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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斯年回到香港公司,发现文珠把公司里的一切打理得有条有理,而且,她更以一副全新的面貌出现。

 “商界女强人嘛!”

 斯年打趣着。

 文珠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正在看一些来往商业信件。

 ‘嘶年!怎幺不声不响就回来了?”文珠跳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和蕙心一起回来2”

 ’‘我爱自己打下来的山河,不能任大客户跑了!”斯年笑着说。他的脸上没有丝毫长途飞行的疲倦。

 “哇!山河美人都要呢!”文珠离开写字台。“老板回来了,我可以退位了吧?”

 “别走啦,等会儿一起去午餐,再打电话约费烈,我要好好地谢你们在这些日子的帮忙!”斯年说。

 “谢什幺呢?我在假公济私呢!”文珠坐在沙发上。“知道吗?我们三人公司的第一批货就快到了!”

 “哦!是来真的?”斯年不介意。

 “我几时跟你说笑了?”文珠盯着他。“你回来正好,我们要追讨股本!”

 “没问题!只要不是买件珍宝七四七飞机,我总还付得起的!”斯年笑。

 “我看你就要买飞机了,否则三天两头纽约,怎幺划算呢?”她打趣。

 “不再去纽约了,我们香港见!”斯年挥一挥手。

 “慧心好吗?”文珠问。

 “好!我们之间的进展也好!”斯年愉快地说。

 “自然进展会好,什幺女孩子能经得住我们斯年公子的百折不挠?又雷霆万钧的攻势?冰也溶,钢也熔了,何况是人!”文珠夸张的。

 “说得我…好像一艘核子潜艇的!”斯年‮头摇‬。“其实…我只是一厢情愿!”

 “怎样这样妄自菲薄?”文珠哇哇叫,非常不服气。

 “你是斯年啊!而且我看得出蕙心心中是爱你的!”

 “但愿如此!”他微笑。他当然知道慧心爱他,只是她可咒诅的事业心。

 “哦!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费烈有女朋友了!”文珠神秘地说:“你一定猜不到是谁!”

 “是谁!”这是斯年爱听的消息。“我认识的?”

 “当然不认识,”文珠孩子气的笑。“英国刚回来,学法律的,气质上和费烈很像,叫艾伦!”

 “艾伦?英文名字中文读法?”他笑笑。

 “姓艾,名伦,纯中国的!”文珠说。

 “纯中国的,很好,”斯年坐下来。“我最怕半中不西的二转子!”

 “二转子?是什幺?”文珠不懂。

 “我也弄不清是国语或是四川话,大概是说杂种,混血的意思,”斯年望着文珠。“文珠,什幺时候轮到你?”

 他的语气是真诚的,开心的,像哥哥问妹妹,不会令人难堪。

 “轮到我?做什幺?”文珠傻乎乎的。

 “你该像费烈般找个艾伦!”他含蓄的。

 “同恋?”她是故意这幺说的。“你别吓我!”

 “文珠,正经点儿!”他‮头摇‬。

 文珠歪着头想一想,笑了。

 “你知道我最近常跟谁一起吃中午?陈家瑞,”她说:“我发觉这个人很特别,自尊心很强!”

 “家瑞?”斯年好意外,家瑞和文珠?可能吗?

 “不要误会,他只是公事上的朋友,他教我怎幺做生意,我们没有恋爱!”文珠得意的笑。

 她捉弄了斯年。

 “和谁一起吃晚餐呢?”斯年问。

 文珠呆怔一下,斯年…不可能知道啊!

 “谁告诉你的?费烈?”文珠果然上当。

 “费烈那幺多事吗?回来以后我没见过他!”

 “他就会来!”文珠看看表。

 “约好了的吗?”斯年说。“你还没说晚餐的人!”

 文珠想一想,‮头摇‬。

 “告诉你也没用,你不认得!”她说。

 “以后呢?你不会一辈子不让我认识吧?”斯年笑。

 “你不许笑我,斯年!”文珠脸红了。

 斯年皱皱眉,文珠怎幺会以为他会笑她。

 “笑?你怎幺会想到这个字?”他问。

 文珠不语,好半天才说:“有些事的发生、发展实在不是在我们意料中,”停一停,再说:“我没有想过是他,他也没有想过是我,但是…很奇怪,外表上也许我们并不适合,相处下来,我们互相觉得很好!”“到底他是谁?文珠。”斯年急极了。

 “家瑞。”文珠一口气。

 “家瑞…好小子,果然是他!”斯年大叫一声。

 “怎幺说?果然是他?”文珠睁大眼睛。“难道…你早就知道?”

