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坐在别桌,绝对不会打扰你们。”汪仲华不放弃的蹲在倒立中的程佳羽面前苦苦哀求。
“不行。”程佳羽还是给他今晚第N次一样的回答。
“那我站在门口选举行?我只站在门口看就好,不过去里面?”他继续退而求其次的其次的再其次。
明天就是星期五了,佳佳至今还是不愿意让他参与她的约会,急得他额头上的汗珠频频冒出。
“不行。”这是第N加一次了。
“不然我…”
“闪开。”头好晕,奇怪才二十分钟而已,怎么他就开始觉得头晕,以往她至少可以倒立个四十分还游刃有余。莫非是这只“爱跟路”的跟
虫一直吱吱喳喳的吵个不停,才会影响到不成?欠揍的男生,想害我走火入魔吗?
汪仲华闪过身让她顺利恢复“头上脚下”的正常立姿,见她躺回
上继续做仰卧起坐,他又连忙在
边坐下。
“佳佳,我…”
“光光。”程佳羽终于火了,坐起子身怒瞪他:“你说破嘴皮也没用,不让你去就是不让你去!”
真是奇怪,她的约会耶,为什么他一定要跟?既然想参加约会,那么多女老师巴不得他开口约她们,他为什么不去约,就会来
她?
“可是我想去,想去看你怎么约会。”他小心翼翼的回答,因为佳佳生气了。
“但是人家又没邀请你,你去干嘛?”她又躺回
上,继续做仰卧起立。最近她觉得自己的子身有一点点迟缓,大概她真的胖了,是该减肥了,要多做几下才行。
“佳佳,不然我不去了。”
“真的?”她突然停下动作。“这才对嘛。”
“那你也不要去了。”他接续他未完的话。让她一个人单独赴约,他怎么放心得下。如果对方没有企图就罢,万一对方别有企图,那他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对手出来?佳佳个性直得很,如果对方摆出一副“正派人士”的模样,他敢肯定自己一定要啃香蕉皮了。
程佳羽的笑容僵在脸上,没料到他会这样提议。她该哭吗?不,不,她应该把他打哭才对。
“汪仲华!I服了you,areyou皮在
?”话说完的同时,她也一脚踢向他,被他技巧的闪过。
“哼!不赖嘛,竟然能躲过我的‘程氏无影脚’。”
“多年来的居安思危,也让我练就出一身逃难的好本领,这也算是你的功劳。”闪过她的玉脚,他依然不怕死的再度坐回她身边。
“少灌
汤。你的
汤已经过了保存期限了。”铁石心肠的程佳羽还是不放行。
“真的要去?”他难掩失望。
’“废话。”
“不让我跟?”
“没错。”
真是气人,怎么软硬兼施都不行,真不知道她脑袋是什么做的,大理石?花岗岩?也许是硬度最强的金刚钻吧。
唉!认了。失望的他,肩膀、眼角跟嘴角都往下垂了。不过,他突然想到:既然无法现场监督,那事前教育总该做好吧?
“佳佳…不,你别误会,我不跟了,不跟了。”看见她那两道倒坚的眉毛,他立刻解释,以免她又拿他当沙包了。“我只是有些事要提醒你,毕竟你是第一次跟男人约会,我想…我想我可以给你一点…小小的…意见?”他愈说愈小声,还悄悄瞄了她一眼。
“哦?”倒坚的眉毛放下一边。“说吧。”
承蒙恩准,他开心的咧嘴一笑。
“佳佳,你跟男人出去,千万不要让他帮你看手相,因为这是他要吃你豆腐的藉口,一边看手相,一边趁机揩油,摸你的手。”
“喔。”
“还有,他如果一直灌你喝酒,我知道你是不会喝的,但是你也不要任由他自己喝。”
“为什么?”别人要喝那是人家的事,她干嘛阻止。
“因为他会故意装醉,要你送他回去,然后再想办法拐你上
。”
“喔。”原来如此,她还以为他是担心对方会酒后架车,造成危险呢。
“另外,他如果跟你哭述他心情不好、事业不顺、
友受阻、内心空虚、知童无几,你听听就好,别理他。因为这是他博取同情的手段,然后趁你同情心大发时,轻易拐走你的心。”这点他最担心。
“喔。”奇怪,光光怎么愈说愈顺?
