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拾心”是一间格局十分简单的小店,分为前后两部分的建筑物看起来有些旧旧的,但经过店主精心的布置整理,不过十多坪大的店面看起来仍然颇具特色。
一个平常
的午后,就咖啡馆而言算是生意冷清的时刻,拾心咖啡馆里正放着法国香颂音乐,小店里连店主总共只有两个人。
“什么?你就这样回来了?”衣华容坐在离吧台最近的座位上,对着衣绣眼怪叫起来。
“是…是呀…”递给堂姐一杯冰水,衣绣眼不好意思地抓头笑笑。
“我昨天没睡好。给我一点提神的吧!”看了那杯水一眼,衣华容打了个呵欠,抓抓头,对衣绣眼叮嘱着。
身为SOHO族的她,平
都是一个人在家里接工作,晨昏颠倒,不到过午是不会起
的,起了
就顺便到离家不到十步远的咖啡馆来喝咖啡提神,顺便找堂妹聊天。
“好,那就来一杯『那不勒斯』好了。”衣绣眼应道,由一旁的小冰箱里拿出柠檬准备切片。
“随便,我晚上还约了客户呢,非清醒一点不可。”看衣绣眼小心地在柠檬厚片上雕花,衣华容随口应道。
“好啦,我替你煮浓一点。”非苦死她不可!
小小的拾心咖啡馆,凭着衣绣眼对咖啡的兴趣和多年来的研究,所卖的咖啡不下二、三十种。除了一般常见的蓝山、摩卡,也卖许多少见的调味咖啡,来这里的客人可以依照需要和口味选择,像那不勒斯咖啡便是其中一种,算是拾心的一个小小特色。
“不过,你二十一节铃没偷到手也就算了,怎么连衣服也没带回来?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想到自己费了一番工夫才找到的那件黑衣,衣华容还是一肚子气。
“呃…就忘了带回来嘛!”衣绣眼
口水,一边小心翼翼地在描金咖啡杯中注入深度烘焙的滚烫咖啡。
幸好她还没胆子说出自己被葛青云强吻的事情,否则岂不是被骂得更惨?
“忘了带回来?”衣华容皱眉,狐疑地问:“衣服给你好好的穿在身上,为什么会忘了带回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穿在身上的衣服居然会不见?难道…衣华容一双精明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没…没有呀!”衣绣眼慌张得手足无措。“我…嫌热,结果就
了嘛!”
连忙将那不勒斯咖啡递给她,还转身切了一大块蓝
酪一并送上,只希望衣华容可以赶紧忘了这个话题。
“嗯,好香。”尝了一口风味独特的那不勒斯咖啡,衣华容深深地
了口气,彷佛全身的瞌睡虫都被赶跑了。
那不勒斯咖啡是一种口味强烈苦涩的清晨咖啡,在欧美的年轻人之间十分流行,经过深度烘焙的咖啡,再搭配柠檬片的微酸,不加任何牛
和糖饮用,是最适合用来提神醒脑的。
“今天晚上你晚点打烊吧!我来喝过一杯再去找客户。”
足地呼了一口气,衣华容央求着。
“你又有生意了?这次要偷什么?”衣绣眼皱眉。
晚上要见的客户,她不用问也知道是要做什么的。八成又是要找华容偷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还不知道。”衣华容耸肩“对方什么也没说,神秘得很。”
只不过是一通短短的电话,要不是她正缺钱,对方又是透过二伯介绍的人,她才懒得去理会这种怪人呢!
唔,不过,电话中的男人声音还满好听的啦!倒令她有些好奇起来。
一声叮当脆响,挂在深褐色玻璃门上的铃铛尽职地响了起来,拾心的店门就被人推开了。
听见铃铛声响,两个正在交谈的女人反
地抬起头。
“
光临…”衣绣眼的笑容僵在嘴边,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来人。
他怎么来了?来做什么?
“葛青云?”连衣华容也吓了一跳。
每年族里的人开会时她都有参加,当然认得出第一传人那张尊容是长什么样子。
“衣华容?你也在?”葛青云很显然也认出她来了,乾脆在衣华容同桌的另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衣绣眼一双眼盯着他,像是小
面对天上的老鹰一样戒慎。
梆青云上下打量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衣华容反倒是抢着回答了。
“绣眼,你也太逊了吧!人家既然要找你,当然有的是办法呀!”把葛青云当作三岁小孩儿吗?
