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过一天,一年一度的论刀会即将举行,金刀门里涌入许多的刀客,包括太
门的
鹏也率领众弟子抵达。
“
门主,
。”看到他来,贯长天
出高兴的表情。
“多谢。”
鹏在椅子上落坐。
“这位是?”贯长天望向他身旁的年轻人。
“这是小犬
俊,俊儿,还不快拜见贯门主。”
“是,爹。”
俊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小侄
俊,拜见贯门主。”
“免礼。”贯长天上下打量着他,笑道:“贤侄人品出众,
门主真有福气。”
鹏淡淡一笑“哪里,小犬还有待磨练,这次我特别带他来,也是希望他多见一些世面。”
“那正好,人多热闹些。”贯长天笑着点点头“我先安排你们休息,晚上有洗尘宴,希望
门主和贤侄务必赏光。”
“一定。”
鹏一口应允。
贬长天随即唤来大弟子梁志常,领着太
门众人到平聚楼休息,经过花园时,
俊看见一抹熟悉的倩影。
“爹。”他马上唤着父亲。
若雪!
鹏直觉要走过去,梁志常马上拦下来。
“
门主,平聚楼往这边走。”他开口的同时,苗恋月恰好转头看向这里。
“你先等会儿,老夫看见
人,先去打个招呼。”
“既然是
人,
门主请便。”梁志常让开身,让
家父子走过去。
“
鹏!”苗恋月紧握住的拳头,马上被身旁的白亦韬包住。
“冷静一点,你答应过我,在伤势没有复原之前,不会动武,也不会动手报仇。”他低声提醒。
“你早知道他会来?”
“既然是论刀会,太
门怎么可能不到?”白亦韬轻抚她的手臂,试图缓和她的怒气。“恋儿,遇到仇人,你会落荒而逃吗?”
“不会。”她沉声回道。
“那很好,他来了。”
“我不想看见他。”一看见他,她会忍不住心中的恨意。
“他是冲着你来的,你走了,那他不就没戏唱了。”白亦韬打趣道。
“不好笑。”苗恋月瞪着他,推开他的手。“要留你自己留,我回房去了。”
“恋儿。”见她转身就走,白亦韬急忙拉住她的手臂,巧劲一使,她便回到他怀中,坐在他身旁。
“放开。”她不想见他们。
“不放。”他笑笑的回了句,然后俯身在她耳畔,姿态亲密地低语“你要放我一个人在这里孤单,我可不许。”
“为什么勉强我?”她生气了。
他该是最明白原因的人,为什么偏要她做她不愿做的事?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嗯?”他哄道。
苗恋月还没回答,
鹏等人已经踏进亭子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白亦韬挑高一眉,状似无趣地瞥了眼他们。
“我们在做什么,似乎与你无关吧。”摆明了不将对方放在眼里,他继续搂着苗恋月不放。
“白公子,你和
门主认识?”梁志常开口问道。
白亦韬笑瞥了
鹏一眼“一面之缘。”
“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合礼教?”白亦韬轻佻的举动,让
鹏愈看愈不高兴。
“是吗?”白亦韬一脸惊讶,低头看着怀中闷不吭声的苗恋月一眼“我们并没有妨碍到你们,况且,我和恋儿做什么事都与你无关。”
“恋儿?”
“恋儿,看来有人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已经爱慕你很深了耶!”白亦韬一脸欠揍的挑衅样。
“你在胡说什么?”
鹏沉下脸。
“没什么,我又没有指名道姓,阁下何必紧张呢?”白亦韬微侧着身,将苗恋月的脸庞藏入他怀里,不让别人看见。
看来,
鹏对恋儿母亲的爱慕真的很深,从他踏进这座亭子开始,他的目光不曾移开过恋儿的脸。
“姑娘,我们曾见过,但我尚未请教你的名字。”
鹏不得不捺下
子,好声好气地询问。
苗恋月一声回应也无,白亦韬一阵低笑。
“别问了,她不想理你。”他好心地解释。
“这应该由她自己回答,而不是你。”
鹏沉着声道,涸扑制才没有怒火大发。
“
门主,你不认识苗姑娘吗?她是白公子的未婚
。”梁志常觉得现场气氛愈来愈凝重,不得不开口缓和一下,他可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打起来,要不然铁定会被门主重罚的。
“苗?她不姓沈?”
