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平缓的山丘上,潺潺溪水悄悄地往下淌,一栋占地约350坪的双层豪宅静静地躺在绿意盎然的幽静区域里,华丽的建筑外观贵气
人,这栋豪宅映入眼帘的净是充满拜占庭式的艺术品与走廊,尤其是优美的雕刻花园,维妙维肖的景致更带给人视觉上无穷的乐趣。
屋内则随处可见莫里斯珍藏的艺术品,其中还包含澳洲原住民的创作,圆顶大厅温馨又极具设计感,四周还有温水游泳池及SPA设施、网球场、视听室及酒窖等,宅内外皆错综复杂,教人赞叹不已。
这种豪宅怎么看都像是国美洛杉矶比佛利山庄中的私人豪宅,然而,事实上它却是位于
明山的后山中,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合不合法,也没人敢去“关心”它合不合法,就好象圆山饭店做了几十年的大违建都没人敢干涉一样。
此刻,半夜一点多,一辆拉风的跑车风驰电掣地驰骋在蜿蜒的山路中,时速将近两百,尖锐的煞车声时而划破寂静的山林传出老远。不久,一个漂亮的过弯后,跑车转进一条宽敞整齐的山道,直达豪宅前方。
车上的人--方拓才刚打开车门,大门便已开启,好象开门的人就等他一个人似的。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恭恭敬敬地
上前来。“老爷也从国美回来了。”
“是吗?”方拓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上台阶。
虽然明知道爷爷每次出国回来后,都会在书房里等到他回家和他谈两句后才去休息,他还是一进入大门,就直接往左翼楼梯半跑上去,直到一声低沉严肃的叫唤声拉住他的脚步。
他转过身来俯望着圆弧式楼梯下方。“爷爷。”
“还是这么晚回来,嗯?”
方拓的爷爷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可看起来却顶多六十许而已,不但健康硬朗,而且隐隐有股慑人的威严气势。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平常的他看起来或许没什么,可他一旦生起气来,光是那副突然爆发的惊人气势,就凌厉得足够吓得人
滚
了,要是他再沉下脸来大吼一声,面对他的人就算不昏死,大概也会吓掉半条命!
大家都尊称他为方佬,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可方拓就是不怕他。“一向如此。”方拓就在原处的阶梯上坐下,也没有想到应该下楼去和爷爷说话。
他从来没怕过任何人,更别提爷爷了,因为爷爷一向很纵容他,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爷爷就会不计任何代价的弄来给他;无论他惹了多大的麻烦,爷爷都会替他摆平,所以,才会养成他那种只要他想要就一定要得到的霸道个性,和认为没什么事不可以做的无法无天行为。
已经没有人记得他在上小学之前是多么胆小懦弱了。
“新学校怎么样?”方佬深沉的双眸直盯在方拓的脸上。“这次可以念到毕业吗?”
他总是这么看着方拓,好象是在观察,又似乎是在研究,却没有人看得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方拓耸耸肩。“或许吧!”
方佬还是盯着方拓,同时随手举起手里的雪茄
了一口,然后淡淡地说:“明天晚上早点回来。”不等方拓回答,他就返身回书房去了,表示他不听否定的答案,愿意最好,不愿意也得愿意。
方拓默默地望着爷爷离去,随即也起身继续上楼回房,心想着,爷爷又要他去“观摩”了!他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老是喜欢在某些时候,特地叫他去观察他如何“工作?”或者表面上好象是在问他的意见,实际上却是在“考”他?
不过,尽管他不喜欢这种麻烦事,但看在爷爷总是那么纵容他的份上,每当爷爷开口留下这种不容拒绝的
代时,他都会尽量予以顺从的态度。
回到房里后,他就先去洗澡了。
在二楼左翼里,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爷爷的,一个就是他的。而他的房间里又包括卧室、浴室、更衣室、书房、私人起居室,大概将近一百坪。至于右翼,则是方拓的爸爸和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姊姊住的,还有几间客房,都只是很单纯的大套房而已,很明显的可以分出主人究竟是住在哪边。
不仅如此,甚至伺候两翼的仆人都不一样,因为是由住在两翼的人各自挑选的。专门在左翼工作的仆人成
稳重,做起事来干净俐落,而且相当能善体主人心!而在右翼工作的仆人则年轻漂亮,做起事来却浮躁不定。
总而言之,住在这栋豪宅里的人虽名为一家人,却壁垒分明的自动分成了两边。
方拓围着浴巾走出浴室,边擦着头发边走向
台,从雅典娜式的
台眺望出去,淹没在黑暗中的树林宛如暗夜的诅咒,把这栋豪宅关
在无形的牢笼里。
总有一天他要离开这里!
方拓暗暗的发誓。
永远的!
***
其实,以舒纯雁的成绩,她大可上任何一所中等普通公立高中,但她却跑到这所私立高中来,原因无他,只因为舒妈妈也在这所高中任教,而舒妈妈希望能亲自“看紧”这个性格狂野奔放的小女儿。
至于为何要看紧她?那也很简单,因为舒家是个家教非常严谨的家庭。无论是身任大学教授的舒爸爸或高中老师的舒妈妈,都是那种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老古板,虽然不要求儿女的成绩一定要有多好--身为老师,应该是最明白天资是不可强求的,却非常严格地要求他们的品格要一级自律、行为更要一级端正。
舒家大哥和二哥一向都很能符合父母的要求,也许是因为他们的个性和父母比较相似吧!
