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谣言就像细菌一样愈散愈开,飘到了有心人士林幽香身上时,造成的打击自然不小。
林幽香对于夏驰风和孟
两人因同样之谊走得较近原已有诸多揣测,但由于她曾小心地求证过孟
,因此对同仁间的谣言并未放在心上。而学生之间的任意配对也不曾让她
了阵脚,她依然对自己信心十足,因为根据她的观察,全校女老师除了她,还不曾见到过有谁与他过于接近。
但今早传出的谣言,却令她开始感到坐立难安,因为,这件事不但有人亲眼目睹,且言之凿凿,甚至当场目睹的还包括全校公认最不会道人是非的宋老师,这其中的实真
…不免令她提心吊胆!
按捺着忐忑不安的心过了一早上,中午时分,林幽香再也忍不住一颗高悬焦虑的心,借故来到教务处,想探探夏驰风的口风。
唉踏进门口,邻座的沈老师一见是她,便以极戏谑的口吻道:“林老师,来找夏老弟啊!夏老第可真幸福喔,一整天都有女美找他。”
林幽香对夏驰风的“企图”几乎人人都可嗅得出来,她自己也仿佛故意造成既定事实似的,在任何场合皆毫不掩饰对他的好感;只要有空,她一定时常光顾教务处,教务处的同仁对她的来意也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听到沈老师戏谑的话,她马上反问道:“怎么?今天很多人找过他吗?谁呀?”
“一早,花老师就来找过他,刚刚孟老师也来过,不过,都没找到。今天夏老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沈老师一边整理桌子,一边收拾桌上物品准备午休。
“孟老师也来找过他?”她眼中倏地充满了警戒。
“是呀!”他转头望向她,突然,脸上的神情转为暧昧“我看哪…你再不加把劲…情况可危急喽!”
无视于他的忠告,林幽香深沉地思索了一会儿才又问:“你知不知道夏老师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不过,看在老同事的份上,我指点你一条明路,刚刚我好像看见他往荷花池那里走去,或许你可以到荷花池碰碰运气。”说完,沈老师朝林幽香挤挤眼后,取下老花眼镜,摆出准备午休的姿势。
荷花池?林幽香
晴不定的眼闪过一阵狐疑,这时候到那么僻静的地方做什么?难道是与孟
私会?思及此,她一双脚不假思索地急急跨出教务处。
荷花池是长江中学一个相当美丽的景点,但由于位在校园最内部,又靠近后面那一大片“夜总会”因此,除了几个比较诗情画意、浪漫得过了头的女学生偶尔会到这儿来之处,平时根本不会有什么人有那种闲情逸致到这儿来。
此时,在池央中凉亭前入口处的柱子旁斜倚了个高大的人影,他的表情深沉,头发凌乱,紧蹙着眉头似在沉思。
一道唏嗦声中断了他的思绪,他迅速地抬起眼犀利地盯着来人,一瞬也不瞬。
宋水蓝故意忽略他灼人的双眸,一路笔直地来到他的面前。
“夏驰风,这算什么?威胁吗?”
面对她的质问,夏驰风不语,眼里燃烧着的熊熊火焰依然未敛。
“从昨晚到现在,我曾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该死心,别再当这种无谓的傻瓜,但是我失败了,我根本除不去我心中那个该死的影子,所以,我只有撇下自尊,恬不知
地再来碰碰运气。”
他低沉的嗓音,燃烧着热情的目光又让她有了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武装起的冷漠险些溃决,但她不断强
自己
起
,面对他。
“我以为所有的一切在昨晚都已说得够明白了。”
“不!”他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臂“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心的,昨晚我们都不够理智…”
“夏驰风!”宋水蓝喊了一声“你到底想怎样?请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故意忽视她冷淡的目光,执拗地道:“我意
为何你从头到尾都清楚,何必再问我?”他紧盯着她“如果想让我死心,除非你能给我一个理由。”
“好!你要理由是不是?我给你!你听好,我根本一点都不喜欢你,是你一直苦苦纠
,你令我感到好厌烦、好困扰,这样的理由够了吗?”为了断绝他一次比一次更令她无法招架的
问,她选择口不择言的伤人来寻求永远的摆
。
闻言,夏驰风马上像被烫到般迅速地放开了手,又像避毒蛇猛兽般踉跄地退了数步。
宋水蓝完全没料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地剧烈,望着他摇摇
坠的子身,空
又木然的表情,她知道自己这一次重重地伤害了他。
陡然间,她冷漠的眼神被瓦解了,她不忍地想开口说一些话来弥补,但才靠近他一步,他却像弹簧般马上弹开。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与同情!”
