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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总是在做的时候,见他为她息、为她昂,她才有那么一点点感觉,觉得他是她一个人的,觉得他是在乎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该替自己感到自卑,一个只能在足男人的女人,和女有什么两样?

 她是不是永远都别想打入他的心底深处,成为他的一部分?他的心里有别人,今生和书瑾结不成夫,他活著只为等待来世…

 爱上这样一个痴情男子,她是幸抑或是不幸?

 “皓尘…是不是男人和女人只脑瓶合才能维系彼此?”贴着他伟岸的躯体,白玫想…吸引他的是不是这副无人侵占过的体,终有一朝尽红颜老、新鲜不在…她还留得住他吗?

 “我想人和禽兽最大的差别就是有知觉、情感,如果上是一切的答案,那么在这个性泛滥的社会,婚姻存在就不再有其必要件,因为,婚姻只会妨碍‮女男‬对外发展、对外寻找答案的机会。”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你知道吗?有很多动物是终生效忠另外一半的,人类并没行比动物高尚几分。动物合是为了繁殖下一代,人类则是没有目的,随发展‮夜一‬情。人类会‮暴强‬另一个不情愿的对象:人类会用家庭‮力暴‬来结束一段婚姻;人类会抛弃子只为成就自己的念。所以我要说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差别在于,动物为生死才会选择掠夺,而人类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以掠夺为乐趣。”

 “你很不看好人类?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只是单纯想和你唱反调,也许是消极的念头在作祟,看任何事都不顺眼。相较于动物的单纯,我这个人类是复杂、难以掌控的。”

 “你有心事?”

 心事?有吗?是不是书涵的出现带给她威胁感,或是黎伯父、黎伯母有意无意出来的仇视,让她的心处于恐惧状态?

 “告诉我…你和书瑾谈恋爱时是什么感觉?”他说书瑾不会是他们当中的忌,那么她可以知己知彼,拉高胜算吗?

 他沉默了。

 “没关系,我不是那么想知道,我只是…”她不想他认定自己在嫉妒,虽然她是真的在嫉妒。

 “我不想在这时候谈起她…”支起后脑,书瑾的影像怎会在他的心中逐渐模糊?

 不行!他心里警钟大响,明天、明天他一定要找个时间去看看书瑾。

 为什么不想谈?因为和另一个女人在上会亵渎他心中的爱人?抑或是,和她上会让他对书瑾怀有愧疚?

 她努力压抑住小心眼,可是…好辛苦,她压抑下来满腔的不舒服。

 书瑾死了,不再有感觉,但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她有心跳,有知觉,会计较、会心酸啊…只要求他爱自己一点点很过分吗?她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呀!

 背过身,她让枕头去无助的眼泪…

 …。。

 皓尘实现诺言带著书涵到木栅去玩,他邀了白玫同行。

 她本不想站在他们之间让自己难堪,但是淑纹姨笑着把她送出家门,告诉她幸福要靠自己争取而来,不要随随便便地就把它让出去,

 于是,她来了…走在他们两人身后,看着两人笑语如珠,一颗心微微痛著。

 欢乐原就不属于她,加入了又如何?

 这趟旅行是皓尘用来测试她包容度的吗?如果是,未免太‮忍残‬…

 “皓尘哥哥,你看今天像不像我们以前那样子?”

 “哪样子?你说得我满头迷糊。”他笑着她蓬蓬的鬈发,

 这动作他也对她做过…说穿了,除了爱,他可以对每个女人都温柔细心。

 “就是以前啊!我和你正在前面—直玩、一直玩,姐跟在后而老是跟不上。”

 “书涵,我有话眼你说。”他正地停下脚步。

 “你说,我会乖乖听。”她歪著头认真听,

 “我要和白玫结婚了,我不可能…”

 “不可能娶我吗?”她瘪了嘴,两颗眼泪挂在红红的眼眶上,几乎就要滑下。

 “是!”他打算速战速决。

 “为什么?我长得不像书瑾姐姐吗?”她的伤心再也掩藏不住,泪水滴滴答答地—颗颗下滑。

 “书涵乖…”他把她捞进怀里,安抚她的泪,

 “爱我很糟糕吗?我觉得自己很可爱呀!”

