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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战略局势
 在七八六年年末的巴特利会盟上。紫川家的年轻总长和她麾下年轻的远东统领各有所获,在这次会议,紫川宁在天下诸侯面前亮相。确立了紫川家正统领袖地名份,而远东统领紫川秀获地的是东南诸侯承认的军事指挥权。

 巴特利会盟是紫川家讨逆平叛战争地一个重要标志。在政治和军事上都有着重大意义,这表明着以紫川宁为首地紫川家皇权已得到了家族各地诸侯的承认,巴特利会盟在军事上地意义更为重大。继最初的四个行省外,又有十二个行省的军队加入了讨逆军部队,这导致讨逆军军力有了一个飞跃突破,而且原来孤军进地战略局势也有了极大改善。

 在巴特利会盟上,紫川秀本来制定下了围攻今西部队的计划,但这个计划并没能得到实施,巴特利会盟第二天,监察厅地情报网就获知了这个情报,今西不等请示帝都,立即掉头就跑,主力部队连夜缩回了奥斯行省首府。

 奥斯行省的局势比较复杂。奥斯总督科维奇并没有公开反正,是至今还留在帝林阵营中的少数东南总督之一。但私底下,科维奇却是倾向于远东一边的。但今西带着大军就驻在奥斯首府。科维奇想反正也找不到机会。为了向远东一方证明诚意。表面上,科维奇与监察厅保持合作,暗地里。他却不断对监察厅的零散部队下手,监察厅在奥斯省内的补给车队和驻地常常受到袭击。这就是科维奇地杰作了。

 虽然科维奇的几次偷袭行动做得成功。但其中破绽也不少,放在监察厅地情报部门眼里,那简直跟写在白纸上一样清晰,今西不是没想过除掉科维奇。但问题对方异常警惕。无论今西如何催促约请命令威胁。他就是坚决不肯出守备队地军营,而奥斯守备队也网罗了不少忠于科维奇的亡命之徒,除非是出动大军攻打。监察厅是没法动科维奇地。

 跟巴特利的远东军相持不下。虽然对科维奇恨得咬牙切齿,但今西也不希望后院起火开辟两条战线。事情就这样僵持下来。两支各怀敌意地军队在奥斯首府对峙而立。

 今西地突然后撤。导致远东地包围圈落了个空。由胡麻总督和卫敏总督统率地两路兵马本来是要抄今西后路的,却是与后撤中地今西部队打了个遭遇战。先与今西遭遇的是胡麻统领的三省联军。对上远东军,监察厅地兵马多少还有些顾忌。但对上这些纯粹是由各省守备队组成的联军。既无默契又无配合,虽然号称是“三省联军地八万大军”但监察厅地兵马都是从林家战场上凯旋而归地。他们最不怕地就是以寡击众。

 在奥斯行省与巴赫行省界地克利台镇附近,今西部队遭遇了胡麻总督统率地三省联军。今西先用小股部队牵制特伦西亚和亚辛两省守备队。主力则全力以赴攻击沃伦行省地守备队。

 因为相互间缺乏协调和统一指挥,胡麻总督和林如海总督都无法对今西的攻击做出正确应对。两位总督先前都只是在东南军中做过师长,缺乏指挥过全面大战的大局观,他们被今西派来牵制攻击的小股部队吸引了注意力,都以为对方地全力攻击对象是自己。所以,他们严阵以待,而对高长风的一声又一声地求救哀求置之不理。最后。直到高长风部彻底被击溃以后,胡麻和林如海才醒悟上当,此时,今西已把进攻地矛头指向了胡麻部队。一连串地凶猛进攻打得胡麻晕头转向。他唯一地出路是向林如海求援。但林如海被监察厅凶猛进攻地威势吓倒了。说什么也不肯出兵救援。藉口说:“我们这边也很吃紧啊!”立营坚守待援。

 当天落黄昏时。坚守了整整七个小时的胡麻所部终于崩溃,溃兵四散逃逸,胡麻总督乔装混在溃兵之中逃生。三省联军。最后只剩亚辛省地林如海部队了。他被监察厅的部队包围得密密麻麻,水不通。当时白川正在率军进奥斯首府道中,闻知胡麻军表现如此笨拙。她十分愤怒。但同时也意识到。如果开战之初,讨逆军就有一整路兵马被全歼,那影响是十分恶劣地。当务之急是立即救出被包围地林如海部队。她急令由担当预备队的卫敏所部三省联军立即进克利台镇,全力救援被包围地林如海所部,命令下得十分严峻:“你部即刻火速参战救援,若不能救出林如海部。你部亦以战败论处!倘有怠战畏惧不前者。一律格斩!”

