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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如果不是窗口那盆新搁上去的万年青,刘青越不会提早实行自己的计划。原本,他计划再过几天才去龙家登门拜访…但是,它的出现微微掀动了他低落的情绪。

 不再是红玫瑰,不再是呛鼻的香水百合,而是清清的翠绿与精神,他多瞄了它一眼。

 “谁拿来的?”

 “什么?”特别护士朝他的目光望去。“噢,昨天蕾蕾捧着它,夸它精神奕奕,可以激励爷爷。”

 “龙蕾?”

 “嗯。”又一次,他跟龙家母女失之臂。只不过,恐怕爷爷即使睁开眼,也没那份精神去欣赏它吧!

 他没再说什么,瞧了瞧窗外逐渐晕黄的天光,坐不住了。

 就今天吧,去探访他几乎遗忘的龙妈妈,当然,还有在他的脑海完全没有影像的恰北北。

 循着小泵姑给的地址找到龙家,再一次,刘青越尝到那种近乡情怯的紊乱。

 了冗长的二十年,待会儿见到龙妈妈,他该说什么?

 或者,只要傻笑?

 按下门铃,他还是拿捏不定该如何跨出第一步,干脆什么都不想,静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门一开,隐约在脑海中的影像蓦然清晰,而他一眼就认出了龙妈妈!

 尽管岁月的细纹痕迹并不善待龙妈妈,也令她失去了窈窕的身段,但依然是慈笑拂面,也依然是那么的精神奕奕…忽然,陌生的冲击着他的深敛情绪。

 出乎他意料的是,应门的龙妈妈只一眨眼,竟然也轻而易举的认出了他。

 “小越?”

 他笑了。

 “龙妈妈,你还记得我呀?”

 “我记得所有的好孩子。”

 她笑着上前,给了他一个的温暖拥抱。“也记得一些该打股的坏孩子。”

 的心境隐退,取而代之的是豁然开朗的‮悦愉‬。“我是好?还是坏?”

 “当然是坏的喽。”

 江凤连在他手臂轻拍了下。“你呀,要移民那么远,连声再见都没跟我说。”

 “太匆促了。”

 “我了解。”

 事后,曾听志媛大略的聊起这档子事,所以,她早就谅解他的头也不回了。“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回想当年,刘青越的微笑加深。

 罢开始是不好到了极点,后来呢,渐入佳境,而这一切说来话长,龙妈妈说不定也没时间听…

 “噢,看看我在昏什么?竟然拖着你杵在门口当柱子,进来进来,我弄碗河诠汤给你喝。”

 连句客套话都来不及说,刘青越就这么被她扯进了门。

 叙旧、谈天,江凤连的手没清闲半刻,而刘青越则是嘴巴动个不停;两碗加满QQ圆的河诠汤,一颗大苹果,再往他手里一杯热咖啡,喂得他笑咧了嘴。

 好久好久,没被填得这么满了!

 “吃太了?”

 “呵呵。”

 “那就走走吧。”

 伸了个懒,感觉到细微的骨喀擦声,她自嘲。“看看我,老喽,不多动一动就变僵了。”

 笑着,找不出话来搭腔的刘青越也不急着巴结,勾着咖啡杯的耳朵,被江凤连引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房子是老的,家具也具老态,但更显那份温馨的家庭味。

 绷了许久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刘青越握紧手中的咖啡杯,笑容加深。

 “幸好,当年我先生坚持要买下这块地,算他有远见,那时这附近的地根本没人瞧得上眼…虽然冷了些,可是,环境还不错,自个儿盖的房子…还以为可以多生几个孩子,结果,也只蹦出蕾蕾那只小蛮牛…”

 他笑而不语,听江凤连细数这些年来的大变化,当他们走进后院时,他的眼睛一亮。

 几亩小菜园,间或种着几株茂盛的果树丛,景致很休闲,也很具乡土风采。

 “这院子整理得真好。”

 “打发时间罢了。”

 但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赞叹很让女主人受用。“我离职后没几年,蕾蕾她爸也退休了,他喜欢钓鱼,南来北往的跟一票钓友们找地方试身手,可我懒得跟,就自个儿在家里种东种西了。”

 “成效丰硕呀。”

 他盯着那个有些腐朽的竹棚,几朵黄花昂扬向向晚的夕阳。“那结花的是丝瓜吗?”

