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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深夜,他一手翻阅着文件,一手执着话筒,笑意盎然。

 “…我看过那部片子,声光效果做得不错。”他陡然笑得更大声了“谁说我这种人只会看‘阿拉伯的劳伦斯’?”

 “别介意,但是我真的很惊讶,你也会看‘恶灵古堡’这种片子。”喜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是被别人骗进电影院的吧?”

 “嗯哼,我倒觉得撇开特效不说,这部片子有相当发人深省之处。”

 “哦?”

 “人类制造了基因病毒,以为培养出就算死亡了也一样能作战的人类,可以带来大笔的财富和权力,没想到反而被这种活死人所消灭…”他摇‮头摇‬,慨然解析道:“又是人类自以为是上帝的一椿蠢行。”

 “跟‘侏罗纪公园’的作者麦克·克莱顿所阐述的一样,人类自以为可以扮演上帝的角色,到最后却发现如此危险的自大行径只是毁了自己。”她若有所思。“大家都忽略了,或许人们最需要的只是最简单的生活、最单纯的食物和最纯净的生命,越来越复杂化的改变对我们真的有好处吗?”

 “这正是我的意思。”他不有一丝惊异,所有和他有往来的女子,从没有人能如此贴切地和他对谈这方面的想法,甚至于她们所关心的只是他的外表与财富所能带来的社会地位,却一点也不想了解他的内心。

 而喜…一个对他无所求的清秀女子,却如此贴近他的心。

 “看来我们两个很适合一起去看电影耶。”她像发现新‮陆大‬般低呼,笑了起来“两个老古董去看富有人生哲学的电影,看罢顺道换观后心得报告…哈哈,我已经可以想像得到香香和玫瑰会怎么评论我们这种行为了。”

 “我猜想不会太好听。”他也忍不住笑。

 “对啊,可能觉得我们浪费青春和生命吧。”她越想越好笑。

 “你真的跟她们俩很不一样。”他微笑。

 “那当然,从长相就可以看出来。”她扮了个鬼脸,不理他在这头也看不到。

 他忍不住蹙眉了“我不爱听你贬低自己,你就是你,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不需要跟任何人比!”

 喜怔住了,她鼻头一酸,不能自己地深深感动了起来。

 “谢谢。”他不知道他的话有多么窝心啊。

 “不客气。’他温柔地笑问:“明晚有空吗?”

 “有哇,要做什么?”她纳闷地问。

 “明天晚上有一个推不掉的宴会,我非常不想去,但是如果有你陪我的话,我想我就可以支撑下去的。”他可怜兮兮地道。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骗人,有什么是你韩大先生做不来的事?”

 “意思是你不愿意拯救我于水火之中喽?”他煞有介事地叹息“我就知道我平常好事做太少了,善良的天使不会来眷顾我的。”

 她被他讲得又想笑又感动,心底一阵甜津津“你…觉得我是你的天使吗?”

 那玫瑰呢?

 她差点冲口而出,总算及时回这句话。

 已经足够了,他们这些天来这么和谐、这么有默契,快乐契合得像是相识很久很久的知己…她还贪求什么呢?这一切对她来说已经太幸福了,她不想让任何事物破坏这美好的时刻。

 就算是她自己也不可以。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小天使一号勉勉强强出动。”她笑咪咪“几点来接我?还是我自己坐计程车去?”

 “不准单独坐计程车!”他惊了一口气,断然坚定地道:“当然是我去接你。”

 她吓了一跳“坐计程车方便的啊,这样也可以痹篇交通尖峰时段,你就不用来回跑两趟了。”

 “喜,我去接你。”他温柔却坚持地道:“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她的心儿深深一悸,酸酸甜甜的幸福感霎时涌上心头“好,那我等你。”

 “明天见。”他沙哑柔和地道。

 “明天见。”她轻轻地道,依依不舍地挂上了电话。

 明天,明天…喜低低欢呼一声,翻身紧紧抱住了柔软的枕头。

 明天,她要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踏上这一次真正属于她的宴会邀约,不是替代品,不是陪衬者,而是不折不扣的主角!

