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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金城之战(三)
 新兴王祇即皇帝位于襄国,改元永守。以汝王据州郡拥兵者皆应之。祗以姚弋仲为右丞相、亲赵王,待以殊礼。祗以弋仲子襄为骠骑将军、豫州刺史、新昌公。又以苻健为都督河南诸军事、镇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兗州牧、略郡公。夏,四月,赵主祗遣汝王将兵十万伐魏。

 -----引言摘述

 看着气势如虹的秦州军越走越近,沈猛的心猛然一震,鼻子上和脸上骤然冒出一层细汗珠,让不算瘦的那张脸显得有点油光起来。而王擢却在一边转着眼珠不知盘算什么。

 “赶快列队,准备敌!”沈猛的声音变得有点嘶哑和尖锐,显得非常地奇特,旁边的传令兵一愣,马上转身就跑,边跑边歇斯底里地喊道:“列队战!”

 凉州军刚列队走出营寨,秦州军已经走到前面不到两千尺的地方。相对于杀气腾腾的秦州军,凉州军显得有点慌乱,但队形好歹没有变散。沈猛骑马站在后面,心神不定地一会看着自己部众,一会看看远处的秦州军。而王擢骑马跟着后面,脸上的神色也是晴不定。

 依然是走到一千的地方,秦州军停了下,然后听到一声暴喝声:“!”一支铁羽箭带着嗡嗡声呼啸而来,在众人的注视下骤然在凉州军士中间的泥土里,少半截箭身轰然没,而薄薄的箭尾铁羽还在那里嗡嗡作响。这种强劲霸道把周围地凉州军军士吓得不轻。

 还没等凉州军士回过神来,一阵嗡嗡声已经飞了过来,上千支铁箭骤然到,顿时倒了上百凉州军军士。有点惊慌的凉州军士应该感到庆幸,他们遇到的只是扩编的秦州军,没有遇上扩编的雍州军。由于前几个月兵工场一直在搬迁成咸兵工场,所以产能一直不能完全提上来,而曾华属下的军队又在成倍增长。所以在保证刀、朴刀、横刀、长矛、盾牌等基本兵器的生产外。长弓、神臂强弩、弩等中远程武器都得不到保障。尤其是制作工艺复杂的神臂强弩、弩等。在先东后西地照顾政策下,秦州军近两万军士只有不到三千张神臂弩,其余都是用长弓在“敷衍”着,所以神臂弩地箭雨密度就大打折扣了。

 在铁羽箭地嗡嗡声中,在凉州军慌张中,秦州军还在缓缓前进,不多时就走到了不到六百尺的地方。这个时候。凉州军有醒目的军官在那里招呼自己的部众用弓箭回。不一会,终于从凉州军的军阵中飞出稀稀落落的箭矢。而在同时,秦州军中上万的长弓手已经列好队,开始斜向齐。在一阵阵地呼呼声中,密集的木箭矢纷纷落到凉州军士的头上,顿时让凉州军的伤亡开始变大。

 互相对一阵子,沈猛发现自己的部众在秦州军密集的箭雨下根本占不到便宜,干脆一咬牙传令全线出击。命令一下。快要被秦州军箭矢得抬不起头的凉州军呐喊一声纷纷冲了上去。准备跟秦州军来一场真刀真的血战。但是凉州军水般地攻势在秦州军最前面地盾阵前顿缓了下来。坚固的盾,锋利的长矛,让凉州军士们前进地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来。而后面的凉州军士却还在一个劲地往前冲,很快就让顿在那里的凉州前锋军士感到了压力,也让持盾牌的秦州军感到‮大巨‬压力。

 这个时候,秦州军刀牌手冲了出来,对着挤成一堆的凉州军士扑了过去,三、四个人为一组,左手持小圆盾,右手举朴刀,进退有序,颇有章法,顿时杀得前面一线满是凉州军士的尸体。后面丢下弓弩的长弓、强弩手也举着雁翎刀跟着冲了上来,跟着一阵猛砍。盾牌一手持着立在地上的盾,一手或持长矛,或持雁翎刀,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地缓缓跟着前面战友们的厮杀而前进,做为他们坚实的依靠。

