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啊!头好痛,昭仪
着疼痛的太阳
,缓缓地自
上坐起。她看了看窗外,现在时候一定不早了,满屋子的阳光就是最好的证明。
“嫂子,你醒拉!”刻意等在花厅的丽霜看到昭仪坐起身,马上带了两名丫环进来。
“你是…”她想起来了,她就是那天故意诓她,把杜卫天画成丑八怪,还故意把画像“卖”给她的杜家“女佣。”
“我是王爷的堂妹,叫丽霜,王爷要我来伺候你。”说着,已经倒好了一杯茶递给昭仪。“小心些,别烫着了,为了等你醒来,这茶是温了又温,就怕它变凉了,这醒酒茶的功能就打了折扣。”她小心翼翼地捧好杯子,慢慢地待昭仪从她手中接过。
昭仪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接过了茶杯,然后慢慢地喝一小口茶,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不相信杜卫天会派她的堂妹来服待她,王爷府里的人多得是,
儿不需要她这位千金姐小来做这种工作,依她看,八成是受好奇心的驱使,藉这个机会来瞧瞧她的吧!
“欸!你怎么不说话呀!哑巴了?”怎么刚入门的嫂子不太爱搭理人,她原本还高兴今后将多了一个伴儿呢!
她用狐疑的眼光盯着昭仪直瞧,许久,才终于盼到了声音。
“王爷呢?”
“王爷呀!他一大早就…唉呀!你怎么啦!”丽霜冲了过去,翻开了她的衣领,
出好几块青紫犹新的痕迹。
“啧啧啧,”她非常不忍心地摇着头“待会儿堂哥回来后,我帮你数落他几句,瞧他把你弄得脖子上都是伤。”
旁边的那两名丫环听了,马上
出非常暧昧的笑容,令昭仪尴尬万分。她不好意思地把
被拉高,想要遮住脖子上的淤青。
“唉呀!这又是什么!”丽霜惊恐地瞪大眼,
上是里片怵目惊心的鲜红。“嫂…子,你…没事吧!”她怀疑地看着,一个人
那么多血,怎么还不会死?
昭仪恨不得马上找个地
将她们三个人埋进去。
她听到吃吃的笑声,狼狈地抬起头来“统统给我闭嘴,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们哪敢笑你。”丽霜虽然这么说着,却仍难掩笑意,她扶起昭仪,要另两名丫环帮她梳洗更衣,自己则动手拆换带血的
单。“我们是在笑你的命好,王爷多么疼你,一大早出府前,还特地吩咐我们不可以吵醒你。”
那个家伙疼我?才怪!
“他人呢?”她这才想起她昨晚要跟他算帐的事。
丽霜耸耸肩“没说。”
一大早就冷落新婚
子,她与他的旧帐又添了一笔。
不过,至少他还会体贴地吩咐她们,要让她多睡一会儿,这倒令她有点讶异,这不像是现实生活里的他,那个霸道又不好亲近的大男人。她原以为今天一早起来,两个人会有一番“厮杀”没想到却被他刻意地痹篇,她不
想起他昨夜的柔情…
“公主!”丽霜唤醒了沉思中的昭仪“你闷不闷啊?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可以带你到花园走走,咱们王爷府里的奇花异草也算是应有尽有,虽比不上你“家”但保证一定可以让你看得尽兴。”
“小晶呢?”
“只有她才晓得你的口味,所以王爷派她去膳房里帮忙。”
“我不想去看花园。”昭仪拒绝,一张丽脸早因杜卫天一大早就将她丢下,自个儿出门去而心情郁悒。
丽霜早已注意到昭仪突然变得阴沉的脸色,猜想一定跟堂哥一大早就出王府有关,不过,排忧解闷一向是她丽霜的拿手绝活,她才不管此刻她的堂嫂脸上是什么表情,反正她有信心能治好它,于是她不受影响地继续说下去。
“这一间是王爷的寝室,隔壁是书房,楼下有一间练功房,练功房前的那一大片广场是
练场。”她开始一一介绍,边说边留意昭仪的表情,脑中盘旋着,待会儿要如何让嫂子开心?然后,她发现她根本没有在听。
终于,她说完了,而昭仪的表情早已经不耐烦透了。
“衣服。”昭仪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她指了指离她较近的那名丫环。
她的衣服怎么啦?