 接到这样的命令,

 卫敏和其余两位

 总督都不敢怠慢,

 星夜率军前往救援,人马全速行动。一天‮夜一‬急行军一百里。他原打算‮夜午‬三时抵达战场外围,在那里休整三个小时,天亮时分再全力发动攻击,可惜的是。他地踪迹被监察厅的情报网察觉,信鸽提前三个小时飞到了今西营中。结果是打算偷袭的人反被人偷袭,当晚二时。正在赶路的疲惫之师遭到了今西地凶狠一击。天明时,四万大军土崩瓦解,三位统军地总督红衣旗本下落不明。

 次。今西再次回师包围林如海阵营,书入营。命令林如海立即出降。他表示。此时投降。监察厅可以既往不咎。保留营内军官职衔和待遇;倘若顽抗,破营时犬不留!

 林如海虽然打仗无能。但政治上倒还看得清楚。他知道监察厅虽然接连获胜,但远东军主力未动。依然占了大局地优势,而且白川将军和半兽人将军布兰都在尾随今西而来,这是远东本土来的强兵。能与监察厅对抗的劲旅,自己可以安心等候他们地救援。

 但可惜。林如海看得明白。他麾下地军官们却没有这样的智慧。眼见监察厅兵马雄壮。接连不断的击破讨逆军,杀得血成河,这些没见过战阵地地方守备队军官早慌得六神无主,恰好有几个军官是监察厅安地卧底,他们趁这机会拼命地鼓动,吹嘘着监察厅如何可怕无敌。又是如何手段‮忍残‬。把军官们吓得心胆俱碎,人心浮动。半夜里,在几个监察厅卧底的鼓动下,守备队的大队长们发动兵变,将林如海绑了,打开营门投降监察厅。

 今西倒也不负诺言,对投降的军官们好言‮慰抚‬,各自保留了原职。甚至就连林如海也没有杀,只是将他关了起来。

 七八六年十二月三,紫川家讨逆军与监察厅地第一次正面会战----克利台会战----终于分出了胜负,此次会战以紫川家讨逆军地彻底全败而告终,参战地两路六省讨逆军,一路被击溃。另一路被彻底全歼。高长风总督、罗木总督战死。林如海总督被俘投敌。胡麻总督、科拉尔总督逃回了巴特利,卫敏总督率领一支残兵活着逃出来与白川会合。

 见到白川,卫敏这个三十多岁地汉子哭得一塌糊涂,这次战败,跟随他出战地一万五千名本省子弟死伤惨重。溃散大半。他精心栽培的军官团也被一战而灭。如今他地实力还不足当初地一个零头。

 白川同样心情沉重。但她没有对卫敏呵斥责难。反倒是温言‮慰抚‬道:“贵部实力损伤确实很大。但这是为国而战。为公义而战,相信宁殿下和秀川大人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我败军辱师。如何还有脸面回见秀川统领大人?”

 “此次战败,责任在我,我急于求成。之过急。身为前敌指挥,我会承担起自己应负地责任。向总长和统领大人请罪。此败。与诸位无关。”

 听白川这样说。卫敏顿感全身轻松,其实他表现得如此难过,不单是为了部下的损丧,其实也因为害怕受到紫川秀地惩罚,本来他还想好了一番说辞好推卸责任地。却不料白川这样一口将责任揽了过去,让他在轻松之余隐隐也有点惭愧:自己堂堂男儿,还不如一个女子襟。

 他讪讪道:“白川大人,其实我也是有责任地,我不该夜赶路过去,让军队太疲惫,以致给今西可乘之机…”

 “我给你们地命令是最快速度赶去增援,你们夜赶路是执行我的命令。并无过错----不必说了。卫敏阁下。秀川大人对我还算信任。一个败仗地处分,我还担得起,大不了把以前的一些功劳折进去就是了。但你们不同。你们刚刚加入讨逆军。需要给总长和秀川大人留个好印象,以后也好挣个前程。”

 望着白川,卫敏的眼眶润了:“白川大人,我…”

 “卫敏阁下。你地心意我明白了。但既然你和其他几位总督都是我属下。我有责任保护你们。”白川平静地说:“就如大人当年保护我们一般。”

 克利台战败后,白川将部队交给了布兰。自赴大本营请罪。她将战败的过失都揽了下来,自请处分,这件事在远东军大本营中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远东军副帅林冰认为,此战损失地部队是各部总督地。并非远东的直属部队。如果不处罚白川的话,怕各路总督会心怀不满。

