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章有所求(中下)
第一千零八十章有所求(中)
张扬道:“我也就是刚到!”
江光亚这会儿功夫已经来到他们身边,笑道:“张哥来很久了?”
张扬道:“没,刚到!”
顾养养心中明白,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指定被张扬全都听过去了。俏脸红的越发厉害,人在心神不宁的时候容易犯错,手中的画笔稀里糊涂地点在了就快完成的画面上。
江光亚轻呼了一声,顾养养意识到的时候,画面上已经多了一条绯红‘
’的笔触。她将画笔放下道:“不画了。”
张扬笑道:“绘画就讲究个心静,我们轮番来打扰你,不画也好。”
江光亚道:“我只是过来打招呼,你们聊,我得去写生,答应了许怡要送她一副风景画,你们聊!”他挥了挥手走了。
顾养养把画具收好,转向张扬道:“你找我什么事?”
张扬帮她拎起画具:“这事儿啊,说来话长。”
顾养养忍不住笑了:“别卖关子,你要是卖关子,什么事情我都不答应你。”说着说着她脸又红了,自己这话充满了漏‘
’。
张扬望着顾养养羞赧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
’,小姨子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不卖关子直来直去,她什么事情都肯答应我,大官人马上就因为自己的
恶而鄙视自己,当然对自己的鄙视是要放在心底深处的。
和张扬这种在官场‘混’迹数年的老油子相比。顾养养无疑要稚
青涩太多,虽然她在张扬面前刻意表现自己的成
和含蓄,但是张大官人仍然轻易就看穿了她的内心,张扬笑道:“看来你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
顾养养点了点头:“薛姐找过我。”
张扬道:“为什么不答应呢。你们两家的关系不错啊。”
顾养养道:“这世上很多的事情都没有理由啊,你来京城这么多天,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呃…”
“可今天为什么要来?”
张大官人无言以对。养养再不是昔日的小姑娘了,她也懂得反击之道。
顾养养道:“我知道你是过来请我去帮忙做佛跳墙的。”
张大官人并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道:“这两天,我实在太忙,公事刚刚办完。”
“办公事还可以和江光亚一起去玩啊!”
张扬被顾养养质问的有些冒汗了。
顾养养轻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怎么想,你不用怕,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她在一座小院前停下,让张扬将画具放回她租住的房子。
张扬看了看这座小四合院,微笑道:“地方不错,蛮幽静。”
顾养养道:“看到这座四合院。蛮喜欢的,平时我只是绘画的时候才来这里,房东夫‘妇’两个年底要出国,正准备把房子卖了,我和爸商量了一下,打算买下来。”
张扬点了点头道:“不错,天子脚下肯定能升值。”
顾养养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张扬找了张木凳坐了下来。眯起眼睛暂时的享受一下上午的阳光。顾养养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分钟,张大官人坐在暖融融的阳光下,居然打起盹来,朦胧中,看到顾养养身穿白‘
’长裙宛如仙子般翩然而至。望着自己嫣然一笑,然后展开怀抱向自己扑了过来,张大官人心中极其矛盾,想躲开,又怕摔到了她,只能展开臂膀任她投身入怀,暖‘玉’温香抱在怀中,心中那个滋味真是煎熬到了极点。
却听顾养养道:“姐夫,你为什么对我要如此冷漠?”抱得他却越发紧了。
张大官人感觉自己的控制力正一点点薄弱下去,艰难道:“养养…不要…”
机手铃声忽然响起,张大官人霍然睁开双目,却看到顾养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正是一身白‘
’长裙,他吓得啊!地叫了一声。仿佛见了鬼一般,嘴巴张开老大,半天都没能合拢。
顾养养俏脸微红道:“你睡着了?”
张扬点了点头,‘摸’出电话,站起身,电话是徐建基打来的,他在画家村外等得不耐烦了。张扬放下电话,向顾养养道:“走吧!”
顾养养道:“你都没有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
张扬道:“就是刚才你说的佛跳墙的事情。”
顾养养道:“想让我答应去帮忙也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张扬道:“你说!”
顾养养道:“你得跟着我去帮厨!”
