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城门前
腾的腾越城清兵再度陷入鸦雀无声的寂静之中,寂静到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占据了这么大的优势,三百骑兵成集团的冲锋,一路横扫,无人能敌,可一旦那些态变的家伙组成阵形,虽然只是区区的一百多人,也立刻遏制住了他们的脚步。
那可是骑兵啊,有人在心中呐喊到,在他们眼里,骑兵的冲阵是多么不可抵挡的东西,而且还占据着如此大巨的人数优势,可他们居然败了,而且还败得那么惨,在冲散了对方阵形的情况下,依然被他们拖住了脚步,最后陷入对方援兵的漩涡之中,只有十余骑杀出了一条生路。
看着正在奔逃的那十几名骑兵,所有的清兵默然不语,没有人能再为这支援兵欢呼,只是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离战场,朝着他们来的方向不断的逃跑。
突然间,他们为自己没有出城去送死而感到庆幸,在那个时候,如果出去给那些人捅上一刀子,那么他们现在的下场可能就和那些骑兵一样了。虽然人数越来越少,只是十几骑在那里苦苦的挣扎着,但是没有人敢投降,投降了也不会有人接受,那些武装农夫或许会根据程式接受,但那些杀红了眼的普通人可不会,他们绝对会一刀子捅上去,何况孙永金还有意无意的放纵呢。
那些被俘虏的清兵惊恐的挤成一团,战战兢兢的看着周围那些火
手,生怕他们迁怒于自己,在这个时候,没人能肯定那些杀红了眼的家伙会干什么。但庆幸的是,当所有的骑兵全部倒下的时刻,狂暴的情绪重新平静了下来,那名看起来是头儿的家伙似乎下达了打扫战场的命令。
不过,这次他的身边一直保持着一支五百人的队伍,排着严谨的阵形,监视着战场上每一点动静。
只见几个会骑术的普通人直接就跨上缴获来的战马,朝着清兵俘虏逃跑的方向飞驰而去。其他人则在尽力的救援着自己的伤兵,看押俘虏的人反而显得不是很多。
尽管这场战斗,他们依然是最后的胜利者,但他们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很明显,他们也是第一次碰到骑兵如此规模的冲阵,而且是朝着他们并不严整的阵形冲过去,那一百多名步卒几乎伤亡殆尽,如果不是源源不断的援兵增援过来,或许他们早就死光了。
赵二躺在担架上,口中不断的冒出鲜血,只是在不断的喊着什么,当孙永金经过他的身边时,不知从那来的力气,一把就抓住他的手,问道“员外,俺还算条汉子吧!”
孙永金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期盼,同样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说道“是的,你是条汉子!”
“那就好!”赵二仿佛是长舒了一口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孙永金在说,只听得他这样说到“俺三叔说,是条汉子就不能投鞑子,同清兵打仗的时候,就不能逃跑,俺做到了,我一直把
拿着,没有后退!”
说完,口中又是冒出几口鲜血,然后安然的闭上了双眼。
孙永金黯然,只是紧紧的抓住他逐渐冰冷的手说道“你是好样的,你是好样的。”
这时,旁边的另外一个人说道“清兵刚冲过来的时候,赵二就被撞翻了,不过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结果又挨了对方一
,不过在他倒下去之前,硬是挑死了一个清兵。”
听到这里,孙永金默然不语,只是深深的向他鞠了一躬。
那些同样是普通人的士卒神情肃穆的看着担架上那个人,看着他逐渐消逝的生命,所有人都知道,实际上在被鞑子骑兵撞倒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就走向了尽头,他的内伤已经无法挽救,但他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只为了如此朴素的愿望。
想到这里,人们就忍不住肃然起敬。
这时,又有人说道“员外,赵二能跟着你一起杀鞑子,就算死也是心安了。”
“对,跟着员外一起杀鞑子,就算死也是值得了。”
“不!”孙永金说道“如果不是我的战场经验不足,如果不是我的大意,如果我能够远远的派出哨探,或许我们不必用这么薄弱的阵形来面对骑兵冲阵了,或许赵二就不用死了,这次伤亡这么惨重,最大的责任就是我!”
