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早,凯蔷在镜子前不知照了N次了,不为别的,只因为今天是她宝贝乾儿子“长尾巴”的日子,而且还是第一次切蛋糕,怎么能不慎重呢!但她心中另外有个声音却背叛她说:于凯蔷,别骗自己了,你最主要的目的还不是想让那眼高于顶的家伙惊
一下。
她吐吐舌头,不愿再想这些,兀自地忙了起来。终于,当一柜子的衣服,全都哀声不断的躺在
上时,凯蔷才对身上那袭鹅黄
的轻纱洋装满意的点了点头。缕缕飘逸的长发轻泻而下,薄施脂粉的脸配上淡点红彩的朱
,有如出水芙蓉一般的清雅、动人。
最后,她对那散于一
的衣服做了个鬼脸“对不起罗!时间不多了,我就先暂时让你们躺在这儿,等我凯旋归来,再将你们一一送回原位,0K!祝福我吧!”
到了霍家门外,凯蔷踌躇半晌,虽然先前已不下百次的告诉自己要有信心,但临门还是缺了那么一脚——冷静。凯蔷现在才领悟到“冷静”有多重要,少了它,什么事都一概甭谈。
她深呼吸了几次,举起有如千斤重的脚步踏了进去,还没站稳,就听见宝儿尖锐的叫喊声:“哇!凯蔷,平
你脂粉末施就已经美得吓人了,今天你是打算
倒天下众生吗?”
凯蔷睨了她一眼“拜托,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说起话来还是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你放心好了,我再怎么打扮,站在你身旁永远要自惭形秽,绝不会抢了你的风采。”
“我已经死会了,哪怕你抢我的风采,现在我只想如果能赶紧把你给嫁出去就阿弥陀佛罗!”宝儿夸张的对著上天合掌拜了拜。
“是不是嫌我平常没事就往你这儿跑,不知不觉中当了超大型的电灯泡,如今有人受不了了,准备采取间接的手段,把我给谋害了?”
凯蔷跟著宝儿进了厨房,卷起衣袖,开始大展身手。
“奇怪,我要你结婚是为了你
耶!你怎么那么厉害,竟然能将『结婚』和『谋害』两个不搭轧的名词联想在一起。”
“你难道没听过一句名言:婚姻乃恋爱的坟墓吗?你把我推进坟墓里,这不叫谋害叫什么?”凯蔷淘气的将手上的水甩在宝儿身上,笑着说道。
“好哇!你泼我水,本姑娘今天宽宏大量,看在你穿得那么LADY的份上,就放你一马。还有,我想问你,你的恋爱,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哪来的坟墓?所以,你既然那么忌讳这句名言,我劝你乾脆把恋爱这个阶段跳过去,直接结婚不就没有所谓『恋爱的坟墓』吗?你瞧我多聪明。”宝儿擦了擦身上的水渍,横眉竖眼的说著。
“你是很聪明,我说不过你,总成了吧!”凯蔷说著就拿起一条鱼准备下锅。
“慢点,你出去,出去。我可不希望你的精心打扮毁在这条鱼手上。”宝儿抢下那条鱼,连推带拖的将她赶出厨房。
“那你一个人?”凯蔷不放心的又瞄了一下厨房内一大堆尚未处理的菜。
“没关系,有王嫂帮我,你去帮忙照顾麒儿、麟儿好了。”宝儿左思右想,也只有那两个宝贝可以拖住凯蔷,否则嗜“煮”如命的凯蔷,怎会放过这机会。
“好吧!要是忙不来的话,可得叫我。”凯蔷恨起自己为什么要穿得那么正式,那姓柳的家伙算哪
葱!