 “韩拓说他需要我,”她忍不住笑得好甜好甜“他需要我耶…”

 她明晚一定要让自己成为他眼中惊和骄傲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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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一早就跑出去了,请了假,背着包包逛东区。

 她不想让芳芳又误会,所以不敢在自己工作的店里选衣裳,但是由于太‮奋兴‬了,忘了大部分名牌店都是十一点以后才开门,害她早早出门只落得坐在麦当劳里头啃培果、喝柳澄汁。

 好不容易挨到百货公司开门了,她第一个冲进去。

 但是看着琳琅满目的华服,她眼睛都花了。

 别别扭扭地蹭向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高雅的专柜,她小小声地问:“请问…”

 “嗨,有什么我能为你服务的吗?”高挑的专柜‮姐小‬满脸堆地走过来,上下打量,带着一丝疑惑。

 喜知道穿着白色衣和蓝色牛仔的自己看起来不怎么称头,但她还是鼓起勇气道:“我想要选焙一件礼服,要去参加正式的宴会穿的。”

 专柜‮姐小‬愣了一秒,总算处变不惊,因为喜看起来着实不像会来选焙礼服的千金‮姐小‬,出灿烂的笑容道:“请交给我处理。”

 接下来热心的专柜‮姐小‬取出了无数件符合她尺寸的礼服,供她一件件的试穿,还提供非常专业的意见,帮助她选择最适合她的衣裳。

 最后…在两个小时过后,专柜‮姐小‬的男朋友送来的便当都快凉了的时候,喜穿着一件粉紫的缎面镶珍珠小礼服,羞羞涩涩地从穿衣间走了出来。

 她走出来的那一刹那,正空打开便当盒盖的专柜‮姐小‬登时愣住了。

 “就是这一件!”她二话不说“砰”地盖回盒盖,兴匆匆地道:“这一件太完美了,非常非常适合你。”

 “真的吗?”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作梦般地问道。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也能这么好看,这袭粉紫的小礼服完美地出她细致雪白的颈项和肩头,裹住她小巧有致的身段,裙摆在她的膝盖处柔美地着波般的弧度,颗颗晶莹的雪白小珍珠不规则地点缀在裙摆和口处,看起来既雅致又清灵,将喜的清秀可人完完全全地衬托了出来。

 “就是这一件,你一定要买这一件,太好看了,这套礼服根本就是为你而做的。”专柜‮姐小‬愉快地道:“这件是昨天才到的新货,本来是不能打折的,但是…这个宴会对你很重要吧?”

 喜惊讶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看起来非常期待又紧张的样子,”专柜‮姐小‬笑道:“这样吧,我给你员工价八五折,只是不要说出去喔。”

 “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喜感激得不得了,差点抱住她。

 “不客气。对了,你会化妆吗?这件礼服要搭配比较纯净明媚的彩妆喔。”

 喜的笑容变成了尴尬“啊…哈哈,不会。”

 如果会的话,她上次也用不着让芳芳的朋友把她画成脂粉妖怪了。

 “这样啊。”专柜‮姐小‬沉了一下,飞快地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你到三楼媚朵专柜找一个叫阿May的,就说是我介绍的,她会帮你画一个美美的妆,保证跟这套礼服搭配得天衣无。”

 喜简直感激到眼泪快飘出来了,她紧紧地握住专柜‮姐小‬的手,语带哽咽“谢谢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以后有机会再来光顾就行了。”专柜‮姐小‬俏皮地眨了眨眼。

 “一定!”她拼命点头。

 人间果然处处有温暖,今天一定是她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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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点半,喜紧紧张张地拎着小珍珠包,足蹬淡紫的高跟鞋,杵在大门口等待着。

 她实在很紧张又很‮奋兴‬,又怕把这身衣裳和彩妆弄脏了,所以从回到家换好衣裳到现在,她连坐也不敢坐。

 不知道韩拓看到她这身打扮…喜不喜欢呢?

 她按着极速跳动的口,频频深呼吸。

 叮咚!她飞快打开大门。

 出现在大门口的是一身俊美英到几乎令她不过气来的韩拓,只是他的眉头攒得好紧,好像很不悦的样子。

 “为什么连看也不看就开门了?万一是坏人怎么办?’他忍不住道。

 “对不起。”她瑟缩了一下。

 “我不是在骂你,我只是…”他吁了一口气,犹豫地问道:“我又忘形地说教了对不对?”

 “你是为我好。”她很明白的,只不过她以为他会先赞美她一番。

 好像只有她自己对自己的打扮的,这让她忍不住有些气馁。

 “喜…”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怪怪的。

 “嗯?”她还是低着头,懊丧得不得了。

 他屏息低叹“你好美。”

 咦?

