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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真是造孽唷!

 碧澄澄的海波冲刷着津巴兰湾的海岸线,辽阔的天地,华丽的酒店,在这种有钱是天皇老子的地方,可想而知,美丽的黄昏、夜晚的星空也都是要付费才能享用的,这些有钱没地方花用的阔佬,啧啧,奢靡的天堂!

 答厘风格的拉那伊式房屋。游泳池、小剧场、酒吧等,全都巧妙的镶嵌在繁密的花叶树林中。

 敞开的大厅门出一地璀璨转的灯光,和徐如风的管弦乐曲编织出优雅醉的气氛,衣香鬓影的俪人浅酌琥珀汁,低声交谈,这是一场不正式的拍卖会,拍卖物的身价肯定比她一介老百姓还值钱,这些附庸风雅的玩意她墨夏昨不感兴趣,不过,顺便开开眼界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等着的那只狐狸还没出现。

 贝勒一下太过松垮的肩带,她心里喃喃抱怨,真是,什么酒店、什么人要衣装的臭规矩,这一身黑色的丝质小礼服贵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害她意外开支项目里又要多列出一项,要不是二一除五,扣掉租金、机票,整个Case可以实报实销,还有丰厚的赚头,她才懒得从‮湾台‬跑到这随便一动就一缸子汗的苔厘岛逮人。

 拍卖的时间预定是一个钟头,已经近尾声。

 她轻松地替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倚在美人鱼冰雕的旁边,粉缓缓啜饮着冰冷又带酸甜的酒,深不见底的眼瞳透过杯缘凝睇眼前的情况。

 她不知道自己曼妙的身段像朵绽放的花朵,吸引游离的蜜蜂准备过来摘采花了。

 “Hi,我叫安德列·昆,有这荣幸能认识美丽的女神吗?”

 三件头的手工西装,啵亮到令人想吐他口水的皮鞋,好看是好看,却不是她喜欢的型。

 “没有!”墨夏昨柔软的轻吐。

 “女人最爱说反话了,你的不,就是答应喽?”

 这个女子冷若冰霜,一头黑发在水晶吊灯的烘托下氤氲着丝缎般的光泽,细长的凤眼往眉上飞飘,仿佛宇宙间的奥秘全在里头,象牙的肌肤粉如水,不言不语的冷冽神秘得不可言喻,好一个冰雕的美人儿,他喜欢。

 墨夏昨微掀如扇的长睫,沾了彩的弯成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知情的人会被蛊惑吸引,只有她知道这是她穷极无聊猫玩耗子的轻蔑。

 自诩绅士的人被拒绝,通常顶多多说两句场面话保住面子就会摸着鼻子撤退,显然。这个全身明牌臭的男人不是很上道。

 安德列涎着笑,继续说道:“‮姐小‬,你这头乌溜溜的秀发比时尚杂志那些名模还亮眼,许多掌镜的导演都跟我关系匪浅,只要我肯推荐,包你一炮而红…”

 “假发。”她惜话如金,眼睛妩媚的瞟向涌向大厅的人,拍卖会结束,她要的人出现了。

 这东方美人简直大对他胃口,他就是偏爱这种无法言喻的若即若离,他血翻腾啊。

 “呃,那也无妨,你的身材一把罩,拍写真会令全天下的男人鼻血。”这年头有哪个女人的行头是货真价实的,短发、长发,一点影响也没有。

 “你以为发明魔术罩的人是为了赚男人钱吗?”墨夏昨杆,准备出击。

 “没关系,女人只要有脸蛋就行了。”安德列咬牙,脸色发白。这女人老实得不像话。

 “原来先生喜欢整过型的脸。”

 “哇拷,你全身上下没一块是真货!”他纵横花丛多年,今天被蛤糊到眼睛了。可是,眼前这个美人还是美得叫人口水,不管啦,就算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猪皮贴的,他也要尝尝。