“会…”宝儿拉长尾音,无奈的拿她没办法。
被赶出厨房的凯蔷,牵著甫会走路的两兄弟步入花园,看着他们追赶蝴蝶时,那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动作,笑得花容绽放,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很少看你笑得那么开心,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好看极了。”
凯蔷倏然收起了笑意,循声望去,原来是他。
“你向来就喜欢闷不吭声的跟在人后面,然后出其不意冒出一句话来吓人吗?莫非你嗜好此道,觉得很有趣?”凯蔷说起话来虽咄咄
人,但她的一颗心早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彻底叛变了?。紧扣了她三百多天的人儿,如今就在眼前,他那紧抿的薄
、微眯的眸光,一双傲气十足的剑眉,还有那态意潇洒的模样,在在将她千辛万苦所做的防备,一层层的剥离。即使不出声,她仍能感受到他那超越常人的慑人气势。
同样的,当逸凡无意间瞥见凯蔷那纤尘不染的清新气息,视线就不由自主的锁在她身上。她还是没变,依旧是美得令人魂销,剪裁合身的纱质洋装,服贴的依附在她身上,宛如已是她体身的一部份,且衬托出她飘逸出尘的美感。朦胧的双瞳、小巧的鼻梁、
感的红
,明明白白的显现出她比一年前成
了许多,令他
不住想一亲芳泽。
“皇天在上,你这帽子可扣大了。哪知我刚刚正在亭子里打盹,就要好梦方酣的时候,却不知从哪传来一名女子有如『发
』般的笑声,一时好奇,才过来看看。必要时,还愿一解其寂寞芳心。”
“你心,你下
、龌龊,我…咦!麒儿和麟儿呢?都是你啦!教你别来烦我。”她突然发现那两个小家伙竟不见了,又气又急的正要去寻找。
“别那么急,刚才我看见子扬偷偷把他们俩抱走了,瞧你这副迷糊样,将来我怎么放心把我的孩子交给你带。”他倚在花墙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谁要带你的孩子,你少臭美!”她撇过头,不想再理他。心中暗啐道:这杀千刀的,竞要我帮他带孩子,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唉!”他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你少用苦
计了,我说不带就不带。” 一向温柔可人的凯蔷,不知怎地,一碰上他就温柔不起来了。
“我想,我看错人了,没想到你这么狠心,连自己的骨
都不顾。”他感慨的摇头摇。
她转身怒斥道:“你说什么鬼话!你的孩子和我的骨
扯上什么关系?”蓦地,她睁大了眼“你…”“我是说我们的孩子。”他一反嘻笑的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谁要跟你生孩子,你是不是闲来无事,觉得戏弄我很好玩?就和一年前一样;告诉你,我不会再那么你了,你换个对象吧!”她噙著泪水逃离了这个始终无法让她冷静的男人,更将一早不断耳提面命自己的话,遗落在天的一方,独留下一脸苦笑的逸凡,无奈的喟叹一口气。
“怎么,踢到铁板了?”子扬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好笑的看着他。
却不知一张笑脸正对著一张愁眉苦脸,看起来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少糗我了,想当初你追宝儿的时候,踢到的铁板不见得比我少。”逸凡索
坐在花你上,瞪视著眼前这位“好友” ,俨然一副恨死他的表情。
“话虽不错,但你我立场不同,当初我和宝儿之间是因为有误会,才会蹉跎了那么多美好的光
,但你们就不同呀!又没有什么误会,唯一遗憾的一件事也是你自找的。”子扬望了他一眼。
“所以,就算这铁板是不钢制的,我也会卯足劲追上她。”他一股睥睨神情。
“我相信你,再说,凯蔷对你也并非无心,当她的哀伤渐渐被抚平,有朝一
定会为你开启久锢的心扉。”子扬颇富意味的说。
“谢啦!我想也该进去了,我仿佛已听见宝儿正在咆哮的声音呢?你可得多保重啊!”逸凡故意挖苦他得的是严重的“气管炎”——
管严。
“是啊!她只会对你们咆哮,对我可是温柔至极得很呢!”子扬投给他一抹暧昧的微笑,似乎在暗示他,婚后的感觉有多甜蜜浪漫又香
刺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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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热热闹闹的饭局,终于在暗藏玄机的气氛中结束。
