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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小人构陷
 第十四章小人构陷

 长安骑战马奔腾,蹄声连续不断,战马在朱雀大街上也没有明显的减,路上行人纷纷走避,骑士的肩甲上扣着披风,披风的颜色中间混着一条金黄,这时金吾卫的标志,从西门进来的传令骑兵令长安的百姓惶恐不安,难道又是坏消息?

 路边的一个酒楼上面探出了无数的脑袋,在酒楼吃饭的食客见骑士走远之后纷纷归坐,议论起来,一个食客大声说道:“安禄山这叛贼真是国贼啊,圣人对他这样好,结果却是反了,听说东京洛都陷落了,前段时间我洛的亲戚逃来长安,准备叫我也离开长安避往巴蜀呢。{。}”

 和他同桌的一位穿着不错,就问道:“不是骠骑大将军李嗣业领军到了潼关了,说是连续挫败安禄山三次攻击,潼关现在有二十万大军了,何必要去往巴蜀?”

 先前说话的食客嗤之以鼻:“二十万大军算什么,安禄山可是起兵的时候就是五十万大军的,何况现在占了半个河北和东京洛,这还会缺少士兵?我看潼关这次是悬了,潼关要是失守,长安就在叛军眼前了,你看看现在每天都有潼关传令的骑兵过来,估计是局面不好,我看你还是收拾你这边的买卖早点离开长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安贼的贼兵可是杀人抢劫无所不作。”

 那同桌脸惊惶,说道:“局面真的这么不好?那可得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先到巴蜀去一下,家里有个弟弟在巴蜀做生意。”

 说完也无心吃喝了,告个罪就离开了,在酒楼上的食客基本都是家底殷实的,现在听说战火已经要烧到了长安了,个个都有些坐不住,一时间议论纷纷,长安的百姓虽然对于自己的军队有信心,但是前面的败局令现在的长安有种惶恐的气氛。

 且不说长安的各行百姓对于战争的看法,传令的骑兵直入朱雀门,一直抵达玄武门外才停下战马,下马之后就往宫门前而去,门口军通报之后几名骑兵不行进入皇宫直入正殿,殿上文武百官正在朝会,唐玄宗难得的坐在殿上正在听政。

 传骑上殿之后跪拜皇帝,然后呈上军报,站殿太监接过军报呈给唐玄宗,玄宗拿过来就看,殿上文武都看着玄宗观看军报,不一会唐玄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好好好,果然是国之栋梁,安禄山跳梁小丑,诛杀指可待,吾要马上传旨令大军出战,一举歼灭安贼叛军。”

 左相杨国忠出列拱手问道:“不知圣人何事高兴?请与臣分享。”

 唐玄宗将手中军报与太监给杨国忠传看,六部大臣都看了之后唐玄宗说道:“监军王风赐传来军报,潼关城下三次重创安贼大军,死伤近十万,军中将领都请战,求出关一举击破安贼,安贼大军面临粮草不足之虞,现在洛进退两难,真是大喜事啊,吾当马上下旨褒奖李嗣业,并令出兵与贼决战,争取今年之内就扫平,回复朗朗乾坤。”

 杨国忠虽说心中不舒服,他一直对李嗣业也心有芥蒂,不过安禄山起兵时所说的清君侧明明白白的就是指的他,反封疆大吏杨国忠这一段时也是过得不好,现在有机会平定安禄山之,那也是好事不是?于是杨国忠第一个开始大赞玄宗识人有道,全靠招来李嗣业才能由此大胜云云,下面的文武特别是武将却是心存疑惑,齐国公徐文站出来说道:“前面几次倒是有消息说安贼三打潼关失败,不过怎么就会死伤十万人?这可不是玩笑,十万人的死伤对于安贼来说绝对是不能承受,以李嗣业百战之将绝对会趁势进攻,不会还是死守潼关,想必这封军报是有问题的?”

