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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没有任何争吵,周善仪与刁直人莫名其妙地陷入冷战期,交谈的次数降到最低点。

 即使每天同共寝,都不曾触碰到彼此。

 就连后知后觉的刁家二老,也嗅到他们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

 只可怜二老急得团团转,关切的眼神也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周善仪将公婆的关心看在眼底,但实在下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她跟直人之间的状况,只好装傻到底。

 当初看中这桩婚姻,明明是因为不必负担任何的感情承诺,没想到刁家二老对她的疼爱,却成为她意料之外的感情负担。

 其实,她只是因为看着纷纷跟人眉都有了归宿,她才变得好害怕,觉得自己好寂寞。;

 因此,她迫不及待地点头答应他及时的求婚,不顾一切地想要追寻一段幸福,告诉大家,也告诉自己,她并不可怜,并非没人陪伴。

 即使幸福的长度,只有扮一场家家酒的游戏时间,她也觉得足够了。

 她知道,当家家酒的玩具收起来时,幸福的梦就必须醒来。

 或许,最近刁直人的冷淡,就是个警讯。

 他正在用最直接的态度,宣告梦醒的时间已经渐渐靠近。

 “善仪?善仪?”

 “嗯?”

 她大梦初醒地抬起头来,这才想起自己正在咖啡店里忙著。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呀。”

 “喔!那么…”

 人眉有些吐吐,并好奇地瞄了瞄她。

 “什么事?”善仪面带微笑,耐心地等她说完。

 “你把巧克力酱加到红茶里了。”人眉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

 猛地低下头,她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干了什么蠢事!

 “唉呀!”

 她直觉地伸手就要抓起茶壶。

 “善仪!不要用手,那很…”人眉脸色一变,想要阻止她的反动作。

 哐当!

 善仪的手指被烫红,整壶高温的白瓷茶壶从她手中滑落,摔进理台里,砸个粉碎,发出好大的声响。

 整间咖啡屋的客人吓得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眼睛全投向吧台的方向。

 就连在厨房工作的纷纷,也听到了騒动,忍不住探出头来看看状况。

 “…烫。”人眉无力地把最后一个字说完,担忧地望着倚在理台边,一动也不动的善仪。

 “善仪,你还好吧?你今天好怪。”人眉蹙起两道浓眉。

 一向细心的善仪,今天频频出错,真是太诡异了。

 善仪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笑着抬起头来。

 “人眉,抱歉,我今天想休假,可以吗?”

 人眉忧虑地看着她。

 “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刁金童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们没什么事呀,只不过,可脑旗分手了。”

 “啥?分手!”人眉瞪大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不过你放心,我们早就约定好,会好聚好散的。”她扬起苦笑。

 “谁管你怎么散!你知道今天距离我们三人的结婚典礼才过了多久?”人眉的表情像是快抓狂了。

 善仪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不到两个月耶,姐姐!你好歹也撑个一年半载再分手嘛!”

 人眉又急又气地低声音嚷道。

 要不是碍于有客人在,她早就找张桌子来练劈掌了!

 “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她摇‮头摇‬。

 “但是可以培养出来啊!”人眉不死心地说服她打消分手的念头。

 “两个无心的人,要怎么培养感情?”

 “唉唷!你想想看,你跟刁直人的状况,不就像古代人的婚姻过程吗?婚前是陌生人,从房花烛夜上过的第一天后,才开始学习对方的一切,照样可以白头到老啊!”善仪羞红了脸。

 她跟刁直人的状况,若除掉白头到老的那一段,还真被人眉给说中了百分之百。

 “人眉,你现在说话怎么都那么直接?”

 “少来了!都嫁人了还装清纯?难道刁直人没碰过你一手指头?”人眉翻了翻白眼。

 “人眉!”她干脆捂住人眉的嘴巴。

 “啦,我不说了,免得你把我给闷死。”她推开善仪的手。

 “说真的,你跟刁金童之间,真的没有弥补的机会吗?”人眉止不住好奇,没几秒钟又重拾了之前的话题。

 善仪顿时失去笑闹的心情。

 “游戏规则是我订的,怎么能由我来打破规则呢?”

 她的笑容好苦涩。

 …

 刁直人站在办公室外的天阳台上,烦躁地著烟。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心神不宁。

 其实这种心神下宁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最近,他晚上老是睡不好,白天也常常出神,整个生活步调变得七八糟:心里老是绕著善仪打转。

 一切都是那张该死的婚前协议书在作祟!