 她倏然抬头,‮奋兴‬地道:“你也这么觉得吗?”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眸光满是赏和惊“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我稍早看镜子的时候也几乎认不出我自己来。”她得意洋洋。

 呵呵,毕竟不是天天都能变身成为一个窈窕美眉,这次的“创举”连她也忍不住自我陶醉了一下下。

 “不过我还是比较习惯看到素净着脸的你。”他低头俯视着她,笑意温柔极了。

 她有点沮丧,可是也忍不住芳心窃喜。

 这表示他可以穿透她的外表看进她的内在吗?是不是表示他也有一点点欣赏她?

 或许…她不是全然没有机会的。喜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她仰视着他,希冀地问道:“是真的吗?”

 他笑着牵起了她的手“我几时说过假话?”

 “那倒是,韩拓不打诳语是人尽皆知的。”她戏说。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她的头,却又怕弄了她优雅的发型,只好作罢,只是点了点她的俏鼻头“走吧。”

 她嫣然一笑,再自然不过地挽起他的手臂“好。”

 今晚一定是个她永远也忘不了的美好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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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觉得这一、两个月所参加的宴会比她二十二年来所吃过的喜酒次数还多。

 只不过今天晚上的宴会不一样,或许是因为韩拓从头到尾都充满占有地紧揽着她的,对着每个前来邀舞的男士都报以锐利而警告的眼神。

 她觉得好窝心,一种甜津津的感觉在心头冒着泡泡,惹得她滴酒未沾就已经有些晕陶陶了。

 今晚的场面很盛大,顶极饭店的贵宾厅里满是美酒、美食和美妙的音乐,衣香鬓影来去穿梭,到处都可以见到男‮女男‬女谈笑风生或跳舞的景象。

 喜注意到会场内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她忍不住偷偷地踮高脚尖,摇了摇小手,示意他低下头来。

 “还饿吗?我再帮你拿点心。”他含笑。

 “不是啦,我是觉得有点奇怪,出席的怎么都是年轻人?”以她少得可怜的与宴经验得知,宴会是‮女男‬老少统统有,只要有钱有闲有身分地位的都可以获邀到场。

 他的眸子闪过一抹无奈的笑意“今晚是‘联晚会’。”

 “联晚会?等一下会有大官来致词吗,可是选举不是已经过了…”她纳闷地搔搔耳朵,差点把夹着的珍珠小耳环弄掉了。

 他忍俊不住,眼底满是笑“喜,我指的不是军民联晚会,是社圈最爱玩的一种把戏,邀请的都是未婚‮女男‬…”

 她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是个配对晚会嘛。”

 难怪他坚持不要单独过来,好说歹说都要她陪,原来是怕自己变成众姝眼中抢手的猎物。

 “非常无聊的一种场合。”他耸耸肩,瞅着她道:“不如待会儿我们俩先行离开吧。”

 “你是说半途落跑?”她双眼亮晶晶。

 他轻轻笑了“我不用那个词。”

 “意思都一样啦,我没意见。”反正她刚刚一时的虚荣心也得到足了,而且又吃得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那么我去向主人打声招呼,我们就走。”他也止不住满心的‮奋兴‬,微笑扬眉“有兴趣去看场‮夜午‬场电影吗?”

 “开玩笑,当然有!”她欢呼,推着他宽阔的膛道:“快快快,你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他笑着大步人人群,一忽儿就消失得不见踪影。

 眼见她的护花使者离开,一群花花“苍蝇”忍不住又包围了上来。

 我的天啊。喜暗暗呻一声.还真是有点后悔今天的盛妆打扮了。

 原来美丽同时也会带来一定程度的困扰,果然不是她这种个性的人应付得了的呀。

 面对一大堆阿谀赞美到她频频掉皮疙瘩的男人,喜突然好想叫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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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来不及找到宴会的主人,韩拓却无意间撞见了一身娇红美丽的玫瑰。

 她像一朵香气四溢的花朵般吸引了众多仰慕者围绕在身畔,说来也奇怪,韩拓在见到这幕情景的时候却没有一丝丝嫉妒之情。

 他‮摩抚‬着口,暗自纳闷着。

 为什么见到她,我的心跳如常,一点都不像见到喜时的激动剧烈?他轻蹙起眉头。

 玫瑰瞥见高大俊美的他,直觉就想躲起来,不过当韩拓视而不见地走过去,她反倒怔住了。

 我身边围了这么多男人,不是正犯了他的大忌吗?玫瑰好不惑,喑忖,为什么他一点异状也没有?

