第三十七章 诛仙剑与华文昌
“小友,你先别忙着问老夫是什么人,老夫教你一个乖,你用不着对老夫这么提防,老夫和那个小姑娘不是一伙的。哎呀,对了,别看那小姑娘对你这么示弱,她可是心狠手辣,就算你本事不小,可她也不那么好惹啊。”矮胖老人不答黑衣人的问题,反倒笑呵呵地提醒黑衣人注意一直伏在地上的清水好子的元神。
“不劳尊驾费心。”黑衣人冷笑一声,忽然把手中的腾空剑向身后一
。
半空中一条
眼难辨的黑色细线原本正悄无声息地以迅雷之势冲向黑衣人的后心,在黑衣人作势反手的同时突然改变了方向,疾如闪电般向正南飞去,电光火石间,黑衣人也腾身而起,急急追去。再看原本地上清水好子的元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哎呀,小友,你急什么?老夫不是说了?辣手摧花可不是君子所为啊。”黑衣人身形追出不远,矮胖老人的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黑衣人硬生生的顿住身形,看到矮胖老人正并肩飞在自己身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你…”黑衣人气得说不出话来,而矮胖老人却若无其事地把手中的宝剑往前一递,问道“小友,你这把剑叫什么名字?此剑凶气太重,太重,虽是宝剑,但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黑衣人一把抢过宝剑,缓缓说道“此剑…名为诛仙。”
“诛仙剑?”矮胖老人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口剑当得起这个名字。哎,小友,你怎么不追了?”
“你…”黑衣人本来已经气得子身
颤,却突然沉静了下来,微微一笑说“前辈,我不追了。”
“什么,你不追了?哎呀,小友,你为什么不追了?”
“前辈,现在,我对前辈更感兴趣。”
“啊?”矮胖老人大叫起来“哎呀,可不得了啦,找鬼上身啦!”
“前辈,你放走我的仇人,当然要还我一个公道,对不对?”黑衣人轻笑一声。
“仇人?”矮胖老人不再
叫,语气中充满了疑惑“那个小姑娘在老夫身边缩头缩脑地藏了一百来年了,没见她得罪过什么人啊?哎呀,再说了,老夫刚才那可是提醒你注意啊,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把元神聚成一线,那要是
冲
撞起来,可是无坚不摧啊,只要她在你身上绕上一绕,管你本事多大,嘿嘿,非死不可。”
黑衣人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矮胖老人。
“好好好。”矮胖老人叹了口气“老夫承认,你刚才明着是提防老夫,实际上是在等小姑娘出手,再趁机把她给宰了,这么着,老夫也说不出什么来。老夫就是怕小友你来这一手,这才故意提醒她一声。小友,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心狠手辣?要知道,女美要人爱惜,可不是用来杀着玩的。”
黑衣人对矮胖老人的指责一笑置之,问道“前辈,恕我眼拙,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前辈?前辈又是怎么知道的诛仙剑的底细?”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的,问什么啊?老夫活得太久啦,名字早就忘了,那…你就叫我…叫我百晓生吧。人活得长了,见识自然就多对不对?你那把剑没什么名气,老夫也不知道,说的也不过是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的东西罢了。对了,小友,你是谁?天下有小友这般本事的人老夫还没有不知道的,可小友的来历,老夫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原来是百晓生前辈,久仰了,在下是上官金虹。”黑衣人答道。
“哈哈哈哈!”矮胖老人哈哈大笑“小友,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老夫说自个儿是百晓生,你就说自个儿是上官金虹。有意思,老夫
了你这个朋友!哎,不对!你的意思是…啊,你是说你就像古龙小说里的上官金虹一样六亲不认,心狠手辣,叫老夫少管闲事?”
“前辈多心了,我只不过是和前辈开个玩笑。”黑衣人嘴上说是开玩笑,语气却冰凉冰凉的。
“算了吧,小友,你这可不像开玩笑。你这么机灵,再加上个心狠手辣,斗智,老夫不是你的对手。就凭老夫的份身,本来就不好意思打你,你要是再跟那小姑娘刚才一样来个死不还手,老夫就更拿你没办法了。得,老夫走了。”
矮胖老人话音未落,身形已动,转眼间一道金光,已经飞得不见踪影。黑衣人也不追赶,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天亮了。
李亚峰穿一身白色长衫,等在前往大佛头的山口,心里像藏了一只小鹿,突突地跳个不停。
“姜冉就快来了吧?唉,昨天的事情可太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个叫什么清水好子的,为什么她的伤口跟被掩
剑伤的一样?还有曹也是,明明得了一个‘复’卦,他为什么说是‘升’卦?这是搞什么鬼?算了,别管了,还是好好想想今天到底该怎么办吧。唉,不知道老妈心里是怎么想的,莫名其妙地替我把姜冉给约到这里来…姜冉,姜冉…她应该会来吧?对,她会来的,我约的话也许不一定,但这可是我妈开的口,照姜冉的脾气,对长辈的话肯定是听的。昨天忙了一晚上,今天这次约会可要好好表现才行。对,要把自个儿扮成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这个…要在有意无意似有若无之间把我的心意表达出来,对对对,我是才华横溢得满地
淌的著名作家阿疯,要想赢得美人芳心并不难对不对?还有啊,我过目成诵啊,《世界情书大全》我都翻了三遍了,本来甜言
语什么的就难不住我,现在不更好说了?啊,还有,不能过分卑躬屈膝,还要表现出自个儿的男子气概来…靠!我这是怎么搞的?这么大的人了,央中电视台都在等着采访我,这点儿事反倒让自己这么紧张…”
李亚峰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双眼望着来路,心急如焚,忽然间眼前一亮“哎,来了!”
