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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杜家在住宅区内经营一家叫“好事多多”的超市,虽然比不上一些远在郊区的大型购物中心,但对生活繁忙的现代人而言,就在附近的中型超市仍是很方便的一个选择。杜家的生意虽然一直无法大赚,但也算是稳定成长中。

 在表哥家稍事休息后,杜明芙回到超市,加入工作的行列。就在她习惯性地要用‮机手‬看时间时,却发现…

 “我的‮机手‬不见了!”她惊恐喊道。

 正在搬货的超市员工们,略略停下动作,睇了眼脸色发白的小老板。

 年过半百的会计阿姨,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

 “…明芙,你还好吧?”

 “我的‮机手‬不见了!”她才刚买不久…

 “怎么会这样呢?”大家都知道她刚买了‮机手‬,前不久还见到她开开心心地把玩着。“你记得最后放在哪里了吗?”

 “我一直都带在身上啊,”杜明芙喃喃细语着。“昨天晚上也是…”

 昨天晚上?她一怔。

 懊不会…今天早上离开饭店时太过匆忙,根本没拿到‮机手‬吧?

 …这不无可能…

 草草结束了运货工作后,杜明芙焦急地跑回办公室,正打算试着拨自己的‮机手‬号码…

 “杜明芙!”好死不死的,杜妈妈正巧这时候踏进办公室。“你给我过来!”

 “干嘛?』她很忙耶。

 “叫你过来就给我过来!”女皇懿旨,胆敢不从!

 杜明芙心不甘、情不愿的挂上电话,跟着母亲走到仓库角落。

 时逢中元普渡,整个仓库摆满了金纸香烛,檀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

 “妈,你到底要说什么?”杜明芙一心一意只想快点找回‮机手‬。

 杜妈妈转过身,虽已是五十好几的妇人了,却风韵犹存。尤其是两道有棱有角的浓眉,刚棱霸气。

 “我问你,昨晚上哪了?”

 杜明芙一听,脸色微变。“…不就是跟朋友出去吃顿饭吗?”

 “吃饭?你吃顿饭可以吃到天亮的吗?”杜妈妈冷笑。

 “我…我昨晚玩得太晚,怕回家的时候会吵到你跟爸爸,所以胞到阿绅家借宿…他不是已经打电话跟你说了?”阿绅该不会忘了cover她吧?

 “你跟你那个男朋友在一起几年了?七年了吧?”杜妈妈迳自说道:“两个人感情怎么样?”

 “呃,还好啦…”糟了,现在该怎么办?谎言就像雪球,是会愈滚愈大的!

 其实他们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爸妈对男友一向平平淡淡的,不喜欢也不讨厌。至于昨晚没回家的事,再另外编个理由唬弄过去就好了,但她就是没法说出口。大概是因为她背弃自我原则,跟人发生了‮夜一‬情,目前还无法离心虚的状态##

 “…他的工作怎么样?还算顺利吗?现在一个月薪水多少?”

 “妈你问这些干嘛?”她有些不耐。

 杜妈妈调高了眼睛眉毛。“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听妈妈的话。”杜妈妈的声音转低,接近耳语的轻喃着。“趁现在你侬我侬,感情正好的时候,一鼓作气来个再见全垒打…”

 “再见全垒打?”

 “傻瓜,就是结婚啊。”

 厚!“不可能的啦!”都分手了,还结婚咧。

 “什么不可能?你以为我真不知道昨晚你夜不归营究竟是在忙啥?”哼!什么到阿绅家过夜,骗小孩啊?

 “你不要讲…”杜明芙羞愤恼怒地红了鹅蛋小脸,十足十的心虚。

 杜妈妈抬起手,威权十足地制止了女儿的狡辩。“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我跟你爸也不是老古板,只希望你是三思而行,如果跟他没打算地久天长,开花结果,就别傻里傻气的什么都投进去,千万不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才不会呢。”

 是吗?杜明芙暗暗叹息。昨晚她可亏大了…

 昨天晚上的情况究竟如何,她根本什么都记不得,只知道自己失身于一个陌生人。

 一个高大黝黑的陌生人…

 杜明芙的心跳猛然加快!