他眼中所迸出的寒光像利箭,
穿了宋水蓝的心。
突然,他凄厉地向天冷笑了一声“到如今我才明白,原来,心若痛到极点,是没有感觉的。”他慢慢地将视线由天空调回,漠然地停驻在她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了口“我早该相信同事们的传言,你是一块冰,没有心肝、没有温度…”他顿了一下“可悲的是,我夏驰风竟然无可救葯地爱上一块寒冰!哈哈!”
说完,夏驰风冷然地转过身,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荷花池。
看着他不带任何一丝感情地离去,宋水蓝整个人便像虚
般地倚向柱子。
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这样的结果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她的心有种被
空的感觉?
她独自
舐着心中那道缺口,却丝毫没注意到在池旁一棵浓荫蔽天的大树下,
出了一道森冷的眼光。
***
几
来,绵绵的
雨始终不断。不道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
断魂。每到清明时节,似乎便应该是这样凄冷悲怆的情景。
假后的宋水蓝整个人明显地瘦了一圈,几天来,她的情绪一直沉浸在清明的感伤中。
自那天荷花池畔不
而散之后,夏驰风就不曾在她的眼前出现过,甚至连以前经常的“偶遇”都不曾再有过,他仿佛在校园中蒸发了一样,只除了偶尔尚会由同事口中传来的一些他与孟
之间绘声绘影的传闻证明了他的存在。
想到这些传闻,她的心又一阵紧,是自己把他推向孟
的,也是自己让一切的传闻变成真的,但她真的可以以旁观者的心情来祝福他们吗?
不!夜午梦回,当那张阳光般的脸庞一次比一次清晰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日子再也无法如往常般平静地过下去了。
“夏老师最近不知怎么搞的,一有空就往篮球场跑,好像在发
什么似的。”沈老师与另一位同仁路过的谈话声飘进她的耳里。
“是啊!我也觉得他最近
怪的,会不会是和孟老师吵架了,心情不好所以才去打球发
?”
“谁知道。”
听到这儿,宋水蓝紧绷的心纠了一下,仿佛想验证什么似的,她马上把眼神投向篮球场,果然找到了那抹瘦削的身影。
烈
下,球场中窜动的身影仿佛察觉到背后默默注视的目光,他投篮的动作停了下来,缓缓地转过身,眯起眼,定定地望着前方。
虽知道从他那个角度根本无法看到她所在的位置,但宋水蓝仍快速地移开了目光。
她近来消瘦与落寞的模样,全然收进一向以她为焦点的赵继承眼中。几
来,不安的情绪慢慢地在他心头渐渐地扩大。
随着她的视线,他似乎有些明了宋水蓝的消沉缘自何处,但他却不敢也没有立场探索,天生木讷的个性让他只能把焦急放在心中暗自心急。
***
好不容易终于把“长江青年”的校稿工作告一段落,花梦柔再把所有的稿件Cheek一遍后,拖着疲惫的身心步出校园时,已差不多是晚上八点。
真要命!一路上,她
着酸疼不已的颈子不断告诫自己,下次绝不再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如释重负地走向停车场,不远处摩托车上坐着的一个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由于夜
昏暗,她看不真切,才走近两步想瞧个究竟,摩托车上的人却先对她开了口。
“嗨。”
她微微一愕,定睛一看,原来是夏驰风,她马上回应了个微笑。
“嗨!夏驰风,这么晚还没走啊?等孟老师啊?”漫天的传闻传了几天,让心无城府的她早在心中认定了他与孟
的关系。
她与夏驰风并不
,但由于她着手编辑的“长江青年”中有个有关游学的专栏报导,因他有着牛津大学背景的关系,很自然地成为她邀稿的对象,因此,两人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夏驰风只是报以一连串的苦笑,对于他与孟
之间的误会,他已懒得多作解释。
“我在等你。”
“等我?”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花梦柔讶异地挑了挑眉后,狐疑地看着他“有事吗?”
