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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赋诗
 曹冲一听这个期就觉得后脑勺发凉,他知道赤壁的大火就是趁着冬至的东南风才烧起来的。如今黄盖虽然挂了,换了个孙贲还是冬至,当真这把火不烧是不甘心啊。他立即向曹提出了疑问,曹想了想笑道:“冬至一初生,有点东南风也是意料之中,我军水寨前有障,他来的时候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小心一点就是了。”

 曹冲见他虽然应了,却不是很放在心上,本想再劝,一见曹满心快的样子,只得把话又咽了回去。过几就是冬至了,营中正在准备冬至的宴会,曹这几心情颇不错,反正还有几,没必要让他恼火。更何况这些日子接触都很正常,确实也没看出孙贲有什么诈降的样子。不光是曹渐渐的信了孙贲,就连曹彰也满心快的在准备接他的岳父。

 曹冲看着满营的快面孔沉默不语,他天天钻在刘琮的营帐里,看他捣鼓那个东西。在他看来,有了自己说的那些注意事项,刘琮应该很容易就做出来了。没想到刘琮不知是玩过头了,还是一心想做个极品出来,以不辜负他刘大木匠的名声,尽然整整搞了三天,最后才将一个漂亮到极点的东西到曹冲手里。看着雕了花的镜筒,曹冲不敢相信的看着刘琮:“这都是你的手笔?”

 “当然,我把自己关在大帐里三天,连吃饭都是专人送到门口。这上面每一刀都是我搞的,没有第二个人经过手,你是大汉国见过这千里眼地第二个人。而我…”刘琮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第一个!”

 曹冲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捏起了鼻子用一种很怪异地目光看着刘琮:“你是不是这三天连大小解都在营帐里?”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刘琮摆出一副“你连这猜得到,我真的很佩服”的神情。

 “还用想?就你这一身臭味就知道了。”曹冲将臭气轰天的刘琮推了出去:“赶紧去洗洗再来说话,臭死人了,你还让不让我呆着啊。”刘琮举起袖子自己闻了闻,觉得没有什么异常的,不过看曹冲那样,再想想自己这三天过的日子。估计味道确实有点大。他也不多说什么了,自己出去让人烧水洗澡去了。等他洗完了回来,曹冲已经让人摆好了酒席,准备为他庆功了。

 “有了这东西,江东要搞鬼又难了一成。”曹冲举起杯对刘琮说道:“第一批船已经装完,你先回去休息一阵子再说。事情多的是,‮体身‬要紧。再说我把你留地时间太长了。只怕大玉儿又要收拾你了。”“不会的。呵呵。”刘琮笑道:“她现在对我可好着呢,成天侍候着,怕我冷怕我热的,这次本来要跟着来,我怕她烦,没让她来。以前吧,她不理我,我盼着她跟我说话,现在她倒是理我了。我又嫌她话太多了。”刘琮自我解嘲的边说边摇着头,眼中透出的却全是得意。

 曹冲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想起初见刘琮时他一副畏畏缩缩的衰样,再看看他现在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的神气。他不由得感慨人还是要有机会地。放错了地方地金子连土坷垃都不如,放对了地方的一块凡铁都会发出他应有的光芒。

 “过两天就是冬至了。你回襄一趟吧。”曹冲说道:“正好我有些东西让你带回去,另外有封信带给志清(曹馥)。”刘琮没有问为什么,他只是顺从的点点头,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冬至来了,曹营里办了一个大宴会,天刚擦黑,文武官员们就聚到了中军大帐。曹冲没那么早去,他从下午开始就上了乌林峰,站在峰顶眺望长江对岸的江东大营。通过望远镜,他能隐约分辨出周瑜的中营大帐。他有时候甚至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自己是真的在和那个“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公瑾对阵,并将他打得守营不出吗?这可是自己心目地的偶像啊。

 “仓舒,果然你就在这儿,还真被大双说中了。”当明月从江中升起的时候,曹彰气吁吁的爬上峰来,叉着气道:“快点,营中的宴会都开始半天了,你也没来。父亲担心你,让我来找你。”

 “宴会已经开始了?”曹冲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地说道。

 “当然开始了,就等你了,王仲宣都赋完诗了,我们这些人又不会作什么诗,被他们欺负惨了,就等着你这个文武全才去帮忙呢,快点,再不去叔权要被他们灌趴下了。”曹彰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曹冲就走。曹冲将望远镜收进囊中,一边走一边笑道:“叔权又得罪谁了,要灌他酒。”

 “他把丞相府地人都得罪光了。”曹彰笑着,拉着曹冲一路飞奔,跑得后面跟着的张松和蒋干上气不接下气。到了曹冲自己地大营,大双和小双连忙将准备好的新衣服给他换上,这才由许仪和典满护卫着,黄忠和魏延各带了几个侍卫,一起去参加宴会。