那丫环忙着打量自己的身上。“什么衣服?”
“我要,把它
下来给我。”如果有人一大早就可以出王府,置新婚
子于不顾,那么她也可以做。
那丫环明显地吃了一惊,赶紧抓紧衣襟,直觉地认定昭仪公主要她的衣服,会让她没有什么好下场。
“公主要奴婢身上的衣服做什么?”
外头传闻昭仪公主如何又如何?这丫环真的见识到了。
丽霜轻笑出声,打从昭仪指着丫环身上的衣服,说句“我要”开始,她就知道她的堂嫂要干什么了?
眼里闪着奋兴的光芒,她也想掺一脚。“我也要。”她奋兴无比地朝昭仪比着自己。
如果有什么冒险患难的
采事迹让她错过的话,她会不想活了,但这动作看在那丫环的眼里,几乎快令她晕倒。怎么她的衣服这么多人要?
“快把衣服
下来给我。”再不出去透透气,她会被闷死在这里。
“对,快
。”丽霜在一旁奋兴地嚷嚷着,然后说做就做,朝另一名丫环伸出她的魔掌。
“啊…”尖叫声不约而同地自那两名丫环的嘴里发出,压抑得想大声尖叫却又不太敢。
“姐小!”
“公主!”
“不可以…”两名丫环惊骇得惊叫声连连,不知如何是好。
“谁说不可以的?”衣服不是给剥下来了。
两名丫环只穿着亵衣,泪眼汪汪地挨靠在一起,看着主人一一穿上她们的衣服。
“喏,这套送给你。”昭仪把刚被穿上的衣服,
下来送给那名丫环。
她指了指
上。“穿好后,代我在这里躺着。”
“不,我不能!”
昭仪那双凤眼非常“用力地”瞪着她,把那名丫环瞪得乖乖地穿好衣服后,自动地躺在
上。
“这套也送给你。”丽霜也穿好了,忙着在镜中打量自己的身影。
两人在镜中对视而笑。才第一天,她就觉得非常欣赏她的堂嫂。
“我们走。”昭仪拉开房门,决定大摇大摆地从前厅出王府,任谁也别想拦她。
“公主!”
“姐小!”
后面传来如蚊蚋呜咽啜泣的声音,尤其是躺在
上的那位,急得都快得失心疯了,要是王爷回来,发现躺在
上的不是公主,而是她,那…那她…要怎么跟王爷解释?王爷不气昏了才怪!
包别说待会儿小晶姑娘送饭进来时,会怎么个责怪法?
于是昭仪又折了回来,站定在
前,朝那名丫环
出一个十分
人的笑容。
“待会儿,记得帮我把饭吃完,帮我把觉睡好,王爷问起,你就告诉他,本公主出外找乐子了,要玩,大家一起去玩。”
丽霜听了昭仪的话,暗暗地吐了舌头,这番话真转达给堂哥知道,回来就有一场好戏上演了。
躺在
上的丫环,用求救的眼光看向丽霜,她却哼着曲儿,故意转过身去,当什么都没看见。
“走。”昭仪步出房门,丽霜随后把房门拉上。
“嘘!走这边。”一出房门,丽霜的眼角就瞄到有两位家仆正朝这里走来,她带着昭仪闪到另一边去,轻巧地避过。
昭仪打量着她,原来对方也是玩“躲猫猫”的高手。
“跟我走。”丽霜
低声音,换她当主人,带着昭仪左弯又右绕、右拐又左转的,把昭仪这个天生大路痴转得头晕脑
。
王爷府还真不是普通的大,跟她的“家”比起来,虽然小了许多,但对一个路痴而言,还是大到足够让她迷路。
丽霜带着她绕了又绕,转了又转,终于摸到王爷府内最僻静的一个角落,她指了指墙边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说:“就是这里。”
“这里!”昭仪以为丽霜要教她爬墙出王府,不由得抬头衡量了一下高度。如果丽霜弯
让她借力踩上去的话,恐怕还有点困难,这还不打紧,问题是丽霜待会儿自个怎么上来?
