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闻言,众臣心中震惊,海王辰王谋划几十年,皇上竟要楚王在三月之内平息此事,到底是太过相信楚王的能力,还是想趁机刁难楚王啊。[ ~]
“皇上,海王辰王精心策划这么多年,此次那二人又是从西楚东南西北四角同时发起进攻,只怕三月之期实在是为难微臣了。怕只怕这期间的调兵遣将也会浪费不少时间。”楚飞扬看清现状,据实以报。并未因为以往的战功而沾沾自喜、妄自称大,而是以现在的敌我双方的状态出发,清晰地分析着当前的状态,以期做出最好的判断和选择。
他的反应倒是出乎玉乾帝的意料,玉乾帝原以为楚飞扬会满口答应,却不想楚飞扬心思深沉,不但没有立即应下自己的要求,更是不顾脸面地回绝了自己的要求。这样的楚飞扬,似是少了以往的忠心为君,让玉乾帝觉得现如今的楚飞扬越发难以掌握与控制了,一时间玉乾帝的心头涌上无限的杀意,但双目触及此时营帐内的所有将领与朝中大臣,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并未立即发作。
只见玉乾帝紧握双拳,半晌才见他面色微沉,缓缓松口淡漠道:“就算朕等得了,难道你忍心这天下苍生遭受战火侵袭?你往日皆是用兵如神,再难的问题到了你的手上,皆会
刃而解,怎么这一次却在对付海全江沐辰这两个叛贼的问题上一再犹豫,似是对他们二人不忍下手。楚王,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今西楚天下大
是谁造成的!朕可是得到消息,说元德太妃前往楚相府处置楚王妃,却害的楚王妃如今下落未明。朕心中虽知楚王爱
深切定会心急如焚而
了方寸,可在国家大事的面前,个人的荣辱只怕只能靠后解决吧。楚王,你好好想想朕的这番话,好自为之吧。”
营帐内众臣与玉乾帝躲在密室的这一两
中,均是与外界没有半点接触,如今突然听到玉乾帝提到楚王妃的事情,众臣心头顿时震惊,均是满目诧异地看向楚飞扬,那一道道包含惊讶的眼眸中,或惊奇或讶异或可怜或幸灾乐祸或恍然大悟。
那一道道落在楚飞扬身上的隐晦不明的视线,绝大多数似是在指责楚飞扬竟为了一个女而延缓救出玉乾帝的时间,让一国之君置身于危境之中。与此同时,更是不顾他们之间的同僚之情,任由满朝文武百官性命受到叛王的威胁,此举简直就是误国,瞬间便
起朝臣对楚飞扬的不满和指责。
楚飞扬见许多大臣的神色在一瞬间发生了转变,黝黑的眼瞳中折
出一抹极淡的嘲讽,转向玉乾帝的脸上则隐隐带着冷意,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那些跟着楚飞扬南征北讨数年的将领们见皇帝竟这般诬陷楚飞扬,一个个心头大怒,可却也知楚飞扬的脾
与现在的局势,若他们贸然开口,那等于是给皇帝等人发难的机会,届时被皇帝强行按上延误军机的罪名,只怕是会害了楚飞扬。
思及此,一群将领心头虽忿恨,却也稍安勿躁,没有做出让楚飞扬为难之事。
而玉乾帝不等楚飞扬开口,紧接着又开口问道:“楚南山此时身在何处?朕有事问他。[ ~]”
“祖父正在城郊西大营。”楚飞扬面色坦然,并未因为玉乾帝所出的难题而面
难
,平静的语气回答着玉乾帝的问题。满面的平静,仿若方才没有听到皇帝故意为难和抹黑的话语,让一干担忧他的人不
微微松了一口气。
听之,玉乾帝猛然皱了下眉头,目光忽而转为凌厉之
向楚飞扬,心思却是翻腾了起来。
“老王爷真是老当益壮一心为国,皇上本已准许他在楚王府中颐养天年,却不想在国难当头之时,他竟自告奋勇地为皇上分忧,这样的精神,真是让人感动。”这时,沉默许久的太后却在此时开口。
闻言,楚飞扬淡然的眸静静地扫了太后一眼,那冷然地目光中却是带着极其强烈的警告。
太后方才所言,听之是赞许楚南山的爱国之举,实则却是指责楚南山不经皇帝允许擅自出仕,暗中引导着百官的思绪,故意带偏众人的想法。其心之险恶,让楚飞扬顿时寒了眼底
