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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大清早,任娉婷上气不接下气,匆匆忙忙地跑到佛堂,神色仓皇而怆然,潸然滴的眼眶有几丝血红,好不凄美。

 做完早课,恩夫人在餐桌上用膳,简单的两、三道清粥酱菜,配着豆腐,她吃得很愉快。

 清淡小菜自有古朴风味,她怡然自得。

 “怎么了,娉婷,瞧你累得一头汗。”放下碗,她关心地抬头一问。

 任娉婷拧着手绢,一脸哀怨。“姨娘,表哥他…表哥…呢!他…”

 “你这孩子今儿个怎么回事,说起话来吐吐,不像平的你。”

 恩夫人吩咐丫环把早膳撤了,温柔地拉起任娉婷的手轻拍,眼中有着包容的鼓励,安抚她躁动的心。

 活了一大把岁数,还会不懂女孩家的心事,八成天随又给她脸色看了。

 人生在世,图得不过是晚年儿孙绕膝,怎她那顽石儿子老是不开窍,活生生的大美人送到眼前还嫌弃,三不五时惹人生气。

 为了恩家香火着想,她不能再放任他无无求。

 “表哥他带了个小乞丐入庄。”

 小乞丐!老夫人眉头一皱,这不是儿子的作风。

 “你也真是的,这么点小事值得你大惊小敝,我当是天下红雨了!”

 “她是女人。”

 “女人!”恩夫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你是说他带名女乞丐进庄。”

 “是呀!姨娘。听说她长得很漂亮,一脸狐媚相。”她担心被比下去而刻意毁谤。

 未见其女,先闻其名。

 本来女子应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她一向谨遵闺训,若非必要,绝不跨出影香居半步,乖巧温驯的房内焚香弹琴,煮菊烹茶,刺绣鸳鸯。

 昨正恰绣线用罄,丫环出庄为她买新线,一回来就脸色微快,十分不快地将庄内流言一一告知,她还笑丫环流言不可置信。

 谁知在花园赏花时巧遇膺月表哥,闲聊之下才惊心,原来流言未必无稽,当真有此事。

 在上翻来覆去想了‮夜一‬,着实放不下心,干脆来找疼爱她的姨娘作主,好安安心。

 “娉婷,亏你是才女,听说哪有准,天随的个性你还不明白,他不是随便之人。”儿子的情她清楚。

 “姨娘,这回你可说错了,连二表哥都一脸不可思议地道天随表哥栽了,他会言谎戏我吗?”

 这…倒是。“乞丐不都是一身污秽,天随的眼界那么高,应该看不上眼才是。”

 眼前落落大方的千金女都没意思,一个小叫化子能有多大的能耐住他。恩夫人不信流言。

 “这不是看上不上眼的关系,就怕她使耍诈惑表哥,乞儿狡诡,不得不防。”

 嗯――说得有理,不过娉婷也太激动了,美丽的脸庞竟也出现妒恨,不似平常知书达理的谦和态度,变得有些尖锐。

 女人的天敌――嫉妒。

 “你多虑了,眼见为凭,为人处事归忌在人背后论长短,先入为主的观念最要不得。”

 羽扇盈盈抖颤,任娉婷眼睑低垂。“姨娘教训的是,娉婷不懂事。”

 以退为进,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相,的确勾起恩夫人的不舍,便开起玩笑打趣着说道:“放心,正室的位子一定非你莫属,小乞丐是什么‮份身‬,哪能和你比,顶多给个妾室坐坐。”

 “姨娘――我…我不要…”她不要和人共夫。“你把她赶出去好不好?”

 恩夫人的脸一敛,严肃地握住任娉婷的手。“要有容人之量,天随请她来作客必有他的道理,不可造次。”

 身为女人,恩夫人了解将丈夫一分为二的痛苦,早些年她也受过,在挣扎、愤恨中熬过来。

 身为母亲,她乐见儿子拥有多多妾,好为恩家开枝散叶,传衍香火,即使吃斋念佛仍改不了人自私的本,因为她是一位传统制度下的母亲。

 而且一向不近女的儿子肯自动接近女人,她高兴都来不及,岂有赶人之理。

 “万一表哥喜欢她更胜于我,人家的终身不就…顿失倚靠。”任娉婷一脸戚戚然。

 “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大可宽心。”

 “那姨娘百年之后呢?”一惊觉失言,她连忙补救。“姨娘福寿齐天,佛祖护佑,必能长命百岁。”

