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没太费工夫,诸葛极承在靠近溪边的老树干下找到了魂不守舍的苗杏果。
脚步略显迟疑,看了看手中花了半天时间研究制成的原始发箍,他搔了搔脑勺,不由自主的怨起自己的歹命。
要惹个女人生气易如反掌;依他跨越时光洪
,活到这把年岁的所见所闻,可怜的男人们甚至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只要犯着某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错误,女人就能恨你入骨了。
可是要哄个女人开心,即便是呕心沥血、劳心劳力都不见得有效!
瞧他,不就是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呆得这么专注,你试不会是在计划整治某个。人吧?”
“诸葛?”
“该不会是处心积虑要哄女人关心的我吗?”喃声低语,倾身下,他将手中的贡品必恭必敬的呈在她眼前。“喏。”
试了几次,好不容易才将
小指般
的树藤弄弯,在两边尾端绑上马
扎成的小麻花辫权充固定器,这才终于大功告成。
瞧着眼前的物品,微楞一会儿,苗杏果眨了眨眼望向他。
“这是什么?”
“你的发箍不是被人家踩坏了?”诸葛极承晃了晃手中的树藤发箍。“哪,现在我补你一个,可别再气了。”
“要送我的?”
“这么意外呀?”不会吧?瞧她收到他一个小礼物竟自瞪口呆成这样,怎么?他平时有小气成这样?
“嗯。”坦白的点点头。“是有一点。”
懊怎么说?平时他对她会闹、会骂、会逗、会取笑,她知道他对她极为宠溺,有什么好的、吃的都会与她分享,但却从不曾因为她的情绪低
而费心思去做某些事情来讨好她,他只会站在一旁等着她自牛角尖里钻出来,再不动声
的替她打气、逗她开心,如此而已。
“那你是不想要喽?”假意叹着气,诸葛极承又晃了晃那只发箍“好吧,那只好转送给许伶伶。”
什么?要转送给许伶伶那闷騒女人!
“不准。”扑上前,她不由分说的自他手中抢下它。
“你不是不要吗?”
“谁说的,我才没那么说。”哼了哼,她不掩喜
的端详着手中的树藤发箍,忽地泛起了犹豫。
“这要怎么用呀?”之前的那个发箍只要套上额头,往后一推就行了,可这个虽然也有弧形,却连着两条细细的
绳…
敝了,那
绳是做啥用的?
“笨哪你,连这么简单的用法都不会!”大手一兜,将她的子身转了一百八十度,站在她身后,他快手快脚的将最原始的树藤发箍套在她的额上,往上一拨勒在发际,再细心的调整松紧度。“会不会绑得太紧?”
“不会。”
“那就好。”绑好了,他满意的审视着自己的手艺。“不错,我发现你扎着发箍的模样看起来更显清纯。”左右端详,她看起来像个少不经事的
头小妞,若再柬起马尾,十足就是个小丫头的模样,还得好好再教育的青涩娃儿。
她的年纪尚轻,才刚满十八岁,但在这个_.年代是已足以为人
.甚至是为人母的岁数,可在他眼中,她真的是太年轻了一些,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守她个一、两年后再来“东窗事发!”
不过,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真的?”他的赞美像帖良葯,轻易抚平她仍带凄怅的心伤。
“怪了,你愈来愈喜欢怀疑我的话。”
“有吗?”
“看,你这会儿对我的话不就又心生狐疑了?”
“对不起。”
别说诸葛对她近来的行径感到质疑,连她自己也不太认识自己了。
能不变吗?自从在这村里扎
后,她生活得太过平顺、太过自以为是,总以为一切的顺遂是天生天成,是老天爷疼惜她所赐予的,若非许伶伶的出现,恐怕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容易就犯起疑心病,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爱吃醋,更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得失心竟然这么重。
她怕失去诸葛,好怕,好怕!
“就这一句?”
贪心鬼,他是想她将心挖出来以铭愧疚?哼,想死算了!
“那好吧,除了对不起,我还深深感到抱歉。”
“这样子就想打发掉我的一番好意?”
“要不你还想怎样?”鼻心处隐约有着
体
窜,
口的位置在发着热烫的感动。“不过,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做这玩意地送我?”