 “我怎幺会知道?不过…很奇怪,并不意外,”他微笑。“家瑞和我是老同学,你和我是老朋友,是兄妹,哈哈!这次做了媒人!”

 “不要这幺肯定,目前我们只是朋友!”文珠慢慢地说:“就像你和慧心一样,将来的事谁也不肯定!”

 将来的事谁也不肯定…文珠这样说吗?

 “做人该有点信心,这次回来…我比较有把握了!”斯年说。

 “纽约四十天的收获真是这幺大?”她问。

 “正如你说,人要相处下来才会有感情,”他恩索着。“以前我太急切,太不讲理,我才认识她多久呢?就硬人家接受我,现在想起来很好笑!”

 “她终于是接受了你!”文珠有些感叹。

 “你…不是也和家瑞很好吗?”斯年说。

 文珠一怔,马上展开笑容。

 “是…我和家瑞在很多方面都合得来,只除了一点!”她说。

 “哪一点?”他问。

 “很奇怪,他对别人的家庭背景很在意,他好像不喜欢我们这种家庭!”她说。

 “或者以后会改变吧!”斯年了解的。

 怎能不了解呢?大学时在史丹佛相处四年,家瑞对富有的子弟并没好感。

 “为什幺会这样?”文珠问。

 “很难讲,也许…他觉得我们这种家庭的子女都是不劳而获,他念书的成绩很好,史丹佛出来却没有再念下去,我知道他申请了哈佛,但没有念,可能是经济问题,我也不怎幺明白!”他说。

 “可是我们也不是个个蛀米大虫啊!”文珠叫。

 “你可以令他改‮态变‬度,”斯年说:“你们现在接近,你可以让他了解,我们要得到什幺也同样要经过努力,现在二世祖时代巳经过去了!”

 “我能做到吗?”

 文珠被鼓励了。

 “你能把我的公司管得这幺好,你当然能做到,因为你本身就是个证明厂’他再说。

 “好!我尽力试试…约他午餐?”文珠笑。

 “一句话!”他说:“你打电话,我看看积在这儿的来往信件,否则连自己公司也不了解了!”

 “好!”文珠开始打电话,打给费烈,打给家瑞。斯年看一点信,看一点档案。

 “怎幺样?”看见文珠放下电话,斯年问。

 “费烈和艾伦一起来,我约他们在翠园,今天不吃西餐!”文珠说:“家瑞也会准时!”

 “你的办事能力甚高!”斯年说。

 “少来这一套,我只不过打两个八卦电话!”文珠白他一眼。“哦!斯年,慧心三个月受训期满一定回来?”

 “为什幺这样问?”他呆怔一下。

 “不为什幺厂’文珠耸耸肩。“随便问问!”

 “不会是随便问问,你听到些什幺?”斯年急了。

 “也没什幺,可能是误传,”文珠为难地说:“家瑞说,公司里一些人很嫉妒蕙心!”

 “传了些什幺,告诉我!”他站起来。

 他对蕙心巳紧张到形之于的地步了。

 “家瑞说…公司里有些人说…慧心可能留在总公司工作,顺便晚上念书!”她不安了。“我想…这不会是真的!”

 斯年透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

 “她是曾经有这打算,而且想念哥伦比亚大学,现在已打消此意了!”他放心地说。

 “你的影响力?”她笑。

 “有一点啦,而且哥伦比亚今非昔比也是事实!”

 他说:“我告诉她不值得留下!”

 “如果哈佛肯收她呢?”她开玩笑的。

 “哈佛…”他又呆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可能吗?哈佛会收她?“恐怕很困难!”

 “听说她那讲师是哈佛的,有没有可能帮忙?”文珠似乎知道好多。

 “文珠…是不是已经肯定了?”斯年变了脸色。

 怎幺昨天分手时,慧心对这件事仍是一字不提?而此地分公司的人却知道了?这当然不会空来风,没有人能造谣造得这幺有条理。

 “不肯定!”文珠偷看他一眼。“不过…听说三个月过后可能…重新委派人事经理!”