周围的兵没有再说什么,孙永金说的是实情,不过当他说出来的时候,他们反而觉得这位员外更加值得追随了。
在这肃穆的场景中,,一队队飞驰的骑兵
腾的炫耀着他们的骑术,不停的四处奔跑着,而那些骑兵所围起来的,则是一群又一群的清兵的俘虏,刚刚逃跑的他们,转眼间又被圈了回来。
“员外,怎么处置那些清兵!”一名士兵骑着马飞驰而来,然后漂亮的纵身跃下,请示着说道。
孙永金看向那一群群的清兵俘虏,说道“把那些曾经逃跑的俘虏全给我押到城门前去。”
“是!”那名士兵应声答道,招呼着伙伴们把那些俘虏押到城门前,清兵的
程之外。
城墙上的清兵发生一阵扰动,现在他们只求着那些家伙早一点离开,如今看到如此怪异的举动,心中不自觉的就惊慌起来,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武器,缩到城墙之后,不断的看着身边的火炮,寻找着安慰。
紧接着,只见那些曾经逃跑过的俘虏身后站满了一排排的火
手,让人有一丝非常不妙的感觉。
孙七更是感应到了这一点,挡在孙永金的面前说道“你想干什么,杀俘不祥,会降低你的声望的。”
孙永金推开他,说道“这些人是铁杆汉
,不杀他们,难道等到他们某天逃跑之后又来杀我们吗?就是因为他们,满清那么一点人口就能奴役这块大地,就是因为他们,我们才不得不付出这么多的鲜血,就是因为他们,赵二才会死,同他们的牺牲来说,降低声望又算得了什么。”
孙七明知他是强词夺理,可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而且就算反驳成功也未必有用,此刻的孙永金显然正在气头上。
只见得一队队没有逃跑的清兵俘虏在长
兵的押送下正站在一旁观看,孙永金三两步走到他们面前,扯开嗓子,大声喊道“你们今天够幸运,因为我还相信你们能够改造,我还相信你们总有一天会重新站起来为这汉家的江山挣一丝气运,但我也要让你们看到,那些铁了心的要当汉
,要委身为贼,要用自己同族的血来染红顶戴,要用同族的性命来摇尾巴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下场。”
说完,一排排的火
手举起手中的
支,火绳在燃烧,那些背对着城门的俘虏一眼就看出了情况的不妙,有人脚在不停的颤抖,有人跪了下来,喊道“饶了我吧,下次不敢啦,下次不敢了!”
此时,一切都晚了,或许他们之中真的有不是那么该死的,但在排
的轮
中,他们只能亡命的逃跑,可弹子显然比他们跑得更快。
城墙上那名总兵的亲信也算是久经沙场的人,他不是没有杀过无辜的人,更不是没有看见人
杀过俘虏,比这腥血得多的场面他都见过,但此刻他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倏然间感觉到一丝凉意。
明明排
离他是如此的远,明明这一切依然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事,唯一不同是可以肯定里面多了不少自己的好友,他们是跟随清兵最久的人了,也是逃跑最积极的人了,同样也是被抓回来最多的人。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感觉到一丝颤抖,仿佛某一天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一样。
于是,紧紧的依着城墙,知道敌人没有火炮的他,只有城墙才能给予他最实真的依靠。
就这样,孙永金打扫完战场,回头看了腾越城一眼,对于那高大的城墙,依然是他无可奈何的一件事情,不过却信誓旦旦的说道“总有一天,就算是高大的城墙也无法阻挡我;总有一天,我会踏破这座城池;总有一天,我会用炮塔和城堡把满清八旗在北京城里围上十层;总有一天,我会把英雄的墓碑修到紫
城里去,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赵二这么一大群的人在牺牲。”
说完,他押着俘虏,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自始自终,都没有一个清兵敢出来
扰一下。
不过,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不是那名
间配着千里镜的清兵把总所知道的,他依然信心满满的带着手下的兵马向着珠山寨兼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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