 唐玄宗闻言脸色沉了下来,不高兴的说道:“想必是柱国候有考虑,又或是军中粮草不足,可着户部马上拨粮草军资,同时圣旨跟到,令李嗣业马上出兵洛与贼决战。快最稳定}”

 因为安禄山反唐带来的压抑气氛为之一轻,唐玄宗难得高兴,马上就令拟旨,令李嗣业出潼关寻安禄山主力大军决战,趁安禄山大军新败并粮草不济一举击破安禄山,立不世之功勋,着活捉安禄山为上,同时监军王风赐督战得胜有功,加金鱼袋赏银千两,旨意拟好之后马上就以八百里加急快报送往潼关。

 为什么王风赐会为李嗣业说好话?这个内侍可是清楚的知道唐玄宗的性格,唐玄宗到了晚年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耐心,如果自己说得前方一片大好唐玄宗必定会令李嗣业出战,这个王风赐可是摸准了好大喜功的唐玄宗的脉了,然而李嗣业如果出关与安禄山战,胜了自己的功劳跑不掉,败了那就全部是李嗣业的错处了,而且李嗣业可能不会冒着与又是敌兵决战的风险出潼关的,那正好,自己就可以用监军的‮份身‬构陷李嗣业,那还是能够出了自己的一口气,王风赐这个为了自己私愤可以不顾大局的人简直是奇葩一棵,不过中国人从来不会只有这么一个只为自己着想却枉顾国家与民族的人。

 果然王风赐猜中了唐玄宗的反应,唐玄宗的圣旨很快就到了潼关,随圣旨前来的还有长安的一批粮草和军械,李嗣业跪在地上听圣旨脸色却是越来越黑,封常清的脸色只有比李嗣业更黑的,两人都知道潼关的十几万兵怎么可能出关去寻安禄山决战?防守都还不够,出战正是舍长就短,李嗣业手下的精锐骑兵不少,还有陌刀兵,不过骑兵对于安禄山来说数量太少,陌刀兵同样如此,这样贸然出战估计是败多胜少。

 传旨太监尖着嗓子说道:“骠骑将军还不接旨?”

 李嗣业这时和封常清对望一眼,说道:“这位公公,不知这大胜是哪里来的根据?为何要我军出潼关作战?”

 传旨太监不由疑惑,他传旨不再少数了,居然有这样不肯马上接旨的,就说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大将军还是先接旨。”

 李嗣业无奈起身接过圣旨,请这位传旨太监稍坐,就拉着封常清到一边商议,那传旨太监还以为有赏钱,结果李嗣业直接将其丢在一边,不由气歪了鼻子,坐在那里生气了闷气,一同听旨的还有王风赐,这时王风赐悠悠的走了过来,拱一拱手说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那传旨太监一看,哟,这位是五品的内官,自己一个七品内官怎么能够这样托大,宫中资历官阶高的太监不少,谁也不知道得罪了人之后会不会有麻烦,连忙起身行礼口称:“奴婢姓陈名郊,不知这位老爷是?”

 王风赐虽说是内宫太监,不过皇宫中光太监就有一万多,这陈郊没有见过,王风赐笑笑说道:“吾是监军王风赐,这李嗣业可是太无礼了,既不马上接旨,又对传旨天使无礼,真是骄横无状,陈郊你可别往心里去。”

 王风赐这话可够点明了,随后递了一个小袋子过去,陈郊不动声的收了过来,王风赐又说道:“我未来军中一直是伺候贵妃娘娘的,娘娘觉得我还算不错,就放到军中来做个差事,要是得了什么功劳也好面上有光不是,不想这安西来的李嗣业却是个骄横的主,我是好生难过啊。”

 王风赐就是在陈郊面前点明了自己是杨贵妃那边的人,这陈郊一听,宠妃的人啊,这可是当今圣人最宠爱妃子的人,马上脸上堆满了笑意,连连作揖,王风赐这一番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待见李嗣业,隐晦的让陈郊回去复命的时候给李嗣业上上眼药的,王风赐觉得已经点得差不多了,也就跟陈郊在那边闲扯起来。

 李嗣业拉着封常清走到正厅的一个侧厅里面,李嗣业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已经马上就要冬季了,却要我兵出潼关,且不说安禄山部下本是北方兵,又远远的多过我军,还有就是放弃潼关出城野战,这岂不是了铠甲与人搏命,这样的圣旨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封防御使怎么看这事?”

