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混账!
索情那家伙在搞什么鬼?
独孤残生隐藏在暗处,燃起火焰的双眼死盯着索情不放,双拳直想将他那张笑脸打碎。
他以为自己在干吗?不过是要他去医治可人的嗓子,可没叫他在她面前“搔首弄姿”出卖
相!
还有,明明有那么多排石椅,他却偏偏要挑她坐的那一排,不用多想也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企图要
起他的醋意。
明知这一点,可在瞧见索情频频向柴可人眨动他那对足以勾魂的眼眸时,独孤残生仍
不住地渐渐扣起两指。不难想象他此举所代表的意思。
可人…她竟然对着索情展开笑颜,对着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笑?她可别忘了她是他的
子…
猝然清醒,独孤残生的嘴角苦涩地扯了开来。
不,忘不了的人是他。是他忘了她此时的份身是叶非尘的
子,不是他的。
心头的刺痛取代了妒意,他不愿再多待下去,悄悄地转身离去。然才一转身,他整个人却僵住…刚才最后那一瞥,他看见了什么?
匆忙回头,却见索情正握着柴可人的右手,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
才退下的妒火再度燃烧,比之前的更猛烈炽人,独孤残生想都没想就踏入石板空地。
“放开你的手!”
柴可人闻声惊喜地望向他,黑色的身形如旋风似的来到她眼前站定,独孤残生浑身充斥着寒冰与火焰
错的诡异气息。
“你说什么?”索情装作不懂地问。
“放开你该死的手!”一字字从他口中硬生生地
出。
“这怎么行?”索情笑道。
“那你最好告诉我不行的理由!”那张笑脸…真让人想痛揍一顿!
“我正在替她把脉。”
把脉?独孤残生愣了下,怒火霎时消散了一半,随即涌上的是一抹担忧。
“情况…怎么样?”独孤残生的语显得有些例僵硬。
索情暗笑在心。
独孤残生是他这几年来最大的乐趣。
他最喜欢看见那张冷硬的脸也
出各种不同的表情,不论是怒意、为难、尴尬或不知所措,反正只要不是那张冷酷无情的死人脸就好;那样的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他。
“脉象平稳多了。”索情终于放开柴可人的手,然后站起身“我把位子让给你坐。”
独孤残生瞪了他一眼“不用了。”
“啊,你不要,那我就坐回去喽。”索情作势要再坐下,却被独孤残生一把拉住。
“你最好站着。”
“为什么?”
“不然你以后恐怕就没有站着说话的机会了。”独孤残生别有深意地警告他。
索情闻言只感头皮发麻,连忙赔笑“站着就站着,反正我马上就走了。”
“还有话就快点说完!”
“干吗这么急着赶我走?”索情一脸的无辜。
“因为我现在很想揍扁一张脸。”他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该不会是我的吧?”索情不怕死地继续装傻。不过,在视线瞥向柴可人,发现她正深情地凝望着独孤残生时,他决定不在这里碍事,还是留给他们两人独处的空间。
“我还是先走好了。午时前一刻我会再过来,可人,你要有心理凖备。”
柴可人回过神,向他点点头“我明白。”
两人目送索情离去,一时间,无人先开口说话,任由空气中弥漫着静默。
柴可人心头是喜悦的。他仍旧关心她!表面上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暗地里却要索情医治她的嗓子,就连昨晚那汤葯,也是在他拂袖离去后才去找索情调配出来的。
至少,他心裹待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无动于衷;至少,她刚才在他脸上发现了对索情的醋意。
“你…”独孤残生轻声问“你的声音,为什么变成这样?”
柴可人一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中了毒,烧伤了喉咙。”
他一怔“中毒?”
“嗯。”她双眼凝视着他“当年,叶训将一种名为‘醉红
’的毒,灌入我口中…”
独孤残生一听那名字,脸色顿时一沉。
“那个毒很特别,先让我呈现假死状态,后来便开始不停地呕血,呕出来的血就是烈火一般,烧得我哭叫不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无法开口说话,一发出声音,血就跟着咳出,过了将近两年,我才可以好好讲出一句话,只是声音却再也无法回到以往。”
懊死的叶训,他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这些年,他废寝忘食地磨练自己,苦练武功,为的就是要手刃叶训父子…他们一个杀他的
,一个负他的义!
叶非尘倒好找,直接在原来狂风寨的位置,建造了现在的落林山庄,省了他寻人的麻烦。至于叶训…
不知道为什么,派人找了好些年,却怎么也查不出他的下落。
注视着柴可人红
的
瓣,独孤残生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歉疚。“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必遭受这种磨折。”
他很清楚叶训的对象是他,而她,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早在我们成为夫
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咱们俩要共患难、共享福。”
“夫
…”他失神地低喃“我们…还是夫
吗?”