凯蔷抓紧皮包,急
逃离这令她窒息的场面。但刚踏出庭园,即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箝制住了。
“你!”凯蔷睁大眼,想要挣脱他的
锢。
“何必那么怕我,逃的那么急?我还没跟你重温旧梦呢!”逸凡炽热的视线,浑然忘我的凝睇著她。
她被他这
人的眼神
迫得无法
息,只能呐呐地说道:“我们从没有过去,哪来的旧梦?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对你来说并没任何利益可言,所以,你就别再作戏了。”
“难道我柳逸凡已沦落到这步田地,想要找个老婆还得以利益为前提?再说,以我现在的身价行情,根本就不需靠任何跳板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所以,你现在给我听清楚,对你,我是认真的,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眼中溢满耐人寻味的柔情,更有著不容忽视的坚定。
“我…”这些话她听得怦然心动,却也令她狐疑。
“我不会要你骤下决定,我们先从朋友做起。”
她点头了,不知为什么,只知道他已攫猎了她整个灵魂,连她点头的动作,都像是被他所主宰。
“谢谢你给我机会,让你重新认识我。现在是否愿意和我一块共游
明山,欣赏这儿的夜景?”他弯身,如绅士般的伸出手邀请她。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将手交给他,现在的他似乎已不再那么令人讨厌了。
夜风徐徐,伴随著微晕的月
,更增添其罗曼蒂克的气氛。
逸凡挽著凯蔷的肩,走在这山林幽境间。他故意加强手臂的力量,使凯蔷紧偎著他,怀中的软玉温香,不
让他
惑了。
凯蔷倚在他
前,那古龙水的味道夹杂著他男
特有的体味,令她昏眩不已,使她不忍离开。她给自己找了一箩筐的理由:她怪这朦胧月
蛊惑了她,更怪刚才在筵席上所啜饮的白葡萄酒酒
在作祟,反正就属自己最冤枉、最无辜,如此,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大大胆胆的偎在他怀中,把什么矜持、含蓄都暂且搁在一边。
“凯蔷,这边赏月的视野很好,在这儿坐一下吧!”逸凡拿出手帕,擦了擦一旁的石椅,示意她坐下。
她依言坐下,在这万籁俱寂的夜
中,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不住双颊飞上一片红彩,他抬起她的脸,看着她那炽热的容颜,嘴角下经意的浅笑一下。
“你是不是笑我
还拒、忸怩作态,结果还是自个儿投怀送抱?”她想起方才自己一直死黏著人家,活像个橡皮糖似的,仅有的面子霎时变得
然无存,更别提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要争回什么面子了。
“不,我只是在笑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很
人,况且,我喜欢你投怀送抱,但只限于对我,懂吗?”逸凡的语气明显地含著占有、霸道的意味,但听在凯蔷耳里却分外的甜蜜。
“我很好奇,难道你过去对我一点感情也没?直至一年后才猛然想起有我这么一个人?”凯蔷那水灵灵的大眼直勾著她,想探索他心灵深处真正的情感。
“胡说,你怎么对自己那么没信心?”逸凡拧了一下她粉
的面颊,深情款款的说著:“其实,早在子扬及宝儿他俩婚礼的那天,我就对你一见倾心。还记得吗?那时你莽莽撞撞的撞了我满怀,却不知我的心也被你撞飞了。从那时,我即被你那天真迷糊的个性,楚楚动人的特有气质所吸引,以致往后我都会情不自
的向子扬问起你的动向。”
一坦白告诉你,我也一样。当我第一次遇见像你这样俊逸非凡的男子,我的灵魂霎时就被你牵引走了,直至宝儿住院时,我又遇上了你…”凯蔷含羞带怯的说道。
“遇上了我?那后来呢?”逸凡有意的逗弄她。
“本来我满怀奋兴的去见你,没想到,你竟然欺负我!”她嘟起嘴,一脸委屈。
“我怎么会欺负你。古语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只是想一亲芳泽罢了,就像这样——”逸凡不动声
的覆上她的
,轻轻吐出舌尖勾勒著她娇柔的
形。凯蔷忘我的轻启红
,完全顺服在他那柔情十足的技巧中。
逸凡缓缓抬起头诡谲的笑道“怎么样?感觉不错吧!现在证明我不是在欺负你吧!”
