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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零零落落的泥块、碎石子不停的自口和泥壁剥落,虽然石子体积不大,但打到人还是很痛。

 光线自她摔落的大曳入幽暗的深,坐在地上的季雅苓呻著,抚著摔痛的股,厚实的牛仔稍稍减去撞击力道,可是还是很痛。

 “好痛!”

 “笨蛋。”轻柔的咒骂声如从幽冥传来,自她身旁冒出,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想屈弓起‮子身‬,却发现动弹不了!

 “啊啊啊…”回头一瞟,她扯开喉咙尖叫。她的衣服被一只苍白的鬼爪抓住!她边叫边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股的痛让她险些站不稳,紧闭著眼,惊恐的挥舞著双手“呜呜,别过来!”反的抓起地上触手可及的东西朝勾住她衣服的鬼扔。

 霎时,石、木齐飞,凡是抓得到的东西她就扔。

 “住手,你这笨女人闹够了没!”

 沙哑的低吼声像是从齿中迸出,她感觉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快如闪电的攫住她的双手,‮大巨‬强壮的气息全面包围著她,她恐惧的心脏卜通卜通的狂跳,害怕得不敢睁开眼,眼眶蓄满惧怕的泪水。

 完了,她被鬼抓住了!

 她该怎么办?!

 蓦地,季雅苓灵机一动,临时抱佛脚的吐出颤抖的声音“南无三界公、天公地公土地公、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耶稣基督、阿拉真主、我们无冤无仇,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来找我。”

 “你这蠢女人发什么神经,张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他没好气,拿下口罩咆哮。敢情把他当鬼了,难怪她会拔腿就跑。

 她颤抖的撑开一边眼皮,凝神一瞧,一个高大昂藏的男子背对著口的光,就像沐浴在光海中那样纯白圣洁,而因为他穿著一袭白,此刻沾染了黄黄黑黑的污渍。

 及耳微卷的发凌乱不羁,脸颊上沾了泥巴和草屑仍无损他的俊美,他有著深邃有型的五宫,笔的鼻梁,凌厉摄人的黑瞳深不可测,嘴冷硬的线条紧紧的抿紧,方正刚毅的下巴看起来威严令人敬畏,虽然他脸上出森冷杀气活像要把人碎尸万段的表情,她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她长这么大所接触的男人中最好看的。

 “你是人是鬼?”她低问,胆小的偷瞄著高大英的他。这么帅的男人却早夭成鬼实在可惜。

 意识到两人‮体身‬接触过于暧昧,他放开她的手,与她保持距离“女人,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连我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若是鬼哪能拉她一把,早让她从高处跌下摔断她美丽的脖子。

 是人!她深吐了口气,狗胆才放大一点,受惊吓之后的火气上升,忘了胆怯,边抹去眼泪边怒吼。“你这人干么装神弄鬼的吓人?!你难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我差点被你吓死你知不知道?”

 他睨著身高不及自己肩膀的她,嗤之以鼻“女人,胆子那么小就别一个人在深山里爬爬走,要是遇到危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你怎么办?那么蠢连路都不看就往坑里跳,山猪都比你聪明!”亏他还试图警告她,结果她还往危险地带没大脑的呆呆向前冲。

 季雅苓气得脸色一青一白,愤恨的戳著他的膛,他退后三步,让她的攻击落了空,她懊恼的双手叉,上前挑衅的怒视。

 “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现在是夏天,不是冬天,瞧瞧你穿得怪模怪样,戴口罩、戴手套,还穿什么白色大风衣,只有作恶多端、见不得人的匪徒才会刻意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走到他面前,她赫然发现他好高,她几乎要仰头九十度角才能看到他的脸,于是她连忙后退好几步。

 “啧啧,已经长得不怎么样了还要把自己撞得面目全非,有空就去配副老花眼镜,免得后还得靠整型才能挽救你那张可怜的脸。”瞟见她满脸生灰,还好她坠落时机警的以双手护住脸,才免于破相。

 这恶劣男!季雅苓咬牙切齿“张嘴臭如粪,口不留德,将来生儿子没眼。”诅咒他绝子绝孙。

 他精锐如鹰隼的黑瞳微眯著睥睨她,摇‮头摇‬“没有身材,至少要修养内涵;没大脑,至少要装有知识,才不会被人笑白痴,像你这样没大脑少筋,你的家人怎么敢放你出来危害社会?”横冲直撞掉进,还连累到他,此刻,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呢?