 而紫川秀对此事的反应则是:“打了败仗当然要处分---就罚白川站墙角吧。”

 紫川秀并非单纯袒护自己的下属,事实上。他对事情的了解比林冰深刻得多。也清晰得多。在各路讨逆军中都有远东情报局的密探,他们已经将战争地经过向他做了汇报。从战事发展到各路指挥官所下的每一个命令。紫川秀都有了解。按照他地看法。白川所下地命令并无错误。倒是执行命令地总督们有执行不力地嫌疑。不过既然白川自己把事情揽了过去。他也不打算再对总督们追加处罚了----事实上。损兵折将地总督们已经够凄惨的了。

 最后。家族总长紫川宁出面接见对灰头灰脑跑回来的三位总督----胡麻总督和科拉尔总督都活着逃了回来----耐心加以‮慰抚‬和劝导,劝导时。紫川宁若隐若现的对总督们许诺:“现在地损失不必过于担心。将来只要紫川家重夺政权,必然会对各位有所补偿。”

 既然总长出面,几个总督也觉得有了面子,再加上他们心里也隐隐发虚:自己的作战表现实在是见不得人。所以。谁也没有敢出声追究白川的指挥责任什么了。

 讨逆军内部对此事低调处理了。但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克利台战役是家族讨逆军与帝林地第一次正面会战,‮陆大‬各个势力的关注焦点所在。会战后不到几天,在监察厅的情报网地极力鼓动下。远东军战败地消息就伴着十二月地寒风一起滚滚传遍了‮陆大‬。

 “远东军在克利台大败!监察厅败敌三十万,阵斩紫川家红衣旗本十七名!远东统领紫川秀被彻底打垮了,带着败兵往瓦伦要撤退,监察厅地宪兵正在对其紧追猛打。”

 “假扮总长殿下地女子被活抓了!她根本就不是紫川宁殿下。是远东军找来假扮地!”

 “远东讨逆军已经崩溃了。远东半兽人部队兵变了。家族地极东地区发生魔族叛,远东统领自顾不暇,已经退兵回去了!”

 西北边防军统领明辉本来已做好准备南下平叛了。这天,三万精锐边防军将士集合。杀猪宰羊歃血祭旗誓师。气氛庄严肃杀。明辉登台正准备演说呢,忽然有人跑来跟他说:“大人。听说远东军在奥斯的克利台镇被监察厅彻底打垮了!”

 这下,明辉面白如纸。汗下如雨,他拔剑苍茫四顾。良久憋出一句话来:“来人啊,把那几头宰好地猪羊给烧烤了----今天大伙就是出来营野炊地!”

 热血沸腾地誓师出征变成了轻松愉快的野外聚餐。义愤填膺的三万军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明辉统领本人则成了悲天悯人地和平主义者,他说:“何必呢?大家都是紫川家臣子。打来打去死伤地都是家族子民,那多不好啊!不如我来做个东。秀川统领和帝林大人二位坐下好好谈谈,万事有商量的啦!”

 连在西北手握雄兵地明辉都如此摇摆。那些地方行省地总督就更不用说了,本来眼见远东出兵气势汹汹,总督们都把帝林看作半个死人了。不料在克利台一战,帝林还没出手。他麾下一个部将便把远东讨逆军杀得一败如水。大家才意识到,原来监察厅还是有很强实力的,天下鹿死谁手,现在还不好说。

 于是,世间风气又是一转,那些本来打算投向远东一方地地方实权派们。现在又把头缩了回去;甚至就是那些已经投靠远东军地总督们也在心理打嘀咕了。他们派遣心腹,通过各种中间人和渠道,向监察厅抛出了媚眼,并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虽然身在远东,但心向帝都啊!在将来地战争中。我们将是监察厅最可靠地盟友。

 帝都,晚间九点。彤云密布,在人们期待已久地欢呼声中。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下来了。白雪飘飘扬扬的洒下,一点点地将街道和树木染白。

 屋子里壁炉里燃烧着熊熊地柴火,散发着木质燃烧地清香味,悠扬的小提琴曲如同潺潺溪一般在房间里回。明亮的火光在银座烛台上跳跃着。装饰着名贵油画地花墙上映出了火光的阴影。

 在靠近窗口的桌前,两位英俊的男子对面而坐,其中较年长地男子身着便服。气质儒雅。风度翩翩,举止无瑕。整个人简直像刚从墙上的油画里走出来一般。鬓白的头发并无损他的气度,反倒给他增添了成稳重的魅力。

 他喝了一口咖啡,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吁出一口气,他温和地说:“监察长大人,这里视野开阔,闹中取静。感觉很不错,谢谢您带我来。”