 “书涵乖,除了书瑾姐姐以外,我不会再爱别人了,”他安抚著她。

 “那你又爱叶白攻。”她噘赵嘴,不依地说。

 “她…我不爱,但她是个合适的子人选。”这句话欺骗了书涵,也欺骗了他自己。

 远远走来,白玫看到这幕,她停下脚步尴尬地站在原地…

 他们是旧人啊…而她又是谁?新人?第三者?局外人?

 “感情的事谁也没有办法勉强,你一直是我最疼爱的小妹妹,以前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

 “你和白玫姐姐结婚以后,还会像现在这样疼我吗?在我伤心的时候,给我温暖;在我有成就的时候,给我掌声:在我快乐的时候,和我一同分享?”

 “我会!”他举掌发誓。

 “你记得你在姐姐坟前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她的爱?你会记住只可以喜欢白玫姐姐却不可以爱上她?”

 “我会!”他皱起眉头回答,可是,这句话他再无法说得像以往那般有自信了。

 “那我祝福你们,可是,结婚后你不能忘记每个月都要去看看姐姐,不能忘记有空要带我出去玩,不能忘记…”

 “我不会忘记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嗯!”她点点头,用力地抱他一下。“我答应你娶她。”

 白玫看到了他的吻,撇过头,她不允许白己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场合中失态。

 入酸涩,算了吧!争取这份爱情不过是自取其辱…她缺乏战斗力,在爱情市场上,她注定只能当个失败者,

 皓尘放下书涵走到她身边。温柔地顺顺她皱起的眉峰。

 “吃醋了?书涵是个小妹妹,以前就夹在我和书瑾中间当个小小电灯泡。现在人长大了,还是小孩子心,别和她计较。”

 “我知道。”她点点头,连扯出苦笑的力气都失去了。

 “皓尘哥哥,我口好渴,你帮我买汽水和冰淇淋。”书涵凑过来。

 “好!白玫,你想吃什么?”

 “我不渴,你买自己的就行了。”强打起精神,不想坏了他们的兴致。

 “等一下,我马上回来。”他大脚一跨,渐行渐远。

 “白玫姐姐,我加道你赢在哪里了。因为你长得太像我的书瑾姐姐,情也像姐姐,所以皓尘哥哥才会选择你,他说要和你结婚,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你是影子,不是真正的书瑾姐姐,他会喜欢你,却永远永远都不会爱上你。因为,他不会背叛我的!”她赌气地说,却没想到自己的发会伤了旁人。

 这些话像刀,像斧,在白玫措手不及时,把她的心砍戍碎片…锵地,满地的碎屑让她抢救不及…

 不能哭、不准哭…她用力捣住自己的嘴巴。这个事实你早知道了,她不过是再提醒了你一次,有什么好伤感的?

 他不爱你啊!他说了会善待你,如果你不能足“善待”硬要强求那份不可能的爱,苦的是你自己、笨的是你自己…

 她的心沉入冰潭…谁还能助你自这场错误中身?出不来了,出不来了,她沉沦在自设的泥淖中再也起不了身…

 “来,书涵,你的冰淇淋…”皓尘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入她的耳里。

 她抬起头看到他璀璨的笑容。

 是这张脸让她失了心…是这张脸让她忘记不可能,强要进入他的生活…

 受到报应了吧!活该呀,叶白玫…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白玫,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他关心地摸摸她的额头,试试有无热度。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累了。”捧著榨成粉的残破心脏,她的戏演得好辛苦。

 “白攻姐姐,待会儿你要是太累跟不上我们,就到大门口等我们,以前姐姐也都是这样子的。”书涵说得理所当然。

 皓尘把她当成了书瑾的影子,连她也把她当成影子…

 懊哭还是该笑?她该笑的吧!嘲笑自己有幸,当上庄书瑾的影子。

 “好!我记住了。”拿起包包,她站起身率先走出去。她绝不在他们面前哭!

 终于,他们在挤看国王企鹅的时候,在众多的人群中分散了。

 没了要时时注意的跟随对象,白玫放任自己的心在缥缈的空间里游

 她承认自己没有妈妈和淑纹姨的勇气,要她守著一颗不属于她的心,她做不到,她不愿贪婪、不愿自私,她说了要包容、要接纳?可是做起来好难、好难,随著与俱增的爱情,她没办法再欺瞒自己,说她不在乎他心里只能容得下一个女人:她没办法漠视他的爱全给了别人,却连一点点部分不到她身上来…

 就散了吧!分了吧!眷恋一段没有意义的单恋,似乎有些愚蠢…认清自己,就算当不成女主角,她宁愿跑龙套也不愿意当影子…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在淑纹姨的惊呼中,她才意识到人已经站在家门口。

 “白玫,发生什么事?你的脸色好苍白?皓尘没送你回来吗?”