 停停停!不要再想啦!

 “下午轮到你去送宅配,记得准备。”闲话时间结束,杜妈妈开始代工作。“还有,把这些东西送到阿绅的工作室去,顺便看看他吃了饭没…”

 卫绅冬是个知名的整体造型设计师,在附近有间工作室,平时不少艺人名会到他那儿做造型。坚持品质的他事必躬亲,客人从头到脚都要由他一手包办,一天下来通常也只够照顾三个客户。但由于效果极佳,排队预约的人总是从年头排到年底,绝无空档。一忙起来,连吃口饭都没时间。

 向来最疼爱外甥的杜妈妈,怎么可能让宝贝外甥这样待自己?三不五时就叫女儿带饭菜送水果的,生怕卫绅冬忙坏了‮体身‬。

 杜明芙接下谕旨,尽管心底焦急着下落不明的宝贝‮机手‬,也只能即刻准备下午的宅配工作,顺便帮表哥送饭。

 …。。

 卫绅冬的工作室是在超市附近的一处窄巷内,只消几步路就可以到。

 虽然这间工作室不过几坪大小,但朴实平凡的水泥墙里,却有着别出心裁的装潢布置。

 按古的欧武玄关内,藏青色的复古壁纸让人仿佛坠入了过往时空,枣红色的法式沙发坐在角落,一大片造型突出的镜子挂在墙上,提供了爱美又自恋的人们最好的消遗,加上不时提供的冰凉柠檬茶,足够让大家舒适安静的待上好一阵子。

 只不过…

 杜明芙带着一盒热腾腾的午餐,还有一大箱特别订购的名牌矿泉水。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叽嘎笑闹的海鸥…不,是女人。

 一票娘子军窝在一起时,究竟能有多聒噪?相信这如同闹市的小玄关已经提供了答案。

 “…你们知道戚家那对双胞胎从德国回来了吗?”一名红发女子说道。

 “咦?真的吗!”一票女人脸上全都写着“我怎么不知道”

 也有人不以为然。“不可能吧!听说他们打算在欧洲落地生,不回来了。”

 “哼,我哥可是他们的酒友,我的消息错得了吗?”红发女子又道。

 “啊!”另一人大梦初醒似的惊喊。“难道我那天在PUB里看到的…就是他们!”

 “你在哪家PUB看到的!”众人急起直问。

 “喂喂喂,你们到底在说谁啊?”竟有人始终没进入情况。

 “哎呀!你这ABC太晚回来了所以不知道!五年前,社圈里有一对惊动七大洋、名震五大洲的超级美形双胞胎…戚家的光风霁月双生子!”‮女美‬们一阵叹息。“那时候,有他们在的派对,绝对是人满为患的,大家都挤着要目睹双生帅哥的人风采…”

 “真的有这么帅?”

 大家受不了的齐声娇呼:“你能想像的,他们都有了!脸蛋是脸蛋,身材是身材,气质出众、品味一、风,最厉害的是那对感的桃花眼!啊…真教人受不了!”大家又是一阵‮奋兴‬叫嚷。

 一旁默默偷听的杜明芙皱起小脸,似是受不了众人吵闹叫嚣。

 那对双胞胎真有这么好吗?瞧瞧这些平时姿态极高的名媛千金们,竟个个成了恋偶像的小拌

 世界上哪可能有真的帅到不行的双胞胎?一个旷世帅哥的诞生已是奇迹了,更何况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

 呿,她才不信…

 “喂!杜明芙你杵在这儿做什么?”从染发室疾闪而出的卫绅冬,一头长发绾在脑后,用一铅笔固定。“还不快点把便当拿给我!”

 “阿绅啊,什么时候才会轮到人家?”娇娇女喃喃抱怨。

 “你看看我的指甲多丑!上次那家沙龙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我的经纪公司叫我一定要把头发剪成这样耶…阿绅,你看一下嘛…”

 “让开让开!”卫绅冬面目狰狞。从早到现在只喝了杯橙汁的他,饿得头昏眼花。“等我吃完饭再说!”