 “你你…”这有张毒嘴的恶男,她都快吓破胆了,他没风度的不安慰她就算了,还对她大小声!季雅苓怒不可抑的抡拳街上前,怒哮“你这混帐、王八蛋、下、卑鄙无的小人!”

 他轻易的以一只大掌就定住她的头,任她愤怒的挥舞双拳也沾不到他衣服分毫,气定神闲的道:“看你嗓门那么大,骂人骂得那么有精神,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打不到他的季雅苓弯著吁吁,骂到没话,只能恶恨恨的瞪著他“你这差劲的臭男人,见识浅薄,目光如豆…”她哪一点看起来没身材了,该凸的绝不扁。

 女人都是麻烦!

 早知道就不该多管闲事看她孤单的落难,怕她不了解这附近潜藏的危机山里随处爬爬走,山里又多了只孤魂野鬼,想警告她,谁知道她见鬼的没命跑!

 “有闲情逸致跟我大眼瞪小眼,不如省点力气找出路,笨女人。”他转头望着天空的大

 往上望去,他们掉下来的地方破裂成大,原本口腐朽的门板被踩破后,尖锐的枯木在缘狰狞的向他们示威,而她滑下的身躯垮了唯一爬上去的楼梯,估算他们离口的距离约有两层楼高,而四周泥壁陡峭的无法攀爬。

 他一提醒,她这才猛然回神自己做了什么!

 她居然大胆到凶一个陌生人,而且还像泼妇一样大吼大叫?!天哪!

 “对不起。”是他刚刚拉了她一把的。

 他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倨傲的态度再度出她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意。就算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怎么样?她会摔下来也是他害的。

 气氛陷入闷窒,静得仅闻风声盘旋在山里。

 正当她深吐了口气冷静下来的同时,倏来的灼热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她这才感觉到痛!

 她检视手脚,发现手肘外关节多处擦伤,痛得她眉黛颦起。

 “好痛喔!”殷红的血渍沾染了沙子看来怵目惊心。

 “没死算大幸。”看来是没办法爬上去,在这地窖里找到的绳索也是腐朽不堪一就断裂。

 “你这冷血没肝没肺…”她诅咒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面白影飘飘落下,她反的抓住。

 “擦擦吧,脏死了。”污泥掺杂鼻涕眼泪,看了就恶心。

 是条白色手帕。

 她一时间愣住的看着手里的手帕,这上头还残留著他男刚气息,悄悄的钻入她鼻腔中,扰了她的心跳,她不知该说什么。

 她瞄了瞄正忙著清理身上泥渍脏污,身材修长的他,迟疑了片刻才吐出话“谢谢。”

 他淡扫她一眼,不发一语的蹲‮身下‬用口罩擦拭著皮鞋。真糟糕,这身衣服和鞋子看来是脏得无法救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会随身携带手帕的男人。”

 “谢谢你的赞美。”说得他活像稀有动物一样。

 “ㄟ,你刚刚为什么要追我?是要警告我这里有坑吗?”不知怎么地,有他在,她竟不觉得害怕。

 她找了一处比较干净的角落坐下,她边抹了下脸,边忍痛的把身上伤口上的沙子抹去,避免伤口感染,心中的恐惧慢慢的消失。

 不时偷觑神色冷毅漠然的他,虽然酷酷的,始终没有好脸色,严峻冷锐如冰刀的眼神足以把人冻成冰柱,但,她发现自己可以相信他,不知道怎么地,她就是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美玲也说过她太容易相信人了,可是她用女的直觉看人还不曾出过错。

 他没答腔,自顾的四处张望“我们得另找出口。”

 闻言,季雅苓警觉到身处险境,她观看四下“这坑看起来好像是早期人为了藏酒或为了逃难而挖掘的,经年累月废置后被泥沙上石淹没长满杂草。真是的,那些人搬走之后干么不把填起来,害我没注意就掉下来,我觉得应该要在这上面竖立警告标志才对。”

 什么没注意,她根本是山猪一只!

