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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振扬武馆内“喜”字贴了满满一屋,蓝钰也已经凤冠霞帔穿戴妥当,就等着古家的八人大轿来亲了。

 “爹还没回来吗?”

 她双手拎高裙摆,在房里不停地来回踱步,凤冠歪了才不地用手推一推,脸上只有焦急,一丝新嫁娘的喜气也没有。

 “还没。”

 罢去帮她探问完的佳佳着气回答,蓝钰双眉马上皱连成峰。

 大哥陪着大嫂赶回探望病危的岳父,无法参加她的婚礼也就算了,怎么父亲说好去探望一下有结义之情的亲家公,最迟昨天一早就会赶回,到了她快上花轿的时辰还不见人影?

 “爹不可能不回来主持婚礼…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听说祈白山最近聚集了一批山贼不时出没,馆主该不会在回来的路上…”

 佳佳话还没说完,就遭蓝钰狠狠瞪了一眼。

 “胡说!我爹武功高强,怎么可能败给一群臭山贼?”

 佳佳不知死活地说;“可是俗话说,空手难敌四拳、虎落平被犬欺,还有…”

 “还有童言无忌!”蓝钰没好气地介面。”“佳佳,你最好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呀,开口就没好话!”

 她心烦地摘下凤冠,佳佳的话让她更忧心了;再加上眼皮直跳,更让她心绪不宁。

 突然,她听见屋外一阵吵嚷声响,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裙摆一便跑了出去探看究竟。

 …

 “什么?爹被山贼掳去了?”

 蓝奇扬跌坐在椅上,脸色惨白如蜡。

 听到先行陪同父亲返家遭山贼袭击,独放他一人回来通报消息的家奴这么一说,他顿时方寸大

 “小少爷,那山贼头头说了,要咱们备齐十万两白银去换馆主回来,三天内不见白银,他们…他们就要把馆主…”

 “十万两?叫我到哪生出这十万两来?”蓝奇扬又急又气。“我们家是开武馆,又不是开钱庄的,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种要法,这下该如何是好?”

 “小少爷,我看跟大‮姐小‬商量一下吧!”

 他捧着头疼裂的脑袋直‮头摇‬。“不成!要是让姐知道这件事,她肯定一个人单匹马就冲上山,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那该怎么办?对方限期三天,我连夜赶回已…”

 “先报官!”他做了决定。“钱的事我尽量想法子…”

 “‮姐小‬!”

 佳佳的呼声连同马匹嘶鸣声传人偏厅,蓝奇扬追出屋外一看,蓝钰在马背上驮了一个木箱,正一跃上马。

 “姐!”

 “我去救爹了!”

 他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偷听了方才谈话,要追上前拦人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策马狂奔。

 “李叔,麻烦你马上去天威堂将事情告知我姐夫,请他派人帮忙。”

 “是!”家奴遵照他的吩咐马上上马赶去通知古淮天,一刻也不敢耽搁,他也马上另骑一匹马,驾上把大刀便去追蓝钰了。

 …

 祈白山上蓝钰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山贼“找到”带着她来到他们指定赎人的地点。

 “好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山贼头目瞧蓝钰蛾眉淡扫、点朱红,一身喜气洋洋的新娘服,虽然不明白她来赎人为何这身打扮,但一双眼看着她都快发直了。

 “怎么,想当我的押寨夫人,连嫁衣都穿来了啊?瞧你诚意够的,就跟我…”

 “少废话!”蓝钰瞪视着他。“我爹呢?”

 “原来那老头是你爹呀!”山贼头目戏谑笑语:“那不是正好?我们就在你爹面前拜堂成亲吧,小美人!”

 换作平时,蓝钰这时早冲上前痛揍他一顿,就算他身旁跟着六、七个拿刀喽罗也吓唬不了她。

 可这时她爹在对方手上,她气归气也只有咬牙忍了。

 “我再问一次,我爹呢?”

 “钱呢?”

 山贼头子歪着嘴冷笑反问,蓝钰马上将马背上的木箱卸下,打开箱盖,亮澄澄的白银锭满满一箱。

 见到了银两,他勾勾指,马上有两名手下押着蓝威旺出来,他使了个眼色,让手下松绑,将人推向蓝钰。

 “爹!”