 “阿绅,别这样嘛-”

 “啪!”的一声,卫绅冬拖着表妹来到角落大约只有三坪大小的休息室,用力摔上门,堵绝一切噪音。

 “呼!”迹近虚的他,沉沉叹了一口气。“…我要换工作,我这次一定要转行…”

 每回都这么说,没一次是真的。杜明芙默默地帮忙张罗茶水,对表哥职业倦怠的连篇牢騒,不予置评。

 不过,她对刚刚外头热烈讨论的传说人物,却很是好奇。

 “阿绅,你听过什么…戚家的光风霁月双生子吗?”

 “有啊。”在咀嚼饭菜的同时,卫绅冬如是说。

 “喂,你说他们真的很帅吗?”

 “你没看过他们?”卫绅冬反问。

 她当然没看过他们。“怎么?他们上过电视不成?”

 “有没有上过电视我不清楚,报章杂志倒是登过不少次他们兄弟俩的『玉照』。你难道从没看过吗?”

 想了一下,杜明芙摇‮头摇‬。

 “这也难怪啦,脑漂登他们清楚照片的杂志,通常都是医葯科学类的,你当然不会看。而其它阿里阿杂的八卦杂志,又总是刊些不清不楚的鬼照片…”

 “他们是名人啊?”

 “还不就是系出名门的公子哥吗?”卫绅冬嚼着块,低头扒饭。“听说他们一家都是医生,家里还开了家十层楼的综合医院…”

 “那他们到底长得怎样?”说了半天,都没提到她真正关心的大重点。

 “要是我记得没错…”

 “怎样?”她瞪大了眼睛,屏息以待。

 “你干嘛这么激动?”

 “我在外头听了好多…哎呀,反正我好奇嘛!世界上真有这么人的双胞胎美男子?”

 “我很想告诉你世界上的确没有这么帅的双胞胎存在…但很可惜,戚家这一对是特例中的特例。”

 “他们真的很帅?”杜明芙的声调‮奋兴‬高扬。要是连阿绅都这么说,那就表示千真万确了。“你认识他们吗?可不可以带我去看一看…”

 “有什么好看的…”受不了!外面已经一窝花痴,眼前又诞生了一个。“你啊,昨晚才因为被男友甩掉,借酒浇愁到烂醉如泥,甚至跟陌生人发生了‮夜一‬情…早上明明还一副万事休矣的鬼样子,现在又是一尾活龙啦?”恢复得真是有够快。

 “你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不好!我已经打算彻底忘记它了,从今以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要忘也得等到一个月后才准忘,我代你去做的检查你可得老实照办,不然看我会不会在姨妈面前掀你的底!”卫绅冬恶狠警告。

 杜明芙心不甘、情不愿地挥挥手。“知道啦…阿绅,你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那对光风霁月双胞胎?”人人都八卦,她也不例外。

 “你以为他们是动物园里的熊猫,可以让你免费参观?”

 “有什么关系嘛…我只要远远地看一眼就好了。”足一下好奇心。

 “就会跟人家凑热闹!”吃饭,卫绅冬懒懒喝茶。“你到底了不了这对光风霁月双生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最出名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美貌?”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错!”卫绅冬痛斥。“社圈里,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名字简直就是对他们的讽刺。『光风霁月』…这两兄弟的心品行跟光风霁月一点关系也没有,刚好相反!他们是出了名的体主义者,女人最好别跟他们扯上关系。”

 “但是外面的那群大‮姐小‬们一个个巴不得黏上去似的…”

 “她们只是爱玩,嘴巴上说得起劲,实际上根本不敢。”现在的女人也是得很。

 “他们真的有这么可怕?”