唯独小女儿舒纯雁,硬是像
缰野马似的不受教,特别是上了国三之后,更爱跟父母顶嘴,每天不跟父母对
一次口水就赚不
似的,那叛逆的劣
简直让父母气得差点去撞墙,所以,他们才坚持要女儿和舒妈妈同校,好就近“监视”她。
“小雁,你妈妈这次去国美参加在职教师进修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趁着方拓吃完午餐,半躺在椅子上打盹的时候,简微玉赶紧把舒纯雁抓回“娘家”去做心理建设。
“半年,大概要过年前才能回来吧!”舒纯雁边
着铝箔包的芒果汁边回道。
“哇…过年前啊?﹗”简微玉和廖姿雯相觑一眼。“老实说,我实在不太明白耶!小雁,你妈妈叫你来上这所高中,不就是因为她要看着你吗?怎么她自己却这么不尽责的半途落跑?”
舒纯雁翻翻白眼。“什么跟什么呀?说得好象我有多坏似的!”她不服气地哼了哼。
“我妈都说这两年我满收敛的了,而且,这次又是学校负担所有的费用,不去白不去,要不然不晓得还要等多久才会轮到她呢!”
没想到她前脚才走,后腿就溜进来一个大麻烦,这也是舒妈妈始料未及的。不过,就算舒妈妈不在,学校里还有其它老师和同学们在啊!特别是身为她的好友,对于帮助她走回“正路”更是义不容辞。
于是,简微玉和廖姿雯又开始暗暗拋媚眼传密码,宣到舒纯雁喝完芒果汁要回“新家”时,她们连忙一手一边的拉住她。
“等等、等等,别这么急着走嘛!”
“对啊﹗以前你都和我们一起吃午饭聊天的说,可这十多天以来,你都和方拓在一起,根本不理我们了,是不是连好朋友都不要了?”
“哪是啊!”舒纯雁马上举手声明她的无辜。“是你们不来找我的嘛!”
“去找你?”嘴里叫着“找你”两人却不约而同的朝方拓那边看过去。“哪敢啊!每次我们去和你多说几句话,方拓就用那种很不屑的眼神瞄着我们,好象我们再啰唆下去的话,搞不好他会把我们扔出窗外也说不定。”
“青菜讲讲世!”舒纯雁现在的表情才真的是很不屑。“拜托!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你们自己说,方拓什么时候对你们凶过了?”
“啊…这个嘛…世…”简微玉搔搔脑袋,又往廖姿雯看去,后者头摇,她不觉皱眉又想了老半天。“是没有啦…”舒纯雁一听,正得意的要说什么时,她忙又加上另书。“不过,他可能是觉得我们小鼻头小
的不够他啃,所以才放过我们的吧?”
“呿!”
于是就这样,因为还没有“实例罪状”供她们取证,舒纯雁总是把她们的苦口婆心当成驴肝肺,就算她们大骂她三百声顽固的白痴笨蛋,她还是依然故我地和方拓混在一起。
其实不只她们两个,只要和舒纯雁
一点的同学,都会偷偷摸摸地拿点良心的建议奉献出来,可惜舒纯雁就是不甩,谁也拿她没辙。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不只方拓老爱
在她身边,就连她自己都很莫名其妙的觉得跟他在一起才是最自然的事。
好吧!那就只有让她好好的下点苦功去纠正他的不良行为了,只要他不再是那个可怕的
氓学生,大家就没话讲了吧-.
果然,一段时
过后,也不晓得是因为和舒纯雁在一起的缘故,或者是传言本来就不可靠,总而言之,大家逐渐发现方拓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相反的,他还给人家一种温温
、很懒散的感觉。
于是乎,卢有幸开始大着胆子去向他催缴作业。
“方拓,你的化学作业还没
喔﹗”
方拓双眉一扬,眼神马上出现嘲讽的表情,看样子,他是打算给卢有幸好好来个“拒绝的艺术。”可惜不管他是想嘲笑,或是开骂,全都没有表现一下他功力有多深厚的机会了,因为,他两边的嘴角才刚往上撇,头上马上就先挨了舒纯雁一本子。
“搞
呀你﹗”而且还伴随着舒纯雁的火眼金睛和毒舌毒水。“我昨天不是特别提醒过你了吗?今天一定要
化学作业了,你到底有没有给我记住啊?猪头!还是你是白痴听不懂本人讲的标准国语?”
上扬到一半的嘴角马上在中途改道往下垂,方拓很不高兴地盯着舒纯雁直瞧,舒纯雁也不认输地瞪大了眼看回去。
“干嘛,比眼睛大啊?好啊!谁怕谁?比就比!”
好半天后,龙眼还是大不过荔枝,方拓终于叹了口气,继而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化学作业和课本。
舒纯雁马上得意地扬起下巴,并对卢有幸歉然地道:“不好意思,班长,方拓下午放学以前一定
,OK?”
