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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敢发誓,她是全世界最忙碌的人之一。

 自从三年前母亲倒下之后,她就一直维持在这种冲锋陷阵的生活步调中。没办法,谁教

 她是家里唯一能挣钱的人呢。

 其实这种说法也不怎么正确,至少她目前正就读于高二的小妹就自愿休学工作以分担家

 计,但硬是被她恶狠狠的瞪回去。她再怎么辛苦、再怎么累,也一定会撑到妹妹念完大学为

 止。开玩笑,她小妹可是全校第一名的优等生地,拾家的希望都在她身上,她怎么可以休学?

 她,拾浣芷,芳龄二十三,正是花样年华。按理说,此刻她应是跟着同事逛街或是上餐

 陛才对,可惜拾大‮姐小‬的运气不佳,她正骑着那辆中古摩托车,以不要命的速度穿梭于台北

 市区,企图赶上八点打卡的小夜班。

 还好今儿个老天还真帮忙,不但沿路的交通号志奇迹似的一律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就连

 碍眼的交通‮察警‬也放假吃晚餐去了。拾浣芷看看腕上的手表…一百九十九元的卡通表…上

 头的指针正停留在七点四十分的地方。

 “咻…”她吹了一声口哨。没想到今天还有点时间先填肚子。吃什么才好呢?嗯,就

 盐酥好了,她已经近一个月没吃过如此昂贵的食物了。

 拾家原本并不穷,她和小妹浣翎生长在一个小康之家,父亲是保险公司的经理,母亲则

 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她和浣翎原本有个正常、快乐又和谐的家庭,可是三年前的一场车祸政

 变了这一切。

 当这个噩耗传来的时候,她正在课堂中听课。她还记得当时她的心彷佛被狠狠地自

 中离。当她赶到医院,却在手术房外见到几乎晕厥的母亲对着她‮头摇‬。父亲去了,而她甚

 至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最糟的还不止如此,几乎在同一时间,母亲也跟着倒下了。面对着

 突来的家变,从未吃过苦的她不得不在一瞬间摇身一变,变成家中唯一能处理大事的“一家

 之主。”

 幸好父亲生前有投保,保险金扣除掉丧葬费用之后剩下来的钱,刚好用来支付母亲的医

 葯费。令她倍感不解的是,身为保险公司经理的父亲却未帮母亲买保险,这一点对她后的

 生活造成了难以言喻的冲击。毕竟谁也想不到母亲会罹患脑瘤,而这个听起来就很吓人的医

 学名词,让拾家所剩无几的保险金,悉数投注在手术费及后的医疗费用上。

 面对着躺在病上的母亲和年仅十七岁的小妹,浣芷做了一个壮士断腕的决定,休学工

 作以养家活口。白天,她在一家通讯公司担任外勤助理,晚上则到一家外籍人士常去的Pub

 打工至凌晨两点。三年下来,她都快吃不消了,但一想起品学兼优的小妹及等着钱延续生命

 的母亲,所有的?鄹兴布湎А?br>
 她是拾家的长女,必须负起一切责任。她表面上虽不愿承认,但生活的重担的确快将她

 的肩膀垮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盐酥摊子,地快步走向前。

 同样快被责任垮肩膀的秦仲文,在半个钟头前决定结束工作,好好找个地方轻松一

 下。在连续迫脑细胞半个月后,他决定该是让自己放松的时候。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台北市的夜是如此闪烁人,可惜他的心情一点也人不