 墨夏昨没空搭理这只胚,她有正事要办。

 “‮姐小‬,我可以委曲求全,这间酒店里有我的房间。”猪扑上来,妄想脚。但是,他的指尖还来不及碰触那片冰肌玉肤.一把瑞士刀已经抵在他的下。

 “先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委曲求全?去!他肯倒贴她还不屑哩。

 要不是那把亮晃晃的刀‮实真‬存在着,安德列绝对会以为这是游戏的前戏,跟事实毫不相干。

 他暗忖,要是能怂恿她拍‮片A‬里的SM女王,肯定比日本的饭岛爱还红。

 “你看不见我是个英俊多金的公子吗?”他还是不相信天下有能拒绝他的女人。

 墨夏昨冷冷的说:“我要是不小心在你脸上划个圈圈跟又又。不知道你还英俊得起来吗?长头发的娘娘腔!”这重击够让他萎。

 有些人就是天生种,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姐小‬…可以告诉我你的芳名吗?”虽然她讲话伤人,他不介意,看她美丽的小手将一把瑞士刀耍得虎虎生风,简直是帅呆了。呜…他一见钟情,眼睛冒出粉红色的爱心。

 他愿意拜倒在她的小礼服下,做她的爱奴,献上他人的股供她鞭策驱使…呃…哦,他陷入自己的幻想中。

 看他一点也没有途知返的表情,墨夏昨毫不怜惜的割破他一件上万元的西装

 “别来妨碍老娘办事,下次可就不是一刀这么便宜你!”一个甩手,瑞士刀消失了,她又恢复千娇百媚的可人儿。

 一个女郎如此多面目,门得紧,可也正点透顶。

 “哇!”安德列握紧拳头,狂喜的大喊一声。

 一件西装算什么,如果这个神秘的东方女子愿意,他不介意奉上‮衣内‬供她割着玩,哦,就算要他的!他也愿意,哦,他的女神、他的糖、他的安琪儿,他发誓,一定要把上她!

 墨夏昨一抬足就把安德列当作苍蝇抛在脑后,她拦住一个矮胖的男人。

 男人的症头似乎都一个样,她凤眼一扬,矮胖男人那的表情比前一分钟才解决的痞子还叫人不

 可以,意非礼,帐目又多一条收入了。

 “黄董。”她纯粹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听在有意的人耳中却变成靡靡之音。

 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

 着“两只蹄子”黄建国收了一下怎么也缩不进去的大肚腩。

 “美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才说着,他那不规矩的手就要摸上墨夏昨光滑的下巴。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的好,免得等一下后悔来不及。”

 她只来一个眼神,黄建国就呆住了。

 可凭他见多识广,嘴巴还是不饶人的想扳回一城。

 “只是摸一下,全身安金粉的女人老子不知道碰过多少,你呛,我喜欢,开个价,我没有第二句话。”为了表示他不拖泥带水,是个慷慨的凯子,他炫耀的拿出支票本准备撤钱钓马子。

 “黄董,你脸上的眉毛看起来有点碍眼,显然迫切需要我的服务。”那两撇稀疏的三角眉挡住他识人的眼睛,有必要剔除,这一来,他应该能把对方看清楚,不会动不动就拿钱砸人。

 世界上有钱人数也数不完,他算哪葱!

 墨夏昨没有给黄建国喊痛的时间,他只觉得眼睛上头一凉,屑轻飘飘的掉在他的塌鼻子上。

 “谋杀啊…”他想喊救命的声音还在喉咙口转,墨夏昨作势要他闭嘴。

 “黄董,你要嚷嚷我是不反对,顶多我牺牲一点,陪你被这么多的名人贵族当稀有动物看,不过别忘了,你少了可以见人的眉毛,咯咯…我可是好心提醒您喔。”

 黄建国气得老脸一阵黑、一阵白。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他大老婆派来抓赃的吧?哼,谅她没那狗胆!

 “小女子专程为您送帖子来的,请笑纳。”掏出“武林帖”墨夏昨放进他肥嘟嘟的手中。

 “这是什么玩意?”他龇牙咧嘴,忿忿的想一口下墨夏昨。

 “内容我家的律师很详细写在上头,你慢慢参详。”

 黄建国动手就想撕了那张纸。

 “黄董,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的好,闯江湖,就算最末微的事也要考虑清楚,你把这份律师存证信函撕了,后果可是比你能想像的还严重一百倍。”就是有人给脸不要脸。

 她不想多费舌,工作告一段落,该回她下榻的小饭店洗个澎澎澡,明早搭第一班飞机回‮湾台‬。

 “是谁派你来的?”薰心是一回事,牵扯到他的身家财产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你干的好事自己应该最清楚啊,举例来说好了,包括侵占子公司的钱、对下游厂商收贿、欠债不还,还有强迫公司女职员给你暖被…啊,我的记忆力不是很好,有没有漏说了什么?