出的光芒,更是直接
上太后含笑淡定的视线,双方互不相让,隐约间进行着厮杀。
只是,众臣在听到楚南山加入战事的消息后,脸上却均是松了一口气,甚是感激楚南山的出山,只要有楚南山
阵,想必海王辰王等人亦会受到重创。
“报!”正在此时,帐外传来习凛的高呼声,随即帐帘被掀开,习凛大步走进营帐,单膝跪在楚飞扬的面前,朗声道:“王爷,发现新的敌情。”
“起来回话。”楚飞扬见此时帐内站着所有的大臣,心知军情不可
漏,便示意习凛起身回话。
习凛亦是担忧消息会
漏,此时得到楚飞扬的准许,便立即起身,在楚飞扬的耳边极小声地禀报着前方战事。
众臣见楚飞扬二人行事隐秘,心中均是好奇不已,就连玉乾帝与太后亦是向楚飞扬投去了打量与询问的视线。
却不想,楚飞扬面沉如水,丝毫没有
漏出半点心绪,当真急煞了一群人。
“楚王,到底出了何事?”玉乾帝见楚飞扬久久不曾开口,脸色便阴沉了下来,冷声开口问道。
楚飞扬瞧出玉乾帝眼底的焦
,眉宇间微微泛出一抹为难之
,半晌才开口,“皇上,此事还需与祖父相商,不如等祖父前来…”
“不必,你即刻护送朕前往西大营。”而楚飞扬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玉乾帝打断,但见玉乾帝当机立断地下了这一道指令,不给任何人阻拦的机会。
“是,微臣这就出去准备。”楚飞扬也是毫不含糊地应下,随即不给玉乾帝反悔的机会,转身出了营帐准备上路之事。
“王妃,那边木屋内,元德太妃正在闹脾气,早膳和午膳送过去,她竟是一口也没有吃。( ·~ )”
夏气鼓鼓地走入室内,朝云千梦福了福身,便开口向云千梦禀报元德太妃的情况。
闻言,云千梦放下手中的兵书,转目看向窗外,只见外面天气清朗、
头正好,真是散步散心的好天气。
云千梦搁下手中的兵书站起身,笑道:“她这是心有不甘,咱们去看看她吧。”
元德太妃原本以为可以赐死自己,却不想她带过去的人竟被自己
杀干净,而元德太妃本人又被掳到这荒郊野外,也难怪向来养尊处优玩
人于股掌之间的元德太妃会大发雷霆。
“王妃,您怀着身孕,还是莫要接近元德太妃。”慕
暗自瞪了快人快语的
夏一眼,心中有些责怪
夏遇到事情便禀报王妃。那元德太妃现如今正怒气上头,见谁都会
发脾气,可
夏这丫头竟是毫无分寸,也不看看如今王妃的身状况,若是出了意外,谁能承担地起。况且,又有谁知,那元德太妃如此举动不是为了将王妃引过去的借口呢?
接到慕
略带责备的目光,
夏低头吐了吐舌头,也是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缺心眼了,王妃如今是双身,万一被那泼妇般的元德太妃气到,那可如何是好。
“无碍,总要去见一见元德太妃的。我的身调理得很好,大家不必担心。”云千梦浅笑着踏出被打扫的窗明屋净的木屋,领着两个丫头步下木屋前的台阶。
守在外面的乔影见状,立即跟在三人身后,紧紧地保护着云千梦。
“滚开,本宫才不吃嗟来之食,让云千梦过来,本宫倒要看看她居心为何?若她绑架本宫是为了威胁辰儿,本宫情愿一死,也不会让她得逞。”
远远的,已听到元德太妃的谩骂声,伴随骂声的还有她打砸午膳的声响。
幸而这木屋内所用的器皿均是木碗竹筷,即便被摔在地上亦能够再次使用。
“见过王妃。”守在门外的暗卫见云千梦前来,纷纷上前行礼。
云千梦轻点下头,清声道:“将门打开。”
“是。”暗卫听命从
间取下钥匙,打开木门上的铜锁。
云千梦踏上木质台阶,缓缓走进木屋,只见屋内一片狼藉,莫说饭菜被元德太妃尽数泼在地上,就连原本铺在
上的被也被丢在了地上。
而此时元德太妃竟是优雅无比地坐在桌前,满脸讽刺地盯着走进来的云千梦,异常冷静地开口,“怎么,楚王妃这是来看本宫笑话的?你居然让人将本宫身上的衣衫发饰尽数换去,你如此侮辱本宫,本宫定不会饶了你!”
