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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番外之席无(二)
  番外之席无(二)

 77。

 席无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苏从来不会主动找他‮频视‬啊打电话之类的,有时候她太久不联系他,他就会忍不住打来国际长途,十分不悦的问她“在干吗”“今天怎么样”之类的无聊问题,寥寥几句就挂断了电话,苏每次放下电话都会偷偷的笑,因为她知道,席无是想她的。

 今天是个例外,苏从来没有如此想念过他,她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与他分享,一时都不能等。

 “妈,网怎么断了?”

 苏问段冰。

 段冰正在看电视剧《王宝钏与薛平贵》,百忙之中回过头来,看看儿媳:“你爸说这两天下大雪,线路抢修,附近的网络都不好使。”

 苏看了看电视里的王宝钏在哭,嘟囔了一句“什么破电视剧。”

 段冰察言观,看出了苏心里的不舒服,连忙把电视换了个频道,歌手樊凡正扯着脖子在台上唱着《等不到的爱》…

 段冰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扭脸再看看苏,苏也是嘴角尴尬的了一下,转头就走。

 段冰赶紧关上电视,拿着遥控器追到房间里,哄着苏笑着:“苏宝,你想看什么?遥控器给你。”

 “妈,我不爱看电视。”苏在衣柜里找大衣披上。

 “苏宝,要不我把瞳瞳叫回来,让她陪你逛街去?”

 瞳瞳是段冰的外甥女,现在住在席家。

 苏苦笑着摇‮头摇‬,扶上段冰的肩膀,撒娇似的往外推:“妈,你看你,不要总是把我想得特脆弱,不就一苦守寒窑的破电视剧吗?不就是一撕心裂肺的破歌吗?不至于。”

 段冰叹了口气:“妈是心疼你。”

 “我知道,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我都习惯了。”

 家里少了个男人,不也就那样吗?日子还得过不是?

 段冰看了看苏开朗的笑容,便点了点头,回到客厅去了,剩下苏一个人在房间里,关上门,转身,看向上躺着的一团粉的小娃娃…

 席鋆。

 那是一个一岁多点的小男孩,小小的,胖胖的,躺在上咬着手指头甜美的睡着,苏将儿子的手指头从嘴里拿开,嗔怪的看着他。

 “小金金。”她唤了唤他的名字。

 …

 当苏发现怀上席鋆的时候,席无的飞机已经抵达了法国。

 儿子出生时,苏在‮频视‬里问席无,该给儿子取什么名字好,席无像是早有准备一般,用钢笔“唰唰唰”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字:

 席鋆。

 “这字儿…念啥?”苏对着摄像头,尴尬的挠了挠头,她活了二十几年,读了十几年的书,也没见过这个字。

 “yun,二声。”席无字正腔圆的发音。

 “妈呀…我不同意,将来儿子上幼儿园写名字的时候会骂我的。”

 席无不悦的皱皱眉:“行,那你说叫什么?”

 “要不叫席金吧!金,将来我儿子就是个大地主!发大财!”

 席无扣上笔,义正言辞:“苏,你、休、想!”

 “那你可说了不算,席金,小金金,我的小金金,”苏逗着刚出生的儿子,一遍一遍的唤着,气他:“我就这样一直叫他小金金,等到你回来了,你叫他席鋆,人家搭不搭理你都是两回事。”

 席无眼眸一沉,看了看屏幕上的小婴儿,些许惆怅之跃然脸上。

 “也对,我回来,他大概真的不会认得我吧…”

 …

 苏从取名的回忆中身出来,轻轻的拍了拍儿子,想起他今天突然开口叫“爸爸”时,心里还是一阵雀跃和激动,很搞笑吧?苏这么一个看《蓝色生死恋》都没哭过的人,这么一个线条的女汉子,在听到儿子突然叫了声爸爸的时候,竟然被感动哭了。

 心里的喜悦不知该怎么发,她真的特别特别想告诉席无,告诉他小金金会叫爸爸了,可是网断了…

 席无的QQ始终是挂着的,可是‮机手‬却没有开机,苏站在断网的电脑前啃了半天手指,决定去网吧和他分享这个天大的喜讯。

 套上大衣,苏出了卧室。段冰一见她要出去,连忙站起来:“你干嘛去啊?外面下着大雪呢!”

 “我去一趟附近的网吧。马上就回来。”

 “这孩子,大雪天去什么网吧!”

 “我想下载个东西,很着急。”苏扣上帽子冲段冰挥了挥手,“妈我走了,照顾好席鋆,你在家也乖乖地!”

 嬉皮笑脸的推开门,一股寒冷的气流吹进来,苏不顾段冰的阻拦赶紧推上门,下了楼去。

 78。

 暴雪,侵袭了整个A市,这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降雪,晚上七八点的光景,整个世界都被银白色笼罩,脚下一踩,雪地便会咯吱咯吱的响动。

 尽管天已经黑了,但由于地面都是雪的关系,夜晚的路上格外亮堂,像是高中晚自修下课前的傍晚。

 于是苏又该死的想起了那个四眼。

 “媳妇儿,你去楼下小卖店给我买包辣鸭脖去!”苏把校服袖子一,开始恶补下堂课要的作业。

 席无推了推瓶底眼镜,不耐烦的说:“你怎么不自己去?”

 “你没看我补作业呢嘛?”

 和苏坐在同桌的席无没动地儿,埋头读自己的书。大雪天谁愿意跑到小卖店就为了买袋辣鸭脖呢?

