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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是夜。

 在蝶影的掩护下,蝶痕悄悄来到蛇,望着暗黑幽深的入口,她倒一口气。

 蓟昌果真是丧心病狂!他知道自己的蛇毒已无法医治,还要所有的人跟他一起陪葬!所以,他把最痛恨的轩辕焰扔入这爬满毒蛇的蛇里!

 以往在山里时,她最害怕的便是蛇。但,此刻她无法考虑恐惧的问题,她只知道一定要救他!晚一刻下去,他的性命便更加垂危…

 咬紧牙关,她握住蝶影给她的匕首,纵身往下一跳。

 好半晌,她只听到那“嘶嘶”的声音,待眼睛适应全然的黑暗后,眼尾余光一扫都是蛇!她知道自己的四周都是蛇,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扑鼻而来,那诡异的嘶嘶声不断响起,已有冰凉的感觉滑过她脚边…

 蝶痕全身汗直立,牙关止不住地打颤。她怕,忍不住地害怕,但她更怒更恨,蓟昌不是人!让轩辕焰为他受蛇毒后,居然还把轩辕焰扔到这里来!

 她一定要把他救走。

 迅速地扔出掺有雄黄的驱蛇粉,忽地,四周一片嘶嘶响,数条蛇爬过来狠狠地咬她,她的腿肚一阵剧痛,牙关紧咬地握住匕首狂刺狂戳她发狂地挥舞匕首,腥臭黑血溅得她一头一脸,她无暇拭去,边杀边往前疾奔,踉跄地摔倒又爬起,终于让她看见前方有一盏幽暗的烛火。

 她看到轩辕焰脸朝下地躺在地上,四周全是被捏死的蛇,但他也几乎体无完肤!吧涸的血迹一条又一条,手上、脚上、身上全是狰狞的齿痕“轩辕焰!”她狂扑过去抱起他。“你醒醒!”

 他的气息好微弱,微弱得几乎测不到了,那丝气息仿佛无依的细缕,飘在空中随时会断失;他的四肢已发青冰冷,毒攻血脉,气血停滞;而他的额头却烫得像块熔铁,想必是他体内的蛇毒纠的缘故。

 “醒醒!”蝶痕的泪滴到他脸上,她狂吼着。“醒过来啊,你不会死在这里的,你是最骄傲的青龙皇子不是吗?你不会允许自己这样死去!”

 她和泪嘶吼着,她宁愿他噙着那一贯的魅惑笑容来戏弄她、嘲笑她,甚至伤害她,她也不愿见他这般冰冷了无生气!

 拭去泪水她奋力将他扛起,她得把握时间,若被蓟昌发现一切都完了。

 她步履蹒跚地扛着轩辕焰慢慢前行,才走了两步,她便听到蛇上方传出声音“好像有人人侵蛇,快,快去通知太子,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是。”

 被发现了吗?蝶痕一咬牙,改个方向走向水源处。

 站在水源处,她已可以听到外头有如虎啸雷鸣的湍声,不难想像这赤汤瀑布究竟是如何地险峻危峭,他们一投身江中后还有生还机会吗?

 但,如果他们又落人蓟昌所中,绝对只有死路一条!她拼死也不愿再让蓟昌那丧心病狂折腾轩辕焰。投江后,虽然生还机会渺茫,但为了他,她必须赌一赌!

 她的眼前开始旋转,‮子身‬发烫…她在蛇里也被蛇咬了,毒发作了吗?

 深深地望着他沓无生气的脸庞,他体内的毒比她更重千倍!如果能活着出去,她只求能找到师父为他解毒。

 可惜师兄采回的野生雪果已在上次为了救他而用掉了,那么,世间上惟一可救他的只剩外西荒的回魂草,而那西荒究竟位于何方?

 追兵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无暇再细思,快逃!

 她将轩辕焰轻轻地平放在地,卸下带将两人紧密地捆绑在一起。尔后,她解开红绒头绳,让如瀑青丝披泻而下,挑出其中一缕,与他的长发牢牢密密地结成长辫…她的神情温柔而恬美,畔有着幸福的笑意。

 细细地,温柔地结为辫,直至再也分不清是谁的发…

 捧住他灰败的脸庞,她深深地吻住他的

 她吻得那般深情而缱绻,舌翻搅,如同他吻她的方式。

 两人身上都有着腥臭污血,但,逸入她鼻间的却是一缕幽香,芳馥沁人,夹着松果的香味…是早第一场樱吹雪。

 舌不愿分开,但背后追兵已至。

 她的双臂紧紧环住他,在追兵到达之前,纵身一跳…

 **

 很痛苦,她想呕吐,腹中有着酸水,有着腥膻,她想吐,却吐不出来…

 她死了吗?

