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顺手牵羊 二
第二
,天还未大亮,昨
在李府吃请的人还在榻上患得患失的做着明天县衙通报亲兵名单时,自己会不会在名单里边的梦。街上传来一阵锣鼓吆喝声:
“今
辰时李将军在南门外校场比武,无论士农工商,在役的更卒衙役都可前去比试。前一百名者,将为李将军亲兵。”
不管是做梦梦到自己被录为亲兵的人,还是做梦没梦到自己被录为亲兵的人,听到街上传来的喊叫,第一反应都是惊出一身的冷汗。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出了街门汇合其他人浩浩
的向李府而去。李府已是人去楼空,不见一个人影。他们又到衙门找县令,县令也不在,值守的衙役道:“县令已与李将军去南门校杨了。”
三千钱,差不多合半斤黄金,只是吃了一顿饭?众人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群情
愤的向校场而去,嘴中骂骂咧咧叫嚷着一定要找李信说个明白,问问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到了校场一看,四周布满更卒,李信与县令站的高台前更有二百名全副铠甲、持戈握剑的更卒守卫。
“咦,大家昨
从我那里吃完饭,都没回自己家吗?怎么一大早的一起来到了校场?是来找我的?有什么事吗?”李信揣着明白装糊涂,面色诧异的问道。
在戈与剑的威慑下,心中的愤怒早已飘散,握紧的拳头也已松开,众人期期艾艾不知该说什么好。贸然询问自己
了钱,为什么不让当亲兵?面前有官有兵,告你个行贿受贿不光钱被充公,还会被判苦役几年。况且昨
在李府院内,众人都是拍了
膛表示,钱只是给李信的贺礼,并无其他的目的。
见众人面色难看的都不出声,李信接着问道:“你们来这里是想当亲兵的吧?”
众人顿觉眼前亮出一道曙光,七嘴八舌的道:“对,我们来这里是想追随大人去前方打仗。”
“当兵是件苦差事,你们不怕苦?”
“我们不怕苦!”众人纷纷头摇道。
“当兵今天不知明天死活,你们不怕死?”
“我们不怕死!”众人纷纷点头道。
“那好…”李信笑了笑。
众人以为峰回路转,也跟着笑了笑。
李信朝台上立着的一名屯长招了招手,屯长快步来到跟前,他接着道:“把他们带下去候着,待辰时四刻与其他人一起比试。”
三千钱就这样打了个水漂,虽说李信请的饭菜不错,但这顿饭吃的也太昂贵了。众人又笑了笑,这一次笑得很难受,也很做作,里边多多少少还带了那么一点苦楚。还能说什么?只得跟屯长向校场东面装着弓箭等武器的大车走去。
韩信睡到子时,肚里饿得难受只得起身舀了一大碗水咕噜噜灌了下去。睡了一天夜一,已经毫无睡意,他仰躺在榻上透过屋顶一个鸡蛋大小的破
看着天上的星辰。好不容易熬到卯时六刻,邻居家的公
发出第一声鸣叫,他从榻上一跃而起,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行李,推开门正
离去却听到衙役们的吆喝声。
韩信弄明白了衙役嘴中所喊的意思后,折而返回屋内将榻挪到一边,从榻底摸出一把布满灰尘的剑来。这把剑是他年少时游历楚国以重金购得,自那次忍辱负重从一个屠户的跨下钻过后,这把剑就被扔在榻下再没取出来过。他将剑上的灰尘清理干净,把剑悬于
际,再次出门朝校场而去。
校场大门入口处,挂着一张大木板,上边写着这次比试的项目。
第一项是骑马。这个韩信心里有数,数数整个淮
县的人头,论驾驭马匹的能耐,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第二项是弩
。这项韩信心里没底,不过弩
还算过得去,最少在五十步之内可以
在靶上。
第三项是弓
,韩信犯了愁。从小到大在五十步开外他还从来没有把箭
到靶子上过。
他打起了退堂鼓,可是无处吃饭的尴尬现实
着他硬着头皮进了校场。“或许见我马骑的好,直接就被挑入亲兵了。”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辰时四刻正,校场的大门关闭,看着阅兵高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李信颇有大将风范的挥了挥手,道:“那就开始吧!”
