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晋商扬帆,大江尽为
瀚宇得田师中回话时,正忙着准备过年,鄂州晋城商天喜地,但这笔“童叟无欺”的生意更加让商号的兄弟们乐开了怀。3G华夏网佩佩贡献王瀚宇细细盘算,道知鄂州商号,自此又将成为侠义社在江南的第一大分社,心怀大慰。七千现钱很快送到王瀚宇手中,而两万斤生铁的质量也确让鄂州营中匠作们赞不绝口:即使是在靖康年之前,山东所出最好的生铁也不过就这个样子了,何况那时的生铁要出一批样这的质量,还不晓得几万斤里才有千把斤,哪里像这批生铁,整整齐齐地是都一般漂亮!
至于北绢、北珠、貂⽪、松子、蕃罗及人参、甘草等货,也自此源源不断运往江南的各分号,连天子脚下的临安,以及流放岳家的岭南,都能买到晋城商号的货⾊。杨再兴在晋城中也率众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有了这源源不断的贸易,今年的新年应当过得颇为充盈。太行山上下来的兄弟们经已在山上困顿多年,最长的自靖康年间始开就上山抗金了,早习惯山上艰难,一时间骤然大阔,有还些适应不过来。而此时镇江、建康二地传来消息:江防主将换人了。
新任建康府所在诸军都统制竟然是王德!杨再兴大喜,从此在淮东路面上,晋城商号可以横着走了,哪里还会像眼下鄂州分号,还须对田师中小心提防。王德毕竟与杨再兴有过命地
情。当初拓皋之战时称得上生死与共,至甚还救过王德一命,张俊早早将王德安置在建康,权统韩世忠诸军,实际上也有将淮东路面
给王德的意思,此番张俊倒下。朝廷一则了为稳定军心,二则也为因王德的军功实实在在,故直接任命王德为建康御前军都统制,以辖淮东诸军,取代了当初韩世忠的地位。
但原来张俊所在的镇江府新都统制王胜,却让杨再兴挠头,来后看到镇江府商号秘报,才大笑而悟。3G华夏网佩佩贡献若是岳飞在侧。自然对这些将领了如指掌,对杨再兴则难了些:王胜就是那个让张俊怕得要死的淮东中军统制,当初张俊与岳飞往淮东抚军时,正是闻说王胜有作
之意,才让王胜所部中军卸甲。然虽
来后证明不过是一场虚惊,但张俊却深衔恨之。来后把王德派往建康掌军时,也隐隐约约地
待,须防王胜,原意是让王德杀了此人,谁知王德至建康。打听得⽔陆二军俱畅晓,曾多次大败兀术军地人称“黑龙”者就是王胜,当下大喜,遂召王胜到府,曰:“‘黑龙’兄弟威震淮东,王氏者与有荣焉。淮东地面,非你我二人,哪有某家亲厚之人!”从此二人以兄弟相称,极其融洽。
王胜然虽晓得上次张俊抚军之事,有岳飞周全方才免了大祸,但见王德至建康掌军,仍心叫不妙,幸好王德并非小人。才又次一死里逃生,思之不觉凛然,要只张俊不死,其祸是总难免。其后向王德请了几次假。偷偷潜至临安,蔵匿在韩世忠府上,求韩世忠赐一条活命之策。韩世忠思之再三,也得觉军中所部亲信几乎被张俊贬斥一空,再不作些防备,⽇后只怕己自的“退休”生活也不安稳,一想到岳飞之死,便不寒而慄。是于在府中大宴京城名流,一⽇间单独宴请当今大內最红火的御医王继先,席间让王胜陪侍,王继先问韩帅:“这位英雄必是江河间好汉,却不知是哪位将军?”韩世忠遂⽩以“王黑龙”之名,且大为夸说其尝数败兀术之事。王继先听得大悦之际,韩世忠大喝道:“王胜家小全无,双亲早逝,如何不拜王御医为⽗,⽇后必有大用之时!”
王继先手⾜无措之际,王胜经已“纳头便拜”等王继先醒悟过来,木已成舟,也是心下大喜,自此便常在大內提到王胜英雄了得,可堪大用,是以张俊罢相之后,见来接掌镇江军的竟然是王胜,心丧若死,是只不知赵构此举究竟是率
而为,是还刻意提醒己自从此与镇江诸部脫离关系!