 封常清一脸凝重:“安贼势大,守潼关还能行,出城野战绝对不行,万一战败,潼关必危矣,潼关绝不容有失,不然长安难守,李都护可快马传信圣人,问为何要我等出战?还有就是安禄山兵缺粮这是哪里来的消息?你我两人到现在也没有安禄山缺粮的消息。”

 李嗣业点头道:“我本不喜见到安禄山践踏洛河北,百姓流离失所死伤众多,奈何手中兵力不足,太子已派心腹重将到巴蜀募兵,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必可兵力上雄厚许多,那时才有底气与安贼决战,此时出战实为不智,我两联名写这个奏折。”

 封常清虽然因为安西大都护一职与李嗣业有冲突,不过他也是国事为重之人,当下两人就马上写了不可立时出战的奏折,写完之后就派传令军士马上往长安而去,圣旨以下,却是不好违抗,两人开始做出战准备,只是准备的很慢,想等到玄宗改变主意。

 与李嗣业和封常清的奏折同时到长安的还有一个监军王风赐的密折,杨国忠来到安庆宫时正赶上唐玄宗正在脾气,唐玄宗在花厅中怒气冲天,地上是摔碎的琉璃盏,几个宫娥正在一边瑟瑟抖,杨贵妃正在细声劝慰,杨国忠马上上前跪拜。

 唐玄宗见杨国忠到了,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来了,正好看看这两份折子,真是吾的好臣子啊,畏战如虎,还巧令颜色,要不是吾的监军来密函,吾还不知道这些领军将领的心思,真真该杀。”

 杨国忠将桌上摆放的两分折子拿起来一看,第一份是李嗣业和封常清的折子,说的是安禄山大军未损,不可轻易大军出潼关决战,一旦有失潼关必不可保,长安就危险,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固守潼关,等到各路勤王军云集,安禄山在洛必定不能久呆,其撤兵之时才是最好的出兵时机云云。

 第二份折子却是监军王风赐的折子,王风赐在折子上说李嗣业得胜之后骄横无比,传旨;令其出潼关时坚决不干,口中说了不少大逆不道之言,说道:“安禄山被反,现李某与安禄山对决实属无奈,怎可轻出战,就算胜也损兵折将,就守潼关即可,不可轻出。”

 杨国忠看到这里将折子一合说道:“李嗣业难道也有反心?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能出口,臣请召回李嗣业囚之,一旦落实罪证,这不臣之人难逃国法。”

 唐玄宗听了这话本来已经消停了怒气又生,他宠信安禄山,可以说对安禄山是推心置腹信任有加,结果安禄山反叛得不要太容易,所以现在唐玄宗对于下面的所有节度使都开始怀疑,李嗣业的安西大都护是一个比较特别的节度使,底下就是四大军镇,基本是以军队为主,本来李嗣业相应勤王旨意的时候就借口与吐蕃战推迟过一次,唐玄宗一直耿耿于怀,后来见李嗣业亲自领军到长安也就释然了。

 这一次王风赐的折子却是又挑起了唐玄宗的这块伤疤,立时就怒如狂了,唐玄宗其实心里面却是恐惧,他恐惧的是现在长安可战之兵就是李嗣业和封常清手下的那十几万人,李嗣业同情安禄山,要是也行安禄山之事,那么自己这个皇帝也就当到头了,恐惧和惊疑之下唐玄宗完全没有了皇帝的风度,歇斯底里的作了一番。

