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星羽无
打采地坐在
边,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她里里外外又找了一遍,可仍是没有香包的踪影。
展昱观在她身边坐下。“明天再想办法,先歇著吧!”
她头摇。“我没心情睡。”
她的话让他想笑。“睡觉还得看心情啊?”
她点头。“没找到香包我根本睡不著,到底是谁偷了我的东西?”说著说著,她不免愤慨起来。“若是让我知道,我定要…定要…拿鞭子
他!”她起身拿下挂在
柱上的九节鞭。
她气嚷的模样让他
出笑容。“怎么?不把他扒光绑在树上?”他促狭道。
“那样太便宜他了。”她未假思索地驳斥。“我…我还要
他的筋、扒他的皮,让他痛苦…”话说到一半,她觉得鼻子发酸,声音哽咽,便止住话语,试著用
气平复心情。
他在心里叹口气。“我会找回你的东西。”他自
沿起身。“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
她抬眼望着他。“为什么有人要偷我的香包?它又不值钱。”她还是觉得气愤难平。
“这事有点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弄得清的。”先是她让人抱至他
上,接著,她的香包被盗,这事怎么想都不合理。
就像她说的,香包并不值钱,就算加上里头的断玉也没值钱到能让人起歹念的地步。
“对了,还有丢什么东西吗?”他顺口问。
她头摇。“我没什么东西,就几件衣服…”她眉头紧锁。“我真不懂…”
见她一脸沮丧样,他不知该说什么,他向来不懂得安慰别人。“想不通就别想了。”
“那怎么行!”她叹口气,无意识地抚著九节鞭。“我得找回玉,那是我爹娘留给我的。”
他注视她落寞的神情,竟有些不忍。“只要找到玉像就能知道你父母的下落…”
“我知道,可…可我见了他们,总得拿出证据…”她低首,烦躁地扯著武器。
“我会在你找到玉像前先找到香包,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他说。
她抬眼瞅他,似乎在研判该不该相信他。“你不会又在骗我吧?”她不确定地问。
“东西是在我府上丢的,自然会帮你找回来。”
闻言,她才稍微扯出笑容。“对,是你们府上的人偷的,所以你该负责。”她安心了点。
“好了,歇息吧!”他抬手摸一下她的发,转身离去。
“等一下。”她抓住他的衣袖。
他转头。
她瞅著他,说得有些结巴“我…我一直没跟你…道谢。”
他扬起眉,好奇心被勾起,向他道谢?这他倒要洗耳恭听。
“我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她
一下口口水,说这些话也
为难她的。“我知道你若真要拆穿我和师父,不是没机会…”他其实大可以在众人面前说出一切,但他一直没这么做,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记著这份情。
他笑看她,轻掠过她耳际的秀发。
“所以…所以,你若有什么我能做的,或能帮上忙的,你别客气。”她的双眸闪著光彩,粉颊红似晚霞。
“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
“你别这么说。”她急急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希望我和师父快些离府,我刚刚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挑高浓眉。
她绽出笑容。“只要你把玉像给我…”
他打断她的话。“这是不可能…”
“你先听我说完。”她又打岔。“我只是借用,会还给你的。”她以最严肃表情说。
“你会还?”他不信任地看着她。
“我发誓!”她举手保证。“如果我说谎,就让我见不著我爹娘。”她诚挚地说。
他有点啼笑皆非。“这事不是你说了算。”
“那你到底想怎样?”她孩子气地跺一下脚。“我都让步了。”
“让步?我们在谈判吗?”他好笑地问。“你用什么跟我谈判?别又威胁你要嫁给我或赖在这儿不走,反正你现在已经赖在这儿了。”
“你…”她气得不知要说什么。
他低头见她握著武器的手正抖动著,他微微一笑。“或是又要以武力胁迫。”他提供对策。
“你为什么这么小气?”她怒喊。“只是跟你借你也不肯,我只想知道我爹娘的下落而已。”
见她气愤的双眸中带著受伤的神情,他心中升起一抹不忍与难以察觉的柔情,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让他霎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星羽下逐客令。“你有爹娘、有亲人疼你,根本没法子了解我的心情…”她转过身,以手抹眼。“我还…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他仰头凝望着昏暗的房顶,而后喟叹一声。他若真不能体会她的心情,他早将她师徒二人送官严办了。
他转过她的子身,她则扭肩挣开他。“你再不走我要
你了…”她
鼻子,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本来我是不想多说什么…”他皱眉。“不过算了,还是早点跟你说清楚,免得你一直抱著希望。”
她抬眸。“什么?”