 在上渠关的前面,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还有时断时续的惨叫哀嚎声。在这惊天的动静中,下了半夜外加一个早上的细雨终于停止了。而随着细雨的停止,在河水北岸缓缓地腾起一股黑黑的浓烟,直上云间。

 看到这种情景,不光是沈猛心里发慌,所有看到身后冒烟的凉州军士心里都在发慌。这个时候,一个声音远远地从浮桥传来过来。“金城关失守!”

 金城关是金城渡口北岸的一处关卡小城堡,设于前汉时候,是为了扼守金城渡口免受西边的侵袭。沈猛虽然猖狂,但是也知道要保住退路,在大军南下的时候特意留下两千人马,守住金城关,一来护着金城渡口的北岸,二来守住囤在那里的大量粮草。不过他是怕被乞伏和秃发鲜卑的游兵散勇从后面给他来上一下子,拖了他的后腿,或者堵住了他的退路。

 黎明麻麻亮的时候,趁着天空中下起了细雨,曾华命令两厢飞羽军从两个方向攻击金城关。飞羽骑军的攻城是其惯有的迅猛、突然。十数军士在后面推

 木杆,也推动着抱着长木杆最前面的勇士猛跑,然后斜向上的力量,勇士在木杆的推动下跑动在城墙上,最后一下子就跳到了不高的金城关上去了。数百飞羽军勇士一发力,杀得城楼上措手不及的凉州军士抱头鼠窜,很快就夺了其中两门。当大门吱呀一声大开,等候已久的飞羽骑军就策马呼啸涌入,金城关不到一个时辰就落入到晋军手里,而且几乎是被全歼,并缴获大量的粮草。

 看到天空终于不下雨了,曾华下令找来一些不太的木柴堆在一起点燃,用浓浓的黑烟告诉河南打得不可开地两军。这金城关已经易主了。

 听到这个消息,沈猛有如被雷给劈中了一般,顿时就石化在那里了。而旁边的王擢一边冒冷汗,一边眼珠子转得更快了。

 最先起来的是后军。他们最先得到金城关失守的消息,二话不说就往回跑。要是被占据金城关的敌人一把火烧了浮桥,想回去就真的要靠飞了。后军一动,立即引起连锁反应,凉州军士们纷纷掉头往回跑。唯恐慢了一步就逃不回河北去了。

 一直呆在侧翼做为预备队的三千鲜卑骑兵充分发挥自己骑兵的优势。策动坐骑在凉州步军中横冲直撞。拼命地闯出一条北归地生路来,而数百上千地凉州步军在这条生路上纷纷被踏倒,鲜卑骑兵从他们身上直踏过去,顿时踏得一路血模糊。当鲜卑骑兵冲上浮桥时,他们高大地坐骑在拥挤的桥面上占据了‮大巨‬优势,将两边的凉州步军纷纷挤下河去。凉州步军大忿,转过身来和鲜卑骑兵打起来了。于是整个浮桥和南岸都得一塌糊涂,所有的人都在绝望的疯狂中试图寻找着一条生路。

 看到大军已了方寸的沈猛更不知所措,这个时候王擢一声吆喝,招呼数十名早就悄悄围上来的族人,杀散亲卫,将沈猛和他地参军副将数人一绳子都捆了,然后满脸得意地拥着这些俘虏去“投诚”

 而侥幸冲过浮桥的凉州军士却悲哀地发现。有数千骑兵正列队蓄势以待地站在那里。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是役,凉州军被斩五千余人,一万余人降。王擢拥沈猛投诚。但是却被穆之连同其族人数十人尽数斩首。最后曾华下令将沈猛、王擢和两名副将的首级一起传至姑臧(今甘肃武威),凉州震惊。

