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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水宓继续吆喝的时候,突见一位年轻人悠悠哉哉的走了过来。

 老实说,街边卖艺或卜卦看相之人左湛天是看多了,但还带着一位姑娘随行的倒不多见!只不过这位姑娘他好像在哪儿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于是他带着好奇走了过去,对着算命先生说:“我想测个字。”

 “行,公子请坐。”他指着前头的椅子。

 左湛天坐下,拿起笔,心忖该写什么字呢?突然想起今早一出门就差点踩到一只乌,于是漾出一抹笑,写上一个“”字。

 顿时,水宓瞪大了双眼望着这个字,呼吸都快停止了!

 接着,算命先生仔细端睨这字后,笑意盎然地说:“传说中的四种祥兽乃麟、凤、、龙,瞧公子这字写来刚劲有力、笔法干练,又见您天庭满,可谓少年得志,公子身分应该不低才是。”

 左湛天先是一怔,随即笑了,“先生您谬赞了。”

 “还有,与归同音,归乃归宿、归属之意,而且这字上有一盖,下有两口,可见公子婚配的对象快出现了,只不过牠属慢行的动物,因此你们走来不会很顺遂。”折起这张纸,算命先生已说完该说的话。

 “哈…先生说笑,我可还没成家的打算。”左湛天摇‮头摇‬。

 “婚姻乃天注定,可不是公子自个儿打算便成的。”

 “好了,无论你说得对不对,还是谢谢你。”摸摸身上,左湛天蹙眉一想,六阿哥胤昊在离京之前嘱咐他要多多接济贫民,刚刚他才把银子全给了人,这下怎生是好?

 突然他想起自己佩戴的苏上有颗白玉水晶,于是解下递上,“很抱歉,忘了未带银两在身上,这枚水晶价值不菲,可以替代吗?”

 “啊,透明的石头!”水宓立刻抢了过来,仔细瞧着,“没错,就是它…它就是老爷爷赠给我的。”

 “这位姑娘,把东西放下,它是我的。”左湛天从没见过如此鲁的女子,眉心忍不住紧颦了起来。

 “你真奇怪,我又没要抢你的东西,既然你给了他,这东西就不是你的了。”说着,她将襟袋内所有的银子都掏了出来,对算命先生说:“这些是我身上全部的银两,我想向你买下它可以吗?如果不够的话,我马上回去拿。”

 “不必不必,这太多了。”

 “这么说你是愿意卖罗?”水宓喜出望外。

 “好吧,这块白玉水晶是姑娘您的了。”他笑着点点头。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瞧她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左湛天实在是没办法接受,“这位姑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为何不可?我喜欢它呀。”水宓开心地将它藏到身后,“而且…”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将他从头到尾瞧个仔细,“嗯,长得不错,身高也行,本格…咳,本姑娘很满意。”

 左湛天瞠大双眼,难以理解的指着她,“你是谁?一位姑娘家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想说什么就说,从不避讳,反正你是我要找的人就对了。”

 天呀,可知她找他找了多久呀?!水宓偏着脑袋望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我为何要告诉你?”真是一早出门没烧香拜拜,他不仅碰上了还遇见鬼了!

 “怎么?名字不好听吗?还是见不得人?”瞧他那倨傲的表情,更勾起她对他的兴趣了。

 本来她还担心会找到一位长相怪异、脑满肠肥、愚蠢痴呆的对象,没想到这男人的模样还真不俗,一对斜飞的剑眉、高的鼻梁、坚毅方正的下颚、深邃的双目,尤其那两片薄忒是人。

 像他这样的男人,她怎能放弃呢?

 “你这丫头。”向来文质彬彬的他被得忘了礼教,用力箝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是谁?看你这穿着打扮,不像是平民子女啊!”

 “哇,好眼力,我的确不是。看来你好像也对我有兴趣了,是不?”她开心地凑近他的俊脸,“想知道我的名字就先告诉我你是谁。”

 “呵呵,很抱歉,我没兴趣。”左湛天退了几步,才发现本来坐在旁边的算命先生人已不在,“他人呢?”