 “我们能出去吗?”听著内传来呼啸的风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陷落的更深的四周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胆怯的紧靠著他。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还有‮机手‬。”

 她‮奋兴‬的大叫,拿起‮机手‬正要拨号的时候才猛然想到进入山区之后,她和雅玲的‮机手‬就收不到讯号,而想起正在城堡里探险的好友,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她的惨叫,她失踪那么久,美玲肯定会担心。

 他无暇理会她,迳自拿出打火机彻底照亮这深。深两旁的石壁布满青苔,滑得难以攀爬,另一头有个小通道,通道的天花板仅用木柱顶住,可是经年累月木柱已经腐朽歪斜,四周散著剥落的泥上,通道里弯弯曲曲的深不见底,呼啸的风声回响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通道,令人不寒而栗。

 她瑟缩了‮身下‬子,著满是疙瘩的手臂“ㄟ,这里看起来好森,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出没?会不会有什么贞子、花子从通道爬出来?你不会觉得很恐怖吗?”

 这女人肯定鬼片看太多!

 他哑然失笑,第一次发现女人是好玩的生物。

 没空搭理她,身上没有手电筒,只得自力救济,他找来干燥的木点燃当火把,接著往通道走去,想要寻找其他出路。

 “啊,你要去哪?!等等我!”生怕被遗弃的季雅苓顾不得伤口的刺痛,慌忙的赶紧追上他,紧张的揪著他的衣服。

 他停下脚步,回睇可怜兮兮凝望着他的女人,这是他第一次遇到敢看他冷鸷眸光的女孩,就连他的兄弟都知道他的怪癖,而她居然不怕他!

 “别丢下我。”在这鬼魅森的里,他是唯一的光,她唯一的希望。

 他没回答,转身继续向前走。

 呼,他没推开她,也没说刺耳的话。季雅苓的俏颜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跟上。

 风冷飕飕的在耳边呼啸而过,明明是热得快晒死人的夏天,在这里竟吹起刺骨寒风…

 * * * * * * * *

 幽邃的通道,冷飕飕的风声,偶尔有碎石从通道上方坠落。

 “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季雅苓,季节的季,优雅的雅,苓是草字头的苓,同学都叫我小叮铃,就是小叮当的妹妹,A大历史系研究所学生,我这次是跟朋友开车来环岛旅游才经过这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步惊元。”没有高低起伏的音调回在幽深的通道里。

 在黑暗中,步惊元捡拾几块木条以通道旁的藤蔓扎成束,制成火把延长燃烧时间,并带了几个放在口袋备用,另寻出口,只是身后跟著一只聒噪的小麻雀,让他想起了四弟的老婆雷音乐,也是一个茶包!

 他来这是勘查这座他继承的山,而这栋位于深山里的度假别墅是柳家的避暑山庄,小时候宠他的外婆还戏言要由他继承,后来随著柳家整个家族往都市迁移,这座山逐渐没落,山庄也被遗忘。

 要不是惊奇拿著遗嘱要他来处理,他根本不会想来这──曾经跟那个女人留下足迹的地方。而那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怎么写?”简洁扼要,活像多说一个字就会要他的命。她不死心的问。

 他没开口。

 “这里荒山野岭的,你怎么会来这?”她试图以说话来缓和内心的恐惧。

 不是开车难道还走路?他不想回答这么白痴的问题,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通道内盘旋的风声回应她的话。

 “你好像对这很熟悉?”

 仍然只有她清亮悦耳的嗓音回在幽深的通道中。

 “也许我们应该走回去,我的朋友在那栋房子里,也许她发现我不见了会找我,到时候就会找人来救我们。”

 “蠢。”他终于开口。

 “我说的是真的呀,我朋友不会弃我于不顾,我只要站在口喊她就可以了。”她停下脚步。

 “然后再多一个像我一样的倒楣鬼。”通道范围不知道有多大,不知道有多少像那样被荒烟蔓草覆盖的地窖,他只能依稀凭著幼年的记忆找寻地道的出口,毕竟时间久远,都过了二十几年,早已人事变迁,景物全非。

 “你非要泼我冷水吗?我也是想帮忙呀,我也是希望能早点离开这森森的鬼地方,我还年轻,可不想死在这。”这恶质男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没半句好话。

 步惊元没回头的继续走。

 “而且、而且我又不是故意要连累你,是你害我受到惊吓,不管是人或动物在受到惊吓的时候反的动作当然是跑!”