而老师也开始在方拓睡上课觉时丢板擦过来大骂“上课不上课,睡什么觉!”
当然,倒霉的是无辜的旁观者,因为老师不敢真的K中他。
但是,老师不敢,自然有那个敢的人替老师拿课本K他“起来啦!快月考了,你还混什么混啊!”而且还踹他、踢他,甚至掐他,弄得桌子喀啦喀啦
响。“耶!还睡?你昨晚作小偷去了是不是啊你?喂!我警告你喔,你再睡的话,我就跟你绝
了喔!”
绝
?
这种幼稚的话她也讲得出来?
果然,方拓起来了,而且
边还带着戏谑的笑容,好象他会起来,只不过是想和她玩办家家酒而已。
“你不会跟我绝
的!”
舒纯雁两眼一瞪,正想回他两句狠的,幸好老师及时送来一声警告的干咳,她才回过注意力来。
“抱歉,这堂不是睡觉课,也不是聊天课,请你乖乖听课,OK?”
方拓耸耸肩,单手撑住下巴继续睡。
好吧!至少他是“偷睡”不是正大光明的趴在桌上打呼。至于同学们,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离他三尺远,甚至还有人跑去跟他哈拉两句,然后回来跟同学们说:“其实他也没什么可怕嘛!”
他是没什么可怕,只要不惹他发飙的话。
所以,一切的传言看起来似乎都是言过其实了,甚至是有人
掰的也说不定,大家都忍不住这么猜测。
然而,这一切在短短的五分钟之内就毁了!
这天,一碰上体育课就躲起来不见人影的方拓,硬是被舒纯雁找出来拖去打了一堂
球课,当他击出最后一球时,恰好下课铃响了,体育股长王志杰把大家集合起来让老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散场了。
这时候,别班的同学也一古脑儿的涌了出来,因为下两堂是社团活动,大家要分别到各社团去报到。
方拓过去一向只参加回家社,但这一回,他就没那么轻松了,硬是被舒纯雁拉进了桌球社,可是,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在一旁睡觉,有时才会让舒纯雁抓去打几场,可见他有多不喜欢参加各种活动,所以,每次舒纯雁都要盯紧他,否则他溜得可快了。
因此,体育老师一喊解散之后,跟在所有同学后面正想冲回教室拿书包的舒纯雁突然察觉到方拓并没有跟在她后面时,忙回头张望四处寻找,随即发现还抓着球
的方拓被两个女孩子挡住了。
终于来了!
舒纯雁暗忖,自从发现越来越多的女孩子常常盯着方拓痴痴地
口水之后,她就知道早晚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而且不会只有一次!但她绝对不会让方拓玩
学校里任何一个女孩子的,这是当他告诉她他是真的玩过很多女孩子之后就决定的。
于是,她马上跑回去,打算拯救无辜的少女误入婬
的不归路。果然,远远的她就听到两个女孩子其中之一的下半截告白。
“…所以,如果你没有女朋友的话,能不能和我交往呢?”
球
扛在肩上,方拓
出一贯懒洋洋的笑容。“想和我交往?”
“是的,你愿意考虑看看吗?”
方拓的笑容更深了。“这个嘛…”
听到这里,舒纯雁忙大吼一声“STOP!”然后气
吁吁地跑过来抓住方拓。“喂!方拓,我警告你喔!你别想在我们学校里玩女孩子,否则我扁你喔!”
方拓修长的眉毛微微一扬,但他什么都还没表示,那个向他告白的女同学就抢着说:“喂、喂!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不准他和别人交往?难道你也喜欢他吗?就算是那样,你也可以跟他告白嘛!到时候看他要选谁,那你就没话讲了吧?”
舒纯雁不觉猛翻白眼。“拜托!我是要救你耶!你干嘛张口就咬人啊?难道你不知道方拓只喜欢玩女孩子,绝不会跟你们认真的吗?”
“是喔,我看是你怕他对我们认真吧..”女同学很不以为然地用鼻子
气给她看。
“我知道你常黏在方拓的身边,可是他不甩你,对吧?所以,你就不想让他和别人交往,免得他真的喜欢上别人,对吧?对吧?”
真准!差了刚刚好一万八千里!
舒纯雁不由得狠狠地瞪了方拓一眼,因为他只会在旁边拚命笑,看样子,他觉得她和其它女孩子的对峙对他来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更糟糕的是,就站在操场正央中的他们现在已经变成路过同学的注目焦点了,甚至还在不远处和王志杰讲话的体育老师也频频注视过来。
他们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啦!”舒纯雁忙
低说话的声音。“方拓他是真的很心花,女孩子对他来讲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具而已,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那为什么你就可以
在他身边?”女同学马上反驳。
啊?这个嘛…真是很难解释耶!
“其实…其实也不是那样的啦!我只不过是想帮他适应我们学校而已嘛!”只好
掰了!