 顺着他的目光瞧去,江凤连笑着点头。“是呀,这丝瓜好种得很,夏天吃了开胃,蕾蕾爱得很呢。”忽然,她略带不满的轻吁“只可惜地方挤了点,有些植物想种都没法子种呢。”

 这么多蔬果了,龙妈妈还不足?

 “龙妈妈还想种什么?”

 “玉米啦,龙眼啦,这些可以吃的经济作物。”

 听她边数边‮头摇‬叹笑,刘青越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微笑。

 “没打算种花卉?”

 “呵呵,套句我们家蕾蕾常挂在嘴边的话,种花种草,没啥小路用,它们开个花就谢了,只入眼、不入嘴,还不如种这些能吃进肚的比较经济实惠哩。”

 他听了也想‮头摇‬了。“所以,全种些蔬菜?”这么不懂风花雪月的女人?呵,倒还真少见。

 知他的揶揄,江凤连先大笑几声。“其实,我想想也是呀,横竖都得施肥拔草什么的…”说到拔草,她就忍不住蹲下,勤快的拔净小菜圃边缘新冒出来的野草。“我打算多种些玉米,呵呵,一家三口都爱啃玉米,不多种一些怎么够呀!”

 他也爱吃玉米耶!

 冷不防地打心底冒出来的念头教他一怔,笑容僵凝在畔,他愣望着江凤连利落的动作。

 怎么回事?

 就算喜好相同,那又如何?他乐个什么劲儿呀?!

 杵在后院的两人,一个忙着拔草、嘴巴唠叨闲聊,另一个则茫然在自己的无心之念中;断断续续的漫谈里,同时听见空气传来一声震撼。

 眨眼,刘青越直觉探向声源。

 谁?

 “是蕾蕾啦。”埋头苦干,江凤连不为所动,亲切的笑容有些汗颜。

 “鲁孩子一个,叫她关门轻声点,偏怎么教都教不会。”

 是恰北北!

 猛然涨满的好奇心驱使他急地横跨一步,自明亮的后窗探进厨房,堪堪捕捉到那抹恍如一阵热源般掠进视线的阳光体。

 她就是恰北北?

 啧,她似乎还满娇小的哩!

 即使听到后院有人声,龙蕾也没往他们这儿冲来,只是扬着嗓门在喊…“妈,我回来了。”

 “听到了啦。真是,家里又没像足球场那么大,有必要用喊的吗?这孩子当真是没救了,怎么说都说不听,嗟。”拔掉最后一野草,江凤连这才甘愿起身,朝不吭气的他笑得尴尬。“小越,你大概也不太记得我们家蕾蕾了吧?”

 “不…”

 他应得漫不经心。

 他是不记得她,可是,开始忆起历史遥远的那一场实力悬殊的力搏战!

 “她呀,还是那种蛮牛,一点都没变。”

 小泵姑也这么说她!

 “没记错的话,她以前就很凶悍。”

 心里补上一句,也很婆。

 听他接得自然,江凤连笑得无奈极了。“可不是嘛,待会儿你见到她,就会知道…”

 还来不及听完龙妈妈的解释,恰北北就又开口了…

 “妈,你在外头种蕃薯呀?都没太阳了,还不收工,我说呀,你别穷麻烦了啦,我们又不爱吃,吃了只会,你还不如多种几棵玉米哩。”

 龙蕾顿了半秒。“我们家外头停了辆霸王车,你知不知道是谁的?”

 两人互换了一眼,笑容各异。

 那辆车,是刘青越的。

 可是,有挡到路吗?他怀疑;因为他是靠着矮墙停放的,绝不致妨碍交通。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那恰北北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存心闹事!

 江凤连没他乐观;事实上,如果手中有面白旗,她铁定会将它晃到烂、晃到破。

 放?唉,是谁教这孩子满口脏话的呀?!

 龙蕾也没耐心等她的娘回答,或是等刘青越自首。

 “妈,要不要我去戳破它几个轮子?”清脆的嗓音很富朝气。“敢停,就让它停久一点。”

 赫!

 这么狠那她?

