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年后新加坡
暴桌上摆放着水果和鲜花,唐依柔朝祭坛虔敬的拜了拜。
“日子过得可真快,依柔,你母亲去世也将近四年了。”颜母朝唐依柔感慨的说。
“颜妈妈,如果当初没遇到你们和秉立哥,我现在真不知道会身在何处?”面对母亲的病逝和发现自己怀孕的事实,她不只一次想结束自己花样年华的生命。
“依柔,快别这么说,当时如果我知道合约书会造成你的负担,说什么,我也不会把签合约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也不至于会造成今天的遗憾。”颜秉立认为自己是唐依柔误入情网的导引者,所以他觉得有义务照顾她们子母,只是每每提到此事,他仍相当自责。
“秉立哥,是我自己遇人不淑,怎能怪你?”唐依柔眼光落在母亲的遗像上,那和蔼慈祥的笑容,令她对自己的母亲有千万个不舍和歉疚。
在她得知怀孕的那刻起,就成为母亲的负担,而在她分娩时,母亲为了到医院探视,在途中却意外的被车子撞毙。
上天在她得子的喜悦同时却又带给她丧母的哀恸,她对母亲有着很深的愧疚,母亲对她的寄望和期许,也全在五年前的一场错爱中,化为乌有。
这几年来,为了生活,她吃足了苦头,留尽了泪水,今
一切的一切,全算在五年前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身上,她好恨他!
为了孩子,还有颜家人对她的关怀,她咬紧牙关,化悲愤为力量,努力地站起来。
颜秉立为了怕她触景伤情,要她跟着他们一起移民新加坡。为了逃避再度的伤害,她不得不离开那个令她伤心
绝的地方。
唐依柔收拾着祭品,往厨房走去。
“上一次你回湾台时,还听见他在打探依柔的消息,这次就让你爸爸回去扫墓好了。”颜妈妈对着颜秉立说。
“嘘!好,我都准备好了,别让依柔给听见了,秉立和依柔还要上班,你也得留下来照顾孟轩。”颜爸爸
低嗓音,生怕唐依柔听见。
他们虽然刻意
低声音,但唐依柔仍隐约听到了,这五年来,她虽然恨他,却不想再提到他,也不想再回忆他,因为那只会勾起她的伤痛和对他未曾止歇的爱恋。
颜秉立走进厨房帮忙,刻意拉近和唐依柔的距离。
“依柔,爸要提前回湾台,明天我答应孟轩要带他去动物园,不如让你载我爸去机场好吗?”
“当然好,秉立哥,你们一家人处处为我着想,对我和孟轩的恩情,怕是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唐依柔感恩的说。
颜秉立一家人对她的关怀和付出,让她深刻感受到人
温暖的一面,也得以让她重新体验生命的无价。
“依柔,别叫我哥了,你也知道我们一家子都很喜欢你,我妈从你小时候就当你是自己的女儿了,大家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颜秉立边说边尴尬的笑。
“既然颜妈妈当我是她女儿,叫你一声哥哥也不为过。”唐依柔面不改
的纠正他。
她不想误了颜秉立的婚姻,她的错误不该由他来承担,更何况前段爱情伤她太深,她的心至今仍无法接受任何男人。
唐依柔这些年来的蜕变,仍无损她的美丽,除了多一分黯然的保护
,却也增添了一种遥不可及的美感。
颜秉立对她的倾慕自幼未曾改变过,但却老是不得其门而入,他默默的看着唐依柔的背影离去。
**
新加坡长吉国际机场
熙来攘往的乘客穿梭在明亮大厅,在一簇簇人群中,总会不经意瞥见离情依依的感人画面。
那凄楚的离别,温馨接送的情景,总勾起他内心深处永难抹灭的痛楚。
他一双锐利如鹰的厉眸,总习惯在人群中找寻着那纤细柔美的背影,每当他满心
快上前去拦阻那娉婷曼妙的熟悉身影时,最后总是报以歉意,黯然的离去。
站在不同的国度里,他依然锲而不舍的在人群中搜寻。
他从容的在柜台刷下一张机票,敲定他回途的旅程。
突然间,一股娇
如黄莺出谷般的嗓音,在他耳际响起…
“再见了。”
他在人群中惊鸿一瞥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时,那灵秀目光中透着一股惊疑,匆匆一眼,她已杳然无踪…
是她,是她,他肯定是她,那柔
的嗓音,清脆的娇笑声,美丽如昔的身影,萦绕在他脑海中千次万回,这次,绝对错不了。