“没什么,只不过心中有些疑惑解不开,想想…也只能来问你了。”他苦涩一笑。
闻言,她更是纳闷与不解。
花梦柔歪着头走近他,这才发觉到他异乎平常的落寞神情。平
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已不复见,一双原本明亮的眼眸变得黯然,杂乱如草的发丝、发红充血的双眼、满脸的胡碴,在在都说明了夏驰风的精神状况正处于紧绷后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戏谑地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个样子看来就像刚从难民营逃出来似的。”
他一脸的苦笑回应了她语中的戏谑“等会儿有没有空?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无所谓。”花梦柔摊了摊手“我空得很!单身贵族别的没有,就是有时间。”
她的
朗换他感激的一眼。
十五分钟后,他们一前一后地来到市区一家气氛惟美得不得了的咖啡雅座。
才坐下,花梦柔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和孟老师吵架了?”她始终把他前所未有的落魄样与孟
联想在一起。
夏驰风瞅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头摇“我跟孟
之间似乎还不到可以吵架的地步。”
她皱起眉,不解他话中语意。
他未作解释,反而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话“想不想听个故事?”
花梦柔一愣,还未来得及表示任何意见,便见他恍如陷入回忆般旁若无人地说了起来。
在
蒙的灯光中,他娓娓地道出初见宋水蓝的震撼,以及到后来的不可自拔等等,全部毫无保留地全盘吐出,只不过隐去了那天下午他吻她的那一幕。
一段深情告白听得花梦柔一道浓眉扬得老高,嘴巴张得老大,眼睛因过度的震惊与不可置信瞪得有如牛眼般大。
夏驰风话语一稍歇,她便迫不及待地
嘴“天啊!你用尽心机,动用一切关系到学校来代课就是为了水蓝?”接着,她马上恍然大悟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自己的腿大“难怪,难怪!我就说嘛,我早发觉你看水蓝的眼神怪怪的,唉!我真是笨,怎么没有发觉?”怪不得水蓝最近心神不宁老发呆,原来…老天!水蓝也真能憋的,这种事竟能一丁点口风也不
?
花梦柔又敲了下自己的头。真是猪脑袋!要不是最近忙得昏天暗地,以她这双英明睿智的双眼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波涛汹涌?
夏驰风对这一切没有否认。一会儿,又自顾地说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败?这几个星期来,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不甘心就这样被她三振出局!”
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夏驰风眼中所
的深情与痛苦,一股深深的感动滑过花梦柔的心头。老天!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痴情的男子?水蓝的心是铁做的吗?否则怎能不被这样的深情感动?
“她到底有一段什么样的过去?为什么她不能正视我的感情?第六感告诉我她在害怕,我不懂,她到底在怕些什么?”他回望花梦柔的眼写满对这个答案的渴切“如果你知道,求你告诉我,今生今世我会永远感激你,因为这个答案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他的话让花梦柔有些困惑“你问倒我了!”她搔搔头“水蓝一向很少在人前谈论自己的过往,她的话一向不多…”
听到这儿,夏驰风眼中一丝希望之光慢慢地敛去。
他落寞的神情让花梦柔心中的正义感陡地扬了老高。事实上,在听到他的深情告白之后,她整颗心就已被眼前这个为情所困的痴情男子所感动。此刻,她决定要抛开一切顾忌助他一臂之力!
