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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义士归心
 建安三年十二月二十三,夏侯渊追击凌、凌统过颖水,一‮夜一‬疾行二百余里,凌、凌统在引过程中,若即若离,忽隐忽现,让夏侯渊在不知不觉间离下蔡越来越远。

 战局的演变开始朝着高宠预想的方向发展,一切都似乎掌握在他的控制之下。

 预伏在颖水西岸的斥侯不断的将曹军的动向报告过来,使得隐匿在细一带的高宠军上下都非常的‮奋兴‬,但是,从东北方向传来的另一个消息却让高宠又皱起了眉头。

 曹在拿下空无一人的萧关后,马不停蹄的率军尾追而来,其先锋曹仁部已与昨下灵壁,如果曹仁再往西进,则正可将细的高宠团团包围。

 细城内,高宠召集所有的北征将领、谋士商讨下一步的战略。

 “宠帅,机不可失,若坐等曹仁、夏侯渊会合,则我军危矣!”周瑜急谏道。

 高宠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他紧紧的盯着地图,没有应答,北上徐州的决定,从政治角度来说,没有什么过错,通过这一次与曹的较量,高宠让中原的俊才见识了自己的能力与抱负,也让那些轻视江东的人再不敢小觑。

 但回过头来从军事上而言,北上的战略实在有些过于冒险了,击败强敌孙策让高宠不知不觉间有了自骄和轻敌的思想。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任何一点疏忽都将产生无法估量的严重后果。

 吕布在下邳的溃败让高宠突然间陷入到曹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高宠采纳周瑜的连环计奇袭萧关成功,方险险的摆了曹军的围困,此后,被惊出一身冷汗的高宠才醒悟到危险。

 以八千众和一股子血去挑战士气正旺的近四万曹军精锐,是极不理智的。

 南下突破曹军封锁,回归江东才是高宠当然的选择。

 地图上,一道水线弯弯曲曲,由西北向东南伸展,这便是颖水,作为淮水北岸最大的支流,它首先从豫州谯郡一带出,经细、汝、颖上,最后在安风津汇入滔滔淮水。

 水,对于出生在南方的将士来说,是一种亲切和激励。

 也是处于艰难困苦中的高宠军将士最需要的。

 “宠帅,下蔡、颖上方向的曹军不过千余,我军现在可沿着颖水南下,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一举渡淮。”徐庶谏道。

 沉良久,高宠猛然抬头,眼神中又恢复了固有的那份自信与从容。

 高宠的眼神扫视侍立一旁的众将,手中握住令箭,道:“好——,回归江东,在此一战。子义,你率部担任先锋,沿颖水南下,击溃夏侯渊的留守部队。”

 太史慈激动的接过令箭,感受着高宠投过来的信任与期盼,大声应道:“遵令,慈当不负宠帅期望。”

 高宠取过第二支令箭,将目光转向周瑜,道:“公谨,汝为颖水西岸之要冲,夏侯渊若得知我军兵进下蔡,极有可能疾追而来,你率右路军担当护翼,以防不测。”

 周瑜开银铠,跨步上前,道:“传闻夏侯渊行军疾如闪电,曾有过三六百、六一千的记录,宠帅有此顾虑当是,有瑜在,定让夏侯渊无法越汝一步。”

 “其余诸军,赶紧收拾行装,随军一同兵发下蔡!”高宠又大声吩咐道。

 “是!”雷绪众将齐声应道。

 临出门时周瑜神色有些异样,单独的留在后面,待众人一并散去,周瑜急道:“宠帅,凌、凌统远走谯郡,一旦我军主力渡淮,他们将陷入敌重重包围之中,困难实是难以想象呀!”周瑜与凌父子曾同为孙策属将,相比其它人来说,自有一份别样的感情在。

 高宠心头一重,这三来,凌父子的命运一直索绕着他,也是他迟迟下不了决心的原因所在,因为一旦主力南下,就意味着凌、凌统一军将深陷敌后,一支孤军生存的机会几乎不存在。

 “公谨,如果我们把进攻下蔡的势头闹大,也许——!”高宠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没有把下半句话说出来。

 周瑜明白,下蔡拿下之后,夏侯渊若能回师的话,凌、凌统就会有身的机会,但若是夏侯渊不回师呢?

