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为什么在乎?”
“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他回答的毫不迟疑,恬恬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领悟,这个人和艾玛恐怕不只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他们或许是情侣。
那不是很难理解,他高大俊帅,艾玛窈窕美丽,这两人若站在一起,定是一幅很漂亮的画面,但是——
“我没听说艾玛有男友。”她狐疑的问。
他愣了一下,才道:“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就像姊弟一样。”
“抱歉。”她对自己的猜测感到尴尬。
“没关系,你会这么想也是难免。”他看着她,扯了下嘴角说:“我父母过世后,我曾在她家寄住一阵子。艾玛大我四岁,一直很照顾我,但对她来说,我年纪太小了,对当时的我来说,她年纪也太大了,我们两个从来不在对方的狩猎范围。”
虽然他试图用微笑和幽默的语气来带过,她还是能看到他眼底那抹悲伤,这男人是真的为艾玛的死感到难过。
她不应该和他讨论案情的,艾玛才刚死不久,尸骨未寒。
但艾玛的死亡困扰着她,那个女人不像是会杀自的人。虽然她和艾玛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艾玛所表现出来的活力和脾气,都不像是会把压力累积在心里,然后曝发出来的人。更不像是会刻意设计旁人成为她杀自的观众。
艾玛·汤森,聪明有自信,而且星光四
。她的嘴巴有点毒,个性太直,可她绝不是软弱的人。她和艾玛为了装潢设计的事讨论过太多次,遇到困难,艾玛·汤森只会想办法解决,不会逃避。
她不应该和旁人讨论艾玛的死亡,但如果他是对的呢?
警方已经摆明了他们的看法,如果艾玛并非杀自,而是被谋杀,如此一来,那杀人凶手就要这样逍遥法外了。
她将门关上,打开了门上的两道门炼,然后才重新敞开家门,看着那个男人问:“你想知道什么?”
“除了你在警局里说的理由之外,你为什么怀疑她不是杀自?”
这男人还真是懂得切入重点。
“那只是我的直觉。”她转身回到客厅,来到把客厅和厨房隔开的小吧台旁,问:“咖啡?”
“好。”他看着她拿出两只马克杯,将吧台上的咖啡机里又黑又浓的咖啡倒进杯子里。“直觉都是从观察而来的。人们实际上看见的,总是比清楚记得的要多许多。”
“我对你的观察就没有那么正确。”她将咖啡递给他。
他再度扬起嘴角“那是因为我出现的时机不对。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应该要等到第二天,但我怕第二天被当成记者的机车会更大,到时恐怕你连电话线都会拔掉。”
他说得没错,不用等到早上,她的确已经拔掉了电话线。
她捧着热咖啡喝了一口,看着窗外城市的***,虽然已经很晚了,街上偶尔仍会有车开过,远处市中心的大楼,也像过去的每一晚,依然***通明。
咖啡的热气缓缓上升着。
她记得,艾玛去年那部得奖的电影,也曾有一幕,站在公寓里看着窗外的***,脸上满是泪水,那为失去的情人而无声恸哭的女人,感动了所有的人。
那个女人本来可以继续演出更多的片子,感动更多的人。
“她的门虚掩着。”
恬恬看着窗外的***,深
了口气道:“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以为她是在等我,所以先把门打开。那栋大厦的保全很好,门
森严,楼下的管理员见过我,艾玛下午曾打电话
代他,晚上我会过来,让我直接上去。所以我直接上了楼,一出电梯,我就听到‘火焰玫瑰’的电影配乐,音乐声撞击着墙,震动着空气,我推开没关好的门走进去,空气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很闷。音乐很大声,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响,我没看到佣人,试着喊了两声,可是没人理我。”
话一出口,后面的字句就随之
而出。
他没有打搅她的叙述,也没有催促停下来的她,那男人只是坐在吧台椅上,安静的等着。
想起稍早的遭遇,寒气又起,她又喝了一小口热咖啡,才沙哑的道:“我在客厅坐了一阵子,但始终没人出来,艾玛有时会在起居室里讲电话,我开始觉得不是很舒服,所以我站起来,朝起居室走去。她没有在那里,厨房里也没人,我只是想通知她,我来了。所以我在屋子里晃了一圈,然后看见她的房门没关,起初我只看到她的脚。”
“我以为她只是不小心睡着了。”她把视线从窗外拉回来,脸色苍白的看着他道:“但就算是大明星,也不会在
睡时,还不忘在身上洒满玫瑰**,对吧?”