这玩意儿她不曾看过,虽然构造简单,但手工
巧的教人打心底喜欢,是他亲手为她做的吗?
她知道诸葛一向手巧,但,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别说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早已成为习惯,平素也很少见他动手做这种应该是女人家的饰物,可如今他却亲手做了个礼物送她…
“不做行吗?”侧瞅着她,见她微掩覆的眼眶染起微微的红意,什的心悄悄的化为一摊柔水,眸中覆上褪不尽的郁闷,伸手替她顺了顺飘飞在颊上的发丝,沉着嗓音低唱数声。“你近来
怪气的。”
“我才没有。”
“如果你没有,我就不必浪费时间瞎忙出这个玩意儿。”夸张的叹口气。“早知道那个箍箍毁了,你发了顿脾气后就不以为意,我也不必绞尽脑汁想东想西,费了番工夫弄个新的箍箍来讨你
心。
“呢…你…”忽地扬首,结结巴巴的苗杏果一时找不出半个字来。
诸葛他说,这个新的箍箍是做来讨她
心的?她有没有听错呀!
“喜欢吗?”
“嗯,喜欢,很喜欢。”是他亲手做的,岂只是喜欢,她感动得鼻心都酸了。“真是难为你了。”想到那副画面,这么个大男人做这种细活…如果不是正处在心情
的;临界点上,真想放声大哭。
“干么这么别扭,又不是别人,无端端的说起这么文诌连的话,你是想吓出我一身的
皮疙瘩来呀。”几个大步踱到溪边,诸葛极承弯身检了个小石片朝溪
丢去。“你喜欢就好。”
“诸葛?”
“嗯?”
“如果说…呢。诸葛…我的意思是…”
“心里有话就说,这会儿旁边又没有别人。”没回头,他语气轻松的催促着她。“我也没急着到哪儿去。”
没有别人?他的意思是,他跟她,他们算是“自己人”喽!
“诸葛…我想说,你对我还是一样的吗?”
“什么意思?”
“你会不会认为我太男儿气?”
“哟,你不是一向都这样吗?”
怎么好端端的自个儿了悟了?
“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脸蛋微红,她问得忐忑。
“喜欢呀!”搔搔脑袋,他忽地旋过身,语带轻叹的附上保证“是好是坏,你就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小杏果。”
好久、好久,苗杏果就这么陷入无法置信的惊诧中,眼眨也不眨地瞪着他,还有浮现在他脸上那抹罕见的温柔。
“真的?”
“你看看你,还说没有,我才说几句话,你已经用几次怀疑的口气来反问我了?”坦白说,他有点气恼。
许伶伶算哪
葱?在他眼中,她什么都不是,可她一出现,向来恣意又自信满满的小杏果就在眨眼间受到重挫,像变了个人,不复见往日的活泼开朗,惯笑的娇靥教
骛的沉默给覆盖。
他希望小杏果成长,但不是以这种让人无法接受的方式成长。
“你说的是真的?”
“小杏果!”轻拧眉,诸葛极承无奈的犯起了嘀咕。
“不能怪我,谁叫你突然撂下这么让人傻眼的话。”扁着嘴,她委屈的为自己伸冤。“可是,你是说真的吗?”事关重大,她需要更多的保证。
“苗杏果!”他加重了语气。
“下次如果你再老这么疑神疑鬼的,我可是会生气。”
“你确定…”见他眉峰一竖,她缩回话,定定的盯着他瞧,愈瞧,心情愈是开朗。
就在两人不言不语的互视中,静寂却不沉闷的时间滴滴答答踏步向前走,忽地,苗杏果
齿一笑,闪着薄雾的星眸亮晃晃,兴匆匆的她三两步就飞身扑向他。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心灵上已得到
足,这一秒,她想好好的巴在他身上,贪心的汲取他身上的体温。
可惜的是,诸葛极承瞧见她的扑势,却不怎么乐于与她分享躯体的撞击。
“嘿嘿。”眼明手快的他眼带贼笑,身形矫健的痹篇她的飞扑。
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着,凛着气,苗杏果还来不及惊呼,就越过了他,顺着扑势跌落他身后的溪
里。
噗通!
