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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建东城,暗生情愫。

 第七天,樊天岗和蔚玺儿被沙漠大盗强行掳走已经第七天了。

 莫水凝为此忧心忡忡,接连失眠,连饭也吃不下。

 今天,又是迁营的日子,阿瓦赦仍旧一如往常的发布命令,面不改,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紊乱他的心绪,即使是痛失了樊天岗这等大将也是一样,还有残叶先生认定的异人蔚玺儿。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如此铁石心肠、冷漠无情的一个人,除了对东遗背负的责任之外,他好像没有任可感情上的牵连,一丝丝、一点点也没有。莫水凝在想,假若被掳走的是自己,他是否也是一样冷漠?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更难过了。

 樊天岗、樊天岗你在哪里?蔚玺儿你是否没事?

 这时,沙井德中断她的思绪走过来,一脸焦急。“水凝,已经起程了,请你赶快跟上来吧!”

 莫水凝蓦地回过神,强自镇定的点点头。

 沙井德知道莫水凝心里的难过,因为他也难过;一个是他哥哥,一个是他的朋友,他每每想起都会暗暗落泪,觉得痛苦。

 像往常一般,他们又开始了一天新的旅程,到了下午近傍晚时,突然,不远处传来马蹄疾奔的声音,扬起黄沙灰土,眼前又是蒙的一片。

 “啊,糟了!”沙井德一声惊呼。“难道又是沙漠大盗?”莫水凝脸色“刷”地变成苍白,她望向阿瓦赦,急急地道:“怎么办?”

 阿瓦赦神色凝重,但他依然镇定。“无碍,无论他们来劫几次都一样,反正我们的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

 “但是,他们会把人强行带回去当作奴隶啊!”莫水凝气恼地喊。

 “我们进退无路,只能见机行事。”他冷漠地道。

 莫水凝想大声反驳,但眼见那一干强盗在转瞬间已经掠过黄土来到他们面前,众人一勒马便停到他们面前,依旧是那个大胡子为首。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费洛荻豪气干云的笑问。

 没有人吭声理他,而东遗全部人都睁大眼睛忿怒的瞪着他,他愣了愣。

 “哟──瞧你们每个人凶神恶煞的,好像恨不得上来砍我一刀似的。怎么?我有这么可恶吗?”

 还是没人理他。

 “说实话,你们这种迁营方式确实高明,老是叫人摸不透你们究竟身在哪里、往何处,害我白白浪费了五天在沙漠里找你们,真累人!”他叹一口气。

 莫水凝冷冷抬眼,应道:“你找我们做什么?我们根本没有值得你们寻找的价值。”

 费洛荻笑得无奈。“我也不想找你们啊,可是我为人手下、奉命行事,又怎能不找你们?”

 莫水凝听得怀疑,但是她没忘记,樊天岗和蔚玺儿就是落入他们的手里,想到这儿,她的脸色更加铁青了。

 “我们的两个族人呢?你们究竟把他们带到哪儿去了?”

 “哈,你关心他们的安危吗?”

 “废话!我当然关心。”莫水凝在骂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为之一酸。

 “同样的,我也关心你们的安危及东遗的未来。”

 这句话不是费洛荻说的,莫水凝猛然抬头瞪视开口的人,然后她怔住了,完完全至的呆滞住了。

 阿瓦赦原本皱着的眉心也松了开,他看着来人,脸上居然有了破天荒的欣喜之

 “天岗!”

 樊天岗一跃跨下马背,霍地就朝阿瓦赦揖了‮身下‬。“阿瓦赦,我让你们担心了。”

 阿瓦赦从不轻易让情感表达于脸上,然而这会儿,他已经拉起樊天岗,豪气的与他相拥而抱。

 这是主仆之情,也是兄弟之情,更是朋友之情,他们了然于心。

 “哥!”

 樊天岗松了手,抬头看见自个儿的亲弟弟,他出一个苦笑,也和沙井德相抱在一起。

 “你这七天来有没有好好的代我职务?”‮身分‬后,樊天岗又恢复严厉之

 “有,我有!”沙井德一迳地点头。

 樊天开很欣慰,他拍拍弟弟的背,给他一个嘉许的眼神。

 “怎么回事?他们…”莫水凝疑惑的盯了费洛荻他们一眼。“他们怎么会放你回来?”