“还有、还有,你千万别傻到要去当人家的家庭教师,这通常是男人惯有的‘
敌深入’的伎俩,等到你深陷敌区,他便一举攻下,让你无所遁逃。”
“当然。我告诉你,赴约前要记得多带一件衣服,千万不要有机会让对方把他的西装外套披在你肩上。”
“这又是为什么?”
“没必要欠人家人情嘛。”总不能告诉她,因为他担心对方会因此找藉口下次再来拿回西装,从此就跟她没完没了。“总之,听我的就对啦。”
“光光,我只不过跟人家吃个饭而已,哪来这么多注意事项?很累耶。”她听得头都昏了,是不是他太小题大作了?
“唉,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人心隔肚皮,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行,我还是跟你去比较好,这样…呜…”
说错话的下场就是让他的肚子吃了一记“花拳”
“唉,吾岂好打人哉?吾不得已也。”收回拳头,程佳羽无奈的耸耸肩:“这下耳
子可以清静、清静了。”
“佳佳…你…”汪仲华缩着子身,倒在
上,脸上痛苦的表情像是便秘很久,依估得不到舒解一样。
“光光?”程佳羽见状,用脚踢踢他。不会吧?她也没用多大的力量。“起来啦,别闹了。”
汪仲华依然没有起来,只是将脸埋进双臂中,继续缩着子身,肩膀还不时的抖动,看样子他好像很痛苦。
“光光,你怎样?别吓我。”看他痛成那样,程佳羽慌了手脚,跪坐到他身边去轻摇他。“啊!”程佳羽才坐下来,汪仲华立刻上前抱住她,将她扑倒在
上,换来她的一声惊叫。
“哈!捉到你了。”他好得意。
“臭光光,原来你骗我。”看见他没事令她松了一口气,刚刚她是真的吓到了。
“谁叫你每次都偷袭,我这叫以牙还牙。”
“是我一时大意,难怪我妈从小就提醒克不可以给敌人机会,否则吃苦的是自己。”
“我又不是你的敌人。”他抗议。
“还敢说不是,你现在这样
着我…”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两人此刻的姿势有多暧昧,一时之间突然觉得脸好热。
“放开我啦。”
“喔。”汪仲华此刻也感受到在自己体身下那副柔软的躯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的体身,血
也立刻往他脸上聚集。这是他第一次从正面抱住她,还是在这样完全贴合的情况下。正要松手时,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再度收紧手臂。
“光光?”程佳羽不解的看着他。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才放手。”他两眼炽热的看着她,这个千载的良机,他可要好好把握。
“先放手再说啦!”天啊,她的心快冲破
腔了,不,是快从喉咙跳出来了。
“不行,你要先回答我,我才会放手。”他很坚持,其实他此刻也不好受,理性与
望正在拨河,目前理性暂时领先,若是再等一下,他可就没把握了。
“好啦,快问啦。”他的气息吹在她脸上让她的脸好像着火一样,热得好难受。
“佳佳,你…爱不爱我?”鼓足勇气,他终于开出口了。
“啊?!”程佳羽脸上的热度被惊讶浇熄了一半。她没有听错?他问她…爱不爱他?! “怎么样?”他热切的看着她。
“我…”她的鼻子皱了起来,沉
了一下:“哎哟,这一题好难,无解啦。”
“那…你有没有一点点爱我?就是比喜欢还要多一点?”他换个方式问,刚刚的问法太直接了,难怪把她问傻了。
她这次连眉头都皱了起来。“这题也一样难,同理可证,无解啦。”
“你——”算了,他把头埋进她颈侧,叹了一口气:“佳佳,从现在起,能不能开始慢慢地喜欢我,然后爱上我?”