“你——讨厌!”凯蔷双颊如红彩一般热得发烫。
“好了,不逗你了。还有,我在这儿郑重的为数月前的那件事向你道歉。只因当时我身负家母遗命,所以不便论及儿女私情,绝不是看不上你或不喜欢你,懂吗?一他收起玩笑的心理,正经的说道。
“我知道,当时子扬和宝儿好不容易才刚团聚,当然也希望身为好友的我们也能找到理想的伴侣,因此牵红线牵得急了些,偏偏…”
“偏偏我不识好歹,不顾及你的立场当面拒绝了。唉!其实,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的目光遥望着远方的寒星,犹如回忆起当时的点点滴滴。
“那你母亲的遗命完成了吗?”她好奇的问道。
“没有,好笑的是,我已经不知该从何著手了。”虽已事隔多年,如今忆起那段往事,逸凡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笼上一层寒霜。
凯蔷看他那瞬间凝结的脸孔,不
打了个冶颤“你打算放弃吗?”
“绝不!只是我已不像从前一般视爱情为畏途,因为你。”他炯炯有神的双眸与她的
织在一块儿。
“我?”她猛然的低下头,羞怯的十指
拧在一起。
为了缓和这异常的气氛,她随意抓了个话题问道:“我很好奇,你母亲所未了的心愿是什么?竟能让你放弃感情的追逐。”
他一凛,不知她为何要问这些?于是技巧的带过“只是要找个人,但至今尚未寻获罢了。别谈这些,不介意再陪我走走吧!”
逸凡遽然起身,走在她前面、以掩饰他脸上那错综复杂的表情。
善解人意的凯蔷,怎会看不出他心中的纠葛,心中也怪起自己的口没遮拦。
“再走一小段路,就是我租赁的地方,你送我回去吧!”现在的她,心中波涛汹涌。陡地,她怀疑这一切莫非都只是假象。她得回去冶静的思考,冶静的想清楚。
“你…”他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何她骤然改变了主意,但他也只得摇头摇说道:“好吧!夜已深了,相信我们今天『沟通』的还不错,
我常去你那儿找你吗?”
“可以呀!只是我那儿地方狭小,怕你不习惯。”
“你又把我当成势利眼的人了,这毛病要改。还有,那地方既然不好,我可以帮你另外找个合宜的住处。”他提议道,一方面也不忍她如此委屈自己。
“不!我一向只靠我自己,要不,我老早就依赖宝儿了。”
她心里嘀咕著:他想帮她找住处,不就等于她是他那金屋里的那个“娇”吗?她才不干呢!
“哈!别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好吧!一切随你。”逸凡见她那慌乱失措的样子,忍俊不住地狂笑出声。
然而同时,高挂在天际的月姑娘,似乎也对这一双在绿荫小径中悠然漫步的人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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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凯蔷,你说是不说,昨晚你们俩鬼混到哪儿去了?”宝儿对著一进门就矢口否认的凯蔷不断严刑
供,正准备施展她的一指功——搔
。
“我说过真的没有嘛!你为什么不相信?”凯蔷双手环抱著自己,一个迳儿的往后退。
“你还是不肯招?好!那我就让你明白些。我问你,第一、昨晚为何一吃完饭,你就失踪了呢?连麒儿、麟儿的蛋糕都没吃,你这算哪门子的乾妈呀!第二、在你不见的同时,为什么逸凡也平空消失了呢?第三、晚上我十一点打电话给你,竟然没人接,老天!十一点耶!这对我们乖乖牌的于凯蔷姐小来说,可是破天荒第一遭,就算登上各大报的头条新闻也不为过。奇怪的是,平时十点就蒙头大睡的人,十一点竟不见人影,这不是违背了你『半夜十点至两点是最佳睡觉美容时刻』的力行准则?”宝儿滔滔不绝于耳的话,听得凯蔷全身
骨悚然。
瞧凯蔷这副紧张模样,宝儿心里可是笑歪了,毕竟她和子扬的“
计”已得逞一半了,剩下的就只等著将他们俩押进礼堂了。
