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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向映庭开了近三小时的车程,总算到了所在小村镇的边缘。她得先向自己承认,要不是还有一堆工作正等待她去完成,她一定会爱死这个地方。

 遍野草绿与金黄相缀的稻田,让她不自主地将车停靠在旁,熄了火,静静地闻着属于乡村的清新味道,那是她在都市里用钱也买不到的滋味。

 推开车门,傍晚四点多的阳光已变得和煦,向映庭取下墨镜,情不自地解开后脑勺绑在头发上的束缚,阵阵微风轻抚她的脸庞后又窜到细柔的长发里。

 有多久没有这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了?

 自从她埋首在男人与女人的决裂战争里,就从来没有放松过她的神经。

 向映庭的心情觉得平衡多了,在前一刻,她都还在为合伙人老板竟然爽快准假的态度而感到不悦。

 他不是常在她面前说,如果事务所少了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些案子。可是,当她一开口表明要请三天假时,他却连迟疑一下也没有,竟还追问她三天够吗?不被受重视酸溜溜的感觉,让她觉得气馁。

 不过还好,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如果老板真不懂得珍惜她,那是他的损失,正如她若不懂得好好疯狂玩三天,她才是真正的输家。

 但话又说回来,在这种鸟地方,怎么疯狂得起来玩三天呢?

 向映庭正愁着无处发郁闷,但却被突如其来的轰隆声打断了沉思,她锐利的眼光追查着声音的来源,却讶然的发现,数十头黑的马匹,正朝她和车子的方向冲了过来。

 哎呀呀!她误踏了西部牛仔蛮荒之地了吗?

 顾不得什么淑女风范,双手拉起裙摆到膝盖,急速开了车门冲了进去,慌张让她抖动的手不进钥匙孔。

 “快呀,快呀!”愈是焦急,钥匙就愈不进去。

 眼看马匹就要一拥而上,向映庭不得已只好双手掩着头,口中念念有辞地祷告,马匹能安分地通过就好。

 但事与愿违,当马匹们经过时,不但震得地面上下摇晃,她的车也被撞了好几次,害怕的向映庭忍不住惊慌尖叫,尤其是当她发现车子竟然朝稻田的方向被挤动,正在慢慢失去平衡。

 “完了,完了!”她花容失地在车子里翻滚。

 “咚…”向映庭连车带人全翻覆到她原本还极为称赞的美丽金黄稻田里。这下子,假还没度到,车子倒先泡汤了。

 她拼命地爬上较高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推开门,才从车子里爬了出来。但是一落地向映庭发现了一件事,她的漂亮锈有金边的高跟鞋恐怕泡汤了,两只脚已经深深地陷入柔软的泥土中。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贪图美丽风景把车无缘无故地停了下来。说不定她就是和乡下犯冲,她在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年,就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现在可好了,陷入泥土里的车,她恐怕是无能为力,得先到小镇才能找人拖回去,而狼狈的自己呢?

 她似乎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随马匹消失紧接又出现了一辆向映庭搞不清楚的农用车,上面坐了个戴着宽缘帽子的人。

 好极了!救兵来了,老天待她不薄。

 向映庭赶紧从稻田里爬了出来,翘起右手大拇指,摆出她在电影上看见“搭便车”的姿势。

 “嗨!”

 车如她所愿地停了下来,只是这辆车也和她一样狼狈。

 轮胎全沾染了泥土,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长挽高至膝,双脚和她一样也全是泥土,光着赤膊的上身,却展现出黝亮毫无半点赘部。

 虽然她讨厌婚姻,但并不表示对男人没兴趣。

 向映庭一见肌男忍不住眼睛一亮,她对这类的男人向来就有很大的好感。

 被这样的男人拥抱的感觉一定很,很有‮全安‬感,不晓得和他做会是什么感觉。

 哎呀呀!想到哪里去了,向映庭连忙了好几口口水。真该死!眼前的男人竟让她回想起脸红心跳的心悸,和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梦。

 向映庭讨厌这样的自己,默念几句阿弥陀佛,敲了敲自己的头恢复理智。

 “我要到前面镇上,你能不能载我一程?”