 杨国忠见状心中暗喜,但脸上却出凝重表情说道:“一言而处理重臣国忠认为不妥,请圣人叫来当时传旨的内官以求证,然后在派快马去潼关探视,如确如监军之言李嗣业和封常清并未奉旨出兵,那么必定是有从贼之心了,请圣人早做防备,如果反之,那还是国之重臣。”

 唐玄宗一听有理,就马上叫人宣传旨内官陈郊来见,不一会陈郊就到了,唐玄宗就问道:“陈郊,你去潼关传圣旨李嗣业和封常清适合表现啊?”

 陈郊迟疑了一下,跪倒在地说道:“奴婢不敢说,请圣人恕罪啊。”说完连连磕头。

 唐玄宗大怒:“你这杀才,什么不敢说的,?李嗣业还大过了吾不成?快快说来。”

 陈郊连说不敢,然后就开口说道:“那李嗣业奴婢念完圣旨之后根本不接旨,奴婢连连催促他也不接,然后还反问奴婢长安是如何得知大胜消息的,直到奴婢抬出圣人,李嗣业才勉强接旨,接旨之后立即就拉着封常清到里面商谈,将代表圣人体面的奴婢丢在一边,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奴婢不敢有一句谎言。”

 唐玄宗气得脸上阴沉得都要滴出水来,正要开口突然想到李嗣业和封常清是重将,把守要地潼关,可不能轻易的下结论,于是又叫来和陈郊一起传旨的金吾卫护卫,说的传旨的情况却是和陈郊说的没有出入,唐玄宗这时只觉得心中跳,一阵头晕目眩,心想自己一手提拔的节度使们怎么都不值得相信了?

 杨贵妃眼见唐玄宗情况不对,就抢上前扶住了,连声询问情况,唐玄宗突然一身,将杨贵妃推开了,笑道:“好好好,你们这些养不的狼,都要学安禄山这反贼吗?真当天子杀不得人?杨国忠,你马上同陈玄礼带两千金吾卫去潼关传我圣旨,赐死李嗣业和封常清,陈玄礼统潼关大军,待长安派主将接管,国忠,这两个叛国之臣你可当即处决,不必抓回了。”

 杨国忠心中高兴,但口中却说:“李嗣业和封常清不比寻常武将,圣人且先派人去潼关查明虚实再处理,若是李嗣业和封常清奉旨出潼关与安贼决战,也是有利社稷之事,如李嗣业和封常清真如陈郊所说抗旨不尊,并未出兵,那么再行处理不迟,圣人一身干系国运,请爱惜自己啊。”说罢杨国忠长跪不起,眼泪直

 唐玄宗看到了十分欣慰,抬手叫杨国忠起来:“你才是吾真正的忠臣,且照你说的,赶快去潼关一看究竟,回报,再行定夺。”

 杨国忠马上领旨出门,一出安庆宫门,杨国忠仰天大笑,上马之后脸色喜气洋洋,左右见杨国忠高兴,就问:“相爷因何事开心?”

 杨国忠见左右都是心腹人等,也不隐瞒,就说道:“李嗣业本来是一武夫,居然硬生生的靠向李林甫老匹夫攀上安西节度使之位,而封常清更是可气,本来为我推出与李嗣业争夺安西节度使的人选,结果失败之后直接就断了与我的来往,几次回长安连我门都不上,这等忘恩背义之人今就要结果了性命。”

 左右连声恭贺,马,和相爷作对的不管是何人必定死路一条,杨国忠大乐,回到府中就马上安排亲信到潼关探视消息,杨国忠决定将此事做成铁案,不管李嗣业和封常清是何种安排,都要整一整,如果出兵潼关了,那么就说他们拖延时间,没有出兵,那就是必死无疑了,杨国忠嘿嘿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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