“别紧张,事情还不到绝望的地步。”她乐观地劝道:“根据我的观察,水蓝对你并不是毫无感觉的,至少,你造成了她的困扰;有困扰,心就不可能再平静如水;而心一动,你就有希望。”水蓝近
的消沉,白痴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身为好友的她。
相较于花梦柔的乐观,夏驰风仍是紧蹙着双眉不语。
“安啦、安啦!”她拍拍他的肩,企图使气氛轻松一点“要相信自己的魅力,水蓝的心我可以保证绝对是
做的。所谓‘烈女怕
郎’,只要你继续死皮赖脸地
下去,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被你的诚意打动的,要有信心!”
他苦涩一笑“在踢过那么多次铁板后,我很难像你那么乐观。”
夏驰风语中浓浓的沮丧令天
乐观的花梦柔不以为然地皱起眉。
“拜托,人家赵继承暗恋了水蓝整整五年,从来也没听他说过要放弃,你才追她多久?半年、十个月?如果这样就打退堂鼓,那岂不是比赵继承那呆子还逊?”她使出
将法“更何况,有我这个超级大媒婆出马,何愁‘大业’不成?”
见他仍不为所动,她举起表看了看时间“要不这样好了,现在才八点半,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干脆好人做到底,陪你去找水蓝她姐,待了解整个状况后再说放弃也不迟!”说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她马上扯着他的手往外走。
“花…”不意她有如此的举动,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只有迅速地起身,由她拽着向外走。
两次见到夏驰风,宋水彤的讶异明显的写在脸上。
在花梦柔道明了来意之后,一脸凝重的她把年年交给了老公,领着两人来到书房中,展开了密谈。
“大姐,我希望你能帮帮他,你看他这个样子,像死了好几遍一样,为了你们家水蓝,他已经碰了不少钉子,吃了不少苦头,都快变神经病了!”花梦柔故意夸大事实,企图引发宋水彤的同情心。
面对着宋水彤那双审视的眼,夏驰风的表情有些尴尬。
“你对水蓝认真到什么程度?”
“大姐,这还用问吗?你看他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就像刚从难民营逃出来似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正为爱所苦的大傻蛋。”花梦柔自作主张的回答。
闻言,宋水彤认真地打量他一眼,而他那双明显处于痛苦中的双眸早已说明了一切。
夏驰风
视着她的目光,真诚地看着她“宋姐小,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吗?我不知道什么叫认真,我只知道第一眼看到她,就已无法自拔了!”
宾果!他的回答令一旁的花梦柔在心中为他喝了声好。举凡女人,大概没有几个人可以抗拒得了这种深情款款的告白。
宋水彤闻言收回了审视的目光,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在我们家是一个
忌,在水蓝面前,我们谁也不敢提。”她再叹了口气“我以为水蓝早已从过去的
霾中走出来了,谁知道…唉!这件事带给她的伤害竟然还存在她心中。”
多
来的疑惑即将在此刻有答案,夏驰风心中的紧张无以言喻,而这种紧张的心情也感染到一旁的花梦柔,只见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宋水彤,生怕漏掉了哪个经典片段。
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宋水彤终于幽幽地道出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小时候的水蓝是一个爱笑爱闹的女孩子,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她在感情上也不会这样封闭自己。”她以一个感叹作为开始。
“以前,在我们老家巷口,住了一位精神异常的老先生,这个老先生是个退休的老荣民,无亲无故的。父母和街坊邻居经常告诫我们小孩子,不要去招惹这位病情时好时坏,像颗不定时炸弹的老先生。”