第一项比的是弩
,距离为七十步,每百人为一队。校场北面
了一百只靶,靶的两边各有一位执鼓吏。一组人上场比试的时间全由执鼓吏掌控,鼓声由慢及紧,到最紧处嘎然而止。鼓声停若还没将箭发出,以弃权论。
韩信处于第七队的中间位置,七十步的距离对于他来说难度很大,听着鼓声越来越急,他怎么用望山瞄准都觉得肯定
靶。眼见鼓声就要停止,他扣下弩机,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韩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到鼓声停,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兵卒把记有自己成绩的木牌送过来。
旁边那人的木牌子上写着:“箭距靶心六寸七!”韩信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接过自己的木牌一看,上书:“靶上无箭”四个字。
“靶上怎么会无箭,我明明正中靶心啊!”韩信觉得自己很冤,拉住派牌的兵卒质问道。
“自己看!”兵卒挣脱拉扯,不耐烦的指了指七十步外的靶。
靶心的位置明明
着一支箭,他
再次质问兵卒,突然发现自己的靶上还有一支箭。那只箭在靶心的右下角,其距离靶心大约是六寸七。
“
到别人的靶上了!我瞄的是自己的靶,怎么就
到别人的靶上了?”直到巳时,李信宣布暂停比试,让人送来
米、酱
吃食时,韩信还是没想通自己怎么就
到了别人的靶上了。
下午申时六刻,轮到韩信比试弓箭。这一次他在左手第一的位置,虽说弓箭是他的弱项,但占居这个位置最少不会把箭再
在别人的靶上。
鼓声响起,韩信感觉极好,略一瞄准拉弓便
。突然,位于左边的执鼓吏倒了下去,韩信脑门‘嗵’的一下发蒙,暗呼一声:“不秒!”
这一箭正中执鼓吏的脖子!这是致命的一击,箭贯穿了执鼓吏的脖子,那位倒霉的执鼓吏当场倒毙。
校场混乱起来,人群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向倒毙的执鼓吏而去,一部分朝韩信涌来。朝执鼓吏而去的人,纷纷叹息这个人有够倒霉的。鼓距箭靶最少有十二步,为什么那个
箭的就能一箭
杀了他,莫非与他有仇?更有人惊叹
箭人箭法的高超,执鼓吏是穿了前甲与后甲的,除了脖子外,想一箭致命还真不容易。
“
杀执鼓吏的人究竟是谁?”围观的人群猜测着,当围观韩信那堆人中有人跑过来宣布
箭的人是韩信后,围观的人全都释然了,知道这决对不是仇杀,肯定是一场意外。
“就凭他?二十步之外连个兔子都
不中,想在七十步外
中一个人的脖子,简直是无稽之谈。所以,这肯定是误杀。”一个人道。
“就是!要说有仇啊,我跟他的仇最大,想当年还曾
着他从我的跨下钻过,怎么不见他寻我仇啊!像他这种
夫,借他一个豹子胆也不敢
杀仇人。”另一个屠户打扮的人证实道。
众人纷纷赞同两人的意见,哗啦啦全都涌向韩信站立的地方。
韩信被一大群人围在央中,大家极尽所能的嘲笑他,这一切好像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听不到也看不见,只是呆若木
的站在哪里。
“完了,这辈子真的是完了,怎么就
中了执鼓吏,并且一箭正中脖子,平时也没见这么准过。”
“我无官无职,又无钱上下打点,整个淮
县又没一个朋友,这次准得被人告上衙门,判上个苦役几年。我这是干什么,难道尽读兵书、
怀大志到头来只是为了当个亲兵,为了能够在兵营里混口饭吃?我的抱负哪去了!难道当上一个亲兵,就有了用武之地,就可以指点江山,就可以实现心中的报负。”
“说来说去只是为了一顿饭,要是在淮
县里能有我一口吃的,怎么会参加这样的比试?怎么会倒霉的一箭
杀了执鼓吏?天呢,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你要给我这样的惩罚…”
韩信仰头看天,两只眼睛
的。
几个百将带着几队兵卒把围观的人驱散,校场比武继续进行,韩信被带到了校场一角由几个材官看管起来。一个百将走到高台上窃声低笑对县尉做了禀告,县尉听罢也是一乐,道:“那位兄弟也真够倒霉的,竟撞在这家伙的手上。”
县令从几案上拿过一个
制陶碗,呷了一口茶,对正乐呵的县尉问道:“刚才的那阵
是怎么一回事啊?”