 蓝钰连忙飞奔过去扶住差点向前扑倒的父亲,一见他浮肿的面颊上印着青紫,角也破了一块,怒火马上冒燃!

 “你们竟敢打我爹!”

 “钰儿!”蓝威旺连忙拉住就要往前冲的女儿。“好汉不吃跟前亏,要不是他们人多,我又怎会着了他们的道?听爹的话,先走再说!”

 听父亲这么一说,蓝钰只好先咬牙忍下,扶着父亲先走再说。

 “老头子要走可以,美人,你得留下。”

 山贼头目方撂下话,一群喽罗便将他们父女俩团团围住。

 “钱我已经给了,你想说话不算话?”她拔出佩剑护卫着父亲,毫无惧地冷睇对方。

 “哈…谁说过做贼还得讲信用的?何况要怪就怪你长得太标致,教我一见就喜欢,你一个女人敢单独来付赎金,这胆识我更欣赏,配我再合适不过了!”

 “呸!”她蛾眉一扬。“你呀,马不知脸长,要我,最配你的是那田里的癞蛤蟆,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哧”

 几个喽罗憋不住了几声笑,他狠狠一瞪才个个紧闭忍住。

 “哼!你尽管耍你的嘴皮子吧,过了今晚你就会对我服服贴贴了!”山贼头目眯眯地盯着她。“别管老的了,给我把她抓回去!”

 他一声令下,一群喽罗马上簇拥而上。

 “爹!”

 迟了一步的蓝奇扬这时才赶到,马上解下大刀加人抗敌。

 案亲负伤,弟弟的武艺又差强人意,他们俩只能勉强自保,要突围只能仰仗蓝钰了。

 虽然她这些时着古淮天教了她几招剑法,但要她应付闻声赶来助阵的数十名山贼还是太嫌勉强,更甭提当木箱在混战中踢倒,她装在白银下充数的石头洒了一地更怒了山贼头子时,所有山贼倾巢而出,三人渐渐寡不敌众…

 “钰儿!”

 一把利剑刺穿了正要由后偷袭她的一个喽罗,及时赶到的古淮天又救了她一命。

 一见未婚夫赶来搭救,其他师兄们也随后而至,蓝钰一下子如虎添翼,等官府的人赶到时,山贼们早被他们打得溃散奔逃。

 “钰儿!”

 辟差接手后,怒气未消的她硬是在山贼头目肚子上又跳又踩,弄得他口吐白沫昏死过去还不罢休,直到古淮天一喊,她才不情不愿地跳下。

 “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一声就一个人跑来?万一你出了什么…”

 “淮天,你都不知道这个山贼头目有多可恶!”一见他蹙起眉打算说教,蓝钰马上装可怜岔开话题:“他绑了我爹不说,竟然还要我做他的押寨夫人,而且又说一些下三烂的话轻薄我,像是晚上要对我怎么、怎么的;我说你是我的未婚夫,他还说“古淮天算是什么东西?我给他绿帽戴还算是他的荣幸呢”就这么放过他实在是…”

 “哇!”

 山贼头子痛醒惨叫一声又昏死过去,就站在他身旁的古淮天面无表情地收回剑,待蓝钰闻声一看,山贼头子下血红一摊,这辈子肯定是“绝子绝孙”了。

 “满意了吗?”他凝眉问她。

 蓝钰点点头,虽然她方才那番话是有些加油添醋,不过也算是这山贼头子自找的,只是她低估了男人嫉妒心,古淮天这一剑下去就“斩草除”俐落得还真教她有些错愕。

 “你呀,什么时候才肯改改你莽撞的子?”

 面对她,古淮天才挥剑时的冷酷不再,俊颜上尽是浓情与担忧。

 她调皮地咧咧嘴。“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脾气吗?相…公。”

 “别跟我撒娇!”

 他甜在心里,听得顺耳得不得了,可还是不得不板起脸孔训训她,好让她多注意自身安危。

 “像今这种情形,你就该跟我商量,怎么可以一个人就上山?万一你出了半点差错,教我…”

 “呜…”

 他话训到一半,蓝钰突然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

 “人家是因为担心我爹嘛…我也希望你在我身边,有你在,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怕,可是…可是我就是这脾气嘛,这辈子只怕是改不了了,你讨厌我,不想娶我了吗?”

