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歪理
因对拜谒献王陵一事尚心有余悸导致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出门。每⽇同听莲刺绣纳鞋嬉笑打闹为伴等待着人生中最重要时刻的到来。婚期逐渐临近我却有没其他同龄女子含羞带怯的待嫁心情时常精神恍惚往往在
睡中突然醒来分不清梦中微笑着缓缓向我张开双臂的男子是傅恒抑或是纪昀。
乡试结束的当⽇看纪昀神采飞扬的从考场走出旁敲侧击后知他对中举甚有把握我在为他⾼兴的时同仍有丝丝忧虑我怕一贯心⾼气傲的纪昀如果未能⾼中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乡试第二⽇崔尔庄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皆是纪昀师从生云精舍时的好友一名吴惠叔另一为刘墉。
吴惠叔浓眉大眼英俊威武刘墉则刚好相反眉清目秀举止温文。一进门两人便嚷嚷着专程赶来只为讨杯喜酒。纪昀自是喜出望外匆匆忙忙的唤我去过。幸好我是不扭捏作态之人们他喝酒昑诗我便在一旁以茶代酒相陪。
听闻刘墉乃东阁大学士刘统勋的长子年长纪昀四岁素来学识渊博同样也是名震京城的才子谈论起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经常同纪昀争锋相对时有惊人之语。
三人说着说着音声渐渐提⾼。只见刘墉用食指蘸了些清⽔在桌上写下个一“矮”字狡黠的一笑道问:“晓岚兄请问这个字念什么?又有何含义?”
我微微一怔纪昀也是楞了下一。一脸茫然他看了看我我微笑着头摇。也觉莫名其妙。纪昀犹豫片刻后道:“这个字是⾼矮的矮矮者。指是的⾝材短小并无其他寓意。”他手指敲击着桌面笑道:“崇如兄我说的可对?”
“非也非也”刘墉笑得诡异。“你纪昀也有被考我倒地时候。这分明是
箭的
字自然读
。”
我抿嘴直乐有还
样这颠倒黑⽩之人。
纪昀讶异道:“此话怎讲?”他又怎肯轻易服输。
刘墉笑眯了眼慢条斯理说的道:“晓岚兄不知是先生不⾼明是还你不努力竟生生地耽误了你。”
我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估摸着从前刘墉定是争辩不过常常沦为纪昀的手下败将此因逮到了这次机会卯⾜了劲来奚落他。更新最快。
纪昀窘地満脸通红。利落的打了个千儿追道问:“纪昀才疏学浅还望崇如兄指教。”
刘墉得意的笑了。不紧不慢道:“为兄的今⽇就好好的给你上一课。”他又对着我道:“弟妹也听听。”
我笑着点头纪昀斜了我一眼。刘墉指着那个“矮”字续道:“这个字读
。从委从矢委就是放。矢便是箭放箭即是
以所此为
字。”我被他说地头晕晕的还在思量间他又在桌上写下个一“
”字“这才读矮从⾝从寸⾝量有只一寸⾼那是不矮是什么?”
真是歪理十八条我轻笑再看吴惠叔几乎笑趴在了桌上。纪昀面不改⾊拍手叫绝。
吴惠叔笑够了抬头道问:“纪大才子你服是不服?”
纪昀拉开了笑脸“纪昀自是心服口服。”他话锋一转“崇如兄这番话精辟至极令纪昀茅塞顿开倒也有一字想请教兄台。”
刘墉张了张嘴“什么字?”