说着,元德太妃那保养得宜的白
纤细手指便直直地指着云千梦的鼻,恨不能立即扑上去将云千梦碎尸万段。
并未理会元德太妃的气急败坏,云千梦挑着干净的地面走着,款款落座在元德太妃的对面,嘴角含笑地吩咐身后的丫头,“慕
、
夏,将这屋内打扫干净,既然太妃不喜欢你们做的膳食,那以后就送些食材过来,让太妃自行看着办吧。”
“是,王妃。”两个丫头快速地行动起来,只是一盏茶的时间,便将屋内清理干净。
“那被也脏了,一会给太妃送个木盆过来,让太妃自己清洗。若太妃觉得这些寻常的事情太过繁重,那大可以盖着脏被。”扫了眼被上被泼到的汤水菜渍,云千梦平淡地吩咐着一切。
‘啪!’不等慕
夏应下云千梦的嘱咐,元德太妃已是用力地拍向桌面。
似是才发现元德太妃的存在,云千梦面带诧异地转目看向元德太妃,惊愕的脸上瞬间转为浅笑,有理道:“原来太妃在啊。”
“云千梦,你少惺惺作态,本宫不需要你的可怜。”元德太妃眼带恨意
向云千梦,恨不能将对方撕碎。
云千梦含笑的表情依旧,接过慕
递过来的竹杯,垂眸看着里面透明的白开水,清浅出声,“本妃并非可怜太妃。太妃有辰王的爱戴,有万民的敬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时何事需要本妃可怜?本妃只是可怜黎民百姓,他们辛苦耕耘、辛苦织锦,换来的不过是太妃的
砸
扔,丝毫不尊重他们的劳动成果,最可怜的人,其实是百姓。本宫让人换下太妃的衣饰,只不过是以防万一,免得届时引来一些不该来的人。同时也让太妃明白,这世上,除了绫罗绸缎,还有
布麻衣,这衣服的作用便是蔽体御寒,那些所谓的份身一说,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没有这些,却也并不影响我们活下去。”
云千梦话中有话,借着元德太妃打砸食物衣被的事情,指责元德太妃不懂百姓之苦。
听出云千梦话中指责,元德太妃却是嗤笑一声,厉声反驳道:“本宫不需要你教训。收起你那副悲天悯人的嘴脸,本宫身在高位,是人中龙凤,岂能与卑
如泥的百姓相提并论。”
闻言,云千梦无奈地摇了头摇,低头轻抿了一口含有竹筒香气的水,淡雅开口,“本妃总以为太妃是聪慧的女,可如今看来,您却是蠢笨如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么简浅的道理难道您都不懂吗?一滴水不能成事,可万千江河总能够颠覆了你这座华丽高贵的大船,到时候沉入湖底,您连卑
如泥的百姓也不如,您又有何资格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作
他人?这样的您,还妄想坐上太后的宝座,您连伪善之心都没有,又如何真正做到母仪天下?”
“够了。”被一个晚辈这样指责,元德太妃
然大怒。
只见她瞬间自座位上站起身,右手指着云千梦的面门怒道:“你别以为你如今将我掳获到此,本宫便会听你胡言
语。辰儿已在京城称帝,待得他登基之后,这西楚天下将会是本宫的辰儿的,这天下谁敢再置啄半句?更何况,比之曲若璇,本宫更适合坐上太后的位置。”
乔影见元德太妃竟这般放肆,按在
间的手正要挥出,却被云千梦制止。
“太妃何必动怒?若千梦所说有误,太妃又何必恼羞成怒?不管太后她心中是否真正的心系万民,至少她表现如一国国母。而您呢?为了自己的私怨与,竟置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您可知,就因为辰王与海王凶猛抢夺城池的行为,西楚已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有多少孩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亲人?可您的眼中却只有那虚无缥缈的皇位,当真是令人发指。”云千梦缓缓道来,只是脸上的神色却越发地凝重肃穆,隐隐然带着杀气冲向元德太妃。
鲜少看到云千梦会
出微笑之外的神色,元德太妃心头微微一怔,想起之前在梦馨小筑云千梦所
的那一手,更让元德太妃心中升起一股不确定,从而满是怒意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再次落座,冷笑道:“素来成王败寇,当初若非曲若璇与玉乾帝使诈,辰儿岂会错失江山?我们也不过要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本宫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想用本宫威胁辰儿,那本宫情愿一死。”
语毕,元德太妃不再开口,更是拒绝看向云千梦,面色冷寒如夜霜,让人望而生畏。
云千梦却也不恼,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浅笑道:“世上之事,本就是兵不厌诈。辰王此番
宫,
走了玉乾帝,所使用的手段又如何能够称得上光明?只不过,太妃心念已偏执,只怕是听不进任何的劝解,那太妃就好自为之吧。但是,本妃也是那句话,只要有本妃与楚王在,辰王是绝对成不了事的。一个心中没有百姓的人登上皇位,绝对不是百姓之福。”
语毕,云千梦再也不看元德太妃气恼的表情,领着几个丫头缓缓走出木屋。
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吹散了
口的郁闷之气,已是让云千梦的头脑更加清晰起来。
并未返身回自己的屋内,云千梦步下台阶,沿着湖边慢慢行走,似是在散步又仿若在思考事情。
“王妃,您何必对元德太妃这般客气?”慕
小心翼翼地护在云千梦的身旁,心中有些气恼地开口。
从王妃还是云相府大姐小开始,元德太妃便百般看王妃不顺眼,处处与王妃作对。如今好不容易落在王妃手中,却不想王妃竟这样宽待对方。
云千梦轻呼出一口气,抬眸看向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手指轻点了点慕
的小脑袋,随即淡淡地说道:“方才你还担心本妃会与元德太妃置气而伤了腹中的胎儿,此时怎么又怪本妃太过客气了?何况,她毕竟是辰王的母妃,在王爷没有成功之前,咱们是不能动她的。你莫要忘记,如今京城可是掌控在辰王的手中,上百万百姓的性命可在辰王的一念之间。若此时让元德太妃出了意外,只怕遭殃的还是百姓。”
这也是云千梦让人换下元德太妃身上所有衣着首饰的原因,不让元德太妃有一丁点的机会做出自残的举动,而坏了已经启动的整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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