丽霜拍了拍她,指着刚被她清理出来的小
。“爬墙太累了,用钻的比较快。”
昭仪讶异地看着刚被清理出来的
口,表情转为
赏。
看来,以后在王爷府,她不会太无聊了。
“来呀!”丽霜拉着昭仪的手,要她弯
探向
口。“我都钻得进去,你当然更没问题喽。”昭仪比她瘦一些。
昭仪打量着,这
不大,钻进去,用爬的,一次一个还没什么问题,而且这
还满干净的,没有霉味。
“放心,里面干干净净的,全都是被我钻来钻去给磨干净的。”
“你也经常…?”她讶异地转身看丽霜,对她这个小泵又多佩服几分。
“你以为只有你才会女扮男装啊?”她一副十分了解的口吻。“家里有一个“男人婆”爱管东管西,你嫌他啰唆又非常碍眼的时候,即使是用爬的,你也非爬出去透透气不可。”
她的话,惹来昭仪愉快的一阵笑,想必这“男人婆”指的是杜卫天了。
“原来那天,你早就知道我是女扮男装的了。”
“不只知道,还知道你是当今的大唐公主。”
“所以,你故意整我?”
“看看你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
“听说有人三番两次拒婚不成,还差点摔成
饼。”
“好呀!你笑我!”昭仪作势要打她。
丽霜被她追了一圈之后,一个弯身,马上钻进那个小
,昭仪毫不犹豫地也弯身钻了进去。
“就这样钻出来,不怕会吓着了路人吗?”昭仪的头还挂在墙上,她奇怪地问。她以为,只要爬出了这个
口,
外就是王爷府外的长
巷了。
丽霜觉得好笑地看着她。像她这样,一颗头颅挂在墙上,不但会晃来晃去,还会开口说话,真被路人撞见了,吓死十条命也不够。
“不会。”她帮昭仪的忙,用力地将她拖出来。“这里是老管家及仆人们住的地方,打这儿比较方便,至少不用从他们的眼前晃过,现在大伙儿正忙着呢,瞧这身衣服,他们还以为我们是缺米少盐的丫环,要从后门出去买呢!”她帮昭仪拍拍灰尘,然后又钻回去,将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又如法炮制地堆上。
“堂堂的王爷府,没有王爷的准许,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怎么可能留个大
,搁在那儿等人钻?”
也对!昭仪点头。
“我先带你到热闹的地方去逛一逛,中秋刚过,街上的摊贩还聚着呢,不逛多可惜。”
于是,两个女人悄悄地出了王爷府,把可怜的杜忠、小晶、
哭无泪的丫环,还有府里的仆人们,给急得团团转。
出了王爷府,马上让昭仪眼界大开,忙得没时间再想其他的事。
大街外头一些奇特的杂耍表演,让她跟大伙儿一样,看得津津有味,看到
釆处,她也跟大伙儿一样,忘情地鼓掌叫好,顺便丢上几个铜板,把早上的不愉快,全抛得一干二净。
然后,接连她们又逛了几处,丽霜将她带得团团转,真不愧是个“玩乐通”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统统知道,长安城好像是她家的厨房。
“这间有什么好?”昭仪蹙着柳眉,疑惑地问丽霜,这间店看起来又旧又脏,没啥看头,外头又蹲踞着一大堆人,人人手上捧着一盘臭豆腐,吃相之难看的,直盯着她俩瞧。
“这间店才好,里头的臭豆腐之香,堪称长安城之最,包你方圆百里之内,找不到第二家。”
“可是…”她从来没有蹲在屋檐下吃过东西。
“吃了之后,包你赞不绝口。”
不起丽霜再三怂恿,昭仪决定放心地试试看,不过,她对于必须用蹲的才能吃到臭豆腐,有点不太能苟同。
“蹲…蹲着吃吗?”她想不到丽霜比她更大胆,更不拘小节。
平常跟小晶出门,小晶像个管家婆一样,阻止东、阻止西,出门歇脚的地方,不是客栈,就是茶馆,像这样蹲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店前,吃着不起眼的臭豆腐,还是生平头一遭。
“当然。”丽霜毫不犹豫地从老板手中接过两个盘子,热腾腾的臭豆腐还在滋滋作响,黄澄澄的豆腐皮上,还冒着香
的白烟,薰得人食指大动。
丽霜在两个盘上加了好多辣椒酱,然后朝昭仪扮了个鬼脸。“加辣才过瘾。”
饼瘾是过瘾,坐着吃不是更好?