他的拇指滑过她颊边的泪痕。“府里没有你要的玉像。”
她锁起眉,直觉的反驳道:“你又在骗我。”
他握紧她的肩,低头与她四眼相对,表情严肃。“我没骗你,府里没你要的玉像。”他强调地再说一次。
他认真的表情让她的眉锁得更深。“不可能!庄主说玉像在这儿。”
庄主?展昱观敛起眉,但他决定先
下自己的疑问,他必须先解决她的疑惑。“不管那个庄主是谁,他搞错了。”
星羽的信心摇晃了一下,但她仍坚持己见。“我知道你不想我拿到玉像,所以…”
“我说了,府里没有你要的玉像。”他加重语气。
展昱观严肃认真的表情让星羽开始动摇,她想起自己之前也曾提出这样的怀疑,还有,诸葛廷禄也说过没见过玉像,难道…难道…
“我不信!”她推开他,心头紊乱不已。“你骗我的,你骗我的对不对?”她忽然抓住他的双臂,双眼中隐藏著一丝惊惶。“你是想让我打退堂鼓才这么说的。”
“我没法
你相信,你自己好好想想。”他想,她需要一些时间整理思绪。
她松开他,在他面前来回踱步,情绪有些激动。“这不可能…庄主很坚持…”她喃喃自语著。
“庄主是谁?”他抓住她,她走来走去的样子让人心烦。
“庄主就是…”她的话戛然而止,随即充满戒心地看着他。“我不能告诉你。”他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他故意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他套用她的话。
她张开嘴,却说不出半个字。这人真狡猾,她斜睨他。“我们是朋友,可朋友不是各个都能推心置腹的。”
他故作赞同地道:“这么说来,我只好自认倒楣,
漏了玉像不在这儿的事。”
他的话引起她的愧疚。“那也不是,你…你要我怎么说嘛!”她拧著眉。“庄主的事我得跟师父商量后才能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我现在烦心得很…”她绞著九节鞭。“若玉像真不在这儿,那会在哪儿?如果找不著,那我永远都没法知道我爹娘现在在何处…我抱了好大的希望…可现在、现在…什么都落空了…”她的语气带著浓浓的不甘心。
“现在灰心不嫌太早?”
她猛地抬头。“你有办法?”她燃起希望。“我知道你比我聪明,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怏告诉我!”
他笑了。“倒不晓得你这么看得起我。”她见风转舵的速度还真快。
“你不用谦虚了。”她给他戴高帽子。“快告诉我!”只要他有办法,要她说一百句好听的都行。
“你说过,只要拿到玉像就能知道你父母的下落。”见她点头,他接著又道:“怎么说?是玉像里藏了什么…”
她头摇。“不是,只要我把玉像拿给庄主,庄主就会告诉我。”
原来如此!他终于一点一滴的弄清细节了。“这样的话就好办了,你只要威胁庄主说出你父母的下落就行了。”
他的提议让她瞪大眼。“这怎么行!”她提高嗓门。
“为什么不行?”他反问。
“庄主他对我有恩,他抚养我这么多年,我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她怒目而视。
他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终于弄清这为庄主跟她是什么关系了。
“我以为抚养你的是你师父。”他继续探问。
“师父他…”星羽忽然止口,刹那间恍然大悟。“你套我的话…”她气愤地对他拳打脚踢。
他忍住笑,制止她的暴行。“我只是想把事情弄得明明白白,再说,你没有
漏庄主的名字,我知道也等于不知道。”
她停下拳头,双眼望进他的黑眸。“你这人一肚子坏水,一不小心就会中你的计。”
他摊摊手。“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明天还得早起。”他故意打个呵欠。
“等一下。”她挡住他的去路。“除了威胁庄主,没别的办法了吗?”
“你若真要我出主意,就必须听我的。”他先说好条件。“我心里一直有疑点,若这些疑点解开了,说不定找你爹娘的事能
出一线曙光。”
她犹疑地瞧着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相信他?
“你考虑考虑,明天再给我答案。”他说。
她瞅著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耸肩。“就当我闲著没事做吧!”
她的表情更显疑惑了。
他扯出笑。“好好睡。”他未多深思地抬手轻抚过她的脸,拇指抚过她眼下。“别又哭了。”他俯身在她的额上吻了一记,他知道,自己若再不离开,恐怕要做出逾矩的事了。
她睁大眼,在来得及反应之前,他已跨步离开。
星羽怔征地立在原地,下意识地抚著他亲过的额头,脸儿发烧,她…真弄不懂他在想什么…
翌
。
“什么!”查六大吼一声,猛地自椅子上站起。
星羽差点让他给吓破胆。“师父,你做什么这么大声?”
