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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烈酒淡水
 共和八十五年间,这一切发生了改变。绥远骑一旅在战斗严重失利,损失近半的战马和人员,步兵也伤亡被俘近三千人,接连丢掉了七座城镇,堪称对柔然战争中的一场空前大败。虽然战马和兵员可以迅速补充,但富有作战经验的官兵是无法补充的。

 战败的原因除了指挥官的失误外,主要是柔然叛军得到北方强国的援助,大量装备的新式骑和新锐步兵炮大大加强敌军的战力。其时统治热绥察三省的是以东北三省为根据地的奉军,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被迫派出了一支临时征调‮意失‬军官和志愿人员组成的“定边军”柳镜晓正是这支部队中的一员。

 虽然年纪轻轻,但考虑到他本人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军官,作战经验甚至比一些三十岁以上的老兵还要丰富的事实,又是朱雀军校的高才毕业生,同时他还带来了数十位合格军官,令极度缺乏军事人才的定边军看到一丝胜利的希望,所以柳镜晓被提拔到营长的位置上。

 但所谓“定边军”的,虽然名为一军,其实际兵力少得可怜,官兵们自我讽刺说:“定边大军,四代独传”因为定边军只辖一个热察暂编第一师,热察暂编第一师只辖一个第一旅,第一旅还不下辖团,只辖了一个作战支队,下辖三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营,一个炮兵连,两个辎重连,一个通讯连,一个搜索连,充其量不过是个加强团。

 而柳镜晓所统率的这个骑兵营,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名不符实,全营只有一个四十骑不到的骑兵连,其余两个连都是完全由徒步步兵组成的纯正步兵连。全营的驮马、驮骡、挽马、战马再加上预备马,亦不过六十之数。

 比起来编制的名不符实,经济上的困顿更有理由让军官们心灰意冷。全军的经常费每月只有一万元,这只能勉强供官兵们填肚子,所有的烤火费、津贴、马掌费…一概欠缺,全军逃亡率居高不下,兵进热河后的第一月,全军已经逃亡了二百多人。

 而柳镜晓这个营的问题更大,虽然骡马的绝对数量不多,但骡马显然比人更能吃,半个月下来,向柳镜晓要债的大小老板已经围了一大堆。

 一匹军马再怎么省,一天五斤草三斤料是要的,一算,每匹马每天就要吃掉大洋二角五分。除此之外,每个月缰掌费要四块大洋,药费要两块半大洋,加上其它的零碎零碎开支,一匹马居然一个月平均吃掉二十块大洋。

 无可奈何之下,柳镜晓主动请战,带着这支新丁组成的部队北上新安岭,一路朝锡林郭勒攻击前进。

 还好这个营的干部基本都是柳镜晓从朱雀军校带出来的校友,指挥上并不成问题,几次战下来,初次上阵的新丁已经能熟练地开击了,官兵间的感情也益变得深厚。

 柳镜晓带着这个营一路扫,接连消灭了几支出来打秋风的叛军小部队,伤亡很小,收获却相当不错,官兵终于拿到了部分烤火费和马掌费,这一来他在部队的威望逐步提升。

 只是经费的来源始终只能是来源于灰色途径,通过出售缴获违品,官兵甚至第一次喝到故乡的烈酒。

 美酒…美酒…

 官兵不肯大口品尝,只是慢慢饮上一小口先润润喉咙,在心中慢慢品味。

 虽然这本是张北产的劣酒,今天下午柳镜晓又亲自兑了次水,在两个多月没闻到酒味的汉子心里,这却简真是仙酿一般,望着手下有些弟兄眼睛直转,柳镜晓警告道:“哪个家伙敢私自把拿去换酒,我先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虽然现在吃穿用度都是违品的生意换来,但在这方面骑兵营仍有着严格的军纪,出售缴获物资必须由营长亲自出面,而且谈判要有三名军官同时参与以示公正。

 一方面,这会使缴获物资的出售利润最大化,另一方面也是出于维持军纪的考虑,进入锡林郭勒后,骑兵营的军纪相当不坏,也至少使锡林郭勒上的柔然部落保持一种中立状态。

 柳镜晓突然叫道:“方初明,别滑头了,你已经倒了一杯了!”

 那叫方初明的家伙狼狈地笑了笑,柳镜晓也不在意,又给他倒了一杯,嘴里说:“那就替我喝一杯!”

 这羊皮袋子酒虽然份量虽沉,但说多也不多,十五分钟后,羊皮袋子里的酒已经快见底了,柳镜晓道:“不要倒了!我给站岗的弟兄们送点过去!拿个杯子给我!”

 陈宁河手紧握步,眼睛警惕地望着前方,虽然月明星稀,但火把的光辉到了不十五步之外,那边全是漆黑一团。

 锡林郭勒的夜风夹杂着说不尽的寒气,透过身上披着的军大衣,深深地渗入骨髓之中,火把不能带来一线暖意,但他仍一丝不茍地巡视这一切。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宁静,陈宁河端起步,回头一看,看到后方走来一个形迹可疑的黑影,便朝着黑影大声呼喊道:“谁?口令!”

 对方应道:“光复山河!是我!”

 “营长!”陈宁河收起步直了‮子身‬,恭敬向柳镜晓行礼。

 柳镜晓点点头,眼睛却朝哨位的左方望去,那里是他亲自布置的一个埋伏哨,正看到一名士兵转过脸来,朝着自已笑了笑,便放心了不少。

 “怎么样?”

 “都没动静啊!”“那就好!我给你们带了点酒,等会你喝点…不要多喝…会误事的…”

 陈宁河接过装满渗水劣酒的杯子,品了一小口,脸上顿时洋溢着幸福的光辉,说道:“营长,有个事想对你说说?”

 “啥事,除了不能帮你娶上媳妇,做营长的有几分力便出几份事!”

 柳镜晓收买人心的能耐颇佳,陈宁河带着几分感激之情说道:“营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就是换杆!”

 “想换只线膛吧!只要卖力,我保证下次战斗我给换只!你这拿过我试试!”

 说话间从陈宁河拿过步,左手熟练地抚过身,把步平举身前,正想发话“呯!”的一声,口剧烈跳动,‮大巨‬的后座力把毫无防备的柳镜晓往后一推,步在黑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走火了!”柳镜晓正在感叹自己的运气时,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几十步外传来阵阵唏嘘的喧哗声。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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