“那…你来做什么?”衣绘眼仍然瞪着他,心情一点也放松不下来。
“来咖啡馆,当然是喝咖啡的。”葛青云单手支着下巴,一脸好玩地望着她。
懊死!她的心又开始
跳了。
他那张薄
为什么要那么好看?他的手为什么要支在下巴上,吸引她去看他的
?
看见他的
,就教她忍不住想起昨夜那个让自己呼吸困难的吻。老天,她又快要昏倒了。
“你要喝什么?”她板起脸问他,连MENU都没给。
来喝咖啡?有那么简单吗?
她才不信!
“你有什么?”葛青云问,又上下打量了她一次,目光瞬间变得有些不悦。
“我…什么…”她因为他毫不掩饰的目光而心跳加速,
儿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绣眼、绣眼。MENU…”一旁的衣华容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副傻样子了,拉着衣绣眼的衣角偷偷提醒她。
这才发现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但衣绣眼还是倔强得不肯认错,她绞着手指“我…我们没有MENU。”
睁眼说瞎话!
听到这句话,另外两个人莫不
出一副吃惊的神色。衣华容是抱着肚子乾脆笑趴在桌上,而葛青云则是哭笑不得地望着不远处吧台上那一叠整整齐齐的黑色MENU。
“好吧!”他放过她了。“既然这样,就请店主人推荐吧!”
“请稍等。”生硬地招呼完,她转身走回柜台。
走进吧台里,衣绣眼开始纯
地准备器具。莱姆酒、大量的砂糖和
,这将会是一杯口味浓烈的法利赛亚咖啡。
他到底要来做什么?
她知道葛青云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来喝咖啡而已,虽然她在吧台里忙着,但就觉得他的一双眼总是灼灼地望着自己,那眼光强悍而霸道,教她想要忽视都不可能,平常最熟悉的工作,今天完全像是个初入行的学徒一样生涩,教她手忙脚
间还打碎了三只骨瓮杯子。
心疼啊!那可是她特地去英国选的杯子呢!
“这是你的法利赛亚咖啡。”送上咖啡,衣绣眼还是一脸惴惴不安。
“哇,法利赛亚?”衣华容吹了声口哨。“绣眼,你让人家一大早就喝酒呀!”
会给客人那么浓烈的法利赛亚,可见衣绣眼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吧!
“那是你的一大早,别人已经是下午了。”衣绣眼没好气地回答。
“啧啧,那么凶。”一向最和善的衣绣眼见了这个男人居然完全走样?
衣华容叹了口气,只好乖乖地缩在一旁看早报。
“你…到底想做什么?”蹩不住肚子里的七上八下,衣绣眼单刀直入地问他。
喝了口充满酒味的法利赛亚咖啡,葛青云有些不习惯地皱起眉头,没说话。
“你…你不要再说是要喝咖啡哦!我才不信呢!”看他没反应,衣绣眼忍不住哩咱啦说了一堆“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店开了三年,也没见你来过一次,我们昨天晚上又…又那样…你今天就出现,不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又怎样?”发现她把重要部分含糊带过,原本看着报纸的衣华容好奇地
口。
“怎样?就是接…华容!”及时回过神,衣绣眼转过身睁大凤眼瞪向衣华容。
好险自己没有笨笨的说出来,否则她真要挖个地
把自己埋起来了。
“呜…”衣华容只好识相地又把头埋进报纸里。
“你都是这样吗?”将她的反应完全看在眼里,葛青云问她。
“怎么样?”
“都是这么坦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以为长大之后的她多少会有些改变,但看起来似乎没变多少。
“才…才没有。”她讨厌自己被说成像是个小孩子,结结巴巴地反驳着,一张俏脸通红。
“好吧!”葛青云又笑,薄
抿成一个教人心动的弧度。“我今天来,是要还你一件东西。”
“东西?”衣绣眼翻了翻白眼,脑袋拚命转着。
自己会有什么东西放在他那里?她想不起来。
“是呀,一件你昨天掉了的东西。”他的笑容含着几分高深莫测。
“昨天掉的?”属于昨天的记忆还是一片混乱,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那件忍者服的衣华容又
话了“是不是衣服?”
