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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周检。”

 吹风机嗡嗡作响,他只看着镜子,毫无回应,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在等下文。章孟藜瞅着他,又喊了声:“周检。”

 他关了吹风机,垂眼看她,“你究竟要说什么?”

 “你不会打领带吗?!”他每天的领带是谁打的?

 “会。”

 她圆睁秀目,手一松,领带垂在他前。“那你自己打啊。”

 他放下吹风机,双手扶,倾低脸庞审视她好一会,才说:“女朋友帮男朋友打领带,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意思?她好像有些明白,又不敢确定,只感觉心跳如擂鼓。

 “你不是喜欢我?”他角微扬,目光烁亮。

 “…”他昨晚没醉?张了张嘴,很没说服力地反驳:“哪有?”

 “哪没有?”

 “谁说的?”一触及他漂亮的眼,她随即别开目光。

 “…”他微抬下颚,半眯着眼看她。为什么他们对话如此幼稚?简直和幼稚园吵架的孩子没两样。

 吁口气,他说:“没人说,我有眼睛看,有心可以感觉。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以前能正视着我说话,最近老是不敢正眼看我?为什么最近你一看见我,甚至我稍靠近你一点,你就脸红给我看?为什么你的笔记本会有我的名字,还有我常说的话?”

 “…”啊,他居然连笔记本也发现了。她张了张,仍是找不出话回应。

 “我现在给你机会说实话。”他双手抱臂,神色认真。

 “我又不是被告…”她嘟囔一句。

 他轻声笑,问:“承认喜欢我,很困难?”

 “当然啊。”她飘移着眼神,低声抱怨:“你一定会笑我,然后——”顿住。

 等等!她这不是承认喜欢他了?抬眼,果然就见他一双眼亮如恒星。

 “我、我意思是——”

 “我知道。”他只是笑,眉眼温柔。“谁说我会笑你?”

 所以呢?他老让人想清楚再问、再说,但他自己语焉不详,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抿抿,低着眼帘说:“其实,你也不用在意,我——”

 “我为什么不用在意?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不是很美好的事?”

 她一脸惊疑,瞪着他看,他好笑开口:“你这什么表情?”话出口的同时,似乎也明白了。他抬手,掌心贴上她脸腮,道:“感觉不到吗?我想,大概就是相处中发现你愈看愈可爱,发现你有我的眼缘。看你脸红我会很高兴,逗着你玩我也很愉快;你煮泡面的背影,会让我觉得下班后有人为我张罗吃的感觉很温暖;还有,像这样碰你…”

 他顿了顿,指尖在她脸缘轻轻滑过。“是我很想做的事。所以除了喜欢你,我找不到其它理由可以说明我的这些感觉。”

 他手指冰凉,却像带有电力,被他碰过的地方,火一样烫着、麻着。她垂下眼,轻道:“我觉得…很意外…”虽然没考上法律系,但好歹是国立大学中文系毕业,也考上了书记官,证明自己不是太笨,但为什么遇上感情事,好像成了白痴?无法判断、无法捉摸…

 周师颐点点头。“所以,你现在是暗吗?”

 “哪里是…”她抬脸,扬声反驳时,对上他温柔的眼神,声音就软了。

 她心一跳,低下眼,忽问:“你说真的吗?我曾经看过你讲电话的样子,很温柔,那个跟你讲电话的人,是女的吧?”

 他皱了皱眉,想不起她意指谁。“你说跟我讲电话的人?”

 “我刚报到没多久的事。那时候,遇到苏队长,我们一起上楼,你就站在走廊讲电话。你好像在安抚对方…”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那么温柔的神情。

 安抚对方?他想了几秒。“我想不起来是谁,但你说的有可能是我妹,她是老么,又是唯一的女生,家人都疼,我也是。以前在家她很黏我,我调来这里后,少见到面,她倒是满常打电话过来问我哪时回家。”

 “你妹妹啊…你们是不是差很多岁?”她依稀记得他昨晚似有提过他国中时他妈妈生妹妹的事。

 “差十三岁。”

 “十三岁?”她想了一下,笑咪咪问:“像你跟我一样吗?”