“嗨,李亚峰,你来的怎么这么早?”姜冉远远地看见李亚峰,大声打着招呼。“啊,没、没有,我也是刚到。”李亚峰不管自己从凌晨就拉着曹暮和王信一直在大佛头布置到现在,嘴里说着全世界男人都会说的谎话,
上前去。
“姜、姜冉,你、你今天真、真漂亮!”姜冉在浅黄
的
衣外面套了一身黑色的牛仔装,拎了一个小皮包,平时在学校里扎成马尾巴的头发打开了,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垂下来,神态有些俏皮地笑着,把李亚峰看得呆了,说话也结巴起来。
“喂!我说李亚峰,你怎么啦?全世界就只剩下冉姐啦?我这么大个人就从旁边站着,你看不见啊?连个招呼也不打!是不是要气死我?”
李亚峰被在身边突然冒出来的声音下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王怜怜。
“啊?王怜怜?你…”“怎么?我不能来啊?哎我说,李亚峰,这才二月,雷州的天气就算不怎么冷,你也不至于就只穿这么一身吧?要风度不要温度?你耍什么帅啊?”
“李亚峰,你别听小怜嘴硬,刚才她远远看见你,还跟我说你这一身
帅的呢。”姜冉笑着说“阿姨替你约我出来,正好我也有点儿事儿想问你,在学校里不怎么方便,你又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老是不回家…啊,对了,还有小怜,她可是我的好朋友,听我说起你的事儿,可佩服你了,也想好好跟你聊聊,这不,我们就一块儿来了。”
“啊,一块儿来了?啊,一块儿来了好。一块儿来了好。”李亚峰不知道是因为松了一口气而高兴,还是因为姜冉没有自己一个人来而失望,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倒不结巴了。
“行了行了,你发什么呆啊?走吧,不是去大佛头吗?赶紧走吧,这一路爬山还不近呢。哎,我说,你不会因为我来了就不高兴吧?你想想,两个大美人陪着你出来玩,你规格够高的啊。”王怜怜一边笑着说,一边拉着李亚峰就往前走。
昨天,王怜怜听姜冉说起要和李亚峰出去,就打定主意要跟来。她倒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好好盘问一下李亚峰到底和阿疯是什么关系。 自从阿疯在报纸上替李亚峰说过一次好话以后,王怜怜就认定李亚峰一定和阿疯有什么关系,否则,从来不在公众传媒
面的阿疯不可能为了一个突然冒出来还不知道是谁的“神医”破例说话。再加上雷州这几天来对“神秘神医”的真面目众说纷纭,王怜怜实在是好奇得要死,在学校里想问李亚峰,可总找不着机会,心里也明白,就算李亚峰马上就会出名,现在也会跟自己装糊涂,今天这个机会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好好利用怎么成?而姜冉本来就对要自己一个人和李亚峰出来“约会”有些心里没底,王怜怜要跟着一起来,那可是求之不得的。
“我们走吧。”姜冉看李亚峰呆呆的,一笑,像是没话找话似的问“李亚峰,你就穿这么一身唐装,真的不冷吗?”
李亚峰无语,事先准备好为自己脸上贴金的台词:“小可本来就是个书生”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来了。只好轻轻打了一个响指,跟着姜冉和王怜怜,向山上走去。
“二哥,信号来了,你还不赶紧布阵?”
“知道知道,你就不能少说几句?”
在离大佛头山口的不远处,曹暮和王信正忙着把一
树枝往地上
,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
“二哥,你说,老大自个儿谈个恋爱,还非得把咱们两个也叫上,这也太过分了吧?”
“老大做的没错啊,你说,就是老大不叫,你不也得偷偷地跑来看热闹?与其那样,倒不如物尽其用。不过,为了谈个恋爱就布玄天
阵把山给封了不让人来…这的确是有点儿过分。”
“哎,二哥,你不是说有事儿要给我说吗?什么事儿啊?”
“啊,就是为了昨天晚上我算的那一卦。”曹暮手上不停,闷闷地说“老大心里多少应该有数,可你只顾着练武,对这些
五行什么的太不了解,只好让我告诉你了。”
“二哥,你就不能直接说事儿,就知道说我。”
“好,说正事儿。我那一卦的结果是‘复’卦,不是‘升’卦。你明白了没有?”