“我们一直都是。”柴可人坚定地道。
“可是…”他猛地噤声。
“可是什么?”
独孤残生不语,逃避似的将头转向一边,不愿见到那对似会说话的眼眸。
“你心里头一定有很多事想问我,对吧?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
“真是这样的吗?”
他再度沉默。
“其实,当年我早该死去…血
那么多,根本已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是叶大哥拼了命,用尽办法把我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所以你为了报恩,就委身于他?”虽然对她的遭遇心疼万分,但一听到她提到叶非尘,出口的话却成了伤人的得刃。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这石板空地上更加响亮。
柴可人泪盈满眶,愤愤不平又痛心于他的指控“你怎能胡乱为我定罪?难道我在你心里,就只有这等评价?”
不!你不是!绝对不是!
独孤残生在心底吶喊着,可是却没说出口,因为此时的他无法要求自己放身下段。
望着她泪眼
蒙,他的心如刀割…
过了好一会儿,柴可人渐渐平缓气息,瞧见他神色阴郁、神情复杂,她哑着声,认真对他说:“我和叶大哥是清白的…”
“不要再提到他!”独孤残生对她吼道,他怕自己再度失控地出言伤她。
柴可人深深地看着他“你就是不想听我的解释…”阳光照在身上,但她却觉得寒冷。
“你若是要和我谈论那个人,这辈子你就休想再见到你儿子!”他使出了最低下的招数来抵制。
“我若不说,你会让我见拓儿吗?”
“不会!”他转身背对好,在跨步离去前对她抛下了句话“但至少可以保证他平安无事。”
黑色身形一步步地踏出了她的视线,柴可人只觉得浑身血
凝结,心头一股寒意逐渐向四方扩散,冻得她子身轻颤不已。
沐浴在耀眼阳光下,她却如临寒冬…
索情的眼珠了,在房内的另外两个人身上来回探视。
怎么搞的?刚刚在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此刻他们俩一个脸色臭得吓人,另一个则神情疲倦冷淡…瞧她红通通的大眼,肯定是哭过了。
看这情形,他不会白痴地以为她是因为见着他而高兴地哭了;绝对是那家伙让可人儿受了委屈。哼!
“可人儿,你见到我不高兴吗?”坐在柴可人身旁,索情故意装得一副委屈样。
“不是。”出言的是破碎的语调。
索情闻声微微蹙眉,然后笑着拉起她的手,两手亲昵地包覆住她的手掌“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开始讨厌我了呢。”说话时还一脸的感动。
一道冰冷杀意无情地
向他,索情不必回头也知道那出自于谁。
柴可人淡笑,轻轻将手
出“怎么会。”
杀气忽地消失。
索情忍不往笑出声来,却换来柴可人疑惑的注视及独孤残生心头的诅咒。
那家伙的反应真是直接过了头。索情偷瞥了独孤残生一眼。若视线可以杀人,此刻也全身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别在意。”他对柴可人说,接着打开之前放在桌上的一个木盒,从其中取出一片翠绿的叶子,叶绿极度为特殊,一边为尖刺状的针,另一边则圆滑如缓缓水波“我已经对你提过服下‘清
音’后会出现的症状,你若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独孤残生不解地紧锁眉头。
柴可人苦笑“再怎么样…也不会比那人的逃避来得痛苦。”
在场的人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而独孤残生更是神色一黯。
“唉,好吧。”索情将叶片递给她“午时已经到了,你将它嚼碎后和水
下,半个时辰后,它的葯效会先发作一次,之后连续七天,每到午时,葯效都会再度发作。”
“我明白了。”其实,她现在一点都不明白自己还有服葯的必要吗?她想说话的对象不肯听她说,那嗓子变好了又如何?啊…她还有拓儿,至少拓儿不会捂起耳朵不理她。可是,他却不在她身边…
“说清楚是怎么回事!”独孤残生终于开口。如果那片叶子会带给可人痛苦,他宁愿丢了它!
懊死的索情,为何事先都没对他提过这些?
“当事人清楚就行了。”索情笑道。
“你…”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见柴可人将叶片含入口中咀嚼“可人?!”
“可惜‘清
音’只对中过醉红
的人发挥效用,不然你自己也可以吃一片来体验一下。”
“少说风凉话!”独孤残生见柴可人已经将叶片
下,不由得开始心浮气躁,满脑子想着半个时辰后她会如何…
“是是是…”索情拉长了声“我先离开一下,待会儿会再回来。”起身经独孤残生面前时,索情背对柴可人,对他做了个鬼脸。
独孤残生瞪了他一眼,当拉回视线时,却见一对明眸定在自己身上。
两人无言相对,房内静得像可以听见针掉落地上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柴可人忽地出声。
“听不听我解释?”