他眉也没挑,只是冷静的看着她。
她看着手中的黑咖啡,仿佛回到了那个沉闷的房间,她
了口气,
下心口的战栗“浴室里的灯是关着的,但是有个烤炉,我可以看到煤炭的火光,因为浴室的灯没开,所以抽风机也是关着的。我一发现她死了,就马上退出房间,离开她的公寓,到走廊上用机手打电话报警。警方来了之后,才发现屋子里充满了一氧化碳。”
他看着她说:“警方说她
了安眠葯,
入过多一氧化碳,大约在晚上七点左右死亡。”
她抬起头,看着他“他们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但你觉得有问题?”
“嗯。”她
着额角,叹了口气道:“她前天打电话改约时,曾说她的安眠葯吃完了,她要去诊所拿葯,但
头柜上的那排葯,只空了三颗的剂量,她是前天去拿葯的,如果她要杀自,不是应该要吃更多吗?”她迟疑了一下“还有…”
“还有什么?”他喝着咖啡,口气有些不经意。
“她化了妆,鲜红的口红、紫罗兰眼影,就像那部电影一样。”
“火焰玫瑰。”他知道这部电影。
“对。”
“有什么不对吗?”
“她曾经说过,她其实很不喜欢紫罗兰
的眼影,那让她看起来眼窝凹陷,就像只饿了好几个月的熊猫。我知道这两个都不是很好的理由,但如果我是她,如果我是闻名世界的超级巨星,绝对不会想在死去时,还让自己看起来像饿了很久的熊猫。”
说完自己的怀疑,她放下咖啡杯,看着他说:“你呢?你为什么认为她不是杀自的?”
“警方在侦讯时,让我看了现场的照片,她的表情很安详。”
她挑眉“我以为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人都是这样?”
“那只是误解。”他看着她道:“一氧化碳中毒,会使死亡的人体浮现粉红色的
泽,但并不会让人像是在睡梦中自然死亡。她的表情太安详了,就好像睡着一样。一氧化碳能和血红蛋白紧密结合,使其失去氧气
换的能力,最后体身会因为缺氧而痉挛。
入过多的一氧化碳死亡,其实和窒息而死差不多,非常的痛苦,并不是人们以为那般平和的死法。”
痉挛?窒息而死?
她忍不住伸手环抱双臂,脸色变得更加灰白“但警方依然认为她是杀自的。”
他点头“他们说因为她吃了太多的安眠葯,警方认为她没有每天按时吃,觉得她有计画的在囤葯。就像你一样,我没有更多的证据可以说服他们,但事情不大对劲。所以当我听到你的疑问时,才决定要来找你谈谈。”
她苦笑“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他并未
出失望的表情,只是将她之前放在桌上的名片翻过来,写下自己的机手电话。
“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他把名片推到她面前“如果你又想到什么,再细微的事都可以,请和我联络。”
她接过名片,看见他
出微笑。
“抱歉这么晚打搅你,谢谢你的帮忙。”
“不客气。”她把名片随手放到吧台下的小抽屉里,送他到门边,在关上门之前,忍不住又停住,叫住那已要转身离开的男人。
“曾先生。”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我很抱歉。”她握着门把,神色有些不自在的说:“我想我之前在停车场时,不太礼貌。”
他愣了一下,然后再次扬起嘴角。
“是我的错,你别介意。”
他微笑时,嘴角旁浮现一个小小的笑窝,眉微微上挑,完全驱赶了脸上的严肃和正经。
这男人有着一双桃花眼,会放电的桃花眼。
他的笑,很轻佻。
她猜想他不是故意的,人的容貌毕竟是天生。
但那抹笑,还是让她莫名脸红心跳。
没等电梯门关上,她就将门先关了起来,隔绝那会电人的视线。
无论他有多
人,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一双会放电桃花眼的男人。
城里现在还很安静,但再过几个小时,艾玛杀自死亡的消息就会传遍全国,身为目击报案者,她会不得安宁好一阵子,也许她应该要离开这里,去度个假。
不,不能去度假,警方会找她。
可恶。
她咬着嘴
,想了一下。
话说回来,既然她是老板,没人规定她一定要去上班,虽然不能到外地,但是在家度假也是不错。
主意一定,心情就放松了下来。
她伸了个懒