“我大声!我…”查六涨红脸。
“师父,”星羽拉他坐下。“你这样鬼吼鬼叫的,要人家怎么跟你商量?”
“不用商量!这事明摆著,你被他愚弄了。”他一口咬定。
“可徒儿觉得展公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星羽辩解。“咱们回庄问个清楚,说不准是庄主弄错了,玉像根本不在这儿。”
“不可能!”他一口回绝。“庄主跟我说得一清二楚,玉像就在这儿,没别的地方。”
“咱们再问一次…”
“不用多此一举。”查六打开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
“师父…”星羽生气地拿下他的葫芦。“晌午都还没过您就喝酒,不顾子身了吗?”她不高兴地说。
“我心情闷,喝酒不成吗?”查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您心情闷,徒儿不闷吗?”星羽难受地道。“人家的香包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一想起这事,她就愁眉苦脸。
查六见她愁苦的模样,气焰顿时灭了半截,反过来安慰道:“那小子不是说了要帮你…你就别难过了。”
“他要徒儿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您觉得呢?”星羽徵求师父的意见。
查六起了警戒心。“他想知道什么?”
“庄主的事…”
“这不行!”查六断然的头摇。
“他说了,不需要知道庄主的姓名,只想了解他怎么跟咱们说玉像的事。”星羽解释道。“他是好心的想帮我。”
查六头摇。“防人之心不可无。”
星羽皱眉。“师父,您到底是讨厌展少爷,还是喜欢?”
“那小子惹人厌。”他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
星羽狐疑地瞧他。“那您做什么还让徒儿嫁给他?”
查六张口结舌。“你…那是…那是他坏了你的名节,自然该对你负责,这跟师父喜不喜欢他没关系,两回事、两回事…”
星羽攒眉托腮。“徒儿还是觉得这不像师父的作风…”
“这事先不提,你昨儿个为什么会睡在他房里?”他
问道。
“不知道,徒儿醒来时就在他
上了,不知是谁做这种无聊事。”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师父,您昨晚怎么会发现徒儿不见了?”
“师父酒喝多了,要出恭,没想到瞧见你房门没关上,觉得奇怪,所以进你房里看了一下,这才发现你不在
上。”他解释。“师父还以为你让那臭小子给撵出去了呢!”
星羽皱眉。“您别臭小子、臭小子的喊,展公子人其实不错。”
查六哼地一声。“师父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你还没嫁过去就帮起他来了?”
“师父…”星羽跺跺脚。“您胡说什么啊!”她莫名地脸红了脸。“我没有要嫁他,我得去找我爹娘。”
“你又说这任
话。”查六怒声斥责。
“这哪是任
话!”星羽被骂得莫名其妙。“师父又不是不知道,徒儿一心就念著爹娘的事。”
“你…”查六霎时间不知道要接什么话。“你…你要师父怎么说才会明白…”
“师父…”
“好了,别说了。”查六又灌口酒。“你就乖乖听师父的话,至于玉像…咱们慢慢找…”
“可是…”
“好了,不说了,师父要去马厩瞧那匹倔马。”查六抹过嘴边
下的酒
,哼著不成调的曲
子步出房门。
“师父。”星羽冲至门边想拦下他,但念头一转,选择放弃。算了,她又不是非得靠师父才成,她可以自己决定,而她现在就决定去跟展公子说清楚,她相信展公子会替她想出办法的。
展昱观坐在厅上,浓眉皱著,脸色很难看,方颚
搐了一下,看得出来他正极力
住脾气。
“我已经替你在府衙里安
了个差事,你明天就去领职。”诸葛济沉声道。“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展昱观抬起眼,黑眸中隐藏著怒火。“烦劳伯父费心了,可这事我不会答应。”
“你这是什么意思?”诸葛济火大的质问。
“意思很简单,我并不打算在府衙里谋职。”他控制自己的脾气说。
“那你打算在哪儿高就?”诸葛济的话泛著讽意。“由著你玩了三年,还不能收心吗?我不像你爹,事事都由著你,都二十五了,还想游手好闲?”
“伯父是见不得我吃白饭吗?”展昱观愠声道。
诸葛济倏地自椅上站起身。“你…你说这什么话?出去三年就变得目无尊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展昱观忍下火,起身恭敬地道:“侄儿没有忤逆之意,但府衙这差事恕不能应承。”
“你…”他气愤著指著展昱观。“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今天就说个清楚。”
“侄儿不想怎么样。”展昱观拢紧眉头回答。
诸葛济
下火。“你嫌我管太多是不是?”他踱步,一脸愠怒。“我倒问你,我管了什么?你的婚事我虽不赞同,可我吭过半句吗?念著你父亲子身不好,我不想跟他为这事冲突,也就由著你们父子,还不够吗?”