 谁?谁那么狠心以利剪剪开她的五脏六腑,狰狞地撕裂皮血相连的脉络,好痛!好痛啊!

 耳边又听到“嘶嘶”的声音,有蛇!她的四周全是蛇…

 至冷与焚热错‮磨折‬她,口那把利剪化成毒蛇在她体内四处窜噬咬,不!她好痛好痛,如果她已死,就给她一些平静吧!

 又累又痛的她无法支撑地想往下坠,往下坠,坠人那暗沉的黑暗中…但有人不断地轻拍她的脸颊,不断地叫唤她,要她醒来,不让她继续坠入黑暗。

 别吵好吗?她真的好累了,坠人幽冥之际,却有一缕未断的情缘拉扯着她。

 他是她惟一放不下的,他的蛇毒好了吗?他是生是死?

 有许多声音在她耳畔此起彼落地响着。

 “殿下,这是啸皇子令人送来的回魂草。”

 “先让她服下。”

 “可是…殿下您受的伤也很重,全西荒仅得这一株回魂草,熬出的藥汁稀少…”

 “我说先让她眼下,你聋了是不是?”他怒吼着,声音很虚弱。

 昏的她听到了,听到了她最挂念的声音,他还是这么脾气暴躁呵…但他没事,他还活着,还活着!

 紧绷的心弦慢慢放松了,眉头也逐渐舒展,他没事…她的意识更加昏沉,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

 当她再度醒来,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华丽典雅的屋里。

 檀香袅袅,她躺在一张大上,上头垂着重重纱慢,纱幔上绣有无比精致的刺绣。那鲜夺目的色彩与风格特殊的图案相当罕见,她在什么地方?

 微侧,她看到躺在身旁的男人。

 她动作轻微,但男人马上醒了,两人四目相望。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轻眨眉睫眨去了水珠,开口。

 “你没死…”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喉头好干涩,她昏很久了吗?

 轩辕焰的脸庞仍有些苍白,但已恢复一贯的霸气沉稳,将她牢牢地按在怀里,热气呵着她的耳垂。

 “是的,我没死,因为我作恶多端,连阎王也不愿收我;而你也没死,因你是与我结发的蝶妃,我俩同命呵,懂吗?”

 她看着他,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水漾眸底承载着他的眉,他烁烁如炬的眼,满满都是他…

 然后,珠泪像是失控般一滴滴地滑落,无声地淹没了她的脸颊,婉蜒到他发上…

 他捧起她的脸,让珠泪化在他的热掌里。“美丽的蝶儿,告诉我,你为何而哭?”

 “别碰我。”她伸直双臂抵在他口,努力拉大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无法杀他,冒死潜人蛇里救出他,但并不代表她已经可以接受他了。她永远不能原谅是他杀死了师兄!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问。

 “外西荒,我皇弟的皇宫。”举起放在一旁的水晶杯轻啜佳酿,轩辕焰神态优雅地回答,盯住她的紫眸幽沉而笃定。“再过二,待你体力更复原后,我们便启程回东夷,我会封你为皇妃。”

 他们被冲下瀑布后已奄奄一息,陷入严重昏,是忠心耿耿的萨尔德毫不放弃地搜遍附近的山谷溪壑。发现他俩都受重伤又中毒后,火速把他们送到由白虎皇子轩辕啸所治理的西荒。身为御前侍卫的萨尔德也听说过,在西荒产有一种世间罕见、可令人起死回生的回魂草。

 “我不会当你的皇妃,永远不!”蝶痕冷声回答。“我只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让我回到山谷里。”

 他们已平安地逃出蓟昌魔掌,那么她跟他之间便再也无任何牵扯了。她只希望能尽速回到山里安葬师兄,平静地了却残生。

 “回山里?不”他专制的神色毫无商榷余地。“我不会放你回去,我的女人必须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说过我不会是你的女人,我恨你!”她吼着,她恨他的出现扰她平静单纯的岁月,她恨他杀了师兄!但她更恨他让自己陷人情义两难的苦苦煎熬,她非但杀不了他,甚至还又救走他“恨我?是吗?”轩辕焰淡撇薄,由掌下拿出一样东西,竟是黑发,是跳江前她所编的两人发辫之一小撮。

 他盯牢她,扬起意味深沉的笑痕。“蝶儿,你在说谎。如果你恨我,你便不会冒死潜入蛇里救我,你更不会结发与我一起跳下瀑布,不是吗?”