 探究的黑眸带着兴味地瞅向江凤连,刘青越等着看她怎么说。

 完全适应女儿的蛮横,江凤连的笑容更见尴尬,用力拍净沾上手的泥屑,无可奈何的朝刘青越‮头摇‬耸肩。

 这孩子唷,真拿她没辙。

 “蕾蕾,你别对人家车子怎么样…”口忽然泛起紧张。“不准你去搞鬼搞怪。”

 拜托,别是习惯做了再说的莽孩子已先径自下了毒手,再进来报讯兼喳呼几句,那,场面就难看了!

 “为什么不准?谁叫那人随便将车子停在我们家门口。”

 “那位子空着也是空着,给人家停一下会死呀你?”

 “会,会让我很不啦!”

 听女儿斩钉截铁的呛回来,她的五官些微的扭了扭,但先撇下不悦,问重点“你真的戳了人家的轮子?”

 “不知道。”

 “蕾蕾!”

 “还没啦,你紧张什么?我渴死了,先进来喝口水,要戳要划才有力气呀。”

 江凤连先松了口气,继而哑口无言,连瞧都不敢瞧向刘青越这会儿的神色到底变了没。

 真是,她怎么会生出这么个线条的女儿来呀?就这么大刺刺的口出威胁,还被车主听个正着,害她想直接挖个够大的将自己埋起来。

 教女不严,教女不严呀,唉,枉费她多年来的一番心血!

 刘青越静静的听着她们母女俩的对话,暗笑。

 此刻,他几乎巴不得龙蕾已经对他的车子怎么样了,这样,他就有借口…咦?凝瞪着那扇被拉开的冰箱门,没见着蹲在冰箱前面翻东西的恰北北,他仍旧分了神。

 有借口又如何?他想对恰北北怎样不成!

 “蕾蕾,我可是警告你,不准你破坏那辆车子。”

 屋里,悄然无息。

 “蕾蕾?”

 “没人在厨房了啦。”声音是有些不甘不愿的倔强。

 “蕾蕾!”

 “好啦好啦,不准就不准,干嘛凶我呀?我顶多去踹它个几脚,这总行了吧?”满不在乎的敷衍从敞开的冰箱传过来。“噢,对了,妈,我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饭。”

 逐渐接近厨房的两人一愣。

 “为什么?”江凤连瞟了刘青越一眼。

 “还为什么哩,我昨天跟你报备过了呀,小楼过生日,我们约了替他庆生。”

 呃,她真的忘了耶!

 “可是…”

 “反正饭菜吃不完的,你留着,我可以当宵夜呀。”

 “好?倮傺健?br>
 “噢喔!”突然,龙蕾逸出一声惊呼,接着发出仿佛被掐住喉头的笑声。

 “又怎么了?”

 “妈,先跟你说,不是我故意打破那两颗蛋,是你自己将它摆在太边边了,所以,它就这么滚下来了。”

 若不是她脚,可怜的蛋恐怕没这么轻易滚动吧?

 听她理直气壮的解释,两人不漾起意义不同的轻笑,见小越不以为意,江凤连忽然悟到,若不将火箭炮似的蕾蕾多留个几秒,就没机会让小越见见她了。

 “蕾蕾,我们家来了个客…”

 “妈,你不能怪我噢。”龙蕾自顾自道“破了就破了,还能怎样?总不能用铲子将它铲进锅里煎吧?我跟你说…”

 砰!龙蕾站起身,同时冰箱门被甩上,从头到尾她始终没朝后院瞧来,也没捕捉到那两道搁在她身上的探索目光。

 “妈,我走了。”

 啊?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

 “可是,蕾蕾…”

 “我快来不及了啦,阿亚还在外头等我,你也知道她有多勇,我是打不赢她的,所以,就算天要垮下来了,也得等我回来再帮忙顶了啦。”匆匆留言,她快得像阵风,喳呼着令人愕然的尘嚣,跑了。

 见情况不对,江凤连下意识地小步快跑。

 “蕾蕾!”

 无奈,她在起步输了女儿。

 砰!猛然暴起的关门声撼动空气,震着他们的耳膜,也带来佳人远离的事实。

 已经跨进厨房的两人,相视无语。

 半晌,刘青越兀自笑着没人能理解的‮悦愉‬。“她很忙呵?”

 “唉!”