“少来!”女同学冷笑。“那还不是你
在他身边的借口而已,你想骗谁啊?哼!你喔!实在是很卑鄙,也很不要脸喔!你…”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忽地打断了她的话…不,应该说是她被那记巴掌打断了话。
全场的人顿时目瞪口呆,只见适才还笑咪咪的方拓,此刻已经沉下脸来,双眼冷厉地盯住那个捂着红肿的脸颊吓得连尖叫都尖叫不出来的女同学。
“不准骂她卑鄙不要脸!”
哇哩咧…一句卑鄙不要脸换来一记巴掌?﹗代价未免太昂贵了吧!
同样吓了好大一跳的舒纯雁正想破口大骂方拓,没想到体育老师竟抢先跑过来出风头逞英雄,就差一匹白马而已了。
“方拓,你怎么可以打人?”人高马大的体育老师一来就揪住方拓的衣领。“走,跟我到训导处去!”
舒纯雁马上倒戈想反过来为方拓求情,不料方拓却冷冷一笑,不但硬扯开体育老师的手,同时还顺势抬脚往体育老师的鼠蹊部毫不留情地猛踢过去,只听见体育老师一声惨叫后,便跪到地上去大声呻
了,险些没吃上一嘴的土。
英雄做不成变狗熊,围观的同学更是吓得惊叫连连,倒退好几大步。
舒纯雁更吃惊地张大了嘴,一时之间根本不晓得该怎么反应才好。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班上冲动派的掌门人王志杰也冲了过来。
“方拓,你怎么可以打老师?”
他怒吼着就挥拳过来,这回方拓更干脆,眨眼间,原本扛在他肩上的球
便已挥了出去。
喀嚓!不必看王志杰瞬间转白的脸色,大家就听得出来王志杰的手臂断了,舒纯雁震惊地瞪着方拓,简直不敢相信,而方拓却还微微笑着说了一句“活该!”
舒纯雁一听差点气爆了,当下便不假思索地甩过去一巴掌,同时怒叫一声“你怎么可以这样?﹗”
在愤怒之中,这一巴掌可是用上了她全身的力道,所以,方拓硬是被甩偏了脑袋,可下一秒,在全场的尖叫声中,她连甩出去的手都还没收回来,就发现刚刚自己不小心干下了这辈子最白痴的蠢事!
完蛋了,这下子他会怎么报复她?
打爆她的脑袋?﹗
所有的人都惊惧地望着方拓捂着脸颊慢条斯理地转回来,就连体育老师都忘了呻
,王志杰也抱着手臂傻住了,而舒纯雁甩出去的手就停在半空中收不回来了。
方拓面无表情地看着舒纯雁。“你竟敢打我?﹗”他的声音却是令人胆寒的阴郁。
舒纯雁抖了抖。“是…是…是…”她、她、她还是不、不…不想认输。“是你先…先打人的,还…还踢老师那…那里,要…要是老师以后不…不行了怎…怎么办?”她的手依然停在半空中。“连…连王志杰的手都…都被你打断了,人家…人家只不过想…想揍你一拳而…而已啊!”也不晓得方拓能不能接受这种解释,他只是继续面无表情地盯住舒纯雁,而舒纯雁则猛咽口水。直到教人几乎窒息的好半晌之后,方拓才慢慢放下捂着脸颊的手,而且令人极为错愕的,他的脸上竟然冒出一朵有趣的笑容。
“你在害怕。”
“哪…哪有!”她的手还顿在空中。
“有。”方拓笑嘻嘻地说:“你的声音在发抖。”
“谁…谁说的!”她已经忘了她的手了。
“我说的。”方拓笑着扔开球
,并抓住她停在半空中的那只手。“你知道你这样很可爱吗?”
“少…少来这…这一套!”
“哪一套?”方拓牵着她往教室走去,就像红海为摩西分成两半一样,前方的人
也迅速向两旁分开。
“甜…甜言
语那…那一套。”
“我从不做那种事!”
“骗…骗人!”
“我不需要骗人,我只要食指随便勾一下,就有一大票女孩子自动上门来了。”
“去…去死吧你!”
就从这天开始,全校师生与方拓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六尺以上!
方拓一向很晚回家,几乎都要过夜午了两点后,甚至有时候就干脆在外面过夜,因为他不喜欢回家。而他不喜欢回家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讨厌的就是常常会碰到那种不是意外的意外。
譬如此刻,他才刚一踏进大门,就突然有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他囿前,有时候是哥哥、有时候是不认识的人、有时候是年轻人、有时候是老头子、有时候是商界大老板、有时候是府政官员,而他们的共通点都是一见到他就跪下,且拚命哀求。
“孙少爷,求您帮帮忙,请方佬网开一面吧﹗”
现在跪在他面前的人他见过好几次面,是帮爷爷办事的府政官员。替爷爷办事的人通常都要有个觉悟,那就是随时要有被五马分尸踢出门的心理准备,眼前这个人大概是准备得还不够充分,所以事到临头才喊救命。
“求求您,孙少爷,我替方佬办事那么多年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就只疏忽这么一次而已,整件事会失败的责任也不在我,为什么要我顶下所有的罪?这样我全家人都会跟着我完蛋的呀!求求您替我跟方佬求个情吧!另外找一个没有家累的人来顶罪,方佬一定会听您的,求求您啊!”方拓冷漠地看着他。“既然你跟了我爷爷很多年,你就该知道有关公务方面的事爷爷是从来不听我的,你求我也没用。”话落,他
绕过矮了半截的人上楼回房。
那人忙扯住他的
管不让他走。“不!谁都知道方佬最疼您了,他一定会听您的,求求您,孙少爷﹗”
“可是,公务方面他从不听我的,你听不懂吗?”方拓口气不耐烦地甩开他,心里已经有点冒火了,因为爷爷就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可以叫守卫把人赶走的说,爷爷却故意容许那人来
着他哀求,然后用那双探索的眼光好象在观察他、剖析他、评估他,或试探他什么似的,让他觉得自己好象是实验中的小老鼠似的。
“再说,爷爷会挑中你一定是有必要的理由,所以,只要他下了决定,就算要你全家人跟你一起死,你们也得乖乖的受死,即使你们不甘心自己死,他也会派人除去你们,这点你应该很明白的,不是吗?”