,打了个呵欠,转身走回房里,准备上
睡觉,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楼下传来吵闹的声音。
她好奇的走到窗边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那位刚刚才离开她家的曾先生,被几名彪形大汉围住,她探出头时,已经有两人倒在街边,其中一名被踹了出去,他回身一记肘击,砰的击中了身后偷袭他的男人,再抓住那位重新冲上来的大汉挥出来的拳头手腕,一闪一扭,竟然就绕到对方的身后,抓着那男人的手,将对方给
跪在地上。
他的身手好到让她傻眼,但最后一位身材没那么高大,看起来像个混混的家伙,却没冲上前和同伴一起动手,只是掏出了
,对准他喊道。
“不许动。”
他停住挥到半空中的拳头,另一只手却仍抓着大汉的手。
“把手举起来!”
他看着那个持
的混混,考虑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手,把双手举起来。
那些挨了揍的彪形大汉,一个个爬了起来。
原本站上风的他,一下子变成了挨打的靶子,几个男人对他又踢又踹。
她不应该多管闲事的,但在那短短几秒,她真的没办法考虑太多,抓了抽屉里的
,就跑下楼去。
她冲出公寓的时候,他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正被拖往停在路边的汽车。
看着那全身瘫软无力、被两个壮汉拖行的男人,她心里一惊。
老天,他该不会死了吧?
“住手!”她把防身的
握在手中,对准那持
的男人,喊道:“放开他!”
那些男人全被突然冒出来的她吓了一跳。
“我已经报警了!”恬恬紧张到手心直冒汗,却仍冷声道:“警方马上就会赶到,你们最好快点离开!”
那矮小的男人瞪着她,冷笑了一声。
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她才开始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很蠢的事。
下一秒,她的后脑勺传来一记剧痛,刹那间她的眼前一黑,所有的知觉瞬间消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好热。
远处,芭芭拉·史翠珊的歌声,断断续续的唱着。
黑暗中,热气蒸腾,她又累又困,不觉皱着眉头,不想睁眼,但
间却传来刺痛的感觉。
她想伸手拨开,但不知为何完全无法动弹。
鬼
吗?
叹了口气,她不是很想反抗,通常这种半清醒却醒不过来的状态,都是因为太累,她应该干脆放松下来,睡死算了,但
间的刺痛却不肯放过她。
突然间,轻微的刺痛转变成疼痛。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张开眼的瞬间,她还搞不太清楚状况,下一秒却惊慌了起来,因为那无法动弹的状况,并非俗称的鬼
。她的眼睛睁开了,却什么都看不到,她的手被反绑在后,有东西捂着她的嘴巴,而且她的头痛得就像被火车辗过一样。
非但如此,她还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狭窄的箱子里,最让她惊恐的,是她身前贴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他的气乡在她脸上,而且他的手脚是自由的,他的手在她的
上,刚刚
间的疼痛,就是因为他在捏她。
她紧张的开始挣扎起来。
“嘘,别紧张,是我。”
发现她醒过来,男人开了口。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声,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的。
她浑身一僵,双眼瞪得老大,即使眼睛适应了黑暗,却还是只能隐约看到男人在黑暗中模糊的脸。
“曾剑南,记得吗?”
她一怔,所有的记忆瞬间回笼。
所以,原来他还没死?但是,为什么他的手脚是自由的?
“我们被绑架了,正在后车厢里。”仿佛猜到她的疑问,他很小声很小声的告诉她现在的状况。
后车厢?
