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茗,她怎么还不醒来?她已经昏
两天了。”一名苍白瘦弱的中年妇人对着一旁面貌甚是俊美的少年说道。
“娘,我想她会没事的。她气息虽弱,但已平稳顺畅不少,而且你还把那只护心脉的白玉镯让她戴上,她会捱过来的。”被唤作小茗的少年张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望着躺在
上的女子。
那女子有着娇好的面庞,此时虽泛着青白的脸色,却丝毫未减她的美丽,只觉得更有种弱不
风的娇柔。而她一头直披至
的长发,则乌黑亮丽得耀眼
人,这女子实在美得不可方物。再看看她身上的衣物,也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宽大襟袍。
移开了目光,小茗转身再度拿起这些天来令自己和母亲为之惊叹不已的衣服,细细地反覆观看。
带回了这名溺水在太
湖中的神秘姑娘后,小茗和母亲为她换下了她原先所穿的奇怪衣裳,而每次解下一层衣服,他们就忍不住诧然地相对而视。
这女子外头所罩的衣裳质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即非丝也非棉,但是触感甚是平滑,翻领之处还用极佳的绣工绣着他们所看不懂的文字。
而她下半身所着的蓝色
子更是与他们用带子系于
际的套
大不相同,布质有些
硬,同样无法得知此种布料的出处。
此外,这女子身上的其他数件衣物,皆是由纯羊
所制,只是那包住脖子的奇特样式、那纺得如此绵密的羊
,在在都令人讶异不已。
这姑娘一定是外国人!小茗红着脸,忍不住又瞥了一眼置于桌上的女子贴身衣物,样式华美而短薄得令人面河邡赤。
“小茗,快来!这姑娘动了身下字,好像快醒了。”中年妇人急忙地叫着。
小茗转过身走到
铺前,紧张又期待的盯着
上的人。只见那女子轻启了
,发住微弱的呻
,长长的睫
动了动,眼睛缓缓地张了开来。
“这是哪里?”张着
蒙的大眼,高玟有些
不过气的以微弱的音量问道。
要命!她的子身怎么好像被大卡车碾过一样?眼前这两位用着奋兴目光看着自己的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吗?
“这是我家。我和我娘出宫时,见到你漂浮在太
池中昏
不醒,又不敢惊动别人,所以把你偷偷救了回来。”小茗递过了一碗姜汤要高玟喝下暖暖子身。
太
池!爆里!斑玟接下了碗,喝了几口后又递给了小茗。在略微暗淡的光线下,望着这个有着漂亮面孔,却穿着奇怪男子衣
、令人无法辨认出
别的十六、七岁小孩。这小孩用的词还真令人绝倒,太
池是元朝的专用词语,现在大家都称为北海了。
倏地,高玟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天!叶爸一定着急死了!般不好都已经报警找自己了,他不知道她被抢匪抢去背包,而且还被推下北海啊!
她发出虚弱的嗓音要求道:“你们有没有电话?能不能借我一下?”
小茗和母亲对看了一下,这姑娘说的是什么东西啊?电什么放的,是异国之物吗?还是她昏
过久,脑子给弄糊涂了?小茗用着清脆的声调问道:“你说的‘电话’是什么?是一种器具吗?”
不会吧!?在出发到陆大前,高玟早就知道陆大的各项设施是十分落后的,一些在湾台视为基本生活用品…如电视、电话,都还不是十分普遍。但再怎么离谱,总该也听过电话吧?这里是北京,起码在陆大是个繁华的地区啊!
“请问这里是北京吧?”高玟就着微弱而有些晃动的光转头望着室内。在没有任何隔间设备的情况下,她可以清楚地望见一张桌子、几把木椅,以及她现在所躺的
,这就是所有的家具了。而…
斑玟
了
眼,不敢置信屋内唯一的桌子上竟然放着一
蜡烛!北京电力供给这么贫乏吗?房子里竟连盏电灯都没有。
她心中开始有些发麻了,无怪乎她一张开眼,就觉得触目所及的人、物都不对到了极点!