 摇‮头摇‬,她无力应付淑纹姨的关心,上楼走入自己的房间,把纷纷扰扰全关在门外。

 她好累、好累了,从地震之后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她要睡了,在睡梦中补缀起她不完整的心…

 …。。

 夜里,皓尘怒气冲冲地来到莫家?把躺在上的白玫提了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在门口等的吗?”

 看到皓尘焦虑的愁容,他是生气抑或心疼?他在担心自己吗?

 好笑!他会担心一个影子?她未免太自抬身价。

 “你要回来不能找到我们,先告诉我一声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动物园门口等了多久?”

 “很抱歉…”她浑沌的脑中寻不出其他字眼。

 “说抱歉有什么意义?你知道我们来来回回找了多少次?要不是书涵想到打电话给莫叔,我们现在人还在动物围门口找你!”他语气昂,无法松下心情。

 找不到她的恐惧让他仿佛回到那天,那个书瑾发生事故的晚上。他脑海中不断幻想着她是否发生意外了?解释不来那种心慌,他像只无头苍蝇来来回回奔忙,失去了平的冷静。

 “我只是累了。”她声如蚊蚋。

 “累了不会告诉我一声吗?你有没有想到别人会担心、会紧张?你自私的过分!”他压制不下满怀焦慌,一手揽过白玫,紧紧地把她锁抱在怀中,再不肯放手。任她的体温中,他感受到她‮实真‬的存在。

 “我是大人了。”她轻轻地推开他。

 她不要再自以为是地解释他的行为,不再让自己的心为他而感动,下了决定的事就不要再改变了…

 放掉他,痛的是短暂;守著他,她的心将要痛上一生一世啊!

 “白玫…你在闹别扭,是为了书涵吗?我早告诉过你,书涵是小妹妹,和红玫一样的小妹妹,懂不懂?”

 她没说话。如果真是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她还可以拿出勇气和她抗争。

 可是,她的对象不是人,是一缕芳魂啊!她如何和一个只活在他心里的鬼魂竞争?与其输得落魄,不如趁早放手吧!

 “对书涵你大可放心,她只是把我当成自己的大哥,也许她有点依赖、有点撒娇,但是,她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以前我和书瑾在一起的时候,就习惯有她这个小电灯泡在我们当中,你难道不能试著习惯,不要去介意吗?”

 是了…他理所当然地认定,书瑾可以适应,她就一定行。

 “你说过…我不要去模仿任何人,你喜欢我,因为我是我,不是其他人:我可不可以不去适应书瑾的习惯?”

 “白玫…你…”“我变了?我承认我变得自私狭窄,我承认我变得不可理喻,我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扮演好书瑾的替代位置。可是这些日子下来,我不得不说…对不起,我能力不足。”

 “你答应我不介意书瑾的,你说了她不会是造成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是不是女人一旦上了男人的,就会认定自己有权控制男人的心、控制男人的思想、控制男人的—切?

 “我知道她是你生命中的曾经,一个不容分割的部分,我知道你爱她,不会随光政变,我也知道爱你,就要接纳包容你的全部…”

 “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拿书瑾来挑衅我?”她何止是变了,她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一张面孔,变得面目可憎。

 “因为我爱你啊!”“我不懂你的爱,你的爱容不下一颗沙子吗?你的爱是要建立在抹杀男人的过往下,才能成立?你的心眼真宽大。”爱?哼!丙真是想假藉爱情之名,行掌控之实。他怎会容忍这样的女人侵占他的心,甚而…模糊书瑾的影子?

 “我是小心眼,是心狭隘,但我只是个女人啊!你怎能对我要求那么多?”

 “女人?淑纹姨不是女人吗?为什么她可以包容你父亲,你却不能?”

 “因为我不够伟大,换个角度想,假设今天我心里存在著另—个男人,你还能与我相守一生吗?”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淑纹姨啊!他的要求不合理。

 “如果他再也不会干扰到我们的未来,我可以包容。”

 “是吗?可是他活在我心底,和你接吻时我想的是他、和你做时我幻想的是他,我心底无时无刻拿你们来做比较,认定他能做到的,你一定也要做到,你还能包容吗?”

 “你到底要无理取闹到什么地步?”他暴吼。“我们分手吧!我承认我的包容力不足…”她垂了肩,勉强,真的好累!