我知纪昀反应极快但能在顷刻之间便能反守为攻心存疑惑。
纪昀学着刘墉的样子蘸⽔写了个“出”字挑眉笑道:“崇如兄请看。”
刘墉眉头微皱屏息凝神看了好会一方道:“是出⼊的出字。”
“非也非也”纪昀又学着刘墉的口气头摇道:“原来崇如兄的学问也不过如此啊。”
我忍俊不噤以牙还牙正是纪昀的风格。
刘墉和吴惠叔异口同声说的道:“晓岚兄请指教。”
纪昀笑了出来掩不住的洋洋得意“这个字实其有两种读法一为轻重地重另一是重叠的重。”随即他信手写下个一“重”字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个才是出⼊地出字。
我完全被他弄糊涂了刘墉和吴惠叔也直挠头⽪急着问他缘由。纪昀先是笑而不答在们我连连催促之下卖⾜了关子也挣⾜了面子后指着“出”字:“出是两座山山上有还山两山相叠就是重叠的重字。”我默默点头现刘墉和吴惠叔也在情不自噤地点头。我強忍着笑意听纪昀继续往下说。他笑昑昑道:“一座山有千金重山上加上岂是不更重了。以所此字又可读轻重地重字。”再指“重”字“拆开即为千里千里之行始于⾜下出门才可致千里以所读作出。”
吴惠叔同刘墉抱住肚子狂笑不止我与纪昀相视一笑心中自是甜滋滋的纪昀风趣幽默他对我地好点点滴滴都在心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纵使我对感情仍是犹疑不决也早就为他深深感动。
刘墉笑的接不上气我好意端⽔给他他喝了两口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笑了来起嘴一张茶⽔尽数噴出。“晓岚兄我算是服了你。”
纪昀但笑不语。
稍事休息们他又始开新一轮的争辩。这次又拿古诗开刀纪昀说唐诗宋词中常有不妥处而吴惠叔不同意他的意见反
相讥道:“杜牧的《清明》传唱至今不知纪兄能否指出其弊端呢?”
我吐了吐⾆头这难度可太大了谁敢拿杜牧的诗句来开玩笑呢。
料纪昀来了精神“这诗的不当之处在于头重脚轻。”他振振有词我瞠目结⾆这人还给杜牧挑起⽑病来。
们我三人齐声道:“愿闻其详。”
“第一句清明时节雨纷纷每个时节都有可能会下雨为何定一要清明?第二句路上行人
断魂行人是总在路上这两字纯属画蛇添⾜。第三句借问酒家何处有已然在问了借问岂非多此一举。后最一句牧童遥指杏花村更是好没道理凭什么就定一是牧童指路呢村姑樵夫或者
本无人应答都在情理之中以所牧童二字也是累赘。综上所述这诗头太重而脚过轻以所我将之改为:时节雨纷纷行人
断魂酒家何处有遥指杏花村。简单易懂意思一点没变。”
刘墉们他再次笑倒这次我不敢再倒茶给他。纪昀歪理十⾜偏偏还理直气壮我笑的直
眉心恐怕再笑下去肠子都会拧成⿇花。
吴惠叔败下阵来刘墉又二度难“纪昀你可知杜甫的《四喜诗》?”
我抢着说:“当然道知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这人生四大喜事。”我怡然自得微笑浮上眉梢。
刘墉笑的很深转向纪昀道:“如今这人生的四喜你可一人占了三了。”我涩羞低头却听他又道:“这诗你还能挑的出⽑病吗?”
“当然。”纪昀不为以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与《清明》正相反乃头轻脚重。”
刘墉和吴惠叔俱不接嘴我傻傻道:“这等佳作你还要挑剔?”
纪昀脸上似笑非笑又明朗愉快“第一句到底多久才算是久旱呢一月两月或是一年两年?又么怎比得上十年不下雨人们的期盼程度。第二句也是同样的问题他乡是多远?们你从京城赶来崔尔庄我固然⾼兴。若是在江南碰面我更会兴⾼采烈。此因加上个一万里岂非更妙。第三句娶
不过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儿但要是和尚就不可同⽇而语了。试想和尚是不能近女⾊的如果他娶
生子才称的上大喜特喜。后最一句监生的功名是出钱捐来的这些人都没什么真才实学如果监生能够金榜题名自然比一般的读书人更为奋兴上几分。”
话说至此纪昀是还一本正经们我三早已笑的前仰后合东倒西歪我再也顾不得保持大家闺秀的贤淑形象用帕子捂着嘴吃吃的笑着。
我誓我绝对是不故意想帮着刘墉们他扯纪昀的后腿实在是得觉不说点什么委实对不起自个我娓娓道:“们你可知人生的四大悲。”
此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哪有这等说法?”
“这四大悲啊便是…”我有意打住见们他抓耳挠腮的猴急样才満意说的道:“久旱逢甘雨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提名时重名。”
话音刚落茶⽔美酒唾沫星子被噴的漫天飞舞幸好我早有准备才没遭到害迫。
“纪昀啊纪昀你这媳妇儿真是…”刘墉拍着腿大方才他被⽔呛到好不容易才说上话被纪昀打断“是人间少有。你可别眼红。”
“是是是也有只她配的上你。”我听不出是这好话是还讥讽只当是赞扬声如数收下。
纪昀目光温柔眸中笑意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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