 帽缘遮住了他的眼睛,但她还是看见他正咧嘴一笑,没直接回答她的问话,只将眼光落在她身后那辆翻覆的车上,反而笑得更大声。

 “哈哈…这是怎么搞的?表演特技吗?喔,这里可是没人懂得欣赏的,如果自知开车技术不是很好,就别逞强了。上帝造人的时候,女人就已经少了条开车的神经。”

 被人取笑一向是她难忍的,原本对他的好印象马上被推翻,向映庭恼羞成怒地反驳:

 “这是什么陈腔烂调!女人不能开车?告诉你,就我所知女人开车的肇事率可比男人少多了,我可是有多年的驾驶经验,不论是都市人车拥挤的街道、高速公路,一样操控自如。”“喔?所以到了没有半辆车与你竞争的地方,就不晓得该怎么办了?”他讥讽地说。

 她放下拉起裙摆的手,反。这个男人真的是很可恶,不但不可怜她的遭遇,反而句句嘲讽。“真抱歉要让你失望了,车子发生意外可和我的开车技术无关,如果我能提早知道,在这鸟不生蛋的小镇上,还会半路杀出一群马匹出来,我就不会把车停在这里了。”

 “你把车停在这里?”他很吃惊:“停在这里干么?欣赏风景?呵…都市的月历上不都已经有很清楚的图片了?”

 “我干什么停车不关你的事,有谁规定车不能停在这里?你告诉我,哪条交通规则注明了?”

 “是没人规定,因为情况很明显,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小镇上,路又窄又小,只有白痴才会把车停在这里妨碍交通。”

 这是干么?他是冲着她来吗?干么每句都要和她针锋相对?

 再这样下去,恐怕等到天黑都到不了家,识时务者为俊杰,等她到了家,就可以和这个人毫无瓜葛了。于是向映庭强忍反驳的话,低声下气地说:

 “我不想再和你吵了,你到底要不要载我到小镇?”

 他拉拉帽缘,故意说:

 “当然,只要你肯说,请!”

 已快到爆炸边缘的向映庭,狠狠地深了好几口气,咬紧牙,然后自己说出:

 “请…载我到小镇,感激不尽。”

 **

 “你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小镇来做什么?”

 不知道他是假关心还是反讽,向映庭沉思了一会儿后决定什么都不说。

 “那是我的事。”

 “小镇很少有外人来访,除了偶尔到湖岸抓鱼,和说服镇民搬离小镇的土地掮客。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向映庭不想理会他的搭讪,要不是急于想离这一身的狼狈,她才不想和他一齐坐着这种车,好怪异。

 “那是我的事。”

 “你除了这句话之外,能不能换点别的?还是在都市生活久了,只记得这句话?”

 她没回答,因为农用车已经驶进了小镇,道路两旁不再是田地与树木,一栋栋拥有特殊造型的小屋分散道路两旁,好奇心与惊讶让她目不转睛、瞠目结舌。

 这和她三年多前留下的记忆完全不同。

 小镇改变了很多。

 从当初低矮的砖瓦砌成的乌黑模样,如全蜕变成整齐排列的二楼洋房。有的将万国旗的图案刷在墙上,有的则是将烟囱盖成火箭的模样,当然,也有城堡缩小版造型,家家户户都有着种满鲜花的阳台,和生意盎然的庭园。

 向映庭一时错觉以为置身于欧洲乡间。

 车子继续驶进小镇,来到商店街,整齐垂挂但各有特色的商店招牌与旗帜吸引了她。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整个小镇如胎换骨,不得不让她讶异,这是怎么做到的?

 “已经到了小镇的中心,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要到哪儿去了吧?”

 他的声音把她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向映庭这才发现,自己也成了镇民注意的焦点,车停在广场旁的一家商店,来往的镇民热烈地向她身旁的男人打招呼,同时也以好奇的眼光盯着她,甚至有几个经过的小孩还扯了下她的裙摆。

 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被众人注视,真是尴尬。

 “你知道有个姓向的老妇人…她的地址是…”向映庭在皮包里翻来覆去地寻找的地址,原本以为凭自己的记忆应该找得到,但整个小镇对她而言却变成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身旁的男人根本没等她拿出地址,便又发动了车子。

 “原来你是她的孙女…她从昨天就开始宣传说有个漂亮的孙女要来,我还以为只是随口说说。”

 “啊?”