“好…好啦,我尽…尽量。”她现在只觉得口干舌燥,有谁能给她一杯矿泉水,喔!也许要一桶才够。
听到她的回答后汪仲华才放开她,俐落的起身,也顺手拉起她。而她只顾着“尴尬情形”已解除而松口气,没注意到汪仲华动作间的敏捷,还一味的懊恼自己刚才的大意。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他拍拍她脸颊,道过晚安后便离开她的房间。
直到房门关上后,程佳羽才开始回想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光光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那么奇怪的问题?
爱?是什么样的感觉才叫爱呢?
她只知道光光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他总是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了,她也习惯了。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依赖、习惯他的唠叨、也习惯他的纠
。这算是爱吗?或者是喜欢?
不这叫麻木不仁,没有选择的余地。
瞧——她多可怜。
**
“起立。”程佳羽一走进十八班的教室,班长立刻例行
的喊口令,等程佳羽在讲台上站定,班长才继续下一个口令:“敬礼。”
“恩公好——”全班异口同声。
恩公?!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何时从老师变成恩公啦?这群鬼灵
又打算出什么难题给她?
“还好、还好。”他们的问候方式特别,她的答礼花招也不差。“各位免礼。”
“咦?稀客!白浩天,好久不见。”等学生全部就座她拷发现消失已久的白浩天今天竟然来上课了,真是震惊,大白天的就出现灵异现象。
程佳羽走近他,仔细打量他脸上的伤。瘀青的部分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浅浅的粉红色疤点。果然是年轻好本钱,再生能力就是那么好。不知道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眼睛一闪,她突然一掌劈向他。
全班的惊
声还来不及发出,白浩天已经倏地侧身闪过她的第一波攻南海。双手攀上窗台,纵身跃出窗外,避开程佳羽继续挥出的第二拳。
“老师!”全班看傻了眼,有人紧张得喊了出来,深怕他们两个真的打起来。
“不错嘛,看来你身上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程佳羽收住攻势,十分满意她的测试结果。“进来吧。”
上次曾经吃过她一次亏,没理由他会再上第二次当。白浩天只是淡淡扬了一下嘴角,很淡,大概只有五度,但是这已经很难得了,难得的笑了。笑什么呢?笑她特殊的验伤方法,笑他独特的关心方式以及笑自己欣喜于她对他的关心。
“老师,上个星期六是你救了我们老大,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韩少宝尽忠的为主传达谢意。
“是啊,没齿难忘。”其他同学也异口同声。
好一群鹦鹉啊,程佳羽在心里偷笑,难怪他们叫她恩公,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看不出白浩天那副冷冰冰的酷样还
得民心的嘛,看来她得好好跟他讨教一下如何带民带心。
“没什么,小事一桩,举手之劳做环保嘛,否则万一他死了,被弃尸待头,为师的还要替他收尸,做后事,
累的。”程佳羽坏心的恐吓语惹来同学不甚赞同的反应。
“老师你太扯了,老大才不会死。”
“对呀,老大很厉害的。”
“再怎么厉害他总是一个血
之躯啊。”程佳羽白了台下持反对不起声
的同学一眼。
“没错。”
啊!又一次灵异现象,开口的竟然是白浩天,又有同学当场傻眼了。
“听到没?‘你们老大’自己说的,我可没
他喔。”程佳羽的眉毛高高扬起,脸上的表情好不得意。
对于白浩天的附和,她心里甚感安慰。其实这孩子本
不坏,也算明理,就是倔了一点、叛逆了一点。不过,这睚小小的一点,加起来也是
大的一点的。
“总而言之,打架就是不对,各位同学要引以为监。林世昌,看到白浩天脸上的疤了没?如果你也把自己弄成这样,我保证你铁定是追不到蔡淑君了。”
突然被点到名的林世昌吓了一跳,正在写情书的笔应声滑落,两眼无措的看向白浩天。
“怎么?你又再写情书了?”程佳羽走过去,果然发现他桌上有一封未完成的情书。“写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
到蔡淑君手里?”如果没有,他岂不是在浪费时间?仔细看看,这林世昌的文笔还真的是不错,字里行间溢满浓浓的仰慕之意却不令人作呕,优美的辞藻刻画出笔者心思的细腻。
卧虎藏龙啊!这一班。有文笔极佳的未来诺贝尔文学奖准得主;有对小说、漫画、加续剧能过目不忘,并且倒痛如
的怪才;有能培育出绿色老鼠的生物天才,还有能让人完全效忠的领导人才…等。是谁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收高”?多元化的社会需要各种不同的人才,她并不八股,所以鼓励学生朝自己的兴趣发展。所谓行行出状元,也许不久的将来,这些孩子将会是各行各业独领风
的状元公! “有,我有交给…她。”林世昌不好意思的回答,耳
都红了。
“哦?当面交给她的?”程佳羽怀疑他有这种勇气。
“不是。我是用…用丢的。”
“丢?”
