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缘来如此
“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安,忘战必危。二位贤弟到了那边儿,都是一地首长,关系到国计民生的事情,可千万马虎不得。”我恳切地说道。
“小弟明白,哥哥多多保重,兄弟们在江南等着你。”郑途的一袭白衣,被风吹得烈烈直响,站在船头上抱拳说道。
“皇命在身,喝不成哥哥的喜酒,等到了江南一并补上!”石胖子一面说道,一面吩咐小厮取过一只礼盒“这是我们兄弟二人的一番心意,权作贺礼了!”
我将那礼盒接过,递给身旁的七郎,连连拱手道:“多谢两位贤弟的美意,等我这边事了,马上与你们会合。一路上舟车劳顿,你们可要保重!”
大船升起碇石,扬帆南下,我一直等到看不到帆影后,才同七郎慢慢沿着河岸回府。
“六哥,看不出来,这两个小子的身家不薄呢!这么大的明珠,怕是要长个百十年吧!”七郎早已经将礼盒打开,捏着一只鸽卵大小的明珠夸张地喊道。
“傻瓜,
情又不是靠礼物的轻重来衡量的。千里送鸿
,礼轻情义重。即使是一句祝福,也不见得就比百两黄金淡漠多少。”我有些惆怅地答道。
“哦——”七郎点了点头,看着那明珠自言自语道“可是我还是觉得重礼比轻礼好啊!这么大的珠子,摆在家里也看得舒服。”
“那是自然。”我见七郎一副小孩子表情,笑言道“他们两个身家丰厚,几颗珠子,倒还不至于令他们吐血,只是,将来他们成亲的时候,咱们要出的贺礼也得先提前预备着了!”
“哈——”七郎听我这么一说,马上愁眉苦脸起来,手中紧紧地攥着那颗大珠说道“我原以为这结婚是好事,原来这珠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我望着一副贪财相的七郎,一时无语。
婚事进展得比较顺利,因为刚刚把潘美哄住,所以细节上面都没有太过为难,而秦王府作为娉婷郡主的生长之地,也是尽力配合这件事情。连着几天内,天波府中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满院子都是大红的颜色,就连大门口的两只石兽也披上了红花。
到了三月初九
辰,诸事已毕,我同四郎穿上了全副的行头,骑着白马,带着皇帝特赐的全副仪仗,向各自的目的地出发。整只
亲的队伍超过了五百人,一路上吹吹打打,惹得路人纷纷为之驻足观看。
在送出了无数的红包,闯过了无数的关卡,挥落了无数的冷汗热汗之后,终于将新娘子接了回来,此时已经是
当正午了。
过不多时,内使驾临,送来了皇帝亲书的“忠正贤良”牌匾和宫中特酿的御酒两坛作为贺礼,以示恩宠,我们谢恩之后,开始拜天地。
按照长幼之序拜过列祖列宗后,大开喜宴。府内的普通客人们都被安排到了校场上临时搭起的凉棚中用饭,而尊贵一些的则在院子里面招待,几个兄弟们轮番上阵,为我和四郎挡酒,饶是如此,也有些吃不消,宾客实在是太多了。
好在对方也不都是铁打的罗汉,灌倒一片以后,我终于从酒池
林中逃出生天。
“少爷,你该回
房了。”丫鬟香云跟在我身后提醒道。
“嗯——我总得先去洗洗,你看这一身臭汗,咳——”我点了点头道。
去后厢房泡了一会儿,换上了家居服饰,
上熏香,套上吉服,在喜娘的带领下,我向
房的方向走去。
“参见驸马爷——”
房门口有郡主带来的陪嫁丫鬟,见到我后躬身行礼道。
为了表示对于柴氏禅让之功的尊重,太宗皇帝特意给娉婷郡主加了公主的封号,而我也就由郡马变成了驸马,只不过这个驸马比较有水分罢了。
“免礼——”我客气地答道,就要推门而入。
“请驸马爷止步!”那四名丫鬟忽然将我的去路拦住。
我不由一愣“这是为何?”
