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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终于回家了!

 凌月环顾着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红润双不由自主的越咧越开,脚下步伐渐渐慢了下来。

 八年了!

 她离开这个城镇八年来,无时无刻不思念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城门口的糖葫芦、东大街的豆浆店,以及巷子口的李大妈,还有还有…隔壁的小兰、柱子,他们不知过得可好?这些年来有想过她吗?

 最最教她牵肠挂肚的就是家里的爹娘。

 幼年‮子身‬骨不好的她总是病痛不断,十岁那年,她得了严重的风寒,倒在上一病不起;突然,家里来了个留着长长白胡子的老人,声称能够医好她,但是要爹娘将她交给他照顾,因为她的‮体身‬需要长时间的锻炼才能强健,远离病痛。

 就这么,她的病暂时被医好了,但是她也离开住了十年的家里,随老人前往山里修练武功,直到最近,老人才终于答应让她下山回家。

 “我回来了!哈哈哈!”

 双臂一展,凌月高兴的大叫引来路人的观望,不过她才不在乎,只想让每个人知道自己的快乐。

 “快回家去见爹娘吧!几年不见,我这么突然出现,一定让他们吓一大跳,嘻嘻。”

 喃喃自语着,凌月不由加快脚步,急急往家的方向迈进。

 “咦?这桥上怎么这么多人?”

 “双桥?”凌月停下脚步,往桥头看去。“这桥有什么特别的?瞧他们紧张的模样,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

 “当然紧张了。”一旁突然传来个声音,接下她的话。

 “为什么?”凌月偏过头,好奇的追问。

 “因为他们在等着看双桥下的水池出现两个太阳啊!”“两个太阳?”凌月打断他的话。

 “是啊!因为…”见凌月似乎不知道双桥的传说,那人兴冲冲的想告诉她,但凌月又一次打断他的话。

 “会出现两个太阳?”凌月双眼发亮。“这可有趣了,我一定得去瞧瞧!”

 说完,马上冲上桥,拨开人群往前挤,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容身之处。

 “两个太阳…两个太阳…”凌月一站定,马上抬头,张大眼往天空瞧。“在哪里?明明只有一个太阳啊!”“嘻嘻…”左方传来一个女子笑声,紧接着一只纤手遮住她的眼。“你看错地方了,两个太阳不在天上。”

 “不在天上?”凌月拉下她的手,转头望她。

 “是啊!”王微兰笑开了。“两个太阳是在双桥下的水池里!”

 “水池里?”凌月拧起眉,往水池看去。

 王微兰好心的解释。“这可是我们这里的传说呢。”

 “传说?”

 “嗯,据说只要能在这桥上看见水池出现两个太阳,那人便能在五内觅得意中人,结成美好姻缘。”

 “意中人?美好姻缘?”凌月每念一句,眉头就皱一下。

 呿!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事呢,原来只是个骗骗小孩子的传说!

 “真无聊!”凌月低啐一声,转身就想走,不料动作过大,隐约感到摆动的右手似乎打中了什么东西。

 “两个太阳!两个太阳!”

 “我看见了!我看见两个太阳了!”

 此起彼落的呼声在她耳边响起,凌月正想转回‮子身‬瞧个究竟时,却愕然发现自己人已在半空中。

 发生什么事了?

 她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双眼无助的在桥上的人群中搜寻。突然,她的视线定在一张看起来既无辜又满怀歉意的男子脸庞上,而他的右手还高举着,晶亮的双眼瞬也不瞬的直瞅着她。

 “你…”凌月微弱的发出一个字,还来不及细思,整个人已然掉进冰冷的湖水。

 “有人落水了!”

 “她掉在两个太阳中间,快点救她…”

 …。。

 咦,怎么这么多人在看她?

 发生什么事了?

 凌月睁开眼,疑惑的望着在她上方挤成一团,数不清的陌生脸孔。

 好…好多人喔,连天空都被他们给遮住了…

 咦?天空?那她不就是躺在地上?

 疑惑的水眸转呀转的,停在一张看起来有些眼的男子脸孔上。

 那脸孔此刻正带着笑容,眼儿弯弯,子邬上扬,看起来好和气、好善良、好无辜…

 无辜!

 水眸陡然一眯,而后瞪大了些,随即又眯了起来。

 是了!她想起来了…

 “就是你!”凌月霍然跳起身,拨开围着她的众人,手指直直抵住那男子的鼻子。

 “就、是、你!”

 “姑娘…”石磊笑容僵了下,同样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推开她的食指。“那个…”

 凌月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食指又抵上他的鼻尖。“就是你把我打下水池的,对不对?”

 她想起来了!