她瞪着那模糊的脸孔,只觉得一阵惊慌。
车子仍在行进中,她可以感觉到汽车行驶在路上的震动。
“抱歉捏了你,我没先解开你的绳子,怕你醒来后太惊慌,会吵到前面的人。我刚把自己的胶带解开,现在要切开你手腕上的胶带,你可以答应我继续保持安静吗?”
她点头,却撞到他的鼻子。
他闷哼了一声。
她想道歉,却只能发出轻微的闷哼。
“没关系,车里空间不够。”他边说,边警告她道:“我手中有一把小刀,你别
动,我怕戳到你。”
这一次她没点头,只是保持不动。
她感觉到他的手,从她的
间滑到她
后,摸索着她被绑住的手。他的
膛挤
着她的
部,腿大
擦摩着她的,
糙的脸也是。
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汗臭,感觉到他的汗水,甚至尝到他颈间的脉动。
因为他只能空出一只手绕到她身后,所以切开胶带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不断的挤
擦摩着,有好几次她感觉到他的
在她脸上,甚至抚过她耳边。
他们就像是被迫卷在一起的麻花卷,全身上下都纠
在一起。
这整个情况真是教人尴尬。
车厢里又闷又热,她的心跳快如擂鼓。
她不由自主的
着气,但一呼吸就感觉到她的**顶在他硬坚的
膛上,她不敢太用力呼吸,却急需要氧气,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昏倒时,他终于切开了绑住她的胶带。
感觉到被钳制的手腕一松,她也松了口气,虽然她很想马上把那些黏人的胶带拔开,却没忘记他手中的刀还在附近。
一直等到他收回小刀,她才开始动作。
但拔开胶带的过程,却还是让她不得不靠着他动扭,仿佛过了一辈子,她才完全扯掉手腕上的胶带,再抬手撕掉嘴边的。
车子却在这时经过下坡路段,开始往前倾斜。
她身不由己的往他那边
去,惊慌之中,恬恬手脚并用的试图撑住自己,却在下一瞬,感觉到她的手在混乱间
到他腿间的
起。
“抱歉…”她慌张的开口。
他再次闷哼一声,她则羞红了脸,尴尬到无以复加,连忙把手
回来,但如此一来,她却又整个人往他身上
去。他热烫的男
抵着她的柔软,即使隔着衣物,她仍清楚感觉到他的热度和坚
,瞬间羞得连耳
子都在发烫,慌乱之中,她还要再伸手推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算我求你,别再
动了。”他好笑又无奈的在她耳边哑声警告“你不想我发出尖叫,让前面的凶神恶煞发现我们已经醒了吧?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还没有那么低级。”
她满脸通红,完全哑口无言。
偏偏在这个时候,前面那开车的猪头竟然踩了煞车。
她整个人往前冲去,腿大滑进了他的腿间,重重的撞击着他的重要部位。
他
了口凉气,全身一僵,咬紧了牙关。
她会知道,是因为她的
就
在他嘴边。
老天,她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对不起,你还好吧?”她仰起头问,开口时**却还是磨着他的脸颊。
“不好。”他说,语音就像蛇一般嘶嘶作响。
她问了一句废话,她知道,但对他现在的状况,她真的无能为力。他的
乡在她脸上,她的腿大
着他的硬坚,她也不想这样
着他,但当她试图移动时,他却咬着牙挤出三个字。
“别动了。”
所以她僵在原地,双手贴在他
膛上,不敢再动一下。
她的掌心下,他的肌
紧绷着,心跳卜通作响,跳得像是正在跑百米。
对于男人的体身器官她不是那么无知,但老实说也不是非常清楚。这几年她忙着打拚,实在没有兴趣
男朋友,所以也没有就近观察的机会。但她听说,那地方的确是男人的要害,被踢到时会痛不
生。
她不知道他会痛多久,他有好几秒都没再说话,然后车子回到了平地。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她的腿大推开。
“我不是故意的。”她忍不住轻声开口。
“我知道。”他说。
他的语音中依然有着蛇一般的嘶嘶声响,感觉还是很痛的样子,她只好尽力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不是很清楚。”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不知道。”他顿了一下,才说:“在这之前,我完全没看过他们。”
“你为什么没被绑起来?”