 “对了,蔚玺儿呢?”沙井德猛地就想到她。

 樊天岗和费洛荻互换一眼,缓缓地道:“这其间发生一点事,所以才会变得如此,你们先随我回去,我一路上再慢慢解释清楚。”

 早在一百年前就已成了荒野废城的东城,在一百年后,开始重建了。

 他们是悄悄进行重建工作的,而且挑在半夜动工,以避免惊动其它三城。

 原本属于强盗窝的人都不再是强盗了,他们也不须要再住于营帐之中,因为他们已经成了东遗的一分子,拼手胝足的洒汗一同为重建东城的工程而努力着。

 这对他们而言是个好消息,因为无论是谁都喜欢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且能够有间小宅子、小屋子,居住起来才真正惬意。

 虽然他们也明白往后的日子有风有雨,但是他们忠心的跟随着新的领袖,无论他是谁.只要他能令人心服口服,他们众人就跟着服从。

 强盗窝这伙人是可爱的、是生气蓬的、是叫人感动的。

 阿瓦赦曾经为此掉泪,因为他没有想到这复国大业会在他身上实现;当然,没有人知道他会流泪,他总是习惯在人前冷酷,人后才展情。

 然而他也真正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蔚玺儿的身分问题。

 他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尤其他又是东遗领袖,所以无论碰上任何事,他总是格外慎重、格外冷静、格外严肃。

 正常人的思维告诉他,蔚玺儿不可能是什么来自未来世界的人,因为这太荒谬,他不可能听听就相信。

 但是直觉却又告诉他,蔚玺儿不可能是这个时代的人,因为她太特别了,特别的全身没有半点属于这个时代之中的气质。

 他本该半信半疑,但是基于他是领袖,判断力又必须明确,所以他宁可相信她是一个来自外地的女子罢了。

 现在他不这么想了,尤其在经历这件事之后,他不再那么肯定了。

 连一向与他同样冷静、同样理智的樊天岗都告诉他:“阿瓦赦,她的身分不寻常,我想,或许残叶先生的话是对的,正如现在,她的出现确实带给我们东遗莫大的转变,一步一步朝复国雪的目标迈进。”阿瓦赦皱起眉,樊天岗凝重的继续对他说:“你一向信任残叶先生,自不该怀疑他的话,虽然我也曾经不信,但是事情的发展愈来愈明确,我们若是再不掌握住这个时机,或许,东遗就永远也没有翻身的希望了。”

 “你的意思是什么?”阿瓦赦的脸色是难看的,他问。

 “照残叶先生的话做,你与她结合,两人就能有异于常人的力量。”

 阿瓦赦微微一怒。“这是什么话?”

 “当然,得让她心甘情愿才行;所以,我希望您能打动她的心,娶她为。”

 樊天岗这句话说得诚诚恳恳,脸上表情一丝不苟。

 阿瓦赦震慑住了,他看得出樊天岗有着比他更豪壮的复国决心,他是一个领袖,又怎么拘泥于这许多?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打动她的心,对于女人,他一向避讳,因为他只要自己专心于复国,不谈及儿女私情;如今,樊天岗却要他谈情说爱,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所以,他茫然了。

 同一天稍晚,莫水凝进入阿瓦赦营帐与他商议重建东城之事,谈完后,莫水凝本该出去,但是,她在迟疑一会儿之后留了下来。

 “阿瓦赦,我有一些私事想和你谈谈。”

 阿瓦赦今天的情绪没有以往镇定了,他蹙眉抬头,心里竟是紧张的。

 “我不管你到底相不相信蔚玺儿是来自未来的人,我希望你要为大局着想。”

 她立即口而出。

 阿瓦赦没接腔。

 “一切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若不是她,天岗不会与费洛荻比试,没有比试,他不会成了强盗窝的头头,没有成了头头,我们就没有复国的希望。”莫水凝激动地继续说:“而这一切,皆因残叶先生说过的一番话,所以天岗赌上命要你和蔚玺儿结合;现在建城完腹之期已近,你若再不拿定主意,我们即使迁进东城居住,也会立即被西、南、北三城合攻的。”

 他依然保持缄默。

 “你再想想,蔚玺儿是因为什么被他们抓去的?是一条金炼子,一条精致得出奇的炼子;而这条炼子的制作手法根本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况且她自己都承认,她是来自未来的人,你若是再不相信她,就真的太愚蠢了。”

 良久,阿瓦赦冒出一句冷淡的话:“就算我相信她那又如何?”