 “你活该考不上法律系,算术这么差。”他很恶意地掐住她脸颊。

 “我记得你好像是二十四,我三十四,这样是差十三岁?”

 “反正就是差很多的意思嘛。”看起来好像很凶,掐捏的动作其实很温柔,那令她笑得很甜。

 “随便你说,我无所谓。”他松手,俯视她。“那么,亲爱的女朋友,你还有问题要问的吗?”

 一声亲爱的女朋友,喊得她心花怒放,她低声嚷:“我只是想了解一下。”

 周师颐点点头,微低颈,把领带两端递给她。“帮我打。”

 “自己明明就会打,这么懒。”两手还是乖乖摸上领带。

 “不是懒,我以为这叫撒娇,这是男朋友该有的福利。”

 撒娇?他?形象不符啊。章孟藜只是很足地笑,带了点不好意思。

 他盯着她甜美的笑脸,心里一点动,他低喊她一声:“小‮探侦‬。”

 “…我有名字。”她扬睫,随口抱怨了句,只来得及看见他干净的下巴,随即感觉眼皮上一阵温热。

 他吻了她的眼皮。她眼睫颤颤,觑见他的往她鼻尖上一印,然后是两颊,接着她看见他的往下移,她紧张不已,想开口告知她没接过吻时,瓣已被他轻含住。心脏像要跳出来,她两手抓住他领带,他笑出声,在她畔落下细吻,他贴着她的嘴,低问:“很紧张?”

 她半张檀口,气息微,只盯着他的,点了下头。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他双手揽住她,在她尚不明白他意思时,他侧首吻上她耳垂。

 她下巴靠在他肩上,口与他‮体身‬紧贴,感受到他体魄透出的热度,耳际有他温暖的呼息,由浅至深,一下一下拨着她;落在耳际、脸颊的吻绵密轻柔,耐地引逗着她,她动情。

 她僵硬的身躯渐渐柔软,两手慢慢地试着贴上他膛,似乎听见他笑了声,他的贴了上来…上、嘴里,都是他的气息和温度,这就是接吻吗?

 没有办法形容,只感觉头晕脑热,有些不进空气,偏想要更多、更深,好像得从他那里才能汲取她想要的。

 他移开时,还意犹未尽地在她瓣上轻啄几下,才道:“准备上班了。”

 她点头,脸颊还浮染着暖红。

 “领带。你果然很久没打,打这么久还没打好?”他指指锁骨处。

 她瞋他一眼,两手忙着。“你一直打断我…”

 “是吗?”周师颐低眼觑着她粉的脸蛋,情不自,俯又在她面颊上偷了个香。

 她笑了声,拍他一下。“你又打断我,这样会打不好。”

 “你技术太差,所以现在起,每天早上过来帮我打领带。”

 “才不是我技术差,是你太烦了。”她又笑,故意扯紧领带。

 脖颈一阵束缚,斯文面孔崩裂,他“喂喂”叫两声,却是双手往她身后桌面一撑,俯嘴又去吻她…直到‮机手‬铃声响,才中断这一吻。

 他接起时,还眷恋地看了她一眼。“喂?”他听了听,微微皱起眉。“今天轮值外勤的检察官不是我。”抢人工作,有强出锋头之嫌。

 章孟藜听见似是与工作相关,盯着他瞧。

 “专案会议?”周师颐微扬声,神色已变。“好,你请司机十分钟后把车开到司法新村那里,我走过去。”

 结束通话时,不等她问,他一面将领带打好,一面道:“许朝翔死了,局长让我指挥侦办,先去相验,再视情况主持专案会议。”

 “许朝翔?”她惊呼出声。

 “初步怀疑和那两件命案凶手同一人。”

 同一人?那么…

 “凶手同时认识他们三个?”

 “这个当然要调查。下午才要开庭不是吗?”

 “嗯。”

 “那好,早上把这事情做初步处理。”他抓了外套穿上,带着自己的笔电,拉着她往外走。“走,直接去现场。”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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