如果那件忍者服可以找回来,那就不枉费她花那么多钱了。
“对。”葛青云点头。
“太好了,那件衣服是我的。”衣华容连忙向葛青云伸出手。
“你的?”葛青云打量了衣华容一番,眼光有些诧异。“不会吧…”
“是我的呀!是我借给绣眼穿的。”看他不信,衣华容扁嘴解释,末了,还拖衣绣眼下水“绣眼,你说,那件忍者服是我的对吧!”
“没…没错。”衣绣眼点头。
“还我吧!”衣华容催促。
“好。”
梆青云坏坏地笑了,由口袋里掏出一件衣服,摊开在两个人眼前。顿时,小咖啡馆里充满了两个女人惊讶的尖叫声。
“啊…”“哇…”
那是一件衣服没错,也确实是昨夜衣绣眼掉在葛青云住处的衣服,但不是两个女人预期中的黑色忍者服。
小小的,粉红色的,还缀了丝蕾花边…
那是一件女
的
罩,昨天衣绣眼穿在身上的
罩!
“这…”“这是你的?”看衣绣眼吓得说不出话来,葛青云恶作剧地将衣服拎到衣华容眼前。
“不…不是。”连一向镇定的衣华容也羞得满脸通红,赶忙挥手否认“那是绣眼的,她的是34C,我的才没那么小!”
“华容!”衣绣眼的脸红得已经接近沸腾边缘了。
她怎么连尺寸都告诉别人呀!
“呃…反正,反正,不用我说,他看上面的标示也知道嘛!”见大事不妙,衣华容吐吐舌头打算溜之大吉。
“我先走啦,两位慢聊!”抄起早报和一旁新出刊的八卦杂志,衣华容一溜烟向门口冲。
到了门边,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连忙一把将衣绣眼抓过来。
“你昨天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喔!”
“也…也没有多少。”衣绣眼脸上的红晕始终没有退过。
“没有多少?”她瞪她。“连衣内都被人扒光了还说没什么?”
“我…这…”当场被抓包,衣绣眼简直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刚才只是想把自己埋起来,现在她大概还想厚厚的加上一堆上,再种上一棵树了!
“算了,他在瞪我了,我要先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衣华容决定先放过她。
“好。”衣绣眼大叹一口气。
快走吧!
“等等。”想了想,故意忽略过葛青云杀人的眼光,衣华容又把衣绣眼一把抓住。
“又有什么事?”
“晚上你要老老实实告诉我喔!”
“好啦、好啦…”
再三保证,送走了仍在探头探脑的衣华容,衣绣眼才松了口气。
少了一个人,她就可以全心对付那个讨厌的葛青云了。
“把店关起来。”葛青云要求道。
衣绣眼没反对,将玻璃门上的板子转到“本
休息”那一面。
少工作一天不打紧,赶紧解决他才重要得多了。
“你改变主意,要把二十一节铃给我了吗?”走近他身边,她问道。
梆青云没回答,反而对着她身上的衣着皱眉。“你开咖啡馆,有必要穿成这个样子吗?”
一件充满青春气息的蓝格子细肩带短上衣,下半身则是搭配牛仔裙短,
出白皙
人的肩膀和一载小蛮
,清凉有余,但看在葛青云的眼里,也未免
得多了一点。
“我不喜欢穿太多。”衣绣眼耸肩。
遮这儿遮那儿的,万一到时候又昏倒了怎么办?
“我明白,但也未免太少了一点。很容易出事。”葛青云还是皱眉。
“能出什么事?我店都开了三年了,天天这么穿,什么事也没有。”
“是吗?”
梆青云长手一伸,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衣绣眼这才感觉到自己
下抵着的凸起,倒
一口气,她只能瞪着他。
“这叫做什么事也没有吗?”