老板见这两位娇俏姑娘找不着位子坐,非常大方地把炉灶边的瓶瓶罐罐挪开,腾出一个空间来。
“两位姑娘,委屈点,大爷们蹲着吃,姑娘们站着吃,味道才好。”
“好呀!”丽霜大方地把盘子放在灶边,拿起了筷子率先吃将起来。
一口接一口,丽霜的表情十分
足。“哈…你也吃…”满嘴的臭豆腐,她含糊不清地说。
昭仪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丽霜,然后也用筷子在她的盘子里夹了块。几口下来,她吃得津津有味,大呼过瘾,两个人被盘里的辣椒呛得频频掉泪。
“为什么要叫臭豆腐呢?这东西那么香,应该改名才对。”臭豆腐这么好吃,小晶为什么从不带她来吃呢?她心里头觉得好奇怪。
“你认为要改成什么名字?”丽霜只是随口问问,却没料到昭仪会认真回答。
“叫“香油辣豆腐块”不就得了?一块一块的,又香又辣,这名称才名副其实。”
后来她又提了几个所谓“名副其实”的名字,让丽霜差点没被嘴里的臭豆腐给噎死。
两个人被辣得快
火,一出了臭豆腐店,便赶紧往最近的茶楼奔去。
“你说的是真的?”
茶楼里,一名高大的男子森冷地开口,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位与他一样有着高大
壮身躯的男子,不过,这名男子显然不太喜欢被人看出他的长相,所以刻意地
低斗笠,遮住他大半张脸,并且将一副好体格藏在黑色的披风下。
“再确定不过了。”他将戴斗笠的头轻点了点,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
二楼的雅座里,目前只有他们俩,还没有其他的客人到来,不过,他们还是刻意
低了音量。
听见他的话,之前那名男子手里的茶杯,马上碎成了屑末。
“人呢?”他再度开口,声音又冷又硬。
“惨不忍睹。”
“又死了。”他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比死还惨。他被割了舌头、废了武功,十指全被砍断,腿也不能走,只能用爬的,比死还苦。”
“报应!”对方冷哼一声“他现在人在哪里?”
“藏在“月轩观”里,那座“月轩观”荒废多年,又处在荒郊野外,只要他不随意外出,想被人发现还不太容易,所以暂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跟好他,别让他有个三长两短,否则这条好不容易才捞到的鱼,可能又毙了。”
“我知道,不用你吩咐,我会非常小心地看好他的,事实上,二师兄已经派人暗中秘密保护他了,月轩观外全是高手围绕,大师兄你大可放心。”
昭安也知道了?杜卫天有点讶异。这样也好,他正值新婚,而且,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他需要这条鱼当饵,将猎物
出来。
“虽然如此,你还是大意不得,小心些,这可能是仅剩的线索了。”这线索如果断了,恐怕他的杀父之仇一辈子也报不了了。
“我会的。”
杜卫天拿起另一只茶杯将它斟满了正要喝时,从外头奔进门口的熟悉身影,令他又匆忙地将杯子放下,视线被那两名女子吸引住不放。
戴斗笠的那名男子也好奇地往楼下直瞧,然后他知道为什么了。
两名清丽女子在吩咐了店小二一些事情之后,迳自往楼上的方向跑上来。
显然的,她们两人没注意到他们,戴斗笠男人宽大的背影,成功地挡住了杜卫天的身影,也因此,让杜卫天和程云可以听到她们两人的“心声。”
“昭仪,今天玩得开心吧?”昭仪不准丽霜称呼她为嫂子,更不准丽霜尊称她为公主,坚持要丽霜直接叫她的名字。
一天闲逛下来,拉近了她俩彼此的距离,丽霜叫她的名字也愈叫愈顺口。
“开心,以后天天出来逛一圈。”昭仪边吃冰糖葫芦边答,整张小嘴吃得红通通的,比小孩子更像小孩子。
“太好了,以后有你陪伴,咱们就不会太无聊了。”应该说,以后只要有昭仪这张护身符在身上,丽霜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只要拉着昭仪一块儿去就行了。
想得美!你这丫头,竟然怂恿你堂嫂天天外出,看我不把你送回杭州城去?杜卫天勉强
下怒气,忍耐地继续听下去。
他一脸专注的神情,令程云看得直发呆。刚刚他不是才说他骄蛮的新婚
子没什么好谈的吗?怎么现在…瞧瞧他!眼睛不时往她的小
子那边飘,以往的沉着、冷静、自制力,全跑到哪儿去了?
