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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太妃
  那太医一身光鲜,完全褪去刚见桑梓时的落魄。桑梓不由的有些轻视他,没骨头的东西!

 “贵妃娘娘。”那太医弓着背,一副谄媚模样。

 淑贵妃微微点头,“嗯,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是。”那太医开始娓娓道来。

 “那草民被淑仪县主的奴才找到,安置在贤者院中。那贤者院后头养着一位有些疯癫的姑娘。起初草民并不知还有县主有这么一个旧识。不过在后来,草民见县主待那姑娘特别好,非常关心,甚至亲自喂其汤药。因此偷偷打听了一下。”

 “听说那姑娘是三‮姐小‬养娘的女儿,从小玩到大的妹子,被人骗了,拐进青楼里。又听到说县主同叶家三‮姐小‬有些误会,便认定人是三‮姐小‬拐了的…”

 听到这里,淑贵妃诧异道:“既是她人亲妹,县主未免管的太多了。再者说,这姑娘是三‮姐小‬养娘的女儿,三‮姐小‬自小的妹子,最该是心疼的。县主的怀疑太可笑了吧?”

 桑梓不语,她确实不能解释,为何关心那个与她毫无关系的姑娘,还说是人家长姐送妹妹进青楼,这真是说不通。

 说不通干脆不说,总好过强撑着解释,反倒弄巧成拙。

 淑贵妃见她不说话,只低着头,嘴角显出一丝笑意,“接着说。”

 “是,娘娘。”那太医拱了拱手,“县主看见那姑娘可怜见儿的,很是气愤,便让微臣研制了一种药粉,混在香料中无无味,但只要接触到这种药粉,成人会过敏,绵病榻,而幼儿则腹泻不止,直至死亡。”

 “那有孕之人碰触呢?”淑贵妃赶紧问。

 “胎死腹中。”那太医一字一顿道。

 说到这里,桑梓已经完全明白这一连串的诡异之处。为什么死胎恰好放在她门外,那是因为她用药害的福妃小产,怕福妃追究,最终查到孩子被毒害,而急于处理掉死胎。

 这解释了死胎刚好在她院子。

 那么太后绵病榻,只能说是香囊中香料不小心掺杂毒药,要说她有心害太后,证据还是不足的。

 这些人费尽心机针对她有什么好处?桑梓思忖着,这个‮份身‬本是市井小民家女子,运气好被太后看中,封了县主,即便猖狂、恶了些,也不至于引得这些贵人都将眼睛放在她身上。

 除非…

 “太妃娘娘到。”

 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桑梓很是意外的转头去看,这一幕自然落在淑贵妃眼里,她不屑的笑了笑,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心思。太妃娘娘实在是过虑了。

 这么会子功夫,太妃已扶着宫女入内。静太妃曾是先帝贤贵妃,是除皇后之外品阶最高的。桑梓细观其眉眼,不但精神气很足,而且风韵犹存,足以可见年轻时定是倾国倾城的样貌,当今太后与之相比差了一大截。

 瞧她高高在上的态度,曾经定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的。

 “见过太妃娘娘。”淑贵妃很是稔的搀扶太妃坐在上座。桑梓也不敢托大,忙见了礼。

 “这位便是淑仪县主?”太妃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见桑梓,往常听的比较多。

 “太妃娘娘吃斋念佛,不常见人。淑仪多次想上门拜见,无奈不得法,总是见不到太妃。”桑梓暂时闹不清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是客气的回话。

 “这发生了什么事?”太妃扫过屋内众人。桑梓瞥见太医腿肚子直颤。

 淑贵妃拣要紧的和太妃说了,太妃越听眉峰锁的越紧。桑梓赶紧分辨,“太妃娘娘莫听了诬告,淑仪从未做过害人之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本宫蓄意诬赖你吗?”淑贵妃恼了,指着桑梓的鼻子嚷道。

 “淑贵妃。”太妃有些不悦。“不要做些不符‮份身‬的事。”

 “太妃说的是。”淑贵妃满脸通红,狠狠瞪了桑梓一眼。桑梓很是无辜的想赔罪,又没敢,整个人显得手足无措。

 淑贵妃是一品妃,按理说同太妃平起平坐。虽然太妃资历深,也没必要太过毕恭毕敬。而淑贵妃眼前这幅模样,让人不认为她是太妃的人都不可能。

 桑梓深知一点,又很是委屈的说:“太妃娘娘为淑仪做主。”

 太妃和善的摸着她的发顶,“只要你没做过,哀家不会叫人诬了去。”