 起来…原因就出在他最新一任的‮妇情‬上。

 秦仲文勾起一个阴郁的笑容。相处太久了,女人就会变得贪婪。当初他怎么会觉得采薇

 人?瞧她现在一副以秦家大媳妇自居的同样,那样子说有多笨就有多笨。唉,女人一旦变

 傻,就如同一个碎裂的花瓶,一点都不可爱。

 懊换了。再相处下去,他没有把握自己会不曾动手撕碎她那张愚笨的脸。

 这次维持了多久?三个月?采薇算是一只聪明的小狐狸,可惜火候还不够,不懂得隐藏

 妒意。真是个傻女人啊,他秦仲文何时只摘一朵花过?对他而言,每个女人都是美丽的花

 朵,种类不同,却各显芬芳。

 但他却不是一个三的采花贼。他从不采花,而是买花。他没兴趣,也没闲工夫去追求

 女人,光凭他的家世及人品,就有满山的女人任他挑选。

 为了不造成后甩人的麻烦,他选择易用钱买女人,以避免她们死着他,要他负责。

 他了解他的名声并不光彩,但那又如何呢?织敏前阵子才嫁的小子也一样是个声名狼籍

 的花花公子,最后还不是照样栽在秦大‮姐小‬的手中。所以,秦家人向来只有打胜仗的份,从

 不懂得败战是什么滋味。

 想起唯一的小妹,秦仲文的眉头不觉蹙起。那小妮子什么人不好嫁,偏选上国内排名第

 二名的花花公子。幸好屈之介的人品及财势在‮湾台‬也算是名列前茅,否则别说是老爸,第一

 蚌出拳反对的人就是他。

 说起国内头号花花公子…刘宇刚,秦仲文不笑了。这家伙抢人女友的功夫跟他

 他人产业的速度一样出名。为了这项特殊“技艺”他不知道跟多少人结下梁子。虽然如

 此,却没人敢惹他,只因他恰好是国内最大的企业宇刚集团的头子,跟他作对等于签下自己

 的死亡证明书,哪一天要被暗杀都不知道。

 没有人想死得不明不白的,秦仲文也一样。他倒不是怕刘宇刚…他都唤他霍克…而是

 没这个必要。霍克跟他的默契好得很,他们绝不曾看上同一个女人。

 女人对他们而言只是游戏,犯不着为一个没有意义的游戏而劳民伤财,坏了彼此的和

 气,这是他们的共识。

 又下雨了。秦仲文不耐烦的看着车窗外。到底台北市民有什么对不起老天爷的地方,怎

 么老是恩赐雨水个没完没了?

 坐在一旁的方稍骗,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烦躁的上司。他向来是个好秘书,只要是秦

 仲文下的指令,他绝对会像电脑般,正确而无误的执行。

 当然,这些指令也包含了帮他处理掉一些小麻烦,譬如说女人。由他的上司最近对江采

 薇‮姐小‬的不耐态度推测,他有把握,最迟明天他就会接到指示…解除她的‮妇情‬身分。而这

 是自他担任秦仲文的秘书以来,第八次帮他收拾善后。

 江‮姐小‬的运气还不错,维持了三个月,这是他所处理过为时最长的关系。不知道继任者

 能不能破这个纪录?

 秦仲文向来不是个能按捺得住寂寞的人,最迟一个礼拜内,他就会找到新的志愿者。这

 是方稍骗的另一个把握。

 “停车。”

 秦仲文突然发出这道命令,司机一接到指示,马上打起灯号向路旁停去。

 “秦总?”方稍骗不发出质疑。

 “我想吃那玩意见。”他指向一个卖盐酥的路边摊。

 方稍骗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不蹙起眉头。“秦总,那些东西不卫生。”

 “是吗?”秦仲文扬起一个有趣的笑容。“我想那些东西应该吃不死人才对,我那天才

 小妹就特别爱吃。”

 方稍骗点点头。的确,秦总唯一的妹妹是个怪胎,明明身为奏家的大‮姐小‬,集所有尊贵

 荣显于一身,但她却一点也不将它放在眼里,净与一般的小老百姓混在一起,甚至还喜欢吃

 些垃圾食物,穿牛仔和T恤。更夸张的是,她竟然还是个罗曼史作家。

 产业在‮湾台‬排名第二大的秦氏出了这么个特立独行的大‮姐小‬,也真够教秦家的大家长…

 秦孝轩感到汗颜。而这些骇人听闻的内幕也唯有熟悉秦氏一切的人例如他…才有幸得知。

 然而做眼前的状况看来,秦‮姐小‬特立独行的作风恐怕感染到秦总身上了。向来自视甚高

 的秦仲文竟然想吃不卫生的路边摊?情况严重。

 “我下车去替你买。”虽很不以为然,方稍骗仍然善尽秘书之责。

 “不用了。”秦仲文出声制止。“我自己去就行了,顺便活动活动筋骨。”他边说边打

 开车门。“你留在车上。”

