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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四、五坪大的空间还有一套卫浴设备,虽然布置得简洁、温馨,但仍是怎么看怎么简陋。

 “你就住这种地方?!”任轩的口气带著七分不屑。

 “你最好不要批评,不然我就把咖啡倒在你头上。”听出他话里的嫌弃,水盈有点火大的将马克杯重重放在他面前的小茶几上。

 她就知道遇著他准会呕个半死,不过这回她要是再让自卑情结?锢牡幕埃你桶坠?馊?昝挥兴?娜兆恿恕?br />
 “可是你不觉得这里真的太小了点吗?”任轩没有听进她的威胁,实在是他自己所有的那层公寓,光厨房都比她的所有空间大。

 “套房已经很好了,你懂不懂!”她斜睨他一眼。

 如果不是因为她向来早出晚归,怕影响到邻居的作息,她还会租更便宜的雅房,一个月差两、三千块呢!

 “喝完就走吧!顺便替我锁上房门。”水盈随口吩咐著,拿了盥洗衣物就往浴室里走去。

 冲了个快速的热水澡,水盈踏著白腾腾的雾气出浴室门,一眼就瞥见两眼发直,直盯著她看的人。

 美人出浴,清新柔媚得令人心跳怦然,尽管是再保守不过的睡衣,任轩仍然必须极力克制扑上前住她的冲动。

 “你怎么还没走?”水盈边拍著化妆水边皱眉头。

 任轩朝咖啡杯努了努嘴巴,眼睛一秒也离不开她如芙蓉出水般的柔态。

 水盈走近,往咖啡杯里瞧了瞧“你根本没喝。”她微怏地道。

 喝完又要被赶了,他才没那么笨!

 “我有话要问你,没心情喝。”任轩以认真的口吻说著。

 “没心情?那你还说要喝!”水盈恨恨地瞪他一眼。

 “你干嘛那么凶?我问完问题,得到答案,就有心情喝了。”任轩看着她,理所当然地说著。

 “那你该死的快问!”水盈几跳脚地道。她瞥了眼时钟,都十二点多了,她宝贵的睡眠时间正被这个瘟神一分一秒的剥夺。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任轩原本不想问的,因为问这种问题似乎显得有点窝囊,但想到她可能是跟某个男人玩得那么晚才回来,就无法阻止自己不问。

 “上班。”她说得漫不经心。

 “那么晚了还上班?”他的口气摆明了要她最好解释一下。

 “不干你的事吧!”

 “我警告你,我已经受够这句话了,别再对我说这句话。”任轩危险地眯起双眸。

 水盈不语,迳自放下方才因洗澡而绑起的长发并梳了梳,然后铺、摆枕头、调闹钟。

 “喂!你干嘛不说话了?”任轩眼珠子随著她忙碌的身影转。

 水盈将窗户锁紧后,将窗帘放下。

 “喂!说话啊!”任轩愠怒。

 现在只剩赶人一事未做,水盈面无表情的面对他,瞳眸里无言地请求他离开。

 “喂!说话。”任轩激动地握紧她的纤肩摇晃著。

 “除了那句话,我无话可说。”水盈倔强地看进他眼里。

 雨淅沥沥地落了下来,而后雨点愈来愈大,马上在小小的斗室里形成僻哩啪啦的声响。

 良久…“好,我不问就是了。”任轩气得大力放开她。她不说,难道他就查不到吗?

 “喝咖啡。”水盈凶瞪他。

 任轩半负气的端起马克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很好,请慢走。”她打开房门。

 “下雨了。”他动也不动,只说著显而易见的事实。

 “对。”

 “你至少可以借我一把伞吧!”他挑起一道浓眉。

 “我只有一把伞。”水盈抿著双

 “真不巧,明天一定还会下的,你会需要用伞。”

 “对,所以我不能借你。”水盈扬起下巴。

 “好吧!”任轩状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我只好委屈一点,今晚就在这儿打地铺吧!”

 “你不需要这么委屈,淋一下雨就可以回去的。”水盈怒道。

 “这么大的雨,你不会真的要我去淋吧?万一我生病了怎么办?”他皱起眉头说著。

 “没关系,我会买水果去探望你。”水盈紧扯著睡衣下摆,控制住几乎要尖叫的冲动。

 “你骗人,这三年来,我感冒了好多次,有两次急肠胃炎还住院,你都不知道。”

 他为什么突然介意起她对他的毫不关心?没有理由的啊!

 “你搞什么?胃肠不好还这样喝咖啡,你‮杀自‬啊?”她气急地道。

 “我死了也不干你的事吧!反正你也不是我什么人!”