一就在眨眼间,她整个人摔成个落汤
。
·····························
“看吧,我有得选择吗?”在距溪边不远的地方杵得笔直,诸葛极承幸灾乐祸的笑望着她,心中直叹着无奈。“要你学点姑娘家的样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气急败坏且勉强地自不浅的溪
坐起身,清凉的溪水自身边分
而过,冲
着她的子身,心里才刚燃起的喜悦在瞬间褪离。
“该死!”低咒着,她侧身俯首,紧咬下
,没心情回应他的嘲笑。
手臂又
臼了,好痛,痛得她白了脸,几乎要晕了过去。
“唉,报应!”头摇晃脑,他同情的咋啧连连。“希望今儿个溪水不会太过冰冷。”
闻言,她倏地窒住气息,不敢置信的瞪着仍笑得开怀的他。
“你…你是故意闪开的!”
“那当然。”诸葛极承理直气壮的耸耸肩“又不是白痴,哪有人会傻楞楞地站得像
柱子等你来撞?”若真给她撞倒,不痛也会成了只落汤
。
就像她一样的凄惨下场,那可不成。他会游泳,他爱游泳,可是,他不喜欢身上穿戴整齐的一头栽进凉飓飓的溪水里。
他,是故意痹篇的,即使他知道这样会让她直扑向身后的溪
…苗杏果发颤的心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个事实,细细碎碎的淌着伤心的温
。
究竟,他是有心还是无心?
狐疑的因子再度在她心里生
发芽,隐隐发酵。
她不懂了,不懂,真的是不懂诸葛极承对她的心是有是无?
“过份!”白着
瓣轻声埋怨,她忿忿不满的想撑起子身,猛然急
了口气。
杵在溪边笑谑着她的诸葛极承没忽略那抹飞快掠过她眉眼间的细微
紧,情绪陡沉,几个大步,涉水蹲靠在她身边。
“你怎么了?”微眯起眼,他审视着她的面白
青,脸色倏沉。“哪儿受伤了?”
若非确定这么浅的水淹不死人,也绝不会让人摔得粉身碎骨,他再怎么狠的心,也不会闪身错开。
“哼!”苗杏果依然是忍气不应他的询问。
她不是在赌气,而是因为
臼的臂膀好痛,痛得她想放声大哭。
“还好吧你?”
“你猜呢?”急扭身背向他,她挤了命的怨吼,抑不住的眼泪偷偷划过苍白的脸颊,滑人冷冷的溪
中。“臭诸葛,你好过份。”
泛白的脸蛋低俯不抬,又是蓄意背向他,诸葛极承没瞥见她的泪水,瞧她虽然死都不抬眼瞧他,却还是很精神地喊得起劲,不觉叹了声,站起身,他下意识地
方才在刹那间绷得过紧的
口。
“还能叫得那么大声,应该没事。”刚刚真的是以为她受了伤,害他的心跳漏了好几拍。
“我叫救命时也是很大声。”
“可是,你没叫呀。”
是,她是存心不叫出救命顾个字,虽然,她痛得半死,可她还是死咬着牙关,吭都不让自己吭出半个痛字。一切,只因为莫名其妙却实真存在的心结。
追
究底,就是不希望他有借口嫌她老犯麻烦。
“就算我叫了救命,那又怎样?”她停顿了半秒,只为了能不动声
的偷
几口气。“你会来救我吗?”
嘴角忽地一撇,他心火渐起。
“会呀。”这小表,看来他真的该找机会跟她心理建设一番,她以为她究竟有多人微言轻?
不是才刚跟她近乎剖心,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小杏果了吗?她干么还这么酸言酸语的惹他恼火!
“哼!”又来了。
看在她是女孩子的份上,心眼总是比较小…
“我会的。”像是安抚,更像是保证,他重新蹲回她身边,好言好语且正经八百的对她讲话。“我绝不会放你一个人独尝痛苦的。”
他的承诺总算勾起她更显惨白的面容。
“无论如何,你都会陪着我?”眼神幽凄,她悄然的望着他,又是让他的许诺
出了满心的感动。
但,只是简单的一瞥眼,诸葛极承的心直线滑进了谷底。
“我说过,不许你再犯疑心病。”沉凝的黑眸迅速的巡视着她的周身,然后,探察的视线锁定在她微歪的肩臂。“还有,如果你受了伤却闷声不吭,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忍受伤痛,我也会不高兴的。”他意有所指的抒眉慢言。
当真是太久没被人修理,皮在
了,她分明是受了伤,而且看样子还不是普通的擦伤,她却一声不吭!