 “总而言之,帖子里写得明明白白,对牛弹琴有失我的风格,你慢慢参详,不明白的地方一通电话,请打到我的公司来,我备有专门律师讲解,一分钟只酌收五十元。”扳着白皙的指头数落他的罪状,她的态度轻描淡写得叫人咬牙切齿。

 她那模样怒了黄建国,她是来挖底的。

 “妈的,我就不相信她能拿我怎样!”看着墨夏昨款款消失的曼妙背影,他皱起眉,眼神转回手中的帖子

 哼,他黄建国收到口袋里的钱谁敢要回去?一个小小的讨债公司能拿他怎样?

 武林帖被他成一团,本来想顺势丢掉,一迟疑,把给巴巴的纸张舒开,折了两折放回西装口袋。

 “黄董?您认识刚才那位‮女美‬?”无声无息的人影来到黄建国身边,伴随一口流利的国语。高瘦的身躯,单单足下那双羚羊皮的威基伍德鞋就让同是男人的黄建国失不少,更遑论一身顶级的手工费洛加蒙休闲衫。

 他是这场拍卖会的主人,想不到他会主动过来跟自己说话,简直比面见英国女皇还感到荣宠。

 “不过是个女,已经被我打发了。”黄建国刚才一脸暴戾的凶狠样,在见到来人后马上变成阿谀。

 “哦。”不凡男子眼中闪过令人费解的神采,他招来一边的秘书“记清楚这位‮湾台‬黄董的脸,将他列为拒绝往来户。”

 “是。”

 黄建国脸色败死。

 他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个富可敌国的男人?想不出来、想不出来…

 夏墨昨是那种公事公办,全身浪漫细胞小于小脑的女人,别说没想过乘机犒赏自己,就连来到血拼天堂,大公无私的脑筋仍然少了一轮,一个小牛皮包包就是她出国的全部家当,带着来,一个子儿不多的拎着回去,来到丹巴刹市南边的机场,确定过机位,她就悠闲的拿起下一件Case的资料翻阅。

 她的下一站是香港,算算时间,‮夜午‬前就能赶回‮湾台‬。

 她是实事求是的人,要出差,总要把经济效益计算到最合理的地步,苔厘岛到香港只要一个午觉的时间就抵达,省下的出差费落到自己荷包,呵呵,这趟真是来对了。

 她胡思想着,浑然不觉自己出色的外表已经在机场引起小小风暴,可也因为她冷的外表,遏止不少肖想摘花的登徒子行动。

 然而,敢对她出手的也不是没有,就在她专心啃资料的同时,身边有人不客气的落坐,夹在来人腋下的公事包忽然光闪烁,那道光一闪即逝,要不是反映在植物的厚叶片中,神鬼不知的锐器就会入墨夏昨人的蛮

 警觉不低的她万万想不到有人狂妄到想在机场杀她。

 不过,她的小命显然有人想留下,一只钢琴家才配拥有的手轻轻松松以食指跟拇指夹住凶器,然后绞落,对方承接不住他的力道,戴着皮手套的手宛如被火烫着的松开手。

 杀手眼中盈满错愕,打量着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雪白的路易威登丝质衫包裹着他看起来不是很强壮的‮体身‬,下半身是三宅一生的加雷斯王子窄身直筒长,凡赛斯的鸵鸟皮凉鞋,十指形优美的脚指头不安分的蠢动着,这人,全身都是经典的名牌,凯子一个。

 “啧啧,这样不好,公然行凶在这里是唯一死罪。”钢琴手的主人一上一下的抛耍着针筒,姿态从容不迫,可看在外人眼中,危险的针筒让人眼花缭,生怕一个不小心会面扎上脸。

 墨夏昨对身边的騒动本来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可飘进她鼻中那属于大地古龙水的味道太似曾相识,掩盖过她对白纸黑字的兴趣,她不经意的抬起黑瀑发丝下的明眸,用力嗅了嗅。

 本来百毒不侵的心马上漏跳一拍。

 查尔斯·卓敦的古龙水!她一千万个确定。

 她从来就不是名牌的追逐者,叫她懂得那么多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臭虫,八百年前就被她丢到北极忘得一干二净,要起死回生也难,否则要是让臭虫占据她的脑子,那她不成了垃圾堆?