 水盈瞠大双眸看他。今天真是遇到神经病了,有理说不清。她打开橱柜,拿被子丢他,拿枕头砸他。

 “盈,你生气了?”他唤得小心翼翼。

 “睡觉!”水盈爬上

 “盈,别生气…”

 “睡觉!”她拉起被子将自己盖好。

 “盈,算我说错话了好不好?你别这样…”任轩几乎是低声下气在哀求了。

 “睡觉!”她熄灯,只留一小盏晕黄的灯光。

 “盈…”

 “再说一句话,别想我以后会再理你。”

 一室沉默,更显得窗外雨声之大。

 规律的雨声向来是她喜欢的,它和规律的秒针移动声一样,能帮助她入眠,但今晚却只令她精神紧绷。

 浑浑噩噩中,上的温柔触感让她知道她被偷吻了。

 而后她听到一声长长叹息声。

 他为什么叹气?水盈心口难受地想着。

 房门被轻声地打开,落了锁后又关上。

 他走了。

 雨声淅沥哗啦的,惹得她鼻酸、眼酸、心酸兼肠胃纠结,全身都不舒服了起来。

 他竟顶著这样的雨走掉。水盈边想边气得哭了。

 水盈变了!

 没变的是她仿佛漾著无边秋意的翦水双眸,令他忍不住沉醉其中,而她那桃小嘴,依然令他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一如三年前。

 任轩的‮体身‬自动记忆起她的柔软和甜蜜,因渴望而发痛。

 她曾经变得十分模糊,不!应该说她曾经被锁在他记忆的底层,很久没有被想起,毕竟三年不是三天,不是三个礼拜,也不是三个月,这一千多个日子以来,公事上、私人上,他接触了形形的女子,谈过几段恋情,也抱过许多女人,但水盈是特别的,但他不是念旧之人,没有理由一直记得她。

 但尘封已久的记忆一旦被她柔如水、媚如花的容颜触动,他对她那未曾被足的渴望便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

 换过透的衣裳洗了个澡后,明知隔天一大早便有个会议等著他,任轩仍从橱柜底层找出刻意被近忘了三年的大相簿,里头都是他和水盈的合影。

 这大概是他和水盈仅存的纪念了,原因是因为这本相簿一开始便保留在他这边,所以它没有遭受到被丢弃的命运。

 看着其中一张照片,他已经不记得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拍这张照片了,但照片里飞扬著长发的人儿侧著身,双手环著他的,全身紧贴在他怀里笑得腼腆。

 这是她最喜欢摆的姿势,自从他得到她的人之后,她总是紧紧地黏著他,眨著大大的眼睛直看着他,仿佛那样看他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

 水盈是那么年轻、那么单纯,高职才毕业便进入职场,也敞开心房,初尝爱情的甜蜜。

 他是那么疼她、那么惜她,为了她,他真切的想改变以前荒唐随便的作风,谈一场正正经经的恋爱。

 他是那么认真,甚至破例主动将她介绍给爸妈,还有爸妈社圈里的长辈、朋友们认识,要他们明白他已心有所属,不用再费心帮他介绍对象。

 他甚至在出国洽公的忙碌时间里为她准备了一枚戒指…任轩猛力地摇了‮头摇‬,想摇掉恼人的回忆,但回忆可恨之处,就在于它的无孔不入。

 他想起水盈姣美出色的容貌令他在众人之中骄傲不已,她天真羞赧的神情让他怜惜不已,而她对他无时无刻不经意的眷恋和依赖,更让他自豪不已。

 她源源不断的纯净爱意一直令他惊讶,也令他有些微的不安和害怕,他怕他回应不起她的付出,更怕她哪天会终止这样的付出,但他始终深信她是无法离开他的。

 因为她对他的依赖就好像捉住延续生命的泉源,表现得像依附在大树上的菟丝花,仿佛没有他她就会死。

 然而隐约的不安却成为‮实真‬,他知道她愈来愈不快乐,也愈来愈退缩,但他从未想过结局却是离开他,趁他不备地离开他。

 那段如胶似漆般甜蜜的日子只维持了一个多月,之后他接受父执辈董事的建议,由‮国美‬分公司做起,在有计划的安排下一个职位接著一个职位的换、一个阶级接著一个阶级的爬。三年来,他工作得很辛苦,职级也愈来愈高,战场从‮国美‬转换回‮湾台‬,也从一个刚退伍的头小子锻炼成一个成又世故的商场人士。

 亲。

 水盈总说若世上能有一个字代表她对他的心情,那个字就是“亲”

 她总爱眨著水漾般美丽的双瞳,低低切切地唤他“亲”

 然后“亲”变成“亲亲”变成“亲爱的亲”变成“亲爱的亲爱的亲”她说那些全是他的名,也是她对他永无止境的恋慕心情。

 现在她的内心已不再把他当作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看向他的眼睛不再闪著恋慕和爱意,她不再软软地唤他,不再受他的思绪左右,也不再柔顺的事事依他。

 事实上,她现在防他防得紧,她根本不希望有他参与她的生活。

 但他也不希罕参与她的生活…墙上的钟敲了三下,提醒他他已经为了“不希罕参与她的生活”而耗掉快一个钟头了。

 真是该死!任轩将相簿重重摔到角落,也用力躺在上,强迫自己将水盈自脑海里清除,快快入睡。

 他是入睡得很快,但梦里却不断出现她的身影…该死的他为什么要出现?

