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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平阳大战(3)
 10月26

 负责指挥围歼铁风旗的惊虹大将姜卓,娄天德二人亲自赶到,他们又带来了五万大军。

 二十万大军重重围困,平县城里,铁风旗战士看着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山人海还有刀丛林,心都凉了。惊虹战士漫山遍野地扑涌过来,铁风旗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大梁城下,看着那浩瀚海般的人群,从心底产生的是一种无力抗拒的感觉。而这一次,对手全部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他们更有纪律,更富指挥,装备更齐全,战力更强大。

 一比二十的兵力对比,从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反败为胜。

 连坚守下去都是一种奢望。

 方虎了一下舌头,骂道:“真**看得起咱们啊,劳师动众调集这么多军队,**的!这是**对付整个暴风军团的阵容啊。”

 无双冷笑道:“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国土,调集兵力要容易很多,后勤辎重的运输也方便。咱们铁风旗在止水也算是杀出了名气,对手没有小看我们。死在这样庞大的阵容手里,咱们也算死得不冤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只是地方部队,城府军的战斗力永远没法和边防军相比,真要和暴风军团打,绝对只有被暴风军团全灭的份。”

 沐血冷哼:“那也得他们来得及赶过来才成。寒风关如今还不知道拿下来没有,别说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就是知道了,一路直扑而来,怕也要数天时间。。二十万的城府军,就算再垃圾也比当初的护民军强上太多啊。”

 众将的心头同升绝望之感,此时此刻,他们甚至对援军都再不抱幻想。

 平县,能守过一天都是奇迹。

 姜卓娄天德二人一到,就马上下令全线进攻。这两个人都是惊虹西线的功勋大将,虽在天风国内名不见经传,却是相当的有水准的将才。他们的作风也是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西门十五万大军被他们分成三波,每波五万人,轮番进攻平县,下达的命令就是每波都必须保持强力攻击态势二个时辰,无法攻下者由下一波替换,一天连续强攻六个时辰,从出到落,绝不停歇,务必要累都累跨铁风旗的将士。

 依仗着雄厚的兵力,姜娄二人尽出手中筹码,誓要用这狂暴大一股作气冲垮敌人,以报这一个月来被铁风旗纵横驰骋之仇!

 面对敌人的汹汹气势,方虎摘下鬼脸面具丢到一旁,此时此刻,他已再用不到这东西。然后他大声喊道:“铁风旗的兄弟们!今天,就是我们浴血杀敌的时刻!让我们用手中的武器好好给对手一个教训吧!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兄弟们!为了荣耀,准备战斗!”众将官齐声大喊。

 “吼!”所有士兵同时大吼起来。

 就这样,一场罕见的守城大战在这刻全面爆发。西门主攻位,五万大军每二百人一个小型作战单位,每三千人一个中型作战单位,每一万人一个大型作战单位,对着平县发起了波澜状况的冲击。

 这是一场战争史上罕见的以多打少的攻城大战,尽管双方的准备都有不足,但是还是各自拿出了属于自己的看家法宝。平县城头上,硝烟处处,

 箭矢’块、火把,自上往下,从下往上,上下左右,呈发散状,向各个方向飞动。每碰到一个中彩者,就翻起一朵血红的小花,引发一句凄厉的叫声…

 沸油、檑石一律受地心引力的作用,加上投洒者施加的初始动量,做着快速的自由落体运动。当他们遇上反向运动的登城者时,往往带着对方一起扑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一些中了‘红彩’城头守军战士,也时不时地划出同样的轨迹,栽下城墙…

 冲车在执拗地对着城门,尤其是门处,撞≌、撞≌地进行前后平移运动,发出难听刺耳的金属碰撞巨响。

 撞城槌则跟城墙较上了劲,犟驴般用铁头冲顶着石壁,在纷飞的石屑中,让城墙和自己的铁头都变成坑坑洼洼的丑模样。

 城头的守军用滚烫的沸油给它们加些润滑剂,用燃烧的火把给它们披件红装。城下的战士则用泥浆桶、水桶、沙袋扑灭火苗,让它们继续释放自己的破坏能量…

 云梯被推到,又被竖起,再被推到,又再被固执地竖起…

 反反覆覆,来来回回,在零度和直角间摆动。尽管如此,惊虹军的登城战士们仍前仆后继地窜上这种危险的工具,在上头玩空中杂技表演…

 火光、烟雾、尘土’屑、鲜血…

 叫声、喝声、吼声、骂声…

 焦味、糊味、腥味、烤的香味…

 所有这些平常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的东西,此刻在各处城墙上下汇缭绕,冲击着视觉,鼓动着耳膜,刺着鼻咽…

 痛苦地、疲倦地、凶猛地、疯狂地、麻木机械地,战士们以各种‮体身‬状况在劈砍刺捅、砸掐击洒…

 红红的眼睛,也不知道是被石灰粉扬红的,被烟熏红的,被血映红的,还是因同伴之死而懑怒满怀,杀红了眼…

 这样烈的战场,如此惨厉的战局,是强攻城池时最常见的场面。

 这种场面也很难分得出优劣高下,双方斗的就是毅力,比的就是耐,拼的就是消耗!

 看谁的人更多,看谁的物资更充足!

 令人惊叹的是,在如此汹涌的攻击态势前,铁风旗就象一道顽固的防风林,尽管被大风大吹得摇摇摆摆,却是始终不倒。他们充分发挥了天风军勇敢,顽强,坚毅,忍耐力强的作战精神,用生命,血和意志组建起一道钢铁长城,硬是不让敌人通过雷池一步。

 整整六个时辰的高强度作战,战士们杀得手脚麻木,浑身机械,却依然不知疲倦地挥砍,挥砍,再挥砍。

 “西侧有敌人上来了,铁狮营来几个兄弟,跟我把他们打回去!”雷火声嘶力竭地狂喊。

 “将军,咱们已经没有人了!”