“嗯。”他用力的点点头。“我先测量她房间窗户的高度,再测量她房间窗户的仰角,用三角函数原理求出她的窗户到我站立点的距离,然后再将信跟礼物绑在一起,丢入她窗户。”
哈!真懂得学以致用。程佳羽赞许的点点头:“不错,现在知道数学好用了吧。”
“真的假的?这么神?”
“对呀,会不会是诓我们的?”同学听了开始议论纷纷。
“事实胜于雄辩,同学们不要怀疑。”程佳羽走回讲台,拿出课本。“好了,开始上课吧。”
“老师。”有一位同学举手。
“什么事?”
“你说打架是不对的,但是如果是对方蓄意惹事呢?老师该不会要我们学上帝那套‘如果有人打了你的左脸’你就连右脸也该他打’吧?”同学说得很不以为然。
“嗯,上帝的确是太仁慈了,也不懂得‘体身发肤受之父母’这个道理。所以同学们也不必真的把右脸凑过去挨打,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让对方再打到你的右脸就行了,这叫自卫,懂不懂?”
“那老大当时应该也叫自卫,不是打架喽。”
“如果他懂得自卫,就不会惹来那么一场无妄之灾了。”程佳羽意有所指的看了白浩天一眼。他虽然让其他同学对他心服口服,但是在某些人际关系的处理上还不够圆滑,才会有那一次的意外,这点是他要加强的地方。不过,他现在也才国中二年级而已,未来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能不能有所成长,就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哦?此话怎讲?”有同学好奇。
“一言难尽,我们还是上课吧。”
每次上课他们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而且通常是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偏偏问了一大堆。难怪她的进度是落在其他老师之后。有时她会不
自问:自己是不是太放纵他们了?
一堂课五十分钟,之前哈啦的时间就用去半常课,只剩下半常课的时间上正课,所以她才会觉得下课钟响得特别早。今天的进度又严重落后了,也许她要考虑找时间补课了。不过,那些学生会答应吗?难喔! 程佳羽自嘲一笑的走进办公室,心想:还是想想怎么样加快上课的速度最实在,别再作白
梦了。
才刚坐回自己的办公室,她身旁就站着一个人影。
“白浩天?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咦?这是什么?哈!神奇宝贝皮卡丘。”看着手中黄绒绒的玩偶,程佳羽低嚷了出来,因为这是她最近
上的卡通。玩偶可爱的造形让她玩得爱不释手。但是玩归玩,她还是有疑问:“这是你捡到的吗?捡到东西直接交给训导处就好,不用交给我了。”她虽然不舍,却还是把东西
还给他。
“不是拾的。”白浩天翻了一下白眼,实在佩服她的误判力。有谁会捡到一个全新的绒
玩具?! “送你的。”他把玩偶再度推向她。
“送给我的?你…送我的?”程佳羽先是吃了一惊,没料到他会送东西给她,而且是送这么可爱的东西。然后她故作困扰的问:“是教师节礼物吗?不对呀,教师节早就过了,那诞节又还没到,情人节…也不可能,母亲节又还早…重
节也…”
“是谢谢你那两碗拉面。”白浩天实在听不下去了,再不阻止她,可能她会认为这是清明祭祖用的。
“不会吧?才小小两碗拉面就可以换来这么贵重的谢礼?”这只玩偶的价钱至少还可以换来二十碗拉面。“真的只是谢谢那两碗面?”程佳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随你去想。”白浩天恶声恶气的回她,以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这是他第一次买礼物送人,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烦,说声谢谢不就好了吗?干嘛这样怪声怪气的问?