“我有,只是我藏了一把刀子,我刚刚说过了。”
没错,他刚说过了,她忘了这件事。
“你的刀呢?”
“我收起来了,在
口袋里。为什么问?”
“我怕被割到。”她咕哝着,然后低声道:“你想我们可以用那把小刀撬开锁吗?”
“不行。”他吐出了一口气,轻轻移动了身下子。
对他的答案,她有些失望,却听到他接着说:“不过我们可以从另一边出去。”
“另一边?”她一愣。
“这车不是很新,座垫已经十分老旧了。”
她知道,她可以闻到一种陈旧的臭味,机油、污垢,和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味,一种老车才会有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们打算带我们去哪里,但我之前听到他们聊到盐湖城——”
“什么?”她吃了一惊“你一定是在开玩——”
“嘘。”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等了好一阵子,确定前面的绑匪没有察觉她的声音,才把手放下来。
“抱歉。”她悄声但坚定的说:“那至少有一千公里这么远,你一定是听错了,我们不可能在车厢里待这么久,你一定是听错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似乎叹了口气,才继续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就算我听错,我也不想等到他们打开后车厢,宰了我们然后弃尸路边。你想吗?”
她僵住,好一会儿才不甘愿的道:“不想。”
“总之,他们开车开了一阵子了,天已经亮了,他们不可能一直开下去,等一下一定会找地方加油或吃饭,等他们停车,我会把后排的座垫弄开——”
“用什么?用你那把小刀吗?”
她不是故意要用这么讽刺的口吻,但她的头痛得要死,车厢里越来越热,她全身汗
浃背,衣服又
又黏,可怕的汗味、从前方传来的烟味、不知名的腥味和车厢里的油臭味混合在一起,车子的避震系统又烂,她被震到都快吐出来了,在这种可怕的状况下,她实在无法再继续维持良好的礼仪和脾气。
“不。”他捺着
子道。“我会——”
他停住了低语,因为车子减速了。
老天,这些人要停车了!
恬恬知道他说得已经算客气了,对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来说,男人通常是被弃尸荒野,女人可就是会被先
后杀。
一阵寒颤滑过脊椎,她忍不住颤抖起来,双手不自觉紧抓着他
前的衣衫。
感觉到她的惊恐和颤抖,他伸手触摸她的脸。
他没有开口,但他的触碰很轻、很温柔,他的拇指一次又一次抚过她的眉,抹去她脸上的汗。
他的呼吸沉稳而规律,心跳更是稳得像计时器,她不自觉闭上眼,跟着他一起
气、吐气。
一静下心来,周围的声音就清楚了起来。
车轮
过石头的声音,风呼呼刮过车体的声音,还有其他车辆经过的呼啸声。
前方,广播的音乐依然回
在半空,中间夹着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这鬼地方,不知道有没有牛排?”
“你想得美,有三明治就不错了。”
“说不定就有牛排。”
“呿,有的话帮我点一客,我先去厕所撒个
,拉个屎。妈的,尚和汤姆那两个家伙,一路上死赶活赶的,休息站都不停,憋得老子
都快撒出来了。”
另一个男人闻言,咯咯笑了出来。
就在这时,车子停了下来。
“干,瞧尚冲多快,他
袋一定也要爆了。”
“王八蛋,算了,我忍不住了,我到店后面撒
,你把车停他们后面。”
“OK。”
车子因为有人下车而震动着,第一个关门声出现,然后第二个关门声也出现了。男人踩在石子地上,发出喳喳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渐渐远离。
他说得没错,他们要去吃饭!
恬恬睁开眼,紧张的看着前方黑暗中模糊的脸,但他没有动,只是维持着安静的姿势,就像一尊石像似的。
老天,他不是有计画?现在是怎样?
那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却还是没有反应。
“你——”
她只吐出一个字,嘴巴就被他捂住。
就在这时,突然另一辆车靠近,不久后也停在旁边,她可以听到那辆车的关门声,和男人的抱怨声,然后那些声音也渐渐远离。
他又等了一阵子,然后低声道:“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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