**
唐依柔在机场送走颜父后,气
吁吁的疾速离开。
在眼角余光中,她不经意的瞥见那冷峻而
识的面容,四目交接的刹那,令她心如急鼓慌乱无助的直想逃离。
她平静的心绪,随着那双震慑人心的双眸,翻腾出澎湃汹涌的思
。
唐依柔难以置信的急奔入车内,急
呼吸的气流中,弥漫着忐忑不安的情绪。
她心跳加速,踩进油门的脚也跟着加速,她手心沁着汗,眼睛却不住的盯紧后照镜。
确定后头未有任何异样,她才驾车直奔家中,一颗局促不安的心才渐渐得以平复。
必上门,她背贴着门,调匀呼吸,深
口气,淡淡的对自己说:“没事了。”
她甩甩头,想甩掉那恼人的心绪。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按铃声。
她猛然一惊,浑身惴栗,一颗心陡地提到
口,迟迟不敢开门。
过了许久,门铃声止住,门外亦不见人影,她才开门往外探去。
说时迟那时快,当她开门的一瞬间,门外一股猛烈的推劲向她袭来,倏地,那蛮横强势的袭击者,已闯了进来。
大巨的撞门声,也撞人了唐依柔紧闭已久的心灵,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浑身血
霎时凝结成冰。
他们凝视彼此良久,时间彷佛静止的钟摆,突然停了下来。
此时,门外,车声遥遥,人声隐隐。
此刻,门内,两人内心,波涛汹涌。
他颀长结实的身影,英姿焕发,慑人魂魄的双眼及王者之风的气势,依然震撼人心,他宽阔的肩膀和淡雅的刮胡水味,依然令她熟悉。
五年了,五年来,多少次在梦里与她相会,多少次在夜午梦回里想告诉她,他对她的思念如滔滔江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令他夜夜难眠、辗转反侧的可人儿,她清灵秀丽的脸庞、柔亮如丝的秀发依然绝美动人,一身简单素雅的装扮仍难掩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现在的她已蜕变为抚媚优雅的女人了。
“久违了,甜心,我们该好好地叙叙旧了。”他率先打破沉寂,灼视的目光似要吃掉她。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唐依柔不想跌入他慑人心魂的情障中,刻意回避他如火焰般的
视,故作轻松状。
他眯起眼睛,直视她的表情冷如一座文风不动的冰山,但眼底却闪过一丝晦沉黯然的轻愁。
“难道你不
他乡遇故知的好友?”沉稳内敛的他压抑住思慕的冲动,脸上挂着
笑,轻轻的移动脚步接近她。
那
稔的魅笑和慑人的气息,令她倒
一口气,她突然怕自己因此缺氧死掉而无法面对他。
“我们不再是朋友,请你离开!”她冷冷的下逐客令。
他挑起浓眉,放肆的瞅紧她,无视于她话中的语意,笑痕勾勒更深。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趁她毫无防备之隙,他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头,勾起她的下巴。
“我记得你以前对我柔情似水,我们应该重温旧梦,重拾往日情怀。”
她双颊飞快的布满红晕,曾经有过的甜蜜回忆,一一重回她脑海,蛰伏在她心底的的尘封往事,轻易被
拨起,然而仅存的高傲自尊,却让她不愿回视他灼热的注视。
她娇羞的神态,令他为之动容;她
满的瑰
,依然垂涎
滴;唯有那双澄澈的水眸,因为他的靠近,罩上一抹淡淡轻愁;秀丽的眉宇间,骤然浮上一层郁结忧虑。
“依柔,你回来了!”颜秉立自卧房走出来,一眼便撞进那凝滞的画面。
凌皓威接到颜秉立关注的眼神,微震半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紧抿的双
瞬间发出冷漠的笑意,扣住唐依柔下巴的手,轻柔的放了下来。
“我忘了你们是双宿双飞的同林鸟,真对不起。”凌皓威朝颜秉立礼貌
的点头,黑瞳却释放出冷冽的寒光。
懊死!她当然不是形单影只的离去,她是背叛者,一个背弃他、寡廉鲜
的叛徒。五年前,当他将契约书签好,就不曾再见到他们两人了。
五年前,自他父亲要他匆匆离台的那夜之后,就再也不见她的踪影。
他找她,是想找出在心中悬宕已久的疑问,是想报复她对他的不忠,绝不是想追回她!