程佳羽将他敝扭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并且坏心的在心底窃笑,想不到这个酷小子也会不好意思。
“谢啦,为师的笑纳就是了。”她很豪气的以拳背在他
膛轻捶一下,换来他脸部线条的柔和。孩子就是孩子,心情的好坏全表现在脸上。
“会想报仇吗?”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平白飞来的横祸,依他们这种年轻气盛的冲动个性,很有可能前去讨回公道。
他敛眉沉思了一下才回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他们不挑衅,我不会找碴的。”
“很好,这才对。”程佳羽赞许的点点头,白浩天会成为“老大”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他不是莽夫型的领导人物,这点令她欣慰。
看到她的笑容,白浩天没来由得耳
发烫,心跳也扑通扑通的多跳了两下,害他一时无措的不知道该把眼光放在哪里。
“怎么了?”程佳羽觉得他突然怪怪的。
他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清清喉咙:“没…没事。你的进度有点落后,该补课了。”
吭?她有没有听错,他竟然主动开口要求补课?! 她才在烦恼进度落后的事,正愁不知该如何赶上进度之际,他这个最不可能赞成补课的人竟然主动要求补课?!喔!又是灵异现象吗?不,这该说是神迹。
“补课?”她仍然不术相信自己听到的。
“废…废话,进度落后,当然要补课,难道你想摸鱼?”
“同学们会赞成吗?”
“我说了就算。”他的口气十足的霸道。“时间确定了直接通知他们就行了。”
程佳羽单手撑着下巴,两眼直盯着他好一会儿:原来他也
细心的,能看出她的烦恼。这算不算是他的另一种答谢方式?如果是,那么她——欣然接受。
“谢啦。”用原子笔头轻点自己额头,她再一次向他的体贴及懂事致谢。而他,竟然因此红了整张脸。
“没…没什么。”他不自在轻咳一下。“没事的话,我要去上课了。”匆匆转身准备离开,以免他又有什么丢脸的反应被她看见。
“白浩天。”就在他即将踏出门之际,她突然喊住他。看到他回头她才继续开口:“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下次要让得叫我‘老师’知道了吗?”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做任何回答便离开,让程佳羽望着门口呆楞了一会儿,直到汪仲华的特写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才叫她拉回神智。
“光光,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她怒瞪他。
“是你自己已神游太虚去了,还怪人。”他拿卷成圆筒状的理化课本轻敲她脑袋一记。“咦?这是什么?”
“玩具啊。”程佳羽抢回他手中的绒
玩具。
“你卖的?”
“你猜。”
“不可能,不像你会买的东西。”他肯定的回答。
“哦?为什么?”她倒很想听听他的说法。
“你有可能买节
、买拳击手套或者是卖买球
,绝对不会去买这种玩意儿的。”
是吗?她仔细想想:也对,从小到大,她的玩具都是刚刚他说的那一类,不是刀
就是
,好像没玩偶、娃娃之的东西。这么说,眼前这只玩偶是她第一个“柔
”的玩具喽。
“哈?,你好。”玩偶可爱的造形让她愈看愈喜欢,忍不住向他炫了一下:“如何?很可爱吧。”
“人家送的?”他问得小心,希望不会又是情敌出现。
“嗯,学生送的。”
“学生?”还好,原来是学生送的,警报解除。
“对呀,就是我们班那个白浩天,为了答谢我的救命之恩。”愈看愈喜欢,她索
在玩理偶脸上“啵”了一下。此举看在汪仲华眼里颇不是滋味。
他陪了她二十年也盼不到她一个吻,而那个玩偶才陪她没多久,竟然走运的得到她一记香吻。多希望自己是那个玩偶啊,可以被她抱在怀里,还可以得到她的吻。不用像他以前一样,老是吃她的拳头。
“佳佳,你不觉得亲一个玩具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
“不会呀,你要不要也亲它一下?”她把玩偶递到他面前。
他直觉的头摇。开玩笑,他想吻的人是她,才不是这什么鬼玩具咧!不过…仔细看一看这个玩偶。
“佳佳,它跟你
像的。”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哦?”她收回手,仔细打量了一下。“真的耶,跟我一样可爱对不对?”