“可是孙少爷,您至少可以试试看,说不定…”
“喂!你真的很烦耶!”方拓火大地打断他。“跟你说爷爷不会听我的,你到底要我讲几次啊?反正又不是要你死,只不过是要你顶罪而已,教你的家人躲一阵子不就好了吗?”
语毕,他迅速
离那人的耍赖范围,同时又朝爷爷瞥去一眼,后者没有什么特别表情地回到书房里去了,但他就是可以感觉得到爷爷对他感到不太满意。
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
真是烦死人了!爷爷到底要他怎么样?杀死那个人吗?
不!爷爷要杀人,绝对不会亲自动手,他说过,所有骯脏的事都要由别人下手,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那么,爷爷究竟要他怎么样呢?
***
“你到底是不是在跟方拓交往?”
这就是那天之后的后遗症之一。
每个人都看到了,一句话不对,方拓就甩巴掌;惹他不高兴,他就踢得老师三天没办法上课;向他挑战的人,他更是一
打得人家断手住院半个月。唯独舒纯雁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却啥事也没发生,反倒让他开心的笑出来了。
这不是交往中的女男才会有的情形吗?
可是…
她在跟方拓交往吗?
舒纯雁也忍不住这样问自己。
她不觉得自己是在跟方拓交往,但是,他们又跟交往中的女男一样相处,而且越来越亲近,这种情况她自己也搞大不清楚,又不能直接去找方拓询问答案,只好在自己心里填猜谜游戏了。
“我有吗?”
所以,当她被人家追问得烦了,她只好这么“回答”了。
“没有吗?”简微玉狐疑地打量她的神色。“没有的话,你们干嘛老是腻在一起?明明叫你要离他远点儿的说,你却根本不听我们的话,不管我们警告过你多少次都没用!”
“就算有,拜托你也要尽快分手啦!”廖姿雯偷瞄着没事老趴在桌上睡觉的方拓,也不晓得他是真有那么累,还是太无聊了。“他真的好恐怖耶!罢开始都看不出来,可是…可是…”她咽了一口唾沫。“搞不好哪天你也会被他K得进医院也说不定。”
“不会的啦!”这句话她说的倒是很肯定。
虽然那天一时之间她还真是被方拓的狠样给吓坏了,但等她冷静下来后,她才想到害怕根本没必要,因为她相信方拓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别问她为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但她就是有这种把握…呃!八成吧!
所以,一回到教室后,她当场就把方拓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警告他,以后如果再敢打人,她就打他!而方拓只是耸耸肩,也没说什么。
“不要太肯定喔!”班长卢有幸又过来“关心”一下了,他双手抱
,靠在简微玉的椅子旁。“我听老师说,方拓虽然不常打女孩子,但他都是叫别人去暴强惹他不高兴的女孩子,这可比挨打更惨喔!”
“是吗?”舒纯雁朝方拓那边瞥去一眼。“我以后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简微玉听了,感觉实在不太对。“喂、喂!你不会是想要感化他什么的吧?”
舒纯雁耸耸肩。“也不是感化啦!只是,他那人好象不太懂得是非黑白!我想尽量教教他而已嘛!”
“没用的。”卢有幸头摇道。“他已经从头坏到脚了,教不会的!”
“就算教不会,我也可以看着他不使坏呀!”
“那为什么一定要你去看着他?”廖姿雯不以为然地问。
“除了我还有谁敢?”舒纯雁毫不犹豫地反驳回去。
廖姿雯窒了窒。“总而言之,我反对你跟他在一起就是了啦!”
“我也反对!”简微玉马上附议。
“我也是!”卢有幸也附议。
“我更是,”不知何时跑来一旁“偷听”的王志杰也举起那只依然裹着石膏的手臂
敖议,他的死
,一向与他焦孟不离的陈昆豪自然也跟在一边。“而且是坚决反对!”
其实,王志杰原本的个性很豪
,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就算他被打断一条手臂,但只要方拓肯跟他说声对不起,他也会一笑置之。
然而,方拓不但不跟他道歉,甚至在他出院后头一次到校时,还语气轻蔑地对他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我!”