县尉摆摆手,让那名百将离去,手扶剑柄走到县令与李信的面前,拱手道:“禀大人,刚才本县的韩信一时失手
杀了执鼓吏。”
李信端着碗正
饮茶,听到韩信两字,手一抖,碗掉在地上摔成几瓣,脑子里
哄哄的想着:“韩信?莫非是汉初三杰之一,战必胜、攻必克的韩信?韩信是淮
人吗?”
县令回头一望李信,不知他何以如此的大惊失
,紧皱眉头对县尉道:“又是他,他怎么也来参加比武了。现在人呢?”
县尉道:“人被看押起来了,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
剑无眼,比武场上难免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我想韩信一定不是故意的。”县令笑道。
“他就是想故意也故意不来!就凭他那两下子,莫说七十步开外,就是二十步外也休想
中他想
的东西。”县尉赔着笑脸道,话中全是讥讽之语。
“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人终归是死了,总得赔些财物,不然人家的家人如何过活。”县令道。
“是,他总得赔点什么吧,不然太说不过去了。”县尉道。
“我看这样吧,就让他赔一万钱吧!七千钱留在县里做日常的开销,剩余的三千钱给亡者的家人送去。”
“一万钱?”县尉张大嘴,半晌合不拢。“这…大人,韩信哪有这么多钱赔?”
县令冷哼一声,皮笑
不笑的道:“赔不起?赔不起就罚他去作苦役,干个十年八年的,总能凑得够吧!”
最近,坊间传言县令想扩充一下后花园,看中了紧挨着的韩信家的三间破房子,可是韩信说什么也不愿卖那块地,已与县令的管家闹崩了。瞬间,县尉明白了什么,朝县令打了个躬,道:“属下这就去办!”说完,还没容他返身,李信嘿嘿一声怪笑,道:“这人有意思,把他带来让我瞅瞅。”
县尉看了看县令,又看了看李信,不知该听谁的。县令给县尉打了个眼色,让其把韩信带来,接着盯着李信看了半晌,道:“将军的意思是?”
“我想招他为亲兵!”李信强忍住心中的激动,淡淡的道。
*有书友指出:李信在家乡淮
请客收三千钱,收了钱不招为亲兵会留下骂名的,为了这点小钱不值得。这个应该不会留下骂名吧,不记得是《史记》还是《资治通鉴》上记有这样一个故事:吕公和家乡的人结下冤仇后来到了沛县定居,因为沛县当时的县令和他是好友。在刚刚到沛县时,很多人便听说了他和县令的关系,于是,人们便来上门拜访,拉拉关系,套套近乎。刘邦听说了也去凑热闹,当时主持接待客人的是在沛县担任县主簿的萧何,他宣布了一条规定:凡是贺礼钱不到一千钱的人,一律到堂下就坐。刘邦根本不管这些,虽然他没有带一个钱去,他却对负责传信的人说:“我出贺钱一万!”吕公听说了,赶忙出来亲自
接他。一见刘邦器宇轩昂,与众不同,就非常喜欢,请入上席就坐…可见,当时的民风是想吃达官的请是要花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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