张大官人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顾养养娇嗔道。
张扬道:“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你的条件真是奇怪。”
顾养养道:“你必须答应。”
张大官人愉快点头道:“好,我答应,我答应你就是。”
“还有,以后不许你小姑娘小姑娘的叫我,我是成年人了。”
张扬道:“怎么都行。”
两人一起离开了画家村,来到外面,看到徐建基一个人在车里等着,张扬
不住问道:“洪月呢?”
徐建基叹了口气,等两人上了车方才道:“这‘女’人就是不能宠,我跟她低头了,她倒得瑟起来了。”
顾养养抗议道:“建基哥,不许你在我面前说洪月姐的坏话。”
徐建基道:“养养啊,还是你给张扬面子,我们都请不动你。”
张扬道:“我能请动顾大厨,是做出了大巨牺牲的。”
徐建基一脸的‘
’‘惑’:“怎么个情况?”
顾养养俏脸微红道:“别听他瞎说,就是让他给我帮厨。”
张扬聊着聊着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答应今天中午前往香山别院和罗慧宁见面。把顾养养送到紫金阁,张扬顾不上休息,开车就往香山别院去了,顾养养在他身后提醒道:“别忘了自己答应别人的事情。”
张大官人道:“放心吧,我从来都是一诺千金。”
回到香山别院,罗慧宁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张扬回来,李伟转身出‘门’去了,幽静的院落中只剩下子母二人。
张扬道:“干妈,什么事儿,这么急把我给招来?”
罗慧宁道:“何雨濛已经登上了纽约州访问团的飞机,没事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和萨德‘门’托是老朋友了,他对我一直都不错。”
罗慧宁道:“你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张大官人从罗慧宁的这句话中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他笑道:“干妈,我在您面前从来都说实话。”
罗慧宁道:“有吗?”
一句话把张扬问得愣在那里,在他的印象中,罗慧宁对他还是头一次表现出这样的态度,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张扬低声道:“干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罗慧宁摇了头摇道:“你们都大了,做任何事都有自己完整的想法,这些都是我无法左右的,我也无心左右。”
听罗慧宁这么说,张扬已经可以确定干妈百分百生气了,这厮最大的长项就是嬉皮笑脸,仍然是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起身来到罗慧宁身后,帮她‘
’捏双肩道:“干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您只管骂我,再觉得不解恨,可以打我,要不我现在就撅起
股给您打。”
罗慧宁道:“我问你,何雨濛到底是谁?”
张大官人愣了,不过这厮站在罗慧宁身后,罗慧宁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
张扬道:“何长安的‘私’生‘女’啊!”
罗慧宁道:“你若是这样说,我就信了!”
张扬道:“其实这件事,您应该去问何长安。”
罗慧宁道:“我认识何长安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他还有个‘女’儿,突然就冒出了一个‘私’生‘女’。”
张大官人内心忐忑不安,实在不知应该怎样回答罗慧宁的问题。
罗慧宁道:“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当初你从秦家带走的秦
如今被你安置在哪里?当天那个夜晚,浩南亲眼看到你将他‘
’给了何长安,而何长安和秦
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去冒风险?”
张扬道:“干妈…小
现在很好,我不想秦家人对他不利,所以…”
“秦家人怎么会对他不利?他是秦家的外孙子,无论秦萌萌做了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秦家也不会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
张扬的双手离开了罗慧宁的肩头,他开始意识到,秦萌萌的事情已经让罗慧宁产生了怀疑,而且,她极有可能已经猜到了秦萌萌的真正份身。
罗慧宁道:“你坐下!”