她高兴得将脸凑向玩偶身上磨蹭,充满孩子气的举止让他看傻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以他的保护者自居,处处表现得强悍又立独,何时看过她这么小女人呢?
心里的悸动更加强烈,爱她的心又多加了好几分。还要多久呢?还要多久她才会明白我爱她的心呢?
**
泡沫红茶店内稀稀落落的坐了几桌客人,人数不多,但却是烟雾
漫。五、六个国中生,年纪轻轻的,却是人手一
烟。男生如此,女生亦如此,这幅情景叫红茶店的老板无奈的头摇叹息。现在的孩子什么都学,连成年人的坏习惯也学。才国中而已,香烟已经成为他们书包里不可或缺的基本配备了;这还不稀奇,他还见过其他国中生嚼槟榔、看《花花公子》、拿保险套出来玩,这些早已让他见怪不怪了。只是看多了,会让他心生恐惧,恐惧以后自己的小孩也会变成这样。既然如此,干脆就别生小孩好了,免得自寻烦恼。
“老大!”五、六个正在
云吐雾的国中生看见白浩天走进来,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等他坐下后才各自坐回自己的位子。
“老大的伤好了差不多了吧?”一位国中生首先开口。
“嗯。”白浩天淡淡应了一声,整个人靠向椅背。“差不多了。”
“老大,要不要打人削他们一顿?”另一个国中生一脸嗜血的问,两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摩拳擦掌了。敢堵我们老大,存心不想活了。
“不用了。”白浩天仍然是一副平淡的口吻,眼睛半眯,慵懒的神态让其他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啊?”其他人不
瞠目。
不用了?!难道老大甘愿平白挨了一顿揍而不吭一声?那岂不是便宜了“永安”那票人。
“老大,不给他们一点颜色,他们是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的。”
“对呀,不教训教训他们,会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他们。”
“老大,只要你一句话,不用你亲自出怪,兄弟们自然会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谏言白浩天应该讨回公道及面子,好向对方下下马威,并且藉此机会树立“太平”的声威,让对方有所惧畏。
白浩天静静地扫了在座每人一眼,让其他人立时噤声,不敢再多言。
他平常话就不多,大多时候总是一副慵慵懒懒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在冬
下午睡原的斯猫,神秘、慵懒却不易亲近。但是一旦他脸色一沉,抽象丰的却又是另一种面貌;锐利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人心,紧抿的
蕴含无限的冷酷,就像一只已经锁定目标的黑豹,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扑向敌人一样。
此刻的他并没有说任何的话,出任何的声音,只是眼睛微微一眯,就叫其他人冷汗直冒。
“他们没大脑,受人煽动,难道你们的大脑也是装屎的?”语调虽然平淡,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怒意。见众人沉默不语,他继续道:“他们是听信谣言才找上我的,如果真要算帐…”停顿了一下,
边勾起一抹极冷的笑:“你们说,该找谁?”