“但水蓝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孩子,她见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独居无亲很可怜,总是三番两次不顾众人的告诫偷偷地带食物去给他,陪他聊天作伴。几个星期下来,倒也相安无事,水蓝也就乐此不疲地继续接济他。谁知…”
她深深的
一口气“在某个大雨的午后,巷口处竟传来了水蓝恐惧至极的尖叫声,而当街坊邻居闻声冲入时,衣衫不整的水蓝脖子正被神智不清的老先生紧紧地扼着,身上伤痕累累,几乎已奄奄一息。老先生见一下子拥入那么多人,扼住水蓝的手虽然松开了,却一把抓起水蓝带去的水果刀挟持她,众人为顾及水草和的全安,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以言语安抚对方,生怕一个刺
害水蓝丧命。”
“这种僵持的情形一直到警方来到现场,采取
坚行动后才宣告结束。”事情虽已经过那么多年,但那一幕,让宋水彤再想起仍不由自主的感到惊心动魄“水蓝虽安然无恙地被救回来,但这件事在她的心理上却造成莫大的伤害,道德感重于一切的她再也无法正常地面对陌生人,只要有人靠近她,特别是男生,她就浑身发抖,恐惧得尖叫不已。”
“我们知道了这个状况以后,爸妈怕影响她往后正常的生活,曾把她送到一个辅导机构接受长达三年的心理辅导,那三年之后,除了晚上曾断断续续地作恶梦之外,她的复原情况相当好,表现也逐渐恢复正常,就算见到陌生人也不会再恐惧尖叫。但她却变了个人似的,不再爱笑也不再爱闹,对男孩子总是敬而远之。”说到这儿,她深深地看了夏驰风一眼。
“夏先生,我想,水蓝并不是有心吊你的胃口,也不是对你有成见或故意磨折你,她只是抗拒不了过往的阴影,害怕罢了。如果…你对水蓝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我恳求你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因为,她再也
不起任何一点伤害了!”
夏驰风机械化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动也不动地盯着茶几,削瘦的下巴绷得死紧。
听完宋水彤的叙述,他突然有股冲动想马上奔到宋水蓝身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原来,她一切不正常的反应背后竟藏着这样一个故事,而他竟还误会她、
迫她…天啊!他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地莽撞,不先弄清楚一切来龙去脉?
“原来是这样!”花梦柔喃喃自语“怪不得她冷得像块冰,怪不得她坚持独身主义,排拒所有的追求者,原来是这样!”
宋水彤慨然地叹了口气“爸妈很希望水蓝能尽快摆
过去的阴影,找到一个美满的归宿,但过去的阴影却一直
着她,想得到她的心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如果你想得到她的心,建议你不要过于急躁,水蓝需要时间来解放自己,只要耐心一点,相信水蓝总有一天会被你感动的。”
“喂,听到没有?不要轻言放弃,大姐也站在你这边,希望你别那么快就打退堂鼓,要勇往直前往前冲!”花梦柔用手肘撞撞夏驰风,为他打气。
夏驰风陷入了沉思中,凝着眉思索着自己该如何挽回一切。
***
躺在
上的宋水蓝又烦躁地翻了个身,企图
下烦
的思绪,勉强自己入睡,可没过多久,她再度睁开眼睛,无奈地望着天花板,怔怔地又出起神来。
电话铃声陡地响起,划破夜的宁静,她微拢起眉头看看表,十一点十分,这么晚了,会是谁打来扰人清梦?
会不会是他?突然的想法让她心头顿时狂跳不已,她立即跳下
奔到电话旁,握住话筒的手竟有些微地发着抖。
“喂!水蓝,是我,梦柔啦!你睡了吗?不好意思吵醒你。”
还来不及出声,花梦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一股浓浓的失望袭上了她的心头。
“没有,我还没睡。”
“还没睡?太好了!等会儿我过去找你,有份神秘礼物要送给你,记得等我喔,拜拜!”