张扬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目光却不敢看罗慧宁,如果从罗慧宁和他的关系来说,他是不应该有所隐瞒的,但是如果暴‘
’了秦萌萌的真正份身,势必会为她子母二人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何长安和秦家之间的恩怨也势必会浮出水面。如果当年秦振东暴强秦萌萌之事暴‘
’,那么在京城不啻于发生了一场地震。
罗慧宁道:“有些事,你虽然可以瞒过我,但并不代表我查不出来。”
张扬道:“干妈…我并不是存心瞒你。”
罗慧宁道:“现代科技非常的发展,根据基因断定一个人是谁,推断出一个人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很容易就能够做到,而且准确率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一百。”
第一千零八十章有所求(下)
张大官人这会儿傻眼了,既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干脆老老实实听着。
罗慧宁道:“张扬,你虽然很有本事,可这天下的事情实在太多,你管不过来的。我希望今天翻过去的一页,永永远远不要重复,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人会永远幸运下去,你明白吗?”罗慧宁并没有将事情点明,可是张扬却相信,罗慧宁已经查清了何长安、何雨濛、秦萌萌、秦
之间的关系。
张扬道:“干妈,对不起,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
罗慧宁淡然笑道:“我不是责怪你,我是为你担心,在刀尖上跳舞虽然很‘
’彩,但是‘
’彩的背后却蕴藏着莫大的危机,稍有不慎,后果不可想象。”
张扬沉默不语。
罗慧宁又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有些事我会永远放在心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告诉别人知道。”
张扬点了点头:“干妈,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心烦。”
罗慧宁道:“我发现自己就是‘
’心的命,对了,明天薛老那里我去不了了,你帮我给他带份寿礼过去。”
张扬道:“干爸不去吗?”
罗慧宁道:“他突然遇到一些事情,明天‘
’不出时间。对了,你明天拜寿的时候,再把礼物送上去。”
张扬将罗慧宁‘
’给自己转‘
’的礼物收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自己在秦萌萌的事情上隐瞒了她,肯定让罗慧宁感到不快。可张扬的确没有办法。秦萌萌子母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更何况罗慧宁对文浩南和秦萌萌的事情本来就感到不
,何必将其中的真相揭穿。让她纠结呢?
心照不宣心知肚明未尝就是好事,张扬和罗慧宁都没有将这件事挑明,并不代表着他们已经完全放下了这件事,秦萌萌的事情已经造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些隔阂。
罗慧宁似乎有些话想对张扬说,可是话到‘
’边,又放弃了说出的想法。于是子母之间陷入了一段相当长的沉默,最终还是罗慧宁率先打破了沉默:“张扬,你和嫣然的婚事是不是已经确定下来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应该在98年元旦。”
罗慧宁道:“真想早点看到你们这些孩子走入婚姻的殿堂。”
张扬笑道:“我也想。可是男人大丈夫总得以立业为先。”
罗慧宁道:“事业已经成为了你们慢怠感情的理由,一个真正负责任的男人应该可以平衡好这两方面的事情。”说到这里,罗慧宁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低了许多:“或许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做到这一点。”
虽然张扬答应了给顾养养当下手。可是他的事情实在太多,从香山别院刚刚回到紫金阁后不久,那边顾允知给顾养养打来了电话,原来顾允知和萧国成也抵达了京城,专程为了给薛老拜寿。
顾养养已经在为烹制佛跳墙做准备。她让张扬代替自己去见父亲,向他说明。
张扬道:“这次不是我不想给你帮手,是你派我出去的。”
顾养养笑道:“你少废话,在明天之前。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张大官人叹道:“我怎么感觉自己跟小二似的。”
因为这次顾允知和萧国成结伴同行,所以从机场下飞机之后。直接来到萧国成位于皇城正北的四合院中暂住,萧国成在这里买下了四座四合院。当时价格不高,不过现在价格已经翻了数倍,他让人将四座四合院打通,基本上是利用了这块地皮,在上面推倒重建,从外面看起来并无任何突出之处,但是真正走入院落之中,方才能够感觉到其中的豪华和气派。
张扬走入院落之中,经过三重‘门’,来到正中的大院子里,看到萧国成和顾允知正坐在老槐树下喝茶。
张扬笑道:“爸,萧先生,你们来京城也不提前说一声。”
顾允知淡然笑道:“我都不知道你来京城。”
萧国成道:“薛老大寿,他自然要来。”
张扬道:“你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萧国成道:“你薛叔叔让我专‘门’去东江把顾书记请来,这次老爷子大寿,请得都是他最亲近的亲戚朋友。”
顾允知笑道:“其实电话中说一声就行了,哪还用得上劳烦你跑这一趟。”顾允知原本是没打算过来的,虽然薛世纶亲自给他打了电话,但是顾允知仍然推托说又事,无法前来,所以薛世纶才让萧国成专‘门’跑了这一趟。
萧国成招呼张扬坐下,此时保姆叫他接电话,萧国成微笑道:“你们爷俩先坐,我去接个电话。”
张扬在顾允知对面坐下,笑道:“爸,养养被请去给明天薛老的寿宴做佛跳墙,正在做准备呢,所以这会儿过不来。”
顾允知微笑道:“薛老既然喜欢,能帮忙当然还是要尽量帮帮忙的,你这次给薛老准备了什么礼物?”