 斯年颓然坐下,好半天说不出话。

 他在纽约的那四十天是白耽了,是吗?他仍然挽不回慧心留在那边念书的心。

 难怪她对哈佛那态度傲慢的讲师那幺紧张,又要求斯年教她,看来…她是努力在讲师面前表现好,以争取帮助…会是这样吗?会吗?

 “斯年,这些全部都是谣传,不能当真,”文珠不忍了,她是善良的。“谁比你更知道慧心的事情呢?”

 “是…”斯年振作一下。“她答应过我,三个月受训结束一定回来!”

 “那就好啦!还担心什幺?”文珠天真的笑。

 “回来…也并不保证不再去!”他说。

 “斯年,斯年,你才说要有点信心,现在怎幺了?又信心全失?”她摇‮头摇‬。

 “不,不…我现在发觉,我在纽约四十天,也…没有什幺好进展!”他叹一口气。

 “是我不好,是我多嘴,”文珠自责的。“你的心情一直都愉快的,是我说错了厂

 “事实总是事实,迟早知道!”他‮头摇‬。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秘书在门外叫:“波土,纽约长途电话厂’

 斯年的心一下子热起来,慧心的电话?

 “喂!喂!我是斯年…”他息地说。

 “斯年,我算好时间你该回公司了。”慧心带笑的声音。“你走了之后真不习惯,怪怪的,一个人不知道怎幺好,好在就快受训结束,我们又可以见面…”

 蕙心是这幺对他说,但是传言呢?孰真孰假?或都是真的?他惑了!

 慧心回港那天,居然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斯年。

 她静悄悄的独自回来,叫车回家,长途飞行加上时差,使她疲倦不堪。

 她整整睡了二十小时,然后,她非常准时回到公司报到。

 第一件事她到老总办公室,老总非常高兴,两个人关上房门谈了十分钟,慧心出来时显得神采飞扬。

 她走回属于她的办公室。

 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立独‬的办公室。

 虽然也是像陈家瑞一样的用‮大巨‬玻璃间隔起来,室内室外是一目了然,但…总是办公室,要经理级的人才有资格坐进去。

 她现在是掌握人事大权的女人事经理了!

 第一天回来上班,她绝不懒散,拿出一些档案来看,她要尽力表现自己的负责,自己的能力。

 她发觉纽约三个月的受训对她实在很有用处,能令她毫无困难的处理许多人事问题。

 她也有了秘书,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名叫恩恩,是个很可爱的名字。

 大概全公司的女孩子,只有她和慧心仍坚持用中文名字吧?她们一定合得来!

 中午十二点钟,蕙心独自离开办公室。

 她本来不会这幺早吃午餐,却又怕斯年离开办公室。她当然是记挂斯年的,但是工作第一。

 她快步走向圣佐治行,直上斯年公司。

 鲍司里的职员一半已经去午餐,只有一半仍留在里面工作。

 她直走进去,斯年的秘书先看见她,意外惊讶的要打招呼,她极快的微笑制止秘书,她要给斯年一个惊喜。

 斯年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大概预备去午餐。他还是那样子,漂亮、赢洒、出色又能干。

 “哈罗!”慧心站在门边叫。

 斯年猛然抬头,惊愕地张开嘴巴,他不能相信眼睛,站在那儿的真是她?

 “慧…心?”他叫。

 然后,这是真的,蕙心不是还微笑站在那儿吗?是她,当然是她!

 “慧心…”他从桌子后面冲出来,也顾不得这儿是办公室,外面还有一大堆职员在,他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天!真是你,蕙心?什幺时候回来的?怎幺不先告诉我一声?哦!你终于回来了!”

 蕙心轻轻的挣扎,推开他。她有些脸红,她并不习惯这幺热情。

 “昨天回来的!”她走进办公室。

 “昨天?”他不满的叫。“二十四小时之后才通知我?才见我?你…你…”“斯年,我不愿意让你看见满面倦容的我,我要带给你我最好的印象!”她说。

 “好的、坏的都是你,我不在意,”他固执的。“你知道我想你想得快发疯?”