“宝儿,你净调查我做什么?你调查的对象该是你老公才对,该关心的也是他几点回家呀!”凯蔷被
极了,只好岔开话题。
“我们子扬每天准时下班,有推不掉的应酬也会带著我,这点你放心,倒是你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
凯蔷眼看退避无路,要害就快被击中了,只好弃甲投降。
“好啦!我说就是了,你能不能将你那致命的武器——手指头,暂时收起来。”
宝儿得意的拍了拍手,漾出一得逞的笑容“早说就好了嘛!还让我浪费那么多口水。”随即灌了一大杯开水入喉。
“我昨天只是和他散散步而已。”凯蔷撇过头,有意避开宝儿那颇具“黄
一意味的眼神。
“他?是谁呀!”宝儿睁大眼凝视著她,那表情简直暧昧极了。
“你!倪宝儿,你再这样我就不说了。”凯蔷横了她一眼,将两腮鼓得
的。
“好好,我不捉弄你,那接下来呢?”宝儿兴致
的问道。
“接下来就回家罗!”这点她回答的倒
乾脆的。
“你耍我!”宝儿提高嗓门,手指头似乎又蠢蠢
动了。
“我没耍你,事实就是如此呀!”凯蔷一脸无辜。
“好吧!我相信你。”宝儿捂住嘴,吃吃的笑着。
“好哇!原来你从头至尾都是在要
计,套我的话!”凯蔷咬牙瞪眼的指责道。
“姑
,你就别气了,人家只是逗你玩玩嘛!生气是很容易长皱纹的哟!”宝儿哈
行礼的,看得直令人发噱想笑。
“真是的,这辈子
像注定要栽在你手里。”凯蔷大刺刺的坐回沙发上,没好气地叹口气。
“我是关心你的恋情发展嘛!”宝儿强辩道。
“谢谢你了,等有那么一天,我真的想不开,准备跳进婚姻的泥淖时,我会知会你一声的。”凯蔷自我解嘲。
“奇怪,你也没受过感情上的刺
,怎么会对『婚姻』这两个字特别
感?”宝儿托著腮不解地道。
凯蔷耸耸肩“或许从小我就跟著姨妈四处奔波、闪躲,看尽太多人世间的沧桑及夫
间的不圆满,使我感触良多,进而产生一种排斥吧!”
“说起这个,我才想到,那个一直在找寻你的人,现在呢?”宝儿挪近了一个位子问道。
“不知道,自从七年前我从纽约搬来湾台后,就不曾再听说了,也许是姨妈帮我改了名字,对方因此就断了线索。其实,我倒
希望和那个人见上一面,对于我父亲的错,我也会尽我的能力偿还,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凯蔷眼眸中闪过一缕不容察觉的愁思。
“你说过你见过那人,这样要找应该比较容易才是。”
“那时我才六岁,根本忘了他的长相,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对充满恨意的眼神。”想起那道冶芒,凯蔷不由自主的打个冶颤。
“既然如此,或许那人以后就销声匿迹了。你就别再想那么多,好好在你的情场上冲锋陷阵,享受成果!”宝儿试著鼓励她,毕竟这种恩怨情事,并下是她一个局外人所能理解的。
“享受成果?你说的倒轻松自在,好像一切都是由你自导自演,掌控在你手中似的。”凯蔷很有技巧的隐喻宝儿就是这整个事件的幕后策划。
“哎呀!就算你和逸凡的重逢是我一手策划的,那也不能怪我。难道你不认为逸凡真是位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好,我的俏红娘,我在这向你献上十二万分的谢意总成了吧!”为了逃避话题,她突然手抚著肚子“好像有点饿了耶!我去厨房看看,不和你鬼扯了。一
慢慢地,宝儿脑中迅速一转,又有个计划在她脑中酝酿而成,她满意的对自己咧嘴一笑,兴匆匆的跟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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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哥,我明天下午想请半天假。”蒋翎一边擦拭著高脚杯,一边说著。
“约会吗?”思远停下手边的工作,开玩笑的问道。
“我从来台北的第一天起,就将所有的时间卖在这儿,哪还有时间去
男朋友!”她对他做个鬼脸。
“那要不要我赔你一个男朋友?”