 “看来,她的生活很多采多姿。”

 虽然,江凤连的笑容有点苦、有些涩,但仍不掩纵容的无奈。“可不是嘛,她呀,从小就像个陀螺,停不下来,也不知道她老在瞎忙什么,大了,变本加厉。”

 悠然自在地走到冰箱前方;恰北北方才杵了短暂时间的位置,不由自主,刘青越在空气中追嗅起那股逐渐淡去的味道。

 微微的香,也渗着微微的汗气,这就是恰北北的味道?

 刘青越依然没能跟龙蕾正式打个照面,但是他毫不客气的留下来吃晚餐。

 三道家常菜,还有一道红烧蹄膀,一锅萝卜汤,不华丽的菜却让他尝到家的滋味。

 掉第二碗香的白米饭,他诚心夸赞“龙妈妈,你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江凤连笑得很开心。“你呀,八成是油吃得多了,嘴上功夫比小时候强太多,真的好吃?”见他点点头,她呵笑再问:“要不要再来一碗?”

 “好。”

 他的好胃口没让她咋舌,挥手要他坐下,她抢过碗,笑咪咪的走向电锅。

 “我喜欢食量大的孩子。”对煮饭的人来说,成就非凡。“你大概也是那种吃不胖的体质吧?”

 吃不胖?

 刘青越想到那个娇小的阳光体,忍不住开口问:“龙蕾也吃得很多?”

 闻言,嚼得很起劲的龙祈升差点没将满口的出来。

 “唉,你客气一点哪。”

 “好好好。”被老婆数落,他朝刘青越歉笑。“小越呀,对不起,一下子太激动了,来不及掩嘴巴,没到你吧?”

 摇‮头摇‬,刘青越的注意力转向龙蕾的饮食习。“她不爱吃饭?”

 “吃饭?你开什么玩笑,蕾蕾从小嘴就刁,要她吃饭简直像毒葯,差点没跟我们一哭二闹三上吊哩。”将啃净的猪骨头搁在空碗,龙祈升笑着揭密。“她呀,每次带出门,人家都会以为我们家欠她这碗饭吃呢。”

 “其实,她也不是不爱吃,只是挑食了点。”

 “她偏爱面食?”

 “不一定,只要合了她的口味,东西再多她都吃得下,一遇到不想吃的,想要她多夹一筷子?门儿都没有哩。”

 “还不都该怪你,从小就爱零食给她吃,让她连饭都吃不下;我们家女儿是骨架子小,吃再多偏又不长…可是,关他们什么事呀?”将饭递给刘青越,江凤连似乎被戳到痛处。“那些人是太闲了,成天管人家女儿长得是胖是瘦。”

 谁不知道她江凤连的手艺一,偏偏养了个不太赏脸的排骨女儿,这一点常教她想到就情绪低落。

 “谁教你太宠她,她一装可怜,你就狠不下心她吃饭,什么都依了她。”

 “说我?那你呢?”

 江凤连窒了几秒,才叹道:“是呀,我们真失职!”垮着脸,她小声咕哝。“更失策的是,那时该多生几个孩子,免得老是煮一锅饭,还得分两餐吃,唉!”

 失望的眼角捕捉到刘青越优雅却津津有味的吃相,还有他嘴畔的那抹愉笑,她不假思索地提出邀约“小越,既然你暂时不回‮国美‬,往后有空就来这里吃饭嘛。”

 扒饭吃菜,刘青越起劲的听他们嘀嘀咕咕的挑剔女儿的小缺点,忽见龙妈妈似乎想将泛滥的母爱延展向他,他虽然有些诧异,却也乐于从命。

 “好。”

 “真的?”没想到一邀就成,她乐得跟什么似的。“你别只是随口说说呀。”

 “当然不是喽。”

 笑着将那盘红烧蹄膀往刘青越桌前推近些,她替自己盛了碗汤,好整以暇的自碗沿端详着他。

 “小越跟小时候差好多耶。”

 “噢?”

 “以前哪,你是个闷葫芦,敲你两下都不见得有回应,可现在全不同喽,能言善道,又成了个俊俏的大男人,真是人见人爱唷!”

 “哪有,是龙妈妈较偏心。”

 “看,连嘴皮子也滑溜不少了,你在纽约应该朋友不少吧?”