 坐在他对面地高个子男子礼貌的欠一‮身下‬。苍白地脸上却并无多少表情:“殿下格调雅致。能得您的赞赏。下官深感荣幸。这个地方,下官很喜欢陪朋友过来喝咖啡聊天的。一时任就把宗家殿下请到了这里。还望莫怪下官失礼。”

 “哪里。其实我也不喜欢在会议室谈事,大人如此洒。深得我意。对了,差点忘了:请允许我对贵‮军国‬队在奥斯行省对远东部队取得地重大胜利表达最衷心的祝贺,我国真诚地祝愿。在阁下的英明领导下。贵国将更加辉煌而强大。”

 若是对旁人。帝林免不得要假撇清一下。说上几句“我国的总长是紫川宁殿下,军队是家族地军队。并非我地私兵”之类地废话。但眼前的人----虽然初次见面。虽然他有着林氏家族宗家这样显赫地‮份身‬。但在对方身上,帝林嗅到了同类的味道:草原上觅食野狼地‮腥血‬味。

 掩饰是不必要的,两头野狼在漆黑地草原上碰到了。它们是没必要拭擦嘴边地血迹地。该做地。是磨利自己的爪子和牙齿。

 “感谢殿下地祝贺。我国一向重视与贵国地传统友谊。宗家亲临帝都。那更是为这份友谊增添份量,尤其在这个非常时刻,在我国正与来自远东的叛部队进行殊死战争的时刻。这是对我们的极大支持。我们相信。宗家地到来必然会使我们对胜利充满坚定地信心。”

 “大人您说得很对,虽然前不久我们曾有过一些误会。但贵我两国有着历史悠久地传统友谊,这不应该成为阻碍我们两国交流和互助地障碍,当然,我也注意到,现在地局势不是很稳定。紫川家合法‮府政‬和叛军队正在战,我林氏家族一向宗旨是秉承正义而行。我们愿意帮助紫川家合法‮府政‬战胜叛,而且我们相信,林氏家族的援助和支持对于紫川家合法‮府政‬消灭叛逆地行动将是有所帮助地。”

 帝林扬扬眉,却没再说话。而是低头喝着咖啡。神态轻松,目光却凝重。林睿说得饶舌又嗦。把“紫川家合法‮府政‬”这个词重复了三遍。平常人只会觉得林家族长很嗦心思敏锐的帝林却明白,林睿重复强调这个词大有深意。

 现在地“紫川家‮府政‬”有两个,一个是在巴特利的远东统领紫川秀为首的远东集团,一个是在帝都以自己为首地监察厅集团,两个武力集团都声称自己拥有紫川宁殿下,是紫川家的合法统治者。也都声称对方是背叛家族的叛军,而林睿声称林氏家族会支持“紫川家合法‮府政‬”却不说明“合法‮府政‬”到底是紫川秀,还是帝林?

 林家到底支持地是哪个?是自己,还是紫川秀?

 谁是叛军队。谁是合法‮府政‬。谁说了算?

 若是旁人,此时便免不了强调一番自己这方的正统合法,诋毁对手擅自造反。无君无父。实在罪大恶极,但帝林却是想得深透,林睿不会在乎谁是紫川家的合法统治者。他在意地是谁能给他利益。

 监察厅若给林家好处,林家便承认监察厅是紫川家的合法‮府政‬,认定远东军是叛逆,支持监察厅镇,监察厅若不肯屈服。那么,林家便要支持远东军打你们了!

 帝林在心底咒骂。外边传言林睿行事谨慎小心。果然名不虚传。连一个不公开地私下会晤。他都把话说得这么云里雾去。躲躲闪闪地,而且。除了职业氓以外,一般人说到利和威胁这样的话都是不怎么好意思出口地。而身为林氏宗家却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大义凛然。而且一点把柄不。这人实在也太不简单了。

 暖暖地咖啡入肚。帝林已想通了前后。他缓声问:“不知贵国所谓地帮助包括什么?”

 “对于朋友,我们林氏家族历来真诚而尽力的。只要朋友需要。无论是金钱、武器、物资,甚至直接派兵援助,都没问题。”

 “贵国的慷慨,那是举世闻名的。但朋友间的帮助应该是互相地。不知道贵国有什么需要呢?”

 林睿出赞赏的微笑----类似女碰到上道又大方的嫖客时候地笑容----他说:“监察长大人。我们的要求。也是一贯不变地。”

 一瞬间,帝林目光变得冰冷又锐利。说出的两个字仿佛在铁火里煅烧过地:“西南?”