 “席无,帮我讲讲这道题呗?”后桌的女生凑到席无桌前来,带着淡淡的女孩子的幽香。

 三好学生席无很耐心的注目过去,柔声问:“哪道题不会?”

 “就这个,这个公式我背下来了,可是套进去算出来的数总是不对。”

 席无耐心的在女孩子的作业本上算着,而那女孩子却将黑长直的秀发掖到耳后去,不只是故意还是什么,弯身扯了扯衣领,前隐隐约约的沟壑来。

 苏的小眯眯眼狠狠地对着席无过去,牙齿间响动着磨牙的声音。

 死四眼儿,给我买袋鸭脖都不愿意,人家王晓云来问道题你看把你给美得啊?

 “四眼儿!你过界了!”苏用胳膊肘碰了碰席无的胳膊,翻了个白眼。

 席无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没动。

 “我、说、你、过、界、了!”苏在喧闹的课间里开始对席无展开排挤。

 席无依旧没理她,认真的算着王晓云送来的题,王晓云不屑的看了看苏平坦的部,‮头摇‬笑了笑。

 笑前多二两了不起啊!苏不着痕迹的用胳膊内侧挤了挤身上的罩,‮子身‬往前

 “席无,你过界了!桌子就这么点你让不让你同桌我写作业了啊?”苏开始气鼓鼓的撒泼。

 “别闹。”席无就快解完这道题了。

 “你不理我是吧?”苏气鼓鼓的看着为了大脯而忽略自己的席无,危险的眯起眼睛…

 别怪我,是你我的!

 “嘶!”席无赶紧看向自己被苏一口咬住的胳膊,怒吼:“苏、!你有病吧!你属狗的么?你给我放开!”

 “无放!”苏的门牙陷在席无的胳膊上,口齿不清的看着他。

 “放开!”

 “无放无放就无放!”

 “你!”

 就不放,谁让你越界了!谁让你重轻友!

 …

 那天的晚自习,苏和席无谁也没和谁说话,桌子上被愤怒的席无用粉笔画了一道线,又被苏狠狠地瞄上了一遍。

 漫长的晚自习,没有吃到鸭脖的苏饥肠辘辘,越看数学老师越饿,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了密密麻麻的方程式,望了望正在睡觉的苏,眼睛一眯,道:“下面,我就来几组找同学上黑板解这些方程式…苏…!”

 苏在睡梦中被老师叫醒,猛地一抬头,喊了声:“到!”随即转身小声对同桌席无说道:“老师让干啥?”

 席无看了看黑板上老师刚刚写好的方程,再看了看她脸上被校服出的印子,笑了笑:

 “老师叫你去擦黑板。”

 想到席无那个笑,苏不由得在一个人的夜路里笑出声来。他怎么就那么小心眼呢?不就咬了他一下?至于这么报复人么?

 还记得当时她冲到黑板前,冲老师出一个狗腿子的笑容,拿起黑板擦卖力的擦掉了老师辛苦写了半堂课的板书…

 其后果就是苏数学老师告状到班主任那,班主任把她拉到办公室好顿臭骂,还罚她擦了一个星期的黑板…

 着漫天飞扬的大雪,苏掸了掸留在睫上的雪花,美滋滋的笑着,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网吧牌匾,满心雀跃的走进去。

 “给我开台机器谢谢。”苏拿出‮份身‬证,递到吧台去。

 网管看了看她,再指了指黑漆漆的网吧,道:“你没看见都没有人吗?停电了。”

 “停…停电了?怎么会这样?”

 “说是线路检修,明天早上就能有电了。”

 “可是我有急事啊?就得今天晚上上网才行!”苏心里有种‮大巨‬的落空感,不愿接受这个倒霉的事实。

 “那我们也想不停电啊,可是这事你看…”网管无奈的摇了‮头摇‬。

 “那…那您知不知道附近还有哪里能上网?”

 网管想了想:“穿过两条街有一家飞天网吧,不知道有没有点,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谢谢。”苏记下了飞天网吧的具体位置,转身走了出来。

 大雪依旧在下,飞若柳絮,落在苏的肩上和头上。苏走到路边看了看三三两两的车辆,站了一会,便放弃了打车的念头。

 步行去吧,就只有两条街而已。

 她将大衣紧紧的往身上裹了裹,伸出冻得发红的手,向着网吧出发。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这样琢磨着,不知不觉就走过了一条街。

 冰雪路段,路面格外的滑,前方面走来一对情侣,女孩子笨拙的踉跄了一下,被男人一把扯住,搂到了怀里,男人轻轻的骂了一句“笨”女孩子就傻里傻气的笑了。

 苏垂下眉,小心翼翼的看着地面不让自己滑到,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快两年了,从她怀孕,到生产,再从生产,到如今,经历了多少个这样一个人的夜晚?可是他却在地球的另一面,‮忍残‬的拉扯着她的思念。

 她总在心里笑话自己,不就两年么?哪至于这么矫情,晃晃悠悠很快就过去了。

 是啊,一晃她和席无认识这么多年了,晃晃悠悠也都过来了,可是为什么自他走后,时间就好像被慢放了一样,度如年呢?

 自己被冻红的鼻头,苏甩了甩脑袋,甩去那些庸人自扰的感伤,一步一步的走向目的地。

 “飞天网吧”特破特小的一个牌匾,那亮着的灯光却让苏站在门口,笑得如一弯清泉。

 席无,我一定要告诉你,就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前,我们的儿子,会叫爸爸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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