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洗罪
罪仪式有很多种,对普通人而言,洗罪仪式仅是付出后,请神官为自己举行一种特别的仪式,而对神侍,或者说不洁者,洗罪仪式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圣朝时,除了神司、总祭,只有四位方君之国的主祭可以为神侍举行洗罪仪式,而举行洗罪仪式,受洗者首先要拥有圣朝帝君赐下的洗罪券。根据史籍记载,帝君每次下赐的洗罪券不会超过十份,除了赐给朝廷重臣、亲信宠幸,仅赐给四位方君,而两次下赐的时间相差十年也不稀奇,到圣朝后期,更是只有帝君登基时才会下赐洗罪券。
圣朝之后,神殿秉承了这个传统,只有神司授册的各国主祭方能进行洗罪仪,同时,由神司给各国分赐洗罪券,一般每七年分赐一次,一国最多不会超过五份。
二百年前,柔然入侵,于神州子民是一场浩劫,但是,对神侍来说,却成了得到救赎的机会。
燕云王室遭戮,唯一仅存的一位王孙在亲信护卫下,直奔东岚,同时,以王位继承人的份身传檄各地,号召燕云上下不分军民共击异族,其中明书“杀异族一人,即保神州之脉,纵神弃之人,亦清罪孽。”等柔然退去,这位王孙继位为王,重申檄文,以言出必诺为由,赦免了所有参与抗击柔然的神侍,这理所当然的引来神殿的不满,但是,这位燕云王当时的威望极高,燕云又是百废待兴的状况,神殿也无可奈何。紧跟着。东岚也以响应盟友为由。进行了相同地赦免,随即便是各国地积极响应。一年后,燕云王又以神侍并非既有之制。在燕云境内全面废除神侍制度,其它各国也在以后的一百年中,陆续废除了这个除了对神殿有益,对各国毫无益处的制度。唯有安陆一直保持这个制度。
以原漓烟地份身,神殿中人有旧人保护,得到善待是可能的。但是,进行洗罪仪式,却是连主祭都作不了主的事情,毕竟非权贵不能有洗罪券,只是,以原家所犯之罪,又有哪一个安陆权贵敢轻易相助呢?
其实,这样想来。永寒也算尽了全力,无论如何,那个提议总是一个机会。
原漓烟站在白初宜面前,脸色的血
褪尽。死死咬住下
,好一会儿都说不出一个字。
白初宜忍不住轻叹:“卿既然如此不安。当时为何要答应郑后呢?”
她这话一说出,原漓烟更是大惊:“居主怎么知”话未说完,她已反应过来,黯然低头。
——的确,只要知道原氏当年的那场灭顶之灾,便不难明白,幕后黑手必是郑后。而她这般惊恐,若不是为郑后效力,还能是何事?
——难道原召会因为她成为神侍后种种身不由己地经历而杀她吗?
“我不知道”原漓烟只能给出这个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答应郑后为她效力的!
——或许是那三个月的神侍经历让她已经濒临崩溃,而那个时候,郑后给了她摆
那种生活的机会!
——或许是因为,当她想留下孩子,向郑后求取洗罪券时,郑后脸色阴沉却还是给了她!
——或许是因为郑后从未以孩子威胁她
——或许的原因有很多,但是,她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
——最明确的事实是,她投靠了郑后,也为郑后
代的任务全力以赴。
——仅此一条,她地兄长必不会原谅她!
白初宜看着失神的原漓烟,心中满是怜悯,对她的选择也并没有太多的责备——原漓烟是娇生惯养地千金姐小,神侍那种噩梦般的经历之后,能将她解救出来地,即使是灭门仇人,那仇也比不上恩了!
“郑后是要借重卿的天文、历算之才,她很聪明!”白初宜轻描淡写地安抚她“其实,卿也无须如此,原氏的仇人并非仅是郑后,即便到了原召面前,卿也可以如此说,郑后只是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而已!凭她想动原氏,卿实在是抬举郑氏了!”
原漓烟凛然,心中确实释怀了许多。
“我方才所说的事情,卿无须对郑后隐瞒。”白初宜片刻间已做了决定。
“血珠吗?”原漓烟有些诧异,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对郑后说的。
白初宜扬眉,随即轻笑:“我忘了说,血珠可解破《紫》。”
轻轻几个字让原漓烟如雷轰顶,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卿是果然不知!”白初宜轻叹头摇,这才让她回过神,张口刚想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也可以对郑后说?”原漓烟结结巴巴地问出口。
“亦无不可!”白初宜笑得悦愉“除了从我这儿得到原召的消息以及卿相助于我之外,卿尽可对郑后与永寒明言!”
原漓烟觉得自己的脑袋中完全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弄不清楚白初宜想做什么!——这些事情难道不应该保密吗?
“卿照做就是!便是出了差错,也怪不到卿的头上!”白初宜并不解释,只是告诉她但做无妨。
“我知道了!”原漓烟只能先应下“除了大哥的事情以及与居主的协议,我可以将一切对王后与永寒殿下明言!”
“没错!”白初宜肯定。
“那么”原漓烟的脑海中恢复了一丝清明“我帮居主帮了这些事情,不会与大哥发生冲突?”她再天真也知道职方少卿、直秘少监负责什么样事情。
“怎么可能?”白初宜讶然失笑“原少姬,您忘了我的份身了!云白居的不少产业就在东岚,我可不会与东岚为敌,也不敢!”
原漓烟点头。她并不怀疑白初宜,因为这一次从一开始,白初宜便没有戴面纱,以真容相示本身就是最大的诚意——而她没必要对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卿大可放心,我达成所愿,卿恐怕也可为东岚立下大功的!”白初宜轻笑,目光却悄悄盯着原漓烟——这是最后的试探。
原漓烟先是一惊,随即满眼不解之
,看了白初宜一会儿,终是没有再问,仿佛是勉强自己相信对方所说的话。
白初宜稍稍放心,心神一放松,便再次倚向靠枕,轻笑着道:“方才一直没问——卿说知道一些永寒手中那份《紫》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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