 如果他那么欣赏自己,有心要追求自己,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神色如常地走开?

 她必须承认,韩拓真是太莫测高深了。

 音乐响起,围在身边的几个男人被她坚定地拒绝之后,连忙各自再去找寻目标了,可是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怎么也不肯离开。

 “玫瑰‮姐小‬,请你一定要跟我跳这支舞。”他正是高氏企业那个早有未婚还在外头养了一堆小明星的小开高明。

 此刻他涎着脸,死巴着玫瑰不放,玫瑰走到哪里他就粘到哪里,就连她脸色难看地拒绝他的邀舞了,他还是赖着不肯走。

 “高先生,我真的累了,你找别人跟你跳吧。”玫瑰没给好脸色。

 “玫瑰‮姐小‬,你说这话就伤感情了,以我们的情…”

 “很抱歉,我跟你没有情。”她断然地道。

 斑明脸皮比城墙还厚,他甚至伸出手来要拉她“玫瑰‮姐小‬…”

 “高先生,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这样动手动脚的算什么?”她厉声道。

 无奈高明今天喝多了,还是不知死活地纠着她“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整个社圈都知道你是单身,而且还是个花蝴蝶…”

 她一急,眼见韩拓又往这头经过,蓦然一咬牙,飞扑向他。

 “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你好久了,有个无赖一直纠我…”她唯恐不够真,还扑进他怀里,噘起娇猛地吻住了韩拓的嘴巴。

 斑明瞪大了眼睛。

 韩拓眉头紧紧打结,他一时措手不及被玫瑰“强吻”了,可是他非但没有狂喜的感觉,反而还有一丝厌恶和怒意。

 他正要将她紧贴着的‮躯娇‬自前推开,却听到了一声再熟悉不过的低声。

 喜刚刚摆了那群人,兴匆匆跑过来要跟他会合,却再巧不过地撞见了这一幕。

 她清秀灿烂的笑颜瞬间僵住。

 “喜!”他接触到她的眸光,猛然大大一震。

 她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绝望…他的心也跟着强烈地翻搅疼起来。

 “喜,你听我解释…”他急忙推开玫瑰,一个箭步向前。

 “喜?”玫瑰也傻眼了。

 震惊和痛楚瞬间划碎了喜的心脏,将她整个心拼命往下扯…她以为自己早巳经做好了祝福他们的准备,没想到在看到他俩拥吻的那一刹那,她这才惊觉到自己永远也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韩拓吻了玫瑰…他吻了玫瑰…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痛苦得全身都麻木了,仿佛所有的感觉都在这一瞬间死去。

 就连韩拓抱住她,焦急心疼地喊着她的名字,她都听不见。

 四周的热闹的乐声和鼎沸的人声全然消失,所有的人都夸张地张嘴合嘴,所有的人举止像是慢动作般在她眼前闪动着,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她口干舌燥地望着满面恐惧忧心的韩拓,想要安慰他一切都很好,她很好…可是她发现自己半点声音也挤不出来。

 “喜,你怎么了?求求你跟我说话,求求你。”他看着血从她的脸上逐渐褪去,脸色也跟着刷白了。

 害怕失去她的心痛强烈得救他几乎承受不住,在这一瞬间,他猛然惊觉到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早巳远远地超过一切。

 他不能失去她!

 “喜…”

 她眨了眨眼,面对着他的声声呼唤只是拼命地‮头摇‬,她什么都听不见,为什么会这样?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喜‮子身‬一软,昏倒在韩拓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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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泥怎么变成天上的云?

 爱一个人要怎样避免心痛?

 没有任何人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

 喜自模糊的意识和梦境中醒来,有片刻的时间,她只是痴痴地望着天花板,上头有她挂着的几只金色纸鹤。

 纸鹤轻轻巧巧地悬在半空中,做出飞翔状。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陡然轻轻地道,声音飘忽脆弱得像是风中芦花“从头到尾都是,我何苦欺骗我自己?”