哦,老天,他真的生气了。
“我没事。”她没瞎,哪会没发现他的眼光直盯着自己的痛处打量,可偏又拗着
子,卯着脾气意图矢口否认。
“小杏果?”啤,她还想装!
“什么?”
“你大概是大久没见我发飙,完全忘了我生起气来是很恐怖、吓人的吧?”
“谁敢忘哪。”她嘀嘀咕咕的,语带迟疑。
臭诸葛是那种暗藏心机的笑面虎,平时总是笑呵呵的四处招摇,人缘好得一把罩,可他不气则已,一旦发起部来,连老天爷都会靠边闪的极端
子,谁见了都会怕,可极少人见过他大发雷霆的恶魔状,除了倒媚的她。
说也奇怪,怎么他的恶魔脸都似乎是存心留给她独赏?
“那?’
“你就只知道装凶要狠给我看。”闷闷的
了口气,她不甘不愿的咬牙承认。“别尽往我的胳臂瞧呀瞧的,好啦、好啦,你猜的没错,我是受伤了。”
·······························
早知道就不让诸葛知道她这个容易
臼的毛病!
孙大夫被他在旁催促,揣着条
吁吁的老命,挟着轻忿的在有条不紊的接合医疗中不时地特意加重手劲。
凭着以往的经验,她知道
臼臂膀本就需要点力气将它推回,也知道接合的过程会让她痛得死去活来,她的心里早有准备,只不过,那双老手绝对是用力过猛。
她知道诸葛是矫枉过正了些,也知道孙大夫被他挑剔的态度给惹得光火又满心无奈,但,尝到苦头的却是可怜的她。
唉,或许不彻底治疗恐怕还好一点…
“完了,今儿个晚上看来是别想入睡了。”叹着气,她懒懒的自
上坐起,撑靠在
板架,理所当然的陷入了怔忡里。
明明没这么严重,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习惯性
臼罢了,偏诸葛夸张的当她像是被人大卸八块般,督促孙大夫仔细检视她身上的每一处大小伤口,他不烦,她都烦死了,更遑论是孙大夫。花了一个上午遭孙大夫整治,孙大夫下手又像是在报仇般重,害她痛得哇哇叫,当她耗尽气力,被诸葛抱回房里时,她已经累得昏睡到不知几重大之外的境界了。
结果,当真是睡得过了量!
实在好无聊。
实在好无力。
实在是好…想找人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不,不一定要说话,她只是想能有个人在身边,如此罢了。
“这个时候,他应该睡着了吧?”双手抱膝,她犹豫着。
她好想见到他!
·······························
才踏出房门,诸葛极承就眼尖的瞄到那个蹑手蹑足朝这儿接近的人影。
小杏果!
敝了,三更半夜她不舒舒服服的躺在
上作她的
秋美梦,跑来这儿做啥?不会是穷极无聊,想找人促膝长谈吧?
想当然耳,被她相中想要一块儿碎嘴的伴一定非他莫属,因为,她的前进路径是朝着他的房间而来。
犹豫片刻,他闷不作声的带上门,继续他之前的预备行为。
杵在房里心烦气躁了好半晌,他正想摸黑到溪边去浸一浸、清清心境,顺便凉一凉被情
静静燃烧了许久的子身。
他始终清楚自己心归何处,也明白长久的等待已渐趋成
,但始料未及的是,在几近柳暗花明的时刻,怀中搂抱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娇弱子身,可感觉却已完全变了个样。
他的情
为了个小表头
烈不休的澎湃!
好吧,既然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如果她敢看,他就吃点亏,反正到时候长针眼算她活该。
般了半天,苗杏果才知道自己闷声不吭尾随而来的下场是,平白得到了个让人脸红心跳的火热画面。
泛着
濡的鼻子,她怀疑着自己是不是开始
鼻血了。
拜托,夜那么深、风那么凉、水那么冷,诸葛他竟然在这时候洗澡,老天爷,在这水里头泡个几分钟,不冻死也会着凉。
微启着
,本来想喊他上岸的声音忽然卡在喉咙里。
吧么呀她?这会儿她可算是个窥偷者,先是偷偷摸摸的跟在他身后,又二话不说的任由他在自己眼前褪尽衣衫,然后像个小人似的在她眼睛吃足了甜头后,再出声宣示她的在场?