 恩夫人面微笑,并未显出不悦。

 “兜着心是很难受,不如唤天随来问一下,免得在这里猜心,浑身不舒畅。”

 谈到感情事,再沉着冷静的温婉女子亦忧虑,她不怪娉婷心急之下的无心语。

 “这样好吗?如果表哥不愿意别人过问他的私事。”她不想在他心上留下坏印象。

 妒妇教人恼,古今皆然。

 “我可不是别人,走,咱们去问个明白。”

 鲜少出佛堂的恩夫人为了儿女情事,不得不暂且搁下佛祖入红尘,当起一名有所求的母亲。

 午烈烈,和风徐徐,人间又多添一件烦恼事。

 水波漾,金光在池面上跳动,游鱼惊泅,荷花吓得粉脸憔悴,三、两叶离茎的残破荷片,只见荷花池中站着小心翼翼的菊儿,和开怀大笑的季小奴。

 “小奴,别调皮了,你看衣服全透了。”无奈的恩天随带着宠溺的口吻唤着。

 “哪有,你胡说八道,罩子放亮点看仔细,只一点点。”她高儒裙,出藕白足踝。

 涉水佳人,玉足轻沾,人风情煞是如画,惹得恩天随如痴如醉,一脸陶陶然。

 小心石滑――

 一旁的雪无心很不是滋味,同样是美人却有不一样的待遇,对于他的那份爱恋被刁钻的主子一磨,早已消失殆尽。

 只是她输得很不甘心,非要问上一问,她到底输在哪里。

 “庄主,你为何要她不要我,论起姿和出身,我并不比主人差。”

 恩天随没有看她,眼神注视着在池里戏水的俏身影,嘴角足的笑意,悠然地回答“你看她像不像无忧无虑的水中仙子,感情没有定论,我就爱她的俏皮和无赖。”

 话是这么轻柔而深情,雪无心看傻了,原来他并非无心木石,而是将心专注在一个人身上,因此显得无情。

 她羡慕主人的好运,遇着这位深情男子。

 “你不觉得她太野太不驯,没半点女孩家的娇态?”她不了解这样的女子为何值得他倾心。

 “小奴就是小奴,无人可替代。”

 一言以蔽之。

 当你钟情于一人时,眼中除了美好的一切,再也容不上许多,即便是缺点,亦能毫无介蒂的包容,这就是爱。

 雪无心大底知晓自己输在何处,本想进一步探知他的心可否再容一人,冷不防一道水波面而来。

 “没心肝的,你想忘恩负义吗?少觊觎我的‘私人财产’,他是我的。”

 季小奴自信满满闪着莹亮眸光,几滴水珠憩息在她微的发梢,开怀的笑容令人眩目,两手鞠满池水,作势要泼雪无心。

 “哎呀!主人,你就行行好,饶了我这回。”她真被整怕了。

 东躲西藏的雪无心仍逃不过厄运,硬是被拉下池子戏水,遭季小奴和菊儿两面夹攻,尖叫声和嘻闹声不绝于耳,惹得恩天随笑不阖口。

 他的优闲令人眼红,没安好心眼的季小奴假意在滑石上跌倒,趁他心急不察前来扶她一把之际,顺手一拉,水波四溅。

 这下子,他不也难。

 “小奴――你喔!”他好笑地抹去脸颊水渍,捏捏她翘的鼻尖。

 季小奴皱皱鼻子,开心地抱着他的。“哈,你的衣服全透了。”

 “是呀!不知道是谁的杰作,还在那沾沾自喜。”他佯装生气,可惜眼底的笑意了底。

 “有吗?有吗?是谁,快出来自首。”她故意左寻右瞄,认真的表情倒像一回事。

 她不懂情、不识爱,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可以自由自在地开怀恣笑。

 她不懂何谓嫉妒,就是不喜欢有女人靠他太近,她的心会很不舒服,很闷,想拿刀砍人。

 殊不知,一颗心早在多年前就已失落,青梅注定绕竹马,缘份天已定。

 恩天随笑着固定她摇摆的头,轻轻的在额上复上一吻。“不就是你嘛!”