 “是到几个还不错的朋友。”想到那一票换帖的死,他的眸底不由得绽出缅怀。

 “你这孩子真的是变了,以前那种阴沉子也没了,这样好,这样才好呀。”她感叹的拍拍他停筷的手背。“年轻人就该朗一些,别有事没事都沉着张脸,会未老先衰呀。”

 “龙蕾不开朗吗?”他讶问。

 就他那一眼所瞧见、听见,恰北北应该是阳光体,而不是寒罩身的冷物才是呀!

 “开朗?哈,她再多开朗一分,就成了过动儿喽!”

 “可不是嘛。”

 数落起女儿的子时,夫俩同仇敌忾,自然是一人一句。“蕾蕾从小也没什么优点,最大的过人之处就是精力充沛,成天见她冲进冲出,又不见她偷吃欧罗肥之类的补品,真是服了她了。”

 叹叹叹,忍不住再补上一句遗憾。

 “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

 江凤连才叹完,龙祈升也不觉敛笑,吁声连连。

 “还以为出了社会,她应该会更稳重一些…”

 “你别做梦了,我们女儿那只小蛮牛,想要她改?等下辈子还比较快。”

 见夫妇俩虽然乐天开朗,但一提到女儿的悍就无法抑止地长吁短叹,刘青越下口中的薰花枝,好奇问道:“她不是刚毕业没多久?”

 “是呀。”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

 这一点,他就不心生佩服了。

 念体育科班的毕业生想在工作职场挣一份职位,比念理工、甚至是文科的毕业生还要难,而她竟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步入社会,着实是教他刮目相看。

 “咦,你没听志媛提起吗?”

 他‮头摇‬。

 听他提到想找龙妈妈叙旧,小泵姑只是轻挑柳眉,什么话都没多说,很爽快的将地址抄给他。

 而他也没跟她问东问西,真的纯粹只是想叙旧,如此罢了。

 谁料得到,他踏入龙家后,越窝越有兴致,也越窝越投入了。

 “她上个月才收了贺新的聘书,去那儿当体育老师。”

 他吃了一惊。“贺新?”

 口讶问。

 “对,就你来不及念毕业的母校嘛!”

 他无语。

 爷爷是贺新学园的理事长,事实上,刘家在贺新投捐巨额的资金,所以,贺新几乎称得上是刘家独资开办的私立贵族学校;不可否认的是,家族势力在理事会自然不小。

 而若小泵姑没扯烂,凭借着与刘家、甚或是二的关系,龙蕾想进贺新,轻而易举。

 却,也很引人疑窦!

 对这件事、对龙蕾,他有些失望了。

 龙祈升并没有老眼昏花到看不出刘青越的轻愕。“知道她收下贺新的聘书,我们很讶异,也有点替她烦恼,毕竟…啧,说穿了,这种会让人联想到裙带关系的工作很不好搞,有时也会很难做事…”

 “可她并不介意?”

 好奇的语气有着浅浅的讥讽。

 他不想这么刻薄的评论她的决定,毕竟他毫无立场说东说西,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心底浮起的那抹不悦。

 看来,攀龙附凤的捷径,谁都爱走呀!

 江凤连也听出来了,不以为意的笑着接话。

 “她才念大一,刘就已经问过她的意思了,可蕾蕾总是搪说她要考虑考虑,这么一拖,四年过去了,年初时,蕾蕾说刘又问她了。”

 “她没马上点头?”

 “没有,她还是那句老话,要考虑考虑;那几天就见她像没事人似的悠哉悠哉,像是决定毕业后就要开始打混过日子,结果呢,隔了几天她就跟我们爆了个消息,说决定到贺新了。”

 尽管过程不同,但结论没变。

 刘青越抑下那声失望的轻叹,等着听下文,因为,龙妈妈似乎还有话要说。

 “后来呀,我们才知道,原来她先跑去打听过了,确定贺新的确有体育老师的缺额,不是因为要强她进去,这才高高兴兴的收了聘书。”

 听到这个原因,刘青越反倒微怔。“因为真有缺额,所以她才点头?”

 “嗯。反正一样是工作,既然贺新有空缺,那是她不是她就没差啦;我们想想,她这话倒也没说错,事情就这么定了。”

 她拜金,不关他的事!

 她有风骨,也不关他的事!

 她要往东往西,更不关他的事!