 “有太妃这句话,淑仪便安心了。”桑梓鼻子。

 “如今太后病着,皇后小月里。皇上请了哀家来管一管这事。哀家也不得不做出个样子来。”太妃慈爱的搂着她,“淑仪你得委屈些,这阵子呆在宁颌宫,哪也不要去。哀家会还你个清白。”

 宁颌宫是未封王、娶亲的皇子,及未出嫁公主所居之处。桑梓仅为县主,住在此处是抬举了。

 “太好了!”桑梓孩子般欢喜的拍掌,又见淑贵妃瞪她,仿佛才想起太后病中不宜喜笑颜开,当即耷拉了脸。

 “好孩子,去歇着吧。”太妃那样关怀备至,桑梓觉得自己都快被感动了,忙福了福身告辞。

 路上轿撵稳稳的晃,梨花低声音问桑梓,“县主觉得太妃是真心还是假意?”

 桑梓轻轻看了她一眼。

 梨花抿抿嘴,这是在宫里,不是能说话的地方。

 刚至宁颌宫外,桑梓扶着梨花下轿,面撞见人。

 明惠公主微微颔首,算是见了礼。

 桑梓突然想起扮作小厮的苏昱珩不知哪儿去了。自那次在王府中与明惠公主第一次相遇,她对着湖面发呆时。桑梓便知,这位公主心系苏昱珩。

 “公主,好久不见。”这可是皇帝的亲生女儿,不能得罪的。

 明惠公主道:“祖母病着,我要去侍疾。”

 桑梓羞赧道:“公主真是孝顺。淑仪自叹不如。”

 明惠公主宽宥她:“这不能怪你,你在宫外住着,比不得我方便些…淑仪,我没别的意思。”

 这位温柔的公主,估计是怕她多心了。宫里宫外,看似简单两个字,一下子就分了亲疏远近。

 桑梓摆摆手,“淑仪本就是外祖母瞧着可怜见的,才收了做外孙女,哪里比得上公主亲生骨。”

 明惠见她没在意,便也笑笑没再说话。

 “公主快去太后殿吧,淑仪不打扰了。”明惠公主娴静温柔,又沉默,桑梓与她没甚么话可聊,未免尴尬,还是打发她赶紧侍疾是正经。

 明惠公主走了。宁颌宫的嬷嬷带桑梓至宽敞明亮的厢房处,梨花、水墨赶着收拾了,又给嬷嬷了银钱,主仆几人这才安稳坐下。

 关上房门,桑梓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太妃终于等不得要动手了。”

 水墨道:“太后娘娘要县主不动声,随便他们支派。”

 桑梓点头,“我懂太后的意思。如今后宫没了做主的人,前朝太妃爪牙占了大半,又掌握兵权。听说懿亲王近来‮子身‬不大好,又尚无嫡子,太妃肯定着急。”

 “突然发难,对太妃也没什么好处啊。”梨花还是有些想不通。

 桑梓嘴角一勾,冷笑道:“太妃当然想稳妥。这不是胡闹一通,打几子能了的。谋逆,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太妃娘娘如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非执着那个皇位?”梨花道。

 桑梓看着水墨,“我想,这个中缘由,她比我们都清楚。”

 水墨福了福身,“当年太妃还是贤贵妃,我们太后是良贵妃。一品妃分贤良淑德,虽都是一品,还有些许区别。贤贵妃娘娘诞于懿亲王爷,我们太后诞于当今圣上。都说母以子贵,按理说懿亲王是当仁不让的王者。只先帝当时独宠昌平公主,几立其为储君。”

 “女子为君,当真难得。”桑梓笑道。

 水墨似乎很是崇敬昌平公主,“这也没得什么。夏朝头几位皇帝就有两位女皇。加之昌平公主当真乃女中豪杰,不光精通古往今来史料,亦能做得好文章,更是对朝政之事颇为擅长。骑马箭,领军带兵,没有她做不来的。这也是先帝青眼相看的原因。”

 “当时的贤贵妃和我们太后深感储位不保,便抱成团,打算悉心教育儿子,好抢一抢公主的恩宠。孰料昌平公主格外看重我们当今圣上,曾说过弟弟有人中龙之相。我们圣上也确是才华横溢、见解独到的,再加上又是长子,先帝驾崩前留下遗旨,立其为君。”

 别的且不说,桑梓完全无法想象如今的皇帝,整醉心玩乐,不问政事的皇子,先帝能够另眼相看?除非当时太能装相。

 “许是这样,太妃娘娘心里总有道过不去的坎儿。子未封王拜侯前,子以母贵,按理说这个皇位该由懿亲王坐,结果却…”

 到这里,水墨算是说明白太后同太妃之间的纠葛。桑梓现在想的是,她自己在其中是个什么‮份身‬,绝不仅仅是个淑仪县主这么简单…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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