不等她有所表示,花梦柔便已收了线。
这个梦柔没有时间观念吗?她苦笑了一下后将话筒放回话机上,没把那句什么“神秘礼物”之类的话放在心上。
不料二十分钟不到,门铃便响了起来。
“嗨!”门一拉开,花梦柔的头便先探了进来,对她笑盈盈地打了声招呼。“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宋水蓝倚在门旁,没好气地望着这位最佳损友。
“当然知道,现在是十一点半。”花梦柔越过她,一脚跨进门内,灵活的大眼骨碌碌地转着。
人家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花梦柔那张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宋水蓝的气就是发不出来,摇头摇后她想把敞开的门关上。
“先别急着关门。”花梦柔出声阻止她后,贼贼一笑“我带了个神秘礼物要送给你,等我一会儿。”说完,她又跳了出去。
宋水蓝不以为然地眨眨眼,倚在门边等着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膏葯。
一会儿,去而复返的花梦柔带着一抹贼笑回到门内。
“水蓝,看清楚喔!请进!”她做了个
宾的动作配合着声音。
宋水蓝只见眼前先是出现一大束香水百合,接着,埋在花后的一双深黑色的眼眸跟着出现。
当视线对上的刹那,宋水蓝全身陡地僵直,血
仿佛一下子倒行逆施行般,五脏六腑全翻滚了起来。
她怔怔地盯着花背后那双困扰了她无数个夜晚的深情眼眸,忘了任何的动作。
夏驰风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静静凝视着她,似乎要将她融入其中似的。
一旁的花梦柔看看宋水蓝,又看看夏驰风,了然的笑意漾上嘴角。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个电灯泡任务已了,是该滚蛋的时候了!
但见两人谁也不动,就像都变傻了一样,她干脆用力地推了夏驰风一把,把他推到宋水蓝面前“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夏驰风,你跟水蓝好好谈谈,本人先走一步了!”她满意地带上门离开。
门一阖上,夏驰风慑人的双眸马上漾满了恳切。
“你…好吗?”
虽是一句普通至极的问候语却令宋水蓝心中感到千头万绪,发不了声;情感因他的出现而欣喜,但理智仍在挣扎,希望理出一个拒绝他的理由。
“原谅我,好吗?我知道自己差劲又该死的可恶透顶,但请相信我所做的一切全出自于真诚!”
这句充满自责的话语让她脆弱的理智又倒退了一步。
夏驰风低低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就变得毫无耐
,思绪
无章法,我更不应该在不清楚你的过去时,便不顾一切地强迫你、
你。今后,我会告诉自己要有耐
地守在你身旁,直到你撤下心防,愿意接受我为止。”他眼中有着知道真相后的了然“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有这样的机会?”他眼中充满了殷殷期盼。
但,他这番话却令宋水蓝有如惊弓之鸟般向后退了一步。他…什么都知道了吗?
宋水蓝眼中
的恐惧让他心痛地想紧紧抱住她,但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的冲动,以和缓真挚的语调道:“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嗯?”他望着她,目光好柔好柔。
渐渐地,他眼中的真诚融化了她心中的恐惧,紧绷的心在他目光的慰籍下慢慢地松弛。这么多年来,她首次有了对抗心魔的勇气。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夏驰风语中充满浓浓的渴求“我…再也受不了你那双逃避我的眼睛,那会让我疯掉!”他的眼中浮出一丝痛苦“无论如何,我为以前的鲁莽、冲动深深地道歉,如果你愿意接受,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请你收下这束花。”他将手中的花束递到她面前,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期待。
面对这样的深情告白,就算是铁做的心也会融化,更何况是宋水蓝那颗百分之百
做的心。
心中曾有的犹疑在见到他枯槁的容颜后全部崩盘,她望着他,不争气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可以自以为是地以为你的泪水是为我而
吗?”夏驰风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到她般的语气震垮了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她倏地接过了他手中的花朵,并紧紧地揽在怀中。
“傻瓜!你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宋水蓝喃喃地道。
一时之间,他愣在当地。她的意思是…
忽地,一股不可置信的喜悦漾满了他的心。天啊!她愿意接受他了!她终于愿意给他机会了!他想欢呼、想大声高叫、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激动地吻她!
但,他什么也不敢做,好不容易获得的成果怎能让一时的冲动全毁掉!
夏驰风颤着声音,激动地道:“水蓝,你知道今晚对我的意义有多大吗?”
她仍旧
着泪不语,但宋水蓝知道,当
过泪之后一切都将是个崭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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