这茅草、黄土的房子古老得不像现代建筑,而且瞧这两人的装扮,一个是梳着简单发髻、穿着古式长裙的中年妇人,一个是束着发、穿着
领长袍的年轻孩子,这都是在古装戏中才会出现的样子。
不会的,她不会运气好到在月蚀之时掉入结界、穿越时空的。“不会的,不会的。”高玟颤动着
自言自语着。
“姑娘,恕我冒昧。你怎么会掉落在皇城里的太
池?那可是深宫
地啊!要不是我们子母俩自嫔妃娘娘们住的兴圣宫出来是正巧看到你,你可能就…”小茗的母亲摇着紧闭起双眼、发着抖的高玟。“你还好吧?姑娘。”
原本额上已沁出冷汗的高玟在听到妇人的话之后,顿时脸色更加地死白。
这种时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她虽然相信结界的存在,但从未想过结界现象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不相信她真的掉入了异次元空间。
“姑娘。”小茗伸手轻捏了下高玟的臂膀,想引起她的注意。“你如果有什么苦衷说不得的话,那就别说了。但可否请问姑娘芳名?”当初自己和娘就是怕这个姑娘是为宫中之人所谋害而落水,所以才把她藏匿在宫中嫔妃赐予的成堆布匹中,顺利走出了皇城。
深
了口气,高玟用着虚弱的手撑起了自己“我叫高玟。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大都啊!是全国最热闹的地方,你不知道吗?”小茗盯着她瞧,奇怪于她所问的问题。
大都!元朝的首都。
不让心中恐惧的
淹没自己,高玟用着她最后的一丝气力继续问道:“那…现在是什么年代?”
“世祖至正二十三年。”
呆楞地躺在
上,一如连续数天的难以入眠,高玟仍是无法接受这个不可能的改变,她回到了元朝!回到了元世祖忽必烈的时代!
在没有任何灯光的室内,她张着双眼望着天花板,抱着小茗母亲为她洗净的外套,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希望那疼痛能出去自她清醒过后,就一直挥不去的哀伤情愁、思乡的别绪。
她向来是十分开朗、豁达的人,乐天派的她相信明天永远会更好,可是,现在她却已经闷声不响地坐在屋中三天了,只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如何走?
想起为她焦虑、担心的叶爸、哥哥们和爸妈,高玟再也忍不住多天来心头的酸楚与混乱,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她已许多年未落泪了。
她想过再回到太
池,纵身一跳就可以回到湾台、回到家人的身旁,结束掉她几乎无法忍受的寒冷,与这一切的不实真。可是,她清楚地知晓,若轻率地一跃而下,就是她生命终结之时了。
在月蚀这夜掉入元朝,她就应该在下次月蚀之
再度回到结界点太
池。但,下次的月蚀又是何时呢?一个月、一年、十年,抑或是终其一生也碰不上呢?她不知道!包不知道有谁可以告诉她!
而且太
池不是随便可以进入的,毕竟它位于元朝的宫殿的主轴中心啊!那一天要不是秦家子母特意被引入宫中为嫔妃们表演,她恐怕早就成了池中的一抹游魂了。
为了不吵醒身旁的秦母,高玟动作轻巧地把头埋入外套中,轻声啜泣着。这件哥哥们为她所买的外套,多少温暖了她孤寂害怕的心。
突然,屋内东边传来了声响引起了高玟的注意。她扯下了外套稍抬了头,望向小茗那个漂亮少年的
铺方向。他也睡不着吗?她暗忖。
只见小茗起了身将窗子打开了些,就着隐约透进的月光,自屋角拿起了
巾与水罐。
打了下冷战,一向怕冷的高玟搂紧了外套,才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到了下一幕后,惊得目瞪口呆。
屋角的小茗迅速地
下了外衣,拿起了已沾
的
巾拭着单衣底下的子身,而仅着单衣的她,
前竟有着明显的凸起。
捂住自己的口避免惊
出声,高玟呆呆地看着小茗在月光下娇好容颜。除非小茗有“男
巨
症”否则他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子。而她绝对不认为小茗有这种病症。
用布擦拭过了子身,清洁的感觉让小茗微微一笑。
那位叫高玟的姑娘清醒后就足不出户,令她无法恢复成女儿身,更无法在白天洗澡,天知道她们家是一点遮蔽空间都没有的。
想起这几天一直面有憔悴之
的高玟经常抱着双膝,一坐就是一整天,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小茗和母亲不敢问。这年代哪个汉人不苦?