他一听,恐龙差点
出火来,如果不是陈昆豪阻止他,他还想拿裹在手上的石膏去K他呢!就从那一刻起,他就暗暗发誓与方拓誓不两立了。
“其实舒纯雁,你自已仔细想想应该也会发觉到,”陈昆豪则慢
地提醒她。“这两个多月来,因为你都和方拓在一起,所以大家都不太敢接近你了,难道你宁愿因为他而被大家疏远吗?”
她又不迟钝,这点她早就察觉到了,但问题是,她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想接近方拓的
望呀!
舒纯雁无奈地暗忖。
那种令人无奈的
望终隐藏在下意识中的,平常她根本不会有什么特别感觉,但她就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接近他,渴望陪伴在他的身边。而且,只要和他在一起,无论是吵架斗嘴,或只是一起看书,甚至看他躲在书本后睡大觉,她都觉得很幸福。在那种时候,师长、同学、朋友,甚至亲人,都变得不重要了!
这种感觉她怎么能告诉他们呢?
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理解的,这种感觉是只有她和方拓两人有共同的经验,也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理解这种被彼此牵引的感受,其它人除非他们自己也碰上了,否则,无论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了解的。
思索间,她无意识地往教室后面的角落那边望去,赫然发现方拓早已醒来,而且半趴在桌上,手支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她。其它人注意到她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
“小雁?”总觉得好友好象快被那个不良学生给拐走了,廖姿雯不由得担忧地低唤,希望能叫回她的魂来。
但舒纯雁并没有响应她的呼唤,兀自专心的和方拓遥遥地互相凝视,好似他们正在利用眼神
换着什么暗码讯息似的。
半晌后,方拓伸出食指朝她勾了勾,她犹豫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以前的老座位向他走去。
站在方拓的面前,舒纯雁俯视着方拓,方拓也不起身,只是注视她片刻后,便伸长手到她脑后微微一使力,她的脑袋便不由自主地朝他俯过去,然后,四片
便密密实实地贴合上了。
这是第一次,方拓清清楚楚地表达了他对舒纯雁的意图,而且是在全班同学的面前!
结果,在当天午休时间,舒纯雁便被导师叫到办公室去了。
“舒纯雁,你在跟方拓交往吗?”导师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问。
舒纯雁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大概是吧!”
导师马上摆出不赞成的表情。“舒纯雁,学校虽然不
止学生正常的交往,但方拓不适合你,你最好赶紧跟他分手吧!”
就知道会是这种话!“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如果我能保证方拓以后不会再惹麻烦了,这样可以吗?”
不以为然地摇头摇后,导师叹了口气。“就算你可以做这种保证,但那也只是在学校而已。你知道方拓放学后到哪里去,或者在干什么吗?”
“他…回家吧!”不是吗?”
“不,据我所知,他放学后从不直接回家,一般都会在外面混到过半夜才回去。”
舒纯雁呆了呆。“耶?真的?那他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都是些好学生不会去的地方。听说,上个星期他还因为聚众打架被抓到察警局去,可是马上就被他的家人带回去了。”导师轻叹。“这样怎么行呢?不给他一点教训他怎么学得乖呢?”
难怪上星期看他脸上有些瘀伤,(x-u-n-l-o-v-ek-w-l-e-i-g-h扫)问他他也不回答,她还以为他是不小心摔到哪里去了呢!
“总之,”导师又说。“你不要跟方拓在一起了,离他远点儿,就算你现在听不进去老师的话,但你应该知道舒老师回来之后她会怎么说吧?基本上,她就不赞成学生在高中时代交往,所以,以前她一知道那个谢炳华想追你,就马上把他找来好好训了一顿。所以说,就算你们现在不分手,舒老师回来之后,你们还是得分手吧?”
那个就…到时候再看着办啰﹗
现在比较重要的是…
“喂!你放学后都跑到哪里去啦?”舒纯雁一回到教室里后就这么问方拓。
方拓耸耸肩。“到处走走,到处逛逛。”
“到哪个处走走?到哪个处逛逛?”舒纯雁不死心地追问。
方拓歪在桌上支着脑袋看她。“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话,不会自己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有道理耶!
所以,那天放学后,舒纯雁回家换上便服,再留下一张纸条后--因为爸爸和哥哥一向都比她晚回家,就和方拓“逛街”去也!
舒纯雁不是没和同学逛过街,譬如看看电影、吃吃麦当劳、免费参观橱窗什么的,但是,她可从来没逛过这种地方!
她知道这里是撞球室,但是…难怪学校方面千
代、万嘱咐,要打撞球可以,千万要慎选场所。这种地方若不是跟着方拓来,打死她也不会自己来,就算来了,不过十秒钟她就想离开了。
可她早就决定今天要好好观察一下方拓放学后到底在干什么,所以,她尽量忍耐着四周那些混种不良人类的暧昧视线、烟雾弥漫的环境,还有猥琐下
的言词。还好那些一人好象相当顾忌方拓,所以不敢对她怎么样。
看方拓咬着香烟纯
地
动撞球杆,一颗接一颗入袋的球显示出他技术很好,穿著便服的他看起来实在不太像高中生,虽然他很少和其它人说话,却很自在。舒纯雁看了不
感到有些害怕,害怕他总有一天也会完全融入他们之中,变成他们那副德行。
苞着,他们才到没多久,一个不良少女就
稔的靠近方拓,而且亲热地抱住了他,她仰头撒娇似的对方拓说了些什么,方拓却只是爱理不理地瞟了她一眼,就推开她继续打他的撞球。少女不死心地再次从后面抱住他的
,而且…
舒纯雁猛一下傻了眼。
那个少女的一只手竟然在方拓的那边摸来摸去、
来
去地逗挑他?﹗
方拓马上不耐烦的拉开她不规矩的手,还低声警告似的说了句什么,少女闻言,脸色一变,随即放开他退后两大步,一双怨恨的眼则朝舒纯雁这边飞过来。
瞪我干嘛?我什么也没干呀!