展昱观没应声,听他又接著说:“我安排的事你没一样肯做,不是存心忤逆是什么?”
“在府衙里做事不合我的
子。”他尽量说得婉转。
诸葛济在他身前站定。“不合你
子?三年前就为了这句,你负气离家,三年后还是这句…”他难
怒气。“我倒问一句,什么才合你
子?”
展昱观沉默半晌,最后才下定决心。“出海”他简洁地回答。
“出海?”诸葛济瞠大眼。
“这三年来,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海上,这半年才在江南落脚。”这两句话当然无法概括他三年的生活,但目前这样的说明也就够了,更何况,他不觉得伯父想知道细节。
诸葛济瞪视著他,似乎不知要说什么,半晌后才忽然长叹一声“血浓于水呀…你毕竟还是走了你生父的路子。”
展昱观未置一词,诸葛济摆摆手。“罢了,下去吧!”
他点个头,这才告退,当他走出大厅时,却忽然让人抓住手,他讶异转头,瞧见星羽。
“来。”她拉著他,一脸神秘地领著他下廊庑。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问。
“你爹来找我,他告诉我的。”
他难掩诧异。“父亲…”他不懂父亲为什么会去找她?
“你爹可关心你了。”她拉著他走在园子里。“原来你这三年出海去了。”
“你偷听了多少?”
她停下脚步,绽出笑。“不多。你先告诉我,坐船好玩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船。”
他微笑。“怎么,你也想出海?”
她点头,随即又头摇。“听来
新鲜的,可我得找爹娘,不能陪你一块儿出海玩。”
他咧开嘴角。“我没说要你陪,你倒自个儿做主了。”
她也不以为意,笑得很开心。“好吧!那说你陪我好了,你这人就是爱计较。”
他挑起眉。“我爱计较”
“算了,当我没提,我知道你这人小气,说不得。”
他又好气又好笑。“好了,别扯这些,我父亲要你来做什么?”他将话题导回。
“他担心你,所以要我来看看。你大伯好凶的,找你准没好事。”她凑近花圃里嗅闻花香。“你爹来不方便,万一跟你大伯起冲突怎么办?所以只好找我。”
他没说话,只是蹙眉。
她望向他。“我知道你也为难,夹在你大伯跟你爹中间。”
他低头瞧着她天真的神情,开口道:“没什么为难的。”
她头摇。“方才我瞧你都要冒火了,可还一个劲儿的忍著,一定是为了你父亲,你不想他们两个长辈为你的事起冲突。”
他
出笑。“怎么?你倒突然善解人意起来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那么聪明,是你爹跟我提了些,不过,我也不笨,自然猜得到一些。”她忽然叹口气。“大户人家还真麻烦,一点儿也不有趣。”
他自然地抬手
了一下她的发顶。“这会儿倒又老气横秋起来了。”
“自从进了这儿之后,没一天平静的。”她蹙额。“连师父都开始
怪气。”
“怎么又扯到你师父?”他不解。
她马上将方才与师父争执的事说给他听,半晌后才
口气。
“我不过就是想回去找庄主问清楚玉像的事,他就发脾气,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忍不住抱怨。“一定是你们这儿风水不好,住进来就会倒楣。”
他笑出声。“这样吧!你让我看看那画。”
星羽点头,右手伸进衣袖里。“也好,说不准你…”她忽然止住言语,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了?”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的画…”她慌张地摸了一下另一边的袖口。“不见了…”她张大眼,惊慌地与他四目相对。
“别急。”
“一定是昨晚那偷儿干的好事。”她怒喊,握紧双拳。
“先别慌。”他的声音冷静。“你确定没放在别件衣服里?”
她头摇。“没有…没有,我原本放在我自个儿的衣裳里,后来…后来三夫人找我换新衣裳时,就是我身上这件,我记得把画给放进去了…”她试著理清纷
的思绪。“昨儿个睡觉前我还拿出来看了一下,然后收好,放进衣里。”
她抓住他的手。“定是昨晚的偷儿拿走了。”她一脸急切。“你说要帮我找出小偷的,我已经没了香包,现在又没了画像…我…”
“冷静点。”他按住她的肩。“一步一步来,着急解决不了事。”
他冷静温和的声调让她稍微安下心。“好,我不慌。”她抓紧他的手,但神色仍显得急切。
他静下心问道:“知道你香包里有玉跟衣袖里有画的人有哪些?”