 “我?”她还故作无知的指指自己。“不会吧!你一定看错了。”

 “没错,就是你。”爱玩,他陪她一起装蒜。“我有证据。”他指着池中呆立的两人。

 无端飞来是非,雪无心和菊儿怔愣片刻,一边是衣食父母,一边是虎视眈眈的小魔女,两边都得罪不起,只好假笑带过。

 但是季小奴可不许她们逃脱,一双美目似笑非笑地直瞅着她们笑,雪无心急中生智了泼自己一身水。

 “对不起,庄主、主人,是奴婢的错。”

 菊儿见状,也跟着弄自己,连连道歉,大呼主子们英明,好置身事外。

 于是――

 一场不可避免的混水战由此展开。

 当恩夫人被一阵笑声吸引,将视线投注在荷花池中,晃动的人影是如此清晰,尤其是其中那对腻在一起的俪人,老年下垂的眼皮中有一丝困惑。

 一度她怀疑自己年纪大了,所以眼花看错,但是一定神,确实非错觉。

 “你们知不知羞,青天白之下行低鄙之事。”

 惊讶的恩夫人侧头,瞧任娉婷一反温雅的态度,口气十分轻蔑地疾言厉,仿佛她是一家之主,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她再看看那对蓦然回头的水中儿女。

 一瞬间――

 相拥的身影美如图画中的仙境,怜泼洒洒的阳光圈住他们,教人移不开视线,教人移不开视线,沉醉在虹霓的反影中。

 “娘,你怎么出了佛堂?”

 失神的恩夫人猛一抬头,才发现一身的儿子已来到跟前,她反地拨弄他黏贴在颊上的发,慈祥地掏出手绢拭抹直滴的池水。

 “这么大的孩子还玩水,叫外人看了笑话。”

 她这句话本是无意,但听在任娉婷耳中却成了讽语,因为这里除了她以外就是自己,其余四人皆弄得一身,很清楚看得出分野。

 “外人”两字刺得她心痛,表哥漠视的表情得她气闷,莫名女子的嫣笑如璨更觉碍目。

 “姨娘,他们的行为真是伤风败俗,你不能任由他们败坏追云山庄的名声。”不要脸的女人还贴那么近。

 淋淋的衣裙紧贴凹凸有致的曲线,勾划出人的媚态,一举手一投足都有让任娉婷为之一恨,娇妩慵懒的美丽妖娆。

 “娉婷,不要胡…”她才一开口就被打断。

 “闭嘴,你是什么‮份身‬,轮得到你来评断‘我的’山庄。”恩天随厉光一封,口气冰冷。

 冷到骨子里的严厉口吻令任娉婷一寒,刷白了脸色躲到恩夫人背后,小手紧紧捉着她的带。

 “追云山庄恩天随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多加一件茶余饭后的话题好下酒,你说对不对,欠债的?”

 “小奴――”

 欠债的有两名,雪无心是静观其变不出声,另一名则沉嗓音警告着。

 “好啦!好啦!天随就天随,大男人小气巴啦的,一点小事计较…”

 “嗯――”恩天随出声制止。

 真是忘恩负义。“良葯苦口,实话逆耳,如果骗自己可以快乐些,你就当自己是人人景仰的大善人好了。”

 从哇哇坠地起,季小奴就找不到“怕”字的解释。

 被数落了一大串,恩天随面不改的拉近她。“娘,她姓季,名小奴,职业乞丐,你唤她小奴即可。”

 “什么职业乞丐?应该说天生叫化子命。”季小奴纠正他的说词。

 职业乞丐太死板,好像专门向人伸手似的,而天生叫化子可不同呢!那表示到哪都吃得开,人源广,她当然要为自己“正名。”

 “安静,小奴。娘,她比较孩子气,童言童语,活泼了些。”他用柔得足以捏出水的目光凝视季小奴。

 “看得出来。”

 的确看得五味杂陈,恩夫人此刻的心态很矛盾,她可以感觉出儿子是真心喜欢这娃儿,可是以一位母亲的眼光来说是难以接受。

 娃儿美在天真无,看似心无城府,但闪烁的眼中有超乎常人的慧黠、聪颖。

 言词虽鄙却字字见血,恍若无意又暗藏讥诮,丝毫不见赫,视礼法于无物,实在不适合入主恩家。

 再说恩家世代书香传家,十分重视门风,以她乞儿的‮份身‬为妾都嫌高攀,所以她还是中意娉婷的大家风范。

 “童言童语看得出来?”季小奴是何等聪明,知道恩夫人不赞同的语声。“原来恩夫人是神仙呀!神眼一扫识尴与陋。”