 她在落水前看见这张无辜的面孔,也想起她似乎不小心打中了某个东西,而后便被打下水,想来一定是这个家伙趁她不备将她给打下水的。

 “姑娘,”石磊退了一步,双手作揖向她一鞠躬。“真是对不住,在下一时反应过度,才会不小心将姑娘给打下水,还望姑娘海涵。”

 今儿个他只是路过双桥,遵从娘亲的指示要到对岸的能仁寺去捐献香油钱,没想到才走到一半,突然有个东西打中他,于是他想也不想便回手,怎料竟然会将这个姑娘给打下水…

 说起来,这一切都要怪他的师兄吴汉平。

 因为师兄不满他的武艺进步神速,于是常常出其不意的偷袭他,让他养成一有动静便还手的习惯,才会不小心将这位姑娘给打下水。

 “海涵?海涵个头!说话就说话,做什么还打躬作揖的,恶心死了!”

 凌月嘴里嘀咕着,双手着手臂上那些不知是因他的话,还是因浑身透而冒起的皮疙瘩。

 石磊注意到她的动作,也才发现她那透的衣裳服服贴贴的黏在她身上,人的身材展无遗,比一丝‮挂不‬还要引人遐思。

 细瘦的纤仿佛一折即断,高耸尖部随着她的呼吸不断起伏着,像是在吸引他的手前去一亲芳泽,更别提那紧紧贴在她‮腿双‬上的裙摆,他仿佛看见那最最‮密私‬的地方…

 石磊赶忙仰头看天,以示君子,边下外衣披在凌月身上,好遮住她人的曲线。

 “免了!”凌月忙不迭的‮头摇‬。“我不冷,不用你的衣服。”

 “穿上!”石磊坚持地道,双手丝毫不放松。“不如这样吧!我送姑娘回家,也好向姑娘的家人表达我的歉意。”

 “不用了!”凌月这会儿头摇得更用力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开什么玩笑!

 八年没回家,一面便由个男子送回家,还浑身漉漉的,爹娘不大惊小敝才怪!

 她是想给爹娘一个惊喜,可不是惊死!

 “但是,这件事是我的错,我理当去向你的家人道歉才是。”况且一个姑娘家穿着一身衣服回家,可不是件光彩的事,他得去道个歉,才不致让这位姑娘的家人怀疑她出了什么事,有损她的名节。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眼见说不通,凌月口气也硬了。

 “我一定要去向姑娘的家人道歉!”石磊还是坚持。

 “你…”凌月气极了,忍不住翻白眼。

 呿!直接走人算了,做什么跟这顽固的家伙在这里争执?

 就当她倒楣,她认了,行了吧?

 “懒得理你!”

 丢下这么一句,凌月没好气的拨开挡路的众人,右足轻点地面,一跃,飘飘然离开。

 “姑娘…”

 石磊根本来不及留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留下地上一滴滴水。

 …。。

 “月儿,来。”席静娘手里捧着犹冒着热气的汤碗。“这是娘吩咐厨房煮的姜汤,你快趁热喝了,免得又染上风寒。”

 “姜汤…”

 老天!她最怕喝姜汤了。

 小时候她体弱多病,经常受风寒,爹娘动不动就吩咐厨房煮姜汤给她喝,到后来,她只要听到“姜汤”两个字就吓得半死,闻到姜的味道就想吐。

 苞着师父学武这几年,她好不容易摆姜汤的恐吓,怎么这会儿才一回来,姜汤就来了?

 凌月苦着一张脸,但瞧了瞧娘亲脸上担忧的神情,只好咬牙接过姜汤,闭着眼猛喝下肚。

 “啊…好辣!好辣!”凌月边跳,边用手煽着嘴。

 可恶!都是那个家伙害的,要不是他将她给打下水,她现在也不用喝这恐怖的姜汤了!

 “月儿,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席静娘笑了。

 “娘,你怎么取笑人家嘛!”凌月赖进母亲怀里,小女儿似的撒着娇。

 “傻丫头。”席静娘顺顺女儿略微凌乱的发丝。“娘只是想起你小时候喝姜汤的模样,都离开八年了呢,瞧瞧你,这会儿都可以嫁人了,喝起姜汤来还是这副模样。”

 “嫁人…”

 凌月不期然想起双桥的传说,和那个将她打下水的家伙。

 那男子笑起来时特别无辜,两道眉毛浓密却不杂乱,鼻梁直,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带着几分锐利,却又隐含孩童的纯真,再加上那薄薄的、始终带着笑意的双

 若非被他一掌打飞,她还真的不得不承认他很吸引人…

 呿!她在胡思想些什么啊?

 凌月猛‮头摇‬,想甩去脑中的思绪。

 “月儿,你怎么了?”席静娘奇怪的看着她。

 “没…没事。”凌月连忙端坐在椅上,尴尬的冲着娘亲笑笑。

 “真的没事?”席静娘不放心的追问。“是不是‮子身‬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娘叫人去请大夫?”

 “娘,我没事的。”凌月拍拍娘的手,要她安心。“我现在的‮子身‬骨比以前好太多了,自从师父教我学武后,我就没有生病饼,您就别担心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凌月猛力一拍口。

 “瞧,我很健壮呢!”