 “分手看在你眼里竟是那么轻而易举?你的道德观呢?你的贞节论呢?”

 分手?她竟轻易地提出分手,是她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原来她的誓言薄弱的不一击。他错看了她…

 “那些东西都帮不了我,只有分手才能救我未来的三十年。”

 “说到底你就是在嫉妒书瑾。”

 “我是无法忍受,她习惯妹妹在你身上摩赠,我就必须学会适应:我无法忍受在的时候,你抱著我,心里却想着另一个女人:我无法忍受你想要我怀孕,只因为你想把你和书瑾来不及生出来的孩子生回来…”

 “你要我怎么做?把她赶出我心里,让她孤魂无依,在黑夜中悲泣?”

 “你做得到吗?”她并没有要他这样啊!她只想要他爱她,只想他把投资在书瑾身上的感情分一点给她。

 “我做不到!你听过中国人有一个娶冥的习俗吗?我原本计画在娶你之前先把书瑾娶入门,她为大,你当小。”他说谎,庄伯伯是基督徒,不会同意这种事,他气极败坏的话只为了伤害她。

 “同享齐人之福吗?皓尘,很抱歉我做不到,请你去找一个能配合你的女人。”不!她说错了,不是齐人之福,基本上他是和书瑾结婚,而她只是代替书瑾和他繁衍后代的工具。

 她翻过身上把棉被拉高,哪有一颗心可以经得起这样拉扯,而不破碎的?

 “这是你说的!不要后悔。”

 他愤恨地抛下一话离去,空留伤痕盘累的她独舐伤口。

 她好恨自己,没有宽容心,却妄想介入他和书瑾;她好恨自己,缺了容人怀,却想做伟人的工作,她是自视太高了呀!

 …。。

 皓尘离去后,莫靖嘉和淑纹走入白玫的房间。

 淑纹拉下白玫蒙住头的棉被,心怜地抱起她,她受的苦她都能戚同身受啊!当年她不也在每个深夜里蒙头大哭?

 “淑纹姨…我好痛,好痛…”白玫搂住她的脖子,放声大哭。

 “好孩子,我懂、我都懂…”她陪著白玫一起哭,哭泣她的情路。

 “真是我不好吗?我真的没有办法像你一样。我嫉妒、好嫉妒,嫉妒一个不存在的人能盘踞他的心,而活生生的我却只能是个影子…我无法不憎厌自己、鄙视自己。”

 “不公平对不对?我也在夜深人静时问过自己,为什么一个琵琶别抱的女人,仍能牵动你父亲的心,而一个常侍他身旁、忍气声的我,却得不到他一个回眸?感情的世界若能用物质不灭定律、用一个等号计算出答案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难解的习题。”淑纹长叹。

 “我知道他没有错,多少年来,女权支持者一直要求男人专一,而他专一了,我怎能用这个理由来讨伐他?”他没错,错的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包容。

 “所以,你选择的是一条难走的坎坷情路,想走下去你就必须比别人具备更多的勇气才行。”

 “我走不下去了,我打算放弃。”她摇‮头摇‬,怎么走?有书瑾、有书涵、有黎伯父、黎伯母…她没有半个支持者。

 “确定吗?”

 “是的,我不要再当影子,不要再伤痕累累…”活著已经是辛苦,她何苦再让自己生不如死?

 “既然下了这个决心,你就要让自己活得更好,不要让自己就此消沉‮意失‬。”

 白玫点了点头,她懂的,只是需要时间来修补自己的心。

 转头面向父亲,她说:“妈妈是幸福的,到死她都怀抱著你的爱。现在就请你对淑纹阿姨好一点吧!试著爱她、试著把她放入你心底,这是你欠她的。”

 “女儿…爸爸对不起你们…”莫叔老泪纵横。

 “那就尽心补偿吧!爱我,爱红攻,爱你身边的淑纹阿姨,把你欠下的感情债,通道还清,至于欠妈妈的,请留到下辈子再还。”她把父亲和淑纹姨的手叠在一起。

 淑纹脸上浮起一抹红晕,轻轻地将手自丈夫手中出。“我们出去,让自玫好好休息。”

 她推著丈夫离去,临去前同眸对白玫说:“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他们走了,白玫起身走向落地裔。

 明天?她还有明天吗?她不敢臆测…死了心、断了情…她再也不会是完整的叶白玫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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