满嘴的零食开不了口,昭仪只能拚命地点头,表示赞成。各式各样的糕点,外加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令她爱不释口地一口接一口。
突然,昭仪回转过身,鼓着腮帮子,打量着身后,看看没什么后,她又转回身来。
“怎么了?”
“我老是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直盯着我瞧。”真是奇怪!
听见昭仪的话,杜卫天把头
得更低,程云则不着痕迹,又悄悄地往杜卫天的方向挪靠。
丽霜抬头看了看“是你神经过敏,你背后哪来的眼睛?你想吓人哪!”
“真的,我…”昭仪又突然回头,她怎么老觉得背后有股灼热的感觉?
“真有你的,师兄,”程云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嗓音说“过门才一天,便心有灵犀一点通,真令人羡慕。”
“闭嘴!”杜卫逃讵给他一个大白眼。
程云耸耸肩。
店小二送来了茶水,昭仪和丽霜两人马上咕噜咕噜地灌,喝完了,一副十分
足的神情,好像已经大旱三年,没喝过半滴水一样。
“老天,这茶好烫!”昭仪不住地用手捂着茶杯,希望它快点凉。店小二送来的那一壶,一下子就被喝光了,再沏上来的这一壶竟是烫的。
“你爱不爱我堂哥?”丽霜突然抓住昭仪正在煽凉的手,一脸认真地问她。
“嘎?”突然而来的问题,令昭仪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没料到丽霜会问她这种问题,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杜卫天竖着耳朵直听,昭仪却迟迟不出声音。
“爱不爱嘛?”丽霜想知道。
昭仪尴尬得不知怎么回答,她怎么知道她爱不爱?要她爱他,至少得他先爱她才行,要不然她怎么丢得起这个脸?毕竟,人家跟她一样是奉命成婚的,哪有什么爱不爱可言。不过,说真的,她是有一点点…喜欢他啦!
可是,她说不出口,情急之下,只好随便搪
。
“哪来的爱不爱?奉旨结婚,”昭仪装得一脸无辜,刻意地耸耸肩。“就这么回事。”
“我不信!”丽霜怪叫,凭直觉,她相信他们是最合得来的一对。
“别忘了,我是被
嫁过来报恩的。”昭仪无奈地解释,事实也是如此。
丽霜答不出话来,只能愣愣地看着昭仪。
杜卫天的脸马上变得又
又沉,整张脸像结了冰,满脸的冰霜云雨,把程云冻得自动又往另一个方向移靠过去。
“我不相信。”丽霜头摇,打心底里不肯相信。
昭仪又耸耸肩。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
昭仪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真到令丽霜悲伤得终于有点相信她说的话。
“怪不得,今天中午一逃出王府,你就马上深
了好几口气,好像只有外头的空气才干净、新鲜似的,王爷府里的全是晦气。”
杜卫天听了,只差没把口里的茶,气得像血一样地
出来。什么叫做用“逃”的?什么叫做“晦”气?他有这么坏吗?竟用这种形容词,回去非扁她一顿不可。这王爷府,真有这么差吗?
杜卫天憋了一肚子的气。
程云的
腔隐隐在震动,看着杜卫天的眼光像抓到了笑柄一样,回去非跟二师兄加油添醋一番不可。
“你不知道,我逃出王府的那一刻,心里有多轻松,真希望永远都不要回去了。”昭仪实话实说。
“那么糟啊!”丽霜吃惊地问。“我才刚喜欢你这个堂嫂而已,你可别真的永远不回去啊!不喜欢他,可以整他呀!”无论如何,她永远站在昭仪这一边,谁教她们同是女人。
杜卫天差点
出鲜血!
昭仪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我会让他今后永无宁
,毫无幸福可言。”
“我赞成,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你。”
“一言为定。”两个人互相击掌约定。
程云用着非常悲哀、同情的目光,默默地瞅着他的大师兄,为他的不幸表示哀悼。
被了!他听够了!杜卫天咬着牙,自位子上站起来,把程云往旁边一推,迳自跨步走向她们的跟前。
斑大的身躯笼罩她们的天空,两个人同时抬起头来。
“堂哥!”