 “与她结合,一旦她成了神裔之女的化身,你也有了能力,我们东城就必能巩固起来。”

 “不可能。”

 “为什么?”气得直跺脚。“她面貌美丽、心地善良,难不成你还嫌她不成?”

 “莫水凝!”阿瓦赦恼怒地一拍桌子起身。“你说够了没有?”

 “若不能够想办法用感情、用友情来留住她,哪一天她若是执意要走,我们岂不是得眼睁睁地看她离去吗?”

 “你到底明不明白重点所在?我根本不可能爱上她!”他气得青筋暴跳。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

 “因为我对她半点感情也没有。”他回吼。“感情可以培养。”她强悍地反驳。

 “水凝,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阿瓦赦的脾气从没有像今晚一般坏过。“对于一辈子都不可能产生感情的女人,我在看过一眼后就会知道的。”

 “但这关于东遗的未来!”

 “就算我对她有感觉,难道你就那么肯定她会委身于我吗?”

 “我可以求她。”

 阿瓦赦的神色顿时冷却了。“求?莫水凝,女人的名节是用求就可以求得施予的吗?”

 莫水凝怔住了,许久,她忍不住地怆然落泪,哽咽了起来。

 阿瓦赦叹一口气,走过来扶靠住他的妹妹。“我知道你也同样关心东遗,希望东遗壮盛起来,但是我们不能强求,你懂吗?”

 长这么大,莫水凝头一次知道,阿瓦赦对她还是有兄妹之情的,她仆趴在他的怀里,不住就放声痛哭了,像要把这些年来所受的风霜与痛苦一次哭个完。

 来到这个劳斯赫尔时代已经足足一个月了,蔚玺儿的笑容渐渐少了起来。

 一开始,她还可以抱着玩的心态强颜欢笑一番;现在,她却已经笑不出来了。

 烈、狂风、沙、风沙,这样的环境她可以忍;吃树根、树皮,穿劣麻布,睡草席干地,这一切她也可以忍;但是她唯一不能忍的是,她的生命里失去了原本可以享受的快乐。

 听音乐、看电视、溜冰、玩电动、吃好吃的东西,本是一些再平凡不过的嗜好,可是到了这里,却全都成了奢求。

 她开始郁郁寡起来,心里也热切地想起家来,但是她的爷爷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她丢来这个地方之后就弃她于不顾?她在心里埋怨了千百万次,但她的爷爷始终没出现,她还是在这个见鬼的沙漠里干耗着日子。

 她感觉得出东遗的人对她愈来愈尊敬、愈来愈重视,好像她高高在上一般;而她却也懒得去解释,不是默认,而是她已经没那个心思去理会了。

 傍晚,她跪坐在绿洲旁,掬着水,发着呆,目光凝望着远方,心不晓得飞到哪儿去,以至于后头有人走近,她都浑然不知觉。

 “蔚玺儿!”一个极富男子气概的声音朝她唤了句。

 她还在发着呆,来人干脆走到她身旁,蹲‮身下‬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你在想什么?”

 这句话,总算跑进了她的耳朵里,她蓦地一惊,抬头看到一脸是笑的费洛荻。

 “没什么。”她淡淡地收回目光,垂下眼睫,继续拨弄着水。

 “看你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十分关心地。

 她摇‮头摇‬,将下巴撑靠在屈起的膝盖上,长发垂泻,侧面看来端庄高贵得很。

 “唉!说实话,我还是十分遗憾没娶成你。”他幽幽地长叹一口气。

 “等东城重新建立之后,你找对象的机会一增多,你就不会遗憾了。”她还是回他一句。

 “能不能建立,还是个问题。”

 “我知道。”