 “傻瓜!”

 她都敢在众目睽睽下投入他怀中,他也管不了在场有数十人睁大了眼“看戏”马上又心疼又爱怜地将她紧紧拥抱。

 “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懂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对你都痴心不改,其我也不是非要你改脾气不可,我那么说全是因为担心你呀!别哭了,你这样让我好心疼的…”

 彼不了有没有旁人竖耳倾听,古淮天情话不断,柔声哄慰她,那些扮黑脸训训她的念头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当然,他一点也不知道这只是蓝钰的“苦计”目的全为堵住他的叨念,假哭的她其实真正憋着一脸笑享受被人疼宠的滋味,还越过他的肩朝又看呆的父亲和弟弟调皮眨眼呢!

 …

 十天后的黄道吉,古家花轿果然顺顺利利地到蓝家把新娘接上了花轿。

 蓝钰坐在轿里一路晃呀晃地,一连几个时辰让她乏味地打起瞌睡,外头锣鼓唢呐喜乐奏个不停,她直打呵欠。

 “轰…”

 突然一记响雷打下,不一会便下起滂沱大雨,连轿边的小窗口都被风吹起帘子,雨丝不断打入轿内,蓝钰忙用手住帘子,耳边则听见轿外媒人婆在嚷着得先找个地方避雨。

 “真是麻烦""”她在轿里苦着脸直咕哝。“让我自己骑马去不是方便多了吗?这样待在轿里不能动,难受死了!”

 才说完,轿子突然被放了下来,她正纳闷,就瞧见媒人婆掀起了轿帘。

 “姑娘,找到地方避雨了,你先下轿吧!”

 媒人婆撑起了油纸伞扶她下轿,亲队伍全跑到一户农家的猪圈下避雨,她和媒人婆则躲进了农家。

 “这雨恐怕还得下上一阵呢!”农家的主人李嫂跟媒人婆闲聊。“阿卿,这位新娘子是要嫁到哪家去的?”

 媒人婆阿卿一脸与有荣焉地说:“这位蓝姑娘可是要嫁去天威堂的少堂主夫人呢!”

 “就是那位武状元啊?真是好福气呀…”

 李嫂又羡慕又嫉妒地看着蓝钰,蓝钰有些因窘地硬挤出笑容,借口问了茅房在哪儿先开溜一下,在一间房门口听见有女子啜泣不止的声音,好奇地推开半掩的门。

 “你是谁?”

 房内一名豆蔻年华的少女被蓝钰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红肿的双眼有些错愕地盯着她。

 “我是到你家躲雨的,本来要去茅房,但听到你好像哭得很伤心,一时好奇就推门进来看看,没恶意。”

 蓝钰也知道自己莽撞,连忙堆出自认最和善的笑容。

 “我叫蓝钰,你呢?”

 “我叫李小香。”

 “小香,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说来听听,我也许能帮你呢。”她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

 一提到这小香又掉下泪来。

 “没人能帮我的…”她看着一身新娘子打扮的蓝钰,幽怨哭泣。“明天我也跟你一样得出嫁,但我是得嫁给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子做填房…”

 小香娓娓道出好赌的父亲将她卖给县东邱家大户做填房抵赌偾一事。邱家经营一家大赌坊,请了不少打手,小香的爹事后后悔要求让他慢慢赚钱还债来赎回女儿的“卖身契”惨遭毒打,人还躺在大夫那动弹不得,邱家便已通知明要来娶亲了。

 “真是过份!”蓝钰听了一肚子火气。“要你一个如花似钰的姑娘去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这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逃陟嘛!没关系,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去替你要回那张“卖身契,明天你就不用嫁了!”

 “现在?”小香迟疑地望着她。“蓝姑娘,你不是要出嫁去夫家了吗?”

 “对喔!”她差点忘了。“不过没关系,这场雨我看一时也停不了,邱家离这不远,我快跑来回不用一个时辰就能解决,顶多花轿要上路时我要是没赶回来,要他们再多等我一会就是了。倒是这身衣裳可不能弄,你能不能借我你的衣裳,好让我先换下?”

 虽然不太相信跟前这个姑娘真能从邱家拿回卖身契,但小香还是半信半疑地拿衣裳借她,还给了她一把油纸伞,让她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该不会是想逃婚吧?”