 方稍骗只得依言行事。在他的观念里,命令就是命令。

 秦仲文跨着慵懒的步伐,两手进西装袋中,毫不在意飘落的绵绵细雨,信步向摊子

 走去。

 七点三十八分。他伸出左手,腕间的世界级名表正透出时间还早的讯息。很显然他今

 晚是烦到最高点,否则地也不曾突发奇想的想吃这些玩意见。

 他走到小摊子前,看着一排一排的食物,还有几样看起来很便宜的蔬菜,他不知道该选

 些什么,乾脆每样都挑一点。

 就在老板庆幸来了一个有钱的凯子时,一阵噗噗的引擎声霎时在摊子前消失,

 自那辆看起来“操劳过度”的摩托车上滑下来的是一位年轻秀丽的女子,她正以旋风般

 的速度挑了几样食物丢进小篮子中。只见她迳自将挑好的食物抢先一步给老板,开口道:“老板,先炸我的,我赶时间。”

 老板一脸为难的看着秦仲文,今晚的生意清淡,难得有这么大方,一下子买四、五百块

 钱食物的客人,这位不懂礼貌的‮姐小‬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姐小‬,这位客人先来的。”老板提醒浣芷她才是后到的人。

 烷芷有些无奈,她也知道啊,可是她实在没时间了:若不先炸她的东西,她的

 肚子又要唱一晚的空城计了。Pub捉得很严,绝不许他们这些服务生偷吃东西。

 “麻烦你啦,老板,我真的没时间等。”她再次催促,丝毫不理会身旁的高大男人。

 “可是“

 “‮姐小‬。”秦仲文终于开口了,一来是看不惯老板为难的表情,二来是这位‮姐小‬也未免

 太不懂礼貌。难道她不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不问问我是否愿意把机会让给你吗?”浣

 芷抬头寻找这有礼却又充满嘲讽的声音的主人,心脏不期然的狂跳了一下。

 这个男人长得其是好看,刚味十足。只可惜她在赶时间,没闲工夫好好欣赏他。

 “抱歉,先生。”她诚心的道歉。“我知道这样很没礼貌,但我的确在赶时间。”

 秦仲文充满兴趣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扫过一遍。这是一朵清新的雏菊,有着很大的延展

 。他出一个笑容,决定格金屋里那朵过期的玫瑰换掉,换上这朵小雏菊。

 严格说起来,她长得并不漂亮,充其量只是清秀而已。只是大鱼大吃久了,换吃点清

 粥小菜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看她外表如此寒掺,他确定她是可以卖的。依他对女人的经验,她绝对已

 超过二十岁。但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开金口询问,以免莫名其妙落了个拐未成年少

 女的罪名。

 “你多大了?”

 “啊?”这是什么问题?

 “你几岁了?”

 “二十三。”这跟让不让她先买有什么关系?

 Bingo!秦仲文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总算对得起自个儿排名第三位花花公子的盛名。

 卖盐酥的老板看着他俩莫名其妙的对话,决定先将大笔的捞到手再说,不等他们的决

 定,轨将秦仲文买的东西放进锅子里。

 “你结婚了吗?”第二条守则,绝不碰已婚妇女。

 “我没空结婚。”她忙得要死,哪有闲情想到这个。

 没空?这小妮子的事业做得这么大?他忙成道样,都还有空泡妞哩。

 “一定有很多男朋友吧?”他再次试探,纯粹只是好玩而已。对他而言,只要不是已

 婚,有几个男朋友都无所谓。

 男朋友?不知道老跑来看她是否安好的大学同学杨世武算不算?就她目前的状况,连想

 这个问题都是奢侈。这男人是人闲了吗?她这才想起他还没答应她的请求。

 懊死!浣芷看看表,东西也甭吃了,她只剩五分钟赶路。

 “老板,我不买了。”快快快,再迟到铁定又挨刮。

 “‮姐小‬,再等一下嘛!这位先生的东西炸好了。”老板手忙脚的将炸好的食物一古脑

 的装进一个特大号的纸袋中,再用塑胶袋包起来,递给秦仲文。

 “我不等了,我要迟到了。”浣芷跳上摩托车正要扬长而去,却意外的看到秦仲文将那

 一大包盐酥放在她车前的篮子里。

 “赶约会?”他微笑道。

 “赶上班!”她回他一个感激的笑容,随即呼啸而去,不给秦仲文进一步刺探的机会。

 望着绝尘而去的摩托车,秦仲文默默的记下了车牌号码。他伸手从皮夹里拿出

 一张千元大钞递给贾盐酥的老板。

 “总共四百二十元,找您“

 “不用了。”秦仲文淡淡的去了这一句令老板‮奋兴‬不已的话,随即踩着与刚才同样懒散

 的步伐,走回宾士车。

 “你都看见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铁血秘书。方稍骗最大的长处,就是绝对服从

 命令。

 “是的。”方稍骗正经的回答秦仲文的问话,同时也没忽略上司充满兴趣的眼神。

 “你去调查清楚。”不知道那朵小雏菊能维持多久?