 “尤其西、南、北三城虎视眈眈,恐怕他们早就知道我们暗地里修建东城一事。”

 蔚玺儿沉默一下,突然若有所悟的移动目光看他。“我觉得你们整个强盗窝的人真是团结的。”

 “岂止团结,而且合作无间。”他一笑。“当初由我做头头成了强盗,他们也是一概服从下来。”

 “而且你们人情味也是重的。”

 “是啊,不过此时此刻千万别再分彼此了,因为我们全都是东遗的一群,不再是强盗了。”

 玺儿本觉得他们这窝强盗是嗜血无情、烧杀掳掠之徒,现在见他们在换了个新的领袖之后仍然忠心耿耿,内心里很是惊讶与佩服。

 她想了想,才说道:“没错,你们现在都是东遗的一群,但是,我不是。”

 费洛荻吓了一跳。“你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你不是?”

 “我本来就不是…你相信吗?”她偏过脸盯着费洛荻。

 “当然不相信。”他想都不想的。

 算了,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相信的人把她供为“异人”不相信的人把她当成“异类”她根本左右不是人。

 夕阳西下,热气逐退.取而代之的是半凉半温的风,天色暗了。

 “你跟你的十七个老婆最近还好吧?”蔚玺儿突然冒出这一句。

 费洛荻耸肩,一脸无趣。“还不是老样子。”

 “是吗?”

 “对了,你知不知道樊天岗的事。”

 “樊天岗?”想起他,蔚玺儿的心里竟有一丝苦涩,从强盗窝回到东遗阵营,他们再无交谈,就连互相讥嘲的机面也没了。

 “阿瓦赦准备把他的妹妹莫水凝嫁给他为正室,这你知情吗?”

 不知怎么搞的,她的心里大大一震,连话也讲得支支吾吾。“他…他要和莫水凝成亲?”

 “他是条好汉,我佩服他,能娶到莫水凝为正室也是他该得的。”

 “这…这是什么时候宣布的事。”

 “今天正午之时。”

 “莫水凝她肯吗?”她一时情急,冲口问。

 “她只能顺从吧?我不清楚。”费洛荻耸肩。

 “是…是吗?”她怅然若失的轻轻答。

 不对劲儿,蔚玺儿突然觉得自己不对劲儿,渐渐地,她开始害怕起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听完费洛荻的话,口就一阵闷痛,心口也一阵纠痛。

 她只知道,她的心里好难受、好难受,究竟为了什么而难受,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正就是难受。

 “怎么了,你好像不对劲儿?”费洛荻终于发现她的异状。

 “没…没什么。”她深一口气,掩饰地站起身。

 费洛荻跟着起身,他不住好奇地问:“那你呢?你跟阿瓦赦几时成亲?”

 蔚玺儿霍地抬头,一双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我跟阿瓦赦?你…你神经病!我几时说要和他成亲了?你别胡说!”

 “可是…”

 “没有可是!”玺儿转过‮子身‬,一仰头,人就立即迈步走。“对不起,我要回去用膳了。”

 “蔚玺儿!”费洛荻焦急地在她背后喊着:“如果你不嫁给阿瓦赦,那么,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蔚玺儿没回答,她已经很快地走远了。

 吃完一餐食不知味的晚膳之后,蔚玺儿趁着沙井德尚未离开营区之前和他私底下聊话,虽然她仍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焦灼、担忧些什么,但她就是放不下心,非得找人问清楚不可。

 “你哥哥要和莫水凝成亲?”她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随口问问的样子。

 “嗯。”“是…是两情相悦吗?”她说话小心翼翼起来。

 沙井德为人老实,便摇起头来。

 “那么…他们会成亲只是因为阿瓦赦下命令的缘故?”她问得更小心了。

 “大概是耶!”沙井德倒是奇怪她会问这些。“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只是一时好奇想知道罢了。”她心虚地答。

 沙井德是个没心眼的人,他坦白的说:“其实我哥哥是不想娶莫水凝的,因为他跟莫水凝素没感情,就算有,也是主仆之情,更何况若东城能复国,莫水凝也是堂堂公主之尊,如今我哥哥能匹配得上她,若不是阿瓦赦为感谢他对东遗所做的重大贡献,哥哥说什么都不可能和她凑在一块儿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结婚啊,没有感情底子的婚姻,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她不住就急急喊了起来。

 “谁晓得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想还不至于出问题的。”

 “他们两个就这么心甘情愿吗?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们就这么草率任阿瓦赦决定,未免太…太迂腐了吧?”她气得直跺脚。

 “咦?”沙井德总算觉得蔚玺儿不对劲儿了,他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反对我哥和莫水凝成亲?”