 但是凉州震惊的将不止于此。曾华将俘虏和金城关穆之处理之后,亲率拥有三万匹坐骑的一万五千名飞羽军挥师北上,先攻陷广武郡,秃发鲜卑首领乌忽率部众六万余降,然后再将逆水(今庄河)以东,河水以西地区横扫一空,乞伏鲜卑首领司繁率部众五万余降,其余如云意鲜卑、河西羌、部众近十万纷纷降。

 曾华驻屯在广武城,先尽收乌忽、司繁等秃发、乞伏鲜卑各部大小首领,送至长安“荣养”然后将近十五万鲜卑部分批东迁,分迁至河东。曾华同穆之商量了一下,废南安郡,将大部分辖地分给西边的陇西郡和东边的略、天水郡,新设金城郡,包括南安郡北边靠河水地区和金城地区以及金城以北、河水以东靖远地区,东于‮定安‬郡接壤,北至于又拐了一个大弯东去的河水以南(今宁夏中卫县以南)。而鲜卑各部部众全部被打编制,暂不设县,只按录、百户分别迁到这里,待稳定下来再重新按地方划县。

 曾华以魏兴国为主,狐奴养为副,率两厢步军和一厢后面调过来地飞羽骑军驻扎在新筑地靖远城,完成新的编制,安置东迁的鲜卑各民,而在安置地同时,魏兴国和狐奴养开始组建新的骑兵部队。整个安置工作一直延续到六月,不但十五万河西鲜卑被重新安置在新金城郡,魏兴国和狐奴养还新组建了四厢骑兵。

 曾华将十五万鲜卑东迁至金城郡后,也没有放过多达六万余的羌、族人。他依例将羌人各部落首领尽收至长安,然后再将这些羌分迁至河东的略、天水郡。就这样,到了五月,广袤的凉州广武郡顿时变得一片荒凉。

 曾华率军驻扎在广武,姑臧的张重华却一直没有没兵来反击进攻。这不是张重华想放过曾华,当张重华看到沈猛、王擢等人的首级时,差点没被气昏过去。正当他聚集兵马,准备一洗此辱的时候,整个凉州的西南线却是烽火四起。

 曾华率军西援的时候,也以都护将军的名义传令给镇守青海的先零,要率领河洮、青海两校尉部的骑丁,以千户为单位,在骑尉、都尉和副校尉司马的率领下,向凉州的湟河郡、晋兴郡、西平郡发起袭击。

 先零接到命令后,立即集合骑丁,分成十几部向西平郡和晋兴郡发起进攻。攻陷各郡县,杀守官夺库仓。然后将粮钱分一半给当地百姓,最后呼啸而去。到了四月底,甚至有十几股西羌骑兵翻过祁连山,攻陷祁连郡、张掖郡,建康郡。

 接到

 般的急报,知道近半数郡县被洗劫一空,祁连山、湟不再姓张,张重华顿时气得连吐数口鲜血。昏倒在地。

 当他昏过去三天之后终于幽幽地醒转过来地时候。曾华这个时候又跑来凑了一把热闹。他领兵攻陷了离姑臧不过五十里的仓松。然后又呼啸不见了。于是张重华又在上多躺了两天。

 到了五月份,凉州好容易‮定安‬一点了,而体弱多病却不知道“爱惜自己‮体身‬”的张重华终于也恢复了一点,但还是没有能力去亲近安慰寂寞多的众多后宫,只能在后花园里散步。

 但是在这个时候,张重华却突然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他一直器重不已的同父异母兄张祚竟然和自己的母亲马氏通。当他走到马氏殿外发现这个秘密后。当时就晕在那里了,顿时也惊醒了正在里面快活的张祚。

 张祚也算是个果断之人,先叫人将张重华扶回寝宫,然后一边派亲信封锁宫门,不准任何出入,一边叫来了盟友右长史赵长,一起商量大事。但是两人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张重华已经一命呜呼了。