 可是,刘青越的心情就是受到了牵动。

 龙家夫妇很健谈,说起宝贝女儿,更是一点都不藏私,翻开相簿.开开心心的聊起当年事;尤其在他有意无意的探问中,几乎,他摸尽了恰北北的喜怒哀乐。

 这一晚,他在龙家待到好晚好晚。

 虽然,在他离开时,恰北北仍玩得乐不思蜀,而他仍旧没跟她正式打个照面,但,无妨。

 恰北北从小到大的糗事与丰功伟业,他已全然了若指掌。

 思绪萦绕在夕阳余光中,那惊鸿一瞥的窈窕身影,浑然不察

 念体育科班的毕业生想在工作职场挣一份职位,比念理工、甚至是文科的毕业生还要难,而她竟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步入社会,着实是教他刮目相看。

 “咦,你没听志媛提起吗?”

 他‮头摇‬。

 听他提到想找龙妈妈叙旧,小泵姑只是轻挑柳眉,什么话都没多说,很爽快的将地址抄给他。

 而他也没跟她问东问西,真的纯粹只是想叙旧,如此罢了。

 谁料得到,他踏入龙家后,越窝越有兴致,也越窝越投入了。

 “她上个月才收了贺新的聘书,去那儿当体育老师。”

 他吃了一惊。“贺新?”

 口讶问。

 “对,就你来不及念毕业的母校嘛!”

 他无语。

 爷爷是贺新学园的理事长,事实上,刘家在贺新投捐巨额的资金,所以,贺新几乎称得上是刘家独资开办的私立贵族学校;不可否认的是,家族势力在理事会自然不小。

 而若小泵姑没扯烂,凭借着与刘家、甚或是二的关系,龙蕾想进贺新,轻而易举。

 却,也很引人疑窦!

 对这件事、对龙蕾,他有些失望了。

 龙祈升并没有老眼昏花到看不出刘青越的轻愕。“知道她收下贺新的聘书,我们很讶异,也有点替她烦恼,毕竟…啧,说穿了,这种会让人联想到裙带关系的工作很不好搞,有时也会很难做事…”

 “可她并不介意?”

 好奇的语气有着浅浅的讥讽。

 他不想这么刻薄的评论她的决定,毕竟他毫无立场说东说西,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心底浮起的那抹不悦。

 看来,攀龙附凤的捷径,谁都爱走呀!

 江凤连也听出来了,不以为意的笑着接话。

 “她才念大一,刘就已经问过她的意思了,可蕾蕾总是搪说她要考虑考虑,这么一拖,四年过去了,年初时,蕾蕾说刘又问她了。”

 “她没马上点头?”

 “没有,她还是那句老话,要考虑考虑;那几天就见她像没事人似的悠哉悠哉,像是决定毕业后就要开始打混过日子,结果呢,隔了几天她就跟我们爆了个消息,说决定到贺新了。”

 尽管过程不同,但结论没变。

 刘青越抑下那声失望的轻叹,等着听下文,因为,龙妈妈似乎还有话要说。

 “后来呀,我们才知道,原来她先跑去打听过了,确定贺新的确有体育老师的缺额,不是因为要强她进去,这才高高兴兴的收了聘书。”

 听到这个原因,刘青越反倒微怔。“因为真有缺额,所以她才点头?”

 “嗯。反正一样是工作,既然贺新有空缺,那是她不是她就没差啦;我们想想,她这话倒也没说错,事情就这么定了。”

 她拜金,不关他的事!

 她有风骨,也不关他的事!

 她要往东往西,更不关他的事!

 可是,刘青越的心情就是受到了牵动。

 龙家夫妇很健谈,说起宝贝女儿,更是一点都不藏私,翻开相簿.开开心心的聊起当年事;尤其在他有意无意的探问中,几乎,他摸尽了恰北北的喜怒哀乐。

 这一晚,他在龙家待到好晚好晚。

 虽然,在他离开时,恰北北仍玩得乐不思蜀,而他仍旧没跟她正式打个照面,但,无妨。

 恰北北从小到大的糗事与丰功伟业,他已全然了若指掌。

 思绪萦绕在夕阳余光中,那惊鸿一瞥的窈窕身影,浑然不察轻抿的角早已上扬,两道炯热的目光暗蕴着莫名的意念,留驻在那一张张有着巧笑嫣然娇脸庞的相片。

 原来,这就是恰北北!

 小泵姑说的没错,她,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哪!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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