 回房后,小香看着桌上的凤冠霞帔,不疑心世上真有那么好心肠的姑娘,会为了萍水相逢的她去得罪邱家吗?借机换衣逃婚比较有可能吧?

 “也好,如果她不想嫁,我帮她又何妨?”

 才自言自语地,房门又再度推开,她抬头一看,母亲有些鬼鬼祟祟地走进来,还特地将门闩上。

 “小香,蓝姑娘换了你的衣服去哪了?她该不会是想逃婚吧?”李嫂来看蓝钰怎么一去茅厕那么久,恰巧偷看到她打着油伞从后门跑掉。

 小香皱眉叹一声,将才和蓝钰之间的对话重述一遍,李嫂边听边盯着桌上的新娘衣裳,心里马上起了一个念头。

 “不管了,小香,你快换上她的衣服,我想法子催媒人婆快上路。”

 “娘,您在胡说些什么?”小香惊愕地捧着母亲丢给她的大红嫁衣,一脸无法置信。

 “娘全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等拜了堂,送入房,就算状元爷发现娶错了人也没用了,邱家到时也拿你没辙,这是最好的法子,我们只好对不起那位蓝姑娘,就当是她自己半路逃婚吧!”

 “状元爷?”小香脸颊上泛起两抹红晕。“娘,您说的该不会是…”

 “就是你喜欢的那位武状元…天威堂的古淮天古少堂主!”李嫂一脸势在必得的坚决神情。“是天意,换上喜服你就是武状元夫人;不换你明天就要嫁人邱家伺候一个糟老头子,你必须狠下心,一旦攀上古家,咱们便谁都不用怕,尽享荣华富贵了!”

 小香紧掐着衣裳,陷人了天人战中…

 …

 “花轿到了!”

 大厅里,古淮天这新郎倌一颗心一直忐忑不安,就怕蓝钰又会玩出什么令人傻眼的花样,直到听见外头众人‮奋兴‬叫嚷着花轿已到,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总算尘埃落定。

 他踢了轿门,出新娘子,在一片恭喜声中将人带入大厅,满心快地看着就将嫁为他的心上人,但是当他视线向下落到她紧握着同心结一端的手,在他脸上的笑意竟然马上消失踪。

 “一拜天地…”

 “慢着!”

 迸淮天出声制止了婚礼进行,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掀开了新娘的红盖头。

 “你是谁?”古淮天怒气地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子。“钰儿呢?”

 “媒人婆,这是怎么一回事?”古野雄一看孙媳妇换了个人,也马上拍桌责问负责娶的媒人婆。

 媒人婆吓白了一张脸。“这…我的确是上蓝家扶新娘子上花轿的,只是中途下了场大雷雨,所以在一户人家停轿避了避雨…”她细看了一下小香吓成惨白的脸:“哎哟,你不是李家的闺女吗?怎么到你家避一下雨,你就蒙了我上花轿啦?你把真正的新娘子给怎么了?这下我可被你给害惨喽!”

 “我…”

 小香没料到竟会在还没拜堂前就被拆穿,一下子吓傻了,语未成句就先哭了起来。

 “亢恒!”古野雄突然出声。

 “是,师父。”

 “你带人跟着媒人婆去那个什么李家给我彻彻底底搜一遍,一定要找到蓝钰,找不到就把李家大大小小全绑起来送官!”

 迸野雄也气了,他知道有不少女娃儿巴望着能当他孙媳妇,却没想到真有人胆大包天,连掉包新娘这种事也敢做!

 “蓝姑娘不在我家!”一听见要送宫,小香边哭边老实说:“她去邱家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妄想攀龙附凤,乘机代嫁,古老爷、古公子,求你们大人有大量,要怪就怪我一个,别抓我爹娘去送官,求求你们了…”

 “邱家?哪个邱家?”古淮天心急如焚,只在乎蓝钰此刻安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对她怎么了?”

 小香羞惭地将一切娓娓道出,众人原本可怜她遭遇,但她妄想代嫁反使人轻视。

 “那个笨蛋!”古淮天骂的当然是蓝钰。“瞧她好心招来的是什么李姑娘,你如此忘恩负义不觉羞吗?就算我一时不察跟你拜了堂,我也会马上丢给你一纸休书,因为我古淮天早巳对天立誓,此生非钰儿不娶,你算是枉费心机!”