 “你现在也知道你的程度跟动物一样。”他语气平淡,自顾的点燃另一火把,火随风势摆动,他知道前方应该有出口,只是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尘封的童年已不复记忆。

 “你…”季雅苓停顿下来,拚命深呼吸,忍著口高涨的怒意“ㄟ,我跟你有仇吗?你说话怎么老是喜欢夹?像你这样没风度的恶劣男人,我想没几个女人能受得了你。”

 “受不了大可走人,我可没义务照顾一个蠢蛋。”

 “你…算了,跟你说话真的会气死人,我还想保持力气走到出口。”她撇开脸,抿紧了瓣。

 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步惊元的确有点无法适应。太安静了,静得可以听到空谷的回音,风声呼啸回在耳畔,转著回忆──那是他不愿意去回忆的过去,正当他要打破沉静气氛的时候,她已按捺不住的开口。

 “步惊元,我问你这…”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结实的手臂,他‮子身‬为之一僵的缩移。她看到他怪异的举动,眉黛颦起“ㄟ,你这是干么,我又不是要非礼你,你干么那样闪躲?”

 “不要动手动脚。”步惊元反手握住她无礼的手,不让她造次,脸上挂著冷淡寒的阎王脸。

 “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呀?”

 他甩开她的手,活像是摸到狗屎。

 “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不关你的事。”

 “你脾气很不好喔,有没有人说你很难相处?”

 他没答腔。

 “你不知道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吗?这是一种礼貌。”她干脆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不够威严的娇小身躯在他眼中看来只有可笑。

 “对一个霉女?我想没几个人会期待这荣幸。”跟她沾上边,只是意味著甩不掉的麻烦。

 “哼哼,你现在才知道我是‮女美‬。”季雅苓听成了‮女美‬,不可一世的道,还抬头的。“在班上我也称得上是清秀佳人,不乏追求者,虽然身材小一号,但绝对真材实料。”

 听她不自觉的大言不惭,步惊元假咳了几声,强忍著翻白眼的冲动,憋著快蹦出腔的笑声。

 “现在我才知道人的智商不能以外表衡量之。”

 “那当然,我好歹也是研究所即将毕业,你别小看我。”

 “是是,小霉女可以走了吗?”

 “当然。”她满意的点点头,望着越走通道变得越,心底不窜过一抹不安“ㄟ,步惊元,这通道看起来好像电影里那种老旧矿坑,会不会崩塌…”

 她话声刚落下,倏地轰然一声巨响传来,吓得她惊跳到他身后畏缩著娇小的身躯并探出小头颅觑睨,只见他们刚刚经过的通道不远处落石坍方,落下比人还高的大石头将通道口封住了。

 直到滚落的碎石声慢慢平息下来,她才敢战战兢兢的踱出,心有余悸的拍抚著口,看着被堵住的通道口,她哭丧著脸“完了,你看吧,刚刚就该听我的话往回走,现在可好,连回头路都不能走了。”

 刚刚就感觉到他们掉落的地窖有土石松动的现象,若是傻傻等在原地肯定难逃一劫,这笨女人应该庆幸没被在土石堆下才对。步惊元仍是我行我素的走着,她只得快步跟上。

 “你怎么都不说话?”

 “我不想降低我的智商。”

 “我发现你这男人很没风度,说话很恶劣,人家好言跟你说你却…啊!”突然黑影朝她扑来,她吓得惊声尖叫,不假思索的往他身上跳,像只无尾熊紧抱著尤佳利树,全身哆嗦。

 “搞什么!”他脖子被勒住。

 “有…有红眼睛的怪物。”伸出颤抖的手指著天空飞来飞去的物体,再次的惊吓撞击著她胆怯的心脏。

 “那是蝙蝠,不会吃了你。”对她放肆的举动,步惊元微恼的扳开她的手,偏偏她双臂像钳子一样“放手。”