 “调查出来之后呢?”方稍骗摆着一贯的扑克脸,不愠不火的请示下一个步骤。

 “安排一下。”

 看来江采薇‮姐小‬提早在今晚出局了。方稍骗轻点一下头,表示他已收到指令。

 “我快累毙了。”浣芷踩着?鄣慕挪剑约和度肟纳撤⒅校佣笺祭恋猛选?br>
 “大姐,你回来了。”浣翎转身看着似乎快累垮的姐姐。

 “哪,贡品。”浣芷有气无力的将剩三分之二的盐酥递给妹妹,浣翎的小脸瞬间亮了

 起来

 “盐酥!”浣翎感动得几乎跪地哭泣。连吃了一个月的泡面加鸡蛋,现在只要是任何

 有别于上述食品的东西,在她眼里都是珍馐。

 “这么多?”浣翎愣了一下,这么一大包最起码要三百多块吧。“姐,你怎么这么

 费,买一点解解馋就好,你买这么一大包,一定很贵吧。”

 “是很贵。”浣芷的回答软绵绵的,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但是价钱我不清楚,这是

 别人的布施。”

 “布施?”基督再世了吗?自她们家变之后,就不曾见过“好心人”这类的生物在她们

 家出现过。

 “是一个帅哥哦。”浣芷的眼睛不知不觉地发亮,语调中重新注入一股活力。

 “真的?”浣翎‮奋兴‬地大叫。长得帅又有同情心的男人几乎已经绝迹,没想到还能在这

 媲美都市丛林约台北市遇见。哇,姐姐的运气真好。

 “真的。找他很意外呢。”浣芷想起那张超帅的俊脸,充满刚气息的下巴中间甚至有

 蚌凹陷。

 “老姐,快点从实招来!”浣翎‮奋兴‬的抓着姐姐的手猛摇晃。

 “遵命,青天大老爷!”浣芷连忙举手投降。她这个小妹正值“寂寞的十七岁”满脑

 子不切实际的幻想。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赶着上班打卡,抢了人家的优先位置而已。”她将情形大约说了

 一遍。“也因此赚到了这一包盐酥。”

 “只有这样而已啊?”浣翎的脸霎时垮了下来,她还以为有什么浪漫的奇遇呢。“要不

 然你以为还会有什么?”浣芷取笑着满脑子罗曼蒂克的小妹。“又不是在演‘东京仙履奇

 缘’。”

 没想到她这随口的胡诌,却惹来浣翎更多的幻想。

 “不一定哦!”她刚熄灭的希望火花瞬间又重新点燃。“搞不好他就是另一个唐泽寿

 明,而…”

 “而我就是和久井映见?”她这小妹的脑子真有些“秀逗”了。“浣翎,清醒点,这是

 现实的人生,不是电视剧。更何况,人家的连结之物是一把红伞,我的是什么?一句快被啃

 扁的盐酥?”浣芷促狭的提醒妹妹,她的“连结之物”快在她的馋嘴下消失了。

 “啊,对不起。”浣翎连忙道歉,可爱的苹果脸红通通的。

 “道什么歉,那原本就是给人吃的嘛,我想“唐泽寿明先生不曾介意啦。”