 “早知道就不要跟她签下那张什么鬼协议书了!”第一次,他为自己签过的合约感到万分后悔。

 但是君子一目既出,驷马难追。

 答应了善仪的事,他无论如何都得要遵守他们之间的协议。

 “怎么了?”

 与他同站在台上抽烟的同伴,关怀地开口询问。

 “没事。”刁直人对他摇‮头摇‬,捻熄手中只了一半的烟。

 “再一?”李拓璋将烟盒递给他。

 “不了,谢谢。”刁直人婉拒。

 由于善仪、人眉跟纷纷的关系,加上三人在同一天举行婚礼,因此在等新娘的空档,洪飞扬、李拓璋跟他三个人聊天聊出了相投的气味,一拍即合,变得十分络。

 尤其李拓玮涉足的商业领域,跟他重叠的地方很多,所以两人更是经常在商业场合中碰面,讨论事情。

 今天,李拓璋心血来,忽然来到公司找他谈谈天。

 “你跟善仪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李拓玮观察他的反应,感到有点儿玩味。

 “我们的婚姻关系,很有可能宣告终止。”刁直人叹了一口气,对李拓璋托出了实话。

 “哦?原因出在谁身上?”

 “出在一张纸上。”他无奈地回答。

 “一张纸?”李拓璋挑眉。

 “对,一张载明了在婚姻中不得动心动情的协议。”

 李拓玮讶异他竟然会签下这种怪怪的合约。

 “我没想到,你会签下这种东西。”

 “我也没想到。”刁直人耸肩。

 李拓玮的‮机手‬突然响起来。

 “喂,人眉。我在刁直人这里…”李拓玮顿了一下,突然对著刁直人挑了挑眉毛。

 “…嗯,好、好,我知道了。”李拓玮挂掉电话后,对著他猛笑。

 “怎么了?”刁直人觉得他的表情有点诡异。

 “人眉要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

 “是男人的话,就多让女人一些。”

 李拓玮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他。

 刁直人闻言,苦笑不已。

 …

 晚上,刁直人突然心血来,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将方向盘一打,转至咖啡屋的方向,想去接善仪一道回家。

 推开咖啡屋的大门,他的视线环绕店里一圈,寻找著熟悉的佳人身影。

 “咦?刁先生?你怎么来了?”工读小妹甲疑惑地偏头看他。

 “我来接善仪,请问她在哪儿?”

 “善仪姐今天休假,下午就走了耶!”

 “她今天休假?”刁直人微微一愣。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善仪的作息,没想到临时起意,竟还扑了个空。看到工读小妹对他出疑惑的表情,他感到十分的心虚。

 “对呀,好像是临时请的。她离开之前,还打破了一个茶壶,吓了大家好大一跳呢!”工读小妹甲为他做了一个完整的现场转播。

 “临时请假?她‮体身‬不舒服吗?”刁直人听了,大为紧张。

 “好像是…嗯…也妤像不是,因为我隐约听到,今天好像是什么纪念,善仪姐告诉人眉姐说,她要去看学长。”工读小妹甲不确定地搔搔头。

 今天是她与她学长的…纪念

 这个学长,会不会就是她以前的情人?

 今天善仪请假去赴会,难道…

 他们旧情复燃了?

 刁直人不愿再想下去,面无表情地转身,推门离去。

 “耶?怎么说走就走了?”工读小妹甲一头雾水。

 此时另一名工读小妹乙靠了过来。

 “款,你刚刚跟那个刁先生说了好多话,你们都在讲些什么?”工读小妹乙好奇地问,一副羡慕的表情。

 “他来找善仪姐,我告诉他说今天好像是善仪姐一个学长的什么纪念,善仪姐请假去赴约啦!结果,没说几句,他就走了。”工读小妹甲耸耸肩。

 “啥?什么纪念?你说错了吧?”工读小妹乙张大眼。

 “啊?我说错了什么?”

 “我那时听到的是说,今天是善仪姐某个学长的‘忌’,善仪姐要去拜他啦!”

 “什么引是祭,下是纪念?”工让小妹甲大吃一惊。

 “对啦!是祭啦!”