 “不要,我不要待在这!”一下子地裂摔落里,一下土石崩坍,一下又是蝙蝠,受惊吓的她顿感委屈。

 “拿开你的脏手!”‮劲使‬的抓开她,推开她保持距离,但,诡异的热气残留在她碰触他昂藏身躯的每个细孔里,让他浑身燥热。

 “呜…你跟蝙蝠一样也要欺负我。”被鲁的推到一旁的季雅苓感到一丝受伤,她噎著。

 怎么也没想到逍遥的环岛旅行变成深坑落难行,还得忍受跟一个嘴巴坏又鲁无礼的陌生男人同行。

 “吵死了,你能不能安静个三分钟?”在这窒闷的空间,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实在看得让人心烦意,还有颈后残留她柔的肤触,一抹淡淡的女馨香他的呼吸。

 她颓然坐在地上,掩面啜泣“呜呜…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鬼地方。”累积的惧怕一下子爆发开来。

 步惊元两道英的剑眉纠结在一起,下巴绷紧,不自觉的拔高音量“够了,你要走就快走,少在这碍手碍脚!”

 “人家很怕,你还大小声,你是冷血动物,你没有同情心!”她被他突然的暴吼吓的一颤,咬著下强忍著泪。

 “我够冷血就应该不管你这蠢女人的死活,让你跌进里自生自灭。”他失控的咆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不低咒“该死的!”向来自认的冷静自制遇到这爱哭又胆小的蠢女人便濒临崩溃边缘。

 “你不是人!”

 步惊元额头青筋浮现。他干么站在这忍受一个歇斯底里的蠢女人叫嚣?他深呼吸的平抚失常的心律,毫不犹豫的继续走。

 “ㄟ,你去哪?”

 “我现在正在找路出去,你要哭就留在这继续哭个够吧。”已恢复沉稳内敛的他冷冷的道。

 在他离去后,光明也跟著远去,幽暗的通道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她这才感觉到黑暗的可怕。

 “步惊元,等等我,别丢下我一个人。”害怕的她连忙起身追上去。

 * * * * * * * *

 “步惊元,我们可以走得出去吗?”

 “步惊元,我肚子好饿。”

 “步惊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冗长幽暗的通道中,一路上就听这女人喋喋不休的聒噪著,步惊元干脆来个相应不理、充耳不闻,继续走他的路。

 “步惊元,我们还要走多久,我脚好酸。”看不到天空,分不清现在是白昼还是黑夜,季雅苓觉得自己好像走了一个世纪。

 从早上,她跟路美玲在早餐店吃过包子和豆浆后,就没吃什么了,现在又饿又累又渴,所有的粮食和饮料都在车上,连伤口也灼热得像要烧起来,全身酸痛得像敲打拆掉后全新组合过。

 而冷漠的他迳自迈著大步往前走,也不体谅她是个女孩子家,能跟上他的步伐都已经很勉强了。

 “步惊元,我们走这对不对,你确定没走错?”她怕跟不上的只得上前扯住他的大衣。

 现在是大热天,他不热吗?虽然通道没那么酷热,但很闷,走那么久,她都汗浃背了,他倒是脸不红气不,从容不迫。

 步惊元被迫停下脚步,不疾不徐的道:“这里只有一条路。”

 回忆里,这条秘密通道可以通到别墅的后山,那里风景优美,还有个如白色丝缎般涓细的瀑布,而每逢酷暑来到山里,他母亲最爱带到他瀑布边,伴随大自然的音乐,听他母亲拉著小提琴…

 该死的!他甩去脑海中浮现的童年记忆。那个自私不负责的母亲不值得怀念。

 “步惊元,我问你话你有没有听见?”

 “‮姐小‬,你可以暂停制造噪音吗?”他口气不善。

 季雅苓顿感委屈的扁起小嘴“步惊元,你很没礼貌耶,我的声音哪点像噪音,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她不喜欢太安静的感觉,静得像是快要窒息。“我没事做当然只有找你聊天。”唯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害怕得哭出来。

 从小到大,她还不曾跟家人以外的男人独处过,虽然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可这也是她第一次困在这种乌漆抹黑,活像没有尽头的鬼山,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够走得出去,她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会不会就此被埋在深山里,等被人发现时已成了一堆枯骨。

 “我不是大‮姐小‬你打发时间的玩具。”找出路都没时间了还陪她聊天?