 虽然那位好心人士跟这位日本男演员长得一点都不像,可是耶份阔少爷的气势倒是一模

 一样。

 “老姐,那人真的没留下任何线索或是讲什么奇怪的话?”浣翎不死心的又追问。

 这倒提醒了浣芷他的确问过一些怪问题,像是年龄、婚姻状况等等。不过这大概只是一

 般闲聊,毕竟等盐酥弄好的时间太久了。

 “没有啦,你哪来的怪想法?”她瞄了桌上摆着的小说一眼。“哦?“言情小说?”难

 敝满脑子胡思想。

 完蛋了,被发现了!大姐一向反对她看这类东西。倒不是看不起这类作品,而是希望她

 能专心在课业上头。

 “这是同学借我的,我没花钱租。”她连忙声明。

 “我知道。”烷芷回答约有些无奈。说来可悲,她竟连让妹妹租书的能力也没有。“偶

 尔看看不要紧,不要入就好。”否则满肚子的罗曼蒂克,哪容易看得清人世的冷暖。

 “遵命,大姐。”浣翎喜出望外?辖憬裢硇那樘ê芎茫裨蛟鏚她一顿了

 “这本书写得很好哦,是一位叫‘雅暄’的作家写的。”她的作品本本畅销,是她心目

 中的偶像。

 “哦。”浣芷拿起书随意翻了一下。没有作者的简介及照片。“怎么没有作者简介?”

 “老姐,你少土了好不好!”浣翎的模样好像挖掘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写罗曼史的人

 一向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有人能得知他们的‮实真‬身分。”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显其作

 品的魅力。

 “有这回事?”出名谁不受,怎么这群“地下工作者”个个像怪胎?“这本书的书名好

 奇怪。”

 “奇怪?哪会!”浣翎说着,整个人跳到沙发上,眼神闪烁,一副准备开八卦大会的样

 子。“我告诉你哦,现在正传着一个谣言,说这本书其实就是在影屈之介和秦织敏的恋

 爱过程。”

 屈之介?秦织敏?她连听都没听过。浣翎那一脸理所当然教她不得不开口间道:“他们是谁?”

 “大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浣翎的嘴惊讶到都快合不拢了。“秦织敏是“秦氏集

 团’董事长的独生女,而屈之介是‘屈氏集团’的总裁;这两大集团在国内都是赫赫有名、

 数一数二的大型企业,你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她哪有空听说?忙着养家赚钱都来不及了,那些八卦新闻根本进不了她的耳朵。

 “拜托你好吗?浣翎。”浣芷的笑容充满了无力感。“我都快累挂了,你要嘛就一吹讲

 蚌清楚,要嘛就闭上嘴让我休息。你选择哪一样?”她心里希望妹妹选的是后者,饶她一命。

 “讲个清楚!”浣翎‮奋兴‬的大喊,难得大姐肯空陪她闲聊。

 “麻烦你小声点。想吵醒妈吗?”浣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对不起嘛!”她小声回答,随即又继续播报她的八卦新闻。

 “大姐,你真的不知道屈之介和秦织敏?”浣翎的眼睛闪闪发光,浣芷则在心中大喊不

 妙。不知道这个满脑子幻想的小妮子要拖她聊到几点。无奈中,她丢给妹妹一个“废话快

 说”的眼神。

 “你等一下。”浣翎说完就朝房间冲去。浣芷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这个小妹又是哪

 筋不对了?

 不一会儿,只见浣翎百般‮奋兴‬的从房间冲出来,手中多了本过期杂志。

 “看看这个!”她边笑边翻的寻找目标“你看,在这里!”

 随着浣翎的指引,浣芷看见了一位俊逸非凡、有着一双人狭长眼睛的英俊男子,而依

 偎在他身旁的新娘,则是个粉雕玉琢的美丽佳人。他们看起来就有如记者的评语…天作之

 合,完美极了。

 不过,她老觉得新郎看起来有点面,好像曾在哪见过…对了!是在她工作的Pub!

 “原来他就是屈之介。”她想起来了,大约一年前,他曾到过她工作的Pub,当时他不

 但喝醉酒,还遭到一名美丽女子纠,还是她帮他解的围哩。

 “大姐!你…你看过屈之介?”浣翎的眼睛马上充满了梦幻的星星,光亮得足以照明

 整个台北市。

 “嗯,一年前见过。我还送了一杯解酒茶给他。”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莫怪乎大家都

 说世界真小。

 “真的川屈之介本人长得怎么样?”这可是第一手资料,刚好可以在明天下课时的八卦

 大会上发表。

 “跟照片一模一样,只是高了些。大概有…”浣芷偏头想了一下。“一百八十公分左

 右。”

 “哇!又高又帅!”浣翎此刻的心有如小鹿撞,蹦跳个不停“他要是能看上我就好

 了。”

 言情小说看多了果然没好处。浣芷瞪了妹妹一眼,朝她拨下一大桶冷水。“可惜王子已

 经与公主结婚了,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没你的份。”她边说边将杂志台上,没继续翻