 宴会现场气氛十分热闹,几个大才子已经赋完诗,曹手持长槊,站在高台栏杆边,面对下面如林的将士和连锦起伏的营帐,面对着远处**璀璨的水军大营,静静的站了半晌,等到所有人静了下来,才用他那富有磁的浑厚嗓音低了四句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去苦多。”

 曹冲正走到台边,听到曹了这两句,不由得一怔,停住脚步向曹看去。只见曹满面通红,象是喝多了。又象是心情激动难抑。他双手一振,手中长槊发出嗡嗡的声响,在每个人地耳边起一阵杀气。正当大家一下惊醒时,他又慢慢道:“慨当以慷。幽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他念到此,回过身来,扫视了一眼正凝神细听的众人,仿佛在等他们的回答。众人都低着头,没有一个看着他。都在想着诗中含义。何枝可依,这是丞相大人在想他的后路了,目前态势相当不错,江东一战失了主将,二战又是大败而回,被送来了质子,军心又不稳。一直未能找到克制已方地有效途径。这仗怎么看也是怎么赢了。江东孙权一投降,刘备是惊弓之鸟,无处可去,益州又送来了诚意,这天下,看着就要定了。丞相大功将成,想要找后路了吗?

 可是谁又知道丞相在想什么?他这个问题如何回答才比较妥当?所有的人都在心里暗自的问自己,他们低着头看着案上的山珍海味,看着美酒佳肴。却视而不见,都在暗自揣摩着丞相的心思,揣摩着其他人的心思,想着自己该如何表示。

 偌大的宴会静得能听到帐外北风呼啸的声音,能听到众人所佩地玉佩发出的清脆声响。

 曹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众人。又看了看立在台边的曹冲。脸上出神秘莫测的笑容,当的一声将手中的长槊杵在地上。长槊地尾端刺进土中足有两寸,发出一声闷响。曹看着惊讶地抬起头来的众人,缓缓出了最后四句:“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好,丞相大人志在高远,非我等可以想见,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天下唯有丞相可以当得此句。”王粲第一个站起身来大声赞道:“我大汉中平以来,诸侯纷争,称王称霸者屡见不鲜,先有董卓弄权,后在诸侯割剧,就连刘备、孙权这样的人都敢称霸一方,唯有丞相大人,以绝世之才,奋天生神武,扫乾坤,一清宇内,立此不世之功,诚为我大汉不可多得的中砥柱,撑天栋梁。若无丞相,便无今的大汉。诸位,当为丞相此忧国忧民之诗举杯,为丞相大人寿,愿丞相大人志在千里,壮心不已。”

 众人一听王粲这么说,虽然觉得有些马过分,但大体还是符合事实的。一个个都举起杯来,大声叫着“为丞相寿”一饮而尽,还有的就开始对着曹刚刚那首诗评头论足,反正你说这句好,他说那句好,说来说去就是每句都好,都体现了丞相大人的高尚情怀。

 要说这首诗,确实也当得起这些人的夸赞。曹志满意得地心态在诗中体现无余,一副天下大事已定,以后就可以悠游山林、颐养天年的架式。他去颐养天年当年没人相信,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被他的豪情感动,觉得这一仗很快就要结束,天下很快就能一统,太平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将军们可以解甲归田,文士们可以坐而论道。

 曹冲看着畅想着美好未来的文武百官,心中苦笑,脸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余心有戚戚焉地样子,上前告了罪,敬了一圈酒,就想躲到台下地小将堆里去,却被曹一把拉住了。

 曹心情颇为舒畅,见曹冲应付式的喝了一点就要跑,有些不乐意地说道:“仓舒,何以来得如此之迟啊?这里这么多人都在等你,你这么做可有些失礼。”

 “父亲教训得是。”曹冲陪笑道:“儿子也正后悔此事,不过幸好还能赶得及听父亲的新诗。”

 “原来你还知道。”曹故意板着一张脸道:“既然来迟了,看在你年幼的份上,就不罚你酒了,罚你做诗一首,请各位俊才指教。诸位看如何?”

 众人一听曹这个提议,知道这是丞相大人要给曹冲脸的机会了,哪有说不好的道理,一个个抚掌欢笑,有参加过上巳节的就说了:“公子上次上巳写了一篇序文,才情不凡,这次更当作诗一首,以庆佳节。”没有参加过上巳节的也叫道:“我等无眼福,未能见到公子立马成文。今有耳福,请公子作诗一首。”

 曹呵呵大笑,将手中的长槊交给身边地卫士,拉着曹冲走到主席。将他摁在书案前。曹冲见那架势,知道今天不作诗是跑不过去了。他苦笑了一声,端起案前的酒来呷了两口,眼珠骨辘辘转,在自己的记忆中以超快的速度狂搜能够应景地诗文。想来想去,倒是找到一首主席写的七律,与眼前的情景倒有些符,只是他印象中现在的诗要么是四言的古诗。要么是五言的新诗,这七言的是不是能被人接受,他实在没能把握。不过眼前的事也顾不得了,先抛出来再说吧,说不定自己又成了七言律诗地开山鼻祖呢。

 他坐下来略一思索,提起笔来在铺好的纸上笔走龙蛇,不大一会儿就写成。双手托着恭恭敬敬的递到曹面前。曹接过纸来一看。先是一愣,看着曹冲说道:“子桓跟你通信了?怎么他新创的七言你也知道了?”