偏过头,小茗看向高玟的方向,却遇着了高玟惊异的视线,她…看到自己洁身了吗?低低地呻
了一声,小茗招了招手要高玟过来。
跳下了
,高玟光着脚丫走过去,她冷得直打哆嗦,但心情却好转了许多。小茗是女的!她有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
看见高玟的模样,小茗随手关小了窗户的隙
,仅让一丝丝月光透进来。“怎么不穿鞋?”
“我不习惯在室内穿鞋。”高玟据实以答,又马上好奇地问:“你是女的?”
小茗无奈地点了下头,都被人看到了,她能不承认吗?只是高玟为何在发现她是女子之后,满眼发光,整个人也少去了落寞的神采?难道高玟有着异常的癖好!?
小茗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她与高玟的距离,但高玟却一径朝她凑了上来,脸近得几乎快贴上她了。高玟想对她做什么?
望着高玟黑白莹亮的大眼,小茗差点想大声喊娘来救自己了。没想到这姑娘表面斯文秀气,实际上却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没注意到小茗的异样,高玟拉住了她的手臂“你别老往后退啊!”“你…你这个不正常的人。放开我,不然我就大喊了!”小茗瞪着一脸不解的高玟。
用手指着自己,高玟不解地问道:“你说我不正常,我很正常啊!只除了支气管有点不大好而已。”
听不懂高玟的话,小茗干脆挑明了话直说:“我是男子时,你对我没有太多特别的注意,而你发现我是女孩子时,却这么…这么…”她想不出形容词,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奋兴?感兴趣?”高玟好心提供词汇,她脸上浮现了笑意,望着小茗花容失
、惊惶失措的脸,她无辜地安慰道:“我不是同
恋,你放心啦!”
“为什么你老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反正,你离我远一点就是了。”
就没听懂高玟语意的小茗仍是一脸敌意。
斑玟张着嘴想说,却又合了起来,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她能解释些什么?说她来自七百多年后的世界?她摇着头,任发丝轻轻地拂过脸颊,心中一片烦
。
“喂,你怎么了?”看高玟那副难受的模样,小茗忍不住开口安慰她了。谁叫高玟生就一副让人想呵护疼惜的模样。
“没事。”高玟扯出了令人心疼的一笑“你误会我了,我对女人并无特别的癖好,我只是对你女扮男装的原因感到有兴趣而已。”
怀疑地瞅着高玟好半晌,小茗决定相信高玟那双看起来无害的眼眸,以及善良的脸庞。她要是真对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图,早在她卸下衣物时就该扑上来了。“好啦!相信你就是了,瞧你这副模样就令人难受。”
“好。”高玟收起忧郁,真诚地漾出微笑“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
“我告诉过你,我和我娘是在宫中表演完后把你救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可是你的表演和你的男
装扮有什么关系?”高玟更加
惑了。
“关系可大了。我爹过世后,我和娘一路由浙江来到大都表演鼓
…”
“什么是‘鼓
’?是打鼓吗?”高玟打断她的话。
小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解高玟为何不懂,她随手拿起桌上三、四
色彩斑斓的
子,灵巧地轮
抛弄着,口中则解释道:“鼓
是表演抛接器物的一门特技。”
“好厉害!”高玟瞠目结舌地看着小茗精准地收回了在空中飞舞的
子。“你可以到李堂华特技团去表演了。”
小茗又用怪异的眼神望着高玟,高玟这才惊觉自己又说了奇怪的字眼,连忙对小茗说:“哦!对不起。你刚才说到你和你娘从浙江到了大都,然后呢?”