张扬道:“想来想去,还是送薛老一份健康吧。”
顾允知知道他的本事,点了点头道:“这世上没有比健康更珍贵的礼物。”
张扬抬头看了看,看到萧国成仍然没有回来,他轻声道:“爸,薛老这次的寿宴搞得很隆重,明天应该会来很多重要人物。”
顾允知淡然道:“你干爸来不来?”他这句话正问到了点子上。
张扬在顾允知面前从不做任何的隐瞒,低声道:“干爸说有事!”
顾允知道:“其实薛老本来不想搞什么大寿的,是世伦坚持要办。”
张扬道:“爸,您是不是担心明天会有不少人不肯过来?”
顾允知道:“薛老德高望重,能得到他的邀请本身就是一种荣幸。”他的这句话并不是在回答张扬的问题。
张扬道:“如果我是薛世纶,我就不会办这场寿宴,毕竟薛老已经隐退,官场之上有一个规则,人一走茶就凉,虽然薛世纶的出发点可能是好的,但是如果因为这场寿宴而让薛老感到了世态炎凉,反而不好。”
顾允知笑道:“你多虑了,薛老比你看得要透彻的多,即便是你薛叔叔看问题也远比你要清醒,听说这次寿宴一共办了十五桌,能来的都是相当要好的关系。”顾允知的内心中远没有他表现出的这样乐观,得知文国权不会出席薛老寿宴的时候,他从中已经看到了某些微妙的成分,诚然,这场寿宴肯定会宾客云集,但是关系到薛家颜面的并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出席,而是政坛上的元老级、实权级人物是否出席。在顾允知看来,张扬的这句话并没有说错,薛世纶显然不应该如此招摇的去办这场寿宴,可是顾允知对薛世纶还是有些了解的,以他的头脑和见识绝不会考虑不到这件事。
张扬道:“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想多了,这些事情原本轮不到我来过问。”
顾允知道:“想着自己的事情,做好自己的事情,人会活得轻松一点。”
萧国成从房间里出来,他笑道:“世伦的电话,问我允知兄到了没有。”
顾允知笑道:“难得他始终挂念我。”
萧国成道:“世伦一直都对允知兄佩服的很啊!”
顾允知淡然道:“我有什么好佩服的。”
萧国成道:“身居高位,不骄不躁,不贪恋权势,急
勇退,放眼国内政坛,除了允知兄,找不到第二个。”
顾允知道:“萧先生对我的评价实在太高,我只是能力所及,害怕自己再往上走,就要力有不逮了,更何况,我年龄已经不小了,在官场中拼搏了大半生,最后这点时间我想留给自己,也算是我一个自‘私’的想法吧。”
萧国成笑道:“允知兄这样还叫自‘私’,恐怕国内的大部分官员都要戴上这个帽子。”
顾允知微笑道:“不知为了什么,离开官场之后就不想提官场的事情,仿佛过去发生的那些事距离我很遥远。”
萧国成听出顾允知是在委婉地告诉自己,他不愿在官场的话题上继续探讨下去。萧国成道:“官场的事情离我也很远,不过我们这些生意人,最希望的就是政策稳定,天下太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安心心做生意。”
张扬道:“也未必所有的生意人都期待天下太平,军火贩子巴不得天天打仗,到处都打仗。”
顾允知笑道:“张扬啊张扬,你从来都改不了抬杠的‘
’病。”
萧国成道:“在我看来抬杠算不上‘
’病,只有敢抬杠的年轻人,才有向强权挑战的勇气,如果他在我们面前什么话都不敢说,我反倒提国家的未来发愁了,我记得多年前看过的一片文章,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正所谓今
之责,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中国强。”
顾允知道:“梁先生说得好啊,国之希望全都在他们这一代人的身上。”
张扬笑道:“爸、萧先生,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压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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