 看来这小镇是藏不住秘密的,向映庭不知为何头皮开始觉得发麻,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慢慢侵蚀了她的全身,唉,不寒而栗。

 **

 “啊!你总算到了,我都快急死了,眼看就要天黑…到了就好…来——让我瞧瞧你。”紧紧抱着她后,又仔细地打量着她:“可是亭亭玉立的大人了,上回你爸寄来的相片,我记得还是一个黄小丫头。”

 “,你要是搬来和我们一齐住,就不会突然间发现我不再是黄丫头了。”

 出不屑的神情,不以为然地说:

 “我才不要去人挤人的地方住,一点尊严也没有,在那里,就算做个梦,梦里也会被污烟瘴气的空气憋死。”

 就是这个硬脾气,当时随父亲到都市住了几年后,就说全身都有毛病要回乡下去休养,一回去再怎么说就不肯回来了,宁愿自己一个人独居。偶尔听听儿子、孙女打来的电话,就觉得今生无憾了。

 他们全家人都搞不懂在坚持什么,心想,孤单个几年后铁定就会受不了,但没想到,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依旧不改其心志,大家也只好随她的意。但唯有向映庭至今仍不放心,对这个独居的三不五时就进行洗脑,要搬回来。

 “,难道你住在这里作的梦就会比较香甜?”

 忽然出甜蜜的笑脸,神秘兮兮地笑说:“当然。”

 两人亲热的寒暄,几乎都忘了向映庭的身后还有个人的存在,一直到他将她的行李搬下车,又再度启动车子准备离开,才恍然意识到他的存在。

 “哎呀…你瞧我实在太‮奋兴‬了,见到孙女来什么都忘了。”挥着手说:“阿旭,谢谢你啦,要记得明晚来吃饭,可是会有很多好菜喔!”

 啊?明天晚上?

 想干啥?她可不想再见到这个对她具有威胁的男人。

 向映庭还来不及追问,又把注意移回到她的身上,抢先又问了一堆问题:“你不是说要开车来吗?耶?你脚上一团泥巴是怎么回事?怎么遇上阿旭的?”

 倒霉的事她可不想再提,向映庭于是赶紧哄着

 “这说来话长。,我肚子可饿坏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有、有、有,当然有。”

 **

 经过梳洗和食一顿,向映庭觉得精神好多了。不到晚上九点,便催促着她快上睡觉,说什么明天为她准备了好多节目,现在得好好养蓄锐。

 坐在精心为她布置的房间里,疲劳顿时全消除了,四周静悄悄,偶尔一阵蛙鸣和猫头鹰的啼叫,向映庭再也没有听见半点声音。

 她的‮子身‬倒向铺,翻来覆去没有半点睡意,或许是太过于安静让她无法适应,向映庭闭上了眼,努力地回想车马嘶鸣、人声喧嚷的声音,却徒劳无功,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晚上九点,根本就不是她的睡觉时间。

 向映庭轻声推开门,蹑足溜出房门。客厅一片寂静,大概入睡了。

 镇上的房子虽然都改变了,但的屋子仍和她三年前来的时候一样。有个小小院子,有着细心栽种的蔬菜园,客厅墙壁挂满一尘不染的相框,一生的记载都在里面,木制的家具丝毫没有任何折旧的现象,厨房依旧放满了她腌制的果酱、酱菜。

 为了不吵醒,向映庭偷偷溜出门,绕到后院的小仓库。

 那一向是她最喜欢的地方,里面有个大箱子,里面全存放了童年的玩具和一些离开时没带走的东西。童心仍然很强的她,一想起这些玩具就‮奋兴‬不已。当她摸触到这些东西,过去的回忆仿佛又回到眼前。

 洋娃娃、生锈的项练、明信片、情书、橡皮擦…然后她翻到一本发黄的记本,向映庭翻开内容,一页页回味起青涩的时光,不时还独自发笑。

 看完记本,她继续如挖宝般翻着箱子,整个‮子身‬都快翻覆栽进箱子里。最后,她在最底层找到一个布满灰尘的望远镜。

 不知道还管不管用?