舒纯雁无辜地回视她,少女匆匆向她走来,舒纯雁全身不由得警戒地绷紧了起来,但没想到,少女只是从她身边经过离去,不过,少女在与她错身而过时,还是低声悄悄地说了两句话。
“你不用得意,他早晚也会甩掉你的!”
舒纯雁没说什么,只是回身同情地望着少女寂寥的背影。不一会儿,她感觉到方拓来到她身后并抱住了她。
她不觉叹息一声。“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玩女孩子了?”
“好,你不要我玩我就不玩了。”
“你发誓?”
她听到他的轻笑声。
“好,我发誓。”
不久,他们就离开了撞球室,上了方拓那辆拉风的跑车。
“你有驾照吗?”舒纯雁怀疑地问。
“有啊!”“怎么可能?﹗”舒纯雁惊呼。“你不是还未满十八岁吗?”
“满了,我去年就满十八岁了。”
“耶?”
方拓淡淡地飞过来一眼。“我十四岁那年砍了一个人,那人差点死掉了,所以,爷爷就赶紧把我送到国外去,一年后才回来重念一次国二。”
舒纯雁沉默半晌后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砍人了?”
“好,你不要我砍我就不砍了。”
未几,他们来到一家PUB,舒纯雁却站在门口不动了。
“我…我还未满十八,他们不会让我进去的。”
“这里是地下PUB,他们不会检查你的身分证的。”
在电视里虽然看过很多次,但这却是舒纯雁第一次亲临这种未成年少男少女的乐园现场,不过,这边的顾客格调可比撞球室里的高多了。可即使如此,那些少年女男脸上的神情却又是另一种层面的不良。
这回方拓
的是雪茄,而且还端着一杯酒慵懒地靠在墙上,他歪坐的姿势很颓唐,却特别有魅力,难怪会有那么多女孩子的眼睛像
筋似的频频朝他拋媚眼。
“你到底来这边干什么呀?”舒纯雁喃喃道。“就是
雪茄喝酒浪费光
吗?”
方拓微微一笑。“找女孩子回家上
。”
舒纯雁呆了呆。“每…每天吗?”
“不一定,一星期来个两、三次吧!”
舒纯雁迟疑了下。“现…现在还是吗?”
方拓坐正了,那双蛊惑人的黑眸攫住了她的眼神。“刚认识你的那个星期还有,之后就都没有了。”
“真的?”
“真的。”
于是,悄悄的,舒纯雁笑了。
“然后呢?”她又问。“你在这边钓到女孩子之后呢?就直接回家了吗?”
“当然不是。”
“那是继续混在这边?”
“不是,”方拓又懒洋洋地靠回去了。“去吃消夜,开车兜兜风,或者到地下舞厅跳舞、到地下赌场赌两把,不一定。”
“好,那我们去吃消夜!”说着,舒纯雁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简单一句话:她待不下去了!
虽然她也不是多乖巧的学生,但这种世界对她来讲根本是另一种她无法想象的实真世界,而太过实真的世界,她完全无法适应,她以为这只有在外国才有的说。
包令人意外的,方拓居然带她到夜市的路边摊吃消夜!
“你…你都到这种地方吃消夜?”她绝对不是看不起路边摊,事实上,她也很喜欢吃路边摊的口味,可是方拓不像是那种会吃路边摊的人呀!
方拓点了两份蚵仔煎和猪血汤。
“没错。”
“为什么?”
“我喜欢这种摊子的口味。”
之后,他们到北海岸去兜风,路上还碰到察警临检,可当那个察警用无线电查询方拓的名字和资料得到回报之后,竟然吓得连声道歉,并赶紧放他们走了。
“他们为什么那么怕你?”是人就会好奇吧!
“因为我爷爷。”
哦!了解了…什么嘛!他这不是有答等于没答吗?
“你爷爷是谁?”
方拓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道路。“我说了你也不认识,因为他都隐身在幕后,和另外一位金政大佬共同掌握足以影响湾台整个政治界和金融界的权力,暗中操控玩
湾台的政治及金融,他则在幕后嘲讽地大笑。”他的口气带着淡淡的讥讽。
金政大佬?暗中操控湾台的政治和金融?他在讲漫画情节吗?
在微带腥味的海风中,她凝视着他的侧脸。
“你爷爷很疼你?”