 堡读小妹乙顿时觉得事情不妙。

 “我怎么知道?我那时站得比较远,没听清楚,祭跟纪念,两个听起来差不多啊…”“你的耳朵怎么那么背?这两种日子差很多好不好?你这样讲,不就变成善仪姐背著老公跟别的男人约会去了?”

 “糟了…”工读小妹甲也开始觉得不安。

 “你完了!要是善仪姐家庭失和的话,你绝对是最大的罪人!人家才刚当新娘,你就给人家弄出误会,我看你怎么跟善仪姐代!”

 堡读小妹乙指出事情的严重,并用力地数落她。

 堡读小妹甲哭丧著脸,整个心都凉了。

 “呜呜 ̄ ̄怎么办啊?我说错话了…”

 “快去跟人眉姐说啊!”工读小妹乙拉著她,匆匆去自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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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了?”善仪神色如常,对他简短地打了一声招呼。她穿著睡衣,似乎刚刚洗过澡,全身散发著人的润香气。

 刁直人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望着她。

 善仪注意到他不寻常的神色。

 如果是平常,他总是会压抑著触碰她的渴望,眼神会变得既热切又黝暗,让她下由自主地想闪躲,逃开从他眼中散发的强烈吸引力。

 但是他今天的眼神很冶,冶到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这种没有感情的眼神,让她害怕。

 “你今天…有去什么地方吗?”他轻柔地问道。

 “没有。”善仪一愣,然后摇了‮头摇‬。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忧郁。

 她的心跳得好快,不明白他的情绪为什么突然转变。

 忽地,她包包里的‮机手‬响起一阵铃声。

 “我接一下‮机手‬。”她低著头,越过他身边去拿包包。

 掏出‮机手‬时,她仍然觉得他的视线,正锐利地穿刺她的后背。

 “喂?人眉,什么事?…我之前关机了,刚刚回到家才打开…工读小妹闯了祸?”人眉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机手‬中传来,她原先听得一头雾水,接著,她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嗯…嗯,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做。人眉,谢谢你。晚安。”她轻声说完话后,关掉‮机手‬,丢回包包里。

 低头站了一会儿,她才转过身来,对他扬起一抹微笑。

 “我想先睡了,你要不要洗澡?我帮你拿衣服好吗?”

 她说著平同样会说的话,仿佛刚才没有任何一通电话干扰过他们。

 “你没有任何话要对我说吗?”刁直人拉住她的手臂,微微眯著眼,锐利地端详她的表情。

 “你要我说什么?我们之间无话可说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她有一丝悲哀地回答。

 “至少可以告诉我,今天对你来说,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他轻声说道。

 她倏地抬起头,朱微颤,言又止。

 最后,她仍然摇了‮头摇‬。

 她将他拒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重重地伤了他。

 他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眼眸一片深沉,看不到任何的情绪。

 “那么,我换个方式问好了。你以前的那个情人…是你的学长?”他的嗓音低哑,没有起伏。

 她无言地点点头。

 “那么你们…旧情复燃了?”

 他问到最后,眼底仍然不小心出了一丝痛楚。

 她咬住办,下确定地望着他。

 “你在…刺探我?”

 “我只是希望,我们对彼此能诚实一点。”

 她思绪复杂地凝视他的眼眸,猜测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晌,她缓缓开口。

 “我是不是跟学长旧情复燃,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她双眼晶亮地望进他眼底,期待著他的回答。

 她想知道,他是否将她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如果他先跨出一步,她也将会撤下心防。

 她期待他先对她坦白心意,但他却会错意了。

 他以为她在警告他,他逾越了他们两人之间必须遵守的那道界线。

 于是,他松开手,放开了她的手臂。

 “不重要,一点儿也不重要。我并没忘记我们的婚前协议。”

 他苦涩地‮头摇‬,叹息一声,转身离开房间。

 她浑身一僵,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对他…一点儿也不重要…

 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整个腔又紧又痛,像是就快要炸开了。

 她环抱住突然发冷的‮子身‬。

 “大笨蛋…大笨蛋…我真是个大笨蛋…”

 她颤抖著斥责自己。

 明明自己对自己说过,这辈子不会再对任何人、任何感情有所期待的,为什么她刚刚竟然会屏息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她怎么会傻得期待听到他的回应?

 “活该…活该又受伤了一次…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里,你期待什么啊…傻瓜…”她不断地责备自己。

 “我是大傻瓜…”

 蹲‮身下‬子,她将的伤心脸蛋埋进双膝里,久久无法起身。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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