 “傻丫头!”席静娘笑嗔。

 “我就是傻嘛。”凌月又赖进母亲怀里撒娇。“人家这几年来可想死爹和娘了!”

 席静娘想着想着突然下泪来。“娘也想你啊!娘每天思夜想的,就希望能早将你给盼回家…”

 “娘,别哭嘛。”凌月慌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您再哭,我也想哭了…”

 说着说着,母女俩当真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你们母女俩是在做什么?”凌老爷被哭声引了过来,关切的问。

 “老爷…”

 “爹…”

 望着母女俩同样的表情、同样哭红的双眼,凌老爷无奈又好笑的直‮头摇‬,心里却不感到欣慰。

 当年让那个白胡子老人将女儿带走的决定是对的,否则,如今他们也不可能有一个健康活泼的女儿呀。

 …。。

 城北,石家,磊落轩。

 手里忙着算帐,耳边突然传来细微却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似乎这呼吸声的主人正在等待着什么,算准了时间,石磊马上头也不回的往后送出一掌。

 砰的一声,只见一个身影穿过窗户往后倒飞数尺,直到撞到一棵大树才停下,跌了个倒栽葱。

 “该死的!”吴汉平嘴里嚷嚷着,边手忙脚的爬起来。

 石磊收回手,瞧也不瞧他一眼。就知道又是吃太闲的师兄,也只有他才会从身后偷袭。

 “可恶!”吴汉平跳到他面前,一脸恼怒。“你怎么知道我在后头?”

 气死人了!每次都这样,他才走到石磊身后两步的距离,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他一掌给打飞了。

 两年了,这两年来他只要一有空就来偷袭石磊,可恨的是没有一次偷袭成功!

 “你的呼吸声太大声了。”石磊淡淡的回答。

 “呼吸声?”吴汉平一听,马上懊恼的一击掌。“可恶,我就知道,每次只要一想到可以一掌把你给打飞,我就忍不住‮奋兴‬,呼吸便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把他给打飞?石磊冲着他挑挑眉。

 每次被打飞的人好像不是他吧?

 “是啦!”被石磊的表情怒,吴汉平忿忿咬牙。“我知道,被打飞的人都是我!我的武功不如你,行了吧?”

 石磊耸耸肩。他可从没计较过谁的武功高,是师兄自己老是看不开,硬要找他麻烦。

 “算了,不说这个了!”吴汉平突然一脸暧昧,挤到石磊身边,用手肘撞撞他。“喂,师弟,听说你今儿个上午在双桥上将一位姑娘给打下水池,是不是真的?”

 石磊停下手边工作,认真的瞧了他一眼,见他满脸期待的模样,石磊一抿,又埋首工作中。

 这帐册上似乎有些地方怪怪的…

 “别这样嘛。”吴汉平抢过石磊手中的帐册。“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拗不过他,石磊无奈的回一句,马上将帐册夺回。

 “结果呢?”吴汉平兴致的追问。

 “什么后来?”石磊淡淡反问,头也不抬。

 “那个姑娘有没有哭哭啼啼的要你负责?”吴汉平神情暧昧的挑挑眉。

 吴汉平会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只因石家家大业大,盐、米、油、酒各业皆囊括在内,而石磊一接下家业后,在短短的两年内便将石家的事业版图扩大了一倍,光是旗下商行就增加了四十来家,教人不得不佩服。

 拥有如此丰厚的家产,再加上俊帅的外貌,真要有姑娘被他打下水,怕不马上巴着他,要他负责,好飞上枝头做凤凰啰。

 “没有。”说到这,石磊放下帐册,神情转为沉思。

 不止没有,那姑娘还像是怕他会负责似的飞快落跑了。

 “没有?”吴汉平大惊小敝的嚷着。有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那女人会不好好把握?

 “没错。”石磊沉

 虽然只有短短片刻的照面,但那姑娘的身影已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活泼灵动的水眸,表情丰富的小脸蛋,以及那红润人的红,在在吸引了他的目光,而言谈之间虽然没有黄花闺女的秀气,却充满令他更为欣赏的豪迈大方。

 这样一个女子令他有想结识的冲动,也很好奇为何他提议送她回家时,她会表现出一副恐惧的模样。

 “哟…”吴汉平挑挑眉。“看来这姑娘合你胃口的喔。”他可是很少看到师弟谈到女孩子时出现这种发呆的表情。

 “少胡说!”石磊不悦的低斥。

 “少装了啦,咱们师兄弟这么些年,我还不清楚你吗?”

 “还说!”石磊怒目一嗔,突然出手攻击。“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怪你动不动就爱偷袭我!否则我怎么会随便出手伤人?”

 “哎哎哎,做什么动手动脚的?”吴汉平慌忙跳开。“真要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怎么会认识这姑娘呢?”

 “是啊!”石磊皮笑不笑的回一句。“我用拳头感谢你。”

 “哇!”吴汉平闻言,一声惨叫,马上逃之夭夭。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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