 蔚玺儿惊得心里一跳。糟糕,她居然失控了!

 “呃…不是,我不是反对,我是…呃…”她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觉得…觉得他们应该慎重一点…”

 “慎重是一定的,只是,水凝她还没有真正答应。”

 “真的?”蔚玺儿的神情乍时有了喜

 “水凝一向把自己的事情放在最后面,和阿瓦赦一样忧国忧民,所以她不想太早成亲,怕有了子嗣后会多了累赘。”

 “那…那到底是怎么样?”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地问。

 “我想,他们是一定会成亲的,只不过,可能还要等上好一阵子。

 蔚玺儿的失望之情简直是溢于言表。“那还不是一样…”她咕哝。

 “你呢?你几时要与阿瓦赦…”

 出于直觉反应,蔚玺儿马上伸手去捂住沙井德的口,凶神恶煞般地说:“闭嘴!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说过不可能,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听到没有?”

 沙井德一脸无辜的点点头,她这才放手。

 蔚玺儿收回手后,整个人立刻变得有些落寞了,她走到一棵‮大巨‬的仙人掌旁边,仰望着星空蹲了下来。

 沙井德看出她的忧郁,以为她是想家过度。他正想上前去安慰她,结果,有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他吓了一跳。

 转回头,居然是樊天岗,他正想喊,樊天岗一脸凝重的摇‮头摇‬,低声道:“我来劝她,你先回去。”

 沙井德服从地点点头,看了蔚玺儿一眼后,便放心的走了。

 蔚玺儿想家这倒是真的,离家一个月,错过了“摇滚冷侠”沙迪威的演唱会也就算了,可是在这儿连电视、电影、漫画、小说也没得看,什么都不能做,她又怎能按捺得住?还有还有,她那个爷爷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把她送到这儿来却不把她接回去,简直是混蛋加‮级三‬,太差劲了!

 她又想起她那个工作狂的老爸、与老爸一鼻孔出气的老妈,两人永远都是忙得昏天暗地,顾不到她这个宝贝女儿的安危;她还连带想起她的朋友、她的两只乌阿呆与阿瓜,以及她的一大堆漂亮衣服。

 如果真要她永远待在这个地方,她会疯掉的!

 好想哭哦!就算是发也好,她在心里想着;可是她又哭不太出来,总不能硬自己哭吧。

 一个缓缓走来的脚步声将她拉回了神,她以为是沙井德,便没刻意去理会。

 “你真的这么讨厌阿瓦赦吗?”樊天岗冷冷地开口了,也由于他的开口,蔚玺儿险些惊诧地撞到仙人掌。

 镇定下来后,她没好气的昂起下巴瞪向他,心里却噗通噗通地跳着。

 “比起阿瓦赦,我更讨厌你!”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你。”他的话极冷,但眼中却是有笑意的。

 “是啊,你只要去喜欢水凝就可以了。”她话带讽刺的冷哼。

 他下意识地皱起眉。“你知道了?”

 “这是件好事啊,为什么不能知道?”

 樊天岗的思绪有些紊乱,他甚至希望她不要知道这件事,但是,他仍旧冷淡。

 “知道了也好,不过你和阿瓦赦可以比我们先成亲。”

 “喂!”她气死了。“你们不要每个人都来当说客要我嫁给阿瓦赦行不行?莫名其妙!我跟他连话也没讲超过五句,居然要我嫁他,神经病才会答应。”

 樊天岗双眉一挑。“他身为东遗领袖,能嫁他是你难得的造化。”

 “造化?谢了,我可不想我的一生都埋没在这个沙漠里,我要回到我的时代,你听懂没有?”她气呼呼的。

 “回去?你怎么回去?”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她是怎么来的,来自于哪里,但是,他的心里已经信服她是别的时代的异人。

 “我…哼,这就不劳您挂心了,反正我总有一天会消失的,你们等着瞧好了。”

 “对于我们东遗,难道你达一丝眷恋也没有?”