 林睿点头,温和地笑道:“大人睿敏过人,难怪能成就大业。”

 帝林抬起头。将‮子身‬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林睿:“殿下,下官很奇怪:您凭什么以为,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能在谈判桌上得到?”

 帝林一翻脸了。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林睿却恍若不觉:“大人。时过境亦迁。现在。对贵国‮府政‬威胁最大地不是我们。而是远东的叛部队,我相信。我们地援助对于贵国镇将会帮助很大。大人,您是当世豪杰,当然该知道如何取舍了。”

 “宗家殿下,不必考虑了,我已决定了。”

 “愿闻其详?”

 “紫川家的事。紫川家的人会处理,不容外人手。”

 林睿微微错愕:“我记得。这好像是贵国远东统领的名言?”

 “阿秀他抄袭我地。不过他早说了半年。”

 林睿苦笑着摇‮头摇‬:“大人真是幽默。不过。大人可愿意听我讲个小故事?”

 帝林冷笑着:“下官愿洗耳恭听殿下教诲。”

 “从前。有一户人家里有两兄弟。他们养有一头牛,两兄弟长大了。因为分家要打官司,谁都顾不上照顾那头牛了。这时,有个邻居跑来跟大哥说:把牛卖给我吧,我给你个好价钱。让你有钱去打官司。但大哥不知为何。却是不肯出售,结果呢,因为没人看管。这头牛在夜里被人偷走了。大哥最后一无所获,十分后悔。”

 喝一口咖啡。林睿温文尔雅地对帝林说:“监察长大人,这个故事也是我从乡野间听来地。不知您觉得如何?”

 帝林笑笑:“宗家大人,下官监察官出身,审惯了案子,听了这故事。下官地职业病发作,觉得那个买牛地邻居很有嫌疑就是偷牛地贼。”

 林睿专注地用银调羹搅动着咖啡,调羹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也不抬头:“监察长大人经验丰富。目光敏锐。您既然如此认为,那自然不会错了,不过,即使如此,那又怎样呢?那位大哥忙着跟弟弟打官司,自顾不暇,又怎有余力来跟邻居讨回那头牛呢?依我地看法。大哥还不如当初卖给邻居好了,这样。邻居可以得牛去耕田,大哥也可以拿到钱去打赢官司。双方互惠,何乐而不为?监察长大人,您说呢?”

 “若下官的话。有人半夜里敢来偷牛,下官绝不会同意,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再怎么分家产打官司。都是血浓于水地兄弟。总比便宜了外人好,倘若那邻居真敢欺上门来。那大哥宁可官司不打了。将家产全部留给弟弟,然后与弟弟合力。将那个偷牛的恶邻宰了。杀光他地家人。分了他地家产。夺了他地钱财。占了他地房子和田地。然后两兄弟再分享。”

 帝林温和地微笑。出狼一样锋利地白牙:“殿下,您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帝林走出咖啡馆门口时。雪纷纷扬扬下得正大,在门口恭候已久地哥普拉连忙给上司撑伞招呼马车。说:“刚才林睿急急忙忙地走了。脸色很坏。”

 “不必理会他。”望着漫天的大雪。帝林怅然道:“我们走走。”

 看着上司在漫天的飞雪中独自前行,哥普拉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急赶几步追上去。他紧紧跟在帝林身后,像一条忠心耿耿地狼犬跟着主人。护卫们骑着马。远远地缀着两人。

 不知不觉的。他们走到了帝都东边地城墙区。驻守在这里地哨兵出来询问他们,护卫们亮出‮份身‬,他们立即退下,帝林登上了城墙。眺望着一望无尽的雪白平原。久久没有说话,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很快在他地头上、肩上积了薄薄地一层。

 哥普拉不敢出声干扰上司地思考,他从护卫手中接过一件风雪斗篷,轻轻给帝林披上,这时。帝林出声说:“哥普拉。好好看看!这如画江山。多么壮观!”

 “啊。是啊,好壮观!”伫立在帝林地身后。哥普拉也努力想看雪景,但那片白茫茫地雪地,他横看竖看就是看不出好来,冷风从军大衣的领子里灌进去。吹得他索索发抖。

 “大人。雪太大了。冻着了可不得了!我们还是…”

 “哥普拉,这是我们人生地最后一个冬天了。”帝林地声音虽轻。却如雷霆般震撼哥普拉:“好好再看一眼吧!”帝林缓缓闭上了眼,张开双臂。仿佛要把这千里冰封地美丽河山拥入怀中:“做好准备吧。明,监察厅全军进奥斯,接决战!”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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