 “我不是大‮姐小‬,我家里早年是务农的,家境不好。后来我出生后,都市计画,马路和大楼不停的扩建,我家附近已经看不到一望无际绿油油的农田,家里也莫名其妙变成暴发户,也就是人家俗称的土财主,可是我觉得没什么改变。

 “我家的稻田后来在大哥革新下改成精致的花卉农场,偶尔我也会下田帮忙种花,只是每次看到虫会哇哇大叫的哭出来,然后爸爸和哥哥们在一旁捧腹大笑,他们真讨厌,人家就是胆小…”父兄认为是她带来财运,因此传统的重男轻女不适用于她,她是家里的宠儿。

 “胆子小嗓门倒不小。”他嘀咕的声音在空的通道中清晰的落入她耳里。

 季雅苓不悦的瞪他,放低音量“我哪有…那是通道的回音,我说话再大声也没你嗓门大。”才不承认自己大嗓门破坏她淑女形象。

 “是是,我甘拜下风,不敢和河东狮‮姐小‬比。”

 “你你…”瞧她气得牙,脸红脖子“噗哧”一声,笑声逸出他紧抿的嘴角,柔和了他脸部刚严峻的线条。

 霎时她瞠目结舌,呆滞的望着他,愣愣的开口“你笑起来真好看,你明明长得很好看,干么没事板著一张大便臭脸?现在笑起来就比较平易近人。”倏地心跳卜通了下。

 话声方落下,他又恢复面无表情的冷冰冰,她后悔的想咬掉自己舌头,她不该多嘴的,他笑的时候气氛就没那么闷,真可惜!

 这还是除了母亲之外的陌生女子影响到他的情绪!步惊元揽起剑眉,有些震惊,也有些懊恼,不自觉加快脚步,想摆掉这种失控的感觉。

 “ㄟ,你别走那么快,有件事…”

 “做什么?”头也不回的冷问。

 “我…”他的衣角被硬生生的绞住。

 步惊元不得已的停下脚步“又怎么了?”给她漠然的一瞥。“有话就直说,干么扭扭捏捏?”

 “我…”她脸泛红的低下头。

 “你不说,我要走了。”说著就要提起脚步时,微弱的耳语飘来。

 “我…我内急。”尴尬的热从颈部涌上她脸颊。

 “什么?”步惊元锁著眉。

 “我要上厕所啦!”

 一呆,他险些爆出笑声,勉强酷著脸,只是脸部线条有些曲扭,不冷不热的道:“这里没有厕所。”

 “那怎么办?”人生五大事,吃喝拉撒睡,人可以一两天不吃不喝不睡,却不能一不排,除非想子上。

 “如果憋不住就只有找块地方处理一下。”

 “可是这样很奇怪,我从来没在外面小便…”她眼眶一红,心慌慌的咬著下

 “人总会有第一次尝试,你到角落去方便,我不会偷看。”指了指背后通道一处阴暗角落,他忍著笑补充道:“反正也没有什么可看的。”

 “步惊元!”她很窘,他还有心情说笑。

 “要不然你想怎样,我不是魔术师大卫不可能变出马桶来。”女人真麻烦!

 “真的只能就地解决?”季雅苓小声低问,再次觑了眼黑暗的角落,没有任何遮蔽物,空的通道中回音又大…越想越难堪。

 “还是说你能忍到走到有人烟的村落?”

 看来真的只能就地解决!她无奈的垮下双肩,瞄了瞄那森森的角落,怯缩的偎近他身侧“可是那边没有灯光,感觉好暗,好可怕。”

 “火把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步惊元叹了口气。

 “我拿著火把,怎么上厕所?”

 “OK,我帮你拿火把背对你,你去蹲。”

 “可是…”犹豫再三,怕小便声他会听到,怕他闻到那不洁的味道…

 “‮姐小‬,你到底要不要?”冷静形象然无存,要是他兄弟们看到他此刻邋遢惨烈的模样肯定眼珠子突出来。

 “你怎么说话那么直接?!”她面红耳赤。

 额头飞过七只乌鸦,他咬牙切齿的咆哮“你再不赶快上,我还会说得更低俗。”

 “好啦、好啦,你等我五分钟。”

 “快一点。”他转身背对她,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天知道,他干么为了一个女人活受罪,在这一刻,她让他忘了他生有洁癖…

 “对了,步惊元…”再度扯了下他的衣角,她怯生生的低问:“你有没有卫生纸?”

 天杀的,谁来给他一拳,让他昏了吧!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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