鹏蹙眉问道。
“不是。”梁志常只知道她叫“苗恋月”是白亦韬的未婚
。
“苗姑娘?”
鹏一脸怀疑。“未婚
?”
“爹,怎么了吗?”
俊忍不住开口问道,爹的举止有点反常。
不理会儿子的问题,
鹏径自对着白亦韬发问:“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
门主,没人告诉过你,问人名字要有点基本的礼貌吗?”白亦韬这会儿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专心望着苗恋月因克制愤怒而颤抖的反应。
“大胆,你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这小子狂妄的过分!
“说都说了,有什么好不敢的?”白亦韬不耐烦地抬起头“
门主,如果你没其它事的话,请便吧,别来打搅我们。”
本来他还很有兴致,想惹得
鹏更火大,最好气得失控,但是恋儿的反应让他担心,现在他只想快快把人打发走。
“你这小子──”
鹏气得就要出手,
俊及梁志常赶紧阻止。
“
门主,请别与白公子计较。”
“爹,这里是金刀门,得给贯门主一点面子。”
听他们这么说,
鹏这才勉强
下怒气。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会受到教训。”
“想教训我,也得你够本事才行。”白亦韬挑衅地微笑。
“哼!”
鹏拂袖离去。
梁志常朝白亦韬行了礼,赶紧带太
门的人往平聚楼走去。
白亦韬低头望着怀里的人“他走了,你可以抬起头了。”
苗恋月深
口气,抬起脸。
“你故意惹他生气,为什么?”
“你听出来了?”白亦韬咧嘴一笑。
“我不是笨蛋。”这段日子的相处,她虽不见得多了解他,但至少知道如果不是刻意,他不会花功夫去理人。
“你知道
鹏很爱慕你娘吧?”见她点头,他接着道:“失去了你娘,现在有个与母亲长得极为相似的你,你猜,他会不会把对你娘的爱慕转移到你身上?”
苗恋月听他这么说,顿时一阵恶心。
“他不配!”
“他当然不配。”他轻抚着她的背“有我在,他休想得逞。”
“如果他用毒呢?”当年他就是先下毒,让爹失去功力,这才杀了爹。
“那么,他最好下那种我不会解的毒,才有可能成功。”
“你很会解毒?”苗恋月想起每回她受伤,都是他医的。
“不是很会,不过我认识一个很懂毒的人,他送给我一瓶解毒丹,就算碰上解不了的毒,有他的解毒丹,至少可以拖延时间,再找他来替我解毒。”
他难得有这种带着佩服与真诚,却不带一丝狂妄的语气,让苗恋月忍不住好奇。
“他是谁?”
“唐逍。听过吗?”
苗恋月想了想“唐门的传奇人物,更是中原武林的一大神话,对吧?”她记得义父曾提过江湖上几个重要的人物,唐逍就是其中一名。
“对。”白亦韬笑着点点头“到目前为止,没有他解不开的毒,有他调配的解毒丹,你想就凭
鹏用的那种不入
的毒,我会放在眼里吗?”他的语气又变得狂妄了。
苗恋月白了他一眼,带回原先的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费事惹怒
鹏?”
“这个嘛…晚上你就知道了,我们该回去了。”他搂着她往正义楼走。
“为什么要等晚上?”他愈不说,她愈怀疑。
“因为那时候才是时机到了。”
大家就等着瞧吧!
“爹,你怎么了?”在平聚楼的客房里,
俊问出心里的疑惑。
“什么怎么了?”
鹏找了张椅子坐下。
“你见到苗姑娘的反应,不像平常的你。”
“俊儿,你还年轻,有些事你不会懂。”
“爹,我们父子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俊望着父亲,说出心里的猜测:“爹,你是不是看上苗姑娘了?”
“胡说什么!”