 “几年前,曾有人为他们‮杀自‬…”卫绅冬低语阴沉。

 杜明芙狐疑地眯起眼。“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这可是千真万确的陈年秘辛,大家都心里有数。“他们戚家游广阔,虽然当年事情爆发时,很快就被了下来,大家也只敢在底下偷偷讨论。听说是他们两兄弟联手恶整一个马来西亚的华侨千金,也有人说是老二戚霁月一个人干下的好事。总之人家好好的千金是被搞得死去活来…最后还闹到当众割腕…”

 刹那间,杜明芙似乎见到了女子尖叫着割破腕脉的‮腥血‬画面。

 她心惊地咽了咽口水。“她死了吗?”

 卫绅冬悲风凄雨的闭上眼,尽在不言中。

 杜明芙一阵沉默,有点吓到,又有股说不上来的…奇妙悸动。

 带着‮腥血‬味的美男子,就像以往校园传说中又酷又帅的经典坏胚,总让大家又爱又怕。

 所谓的丑闻,根本伤害不了他,只是让他看来更加难,更加人。

 “我愈来愈想见他们一面了…”

 啧!“你们这些女人啊,个个都是傻瓜!都已经说了他俩是没心没肝的了,还叨念着什么…『好想看看他们唷』。”他唱作俱佳地模仿杜明芙之前说话的模样。“花痴!”

 “这叫少女情怀!”

 “杜明芙,容我提醒你老人家一句,二十二岁的人已经不是少女,可以停止作梦了。”微整仪容,卫绅冬打算重回战场。“成天幻想着不同世界的人,是很不健康的!”

 “什么不同世界?他不也住在‮湾台‬?”

 “可人家是医家名门,你呢?』

 杜明芙看了看身上印着“好事多多”的超市制服,忽然感到一阵悲凉。

 “面对现实,快回去工作吧!”拍拍她的肩头,卫绅冬说道。“放心,有些人你不认识反而好!”杜明芙嘟着嘴,斜飞了一记白眼过去。

 虽然不服气,但表哥说得有理。

 她跟什么“俊美无俦的豪门双生兄弟”的确是处在不同的世界,永无集。

 唉,为什么她就是如此平凡?活了二十几年,几乎什么采刺的大事都没发生过…

 除了昨晚之外。

 杜明芙猛然拧起眉头…真要命!

 她差点都忘了,昨晚跟人家搞‮夜一‬情,弄丢了贞之外,连‮机手‬也跟着飞了##

 有够衰的,要是捡到‮机手‬的人是“那家伙”她该怎么办?

 …。。

 杜明芙一整个下午除了偶尔帮忙补货之外,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瞪着电话发愁。

 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打了过去以后,要是接电话的人是“那家伙”她该怎么办呢?要说什么?

 喂,把我的‮机手‬还来!

 …这样破口大骂似乎不太好。毕竟,东西是在对方手上,他要是一个不高兴,把‮机手‬砸了怎么办?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捡到了我的‮机手‬?啊,你问我是谁啊,我就是这个‮机手‬的主人,今天早上跟你大吵一架的那个女的…对!想起来了吧,就是那个没穿衣服躺在你旁边的…

 呃啊!杜明芙胃部一缩,痛得两道秀眉直打结。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面对自己糊里糊涂时干下的蠢事…

 杜明芙一直知道这丢三落四的老毛病,迟早会为她带来麻烦,可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时候!

 今天早上才信誓旦旦老死不再相见,现在却又发现…她居然还留了‮机手‬在人家那儿…

 现在可好,非得去跟他拿回来不可。但如此一来,不就破了自个儿之前撂下的重话吗?

 完了!她一定会尴尬到死。

 “…明芙!”有人唤道。“明芙!”

 “嗄!”正在埋头苦思寻回‮机手‬计画的杜明芙,愕然回神。

 “外找!是个帅哥喔…”

 帅哥?她哪认识什么帅哥?