 好家伙,居然抬起杠来了,她才不肩理他咧!

 “借问一下,我干嘛放着原本丰衣足食的生活不过要待在这里受苦?眷恋?你要我眷恋什么?沙吗?黄土、狂风、太阳、仙人掌、还是绿洲?”她讽刺人的功夫可是一的。“或者眷恋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樊天岗一时语了,真是答不出话来。

 “无话可答对不对?所以我连一丝丝、一点点、一粒粒、一丸丸眷恋也没有,懂了吧?”

 樊天岗看着她沉默一会儿,想再开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犹豫好半晌,才干脆甩甩头掉头离去。

 待他一走,蔚玺儿却忍不住地咬住下想哭。

 这个死男人、臭男人,就连半点关心也吝于施予!她在心里咒骂。

 可是,她问自己为什么愈来愈在乎他,为什么?

 时光匆匆,日子已流逝了一个月。

 重建中的东城,终于将要拨云见、重见光明了。

 东城地土距离沙漠不过十几公里,但已接近山丘平原地带。

 东遗营帐就设在离东城最近的一处绿洲边,落后开始进行重建工作,直至另一太阳升起为止。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挥汗后,东城的面貌或许恢复得还不够彻底,但是,这对期盼东遗复国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尤其是老一辈的人,欣喜地都要掉下眼泪来,东遗长久以来的亡生活能够在一百年后结束,是多么令人感动‮奋兴‬的一件事。

 幸亏强盗窝人力充足、资金雄厚,要不然东遗也没办法完成复城大志。

 今晚,重建的工程已经告一段落,他们众人决定,选在三后的出之时举营迁回东城居住,现在,几个重要人物,正在开会。

 “你想,其它的西、南、北三城对东城还会不会有敌意存在?”费洛荻问道。

 “我想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只不过东城被灭已经是前几代的事,纵有宿怨,也该抵消。”莫水凝答。

 “抵消?”释铁恩不解。

 “也就是说我们不追究,但是,我们希望他们可以重新接受我们东城的建立,这才是公平的解决之道。”阿瓦赦正地答。

 “没错,而且不造成伤亡。”莫水凝也点点头。

 “那么一百年前的恩怨,就这么一笔勾消了吗?”费洛荻虽本不是东遗之人,但是,他还是觉得该以牙还牙,否则东遗这么多年来所受的苦难不就白受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这是前几代的恩怨,我们后几代的若强要从他们身上讨回,不也无辜?”阿瓦赦摇‮头摇‬。

 “这么做,会不会太消极了?”释铁恩忍不住地问。

 “为了‮民人‬的着想,我们还是不希望有所征战讨伐,我们要的只是正常的过生活,让东遗重新拾回东城的声名罢了。”莫水凝回答。

 “你这么说是没错啦,可是你确定其它三城都是这么想的吗?”费洛荻不以为然地问。

 “所以我们必须派人到其它三城表明,并举之结盟。”阿瓦赦说。

 “就是派使者喽,那…如果不成功呢?”费洛荻又问。

 “我曾对三城稍微调查过,西城城主桑吉尔是个贤明正直之人;南城城主索克朗是个善变无常的人;北城城主赛得海则是个暴无道的人,所以,我们至少可以与西城结盟成功。”樊天岗郑重地开口了。

 “你肯定?”费洛荻把头转向他。

 “是的。”

 “那好,西城就交给我。”释铁恩说。

 “南城交给我,我倒要看他是怎么个善变无常法…”费洛荻抢着说。

 “北城虽然比较难处理,但是我尽力。”樊天岗义不容辞地道。

 “不会有危险吗?”阿瓦赦面带沉重地问。

 “放心好了,我会十分小心的。”樊天岗保证地答。

 “那就拜托你了,天岗。”莫水凝说。

 “等三后复城典礼完毕,你们再出发吧!”阿瓦赦说。

 “我们知道。”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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