鹏一震,回避儿子的眼神。
“爹,孩儿就算再笨,也看得出爹几分心思,苗姑娘的美丽少见,爹会中意并不奇怪。”就连他自己都对她动心。
鹏沉默了一会儿,才叹口气。
“俊儿,爹并不是那种一见到美
就昏头的人,不过爹承认,我的确中意苗姑娘,但是会中意的原因,是因为她长得极像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爹…”
俊从来没见过父亲有这种充满柔情的神态。
鹏一笑“俊儿,爹也年轻过、轻狂过,那时候爹爱着一个女人,她是西域第一美人,苗姑娘与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当年爹没有得到她的芳心,但是在爹心里,始终没有忘记过她。”
“但苗姑娘已有未婚夫…”
“那个小子不足为惧。”
鹏一点也不在意。“俊儿,爹错失过一次机会,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爹,你的意思是…”
“俊儿,这件事你别管,爹自有主张,你只要好好练武,
后继承太
门门主的位置,把太
门发扬光大。”
见父亲一脸坚决,
俊只能听命。
“是,爹。”
洗尘宴过后,所有人都早早回房休息,养足精神准备在明天的论刀会上有突出的表现。
子时过后,平聚楼里的一间客房的门悄悄被打开,一道黑色身影迅速窜出,往正义楼而去。
金刀门的客房是在平聚楼与平贤楼,正义楼则是藏书楼,虽然有房间却不住人,平常也不准闲杂人等私自闯进,因为白亦韬要求安静与少人进出,冲着两人的
情,贯长天才会特地安排他与苗恋月住进正义楼。
少有人至,加上正义楼距离主屋较远,正好给了有心人士行动的最佳掩护。
避过固定巡逻的金刀门弟子,那人直上正义楼,迅速到达客房的窗口。
房间里,在放下纱帐的
上──
“恋儿,别分心。”盘腿坐在
上,正在替苗恋月疗伤的白亦韬低声开口。
内力深厚、耳力绝佳的他,在有人上正义楼时就已经察觉,因为此刻他的内力与她互通,所以她也察觉到了。
“收回你的内力。”苗恋月沉声道。
“你在替我担心吗?”他打趣的问道,依然没有收回内力。
这种时候他还开玩笑!苗恋月开口想斥责,但现在是疗伤最后阶段,她无法再分心,只得忍下。
白亦韬缓缓收势,却听见有人从窗户跃入,一丝笑意浮上他的
角。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时机选的可真是好!
咻地一声,一支飞镖
入纱帐里,白亦韬伸手接下飞镖,听见来人又从窗口跃出去,他几乎想叹气。
真是老套的
敌计策,可是他不配合又不行。
万分不情愿地,白亦韬还是跳下
追了出去,才出走廊,就见一道人影停在楼门入口。
一看见他,黑衣人不由分说马上出手,招招狠毒,意在取命,白亦韬身形敏捷的闪躲。
“暗夜蒙面行事,非
即盗,不过你既然想杀我,难道没有胆子让我知道你是谁吗?”边闪躲对方的攻势,白亦韬仍不忘出言讽刺。
对拍一掌后,两人分别向后跃开数步,黑衣人伸手拉下蒙面的黑布。
“真是冤家路窄呀,
门主。”一瞧清他的真面目,白亦韬笑得更加狂妄。
“小子,你还笑得出来,胆量可真不小。”
鹏冷声道。
“好说。
门主深夜造访,是想先解决我们的私人恩怨吗?”白亦韬可没忘记上回他打伤苗恋月的事。
“就凭你,真以为应付得了本门主?”
鹏不屑地睨着他。
“别忘了,上回夹着尾巴逃跑的人,可不是我。”白亦韬提醒。
“今天不比前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鹏冷酷一笑“小子,如果你还想要一条小命,本门主可以网开一面,只要你马上离开这里,不再与苗恋月见面。”
“原来你是看上我的小恋儿了,该说是我家小恋儿惹人疼爱,还是说你老人家心术不正呢?我的恋儿年纪轻得足以当你女儿了,而你居然对一个小女孩有那种想法…啧啧,
门主未免太为老不尊了吧!”白亦韬啧声头摇。
“白亦韬,本门主念你年轻有为,想给你一条活路走,你不要不识抬举!”