从一进门看见她的穿着,他便不脑扑制地热血上涌、全身肌
紧绷,恨不得能将她好好搂进自己怀里疼着、吻着,而她居然还说“什么事都没有”?
“我…放开我!”衣绣眼捶着他的肩。她今天脸红的次数大概比她过去一生中加起来还要多。
身下的灼热教她不住颤抖,衣绣眼想躲开,但葛青云并不允许,反而更加用力地将她
在腿上,更深入感受他的
情。
“你…真讨厌!”
语气有些可怜兮兮的哀求他,衣绣眼挣扎着,却没想到越动扭自己的纤
,越是增加两个人之间擦摩的频率,只是更加的搧动葛青云的慾火。
两个人的姿势实在是暧昧极了,她修长的腿双分开,就正巧跨在他的
上。两人亲密之处紧贴着,虽然是隔着几层布料,衣绣眼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硬坚
擦摩自己的柔软,像是一把火般烧灼着她,想要故意忽略都做不到。
“我…我想下来了。”衣绣眼低声要求着,却不知道为了什么,自己居然有一种不舍的感觉。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教人心疼?
看她手忙脚
,长叹一口气,葛青云双臂收紧,将衣绣眼
在自己怀里,深深地吻住她。
这一次,衣绣眼没有像昨天那样剧烈反抗。她捶了几下他的肩,知道根本没有效果之后,干脆乖顺地闭上眼,感受他充满掠夺的吻。
他的气息笼罩住她的全身,让整个呼吸里都充满着属于他男
的味道,
刚、全安。
将长手伸进上衣里,他拉下她无肩带的衣内,之后再缓慢地低下头,隔着单薄的蓝色棉料含住她的
尖,逗挑地
着。衣料因为他的
变得
而透明,紧紧熨贴着
立颤动的蓓蕾。
衣绣眼倒
了一口气,体身无法克制地微颤。她抱住梆青云的头,手指伸进他的发里,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娇
。
长手往身下进攻,衣绣眼觉得身下的牛仔裙被他
起,火热的手顺着腿大往腹部而去,不一会儿,便摸索到底
。
“等等…”自己的柔软受到刺
,衣绣眼还来不及沉醉,先清醒过来的是她的神智。
她吓了一大跳,整个子身跳起来开始往后倒退,差点从他的腿上掉下去。
“我们不能…”她半央求着,几乎要哭出来。
罢才她到底做了什么?既然没有要和他结婚的打算,他们便不该如此随便。
“怎么了?”看她快哭了,葛青云停手,没再勉强她。
“我们不能这样。”她头摇。
“为什么?你不喜欢?”葛青云挑眉问她。
“不是…”她又头摇。“这儿是店里,青天白
的…”
对她而言,和一个人在自己的咖啡馆里做这种事还是太惊世骇俗。这家店里可是有着三扇大玻璃窗呢!
“如果原因是这个,那我们现在回家去。”葛青云说着就要抱起她。
反正衣绣眼为了方便就住在店后头,由拾心的后门走回家只需要三秒钟。
“不是啦!”看他真的要打横抱起她,衣绣眼连忙起身跳离他三步远。
“又怎么了?”
“你还是没懂我昨天说的话?”
她说了好几次,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明白?
“我不要嫁给你,既然我们不结婚,就没有必要…呃…没有必要…牵扯。”终于找到好词,衣绣眼满意地点头强调“对,就是这样,不要牵扯。”
“你还是坚持要找个爱你的人?”他问。
“当然啊!”哪个女人不想要嫁给爱自己的人?
“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他反问她。
“你?怎么可能?”衣绣眼听了他的话惊叫。“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你是我爸爸决定的对象,才不爱我呢!”她
儿没想过这两种人可能会重叠。
“你…”葛青云看她这么不开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是嘛、是嘛!”看他不说话,衣绣眼还以为葛青云明白了,整个人又凑了上来。“快点,把二十一节铃给我。”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叹了口气,葛青云告诉她。“这三个月,你有本事就来把二十一节铃偷走,否则,三个月后我们就结婚!”
“我…”
没等她回答,葛青云转身就离开了拾心咖啡馆。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衣绣眼一张小脸都垮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坐在地板上。
才三个月?给她三年她都偷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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