 哼!全是一些短视之辈。

 恩夫人脸色一沉。“乞儿巧舌,当真无法可管。”指桑骂槐,讥我自奉为神明。

 “乞儿巧舌,上不逆天,下不扰民,何法来束之。”管?来生为牛羊再说。

 人非牲畜,何需管之,自省也。

 “你…你…口利舌锋,难怪能哄得天随让你进庄。”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本来对她还有一点好感,忤上的刁钻言词却令恩夫人锁紧眉头,不齿口锋尖利的她。

 “少污蔑我的人格,是他…不要拉我,就算她是你娘也不能颠倒是非,胡乱编排旁人,什么狗诰命夫人…”

 挣扎着要人还她一个公道的季小奴,拼命抓捶梏桎她际的大掌,抓得他血痕倏倏。

 恩天随身上有一股男人与生俱来的望。

 当她在挣扎时,难免有肢体碰触,而她没自觉自己几乎透明的衣衫是如此服贴,简直在考验男人的定力,他的下腹在她俏不断‮擦摩‬下燃起火,眼见就要失控。

 “起风了,娘!请恕孩儿告退一下,小奴的衣不换易得伤风。”他的脸上有一抹红

 恩夫人忍着怒气不发作。“等一下,你眼中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娘存在?”竟然纵容这娃儿对她无礼。

 恩夫人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不悦的表情完全显在脸上,对季小奴的印象更加恶劣,根本无法容她留在恩家。

 “娘,等会儿孩儿会来赔罪。”

 不多说,他横抱起犹在气头上的季小奴,施展草上飞的绝顶轻功,凌空而去。

 身为侍女的雪无心和菊儿懂得看风向,不顾一身洒洒的狼狈样,微微向恩夫人福了福,不敢多做停留,转身追随主人。

 尤其是雪无心更能体会恩夫人身侧女子的妒恨,曾身处勾心斗角的青楼中,女人间的较劲她再了解不过了。

 嫉妒中的女人最危险,明哲保身才是聪明人。

 不过,她相信以主人的本事,表‮姐小‬的胜算是零,这是她的亲身之“痛”呀!

 “忘恩负义、忘恩负义,你是强盗,你是土匪,你是混蛋涂盐加泥,你是猪狗羊鼠,你是…早知道就不救你,让你死在荒野生蛆长虫…”

 屏风后,季小奴气呼呼的边换衣服边骂人,而且不许被骂的人离开,恩天随一身的衣服还是雪无心好心,从隔壁房取来他的衣服替换上。

 两个丫环分别为主子备妥衣物后,就回各自的房里换衣。

 “你死人呀!我骂了上百句,你不会回一句,这样我很没有面子哪!像个疯子似的。”

 季小奴挪挪紫玉佩,埋怨地从屏风走出来,看到恩天随四平八稳地坐在茶几边饮茶,不免有气地往他小腿胫一踹。

 “过份啦!人家在生气,你好歹帮腔两句。”她娇憨地嘟着嘴有点撒娇意味。

 瞧见她老是系不紧佩带,恩天随莞尔地走到她面前,熟悉地调整好紫玉位置,如同昔日在火蝶谷一般。

 “何必在乎娘说什么,我行我素惯了的你还会介意吗?”爱闹的脾气依然。

 春风不解意,桃花笑绿柳。

 “唉,不好玩,老是瞒不过你。”很自然的,她就把头倚点在他口。

 恩天随借势拥她入怀。“老人家的观念是守旧些,相信假以时她会喜欢你的真子。”

 原本该将实情一五一十的告知母亲,但因私心作祟,想和她多享点属于两人的自在生活,导出她对自己的感情,因此才闹出这场风波。

 待在追云山庄这段日子,她的感情渐渐被发,开始识得情滋味,占有和醋劲着实不小,光看被她磨去锐角的雪无心便知一、二。

 他知道她爱上他,只可惜本人还处于虚无缥缈间,完全懵懂无知,快乐地优游庄内。

 这样也好,不知是一种幸福,有他爱着她足矣!

 “喜欢!”季小奴惑的偏着头。“喜欢是什么感觉?”