 杜明芙纳闷地步出办公室,在一票妇女同胞‮奋兴‬难耐的叽叽喳喳、比手画脚下,走向惹得众人心神大的祸源。

 一名高大的男子,在七彩缤纷的饮料冰柜前,两手放在口袋里,潇洒伫立。

 她有认识长得这么高的男人吗?前男友不过一七○左右,眼前的男人肯定有一八五以上…

 刹那间,一股寒意窜过背脊。

 懊不会…

 就在此时,那名男子微侧身,转了过来。

 她吓得倒一口气!

 “喝!”果然是他!

 “嗨。”戚霁月轻笑,说不出的佻达。“又见面了。”

 又见面个大头鬼!骇得脸色发白的杜明芙快步上前,把戚霁月推往人烟罕至的角落。

 “喂,你都这样招呼客人的?”戚霁月挑高了眉。“杜明芙。”

 “闭嘴!”她咬牙低吼。“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作梦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见到这家伙…

 早上的惊恐羞恼如同水般,再次涌上心头。杜明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生平第一回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一通电话可以解决很多疑问,你不会不知道吧?况且…”他手上拎着一支吊饰叮当摇响的‮机手‬,凉凉一笑。“你的‮机手‬里,什么东西都记录得一清二楚的。”

 杜明芙眼睛一亮,即刻扑上前。“还我!”

 戚霁月却把‮机手‬举高到她捞不着的地方。“我好心地特地把‮机手‬送回来,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

 “我…”他肯把‮机手‬送回来,的确替她省了不少麻烦。“好啦,谢谢你!这总成了吧?”

 “这么不甘愿?”

 “你别得寸进尺!”

 瞅着眼前气得脸蛋嫣红的小家伙,戚霁月不咯咯笑起。

 “你、你笑什么!”杜明芙恼羞成怒,可又沮丧地发现自己的口气并没有想像中的凶恶有力,反倒像个小孩在撒娇抱怨。

 笑声微歇,戚霁月说道:“小芙,你的脾气一向都这么坏吗?”

 不知为何,听他几句浅笑呢喃,竟教杜明芙顿时心跳加快了起来。

 早上看来还落拓放得令人不敢视,如今衣装整齐,却又俐落英得像杂志上的名模。仔细看他,还真是生得无可挑剔,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大概就是那对桃花眼吧,太勾人了。

 尽管他只是这样静静地瞧着人,也像是无言的引,又有点虎视眈眈的迫。

 就像现在。杜明芙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跳出嘴巴…连手心也频频盗汗。

 她第一次碰到这种男人。既吓人,又很人。

 “你…你快把东西还我就是了啦!”

 戚霁月不慌不忙地又看了她半晌,才把东西到她手里。

 接过‮机手‬时,他有意无意地轻掠过她指节,又得杜明芙一阵心跳。

 她怔怔然地抬起眼,正好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沉默对望片刻,杜明芙缓缓开口。“你为什么会…特地把‮机手‬送回来给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要还‮机手‬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以用快递或是邮寄。

 何必亲自跑一趟?

 再说,‮夜一‬情后,不是最怕又碰面吗?他怎么会…

 戚霁月耸肩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也不懂自己为何非要跑这趟不可。

 也许…因为她?

 戚霁月不甚在意地淡淡一笑。“好了,就这样吧。”语毕,旋身而去。

 “等等!”杜明芙喊道。

 “怎么了?还有事吗?”他微侧首。

 “我…”她垂下眼,不知如何解释心中忽起的莫名情绪。

 见他转身离去时,杜明芙竟觉得有丝不舍。

 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啊…“我还有事,不能再多说了。”他又要踏出脚步。

 “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想都没想的,她冲口而出。

 为何要这么问?不是一点也不想认识他的吗?

 不过,反正他们是决计不会再见了,就算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什么关系的吧?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感兴趣?”今天早上的她,可是悍劲十足。

 杜明芙垂下眼眸。“你不想说就算了…”

 “霁月。”他忽道。“我是戚霁月。”

 霁月?杜明芙一怔。

 莫非他就是…看着扬长而去的高大背影,她不愕然。

 原本以为不可能认识的人,没想到却…

 真的是他吗?

 戚霁月…

 但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杜明芙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方向,沉沉一叹。

 他们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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