 往下一页,错过了有关秦氏兄弟的报导。

 “大姐!”浣翎抗议着。“有时候稍微幻想一下地无妨嘛,现实的社会那么冰冷。”

 说到现实,浣芷才想起来母亲这个月的医葯费尚无着落。怎么办呢?她烦恼的扯了一下

 头发,随后记起她是在浣翎的面前,不可以表现出她的忧心,否则这小妮子又要闹休学了。

 “妈今天还好吗?”她连忙转移话题。

 浣翎的脸色条然改变,不再嘻皮笑脸。“不太好。”她叹气。“姐,我们还是快将妈送

 医院比较好,妈今天一整天都喊头痛,又一直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已经一个礼拜没

 去学校了,导师都在警告我了。”地想起陈老师那张同感忧心的脸。“我看,我还是休学“

 “不准!”浣芷的拒绝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她努力平复高昂的情绪,对着

 浣翎柔声说道:“钱的事姐姐会想办法。我一定会尽快迭妈妈去医院,你不用担心。”

 浣翎万般怀疑地盯着浣芷。不是她要怀疑大姐的能力,而是她能有什么法子可想?家中

 的存款早已挂零,亲戚们早在三年前就不见踪影,更别提以往那些时常在家中出入的叔叔伯

 伯他们大概早就飞到外太空去了。

 大姐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个二十三岁又不愿出卖自己体的年轻女孩。唉!

 她真希望自己能帮得上忙,偏偏姐姐又坚持她一定得土大学。她功课虽好,但老是缺课

 也不是办法;她并非天才,仍需要花点精神在课业上才能保持目前的水准。

 老实说,快崩溃的不只是大姐,就连她,也被目前进退两难的境况得快不过气来了。

 但是她没有资格说快要窒息,大姐才是真正有资格说这话的人。

 看着姐姐沉思的侧脸,浣翎也跟着陷入悲伤的情绪中。

 到底老天要‮磨折‬拾家到几时呢?

 **

 俱乐部的拳击台上此刻正上演着一场采的拳赛。戴着蓝色手套的刘宇刚与戴着红色手

 套的秦仲文都想尽办法要制止对方。

 右直拳一出,被闪过了。秦仲文有些不悦的检讨自己的失误,同时发现霍克大有进步。

 刘宇刚则是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在败了十六回合之后,他终于摸清伊森的拳路。回想

 两年前刚与伊森对打时的惨状,他不拉下脸。他这个人此生最恨的事就是“输”也从没

 输过…直到遇见了秦氏三兄弟。也不知道秦老的教育原则是什么,贵为“秦氏”接班人的

 三兄弟竟然个个身手不凡…据说是从小练出来的结果。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拳头已经够硬了,直到和伊森对垒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作“铁

 拳。”当他全身一之力地挂在场边间伊森他的拳为什么打得那么好时,他竟然毫不在意的笑

 笑,说他的拳头在他家还算是最软的。天!可见外传秦氏三兄弟都是‮力暴‬分子,一点也不

 假。照此说来,一年前屈之介没被他们打死算是他运气好,要不然就是他们手下留情,故意

 留他一条命。

 “伊森,你的拳头变慢了吗?”刘宇刚边走步边间,表情得意。

 “不,是你的反应变快了。”秦仲文冷静的笑笑,谈笑之间试图捉住刘宇刚的弱点加以

 反击。

 “看来这次你是击不倒我了。”刘宇刚仍不断的走步,和秦仲文形成拉锯战。

 秦仲文只是笑,一双如豹的双眼迅速地寻找对方防守上的空隙…有了!

 “霍克,我要很遗憾的告诉你,这次你又没胜算。”在说道话的同时,他迅速的击出一

 记石勾拳。

 刘宇刚弯身躲掉这一拳,但他才刚直起身,就被秦仲文等在一旁的左勾拳击倒

 他输了,第十七回。

 “第十七次,霍克。”秦仲文微微一笑。“真是遗憾啊。”

 刘字刚面色阴郁的爬起来,只能怪自己的实力不够。“我希望这次你不曾异想天开,要

 我去亚马逊河找一条食人鱼来给你打牙祭。”

 秦仲文微笑的轻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的回答“放心,我不会,顶多敲你一桌满汉全

 席而已。”