鹏沉声怒道。
“事关我的恋儿,怎么能说我不识抬举?恋儿可是我的未婚
。”白亦韬还是那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一点也不害怕。
“你不配拥有她!”想起下午他对苗恋月恣意搂抱的模样,
鹏就怒火冲天。
“我不配?那谁才配?
门主你吗?”白亦韬笑了笑,神情忽然转为正经“恋儿是我的未婚
,是我的女人,身为堂堂男子汉,岂有为了活命,而将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的道理?”
“那你是不要命啰?”
“跟我的命比起来,恋儿当然比较重要。不过,以
门主的武功杀得了我吗?”白亦韬话里满是讽刺。“我很好奇的是,恋儿虽然长得很美,但
门主不过见过她两次,竟然就对恋儿起了占有之心,
门主,原来你是这么重
的人,不知道其它人知道这点会怎么想?”
“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恋儿的美
才起
心?”
“哼!”
鹏鄙夷地看着他“年轻人心里就只有美
,对本门主来说,天底下再美的人,本门主都不放在眼里。”
“哦,是吗?”
“本门主这辈子只要一个女人,她善良、绝美动人,这世间无人能比,可惜红颜薄命,而苗恋月,长得跟她一模一样。”反正白亦韬活不过今晚,
鹏不介意让他多知道一点。
白亦韬一听,马上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
鹏恼怒地低吼。“
门主,麻烦你要说谎话,也说个让人信服的,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说什么一生只爱一个女人的话,你不觉得别扭,我都听得快吐了。”
“混帐小子!”
鹏抖手就劈出一掌。
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瞧不起他对若雪的感情!
白亦韬边打边退,却发现内力无法集中,在勉强接了
鹏一掌后,他脚下踉跄后退数步。
“白亦韬!”苗恋月马上上前扶住他。
白亦韬翻掌看着掌心,那里竟然泛黑。
“他的掌心…有毒。”他站立不稳,全靠她的扶持。
苗恋月一见他泛黑的掌心,当场白了脸。
“解毒丹在哪里?”
“没有用的。”
鹏冷笑一声“我下的毒只有我会解,如果没有我的解葯,他必死无疑。”说完,他再提掌攻去。
白亦韬反应奇快地推开苗恋月,硬是接下他这一掌,当场口吐鲜血,整个人倒在地上。
“白亦韬!”苗恋月一站稳,马上再奔向他,扶起重伤乏力的他“你…不可以…不要死。”她颤着手,擦着他
角溢出的鲜血。
“我不会死。”尽管脸色惨白,他仍笑了,而且笑得狂妄。“还没听到你说爱我,心甘情愿的属于我,我怎么舍得死?”
“你!”她又怒又嗔,却说不出斥责的话,只能紧抿红
,威胁道:“如果你敢死,如果你敢丢下我一个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更不可能爱你!”
她恶狠狠的威胁,却让他笑得益加狂恣。
“我听到了。”白亦韬勉力站了起来,低首吻住她的
。“你是我的人,有了你,我怎么舍得死?”
“白亦韬…”她扶着他,神情不复冷漠与疏离,只有担心。
“放心,我不会死。”他安慰着她。
他们卿卿我我的模样,更加惹怒了一旁的
鹏。眼前的苗恋月与白亦韬,好似当年的李若雪与沈铁霖。
“你不准爱他!你属于我,只能爱我一个人!”
鹏大吼,碍着她站在白亦韬身边,使他不敢贸然再下杀手,就怕伤到她。
他的怒吼没有换来他们的害怕,只有苗恋月冷冷的注视。
“当初,你也是这么对我娘──李若雪说的吧?”
鹏一怔,随即心里充满惊喜。“你果然是若雪的女儿。”
“因为我娘不爱你,只爱我爹一个,所以你狠下心,下毒害了铁刀门百余口人,然后杀死我爹娘。”
“我没有杀你娘,那是错手!”
鹏厉声否认。“你爹横刀夺爱,本来就该死,如果当初你娘肯听我的话,我们早就是一对人人称羡的恩爱夫
,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没有人会比我们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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