 曹冲心中一阵丧气,又是一阵轻松,原来曹丕已经开创了七言啊,这下好了,自己这首盗版不至于太突兀了。他连忙点头说道:“兄长有信来,确实提及过。”

 曹笑了,回过头看了看诗,轻声念了两句“荆山风雨起苍茫。百万雄师过大江,好,好,有气势,来。仲宣。你来看看仓舒这诗如何,不妥之外帮他改一改。再念给诸位听听。”

 王粲连忙小跑着赶了过来。他最近有些躲着曹冲,就因为前些日子在襄时,每天早晚两趟,曹冲准时到他房里来看着他吃葯,直着他把张仲景开的十来副葯一滴不差的喝完,张仲景亲口确认病谤已除之后,才算是放过了他。一天两顿葯,喝得王粲看到曹冲就觉得嘴里发苦,从此有意无意的开始躲着他,好象一遇到曹冲就要喝葯似地。

 王粲接过曹手中地诗稿看了一眼,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轻声了一遍,又从头看了一遍,然后苦了脸对曹说道:“丞相大人,这个任务只怕我无法完成,这首诗,粲以为一个字都动不得。”

 “仲宣,小孩子不能这么夸的。”曹眼中全是笑意,却故意不高兴的说道。

 “既如此,粲将此诗念给诸位听一听,请诸位看看粲此语是不是言过其实。”王粲凑趣的苦着脸,回过身对着众人,将曹冲的盗版诗念了一遍。大家一听开始两句,便是一震,再听到后面的几句,一个个惊得坐了‮子身‬,面面相觑,不也置信的相互看了看,紧接着就将目光集中到了一旁略有些局促的曹冲身上。

 “好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夏侯称第一个从小将堆里跳将出来,抢到曹冲面前拍了曹冲一掌笑道:“仓舒,你这首比他们那一堆都要好啊,好诗,好诗,我就说嘛,只要你一来,那准是一鹰入林,百鸟无声。子文,正清,你看我说地如何?”

 “正是,正是。”曹彰碍于面子,不好自家人夸自家人,张泉和张虎他们却不管这些,大声的叫起好来,将刚才受的那些窝囊气全还给了那些文人。

 “诸位,可有一字改得?”王粲不理那些武将,转向那些文人说道。

 “改不得,一字也改不得。”

 “气势非凡,只有仓舒公子做得,我等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等好诗。”

 “正是,正是。”

 王粲回过头对曹笑道:“丞相,粲没有说错吧,果真是一字也改不得。粲有一语,不怕丞相生气,只怕丞相那首,今天当不得第一了。”他又转向众人道:“诸位,愚以为仓舒公子此诗,当为今诗会榜首,诸位可有异议否?”

 “正是正是。”下面的笑声一片,谁不知道啊,反正都是他们曹家的,这仓舒公子得了第一,只怕比丞相本人得了第一还要让丞相开心呢。这个时候不拍马,什么时候拍马

 “仲宣此言过矣。”曹脸上地皱纹都笑开了,却强说道:“我看其中就有要改地,高祖皇帝有令,不得称项王名讳,此诗直呼项王名讳,不妥,不妥。”

 “高祖此令,百年前就废止了,丞相何须如此苛严。”王粲笑道,一边说道,一边将诗稿折好揣进怀中:“丞相大人,粲见猎心喜,当此好诗好书,不愿让他人染指,请丞相大人开恩,就将此诗赏了粲吧。”

 “王仲宣好滑头,趁机贪墨么?”坐在一边的裴潜大笑起来,上前就要扯王粲。曹见他们有趣,哈哈大笑,将曹冲拉到身边,看了又看道:“仓舒,这才象我地儿子,上次那篇序文,好虽好了,却嫌老气。这首诗,比那首序文好,有气魄。好男儿,就当纵横四海,心怀天下,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呵呵呵,只怕刘玄德和孙仲谋听到此诗,要心寒不已呢。”

 曹冲陪着笑,连称过奖。说起来也是,曹的诗就以气魄大著名,而前世主席也多次称赞他的观沧海和虽寿,没想到自己这一穿越,居然代替主席被曹夸了一顿,让这两个伟大的诗人在错的时空中相会,也算是功德无量了。主席,我有这么大的功劳,你该原谅我盗版你的诗了吧?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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