“唉!我和我娘原是贪着大都人多,较易吸引人
。但没料到两个女人出门在外,竟然遭到许多无
之徒的调戏。你知道吗?只要有一个男人开始在口语上有所轻薄,非但没有人会出面阻止,大伙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地鼓动这种行为。”小茗气愤又无奈地道出苦衷。
“那你们是因为受不了这种事天天发生,才想出女扮男装的主意吗?”高玟同情地看着小茗。
“是的。只是扮成男装的我,却意外地吸引了许多妇人的目光,她们把我当成稀世珍宝一般。我们的收入增加了,日子也好转了,我也学回了适时地
出羞涩与紧张神色,以引起她们母
关爱本能。人很容易改变自己适应生活的,不是吗?”
没等高玟回答,小茗又接着说道:“就这样,我们母女的名声竟也传入了宫中,那些嫔妃们争着想目睹我的样子,天知道!我的技术不过尔尔,靠的就是我这张脸而已。于是我们只好硬着头皮进宫表演。而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听着小茗清脆的嗓音,看着她感伤不已的神情,高玟鼓励道:“一切都会苦尽笆来的。你和你娘都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也许吧!”小茗不置可否地漫应着,不管是苦是甜,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的。
叹了口气,高玟走到了窗边,望向屋外闪亮的银白世界。“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现在?你脑子冻坏了吗?”小茗不敢苟同地看着高玟。
“我倒是希望它冻坏了,这样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唉!”
小茗静了下来,不再多说话,只是递过了高玟的靴子,且在她的外套上又加了件外袍。
走到了门边,小茗拉开了门栓。“散散心也好,只是要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斑玟眼眶有些发热,她习惯性的上前抱了下小茗,感动地说了句“谢谢你。”轻推开门,跨出她这三天来未曾离开的屋子。
漫无目的地走在雪上,高玟看着自己踩出的脚印,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消沉与失望。
迸朴的木屋、皑皑的白雪、呈半
动状态的河
、璀璨的星光…触目所及尽是美丽的景致,然而她丝毫没有半点欣赏的兴致。有谁知道她现在来到这陌生的空间中呢?
叶爸会猜到她的际遇吗?爸妈与哥哥们、尉大哥、子蔷知道她现在处在遥远的元朝吗?元朝正值十一月底,家家户户该如同小茗所说的开始准备年食了吧!
而孤零零的她竟要在这远古时代过新年吗?抑或是两个、三个新年呢?
啊晃着脚步,她满怀心事地向前走着,冷冽的风拂过脸颊,而
中冒出的气息更冷。
斑玟想继续往前走,双脚却不自觉地跪在雪地上。
她俯下了身,把脸贴在那足以冻住她心绪的冰层上。她好累,再也不想思考,再也不想做任何事。她只要回去!
慢慢地,高玟整个人贴到了地面上,有些昏昏
睡。她闭上了眼,心想,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许睡!”
一双有力的臂膀
鲁地扯起了高玟,拉着她起身。
低垂着头,高玟靠在仿若巨石般强壮的身躯上“你干嘛对我吼?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才说完,原本支撑着她子身的男人往后退了去,毫无预警的让高玟再度背向上、脸朝下地埋入雪堆中。
她没有感到疼痛,脑子渐渐地陷入无意识状态中,在雪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说不许睡。起来。”男人低沉而威力十足的声音再度在高玟的耳畔响起。他扯住了高玟的头发,硬生生地将她拉了起来。
“好痛!”高玟有些埋怨地看向这个打搅她睡眠的男人。
好性格的一张脸!