 右长史赵长先矫称遗令。拜张祚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抚军太将军、辅政。然后立世子灵曜嗣位。

 张祚掌权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遣使者向驻在洪池岭地曾华求和,他知道现在硬打下去。吃亏地肯定是凉州,他需要时间。

 听到凉州使者来访地报告,曾华对朴长舒一口气道:“他***,终于把他给等到了。凉州纵横数千里,人口数十上百万,而张家在这里经营又数十年,没有数年的全力一博怎么可能拿得下这凉州呢?我关陇现在危机四伏,不是大动兵马的时候,占到便宜赶快收手。”

 ||还不来,估计大人要带着人马去姑臧城下转一转了。”

 “哈哈,这张家不先开口我怎么好提条件呢?只是没有想到这张重华这么不经事,‮子身‬这么弱。”曾华很“无”地笑道

 凉州的使者是左长史马岌荣,曾华二话不说,丢给他一个本子说道:“这是我的谈和条件。”

 马岌荣打开一看,当时没吓晕过去,只见上面写着:张氏去凉王伪号,重新向晋室称臣;割广武郡给秦州;割祁连山以南、湟水以南归曾华都护将军府管辖;赔关陇军费布帛二十万匹、粮食五十万石;必须将开战端的主谋张祚和谢艾交给关陇处置等等。

 “大人,这…这!”下来跟曾华讨价还价。但是曾华一口咬定这些要求,最后几经争辩,曾华将条件退到:去伪号,向晋室重新称臣;割金城关和祁连山以南、湟水以南归曾华管辖;赔布帛十万匹、粮食二十万石、钱三百万;主谋张祚和谢艾必须一个出来。

 马岌荣还想争一下,却被“恼怒成羞”地曾华给赶出去了,并威胁道,十天内不答复就大军北上,于羌骑会于姑臧城下。

 “大人,你这一手真是妙,有金城关在手,我们什么时候想来凉州都方便的很,而擅开战端这个罪名沈猛这个小角色是不能承担的,必须由前后两个主持凉州军事的张祚和谢艾来承担,这样的话谢艾恐怕难逃大人的手心了。”朴赞道。

 “这叫做漫天叫价,坐地还价。我把张祚和谢艾栓在一块,看他张祚舍不舍得自己。不过你还要姑的侦骑处探子多活动活动,然后如此这般。”

 马岌荣回到姑臧这么一回报,张祚觉得其他条件都能勉强答应,只是出自己或谢艾就很犹豫了。自己肯定是不能出去的,但是谢艾也不能出去。虽然他嫉恨谢艾,但他还是很服气地承认谢艾是个人才,交给敌对地雍州刺史曾华,岂不是给老虎添一叶翅膀吗?

 就在犹豫中,盟友赵长跑来劝道:“大人,这谢艾留在凉州,定会是大人谋大事地障碍,如果除之,其威望甚高,恐大人会因此积民怨。不如将其交给雍州,即可除眼中钉,又可以保凉州安危,何乐而不为呢?”

 张祚一听,不由大喜,再也不犹豫了。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赵长是受了侦骑处探子重利才来说这番话的。

 既然如此,和谈很快就谈拢了。曾华先传令西羌各部退回祁连山南和湟水南,然后等赔偿军费和谢艾一到就回河南关陇。

 六月初,谢艾终于和军费一起被解到,而且除了谢艾一家外,还有数‮家百‬愤于张祚以谢艾做替罪羊而自愿跟随过来一同领罪的世家士子,共有近两千人。

 曾华看到如此模样,也不多说,只叫部下好生看住谢艾等人,然后拔师南归,六月十一,经金城浮桥回金城,与镇守在那里地穆之汇合。

 六月十五,曾华与继续处理金城事务的穆之分别,拥着谢艾等人直奔长安。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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