 他冷冷说完马上抛下人回房,再回大厅时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长剑,

 “爷爷,我…”

 “去吧!”古野雄宽容笑说:“邱家那几个打手还不是蓝钰的对手,不过我怕那丫头一气之下把人家的屋子全拆了,为了预防万一,我故意挑了今天,还有两、三个吉时可以拜堂,你只要在天黑前把她给我‘押’回来就行了。”

 “是。”

 一得到爷爷的谅解,他头也不回地急奔往县东的邱家了。

 …

 虽然出嫁途中顺便做了件好事,顺利替小香“讨?回了卖身契的心情很好,但是…

 “我的腿好酸喔!到底还要走多久才到李家啊…”从邱家出来后,天色已经放晴,但跑到邱家又打了一场架,这下要她快跑她也已经没力气了。

 “雨是什么时候停的呀?媒人婆是不是快急疯了?万一误了时辰,淮天肯定又要发狂了?”

 这么一想,她不强打起精神跑了起来,要是误了吉时得再看一次黄道吉,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古淮天一定会念到她耳朵长茧为止。

 忽然,她听见一阵马蹄声,仔细一看,坐在马背上的不正是古淮天吗?

 “淮天!”

 她‮奋兴‬招手,这下子有马可坐了!

 “嘶…”

 他在她面前停住,从马背上翻身跃下。

 “好厉害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刚好,我跑得两条腿都坑谙掉了,就怕误了吉时,我应该还没误…唔…”虽然这条林荫夹道的路上此时就只见他们两人,但随时都会有旁人冒出来的,蓝钰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在这将她一把拖入怀里,狠狠吻她个天旋地转。

 “笨蛋!”他一松放她的便忍不住说她一句。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看蹙着双眉的他,如果没看错,他好像在生气耶…

 “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他心疼地看她未干的碎花布衣上被人踢中留下的泥脚印,心底更为她觉得不值。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她憨直笑语:“我心里正想着如果有匹马代步就好,然后你就骑着马出现在我跟前了,果然是好心有好报呢!”

 “唉…”

 他笑叹一声,善良如她真是教他夸也不是、骂也不是,完全拿她没辙。

 “我看是善有恶报吧?因为你一念之仁,我差点就被个忘恩负义的女人给骗婚了!”

 迸淮天将小香代嫁之事从头告知,他说得义愤填膺,但蓝钰自始至终边都带着浅浅笑容。

 “怪了,盖着红巾又不说话,你怎么知道那个假新娘不是我?”

 “因为手。”他牵起她的右手。“你右手虎口上小时练刀留下的伤疤是她假扮不来的。”

 “原来如此…”她甜甜一笑。“你果然厉害,连这种小地方也能注意到。”

 他轻捏了一下她微翘的鼻尖。“现在不是佩服我的时候吧?你好心反被欺,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

 “气什么?反正她又没嫁成。”她吐舌扮了个调皮鬼脸。“就算你真的跟她入房也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他信才有鬼!

 “是没关系呀。”她皮笑不笑地说:“不过你明知道她不是我还敢跟她一起睡,我一定会在新房堆上半人高的稻草把你们烧个尸骨无存,那也没关系吧?”

 “嗯,没关系。”他笑拥着她,宠溺地说:“不过,这种事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今生能与我共枕眠的,除了你,再无他人。”

 她甜笑倚偎他怀,浑身的酸痛全消融在他的语中。

 “啊,糟了!”她忽然想到。“现在花轿和新嫁衣全不见了,那我只能改天再嫁喽?”

 “你休想!”

 迸淮天拉着她一起跃上马,一手持马绳,一手牢牢托住她纤

 “这就是你的花轿,我就是你的轿夫,接下来天塌下来也不准你管,今个儿我是非押着你回家拜堂,谁也别想拦我,我再也不想跟你分隔两地了,一刻也不许!”

 他大喝一声,策马狂驰,那份痴心狂爱将蓝钰紧紧裹住,直暖人她心窝。

 什么天下第一女侠、天下第一女武师,她全都不在乎了。

 他的宠爱,就是她最想要的“天下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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