他绝对会狠狠修理她一顿的。
小心翼翼地,她自视前方的泡浴
男,往后退了一步,没待脚下稳定,又急慌慌的拉开另一只脚…
不知怎地,她的子身发着陌生的热烫与寒颤,一颗心
烘烘的,好像有一大群獐子在里头横冲直撞,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无声低喃,她的退势更显急躁。
不行、不行,再杵下去,她不但会
鼻血,恐怕还会一时晕了头,三两步就跃进溪里跟他一块儿疯狂…
“别再退了。”
“啥?”她猛地停住脚,全身僵凝。
是诸葛的声音,难不成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
不会吧?
“我说,你别再傻楞楞的尽彼着往后退了。”若不是怕她的蠢行会害她跌得一身
,他
就不想开口划破沉寂。“今儿个晚上的月光够亮了,你脚边有处滑脚的泥泞,没看见吗?”
刹那间,天旋地转。
她的确是没瞧见那水洼的存在,因为,纷
的心思全都放在他身上,贸贸然的听他开了口,她更是吓了一大跳。
“诸葛?”
“不就是我在叫你吗?怎么,见鬼了呀你?干么朝我瞪着大眼!”
“可是,你,你知道我在这里?”
“当然喽。”虽说他爱广结善缘,也不善与人。计较,可无缘无故地,别人是休想占到他的丁点便宜,但小杏果,是唯一的例外。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跟在后头的?”
“你以为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他双手盘在
前,动也不动,似乎浑然忘了子身还有一半是泡在冰冷的溪水里。“给你个警告,下回想瞧我的子身,开口就是,别搞这种会让人笑掉大牙的笨勾当。”
真是败给她,平时倒还满机灵过人的,可怎么连贼也不会做?想跟在人家身后要些偷
摸狗的窥视把戏,脚步也不知道该放轻一些,这么大刺刺的跟上跟下,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来了。
真枉费他以往的费心调教。
“那你…”她支支吾吾的,未语脸先红了个通透。
既然知道她就跟在身后,为何不早早将她给挑出来?甚至还泰若自然的在她眼前宽衣解带?更该死的是,他光着子身涉水入浴的那一幕别说是遗忘不易,恐怕都早已经被嵌进她的脑海中。
“不弄清楚你想搞什么鬼,我哪放心半路就赶你回去睡觉。”眉峰一竖,他口气蓦沉。“说吧,你想做什么?”
做?
气一凛,她疾挥着手,忙不迭地撇清嫌疑。
“我,我哪有,你别
诬赖我,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光只是用眼睛看,她就已经意动心摇了,还做?
她胆子还没大到那种程度。
“不会吧?”啧啧舌,他心中暗笑。“你的意思是,这么晚了还跟着我四处闲晃,只是存心偷看我游泳兼洗澡?”
眼瞪得更大,她冲口就是一句气急败坏的反驳。“才不是呢。”
“不是?那你给我解释看看,为什么三更半夜的不乖乖窝在
上睡觉,鬼鬼祟祟的跟在我
股后面偷看我?”
“人家我睡不着觉。”嘟起
,她委屈的辩解着。“况且,谁知道你犯神经,三更半夜还跑来泡冰水。”
是她理亏,怪谁呀!
“你没下水,怎么知道这水很冰?下午睡太多了?”
“嗯。”“你,当真是被我们给宠坏,哪有姑娘家这么会赖
的。”
“我又不是存心的,”他以为她爱将时间赖在
上呀?平时,她自己整治自己,咬牙痛上一、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谁料得到这次竟然得撑上大半天,他才肯让孙大夫松手,能怪她吗?
所以说嘛,彻底治疗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起码,对她来说就是项活受最!
“这次就算了,以后别再犯。”
“犯什么?”她楞了楞,不懂他的警告为何。
是指她的受伤吗?但既然是习惯性
臼,哪有可能她点头说绝不会再犯,就绝对不会再
臼,况且,胳臂是她的,
也是长在她身上,三番两次让她挨伤,他以为她不怕痛?