“不用麻烦啦!明天我老哥就准备带我去相亲。”她感叹自己,曾几何时已老到要走上相亲这条路。
“相亲?”不知怎地,思远的
口猛然一紧。
“是呀!我老哥替我相中了一位『帅气十足、器宇轩昂、金多银多』的男人,不过,这些形容是我老哥说的,我尚未评分呢!”她抹著桌子,心不在焉的说道。
“那我祝你马到成功。”思远体内正有股酸气直冲脑门,让他颇不是滋味。
“谢了,我倒不怎么看好。”
“怎么说?”
“你想想嘛!像我一介平凡女子,长得又不怎么样,人家要真是条件那么好,怎么会看上我?”蒋翎对这情形倒
豁达的,因为这次相亲她根本就不层,她觉得跟在思远身边,令她哪儿都不想去。
“你何必那么妄自菲薄,我觉得你长得不错啊!”思远不喜欢她把自己看扁,听她这么贬低自己,情绪不
翻腾不已。
不由得想起三天前,好友子扬突然将他叫了出去,劝他对凯蔷的感情别再往死胡同里钻,否则受伤的是自己。
的确,暗恋了她五年,始终不敢说出口,都怪他这种木讷的个性害死了他。如今偏偏又杀出个程咬金——柳逸凡,坦白说,他一个人站著还算满帅的,要是和那姓柳的站在一块儿,可真是相形见拙、令人惭愧。
他也开始怀疑了,他对凯蔷的感情到底属于哪一种?是不是被漫长五年时间的冲刷,将原来的爱和喜欢转变成如今的欣赏、仰慕,或许他该有所领悟才是,否则,他不会在遇见蒋翎后,感觉到体内蛰伏已久的感情有蠢蠢
动之势。唉!真所谓天下事,唯有情字难解。
“叶大哥,叶大哥…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
?”蒋翎调皮的将两只手指,放在思远眼前晃呀晃的,算算也有三分钟了吧!他竟一点感觉也没。是谁说发呆是女人的专利?非得好好的K那个人一顿——偏见!
陡然,思远有如大梦初醒一般,为了化解这种尴脸,他忙不迭的说道:“没事,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我电费还没缴。”于是,慌慌张张的急
出门。
“我们不是都用转帐的吗?”蒋翎歪著头,两眼闪著困惑。
“我说没缴就没缴,别跟我辩!”他低吼一声夺门而出。
他哪是去缴电费,他自认愈来愈无法用平常心去面对她了,只想逃避。
蒋翎怒视著紧闭的门扉,心中狠狠的暗骂,什么嘛!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变了个样。原来发呆和善变并不是女人的专利,眼前这男人就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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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法式西餐厅”果真有皇家的气派,金碧辉煌的装潢,使人眼睛为之一亮,身在这种排场,宛如自己就属王者之一。
蒋翎坐在这铜制的大椅子上,和个子娇小的她显得极不相称,当初她并不知道老哥是带她来这种“骇人”的地方,否则她可敬谢不敏呢!
瞧她身上这套寒酸的衣服——白T恤、牛仔
,再看看别人的盛装打扮,天啊!她真想找个地
钻进去。为什么那个人还不来?让她在这儿丢人现眼,早点来随便吃吃就可以走了嘛!
哎呀!一想到吃,她的眉毛都快打结了。这是法式餐厅,她这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哪懂得什么餐饮礼仪,刀叉又多,长得又大同小异,这下是在磨折人吗?
她怀著忐忑不安的一颗心和老哥在这儿枯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她甚至已感觉到身旁的WAITER不时
出鄙夷的眼光。就在这同时,那扇亮闪闪的大门被推开了。
只见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翩翩来到他们面前,只简单的说了六个字:“抱歉,我来晚了。”
此刻的蒋翎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大大的呐喊出:“你好帅哟!”