 这个问题,周瑜无法回答,高宠同样也无法回答。

 两人一时皆黯然无语。

 建安三年十二月二十四、二十五,太史慈率丹杨精锐沿颖水南下,在夏侯渊走后,守城的曹军多是些老羸士卒,那里又能与善战骁勇的丹杨兵抗衡,这两间,太史慈几乎是势如破竹,连克汝、颖上、下蔡三城。

 淮水南岸,寿

 笼罩在一片暮色中的城池显得死气沉沉,街上除了来回巡逻的兵卒外,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在经过袁术、高宠、吕布三轮更替之后,曾经繁华一时的扬州治所——寿已经风光不在,只剩下片片残砖破瓦犹在回忆过去。

 张辽一人一马屹立在北山之上,高大的身躯显得是那般的孤单寂寥,那一天,突然听到主公吕布战败覆亡的消息,张辽大惊之余,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许久以来,吕布在张辽的眼中,已成为了不可战胜的象征,那个武艺盖世的吕布、俾倪天下诸侯的温侯、风潇洒的吕奉先死了。

 尽管几路派到徐州打探的斥侯都这么回报,但张辽不信,直到二天前,陈登的到来。

 陈登是来为高宠作说客的,他不仅带来了吕布阵亡的确切消息,而且也带来了二主母貂蝉和吕姬‮姐小‬的信物。

 那是一把小巧玲珑的胡刀,刀鞘上还嵌着璀灿夺目的宝石,张辽识得这把刀,那是吕布当年在洛赠给貂蝉的,只有在北方的并州,才能打造出这样一把刀。

 器物不会说慌,那一时张辽虎目中噙满了泪水,刀还在、人已亡,重伤的高顺还不知道这个恶耗,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张辽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想。

 北风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一如吕布其人一样,象一道暴烈无比的旋风,无可阻挡的席卷一切,只可惜来得快、去得也快。远眺北方,一时风云际会。随着吕布的魂归,属于他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而下一步将何去何从,张辽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身后,马蹄声响,张辽寻声看去,却是陈登正疾步上山而来。

 “元龙怎么也来了?”张辽问道。

 陈登近得跟前,大声说道:“文远刚毅果敢、沉谋有略,有古之名将遗风,我家宠帅倾慕久矣,昔一直无缘得见,今温侯已逝,文远孤军驻守寿,苦也,莫如就此依了江东。”

 这二来,陈登心急如焚,张辽的复杂心情他虽能理解,但眼下高宠主力尚滞留在豫徐扬三州界处,曹军三面围堵形势严峻,如果张辽能明确态度归附,那么对处在困境中的高宠军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安慰。

 孤军之苦,陈登说得没错,自从萧关兵败之后,高顺受伤不起,领军的担子一下子都到了自己的身上,面对夏侯渊咄咄人的猛攻,张辽几乎使尽了全部的本事,才险险的保住了淮水南面这一小块的立足之地。现在,温侯不在了,一支无依无靠的败军要想生存下去,也只能依附于周围的强大势力了。

 “我家主母与‮姐小‬可安好?”张辽心有所动,嘴上依旧淡淡。

 陈登急道:“将军若有不放心的,待与我军会合之处一见便知。”

 “这件事情,我还需与高顺将军商量,待再过几一定给先生回复。”张辽远眺北方,缓缓说道,他的目光投向滔滔奔的淮水北岸。

 高顺秉忠烈,对于这样一个关系前途命运的重大决定,张辽知道必须经得高顺同意后方可,这也是他一直迟疑的原因之一。

 “登临走之时,我家宠帅特意嘱咐告两位将军一声,温侯夫人与‮姐小‬他一定会加以厚待,绝不会让她们流离失所,孤苦无依。”陈登见张辽语气已有所松动,遂趁热打铁道。

 “辽替温侯谢过!”张辽遥遥一揖,神情庄重。

 古之义士,重情重义,高宠素知高顺、张辽两人与吕布的情,要想感动高顺、张辽,感情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陈登见张辽还有些犹豫,脸上掠过一抹失望的神情,情急之下,愤然大声道:“文远,这汉家衰微,面对大好山河,你我当一展心中抱负,以求青史留名,如此方不负堂堂七尺之躯!”