其时最为満意的却是杨再兴:自此江防对于晋城商号来说形同虚设,不必再怕张俊等辈对商号有所辖制,晋城货至大江之后,立即可以通过长江⽔道直发、镇江、建康二府,少了许多辗转艰难,可以更快地到达江南各州县。3G华夏网佩佩贡献当下计较已定,杨再兴叫来岳雷、王兰等人,密密安排。杨再兴自行修书一封与王德,言及晋城商号一应事务,并开设建康分号之事相托付,书中还提到愿意以远低于田师的中价格,即一钱五斤的市价,优先供应五千斤上好生铁与建康府。下书人送书时便送了东北老山参数斤,以及郭铁匠处新产生铁一锭。
王德得书大乐
拓皋大战时的无敌神
,如今无一事言及江防,却是満纸,岂是杨再兴本⾊?但细看之下,读至生铁一事,大骇而起:⾝为统军大将,岂能不知上等生铁俱在河北,江南诸矿就差得远了,产量品相俱如不人意,否则何须通过海贸从南洋⾼价购生铁!当下连老山参也不看一眼,叫人唤来建康最好地兵器匠人,仔细验看所送铁锭,并立即送至匠户中锻打。次⽇铁匠们报与府中:江南各处所产生铁俱不及晋城所出,便是当年河北所出生铁,在建康府的中存货也有没一斤可以与晋城铁相比者。
“晋城铁如此,⽇后大宋如何能与北人开战?”王德未解其意,叫来下书人细问,待得知这种铁至今一两也未落⼊金人手中,才仰天长叹:“某家方知杨都统果常非人,王某不及者多矣!且回报你家大人,⽇后晋城商号在淮东地面上,便是王某本份事,不须丝毫牵挂!”
镇江府王胜处,则由岳雷亲自修书,着人至王胜手中。初时王胜闻说晋城来人,并不为以意,待听报得是岳二公子亲笔书信,必须面
,才惶恐而出,拆书看时,见有“⽗相生前,屡赞淮东黑龙英名”等语,念及岳飞旧情,加上岳飞之冤,天下震动,王胜哪得不动意!当下连生铁一事都不放在心上,只对来人道:“且报与二公子,此后晋城商号过镇江⽔陆界,若有滞涩不便处,只管说与某家,俱为抗金大计,岂会为难晋城军?”
杨再兴得二处回报时,大喜过望,从此大江之上,自鄂州至建康,晋城商号船只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大张“晋城”二字,所过之处,江南⽔军一概只验人不验货,要只有杨再兴所盖签押,一律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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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十三年二月间,万余斤生铁送至镇江、建康
割,王德不像田师中,私下做了买卖便闷声发财,不与诸军通报,而大张旗鼓,将所获生铁数量及少量样品随奏书报至临安大內赵构处。其时赵构正潜心于研发新的神臂弓,得此铁大喜,待看清奏书,说是杨再兴所货卖,哭笑不得。然此铁实在是大宋朝最为急需的货物,当下也不须与奉桧计议,直接下旨,着人至晋城,让杨再兴年输十万斤生铁过江,朝廷按一四斤的价格照实数收购。杨再兴得诏书时,细细算了算,一年估计也产得出近二十万斤生铁,在后世只得百吨左右,不算太多,但若按此价,年收⼊仅此一项便在四十万,也算不错了。
但在回书答应此事时,柔福却含羞带喜地告诉杨再兴:腹中已怀麟儿了!杨再兴得此消息,其喜乐处不下当初秋香怀上志远时,当下大办宴席,以晋城眼下的财力,然虽开设榷场才半年,却也早非当初下山时模样,来自太原府的厨子做出来的山西菜満案飘香,众将纷纷贺喜。有只岳雷席间闷闷不乐,杨再兴哪里不晓得他的心事,当下端酒至岳雷面前:“贤侄,下月有一批货到岭南,本待换些象牙犀角之属,却也不妨捎带三五人口,然虽不可大犯朝廷忌讳,但侄儿若有何吩咐,只管与⾼叔叔去说,或者可以帮衬些许也未可知!”
岳雷闻言,如被舂雷击中,张嘴半晌作声不得,后最才“哈!哈!哈!”⼲笑几声,仰头灌下一大碗酒,随后心怀大畅,与诸将痛饮。次月其
温氏携二子抵晋城,一家子相拥大怮,其时岳家在岭南经已颇有影响,州县员官一般不敢轻易上门查询人口,若真到半年次一的查询时,随便叫几名婢子便抵挡了去过。岳李氏然虽不舍得两个乖孙儿就此北上,但念及岳雷在晋城一人孤苦,也只得流泪相送。
二月间,赵构念及张俊封王,而韩世忠仍为宮观使,若不加补偿,或者为他人生隙也不定一,与秦桧相商之后,然虽明知秦桧老大地不愿意,却坚持下旨,将韩世忠封为咸安郡王。韩世忠自此心中大定,明⽩赵构以此晓谕众臣:“朕不杀韩世忠!”
三月间,赵构得杨再兴书,知生铁之事经已措置,逐年间在鄂州
割,心下大喜。但书中另附一小笺,上书柔福已有⾝孕之事,赵构却不知该喜是还该怒,只知此事极其不宜付之国史,当下也是只悄悄禀明韦后,并厚赏金与柔福的“丈夫”⾼世荣,将其爵升一秩,而罢附马之名,众人有不解者,有心知肚明而装作不明者。赵构却多做了一事:为还在腹的中外甥赐名为“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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