“他不能不,因为他只有我这个孙子。”方拓嘲弄地说。“虽然我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姊姊,但他们全是我爸爸小老婆的孩子。我妈妈体身不好,直到三十多岁才勉强生下我,生下我不到一年就去世了。这大概是他唯一无法掌握的事吧!他居然只能有我这么一个不肖孙子!”
舒纯雁困惑地想了想,继而放弃地摇头摇。
“不懂!”
“我说的爷爷是我妈妈的爸爸,我应该叫他外公,但我爸爸是入赘的,所以,他要我叫他爷爷,而我哥哥和姊姊却只能跟佣人一样叫他老爷。”
舒纯雁恍然。“哦!原来是你外公啊!”随即自言自语似的低喃“好复杂!”
方拓耸耸肩没说话。
“那他是很讨厌你哥哥和姊姊啰?”
“他看不起他们,包括我爸爸在内。”
“可你爷爷还是让他们住在你家呀?”
双臂抱在脑后“那是我爸爸求我帮忙的,因为这样,我还跟我爷爷大吵了一架呢!”方拓淡淡地说。
“哇…还吵架呀?那你最后是怎么说服你爷爷的?”
她想,他一定是用很严重的手段去
他爷爷的!没想到方拓一听,却大笑了起来。
“我说,如果不让他们搬到家里来住,我就到总统府前
奔!”
舒纯雁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失声大笑。“不…不会吧?你真的敢在总统府前
奔?”
“为什么不敢?”
“天哪!你真下
。”
到了将近十一点,舒纯雁也差不多知道方拓过的是哪种荒诞的生活了。
“我该回去了,除非在同学家过夜,否则,我从来不超过十一点回去的。”
方拓不语片刻,然后淡淡地问:“要不要到我家过夜?”
舒纯雁闻言,意外地瞄了他一眼,随即也很认真的考虑了半晌。
“不!我…我还没准备好。”
不是不愿意,而是还没准备好。
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不是现在,现在她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不想就这样糊里胡涂的把自己交给他。
但是总有一天,她会的!
“那大概就是你们头一次的约会吧?”廖姿雯问。
舒纯雁和方拓相视一笑。
“他大概是那么认为吧!”她笑着用大拇指比比方拓。“不过,我可纯粹是为了替他打分数才去的。”
“是喔!”简微玉暧昧地眨着眼。“那么,请问是几分呢?”
“当然是…”舒纯雁憋着笑。“负分!”
话一出口,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好逊喔!方拓,负分耶!”
“小甜甜,你爸爸好丢脸喔!”
“方拓,我同情你。”
“早知道我也趁舒老师不在的时候去追舒纯雁了。”(制作,kwleigh扫,妲己校)
这其中,只有卢有幸脸上始终挂着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上的那抹微笑是不变的哀郁与悲愁。
“可是,即使是负分,你还是离不开他不是吗?”他轻声地说。“无论大家如何苦劝你,甚至
你,你就是离不开他不是吗?”
大家的笑声迅速消失了,你看看我,我瞧瞧他,回忆到当时的情景也不
唏嘘不已。
“当时不管我们怎么劝小雁,小雁就是不肯和方拓分手,”简微玉向男友解释。“后来我还
她,如果她不和方拓分手,我就和她绝
。”
“因为我们都不相信方拓对小雁是真心的,”廖姿雯也
进来加上批注“我们真的都很担心小雁有一天会被方拓伤害得体无完肤,所以…”她对着妹妹苦笑。“其实,现在想想,真正伤害到小雁的应该是我们吧!”
“没关系啦!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而且…”舒纯雁注视着方拓。“那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方拓回以温柔的微笑。
王志杰则双手
叉在脑后看着方拓。“其实,到寒假时,方拓已经为舒纯雁改变很多了,可我们都被偏见蒙蔽了双眼,所以都没看见。”
“我也这么认为,”陈昆豪同意道。“传言不是说方拓跟女孩子在一起最多不超过三个月吗?但他和舒纯雁在一起整整一个学期也没有分开,而且也没有再跟其它女孩子搁搁
了。”
众人沉默片刻。
“真的,当时有很多显而易见的事实我们都拒绝去认真思考,否则,我们早就该看得出来方拓对舒纯雁有多痴心了。”谢炳华喃喃道。
“那还算好的呢!”卢有幸苦笑。“有些地方我们还朝反方向去思考,反而认为那正是方拓对舒纯雁不是真心的证明,所以…”
他停住了,简微玉也苦笑着接下去说:“所以,当舒老师回来时,我们不但没有帮他们,反而还帮舒老师破坏他们。”
“真是师生大合作啊,”王志杰语气尖锐地嘲讽道。
“可是…”廖姿雯瞅视众人一眼。“无论我们怎么做,他们总是那么坚定地信任对方、那么固执的守着彼此,我们连一次也没成功过不是吗?”
“是啊!真不晓得当时我们在想些什么,竟然会那么做。”谢炳华自嘲的笑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有点像是在演出志村大爆笑。”
“你们当时到底做了什么?”谢炳华的太太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
谢炳华闻言,不觉尴尬地望向卢有幸,后者差点失笑。
“呃…这个嘛…”卢有幸对谢炳华
出歉然的微笑。“这个就要由谢炳华曾经想追舒纯雁开始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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