虽说他高大的身躯及
霾的脸庞绝不会令人联想到“俊俏”两字,可是,没有人会忽略这个锋芒毕
的男子。
在男子英气十足的浓眉下有着一双凌厉的眼,而他的薄
此刻正不悦地抿着,一副冷酷、不耐的样子。
“看够了吗?”男子侧过了身,转头就想离开。他已尽了救人的道义了,没有必要待在这儿让一个脑子冻坏的女人紧盯着他看。
不过,他注意到了,这个鼻尖微红的女子有一种脱俗超尘的美。但这又与他何干?天下美人不止她一个,美貌从来就不是女人吸引他的首要条件。
他淡漠的样子好引人注目,而那种冰刀似的锋利气势,就像…就像叶小钗!斑玟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她不自觉地跟着男子的步伐前进,傻傻地瞪着他那穿着灰色皮裘的宽厚背影,满脑子都是他的模样。人不可能长得像布袋戏木偶,只是他那种道不尽的傲然、说不出的深沉,就是一再地让她联想到叶小钗。
“你究竟意
为何?”男子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不料却和身后的女子撞了个满怀。
斑玟贴在男子的怀中,有些愕然地抬头盯着他,奇怪于他的漠然表情怎么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要不是他的嘴巴还会动,子身会走路,她简直以为自己碰到了超大型的叶小钗木偶了。她伸出手想摸他的脸,察看实真与否。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男子没有推开她的手,只是眼中闪动着不悦的火光。可是,她感到有件事情怪怪的。
“为什么我的手一点感觉都没有?”高玟不解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低着头盯着修长的手指观看。
“笨蛋!”男子低骂出声,拉下了她的衣袖裹住了她已冻僵的手掌。他不过想在夜里出来走走,怎么就遇上了这么没有脑筋的胡涂蛋?
亏她还知道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通风,像团活动的棉被似的,怎么就不知道把她的手缩在衣袖中呢?她难道不知道把手暴
在低温中,会让她的手从暂时
的没有知觉到永远地失去活动能力吗?
口中兀自咒骂着,却已开始替她疏通血脉。男子先将她右手的袖子半拉而起轻柔地摩挲一番,接着扯起左手的袖子,突地,他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由不相信到怀疑,从怀疑到确定,从确定到怒火冲天。
忘了自己原本要为这女子活通筋脉,他抬手勒住她的颈项。“说!这只白玉镯从哪来的?”
“什么白玉镯?咳!你…放开我,我不能呼吸了!”挥舞着双拳,高玟用全身的力气与身前那狂猛而恐怖的男子对抗。
她做了什么?她手上又戴了什么东西?打从清醒后,她就浑浑噩噩的,就算脖子上套了十两重的
链,她都不见得知道了,哪清楚手腕上多了什么呢?
“哼。”男子没有松开手,反而更加地勒紧她的脖子,脸孔狰狞得吓人。“说!”
脸色由苍白到
红的高玟已经承受不住来自颈间的压力,怕他会杀了自己,她只好随便给个答案,让他尽快放了她。“是…是…我母亲给我的。”
果然,她随口说出的答案,让这威胁感十足的男子松开了手。
“你母亲!可笑。”男子微眯着眼,冷冷地斥道:“你说这是你母亲给你的,那你可知我是谁?”
摸着疼痛不已的咽喉,高玟瞪着眼前的魁梧男子,心中收回了之前对他所有的好感。什么嘛?那么嚣张、放肆,他是神吗?
握住斑玟的下颌,男子不客气地使力,拧疼了她。
“说啊!我是谁啊?”
“你是你母亲的儿子啦!”高玟挥动着双手想挣脱那铁般的箝制。她真是倒霉到了极点,而且痛得快昏倒了。高玟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你再说一次。”男子的声音在风中显得异常的清晰,而语气中所显
出来的不悦也足以让地上的雪再加一层霜。
斑玟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了,现在她只想叫他闭嘴。反正被这个男人勒死和气
发作而死,都是同样的结局。
“你吵死了!什么谁的!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晓得!”
用了最后的一分力气吼出了所有的不满,高玟子身一瘫,再度落在冰冻的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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