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老当益壮
张允此时若在旁边,肯定会很欣喜得发现,在他有意的推波助澜以及默许下,衙役们终于分成了两伙,分别以刘油儿和休息为头,暗地里起了争竞。内斗虽然容易降低团队的凝聚力,但也可以产生竞争力,使小团体更加努力奋斗,这才是张允希望见到的。只可惜,之后事情的发展却超乎了张允的预料,使他多少有些手忙脚
了一阵,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的张允正陪着林执玉和魏良辰俩人说话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用计不成,反被司墨算计,而上了张允的贼船,林执玉这病装的也不大敬业了,至少气
好了许多,听着魏良辰讲述张允办案时的英明神武,时不时得赞一句:“后生可畏!”偶尔会大笑两声,随后才是一阵咳嗽。
张允冷眼旁观,心道:“林老头,你就装吧,我看你这大尾巴狼能扮多久,嘿嘿,庄家三虎你想不抓都不成!”想到高兴处,不免又喜形于
,却正巧被回来放东西的林笑语看了个正着,冷哼一声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当泡踩!”
哎呀,我不招惹你,你反倒跟我叫起板来了,小样儿,老爷我不发威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呀。张允乜斜了她一眼,轻飘飘地道:“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既然有看,就不能分先后,何况,男人看女人,那是天经地义,可女人看男人,这个可就得好好分说分说了,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
说完不等林笑语发怒,也不瞧她半眼,而是装出一副不
下问的模样来看着林执玉道:“林老爷子,您是前辈,又是高人,你说说,要是有女人瞧着男人,她会有什么企图呢!?”
“这个…”林执玉无语。
林笑语却狠狠得瞪了张允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怒道:“她先杀了你!”随即气冲冲得走了。
“我又怎么他了?”此时的张允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满是惶恐和迷茫,心里却乐翻了天。
“大人莫怪,我家这丫头从小被我当男孩子教养,
情刚烈了些,得罪之处,还请大人海涵!”林执玉连忙抱拳求情。
“没事,没事,怪也只能怪我眼拙,把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看成了英俊潇洒的男人,还动手动脚的,实在是唐突佳人,林老爷子莫怪责小子鲁莽轻浮才是!”张允自称小子,那就是抛却了份身,对林执玉以子弟礼相待,对他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林执玉却是大大的有面子。
何况张允装的光
之极,干了坏事也不抵赖,还满口的道歉,林执玉想恼都恼不起来,满口得说不怪。
“哼!”林笑语听见了张允说自己是如花似玉,心里却觉得舒坦,可火气却未消,又听老爹眉开眼笑,丝毫不以张允侵犯了自己为忤,顿时更郁闷了,
不住冷哼一声,昂头抬头从三人面前走过,高傲得向只小孔雀。
小样,你就闹腾吧,有你老实的时候,你这匹胭脂马老爷我是骑定了!张允心里又冒出了坏主意,可嘴里却开始说起了当
客店碎尸的案情,以及那帮匪类也许和庄家三虎有勾结的推测。
林执玉装病,固然是不想再如衙当差,可那股子疾恶如仇的秉
却老而弥盛,听着恼火处,啪得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只听咔嚓啪啦几声,桌碎壶摔,他似乎忘记了身上还“有病”怒冲冲地道:“他妈的,这帮胆大包天的匪类,老子要不把他们抓捕归案,就抹脖子不活了!”
“说的好!”张允等得就是这句话,边拍巴掌边站起身来,也是满嘴的
话:“
他娘的,我当初就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可奈何手下没人,魏师傅也劝我,先让他们多活些时
,待有了高人相助再动手不迟,今
林捕头前来,本官不啻于如虎添翼,岂能再任由匪徒张狂与世,
的,不抄了他们的巢
,我也不当这个官了,司墨,拿酒来,我得和林捕头好好喝他三大杯。”
“不行!”林执玉摇了头摇。
张允和魏良辰只道他又反悔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刚想再劝,就听林执玉哈哈大笑道:“三杯怎么够,至少也得三大碗才痛快,他娘的,老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差,和不老少的知县打过交道,唯有今
和大人说话最痛快,就凭这,还得再喝三大碗。”
“林老头,你糊涂了,你身上还有病,喝什么酒呀!”林笑语旋风一样的冲进屋来,捏住林执玉上下挥舞的手,近乎于咬牙切齿得“提醒”道。
一听林笑语叫林执玉为老头,张允和魏良辰都有些发傻,这称呼从一个女儿的嘴里喊出来,在哪个时代都相当震撼人的。
“哈哈,丫头,咱就别装了,大人老早就看出来了。”林执玉倒也洒
,朝张允一抱拳,拜倒在地,声如雷鸣般地道:“大人,请恕小人欺瞒之罪,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林笑语无法,也只好不情不愿得跪了下去,可俩黑白分明的眼眸却狠狠得剜了张允两眼。
“老爷子请起,小子冒昧也称您一句师傅吧。”张允将他搀扶起来,随即道:“林师傅当差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不图财不求官,只求个正义长存天地,公道洒满人间,小子是真心实意得敬佩,眼瞅着上司贪赃枉法,不甘心同
合污,其风骨堪比屈原,更令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到这,张允也有些动情,大声道:“我到任不久,林师傅不知道我的为人,不愿出山原本也在情理之中,本官理解,但现下河间一地,匪类横行,为祸乡民,我为一县百姓之父母,却无计可施,只能袖手旁观,当真是五内如焚,夜不难寐,不得已才两次求到林捕头门下,非是为了我仕途之上添上浓重的一笔,而是代河间县的一方父老,请林师傅再批皂衣,出山擒贼,保百姓安居乐业。”
“本官不才,
后难免会有行差就错之处,还望林捕头在旁监督提点,若是看不下去,只管拿长刀一把取我项上人头,本官虽死亦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求林捕头以河间黎民百姓为念,出山吧!”说着张允深作一揖。
林执玉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中的豪气也是按捺不住,再次跪倒在地,哽咽得道:“小人何德何能,受大人如此器重,无他,从今往后,为大人尽心办差,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酒来了!”司墨拎了一坛子酒浆过来。
张允拍开泥封,满倒了两碗,将林执玉扶起来端到他手里,道:“为了百姓,干!”
“为了百姓,干!”林执玉豪情万丈,一饮而尽。
魏良辰也加入其中,三个人你来我往,喝得是不亦乐乎。司墨在旁尽心服侍,可林笑语却是冷眼旁观,白皙如羊脂玉般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目光在林执玉和张允脸上游走,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坛子酒喝完,三人还不觉得过瘾,又让司墨拎了一坛过来,此时张允才发现屋里竟没了林笑语的踪影,心中奇怪,不
问了出来。
林执玉却哈哈一笑,神神秘秘地道:“大人不必替她担心,我家这丫头
子野,嫌屋里酒味大,许是出去闲逛散心去了,大人,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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