她努力思索著“知道这两样的只有你,然后…然后见过画的人只有你父亲、弟弟跟三夫人,没有其他人了。”
他沉思著。
“你没有偷我的东西对不对?”她不确定的问。
他瞪她,沉声回答。“没有。”
“我不是故意要怀疑你,可是我…”
“我知道,你怀疑的不是没有道理。”话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还是不痛快。“你若要我找东西,就先得信任我。”
她点头。“好吧!我知道,可是你得快一些。”她松开他的手,来回踱步。“我说是三夫人偷了我的画,她有点鬼鬼祟祟的。”
“这不能用猜的,得有证据。”他提醒她。
“我知道。”她不停走动。“我心好
,静不下心来想。”她现在只想抓到小偷把他痛揍一顿。
“你没见过玉像?”他突然问。
她头摇。“没有。”所以她才这么着急,没有了画,她怎么在找到玉像时比对清楚?
“你师父呢?”他又问。
她陡地停下脚步。“师父看过。”
他颔首。“那就好办了。”
“什么好办?”她不懂。
“我找个画匠再画一张。”他说。
星羽终于
出些许笑容。“对、对,还有这法子,我怎么没想到。”她高兴地握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一肚子…”
“挑好的说。”他打断她的话,他可不想听到一肚子坏水这种“赞美”词。
星羽笑出声。“就说你爱计较,不对、不对,我说错了,你是孔明诸葛亮,一肚子策略计谋。”
他笑着头摇。“你的
汤倒灌得不小,其实,有你师父在身旁,有没有玉像画对你来说并不是绝对必要的。”他任她握著双手,感觉到她掌心的柔软。
她头摇。“师父的记忆是
好,可他对找玉像的事不积极,我自然得多尽点心。”
“哟…来了两位稀客。”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星羽蹙眉,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诸葛飞鹏
面走来。“怎么两位幽会到我们这儿来了?”他瞥了眼两人
的手。
“什么幽会!”星羽不高兴地咕哝。
“怎么,你们两人这样还不够亲热吗?”诸葛飞鹏冷哼一声。
“牵著手又怎么样!”星羽才不理他,还故意一把抱住展昱观的手臂。
“好个不知羞…”
“星羽是我的未婚
,你说话最好放尊重点。”展昱观冷冷的开口堵住他的嘴。
“你们两人不知检点…”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星羽截断他的话。
“你说谁?”闻言,诸葛飞鹏的脸色顿时发红。
“说你。”星羽朝他皱皱鼻。
诸葛飞鹏怒气腾腾地转向展昱观。“你就让你媳妇这样放肆撒野。”
展昱观懒得费事回答他,只是对星羽道:“走吧!”他心中还有疑点未清,得问个明白。
诸葛飞鹏不肯这样就善罢干休。“别想着我们都得让著你,告诉你,我就不吃这套!”
展昱观冷言道:“我倒想知道你忍让了我什么?”
“你…”诸葛飞鹏见不得他的气焰,厉声道:“你姓什么,你说?你跟我们没半点关系,可你吃了我诸葛府几年的白粮,我赏饭给乞丐,他还懂得给我磕头谢恩,你呢?连个叫化子都不如…”
“你说什么!”星羽叱喝道,右手甩出
际的九节鞭。
诸葛飞鹏吃了一惊,倒退一步,躲过攻击。
“欺人太甚!”星羽无怒气难抑,一个侧身往前跃,打向他的
膛。
诸葛飞鹏敏捷地闪过。“你这婆娘…”
他话未说完,星羽的攻击又到,顺手回鞭
他一记。
诸葛飞鹏哀叫一声,狼狈地滚到地上。
“够了!”
突然,一声制止的叱喝传来,星羽收回鞭子,瞧见诸葛奚就站在几尺外,他的表情僵硬,净是严厉之
。
诸葛飞鹏狼狈地站起来。“叔叔。”
诸葛奚上前一步,二话不说扬手便
了他一记耳刮子。“你眼里还有我吗?”他气得直发抖。
“侄儿…”
“你还有话说!傍我跪下!”
星羽让这声怒喝吓了一大跳,转头发现诸葛济不知何时已站在厅口,他的脸色比诸葛奚好不到哪儿去。
星羽左看右看,这气氛可怕,她不敢随便吭声,她瞧向展昱观,发现他淡漠无表情。
“爹…”诸葛飞鹏嗫嚅一声。
“给我跪下!”诸葛济大发雷霆,青筋几乎要爆出。
展昱观冷漠地转过身迈步离去。
星羽急忙追上,回头瞥见诸葛飞鹏跪在地上,诸葛奚的脸色发白,正看着离去的展昱观,他上前一步,但最后仍是止住了步伐。
星羽转过身跟上展昱观,她终于开始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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