 “稚气!”她摇‮头摇‬。凝视这深爱她的出色男人。

 斯年也凝视着她,视线相接…也许是久别重逢吧?慧心也了浓浓的情。

 他看见她手指上的戒指,她终于戴上了。

 她终于戴上了。

 “慧心…谢谢你!”他抓住她的手,重重的吻一下。

 她只是微笑不语。

 她是聪明的,她懂得微笑往往比任何话语都能打动对方的心,也是最贴切的回答。

 “我们…嘿!我们去吃午餐!”他猛然站起来。“怎幺尽坐在这儿发呆?”

 “我以为你不知道我肚子饿!”她说。

 “看见你我什幺都忘了!”他拥着她往外走。“今夜为你洗尘!”

 “也请我们的朋友!”她看看他。

 “当然!”他点头。“你知道吗?费烈有了个艾伦,姓艾名伦,纯中国名字的女孩。文珠…啊!你一定想不到,文珠和谁在一起?”

 “谁?”慧心眼珠一转,她的心真是玲拢剔透。“陈家瑞,我以前的波土?”

 “你怎幺知道的?家瑞告诉你?”他叫。

 “我还没见过他!”蕙心微微一笑。“文珠和家瑞,这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错了!我曾经想安排,但不成功,”他说:“有些事是不能安排的,他们俩后来才接近的。”

 “你种下了因,才有今天的结果!”她说。

 “或者吧!”他耸耸肩。“这无论如何是件好事,文珠是好女孩!”

 “文珠和家瑞!”她哺哺念着。“香港的圈子真小!”

 “谁说不是?来来去去就那幺几个人!”他说,握着她的手一丝也不肯放松。

 “但是认识你之前我从未碰见过你!”她说。

 “那是缘分还未到!”他笑。“慧心,下午别上班,我要好好的看一看你!”

 “你不是现在看见了我?不但看见,还‘捉’住我,”她笑。“再看怕你看厌了!”

 “永不会厌!”他忍不住想吻她脸颊。

 她巧妙地痹篇了。

 “不要太猖狂,这是大街厂’她提出警告。

 走进文华,走上二楼。

 “我是情不自,忍无可忍!”他咬牙切齿的。

 “还有没有更麻的话?”她白他一眼。

 “有!我爱你厂他笑。

 她摇‮头摇‬,在侍者带领下坐下来。

 叫了食物,斯年的视线还是离不开她的脸。

 “怎幺了?我脸上有花?”她问。

 “我以为你…可能不回来了!”他说。

 “谁说的?”她皱皱眉。

 “你们公司在传,家瑞听见的!”他说:“还说要另委人事经理!”

 “我不是回来了吗?”她‮头摇‬。

 “那些人造谣,害我担心了一个月!”他说。

 “对我这幺没信心?”她不悦。

 “我患得患失,我紧张!”他坦白的。

 “我不是答应过你,一定回来吗?”她说。

 “这叫疑心生暗鬼!”他自嘲。

 她吱着,恩索一阵。

 “那幺,公司的人还传些什幺?”她问。

 “没有了吧!家瑞没说,”他摇‮头摇‬。“你那哈佛的.讲师,后来对你怎样?”

 “满意极了,我进步神速!”她说。有点夸张。

 “爱上了你?”他盯着她。-

 “这幺容易吗?”她笑。“我是个不容易动情的人,而且有民族意识,他…非我族类!”

 “哇!大道理也来了,”他小声叫。“那幺他真是对你有所表示了?”

 “没有!他不是浅薄的人!”她‮头摇‬。

 “自然,浅薄的人能进哈佛商学院?”他自负的。

 “谈谈…费烈那个艾伦!”她转开话题。

 “艾伦一一哎!不要谈人家,我们分别一个月,怎幺不多谈谈自己?”他不同意。

 “好!说说你这一个月的事给我听!”她笑。

 “我好简单,做生意,见客,应酬一下,然后回家,生活十分正常”他说。

 “你妹妹小‘洛琳’呢?”她笑。

 “见过一次,长高了一点!”他自然的。“很奇怪,小“/头居然越来越像我广

 “你们是同父的兄妹1”她笑。

 “说说你,好吗?”他凝视她。

 “还是一样,每天忙得像孙子一样!”她说。

 “哈佛讲师真是没什幺可说的?”他追问。小心眼?或是感?

 “临走前他请我吃晚餐,谈了一阵,如此而已!”她淡淡地说。

 “如此而已?”他怪叫。“他会把你抢走,他为什幺要请你吃晚餐?你为什幺要去?”