 那撮发辫被她紧紧地攒在掌心里,死命地攒着,获救后仍不肯松开。后来,轩辕焰硬掰开她的掌心才发现这撮发辫。

 乍见那结发而编的发辫,蝶痕霎时双颊烫红,像是被人窥见最‮密私‬的心事。

 “还给我!”她想抢回发辫。

 轩辕焰辕臂高伸,笑得更加轻狂而得意,紫眸如炬。“你在怕什么?怕我?还是怕面对自己?”

 芳暗咬,是的,她怕他,她怕这么接近他,这么强烈地感受他的气焰…一沾惹这魔物的气息,她终其一生都无法抹灭。

 她更怕自己,怕自己的心已无可救藥地陷落“为何不放我走?当你狠心地杀了我师兄,便明白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了,放我走!”

 “别提那蠢物。”轩辕焰轻蔑冷嗤。“乖蝶儿,永远别在咱们的上提起任何一个男人,这会令我很不悦,懂吗?”他语气轻柔,眼眸却已结冰。

 她为何一直痴傻地认定他真的杀死她师兄?但他懒得浪费时间解释。

 “就算我师兄由背后偷袭你,但他毕竟曾救过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该置他于死地!”她愤地指控着。“轩辕焰,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是多么残酷的凶手,我恨你!”

 她下不了手杀他,天真地希望这么怨恨的目光可以把他碎尸万段。

 “是吗,你恨我?”他伸直长腿,姿态更加慵懒放纵,紫瞳玩味地盯着她。“小蝶儿,如果你真的恨我,为何要冒着被蛇咬死的危险也要救我?你很不诚实呵,承认吧,承认你早已爱上我!”

 “我没有爱上你,没有!”她惊得浑身颤抖。声嘶力竭地拼命反驳。

 “没有吗?”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眼瞳徐徐调人魔。“小蝶儿,你还是这般的倔强别扭,但无妨,我们无须浪费时间继续辩论这个问题改以行动来证明!”

 他强悍地拉回她,直接封住她的

 她的挣扎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仅是让他尽情碾遍芳的每一寸甜美。四胶着,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炙烫的瓣,他掌间传递的焚热生命力,壮的身躯紧着她,是绝对的钢铁热力,仿佛之前的蛇毒已不再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停止!”

 她尖叫,不惜咬伤纠瓣,殷红的血滴落在丝绸单上。

 她嘴角渗血,含恨地瞪着他。她不能任他再度欺凌她,失去了心又失去了身,该如何去下去面对为她而死的师兄?

 “咬我?”轩辕焰优雅一扬首,将落拓不羁的黑发全甩到脑后,徐徐拭去边的血,英俊的脸庞非但不见怒,反而更染上浓厚兴致。“呵呵!小蝶儿,你咬我?你可知这对我而言是更大的邀请?‮腥血‬味只会让我更加‮奋兴‬!”

 他抓住她,令她无所遁逃,张嘴狂霸地再度覆住她的,让那晕开的血丝渗入两人腔内。她尝到‮腥血‬味,是她的血,以及他的。

 “味道如何?”许久,他松开几近窒息的她,紫瞳更加烈闪烁着,跳跃着粼粼火焰,‮腥血‬鼓舞了他的兽及掠夺

 他佞微笑地问着:“喜欢这味道吗?这是你和我的滋味。”

 那猖狂如炬的眸光几乎将她噬!她烈地气着,无法再承受更多她别过脸。“你根本是魔鬼!”

 “没错,我是魔鬼!”他的嗓音森如骛,没有半丝人气。“而你,美丽的蝶妃便是魔鬼的猎物,至死不放!”

 她惊惊地倒口气,想翻下逃逸,却已被他擒回。

 “不要碰我。”在他火热的注视下,她的双膝几乎虚软成一摊水,她紧紧掩住酥,几近哀求地低哺。“你是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一再为难我?放我走吧。”

 她恨不了他、杀不了他,仅能紧紧地管住自己啊!

 他的吻落在她眉睫,两人四目相对,一股超越情的氛围悄悄游走着。

 “是的,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普天之下,我只想要你,步蝶痕!只想与你抵死绵,至死不休!”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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