 找了块抹布擦去灰尘,又多“哈”了几口气在镜片上,向映庭拿起望远镜四处看,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近一点的地方还是有放大的效果。

 她好奇地将望远镜朝向隔壁还发出亮光的屋子,虽然中间隔了一个小花园,但可以望得见。

 那也是一间仓库,透过窗子,向映庭看见里面囤放了很多农用工具,里面好像有个人,她想,大概是主人正在清理仓库吧!正当她想收回目光,人影却刚好出现在窗户旁。

 再次将焦点对向人影,眼肌清晰地映在画面。

 喔,老天,是他!

 向映庭对健壮的身材过目不忘,一眼就认出是他!

 连退三步,差点忘了气,心脏猛然一跳,望远镜如烫手的山芋被她扬手一甩。呀!原来那个阿旭就住在隔壁。

 她靠在墙旁努力地平抚呼吸,怪了,自己干么这样大惊小怪,黑暗中反正他又看不见她。脑海闪过这样的想法,态度镇定多了。

 压抑不了好奇心,黑暗中,透过月光,向映庭手指摸索着地面,把刚刚惊吓中被她摔的望远镜找了回来,一面还默念,千万没被她摔坏才好。

 随手抓了个硬纸箱,坐在上面,下巴刚好靠在窗户上,她再次将镜头转向阿旭的所在位置。

 尽管这个人讨厌的,但看在他难得一见脯上,向映庭实在很想瞧瞧他到底长什么模样,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还是让人吐血的丑男?

 透过镜片,向映庭看见他侧身靠在窗户旁。依旧是光着上身,颈间还披了条白色巾,看不见他正面五官,但从侧脸看来,有副浓眉,鼻梁满突出的,似乎还长得不错。

 他右手拿起一罐啤酒,仰起头贴向边。向映庭的目光全集中在他的喉咙,看着他颈间脉搏的跳动,好像是一种催眠,得她的心小鹿撞,心脏怦怦,混乱地跳着。

 他说过任何讽刺的话,她全忘光了。

 向映庭根本舍不得将眼光从他的身上移去,月光轻洒在他的身上,黝黑的皮肤竟发出相映的光芒。一瞬间,还以为他是逃家下凡的太阳神阿波罗,她完全被他的一举一动所惑。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光是这么远的距离看着他,向映庭就快不过气来,瞧他身上优美的曲线,微卷的发,黝黑肌肤还留着工作后下的汗滴,与铁罐紧密接触的嘴,和那对在黑夜里发光的眸子。

 呼!她绝对没想到,平常在运动杂志上才看得见的俊男,此刻竟会‮实真‬的出现在她眼前。尽管这个男的实在令人讨厌,但她就是无法把眼神移开。

 一面观望,一面沉醉在自己编织的幻想里,向映庭久久不能自己。一直到她忽然发现自己的部好像在下降,然后“砰”地一声,她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双脚一蹬,卡在旁边的木桌隙里,而原本立体的硬纸箱也顿时化为平地。

 喔,痛!

 她那些还算有些分量的股肌,差一点分成两半。

 痛得快撕裂的感觉,让她眼眶含满泪水,却紧咬着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万一被或是对面的阿旭发现她正在‮窥偷‬,那她一世英名可毁于一旦,这辈子她再也不敢踏进小镇一步。

 向映庭扶着壁缘试图想站起身,她发现更糟的事发生了。

 脚也在痛,是脚踝的旧疾。

 真是哭无泪,啊,怎么会这样?向映庭觉得现在的自己只有这“乐极生悲”四个字可以形容。

 自己是怎么了?那些坚持不婚,坚持不让男人主宰心灵的誓言到哪去了?不过是看到一个长得还不错,恰好又是自己喜欢的典型的男人就把持不住了?怎么会产生如痴如醉的感觉?还是太久没有接触男人,所以产生‮渴饥‬的反效果?

 o,No,不会吧?

 爬不起来的向映庭,自似的后脑勺连撞了墙壁好几下。简直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农夫产生高度的兴趣!不可能,这一定只是一时的恋、月光的作祟,等到明天天一亮,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只是,旧伤复发,恐怕得‮夜一‬不成眠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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