 “咦,是呀,他去哪儿了?”她疑惑地到处张望。

 左湛天趁这机会徐徐往后退,正想溜时却被她给拉住衣角,“你要去哪儿?”

 “回府。”老天,他又不能打女人,谁来救救他啊?

 “我跟你回去。”她冲着他绽放一抹光四的笑容。

 “不必了,姑娘还是回自个儿家吧。”睨了她一眼,他转身正要离开时,却突闻有人喊他,“左侍郎。”

 回头一看,竟是来客酒楼的店小二,“您最近怎么没去咱们来客酒楼坐坐了?”

 “因为最近比较忙,是不是琴娘想念我了?”他潇洒的勾起嘴角。

 “也是,自从六阿哥离京后,您真的比较少来了。”

 “因为在我身上的担子跟着重了。”思虑过后,他便道:“请转告琴娘这两天我会找时间过去。”

 琴娘是来客酒楼的掌柜,更是左湛天无话不说的知己,但也仅限于知己而已。

 “好,我一定转达,那小的还有事先走了。”

 待店小二离开后,水宓便跟上问道:“琴娘是谁?”

 左湛天震了下,回头一望,“你还没走?”

 “我决定跟你回去了,干嘛走?”他可是她未来的夫婿呀。

 闻言,他倜傥的俊容立即覆上无奈的寒霜,因为不想再与她闲扯,他只好随意抓了个路人挡在她面前,接着往小巷弄内一钻,当水宓追过去的时候他已不见踪影!

 “什么嘛,干嘛躲我呢?我是丑得像妖怪吗?”她摸摸自己的脸,疑惑的皱了下眉,但漂亮的黑瞳却灼灼焚烧着决心…

 水宓告诉自己,不管他如何拒绝自己,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左侍郎等着,我一定会找到你。

 ,冉冉上升;风微凉,又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水宓在寝居的楼台上,临窗远眺飘零的叶子发着呆。

 几天过去了,她派出去查探的人到底有消息了吗?

 一早她便被额娘唤来这儿练琴,说什么姑娘家琴棋书画都该有一定的水准,拿她来说,下棋没定,虽爱看书但总看些内容怪异、令人不敢苟同的书册,画画更不用说了,画只鸳鸯旁人看来却像只,因此只能在“琴”这上头下功夫了,否则嫁为人妇之后会被道长论短的。

 唉,看来额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快快将她嫁出去了。

 望着面前檀香木做的古筝,呈透明的绦,质地细致、光可监人,还带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但这气味怎么闻着闻着,会让人犯困呢?

 额娘也真是,难道懂得琴棋书画的才是好姑娘、才适合嫁人?

 “格格,格格…”桃小小声的嚷着,很快地从楼下奔上了楼台。

 “怎么了?没看见我在练琴吗?”才短短两段音律就被她拨了好几个断音,显然她是心不在焉。

 “查到了、查到了。”桃附在她耳边说道:“王贵已查出那位左侍郎是谁了。”

 “谁?”水宓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

 “是左劲将军的儿子左湛天,任职于理藩院,因此大伙都叫他左侍郎。”出微笑,“听说他长得还俊的。”

 听了桃这么说,水宓的小脸不漾出腼觍的微笑,“没错,他是俊的。”

 “格格好眼力。”桃竖起了大拇指。

 “哎呀,别胡说了,可不是我好眼力,而是命中注定如此。”她赶紧澄清自己虽然欣赏好看的人事物,却不执意。“你想想,我梦见,他就要测『』这个字,而且还拿出那个透亮的石头当卜金。”

 “真的耶,果真是咱们的准姑爷。”桃用力点点头,非常配合水宓的说法。

 “所以,我现在要去寻夫,千万别让我额娘知道。”将桃拉到古筝前,“你弹得比我好,替我弹个几曲吧。”

 “可是…”

 “没啥可是,那我走罗。”水宓对她眨眼一笑后,便奔下了楼台,再悄悄溜出府门,一路上经询问之后终于找到了左劲将军府。

 只不过她该怎么做才能进去见他呢?