 韩拓喜欢的人是玫瑰,一直都是玫瑰,她却像个呆子,兀自以为可以抓住风筝的丝线,却不知道风筝永远属于天空…

 “喜。”一个暗哑的心痛的声音缓缓在她耳畔响起。

 她蓦然一震,却依然望着天花板,‮子身‬动也不敢动。

 韩拓温柔地伸手轻抚她的额头,心疼地发觉她的畏缩和颤抖“对不起。”

 “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给你制造麻烦了。”她强忍着泪水,始终不敢看向他。

 她明白了,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待在台北了,她必须离开…一个是她深爱的男人,一个是她的好朋友,她却还必须笑着祝福他们…最‮忍残‬的莫过于此。

 她就算再爱他们,也没有法子承受这些。

 “傻瓜,你永远不会是我的麻烦。”他想要碰触她的脸颊,却被她一再躲开,不黯然神伤了“我是混蛋,我只会伤你的心。”

 温柔的、可怜的韩拓呵,还必须得为自己爱上另一个女人而向她道歉。

 她闭上了眼睛,泪水止不住潸然滑落“你是个好人,不是混蛋,混蛋的是我,我明明知道你…都是我的错。”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什么,是她自己痴心妄想。

 “不,我不但是混蛋,还是个瞎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瞎子。”他沉痛地低吼“我…明明要的人不是玫瑰,却发了癫地自以为我喜欢的是她,我看不清楚从头至尾我要的、爱的就只有一个女人…就是你。”

 她一呆,忽地转过泪痕斑斑的小脸瞪着他。

 什…什么?

 他深邃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低沉而坚定地道:“我爱上你了,花喜‮姐小‬。”

 “可是…可是…”她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可是…”

 韩拓深情地捧住她的小脸,怜惜地吻去了她颊上的泪,沙哑地道:“我知道我生古怪刻板又严肃,我反应迟钝…但是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可是玫瑰…可是…”

 “那是个意外,”他急急道:“玫瑰就在房门外等着要向你解释真正的情况,我马上去请她进来!”

 “不,”她倏然抓紧了他的手,开始有了一些些‮实真‬感“不要,现在不要。”

 他依言坐回她的畔,低下头来凝视着她,带着一丝困惑“为什么不要她解释?”

 她痴痴地望着他,答非所问“你说你爱我?”

 他郑重地点点头。

 “很爱很爱?”

 他再点点头,眼底盛满了柔情。

 她眨眨眼,再眨了眨眼“我相信你。”

 韩拓屏着一口气倏然松了,他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眼眶激动地润了“真的?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骗你?”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蓦然带泪笑了“因为…韩拓不打诳语众所皆知。”

 他一怔,也笑了起来,随即感动地道:“喜,你怎能如此信赖我,如此体贴我?好像…我是个多么值得珍惜的男人…可是你知道的,在别人的眼里我不过是个呆板的老古董。”

 “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值得去爱去珍惜的好男人。”她热泪盈眶了,将他握住自己的手掌拉到边轻吻了一下“我已经等你好久好久了…”

 他深深地望入她澄澈动人的眼底,情不自地俯下头来吻住了她。

 “我也是。”

 曾经,她梦想着有一天真命天子的出现,曾经,她幻想着美梦能成真,在经过一连串的“意外”后,爱情在生命转折处绽开喜气洋洋的花朵。

 老是当配角的喜,总是不起眼的喜,成天想要找到知心人的喜,终于在岁末年终的前夕,如意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过年你要做什么?”她突然松开他的

 他有些惘,却依然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要趁节到你家提亲。”

 她的小脸红了起来“太好了啦,我只是想要问你过年要不要去我家玩,乡下很有年节的气氛…”

 “我要去提亲。”他坚持地道,又出现了出名的韩氏固执。

 “为什么这么急?”她羞答答。

 “我怕你会被抢走。”他的表情很是严肃。

 喜差点呛到“放心,除了你以外,恐怕没别人要我。”

 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有眼光的啦!

 “喜,让我安心点,我坚持去提亲。”快速的执行力向来是他的优点之一。

 “你会不会玩扑克牌?”她眼珠子一转,突然笑咪咪地问。

 “勉强会,为什么这么问?”他愣了愣。

 “没事。”她暗暗吐舌窃笑。“既然你想来,那就来吧。”

 今年的节…她偷偷地笑了起来,得通知老爸再准备一张团圆的椅子,还有,她有预感阿公、老爸和小弟将会多不少红包钱可以花用…

 因为他们金牌杂货店还有另外一个外号,就是“金牌神赌手,老中青三代”!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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