“公主素来仰慕驸马爷的文章,今
特意出了一副对子,请驸马爷指点。”一名瓜子脸的俏丽丫鬟抢先说道,然后一拉帘子,就有一副对子出现在大门上。
这是要刁难我一下了,可能现在的人都好这一口儿吧!我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看那对子,所见之处只有一个上联“鼠无大小皆称老。”
“这句话——真是有些,呵呵——”我笑着摇了头摇,心中对这位夫人有些惊奇,原以为王府出来的郡主应该是一本正经不句言笑的那种女人,谁知道她还颇有些顽皮,想了想后提起笔来补了个下联“
有雌雄总姓乌。”
众人一见,都说不错,上下句皆以动物为题材,其中更有些顽皮的味道。
“请驸马入内。”那个小丫鬟将门打开,放我入内。
我满面春风,
叠肚大步向里面走去。
“驸马爷请留步——”又有两个丫鬟将我拦住。
“又怎么了?”我苦笑道,自是知道这些丫鬟们也是惹不得的。
一个丫鬟见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抿住嘴笑了笑,才取出一张素笺来,上面书着一行娟秀的文字“冻雨洒窗,东二点(冻)西三点(洒),请驸马爷对下句。”
“又来这一套!”这些问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连拆字对联都两晋了,幸好我也不是
得虚名之辈。这个对子我以前是见过的,于是不慌不忙地答道:“分片切瓜,竖八刀(分)横七刀(切),如何?”
“驸马爷好文采!”那两名丫鬟脸上都是一副崇拜的表情。
“这回可以放行了吧?”我得意地说道。
“请——”两名丫鬟打开通往内室的门,任由我进入。
“呵呵——终于没有碍眼的人了!”我奋兴地
了
手,来到了
房内。
烛影摇红,一炉檀香袅袅地冒着青烟。屋子里面尽是粉红,一片绮丽风光,对面一位女子端坐在
塌之上,身着吉服,头顶凤冠,上遮红色轻纱织成的盖头,静静地坐在那时,宛如一尊塑像。
“请驸马爷执玉尺。”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到屋子里面还有人。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形容很是俏丽,一双眼睛又大双亮,绝对超不过十六岁,正捧着一只檀木盘子,上面放着一只洁白的玉尺,通体散发出晶莹的光彩。
“你下去吧!”我从小丫鬟手上捧着的盘子中取过玉尺,然后示意她退下去。
“婢子还要侍侯驸马爷和公主安歇呢。”小丫鬟有些羞涩地低声答道。
服务可真到位啊!我温和地说道“不用了,这里有些事情,你还是不方便观看的。你去外面的房间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
“是,驸马爷。”那小丫鬟犹豫了一下后退了出去。
我将门拴好,转身向
边走了过来,手中摩抚着玉尺,坐在了新娘子身旁。
到底是不是女美呢?我的心中很是忐忑,希望老夫人没有晃点我吧。我伸出玉尺,将近在咫尺的红盖头轻轻地揭了下来。
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先飘了过来,清如荷花之香,又如空谷幽兰。
“啊——”我望着那清丽脱俗的面容,轻声叫了出来。
虽然我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的
子是一位国
天香的古典女美,却没有想到上天真的把一块儿香
好吃看得见的大馅饼儿狠狠得砸到了我的头上。
眉若含黛,眼似秋波,面目之间的一股神韵似曾相识,这不是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白衣女子吗?我的心中顿时砰砰地
跳起来,口齿也不利落了。
“公主——”我费了半天力气方才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满肚子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驸马——”公主温柔地应道,眼中充满了柔情。
“你可是那位——那位——”我
吐吐地问道。
“驸马要说什么?”公主将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非常可爱的样子。
“你可就是那位在黄河之上救过我并赐以丹葯的白衣仙子?”我费力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中疑问。
公主没有回答,只是认真地望着我微微一笑,意态从容。
“在那金水桥上的花船之中弹奏凤求凰的也是你!”我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驸马总还不算太笨——”公主见我眼睛瞪得大硕,不
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公主你怎么会——”我的心中更是疑惑起来。
“驸马是说本宫因何会有一身的武功吗?”公主马上猜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她出身于宫中,又在秦王府中长大,本身是先朝的公主,又得到太祖皇帝与太宗皇帝的册封,按说是应该时时处处都在被人秘密的监视,怎么可能得到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呢?以我当
所见,她的功夫丝毫不会比桃花岒上的淩波仙子差得了,甚至还要尤有过之。单是那
踏波飞逝的一身轻功,就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
“驸马可曾听说过燕堂堂主萧容的名号!”公主轻声问道。
“燕堂堂主萧容?”我隐约之间好象听谁说过这个人“莫非就是被尊为八大宗师之一的,也是唯一的那一位女子?”
“驸马所言不差,我就是她老人家的亲传弟子。”公主淡淡地说道。
“那你——”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个亡国公主,虽然他们柴家已经没有男丁了,但是居然投身于江湖帮派之中,会有什么企图呢?虽然我并不是那种对大宋朝廷死忠的庸人,可是民娶到的
子居然有这么一个
感的份身,叫我如何放心得下呢?