 水盈用力的一擤鼻涕后,甩了甩头以制止那股因太过用力而引起的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出了几天大太阳的台北,连冬天准备收起来的被子都还没晒好,这下子受锋面影响,又陷入令人情绪为之低天气里。

 算了!管他天气如何、心情如何、‮体身‬如何,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班总是要上的。

 “好可怜喔!你怎么感冒了。”晴瑶同情的说著。水盈难听的擤鼻涕声令她听了都不住为之皱眉。

 “你以为我愿意。”水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顺手再一张面纸。

 “都怪感冒病毒。”看水盈翻了翻白眼不再理她,晴瑶偏头想了想,道“若不是病毒,难不成是细菌,不对、不对!我记得是病毒没错啊!”“没错!就是你这个大病毒。”三年的同事情谊,晴瑶早已由令她敬佩的前辈成为无话不谈的吐槽好友。

 “我?”晴瑶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的指著自己鼻尖“喂!这次可不是我传染给你的,你不能血口人。”她跳脚抗议。

 “不用辩解了,凶手就是你,要不是你那些拖活拉的硬要我陪你们去联谊,我今天就不会感冒了。”

 没有那天那场变相相亲的剧码,任轩就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那他昨晚就不会来找她,不会害她比平常晚了两个钟头上,不会害她还拿仅剩的宝贵睡眠哭泣,更不会害她今早起来便觉得头痛、喉咙痛,上了公车打了三个嚏后,鼻水便开始个不停。

 “是那个帅哥对不对”晴瑶若有所悟的大叫。“你还说你跟他之间没有什么!”

 “是没有什么啊!”“没有什么你干嘛为他伤风、为他感冒。”

 晴瑶一句话堵得水盈黯然沉默了。

 是啊!是她自己笨,是她自己傻,是她自己逞强,是她自己拒还,是她自己白痴得为他落泪…“好了啦!虽然凶手找出来了,但是我也有错,今天中午我掩护你多睡一点,快快把‮体身‬养好。”晴瑶知道水盈晚上兼差的事,也知道她的经济压力。

 “晴瑶。”水盈将头倚在她肩上。

 “嗯?”

 “借我靠一下。”

 “那有什么问题。”晴瑶大方的搂住水盈,给她所需的支持,心下却不甚好心的想着那个帅哥肯定有问题,改天定要好好盘问、盘问她。

 “水盈,还是请个假比较好吧!”晴瑶拍拍水盈的肩膀。

 “唔…”水盈摇了‮头摇‬“我还好,不会有事的。”

 “别逞强,感冒初期本来就应该要好好休息才恢复得快,找人代一个晚上的班不会怎么样吧!”

 找人代班,她也想啊!不过,老板和老板娘刚好去参加了个四天三夜的美食研习营,专门负责做面包的师傅五点就下班了,更别提他根本不会收银,唯一的代班人选就剩和老板轮排白天班的小琴了,但小琴最近要期中考,老板夫参加研习营,已经加重小琴很多负担了。

 “我还好,不会有事的。”水盈以坚定的口吻对晴瑶说著。

 晴瑶回她个狐疑眼神,但也没再多话。

 下班铃很快的响了,水盈整理了下手边的工作便离开。下午吃过感冒成药,鼻水似乎不再了,可是总觉得眼睛有点酸涩,头也有点晕。

 动动脖子、甩甩头、太阳,她走出电梯,心里不断的说服自己其实只是头有点发昏而已,不会有事的。

 尖锐头痛带来的晕眩马上刺痛她的自我催眠,她紧闭眼睛站住不动,等著那份摇晃感过去,再睁大眼睛深口气往前走。

 不会有事的。水盈的心里如是想着,没注意到一楼大厅的沙发上一抹高大身影正起身朝她这边走来。

 “我们快去吃饭吧!你待会儿不是还要上班?”任轩挡在她身前让她看见自己,眼底小心翼翼地察言观,手则下意识地接过她的提袋,就像他以前常做的。

 “你怎么知道我还要上班?”水盈也是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提袋交给他,顿时脑中有点错,感觉像回到三年前,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分离过。

 看来她脑中的晕眩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你说过啊!”任轩道。咦!她忘记要生他气了,而且看情况她也不准备再拿她那固执的牛脾气拒他于千里之外。