独孤残生闻言马上全身紧绷,移开视线背对她。
“让我见拓儿。”她又道。
“不可能!”他硬声拒绝。
他可以感觉到她正盯着他的背影,那抹专注教他难以忽略。被她看得越久,他的心就越不定安,好似心头有东西正在动摇…
背后忽地传来急
声,独孤残生连忙回过身,发现柴可人紧缩着肩膀,叭伏在桌上。
“可人?”他兀自站在原地不动。
“快将她抱到
上。”索情适时地回来。
独孤残生随即依言趋前,把她安置在
央中。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她已汗
满面,皱紧的脸庞是一阵青一阵白,咬紧了牙关抵制痛楚。她的双掌紧紧在
在咽喉上,似想
断它…
“可人…”独孤残生担忧地唤着。
柴可人恍若未闻,喉间的不适占据了她全部心力。
火!喉咙被火燃烧着…好难受…好烫…好痛…
“呜…”抑不住轻呜出声,她下意识地咬住下
,眼角已溢出眼水。
终于,她张口大叫,然却无声。
“可人?!”独孤残生见此情况大爱震撼,慌乱地转头问索情“怎么会这样?”
“‘清
音’的葯效开始发作了。”
“这我知道。可是为什么她…”
无言的吶喊,无声的哭泣,紧紧蜷缩的体身,无法言喻的痛,只能绝望地用这种方式表达…
“若和她当时中毒的情况比较,现在这样算轻微的了,至少她没吐血不止。”
独孤残生的心被揪痛了。
这种模样算轻微,那她当时到底受了多么大的磨折?
倏地,他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突,愤恨的眸光瞪视着某一点。
叶训…是你!是你用这么忍残的手段伤害她!
“叶训!不把你你碎尸万段,我独孤残生誓不为人!”
昏黄的光线投
在静谧的内室。柴可人沉沉地睡在独孤残生怀中,两人和衣而卧。
他没睡。他睡不着。午时发生的事,此刻仍是余悸刚针。
舍不得她一人孤独挣扎,他将她拥入怀,希望能分担她的痛苦。磨折了将近两刻钟,直到呕出了一口污血后才停歇,之后,她就昏沉睡去。
本
让她躺在
上好好休息,但没想到才一放开她,她就开始不安地蹙着眉、翻转身躯。对她满腔怜惜化成了行动,他抛下了岛上该处理的事务,陪她躺在
上,静静地度过一个下午…
独孤残生挪动了身下体,怀中人儿感应似的动动,他心想她也该醒了。
“嗯…”她轻呤了声。
感觉到
前的衣衫被抓紧,独孤残生垂下视线等待着。
“青…”
听好唤着他早已抛弃的名字,他的心中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还来不及开口,却又听见她继续低喃。“青…不要走…”
“可人,你醒了吗?”他轻问着。
“青…”这一次的呼唤带着哽咽。
他讶异地翻身,将两人的位置对调了过来,只见她双眸紧闭,扇子般的浓长睫
已被染
。
“青…”每唤一声,她的神情就更加脆弱。
她梦见了什么?
是什么样的梦,竟教她
出如此无助的表情?而这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
心头散开了一阵酸麻,他疼惜地抚着她的脸,柔声轻话:“可人,快醒来,我人在你身边。”
“孩子…”她的泪
得更凶。
他的心一缩。
看来,她并不只有为他流泪,还有她的儿子…
他再也不是她的惟一了。
“为什么…你就能只看着我,什么都不要想,除了我之外,其它的都不在乎…”
回答他的,只有她无声地垂泪。
“唉…”喟然翻身下
,他忍住了留下的念头,离开了卧房。
血!