 就在她发愁之际却远远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左湛天!

 此刻他身着官服,水宓含笑的眸光定定地瞅着他俊逸无匹的身影,走到他面前说:“瞧瞧,今儿个看起来更是不同了。”

 “你…”

 他眉心轻锁,完全没想到还会再遇见她,原本璀亮的目光在这瞬间转为深沉,“你三番两次出现在我面前究竟有何目的?”

 “你记得我?”水宓掩一笑,“那太好了,我早说了你我是有缘分的。”

 左湛天嗤笑的摇‮头摇‬,“你居然会找上我的府邸,还亲自上门来,你到底是谁?”

 “好吧,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我阿玛就是刚被调回京的恭亲王,而我则是水宓格格。”

 “水宓格格!”

 哦,他终于懂得了,为何在乍见她的那瞬间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她就是小时候与她阿玛来将军府游玩时,偷了他的书册不还,还大声哭闹,最后闹到大人耳中,害他被数落一顿的小丫头!

 事隔不久,便听说他们举家迁往南方,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你知道我?”她挑眉笑问。

 “以前我们见过,还记得你偷去的那本书吧?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他目光如炬地望着她。

 “书?!”她眼珠子转了转,心想她向他借过书吗?再说她都离京这么久了,莫非是小时候的事?

 再仔细一想,水宓的记忆里突然冒出了个影像,慢慢地,她终于想起来了!她指着他的脸,“是你。”

 “对,就是我。”他扯一笑,“因为你,我可是被冤枉得厉害呀。”

 “瞧你,还真小气,就这么小的一件事居然记恨这么久,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我们真的是有缘分的对不对?”水宓垂下小脸,含蓄一笑。

 “啥?我…”被她这一说,左湛天还真是哑巴吃黄连,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有空,来我府中与我阿玛、额娘见一面好吗?”见过他之后,他们肯定会满意这位准女婿,不会再迫她了。

 “你的目的是?”

 “当然是介绍你给他们认识,因为我已认定你是我未来的夫婿了。”虽然她的表情含蓄,但说词却无比大胆。

 “为什么?我们已经多年不见了,你甚至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如何认定我是你未来的夫婿?”关于这点,他可纳闷了。

 “因为你写了个字,这就是我们有缘的证明。”她偷偷抓住他的衣角,“这个你可赖不掉。”

 “拜托,我不知道我写的字代表什么,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他拉开她,“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别再来纠我。”

 “我不要。”她摇着小脑袋。

 “那我问你,你喜欢我、爱我吗?”眯起眸,左湛天直接问道。

 “我喜欢你呀,你长得这么俊,又任职于理藩院,与我是再适合不过了,至于爱…”她羞怯一笑,“可以慢慢培养的。”

 “算了,我才没闲工夫与你培养感情。”他还有要紧的事待办,才急急赶了回来,可没时间与她闲扯。

 就在这时候,有人从将军府走出来,见了他便拱手问道:“左侍郎,慕伯问您准备好了没?可以出发了吗?”

 “遇到一个人所以耽搁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准备。”他说完后便奔进府邸。

 水宓没办法跟着进去,只好抓住来人问道:“请问一下,左侍郎要去哪儿?”

 “你是?”

 “我是恭亲王府的水宓格格。”本不想暴身分,但不说的话他肯定不会告诉她的。

 “原来是水宓格格。”下人恭敬的行个礼,“是这样的,鲁达国敬赠给咱们大清国非常珍贵的药丸,治好了宁妃娘娘多年痼疾,因此皇上特命理藩院回礼表达谢意,左侍郎就是负责此事的官员。”

 “原来是这样,那我了解了,谢谢。”水宓的眸子慧黠地闪动了下,心想,这么有趣的事,她怎能不跟呢?

 鲁达国…回去找人问问,只要知道方向就好办多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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