“什么升卦复卦的?你
着我看了一遍《周易》,卦辞我是背过了,可我死活不懂啊。怎么?你的意思是,清水好子要出事?你昨天给南宫说的话全是为了让她宽心?我说,你这可不对啊。”
“算了,我还是给你说大白话吧,从复卦的卦辞上看,那个叫清水好子的应该也没什么事儿,逢凶化吉应该没跑儿。可是这一卦的变爻应在上六,你还记得卦辞上是怎么说的吧?”
“等等,让我想想…什么来着?噢,好像是什么‘用行师,终有大败,以其国君,凶;至于十年,不克征’,二哥,你让我把这东西背过,可这有什么用啊?什么意思啊?”
“我也说不太清楚,不过,那个叫清水好子的应该不简单,你可别光看她长得漂亮就什么都忘了,留点儿神好。”
“二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想得太多,到现在,清水好子的元神还没回来呢,你琢磨这么多干什么?再说了,她可是南宫的朋友,那就是咱们老大的朋友,留什么神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布阵好不好?哎,你看看,我这
树枝子
对地方没有?”
“对了对了,你就不能用点儿心?这可都是本事!这个玄天
阵收了口,整个佛山就算是被封了,除了咱们看着的这个山口,没人能进得去,就是在这个山口,想不想让他进,那还是咱们说了算。…照我看,华佗门的这些杂学比治病有用多了。”
“啊,好了,终于完了!”王信按照标记
下最后一
树枝,长出一口气说“二哥,我学这玩意儿干什么?你看,老大也会,可他用得着自己动手吗?叫你帮忙不就完了?说好了啊,等我谈恋爱的时候,你可得照这样也帮我一回。”
“你这家伙!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哎呀,小友,你为什么不追老夫?你就真算准了老夫一定会回来找你?”在空中高处,矮胖老人去而复返,冲着黑衣人有些气急败坏地发问。
黑衣人笑了笑,说“前辈,三天来我追着北斗跑了大半个中国,实在是不想再玩捉
藏了。再说,前辈道行高深,我也未必追得上。既然前辈一定会回来,那我当然乐得省事儿。”
“你凭什么知道老夫一定会回来?”矮胖老人气呼呼地问。
“前辈这是明知故问了。我虽然不知道前辈的名号,但前辈既然护着北斗,我只要找上北斗,前辈自然会再来找我。前辈虽然难找,但北斗有名有姓,找起来并不费劲。前辈有前辈的事情,总不能天天暗中盯着我吧,当然是一定会回来找我说清楚了。”黑衣人不厌其烦地解释起来。
“你…”矮胖老人象是
了气的皮球,叹口气说“小友,从你找上那小姑娘的时候老夫就跟上你了,你思虑缜密,心机深沉,就连这副形象也是变化过的吧?有这么大的本领却还能不骄不躁,不
一丝破绽,连老夫也看不出你的来历…”
没等矮胖老人说完,黑衣人
口说“前辈,咱们是彼此彼此,前辈现在也不是本来面目吧?至于前辈的来历,我更是一无所知。”
“去!你不知道老夫那是理所应当,老夫不认识你就有点儿不大对劲儿了。…先不说这个,小友,人家小姑娘着你惹你了?你干嘛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前辈,我和北斗之间的恩怨,前辈又何苦
手呢?前辈不是说与北斗没什么干系吗?”黑衣人目光炯炯,望定了矮胖老人。
“这个…哎呀,虽然不能说那小姑娘是个好人,但…但老夫可是个惜花爱花的人啊,怎么能看着你把她给杀了呢?天下女美本来就不多,应该爱惜怜惜,你怎么就忍心呢?焚琴煮鹤,这可不是有道之士的所为啊…小友,你看这样怎么样,老夫想个办法,让小姑娘嫁给你,这样,有什么恩怨不就都解开了?”矮胖老人一脸正
,振振有词地说出了一番歪理。
黑衣人脸色一变再变,像是要沉静自己的心情似的清啸一声,随后一拱手,对矮胖老人说“前辈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我一时还不想死。…在北斗嫁人之前,我是一定要杀了她的。”
“哎呀,小友,…真没得商量?哎,对了,小友,先不说这个,老夫到底该怎么称呼你呀?”
黑衣人仔细想了想,说“前辈,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华文昌,前辈若是不弃,叫我‘文昌’就是了。至于北斗的事,这要看前辈…”
还没等黑衣人说完,矮胖老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挥手,大叫起来“哎呀!还有正事儿要办呢!不能再和你在这儿废话了。我也不管你到底要怎么样了,先把你给关起来再说!”
华文昌一惊,刚要有所动作,只听见耳边突地响起了矮胖老人的声音“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还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眼前一花,突然间子身就换了地方,到了一片盛开的桃林之中,再一回头,矮胖老人已经不见了,满眼尽是
山含笑,
水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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