好多血…
她陷入了鲜红的世界。
血
不断地流逝,早已麻痹的体身传来了令她绝望的痛楚…
谁来救她?她还不能死…还不能死啊…烧灼的声音已成了无言。
血…染红了她…
柴可人忽从梦中惊醒。
房内没有点灯,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落,这是一种黑暗和着明亮的寂静…
此时此景并不适合刚由凄梦里醒来的人,尤其是她。
心底深处不意被此情景触动,酸楚剎那间从心头伸向四肢百骸,眼眶迅速盈满了泪水,她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蜷缩着子身,抱紧棉被,任那泪水如大雨般的洒下,嘶哑地悲泣…
书房内点着烛火,独孤残生坐在案前,处理岛上一些事务。这些事,他早该在下午完成的,却被他耽搁了。
币月岛是个特产丰盛的岛屿,岛民一直以来皆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偶尔还会载着物品和沿海居民
易。但近几个月来,海上出现盗贼,抢夺船只财物,让沿海居民及临近岛屿不堪其扰。
昨天一早,岛上的渔民出海捕鱼,却不幸遇海上贼,双方大打出手,两边人马各有伤亡,幸而降龙岛的船只正巧经过,整艘渔船上的人才不至于全数罹难。
岛上的居民对此事件深恶痛绝,个个要求歼灭海贼。在他的允诺下,整座岛便为灭海贼之事做详尽的凖备。
合上那份对抗海贼的人员名单后,手边的事也到了一个段落。
独孤残生闭目养神,让疲累的身心稍做休息,然才一闭眼,一道娇美的身形却浮现在他脑中。
他猛地一惊,睁开双眼,一种怪异的感觉由心底升起。
罢才那抹身影是她…八年前的柴可人。
曾经她是如此地耀眼,集一切绝佳条件与身的女子。为了他的误闯柴府,她赔上了心,抛下了一切,不顾兄长的阻挠与反对,决意和他私奔。
然当时的他,并未给她过好生活,只因为他和爹闹意见,父子俩倔强地谁也不愿先低头,才委屈她陪他住在海边两个月,最后却成了叶训复仇下的无辜牺牲者…
八年后的她依然动人,但却是一种令人心怜的消瘦;她的子身怎会变得如此虚弱?那叶非尘又是怎么照顾她的?!
独孤残生忽地一怔。自己有什么立场敝叶非尘?
除了无法让她过好日子,让她惨遭被灌毒的命运外,他还给了她什么?
是爱。但那爱却害得她如此下场。
若是当初两人从不曾相遇,此时她必定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享受无忧无虑的人生;而他敢如此肯定,是因为她有个疼她入骨的大哥。
不过,那只是“如果”过去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他也不敢想象若是她从未出现在他生命中,那他此刻的生活会是如何;他真的不敢想象…
忽地,他屏气凝神,一种声音勾起了他所有的注意…是哭泣声,从卧房传出的。
是她!
独孤残生马上起身,拉开书房的门,进入位在书房与卧房之间的花厅,来到半掩的房门口,他的双脚却像被钉住般无法动弹,讶然地愣在原地…
这种撕心裂肺的哭泣悲呜,是出自于她?
他先是不敢置信,最后是震颤。
心仿佛被凌迟般,悲号狠狠地鞭挞着他;受痛的体身,脑子一时间是一片空白…
哭声久久不见停歇,他终于推开房门,飞速地来到
边,将那蜷缩颤抖的身躯拥入怀中。
“可人…”才一唤她的名字,她就马上抱紧他,脸贴在他的
膛上,柔弱的子身偎着他,似受冻的人极力
取自身早已失去的温暖。
独孤残生见状,心头如同一把刀划过,这回不再是剐心,而是划破了他刻意张罗的一张网;网子里,全是对她的爱。
从再见到她那时起,他硬是压制住对她的爱
思念。昨天的吻,已教他短暂
失自己,而现在,他认输了。
对她的爱恋源源不断涌出,无力挽救了,因为那数量庞大得教他难再一网打尽。
当初若将那股绵长的爱意锁在密不透风的铁盒中,这几天他就不会在爱与恨之间做这么多挣扎;毕竟再怎么细密的网子,仍是漏
百出,让爱可以无声无息不断地溜出,恣意地游走在心田,影响他的一举一动…
他这些天对她的在乎与挂心,不就是一种铁证吗?
他依然爱她如昔;或者更胜于前。
八年来,纵使知道她已死,他仍是无法停止爱她的心。想她想得心痛,爱她爱得心碎。
然而,她没死。
当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时,心头强烈的撼动震痛了他,从中爆开的情绪,除了狂喜,还是狂喜!
可是,在狂喜之后,却是一场教他痛心疾首的背叛!
她没死,她活着,但…她嫁给了他死仇的儿子,或更可说是当年事件的主谋者。
难道真如叶训所说,她和叶非尘早有暧昧…
不可能!
他无法昧着良心,恣意扭曲对她的认识及观感…可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况且叶训说谎的可能
很大,为的只是要打击他。但叶非尘是叶训的儿子,可人最后嫁予叶非尘却都是事实…
“可人…”他轻声呢喃。
对她,除了爱之外,更有着怨。爱怨
织的结果,却是让他更加放不开她;而此时的他,已深深地体会到这一点,也不打算再压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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