“犯什么?你还敢问,随随便便就跟个男人游
到荒郊野岭,真是太要不得。以后三更半夜时,你不许给我走出那道房门,听到没?”
“为什么?村里的每一个角落我都
遍了,闭着眼,从东边摸到西边都不会摔跤。”她洋洋得意的附加说明。
“我怕的是你三更半夜遇到的不是只有摔跤而且。”唉,这小白痴,她到底懂不懂他的顾虑?
夜,总是有层令人想望,也令人紧张的神秘薄纱;白天尚还不打紧,可在深深的夜里,空气中似乎随时都浮满暧昧的气味,相当容易触发自制力不足的男人产生异色的遐思。
“除了摔跤,我还会遇见什么?”这下子,她更不懂。
还会遇见什么?还会遇见鬼啦,这丫头,当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没好气的在心里嘟囔,诸葛极承笑得满心无奈。
“通常一个女人这么闷不吭声的在夜里跟个男人东游西
,说不定会让那男人误认为是一种可以展开攻势的无言邀请。”
“真的假的?不会这么严重吧?”她满眼狐疑的望着他。
赌一个铜钱,诸葛他铁定是在诓她!
“你不相信?”
“废话,又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我,也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在夜里变成猛兽,随便就
攻击人。”如果他敢说她突然变得人见人爱,她绝对会拔腿就跑。
“这我知道,可是别的男人不见得知道。”
“别的男人?”楞了楞,她下意识的东张西望。“在哪里?”
三更半夜,除了他们两个外,还有别人也睡不着?怎么她跟在他后头兜了大半天也没瞧见半个鬼影子?
“我是说万一,万一你又想偷看某个男人…”
楞了几秒,苗杏果忽地峨起
角。“你以为我每个男人都爱看?”
“这么说,你是专挑我的体身看喽?”好,前不久才因梦境而发热、发燥的体身这会儿已完全恢复常态。也幸好,经过冰凉的溪水洗涤,他的体身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经历
发的窘境。
否则,他铁定就是那个朝着圆月嚎吼的狼人,而错懂的她在来不及逃开的情况下,就会被他给一口
吃。
“谁说的?”一股难忍的燥热直冲
着苗杏果的身心。
“你自己刚刚说的呀。”见她气呼呼的鼓着颊,却又无话可驳的懊恼样,他移动手臂,悦愉的对她划开一个邀请的手势。“喂,要不要下来陪我一块儿泡泡凉水?你看起来需要冷静一下。”
陪他泡泡凉水?他说的是什么话!
“你这个…”
“要不要吗?”眉一挑,他问得极具暧昧。
“不要!”她斩钉截铁的咬牙拒绝。
没良心的诸葛一脸贼笑的邀她一块儿泡在溪水,哼,她才不笨,这家伙绝对是不安好心的成份居多,不是想害她受寒,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顺手淹死她。
“那好吧。”优闲的替自己的
膛泼了一些沁凉的溪水,诸葛极承轻谓着。“不下来是你的损失。”
不陪他一块儿深夜泡清泉会有什么损失,她不知道,可她很清楚,今晚的事情刺
过度,她的心脏开始有点受不了了。
“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先别急着回去。”
“你又想干么?”换她重新审视他的意图。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才刚跟你讲完别在深夜里四处闹晃,你又想一个人溜达到哪儿去?”
“回房里呀,要不,我还能上哪儿!”
“我送你回去。”当真是败给她,说到口水都干了,她还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村子里是没什么大恶人,但也不能说每个老百姓都是心
善良的角色,毕竟,一人心隔肚皮。
“可你还泡在溪水里。”
“这我知道,你以为这儿
的是温泉水呀?”夸张的在水里抖了抖子身,诸葛极承双手抱臂,装出一副瑟缩的不胜寒颤。“我也想上去呀,只要你能规规矩矩的转过身,别偷看,我马上就冲上岸去穿好衣
。”
“你!”他的话让苗杏果气得差点脑充血。
“还是,你想再将我的
身着一遍,好加深印象?”
“哼,谁爱看你呀。”忿的跺了跺脚,她旋过身,面河邡赤的生着闷气。
不要脸的臭诸葛,专爱在口头上占她便宜,更让人愤慨的是,她拿他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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