 墨夏昨以速度将不该出现的人推出脑海。

 还有,她干么吓自己?爱这牌子古龙水的男人比印度恒河的沙子还多,她大杞人忧天了。

 心理建设完毕,她低下头,鸵鸟的想把刚才的文字接续。

 但是蛇的声音并无意放过她。

 “晦,我们又见面了。”钢琴手的主人突然跟墨夏昨打招呼。她还在严重的自欺欺人。

 “你坏我事,找死!”行刺失败又惨遭晾在一边的人理应溜走以求保住自己的小命才对,但是在众目睽睽下失手已经够丢脸了,再弃狩猎物,他在杀手界就不用混了。

 “耶,你也想尝尝乌头脸的厉害?”可怖的针头马上对着想轻举妄动的人。

 “哇,你怎么知道里头是…”蠢蛋不打自招。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知道。”钢琴手的主人修长的指头状似漫不经心的挥,手里的针筒嫌重,随意往远处的垃圾桶一扔,竟该死的命中。

 打扮成白领阶级的杀手吓得呆愣住了。

 那垃圾桶跟他们间的距离起码有一百公尺,他居然背对着还不偏不倚正中目标,这个一身嫌冢当名牌的男人要不是可怕的对手,就是狗运亨通。

 一不做、二不休,掌心雷从鼓鼓的鞋掏了出来。

 然而,他老是慢半拍,先是小肮挨了一拳,接着下巴吃痛,双眼一花,掌心雷已经不知去处。

 “牛就是牛,牵到北京还是牛”钢琴手的主人有点不悦了“叫你不要动你听不懂,还是你听不仅国语,要我用文重复一遍?”

 杀手抱着肿起来的下巴‮头摇‬。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墨夏昨觑了个空把资料随便入包包,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落荒而逃是她这辈子最不齿的,偏偏,她居然连对方的脸也不敢看就落跑,一世英名都喂狗去了,去…他杀千刀的!

 爸琴手的主人看着睁眼瞎子当着他的面窜逃,喉咙发出不可抑止的笑声。多少年了,她还是没啥长进。

 “你今天运气不错,凑巧我忙没空陪你玩,你自己在这里等‮察警‬来吧。”金属清脆的接合声响,杀手已经跟手铐变成连体婴。

 杀手连忙大叫“喂,你到底搞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休闲椅是固定住的,后头还顶着‮大巨‬的热带植物,除非他是大力士投胎还是身上带了罐波菜才可离开,要不然…如果他不介意少只胳臂也行。

 迸龙水味慢慢飘远…

 “你没得罪我,不幸的是你想动的是我的女人!”

 几个快步,钢琴手的主人在免税商店前逮到正想躲进化妆室的鸵鸟。

 手一被钳制,墨夏昨马上弯低柔软的,一个旋身转到他另一侧,手刀加劈腿的扫向对方下盘。

 他反应极快,连忙往后退步,因为无意伤害她只能放手。

 虽然扳回一城,墨夏昨无意趁胜追击,她抓起包包扔向对方的睑,行云水般的手肘顶向他的腔,长腿提至对方的下颚,准备给他来个鼻青脸肿,能拖延他多少时间就算多少。

 向来能躲过她连续攻击的人不多,但是今天真是背死了,她的手脚不只落入敌区,还被对方以跳芭蕾舞的姿态高高举起,存心看她出糗的抿起可恶的笑容。

 “放我下来!”这是人来人往的机场耶。

 “请求的口气是这样子吗?我听起来不是很窝心耶。”

 他竟然还脑普出手来掏耳朵。

 墨夏昨又气又急,但她也不是绣花草包,眼珠闪过狡猾,对付男人的方法她可多得很。

 “来人,非礼啊…”她的叫声响彻整个候机室,原来就摩拳擦掌想来救美的英雄纷纷涌来,闻声而来的机场‮察警‬也掏出警,义不容辞的加入这一团里面。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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