“妈咪,妈咪!”卧房内传来一阵稚
的童音,声音由远而近,最后出现在气氛尴尬的客厅中。
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瞳,天真灵活的对唐依柔闪出撒娇之意,他的小手轻扯着唐依柔的衣角,眼眸在凌皓威身上打转。
唐依柔蹲身下来,握住他小小的肩膀,试着安抚他。
“妈咪,这叔叔是谁?”幼小的男童,对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好奇和新鲜感,他巴在唐依柔耳畔轻问。
“乖,先进去睡午觉,待会儿再告诉你。”唐依柔试着
哄他,内心深处夹杂着千头万绪。
凌皓威对上那双慧黠灵活的乌眸,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和亲密感,使他不自觉的蹲身下想亲近他。
“嗨,你好!”凌皓威友善的伸出手,微笑的向他打招呼。小男孩一开始犹豫不决的看着他,最后在母亲的首肯下接受了凌皓威友善的笑容,他大方的伸出小手,握住他温热厚实的大掌。
“你好,叔叔。”小男孩悦愉的发出幼
的嗓音,左右面颊现出一窝痕。
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感随之袭来,凌皓威突然有种想抱抱他的冲动,小男孩无
的笑脸,清澈的眼瞳,纯真的心灵,撼动了他冰冻已久的心。
“叔叔,你笑起来跟孟轩一样,两边有小酒窝。”小男孩指着他两颊告诉他。
“你叫孟轩?”凌皓威忍不住去捏捏他稚
的脸蛋。
孟轩点点头,望着眼前这个高大温柔的陌生人,有种既熟悉又亲切的感觉。
唐依柔看着他们
亲情的一幕,一抹矛盾的痛楚掠过心头,她害怕一直隐蔽的心事,会不小心宣
而出。
“孟轩,该去睡午觉了,时间超过了。”
“好!”他回应着母亲,幼小的子身却在凌皓威的耳畔轻咬耳朵说:“叔叔,你还会再来吗?”他生怕睡醒后,凌皓威会消失不见。
凌皓威毫不迟疑的对他微笑点点头,彷佛两人之间有了一种默契。
“叔叔,再见。”他挥挥小手,安心的跟着颜秉立进入卧房。
“他是你的孩子?”凌皓威站起身,好奇的问着唐依柔。
“你都看到了,他是我的孩子。”唐依柔起身,暗暗抚平内心激动的情绪,冷冷的对他说。
“孩子的父亲是谁?”他狐疑的问。
“他是我和秉立的,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是一家人?你有资格过问我的小孩是谁的吗?”她翻腾的情绪,再也忍不住的
昂涌现。
这些年来,她立独抚养孟轩,暗自隐藏心中的痛楚,原以为只要不再和他相见,就可以让尘封已久的往事,随着时间慢慢流逝。
为了彻底将他遗忘,她把全副心力投入工作和小孩中,如今已经试着走至温煦的阳光下。
现在他的出现,又轻易的掀起她仍未癒合的伤口,他再度推她走入黑暗的深渊里,那紧密的茧网在躲藏他的岁月中,总是如影随形的将她牢牢套住。
多少静寂的暗夜中,她曾经独自饮泣,那些盘踞在内心的情感和痛苦,总令她几乎崩溃,她不愿再轻易的深陷其中。
“他是我和秉立的孩子,请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们。”她忍不住垂下眼睫再次强调,眼睛却不愿触及他的锐眸。
她的话冷冽如刀般,直接贯穿他的
口,瞬间,他的神情冷峻,最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武装的冷漠和绝情,在他离去后,忍不住的全数崩溃,泉涌而上的热泪,早已盈满眼眶。
**
“孟轩不见了!”唐依柔瞠目结舌的惊呼。“中午十二点,我到幼稚园去,接不到他;回家后,也没见他回来。怎么,你也没去接,那会是谁接走了?”颜母急着在电话里向唐依柔求证。
唐依柔看了看钟已是下午二点,她心焦如焚的丢下手边工作,开始四处寻找孟轩,所有可能的地方她都一一找遍,就是不见孟轩的踪影。
已经傍晚五点了,仍未有孟轩的消息,她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颗心忐忑不安。
“要不要报警?”颜秉立提议。
唐依柔担忧、慌乱、无助,六神无主得茫然无措,终于她眼角泛出泪光,不由得咽哽
泣。
“别担心,孟轩不会有事的。”颜母拍拍唐依柔的肩,拉她坐了下来。
孟轩是她现在唯一的至亲,是她心上的一块
,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我回来了!”突然间,一阵熟悉的童稚欢呼声响起。
只见孟轩手拿着玩具,口含着糖果,奋兴的向唐依柔奔来。
“妈咪,我今天去儿童乐园玩,那边有好多好多的游戏。”
“谁准你去了?”唐依柔神色严厉的问他。
“是我。”凌皓威从容的走入客厅。
颜秉立和颜母见威势的不速之客来临,便识趣的匆匆离去。
“我试着联络你…”他解释。
“你有什么权利和资格带走他?”唐依柔急如狂风呼啸,怒如雷电
加般的冲口打断他。
他竟然一声不响的接走孟轩,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和焦虑,更可恨的是,他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扰