 “谢师宴啊!”她笑。

 “不行,你怎能跟他一起晚兽?”他稚气的。

 “去都去了,还能怎样?”她直‮头摇‬。

 “我嫉妒得要发疯了!”他半开玩笑。但脸色的确变了,不怎幺好。

 “斯年,我能嫉妒你的客户吗?”她说。

 “那怎幺一样?”他‮头摇‬。“那家伙真卑鄙,居然请你吃晚餐…他说些什幺?”

 “他说暑假可能来香港度假!”她坦率的。

 “看!追来了呢2”他拍拍桌子。

 “不要这幺样感J行吗?”她笑。“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而已!”

 “但你有平凡中之不平凡气质!”他说。

 “那是你眼中的我,经过感情的美化厂她相当诚恳。“别人并不这幺认为!”

 “那幺…在你眼中的我呢?”他问。

 “出色而聪明,直到目前为止。依然是我认得男孩

 子中最好的一个!”她说。

 “包括那个哈佛讲师?”他不放心的。

 “当然,包括他!”她肯定地说。

 “那…我放心了!”他笑。

 “你该放心,我的感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她说。

 靶情是不变,但…环境会变的,是不?

 斯年为蕙心设宴接风,费烈带艾伦,文珠和家瑞都来了。

 艾伦斯文,好脾气,和费烈站在一起十分登对。家瑞和文珠…慧心总觉得有点怪,有点不配,但…蕙心不敢说什幺,因为他们看来很好。

 六个人去食街吃四川菜,这是文珠建议的,在辣得他们一塌糊涂之余,她又提议去喝酒。

 结果大伙儿一起到她家别墅,就是很久以前他们曾在海边烧烤的那儿。

 “这儿除了工人只有我们,你们可以随便做什幺,说什幺!”文珠说。

 “随便说什幺可以,随便做什幺…这话有语病!”斯年笑。“你想做什幺?文珠。”

 文珠呆怔一下,脸红了。

 “你心!”她骂。“慧心,管管吧!”

 慧心淡淡的笑,也不作声。

 “还没有做别人太太,就先学会管人?”费烈打趣。

 “好,你们俩居然联合欺负我!”文珠大叫。

 “怎敢?你可知道家瑞是空手道好手?”斯年说。

 “真的?家瑞是空手道好手?”文珠意外地问。

 “学过一阵!”家瑞始终淡淡的。并不热烈。

 “教我,教我,”文珠嚷。自从来到别墅,她就特别吵,也不知道为什幺。“我想学空手道!”

 “你们俩可以慢慢商量!”斯年眨眨眼。“是不?”

 家瑞的笑容变得有点尴尬,于是不出声。

 “喂,不可以欺负我的旧波士!”慧心开口了,她拿着一杯酒悠闲地坐着。

 “欺负,这难道不是实情?”斯年说。

 “怎幺针对家瑞呢?”慧心笑。

 “还是蕙心好!”文珠移坐慧心旁边。

 她看见慧心手指上的钻石戒指,非常的光彩夺目,这就是斯年送的?

 “哇!好漂亮的戒指,定情之物?”文珠抓起慧心的手,十分夸张地说。

 “不要怪叫,你也会有。”

 斯年马上把蕙心的手从文珠那儿抢回来。

 “小气,看一看都紧张,又没人要抢!”文珠说。这一说,才意识到说错了,有点讪讪。

 她怎能说“人要抢”呢?

 慧心默不作声的微笑,她总能在适当的时候用微笑来表示一切,应付一切。

 “房子这幺大,一直空着,只有工人?”艾伦在一边突然问。她是女孩,或者,她了解文珠的窘迫。

 “文珠家空着的又岂止这一幢房子?”费烈说:“外面花园恨好,下面还有海滩,要不要去看一看?”

 “可以去吗?”艾伦斯文地问。

 “我说过,可以随便做什幺!”文珠笑。“费烈,让他带你去!”

 艾伦看费烈,他点点头,伴着她走出客厅。

 “我们要不要去走走,刚才吃得太!”斯年说。

 蕙心看一眼坐着不动的文珠,‮头摇‬。

 “还是坐一坐,我想喝杯酒!”她说。

 斯年马上到一边酒吧拿酒,非常殷勤!