“燕堂是燕堂,本宫是本宫。萧师父只是我的授艺恩师而已,险些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关联可讲,驸马大可放宽心
。”公主冰雪聪明,一语点破我心中的疑虑。
我老脸一红道:“公主且勿猜疑,我只是一时不能适应罢了,天上的仙子突然降临凡间,来到面前,成为我的新娘,任谁也会患得患失一阵子的。”
“驸马真会说话,好似真的一般。”公主掩口笑道。
龙凤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儿,烛火跳跃起来,溅起了一朵朵火花,劈啪劈啪的声音在夜间显得格外清晰,远远的,似乎还能听到客人们在院子里面饮酒作乐,望着眼前的女美,我心中意动起来,轻轻地拉起公主的纤纤玉手,温柔地说道:“公主,夜已深沉,不如安歇吧!”
“驸马且勿心急,本宫还要出一个题目为难一下驸马。”公主动扭
子身说道。
“不要了吧?新婚之夜还舞文弄墨,有些不妥吧?”我苦笑道。
“既然驸马不愿动笔,那本宫就地取材,随便出个题目吧!”公主倒是通情达理,四下看了看,用手指着桌子上面的一盘果品出了个对子。“因荷(何)而得藕(偶),请驸马赐教?”
我不
有些头痛,我应该怎么对呢?这种语义双关的谐音对最是难得佳对了!我一时之间答不上来,顿时有些尴尬,不敢对视公主的眼神,于是就把眼睛在屋子里面
转,忽然看到了桌子上面一个红色的生漆果盘中摆着杏子与梅子,顿时有了灵感,于是指着那盘果子高声答道“有杏(幸)不须梅(媒)。”同样是以物行喻,言之有物。
我抬头望向公主,只见她也正在认真地望着我,四目
视处,顿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来,我望着公主纤细的
肢,光洁润泽的皮肤和含情脉脉的眼神,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深藏的感情,顾不得其他,将子身紧紧地与她抱在了一起。
“不要——”公主感到了我的火热,害羞地**了一声,更是催动了我的
火。
一件件外衣被卸了下来,扔到了地上,我将公主放倒在
塌之上,将子身伏了上来。
“等一下!”公主忽然想起了什么,将子身稍微抬起,素手一挥,外面的蜡烛马上应声而灭,接着
头上的帐幕也落了下来,将里面的两个人严严实实的遮了起来。
“驸马——你不要太
暴哦——”
“公主——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一阵令人闻之魂销的声音渐渐得响了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大
因为不堪重负而发出的低沉的吱吱的声音。
清晨的鸟儿叫声将我从香甜的睡梦中唤醒过来。
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享受过如此轻松的夜晚了!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后,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梦见以前的那些事情和人物,每每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伴随自己的只是无边的黑暗和不可预知的未来。有时候,我甚至有就要崩溃一般的幻觉,长时间的精神压力甚至影响到了我的武功的进展,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的功力不进反退,就连以前非常敏锐的精神力也出现了逐步退化的兆头,更不用谈其他。
难怪有人说,春风一度,功力大增。精神与
体的彻底解放,实在是缓解压力的不二法门,早知如此,我为什么不及时行乐呢?想到以前在原来那个时间时的情景,我不由得又有些失神起来,小雨,我负你良多啊!
“夫君在想些什么?”
我回头一看,公主已经醒过来了,云鬓微散,如花的娇颜上浮动着一层浅浅的红晕,脸色略略带着一丝醉意,丝绸织就的衣内上面散发出来的体香时时袭扰着我的六识感官。
我看了一眼公主
前的粉腻,忍不住又
了一口口水,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上天怎么会造出如此尤物呢?又为自己的
福感谢了上苍一番后方才说道“公主,我在想世事是如此之玄妙。当
你救我的时候,是否有想过会有一
终于委身于我呢?”
“本宫当时只把你当作一个有些血
的少年,哪里会有那么多羞人的想法?莫非夫君你把本宫当作轻薄女子吗?”公主白了我一眼,娇嗔道。目光之中,尽是怜爱之情,说不尽的风情马上将我包围在大巨的幸福之中。
“天啊——”我不
仰天长叹。
“夫君又怎么了?好端端地作那狂人之态?”公主戏言道。
我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来说道“方才为夫在想,若是贤
你没有嫁给我而是成了什么王妃皇妃的话,我会不会带着十万大军,将你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或者是单
匹马踏入八百里连营将你从敌人的手中夺出,然后再飘
于江湖,双宿双飞呢?”
公主被我的话逗得笑了起来,良久才反驳道:“夫君啊!你也太自大了吧?若是连我都被
锢起来,你来好象也只有束手就擒吧?”
“唉——”我装模作样地叹息道“这就是夫纲不振的原因了!看书的列位,他们除了在
上的时候,还有什么时候能
过夫人的风头呢?”
“你的样子好恶心哦——”公主将子身坐将起来,有些气愤地红着脸说道,接着就有一只靠枕向我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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