 恩天随好笑地吻了她一下,轻搂着她摇晃。

 “喜欢就是你和某人在一起会很快乐、很开心,想常常和他在一起。”

 她一副了解地猛点头。“我喜欢你。”他的膛抱起来好舒服好温暖。

 原来这就是喜欢。

 “不对。”

 “嗄?”季小奴愣住。

 “你对我的感觉是比喜欢还要喜欢。”终于要引导她走到最后一步。

 她困恼地皱皱鼻子。“嗄――好复杂,听起来比默书还艰涩难懂。”

 在一个时辰默十本经书很简单,要她用心去思考什么叫喜欢却很为难,因为眼无视的东西最难捉摸。

 自由惯了的人,不爱思考。

 “我问你喜不喜欢你爹娘?”他用最浅显的方式解释。

 通常越聪明的人对感情越迟钝,大概他们自然而然得知情爱是麻烦事,所以在自己未察觉前就先自我封闭的缘故吧!

 他的小奴就是这种懒人。

 “谁不喜欢自个的爹娘,我还喜欢哥哥嫂嫂们呢!”他问得好驴哦!

 “师父和师姑呢!”他故意问道。

 她脸上立即出现厌恶的表情。“老魔头和毒姑姑最讨厌了,一天到晚人家学他们的绝世武功。”

 老魔头指的是求败剑魔独孤轻狂,他的独孤九式独霸天下,至今仍无人能敌,所以他一直希望武学奇葩季小奴能练就一身好绝学来打败他。

 毒姑姑乃化冰毒仙千丈雪,擅长使毒和易容,玉女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一直想找个传人来继承衣钵,可惜季小奴对剑术没兴趣,只学会…不,应该说背会了所有毒经。

 至于易容她学了一半就束之高阁,理由是――她又不是没脸见人。

 总之懒人借口一大堆,一说起玩可跑得比任何人都勤快。

 “其实你心里是喜欢他们,不然你大可一走了之,何必老待在火蝶谷陪他们呢?”

 季小奴眼睛一亮。“对耶!你说得好有道理!那你为什么说我不喜欢你,而是比喜欢更喜欢呢?”

 “嗯!那是――爱。”

 他说那个字时,眼神倏然变得柔和,专注地盯着季小奴发亮的小俏脸。

 “爱?”好深奥的字。

 “对,爱。我爱你,而你爱我。”这句我爱你搁在心中许久,今终于说出口。

 她甜甜的一笑,主动的捧起他的脸烙下火热的吻。“我喜欢你爱我,可是我不知道是否爱你。”

 结束长长一吻,恩天随有些意犹未尽的瓣,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生怕一松手她会像只鸟儿从掌心飞走无踪。

 收网的时刻到了。

 “你是爱我的,想想雪无心一靠我太近,你是不是会不高兴,想赶人,最好没有女人靠近我?”

 季小奴头一回认真的思考,原来那种闷闷的不舒服感是爱呀!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会想不到呢!

 一开了窍,她满心快地抱着他又亲又啄,然后毫不扭怩的对着他说――

 “我爱你。”

 为了这一句话,十四年的等候有了代价。

 “我也爱你。”

 长久压抑的情感找到宣的开口,爆发出来的猛烈炽情狂袭初尝情味的小佳人,两相濡,舌齿以沫,出深情。

 恩天随放肆地她口中的甜蜜,之前平复的火在下腹燃烧,这次,他不认为自己克制得住。

 于是――

 他抱起季小奴走向边,两人同往上一滚,他温柔却有些急躁地解开她的衣,呼吸变得沉重。

 “小奴,叫我的名字。”

 “天…天随…可是…我好…好热…”明明少了件衣服,为何全身燥热无比。

 “乖,小奴,马上就会…很舒服。”

 凭着本能,急的恩天随一一卸下两人的衣物,手掉在女‮密私‬处摸索‮逗挑‬,黏的汁不断溢出。

 “我…我好想,好想要…”‮动扭‬着‮体身‬,季小奴捉住他的手往‮处私‬深探去。

 她不知‮体身‬在呐喊什么,只知当他的食指填满幽谷时好足…好快乐,不由得拱起身合。

 声声的娇低喃,让恩天随再也忍受不住地分开她粉的‮腿大‬,轻呢爱语,一个――

 “呜――好疼。”

 他停住不动,望的脸布满汗水。“一下子就不疼了,相信我。”

 她点点头,手自然往他小肮一搁,不起一丝丝拨的恩天随猛烈地‮刺冲‬,不断在她体内动,美妙的韵律随之震动。

 云雨过后,恩天随正想说两句爱语,冷不防菊儿推门闯入――

 “庄主、‮姐小‬,老夫人要…啊――你们…”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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