“老大,你是说佟映虹那个子婊?”韩少宝不置信的睁大眼。
白浩天没有答话,只是一脸莫测高深的淡笑。
不会吧?老大向来是不打女人的,怎么这一次…
“老大,要叫阿雪去解决吗?”既然对方是女人,那么理当派个女人去处理,以免让别人认为他们欺侮女人。
路昭雪是他们的女面员之一,有“雪夜叉”的封号,出手之狠有时也令这些男人心惧,所以除非必要,否则白浩天不轻易让她出手的。
说也奇怪,行事乖戾的路昭雪向来目中无人,谁也不服,在转来“太平”之前他已经因闯祸而被七、八所国中“请离”学校。直到转来“太平”之后,才被白浩天收服,并且是心服口服,不再滋事。
“先不用。”白浩天想起他答应程佳羽的事,所以除非情势迫人,否则他打算暂时放过那个女的。
“老大。”韩少宝突然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面着韩少宝的眼光看去,马路对面正走来一群“永安”的女学生,为首的正是他们刚刚提到的佟映虹。
白浩天没说话,收回视线,眼眸半垂,再度回到先前的慵懒样。其他人见状,知道他心中另有打算,也不多话,静待事情的发展。
“哟!看看我们遇到谁了?”佟映虹一走进泡沫红茶店就立刻盯住白浩天,一双媚眼不停的送秋波。
这个佟映虹是现任“永安”老大——甯方群的女人。才国二的年纪,身材就已经发育得相当好,凹凸有有致的曲线搭配上那张“色彩缤纷”的脸,完全符合“大哥身边的女人”的条件:够
、够辣、也够——不安分。
她扭
摆
、搔首弄姿的“摇”到白浩天身边,嗲声嗲气的开口:“天哥,赏个位子吧。”
佟映虹虽然名为甯方群的女人,但是在甯方群接任“永安”老大的仪式上无意间看到白浩天后,三魂飞去了七魄,自此便常常藉机接近白浩天,不但极尽言语上的逗挑,还不时以她傲人的身材
惑他。
无奈牡丹开得如此
丽,春风却迟迟不肯吹动,让牡丹顺利的花落“天”家,气黑了佟映虹那张
光四
的脸。上个礼拜佟映虹再度求爱失败,羞愤的向人哭述白浩天欺侮她。几个仰慕她已久的小喽?为了表现自己对她的忠心,慷慨气愤的前去堵白浩天,才会有上次那场所谓的“无妄之灾”
“不好意思,我们老大对‘公车’没兴趣。”韩少宝首先替白浩天开口。不能动手打女人,那么就动口修理她。
“
男人,你说谁是公车!”佟映虹身边的一个女学生不满的开口。
“自子婊,说你们是公车算是客气啦,要我说啊,哼!你们简直象‘公厕’。”另一个男学生忍不住咆哮。
“好耶!”
“说得好!”“你们——”佟映虹气得脸都黑了,但是瞥见一旁沉默不语的白浩天,她立刻缓下脸色,换上一抹委屈,一手搭上他肩膀:“天哥,你看啦,他们竟然这样说人家…”
“对呀,还说得这么贴切。”另一个“太平”的同学学她的口吻接下她的话,还学她的
样靠向身旁另一个男同学:“讨厌,骂得人家好
喔。”
“哈哈哈!”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一直保持沉默的白浩天,嘴角也轻轻一扬,勾出一个美丽的弧线。
“黑皮,人家要个位子听到没。”白浩天终于打破沉默,充满笑意的眼睛扫过每一个“太平”的人。
“对嘛,还是天哥疼我。”佟映虹的体身就要偎上去。
几个“太平”的学生收到老大的指示,有默契的住口,等着看好戏。
格开肩膀上那只不受
的手,白浩天突然起身闪过佟映虹靠上来的体身,让她差点扑了一个空。还好她身后的跟班及时拉了她一把,免去她跌了一个狗吃屎的好镜头。
“阿宝,陪我去一趟医院。”
“是。”韩少宝也站起来。
“天哥,你生病了吗?”佟映虹趁机关心,希望在白浩天面前展现自己的细心。
“嗯,刚刚被猪蹄碰到,我怕感染口蹄疫。”
“对呀!我刚刚也被猪的口水
到,可能也会感染。老大,我也跟你一起去检查、检查。”
“对,我也是!”“我也去!”
五、六个人像逃难似的紧追着白浩天而去,离开前还不忘丢下猖狂的笑声显示他们此刻的心情。
一声一声的笑声像弹子般贯穿佟映虹的耳膜,每一声笑声就像是掴在她脸上的耳光一样,他差愤得涨红了脸,全身忍不住的发抖。
“虹姐!”身边的跟班也气不过。
“我要报仇,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佟映虹紧咬牙关,从齿
里
出这句话,狐媚的双眼眯了起来。
白浩天,是你敬酒不吃,别怪我送你一杯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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