“杜卫天!”
丽霜后悔得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知道,刚才那一番话,全被堂哥听得一清二楚。她完了!
杜卫天眼睛冰寒的刀芒,直勾勾地
向昭仪。到现在她还连名带姓地称呼他!
“叫相公。”他咬牙切齿地说,怒气正在爆发边缘。
昭仪才不怕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这号人物。”她连眼皮也没眨一下,拿起桌上的糕点,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当作没这号人物存在。
杜卫天一把拉起了她,他眼光危险地盯着她。“你可以不爱我,但你永远无法否认我是你丈夫的事实。”
想也没想的,昭仪给他一记耳光。清脆的耳光在杜卫天的脸上响起,接着五指痕,一起浮上杜卫天的脸。
程云的下巴当场掉下来,眼睛瞪得老大,他…左左右右地看着两张对峙的脸,然后咕哝一声,咽下自己的口水,决定算…算了,两个人他都惹不起,还是做壁上观好了,否则待会儿死得最难看的一定是他。
丽霜则震惊得发不出声音来,樱桃般的小嘴,怎么样都闭不拢。
杜卫天一咬牙,,然后举起手──
“啊──”丽霜忍不地尖叫,双手捂着脸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好几步,好像会被打的是她。
程云猛然地倒
一口冷气。
顽强的手放下,攫住昭仪的下巴。“看着我。”他咬着牙低吼,说什么,他都下不了手。“告诉我,我是你的什么人?”
他再次用力,硬扳回昭仪扭开的脸。
昭仪蹙着娥眉,她感觉他的手正在劲使。
不回答,很好。杜卫天略挑高了一下眉峰,是该有人教教她如何当个
子的时候了。
他要她永远都记得他是她的什么人。于是他低下头,烙上他的
。
他要吻得她永远忘不了他是谁。
绵长的深吻,在始料未及的昭仪的红
上展开,杜卫天用力地、加深他的吻。
反应过来的昭仪“唔…唔…”她奋力地摆着头,她知道他在羞辱她,他想要给她痛击,但…可恶!他竟锁紧双臂!
她一用力,他就更用力,两只手被他锁得死死的,只能任由他与她
舌相濡。
她怒瞪着他。
他挑衅地与她的眸光相较劲。
他竟…竟…不顾一切地,在青天白
、大庭广众之下吻她,他该死!她愤恨地想挣脱他。
他决心驯服她,管她是什么公主?当他的
子,就得像他的
子。
昭仪觉得羞辱难当,硬生生地想把泪水
回。
杜卫天改亲她的
,气息不断送进她的小嘴里,不容她拒绝。“告诉我,我是你的什么人?”全然不顾丽霜和程云惊诧的眼光。
“说。”他抵着她的额头,坚持要她说。
她不说,她就是偏不说!
懊死的女人!看着她红肿的双眼,他竟不忍心她掉泪。
他决定投降。“记住,我永远是你的丈夫。”然后审视她的眼睛,不允许她的眼眸里有一丝丝的反驳。“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我不准你再私自出王府。”然后,他将冷冷的目光丢向丽霜。
丽霜几乎咽岔了气!她…她从来没有看过堂哥这么生气过!
终于,昭仪空出了她的手。“我恨你!”然后凝聚全身的力气,再度扬起手。
昭仪的手在半空中被硬生生地攫住,杜卫逃陬上的青筋浮起,脸上一阵青白
错。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直觉想打这个女人。
昭仪想挣脱他的手,但是,怎么使力都挣不开来。
杜卫天咬牙,狠狠地命令自己硬把怒气收回,但倔强的昭仪存心
他出手。
“好,你狠!”杜卫天好不容易地从齿
中迸出这句话来,然后像扛布袋一样地扛起昭仪,马上下楼梯,直往门前的马车走去,全然不顾众人的眼光。
一群人被吓得惊呆住了。
“那…不是镇宁王爷吗?”
但把他们吓得更呆愣的,是他肩上的公主!
镇宁王爷不想活了吗?
“老天!”程云用力地拍着额头,仍无法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频频喊着:“老天…”
至于丽霜,是一张
哭无泪的脸。
如果堂哥连公主都敢修理的话,那她这个堂妹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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