 “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文珠对家瑞说。

 不知道为什幺,她觉得无法接受慧心不散步陪她的好意,慧心不是艾伦。

 “好!”家瑞很顺着她。

 “那幺你们坐一坐咯,”文珠笑。“只剩下你们俩,可以讲点悄悄话厂’

 斯年拿酒回来,慧心正在把玩着手中戒指,眼中有一抹深思之

 “他们呢?”他把酒递给她。

 “家瑞第一次来,文珠带他参观一下!”慧心说。

 “他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斯年开玩笑。

 “世界上的事,谁也没有一定把握,你以为对不?”慧心不以为然的‮头摇‬。

 “为什幺说得这幺没有信心?”斯年坐在她旁边。

 她不语,只望着那钻戒。

 好半天,她才抬起头。

 “斯年,是不是…该还给你了?”她直视他。

 斯年皱起眉头,脸色也变了。

 “为什幺要这样?蕙心。”他沉声问。

 “不是说好的吗?我没去‮国美‬之前?”她轻声问。

 “我以为…你只是这幺说说,”他不开心的‮头摇‬。“而且过了这幺多时间的相处,你会接受下来!”

 “总是…不大好!”她有她的想法。“不知道文珠他们会怎幺想?”

 “谁理会别人怎幺想?”斯年说:“我们又不为他们活,而且…我们的感情!”

 “感情不需要形式!”她固执的。

 “已经戴了这幺久,还给我…我很难堪!”他神色不好。

 “这原是伯母的东西!”她说。

 “我送给你,当然已经属于你!”他说。

 “斯年…”

 “除非你要离开我,像传言中一样!”他脸上再无一丝笑容。“传言?什幺传言?”她很意外。

 “你公司里的人说,你要去‮国美‬工作和念书,”他叹一口气。“蕙心,我们还不能稳定?”

 “你觉得不稳定?”她反问。

 “也许我紧张,我实在担心!”他‮头摇‬。

 “斯年,你怎幺变成这样呢?”她也叹息。“你该知道,我不是那种用婚姻绑得住的人!”

 “婚姻不行,感情呢?能否绑住你?”他盯着她。

 “我想…暂时不行!”她还是那句话。

 “暂时不行!”

 他用拳头用力一击,小几上的玻璃酒杯应声落地,破裂成碎片。“慧心,你…到底要我怎样?又要‮磨折‬我到几时?”

 “斯年…”蕙心也变了脸色。

 看见那些玻璃碎片,她心里很不舒服,破碎…总是不好预兆。

 “无论我怎幺努力都没有用,是吗?”他红了脸,有些激动。“你的心怎幺如此硬?”

 慧心一口气,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我这人原本如此,我有我的原则!”她没有笑容。

 “原则!”他冷哼一声。“慧心,你不以为这幺做太…过分?”

 “我无意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我做人的原则,这不是我的个性!”她不妥协的。

 “你…”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说。

 “不要这样,这是人家的家里!”她冷冷地。

 他盯着她,牢牢的盯着她。

 “好!我们看看谁可以强硬到底!”他用力摔开她的手。“慧心,你这幺对我…你会后悔!”

 “我并没有做什幺,有什幺可后悔的?”她说。

 “你也许会失去一份真挚的感情,”他严肃地望着她。“你该知道,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这幺认真过!”

 “我也没拿自己真的感情开玩笑!”她扬一扬头。

 表面上虽强硬,心中却在想,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是不是做错了?

 “既然不是开玩笑,为什幺总…‮磨折‬我?”他说。他显得痛苦。

 他们之间的感情已令这出色的男孩子痛苦了?

 “你认为我是?”她冷淡的笑。

 “难道不是?”他怪吼起来。

 她望着他,好半天。

 “我也许该去学学怎幺讨好别人,但我伯学不来,我天生是这样的!”她说。

 “你要骄傲到凡时呢?”他叹一口气。“如果看见我死掉你会开心的话,我去死好了!”

 她皱眉,她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我想回家了!”她站起来。

 “蕙心…”他反应迅速的也站起来。

 “今夜的气氛很不适合我们,我不想争执!”她说。一边快步走出去。

 斯年站在那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有骄傲,也有自尊心,他…始终没有追出去!

 他始终没有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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