 陈登这一句说得慷慨昂,言词铿锵有力,直抒臆,让听者无不精神一振,张辽脸上也不动容。

 “好——,就依元龙之言。”张辽长叹一声,道。在踌躇再三之后,张辽终于被陈登说动。

 武平,是谯郡东面的一座小城。

 由于并非处在要道之上,这座城的规模和人口一直增长不大,不过也正是由于这一点,频频的战才没有过多的波及到这里,这给了城中的百姓勉强活下去的可能。

 凌一路西退至此,麾下近千人的队伍,只剩下了不到五百人,另外那一半人在夏侯渊势如疯狂的穷追下,多数战死,还有一部分则失散。

 更不利的是在最近的一次接触战中,凌‮腿大‬中了矢,血不止,行动甚是不便。

 敌军进,主将又负伤,这是最困难的局面。

 “父亲,夏侯渊这疯狗一直死咬我们不放,怎么办?”凌统担心的瞧着凌脸上的焦虑和疲惫,轻声问道。

 凌支起包扎好的伤腿,眼中悲壮之一闪而过,他沉声道:“统儿,你说宠帅待我们如何?”

 凌统不解凌缘何突然问起这话,不解道:“那还用说——!彭城、萧关两战显名,莫说刚刚归降的将领,就算是雷绪那般追随宠帅许久的,都没有获得过这样的机会。”

 凌轻笑了一下,大声道:“士为知己者死,也算值了。统儿,曹军兵困武平,以你我手上这五百士卒,要想突出去,根本没有可能,留在这里,就只有等死的机会,所以,我令你赶紧去换过一身百姓的装束,然后趁着天黑时分,混出城去。”

 “父亲,你说什么?我若走了,你怎么办?”凌统大呼道。

 凌凄然一笑,道:“统儿,眼下的情况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夏侯渊一路穷追猛打,显然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如果再不走,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你年轻,还有更多的时间去证明自己,不能把命丢在这弹丸小城,至于我——,腿上受了伤已走不了了,夏侯渊要来,就让他来好了,人这一生谁不一死,身为武将,能够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凌统大恸,眼中热泪盈眶,拉住凌哽咽说道:“父亲——!”

 凌爱惜的抚着凌统的脸庞,勉强一笑道:“快去吧,晚了就真的走不了了,记住——,我们会稽凌家的子孙个个都是好样的。”

 “嗯!”凌统站起身,抹去脸上的泪水,应道。

 “来年的这个时候,记得带上几坛子好酒,洒到地上,我便能喝到了。”凌声音沙哑,面对生离死别的悲痛,即便是再坚强的男儿,也不黯然神伤。

 凌统狠狠的点了点头,转头疾步向外面跑去,这一刻他没有再回头,他怕一回头看到凌的样子,就再也鼓不起离开的勇气。

 建安三年十二月二十五,就在高宠兵取下蔡的同一天,武平城陷,凌皆同愿意留守的二百名死士无一人降,全部英勇战死,其子凌统则下落不明。

 二十六,得知下蔡被高宠攻占的夏侯渊率军星夜驰回,在汝城下遇到周瑜的抵抗,攻城无果,在气急败坏之下,夏侯渊将斫下的凌首级用匣子装着,派使者送到高宠军中,以示声威。

 腊月时节,凌面容栩栩如生,犹带着一丝笑容,高宠一见,心愧不已,一时气血翻涌“哇”的出一口淤血,差一点昏死过去。

 周瑜、徐庶见高宠如此,忙差人叫来陆缇医治,然高宠这一病乃是连操劳加之气急迸发所致,一时间哪里好得了,无奈之下,周瑜、徐庶只得率军渡过淮水,与张辽会合,淮水以北的诸城,遂又被夏侯渊所占。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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