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他微眯着眼睛“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们玩得忘记时间了。但,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有没有资格和权利。”
唐依柔闻言,瞠目结舌得不知所措,她拥紧孟轩,顿时心慌起来。
他知道了,他早该知道的。
孟轩那俊朗的轮廓,简直就是皓威的翻版,那灵活的眸子,两颊明显的酒窝,不正是最好的证明。
但,那又如何?他不能带走孟轩。孟轩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让他带走。
“我想跟你谈谈。”凌皓威睿智的黑眸直盯着她。
唐依柔沉
半晌,该来的,总是要来,她暗自揣度他的心意,背脊却不由得泛起一股寒意。
“孟轩,乖,你先回房间去。”唐依柔轻哄他。
“哦!”孟轩意识到大人
感的对峙,听话的走进卧房。
“我们早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他悠然的迳自在沙发上坐下。
“你有什么企图,请快说。”她冷眼凝睇他。
“放轻松点,甜心,你还是这么冷漠、这么鲁莽,这样怎么平心静气地谈?”他故意调侃她。
不知为何他的话如催眠般,软化了她
锢冰滞的心,她紧绷的神经和情绪,稍稍放松下来。
也不知何时,他倒了两杯水,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然后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这熟悉的画面,让她跌入初识时的情景,她摇头摇,甩
那纷
的思绪,怕自己再度跌入他构筑的危险魔障中。
“甜心,你怎么了?”他关心的问,手自然的落在她纤弱的肩上。
“别叫我甜心,有什么话请快说,请你别碰我!”她不假思索的闪躲他,刻意坐离他远些。
“孟轩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他应该有个完整的家来伴他成长。”他泰然自若的浮起一抹笑容道。
她面容猝然刷白,明知道他是有预谋、有企图的提到这件事,只是他的直接和坦率,令她未来得及做防备。
“他有我和秉立就够了。”她力持镇定的稳住自己极
溃敌的心防,试图让他打退堂鼓。
凌皓威表情高深莫测的森冷骇人,他
鸷的眼神和强悍的身躯逐渐
近她。
“难道你不觉得他期待一个真正的父亲出现,期待一个完整的家相爱。而我可以提供他良好的教育环境,给他缺乏的父爱和呵护。”他凝视她表情惊惧的变化,冷静的接着说:“我想,你不会反对吧!”
“不,要我再说一遍吗?孟轩有我和秉立给他的爱就够了,我们会建立一个完整而温暖的家,给他无缺无憾的爱,而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凭什么带走孟轩,凭什么给他呵护和爱?”她激动的问。
五年来,她独自忍受别人给她的异样眼光,忍受阵痛的分娩,接受丧母之痛,承受孩子没有父亲的事实,奉献出她花样年华的青春岁月。
如今,孩子都四岁了,这足以证明她依然可以立独抚养他!
“凭我是他的父亲。”他灼视的目光直盯着她,斩钉截铁的说。
懊死的!她为何要一再欺瞒他?为何要一再强调她和颜秉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如果不是他派人暗中调查孟轩的身世,他差点就要相信她早已和颜秉立结婚,有了孟轩这个爱情结晶,就算她真成为颜秉立的人,他也不甘被她戏耍…
她彷佛置身在黑暗的冰窖中,浑身沁入冻人寒意,她早该知道凭他的能力,轻而易举便可以探查出孟轩和他的血缘关系。
“你是他父亲又如何?五年来,你付出过什么?我们的收入虽然微薄,但至少够我们自给自足,况且我们过得非常平实快乐。”她义正辞严的反驳。
她努力的扮演着母兼父职的角色,认真的工作,尽力弥补孟轩,给予他同龄孩子该有的物质生活。
“无论如何,你应该接受事实的,他是我凌皓威的儿子,他需要我,也需要你。我不希望我的亲生儿子跟着你一同
落在外,如果你答应与孟轩一同回湾台,自然不会跟他分开,我会尽力补偿你这五年来的损失。但,如果你不答应,我将会不顾一切的带孟轩离开此地。”
他含怒的低吼:“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我会再来,别想再逃,我会派人跟着你们。”
“不!你不能…”她难以接受的站起身,她武装的坚强一点一滴的瓦解,瞬间眼眶红了起来。
他无法相信,五年来,他费尽心机,却遍寻不着她,当他好不容易遇上她时,她却冷酷的像一阵寒霜,冻入他原本热切的心。
他要卸除她武装的面具,他要她为此付出代价,他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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