 “你说什么!”雷火大眼圆睁怒吼道。

 一名士兵凄声叫道:“铁狮营就剩下八百兄弟,全都在城头上和敌人打着呢,咱们没有人了!”

 八百兄弟?一战下来就只剩下了八百兄弟?

 曾经的钢铁长城,不倒金刚,在今天这场战斗下,一场战事下来差不多就全部打光了,雷火的心在痛,在滴血。如果当初能留下那批装备…不,不,如果留下了,可能连平城都跑不到。

 战争,没有如果。

 这刻雷火呆呆地望向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城墙。惊虹军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扑过来,他们前仆后继,以命换命,负责担当第一线阻敌任务的铁狮营损伤惨重,却誓死不后退一步。他们尽管丢掉了铠甲和盾牌,却没有丢掉属于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感。他们是最好最勇敢的战士,却注定了要命丧沙场。在他们的后面,荆棘营的战士也早光了箭筒中的箭,开始提着刀与敌人搏。四周围到处都是敌人的身影,在火光中窜升,跳跃,呐喊,挥砍

 “啊!”雷火突然高声狂叫起来,手提战刀冲了上去,一刀刺进一名战士的膛,但是转眼间又是三名战士同时向他挥砍,他避都不避,直接撞进一名敌人的怀抱,将他生生推下了城去。

 扑,扑两声,背后连中两刀。

 雷火猛一转头,仿佛毫无所觉一般,吓得两名惊虹战士一个楞神,雷火直接弃刀,双手伸出,抓住两人的脑袋,硬是将两个人的头颅撞在一起,仿佛两瓢烂西瓜,溅起漫天的红白。

 “死战不退!”他仰天狂啸!

 “战死沙场!”那是方虎在回应,此时此刻,勇气就是他们唯一的后援。

 “战死沙场,死战不退!”所有铁风旗战士同声狂吼,就象是被打了一阵‮奋兴‬剂,硬是生生抵住了敌人在落前的最后一股冲击。

 拓拔开山更是狂吼一声,高举石磨,轰地扔出,正砸中城门下的冲车,将车子砸了个稀烂。

 这一战,他一人就毁掉了七辆冲车,八架攻城槌,将敌人本就不多的攻城‮械器‬毁掉泰办。

 敌人的如攻势终于退却了,但是这一天战斗下来,铁风旗死伤惨重。尽管他们消灭了有近七八千敌人,铁风旗本身也伤亡近半。如今身上没伤的士兵已经没有几个了,雷火前后吃了四刀,沐血中了一,左臂暂时没法用了。拓拔开山更是吃了六箭,不过这只大蛮牛,仗着皮厚,硬是只能将其划分为皮外伤,反到是无双仗着身形轻便,一处皮都没伤着,且同时也是杀敌人数最多的一个。他一个人就死了四十余名敌人。

 但是受伤最重的,却是方虎。

 一支流箭钻进了他的左眼窝,直接将他从城头上了下去,在他喊出那声战死沙场之后。

 …

 躺在地上,方虎怔怔地看着天际,血了他满脸,眼前的景是一片血红,仿佛晚霞映天。

 “敌人…退了吗?”他轻声问。

 无双将身上的衣服解了下来,垫在他头下:“是的,退了。”

 方虎狰狞的脸上出一丝笑容:“妈的,退了就好。老子好象瞎了一只眼,是不是?”

 “是。”无双轻声道:“还好得不深,没进脑子里,放心,你能活下去。”

 方虎咳出几声鲜血:“能活到明天?”

 众人无语。

 雷火干哑着嗓子回答:“死了差不多有两千人,受伤过大半。铁狮营受创最重,快打没了。开战前,铁狮营就已经不满员,前几次战斗损失最重的就是铁狮营,现在干脆连一个卫都不到了。”

 “那就是说,明天,咱们无论如何都撑不过去了?”

 沐血轻笑:“二十万大军打一万人,要是让咱们守过三天,他们会很没面子的。”

 方虎也笑了起来:“是啊,我说,咱们好歹也守过两天了,你们说明天再加把劲,能守成不?。”

 大家都在笑,着泪水的笑:“那有点难,试试吧,大不了全员战死,也没多大事。咱们来的时候不就有这个准备了吗?”

 “妈了个巴子,老子答应过浅少,要带着兄弟们活着回来的。”方虎叹息:“可惜啊,承诺无法兑现了。”

 说着,他昏了过去。

 这一天,面对惊虹人的进攻,人数不到九千的铁风旗硬是生生地抵住了二十万大军,他们的疯狂,血与刚强,同样也深深震撼了惊虹人。尽管昨天曾经有过一次战斗,但是那个时候姜卓等人没来,没有下令全员猛打,可以说是一次试探进攻。但是今天,惊虹人可以说也是拿出了全部的力气来厮杀,却最终没能拿下这个防御力度并不算强的小县。对此,姜卓娄天德也不得不承认,天风军无论是战斗力,战术素养,战斗意志还是指挥官的决死精神,都远远超于惊虹士兵,无怪乎一支人数只有十多万人的暴风军团,就能雄视‮陆大‬。越是艰难困苦的环境下,就越是能体验出一支军队的实质力量,发出他们的全部潜力。在这里,铁风旗的将士用他们的生命证实着属于自己的荣耀。

 不过,战死两千众几乎耗光所有守城‮械器‬与物资的铁风旗,已再无可能挡住明天的进攻了。

 “明天继续这么打,一定要给我拿下平县。”姜卓冷冷下令,然后转身离去。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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