“老兄,你到底有没有诚意?第一次请我妹吃饭,就当个迟到大王!” 一直闷在一旁的蒋翔,终于按捺不住怒气咒骂道。要不是身在那么有“气质、水准”的地方,他早就挥上一拳,咆哮出声。
“因为我忘了。”
“忘了!”傻瓜都看得出来,蒋翔那张脸因憋气的关系,已可媲美关公。
“很抱歉,我确实忘了。还好近中午的时候,我回医院巡视了一会儿,本想回办公室睡个回笼觉,然后一个不小心让我看见了行事历,也就尽力赶来了。”他双手一摊,接著又环抱在
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蒋翔看着他那潇洒自得、无所谓的表情,只好认栽了“算了,算了!你能来就不错了。来,我跟你介绍,这就是我妹妹蒋翎。”
逸凡礼貌的颔首道:“蒋姐小,很高兴认识你。”
“阿翎,这位就是我常和你提起,我们医院里最有身价的单身汉柳逸凡。”
“你好,柳先生,谢谢你的招待。”蒋翎目不转睛的盯著眼前这位出色的男子,他简直帅得过份,尤其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是会勾魂似的,看得人心神
漾。
但她很清楚,他和她并不属于会互相吸引的人,不仅他看不上她,她也不愿高攀,因为她了解,这种男人做情人可以,当老公就太累了,她可下想婚后还得天天过著提心吊胆的日子,怕他哪天被人抢走了。
“你们两个那么客气干嘛!先生过来,姐小过去的,演戏呀!”蒋翔现在的心情可用“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来形容。
此时,逸凡和蒋翎均极有默契的往蒋翔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又双双低下头,这种表情似乎在说明:他们并不认识他这个人。
“喂!你们…”就在蒋翔又
爆发的同时,他身后的WAITER已走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先生,请你小声一点,谢谢。”
“呃…”他冶著一抹苦笑,脸红脖子
的不再说话,但眼中的那两簇烈火,却烧得另外两人食不下咽。
“STOP!别气了,蒋翔。我也不逗你了,吃吧!我惹你,这一桌子菜可没招惹你,也看在我那么盛重的招待你们的份上,就给我个笑脸吧!”逸凡慢条斯理的叉起一块
,不怀好意的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让那扑鼻的香味引
著他。
“唉!算我遇人不淑。”他也拿起刀叉准备动手。
“蒋姐小,你不喜欢法国菜吗?”逸凡敏锐的眼光突然扫到一直杵在那儿数著刀叉的蒋翎,见她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她顿时涨红双颊,瞪著蒋翔, “都是哥啦!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用这些
七八糟的刀叉,还硬把人家拖来。”
“这不能怪蒋翔,因为这地方是我提议的,该怪我。”逸凡含著歉意道。
“不知者不罪,但我哥知道,所以该怪他。”她嘟起嘴,就是不愿放过蒋翔。
“哟!现在有了心上人,哥哥怎么做都是碍眼的。下次我不
牵红线了,你们自个儿去发展吧!”蒋翔自以为是的得意不已。
“蒋翔!我说过,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立场来
令妹,你可别想歪了。”逸凡的语气颇富指责的意味。
须臾,他又放柔声调, “蒋姐小,很抱歉,并非你不好,只因我心中已有人了。”
“逸凡,你不是一向视女人为毒蝎吗?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心上人,你骗我吧!”蒋翔一张脸陡然变
,无法想像好不容易计划已久的策略,竟成泡影。
逸凡不作声,潇洒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兀自?⑵鹧矍暗拿谰啤?br />
蒋翔摇头摇,也不再执拗了。的确,像他这样出色的男人,并不是任何人能掌控的,除非他愿意。
而他这个相亲的始作俑者,只能对妹妹蒋翎抛一个歉疚的眼神。
蒋翎却会意的对他倩然一笑,俏皮的眨眨眼,那表情似乎在对他说:她早知会有这样的结局。安啦!她好得很。
蒋翔唉叹一声垂下头,现在能做什么呢?只能对眼前一大堆美食埋首苦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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