 出了大门口,他从她提袋里拿出晴雨两用的碎花折伞,搂紧她的,让她尽可能不被雨淋到,他自己却淋了大半个肩膀。

 “你不是不信。”上了车后,少了他的体温加上车里开的冷气,水盈不一阵哆嗦。

 “我可从没说我不信。”任轩细心察觉到她似乎有点冷,‮身下‬上的大外套披在她身上,看她主动的拉紧大外套覆紧全身,他的心竟是雀跃的,毕竟以他这几天认识的江水盈看来,她似乎比较可能把它丢回来给他。

 她今天对他的态度好像不太一样了。任轩陡地心一紧。

 “谢谢。”拉好外套,为自己调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后,水盈偏头对他道。

 “气温骤降了好几度,你应该穿多一点出门。”任轩将‮子身‬斜倚过来,顺了顺她颊边的发丝,车里围绕的是再亲匿不过的氛围。

 是啊,气温骤降了好几度呢!水盈想着。

 “你…昨天淋了雨,还好吧?”她柔声问道。

 “你看我不是活蹦跳的。”他额头抵著她的,手指温柔地抚上她的面颊。

 是啊!生病的人是她。水盈在心里无力的哼了声。

 “想吃些什么?”她显得有点苍白,应该吃营养一点。

 “谢谢你愿意陪我吃饭,不过我恐怕没什么时间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送我到我打工的地方,我吃个面包…啊!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马上下车…”

 “面包?”任轩的眼危险的眯起,短暂得可怜的温馨气氛已然无存。

 “是啊!”“江水盈,这些日子你都是这样过的吗?”任轩暴喝,眼底倏地迸出怒焰。

 “有…什么不对吗?”水盈眉头深锁。完了!他昂的语调更引起她的头痛了。

 “什么不对?你都快营养不良了,你知道吗?”他用力攫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你看看你,苍白得像鬼似的。”在车窗外灰暗光线的映照下,她的脸色更是苍白。

 水盈眉头蹙得更紧,她无力挣扎,也无力以晕疼错的脑子想出什么话反驳他,她只能沉默的闭上双眼。

 “我带你去吃大餐,不许说不。”任轩用力的抓握倏地转为爱怜的轻抚。

 偏偏她只能说不。水盈开了车门就要往雨中奔去。

 “喂!你在搞什么?”他急得用力拉住她。

 大用力了,水盈整个人撞上他的座椅,痛得呻了声。

 “有没有怎么样?”任轩忧心如焚地抚著她的头,轻轻‮摩按‬她撞到的地方。

 只有头痛得像要爆掉而已。水盈在心里哀喊著。不过他大手在她头上施的劲道的确让她舒服,似乎连本来的头痛都有舒解的倾向。

 而后酸涩眼里映入车前闪烁的绿光,上面的时间告诉她,如果她不想因迟到而被扣钱,最好现在就下车。

 “我好了。”水盈倏地坐正,刚才的傻瓜举动让她注意到她的伞并不在她这边。

 “很好,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

 “我喜欢面包,而且我真的要迟到了,你可以把伞递给我吗?”水盈努力在昏暗的车子里瞄了老半天,总算瞧见在他脚边的伞。

 “不!”任轩由齿迸出话来。什么嘛!他刚刚还以为她顺从的态度表示了些什么,内心还期待不已。

 水盈探口气再缓缓吐出。

 “把伞给我。”

 “不要。”任轩漫不经心地说著,似乎笃定有了那把伞她便无法拒绝他。

 水盈想着,去他的,看到他的存在,她感动得几乎掉下泪来,她是那么脆弱得以为他是上天派来救她,让她节省体力好应付接下来的忙碌,结果他却是来‮磨折‬她,让她死得更快的。

 气急败坏下,她再次打开车门就要往雨里冲去,而且这一次她‮劲使‬扳住车门,不让他轻易拉回她。

 “你在搞什么!快给我进来;”任轩死命拉她,但车门外任雨淋著的水盈却‮劲使‬扳住车门。“好、好、好,吃面包就吃面包!”他狂吼著,总算拉回她乖乖坐著,但她如丝的发已让雨水淋了。“真是的,你怎么变得这么别扭。”他口里忍不住叨念著,手里拿著车里头的备用巾擦著她发的感觉却是心疼的。

 任轩的话让水盈想起他们以前相处的情景。

 他们总是对彼此表现出再温柔、再贴心不过的举动,围绕在他们周身的,总是加深再加深的眷恋依赖,加温再加温的轻怜意。

 “你大可不要理我。”水盈低下头,突然觉得好想哭。

 “对,我大可不要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们要到哪家该死的店去买面包了吗?”

 任轩将巾丢到后座,闷气横生。

 水盈低声说了个地址。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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