 “真是客气啊。”刘宇刚无所谓的耸耸肩,比起前几回的要求,他这次可正经

 得多。这同时也意味着…伊森至少两天没碰过女人了。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肝火上升?”刘宇刚忍不住调侃他。

 “有点。”秦仲文承认。“旧的‮妇情‬刚刚处理掉,现在正处于空窗期。”

 刘宇刚闻言天笑。说实在的,要不是自己抢女人的名声太响亮,花花公子第一

 名的宝座他早该让出去了。秦仲文在“”这方面的需求度,远远超越了他和屈之介。

 遗憾的是,排行第二的屈之介早在一年前就自动退出子的行列,目前正努力做一名

 好丈夫。

 “要不要我将目前的‮妇情‬借给你几晚啊?她可是垂涎你好久了。”这是事实,玛琳总是

 说她这辈子没见过像秦仲文这般感的男人除了他之外。

 “先谢了。”秦仲文也大笑。“但我还没有‮渴饥‬到这种地步。而且我的继任者很快就会

 有消息。”说完,他正巧瞥见他的秘书握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向他走来。

 “瞧,我的秘书正带着我所需要的资料走过来。”

 资料?刘宇刚愣了一下。这次伊森的对象恐怕非“职业圈”里的人。

 “我猜这次的对象很不一样?”他站起身,好留给秦仲文和他的秘书一个隐密的谈话空

 间。

 “你真敏锐。”秦仲文笑笑,边注视着方稍骗手中的资料。“这次的对象的确很不一

 样,是朵小雏菊。”

 “玫瑰看厌了?”刘宇刚取笑着,一边思考自己是否也该仿效他的做法。

 “厌了。”秦仲文淡淡的答,有点气自己略带盼望的心情。

 “不打搅了。”点头致意后,刘宇刚迅速离去,留下扑克脸的方稍骗面对他的上司。

 “秦总,这是那位‮姐小‬的身家调查报告。”他扬了扬手中的资料,等待秦仲文的指示。

 “念出来。”秦仲文潇洒的跷起二郎腿,一边拭汗。

 方稍骗马上以机械化的声音念道:“拾浣芷,二十三岁,目前单身亦尚未有男友。父亲

 于三年前过世,现与妹妹及母亲共居。唯一的妹妹名叫拾浣翎,现念高二,品学兼优。拾浣

 芷的母亲现正卧病中,据医院诊断是得了脑瘤,目前正处于危急阶段。拾浣芷‮姐小‬现有两份

 堡作:白天在通讯公司担任外勤助理,晚上则在‘热恋’Pub担任服务生。”

 “真是单纯,不是吗?”秦仲文的眼神饶富兴味。

 “的确很单纯。”老天一向厚爱秦家人,总让他们要什么有什么,连路边的猎物也能简

 单到手。

 “我想这件事情应该很容易安排。”秦仲文随意说道,拿起身旁的大袋子就要往淋浴室

 走去。“不曾有什么困难吧?”事情顺利的话,或许他今晚就能见到那朵小雏菊?虢赊?br>
 被换掉的那晚起,他已经有五天没碰女人,这可真是破了他的纪录。倒不是他刻意守身,而

 是因为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太多,烦得他“”趣缺缺。

 所幸现在该位的都忙完了,他才有空来俱乐部打拳。

 “不会有困难,秦总。”这简直易如反掌。“我一定办到。”

 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都凑齐了,等着用钱的拾浣芷叉百什么权利拒绝?恐怕高兴都

 来不及。

 “对了,稍骗。”秦仲文吩咐着。“条件不妨开得优渥点,拾‮姐小‬听起来很需要用

 钱。”他笑笑,确定今晚就能看见那张清秀的面孔。

 “我知道了,秦总。”方稍骗记下指示,并迅速在脑中列出合约条文。

 秦仲文嘴角带笑的离开,他知道方稍骗一定会将一切打点好,他只要等着坐拥美人入怀

 即可。

 走向俱乐部大门的方稍骗则是不断的在脑中列出细节,他已经决定要和拾浣芷‮姐小‬订一

 份合约,毕竟她不是“圈内人”不懂得规矩。这份合约可以确保他的雇主将来不曾受到她

 的騒扰。

 带着满满的自信,他又恢复成一贯的扑克脸,准备去拜访秦仲文的下任‮妇情‬。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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